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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同人之羽天使

Lonya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群穿/成长型女主/正剧向/主CP卡卡西/副CP鼬】病逝后穿越火影世界,竟成了神秘忍族的遗孤?也太惨了点吧!幸好金手指在身,忍术拷贝者算什么,见过血继拷贝者吗?就是我们清水啦!——什么?你说我好朋友也来了?一个还是宇智波和日向分家的混血?真是三个大冤种!清水冷月撇了撇嘴,偷看了一眼某银发黄金单身汉,今天也在谋划着“如何才能合理退休并'娶'走'村草'”。文艺版:在时间的尽头,我们终将以另一种方式重逢。尽管苦难,尽管悲痛,只要一路向前,向着光的方向奔跑,总会有抵达希望之地的一天。避雷小贴士:圆梦之作+病后复健,逻辑可能不是很严密,私设成山,因为原著关系木叶的形象可能不太正面(志村团藏,我愿称其为最...

主角:清水冷月,旗木卡卡西   更新:2023-01-19 14: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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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清水冷月,旗木卡卡西的其他类型小说《火影同人之羽天使》,由网络作家“Lonya”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群穿/成长型女主/正剧向/主CP卡卡西/副CP鼬】病逝后穿越火影世界,竟成了神秘忍族的遗孤?也太惨了点吧!幸好金手指在身,忍术拷贝者算什么,见过血继拷贝者吗?就是我们清水啦!——什么?你说我好朋友也来了?一个还是宇智波和日向分家的混血?真是三个大冤种!清水冷月撇了撇嘴,偷看了一眼某银发黄金单身汉,今天也在谋划着“如何才能合理退休并'娶'走'村草'”。文艺版:在时间的尽头,我们终将以另一种方式重逢。尽管苦难,尽管悲痛,只要一路向前,向着光的方向奔跑,总会有抵达希望之地的一天。避雷小贴士:圆梦之作+病后复健,逻辑可能不是很严密,私设成山,因为原著关系木叶的形象可能不太正面(志村团藏,我愿称其为最...

《火影同人之羽天使》精彩片段

大抵是投生时漏喝了孟婆汤,清水冷月迷迷糊糊仍留存着许多前世——或者说穿越前的记忆。

正如简陋落后的硬件难以匹配复杂精妙的软件,非得强制运行加载,必定造成死机甚至系统崩溃的结局一样,婴儿的躯体非要容纳下一整个完整的成年人的灵魂,也是同样艰巨的任务。

这些体现在幼年期的冷月身上就成了,大脑发育空前迅速,其他生理机能却由于得不到充足的养分而变得格外迟缓的微妙状态。

且她的大脑生长速度哪怕再快,前期也还是难以支撑如此庞大的成人的思维与记忆。

故而整个幼年期,冷月看上去都是一副,偶尔聪明成熟过头,更多时候都痴傻迷糊的极端叠加状态,她的记忆模糊,嗜睡非常。

清水家是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执政时期才加入木叶的外来者,彼时战乱,诸侯征伐,倘若不是冷月的外婆,也即彼时的清水家主一度与以漩涡水户大人为代表的漩涡一族交好,故国破灭之后,他们连以败犬之姿流亡木叶的机会也不会有。

为报答木叶的收留之恩,清水家代代分散驻守在木叶最急需、最紧缺的每一个岗位上,自三战开始以来,清水更是几乎成了耗材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在战场上凋零。

直到冷月的母亲,清水百合子因为陆续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和长子而发狂,试图带着未出世的冷月跳河自杀,三代目火影才强制下令,清水一族不必再参与包括对外战争在内的一切高危任务。

对于冷月的情况,外人们总是欲言又止。

——清水家已经有了一个疯女家主,如今又要多一个疯女继承人了么?何其可悲!

这莫非就是忍族的宿命么?在极致的疯狂之后,注定走向灭亡的宿命!

“会好起来的。”才刚刚当上上忍不久的玖辛奈轻轻拍了拍百合子的肩膀。

她看着一只眼睛半睁着睡着了的幼小的冷月,想起对方偶尔也会甜甜地叫自己“玖辛奈姐姐”,便忍不住轻笑道,“你看她多可爱啊。”

百合子比玖辛奈年长十几近二十岁,两人却是不折不扣的闺中密友,这还要得益于两人长辈间的交情,否则不善交际的清水百合子,甚至找不出一个能说上几句真心话的朋友。

清水家的人总是太过寂寞,明明早已是木叶的一份子,却始终活得像一群外来者。

“我倒是庆幸把她生成了这样。”百合子满眼的怜爱,她扯了扯搭盖在冷月身上的,有些下滑的小毯子,声音温润如大和抚子,“也许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踏上她姊妹父兄的老路……”

说完,便用手帕掩住嘴,咳得撕心裂肺。

好友的模样让玖辛奈心疼无比,却又别无二法。

这是纲手大人也束手无策的血继病,短寿、体弱以及频发的器官衰竭症,这是清水为支撑对强大血脉的频繁运用所必须偿付的代价。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可以拜托你代为看顾一下这孩子吗?”毫无征兆的话打了玖辛奈一个措手不及,“也不必多么细心照料,只叫她别在幼时就把自己饿死冷死便好。”

“旁的,全凭她个人造化。”

玖辛奈没来由的心底一片发慌,她连忙拽住百合子的手腕,贴近她说道,“说什么胡话?你得长命百岁的活着。”

百合子笑了起来,一如她的名字一般美丽,“你要不答应,我可找别人去了。”

——可她哪儿还有旁的知心朋友?旗木家的白牙大人倒算得上一个,但到底不合适。

“答应答应,我答应你还不成?”深知这一点的玖辛奈连连点头,“但你可别又干傻事。”

百合子没应话,她望着天上的云,玖辛奈觉得她好像一只飞不出笼子的鸟。

“傻事啊……”

很快到了冷月的三岁生日。

百合子请了玖辛奈、水门两人;近来因为一些缘由精神状态不佳的旗木朔茂和他的儿子卡卡西;以及冷月难得清醒时交的朋友——樱井晓羽一家,勉强凑了一桌子,给空荡荡的宅子里添些人气。

不久前,百合子的表姐病逝了,清水家彻底只剩下母女两个,百合子的面容愈发沧桑悲苦,她的脸上添了许多皱纹,头发也在几日间花白了大半,曾经神采奕奕的眉眼间满是哀愁。

“愣要把大家凑在一起,陪我们母女过生,实在失礼了。”百合子手艺很好,玖辛奈拉着水门给她打下手,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百合子抱着半梦半醒的冷月,轻声说道,“也感激你们愿意陪我们两个闹腾。”

桌上的大家随并不十分熟识,好在互相间都有来往,偶尔交谈上几句,也不至于太过尴尬。

“一起玩。”

冷月不肯安稳吃饭,挣扎着下地,一倒一倒地跑到卡卡西身边,拽着他的衣角摇晃。

她用空着的手在衣袋里掏了掏,终于翻出一颗金平糖来,“吃,玩。”

她的眼睛半睁着,一会儿又往下耷拉,然后猛地惊醒,循环往复,不太清醒,像是在打瞌睡。

素有天才之名的卡卡西皱了皱眉头,不太想搭理她,但又不愿表现得过于失礼,让父亲丢面子。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对方手中的糖,从椅子上落下来,微蹲着看着她迷离的双眼,说道。

“谢谢,先吃饭再玩,好吗?”

冷月愣了许久,久到卡卡西都要以为她没听懂时,才终于点点头,弯起眼睛笑了起来。

“嗯!”

然后就又摇摇晃晃、屁颠颠地走回到百合子身边,伸手要抱。

“妈妈,卡卡西,”冷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卡卡西,“喜欢!他好!”

说话时,嘴角还沾着米粒。

在场的人安静了一会儿,紧接着发出友善的笑来,旗木朔茂也笑着打量儿子,直把他看得脸红,别扭得就想生气。

百合子揉了揉正在专心吃饭的冷月的头发,坐在一旁的玖辛奈也放下筷子,过来捏捏她头上的小揪揪。

冷月茫然了一会儿,不开心地摇了摇脑袋,然后又抱住头,勺子也没放下,粘了一头发饭粒。

“不要,弄散了,不可爱了。”

“没散,散了让你妈妈给你重新编。”玖辛奈一边帮她摘掉头上的饭粒,一边就着水门的筷子又吃了一口菜。

冷月好像清醒了些,只见她摇了摇头,说,“妈妈累,我自己编。”

她贴着百合子的脸颊蹭了蹭,轻声说道,“不用担心,我会好好长大,还会有更多朋友。”

说完这句话,她就又开始耷拉着眼皮开始打瞌睡,仿佛能源耗尽而停摆的机器。

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只余下百合子似有若无的抽泣声,混杂着玖辛奈轻轻的一声叹。


生日宴后没过多久,村子里便传来了白牙自尽谢罪的消息。

清水百合子的血继病愈发严重了,近来一直呆在家中,等到消息传到清水宅时,已经是遗体告别仪式的时间了。

因为白牙近来在村中过于微妙的处境,出席葬礼的人并不算多,生前的功与名,似乎也随着一场“不应有的过错”,与那身形俱灭了。

百合子穿着一袭黑色的和服,以友人的身份出席了葬礼,她左手牵着同样穿着黑色儿童和服的小冷月,一大一小两个人都低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冷月近来情况渐渐好转,虽然依旧总是昏睡,不爱动,也不爱说话,眼神却是清明了很多,想来再过不久,也能像别的孩子一样上学了。

百合子却随着冷月的成长愈发焦虑起来,每天都不太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常常吃着饭就突然开始嚎啕大哭,那悲戚的哭声几乎要一直从地处偏远的清水宅地,远远传到火影堡去。

此刻又骤然听闻好友的死讯,清水百合子原本靓丽的紫色长发彻底花白了,她的面容更是枯槁如柴,仿佛下一秒也要跟着去了似的。

——朔茂的死对百合子造成的影响,远比一般人预想的更加深远。

人们一遍又一遍地跟年幼的卡卡西说着“节哀”,然后转身离去,百合子却紧紧牵着昏昏欲睡的冷月,单单立在一旁,一直没有动作,格外惹人注目。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得差不多了,百合子才带着冷月走到卡卡西面前。

她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对着卡卡西深深地鞠了一躬,把原本还沉浸在悲伤和困窘中不可自拔的卡卡西吓了一跳。

“您……”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百合子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那嗓音听上去简直就像是死去人的森森白骨摩擦发出来的一样,“他到底还是,没能挺过去啊……”

卡卡西没有说话,父亲的死几乎让他的人生信念都产生了崩塌,即便被称作天才,尚且年幼的他到底还不具备很好处理这种混乱情绪的能力。

——不如说,即便是像朔茂或者百合子这样的成年人,不也很难处理好这些埋藏在人性中的深刻的矛盾吗?

冷月看着沉默的卡卡西,通天的哀伤席卷而来,叫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妈妈,为什么……”冷月的声音轻轻的,依旧不是很清晰,像才学会说话不久一样,泪水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滑去,她抬头看着同样悲伤的百合子,“明明不是他的错。”

百合子揉了揉冷月的头发,半晌才闭着眼苦笑,“——世界上的对与错,并不总是匹配的。”

“我不懂。”

“妈妈也不懂啊。”

天上的鸟群鸣叫着,和游动的浮云一起,从头顶飞走了。

百合子到底没忍心留卡卡西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不知道时倒也罢了,如今……

她借着旗木家的厨房,给卡卡西做了一顿晚饭,虽然并不是很擅长这种单人式餐点,她还是尽力给三个人都做了单人份的盐烧秋刀鱼、味增汁茄子、豆腐汤,以及几道凉拌小菜。

从意识到朔茂大人去世以来,冷月就有些萎靡不振,她捧着碗一边吃一边打瞌睡,头撞到桌面后就惊醒过来,慌乱地喘息几声,又开始盯着同样空荡荡的旗木宅的墙壁发呆。

“好冷啊……”明明外面蝉鸣不绝,头上身上都是汗珠,为什么心里却这么冷呢?一触及到这些叫人不愿深想的东西,冷月就又变回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模样了。

又过了没几天,卡卡西提交了提前毕业申请,他拿着新得的护额,刚一出校门,便停住了脚步。

“你在这里做什么?”

冷月蜷缩着蹲坐在校门边上,来往的人不断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也只管窝在那里不肯挪地。听到卡卡西的声音,她才终于缓缓把头抬起来,膝盖处于是升起一双红彤彤的金鱼眼。

卡卡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为什么在这儿?”他又问了一遍。

她的声音似乎嘶哑了,有些像百合子前几天的样子。

“卡卡西。”她唤到。

“嗯。”卡卡西抿了抿唇,半蹲下去,直视她的眼,他点点头,示意对方他在听。

“妈妈,死了。”

树上的蝉鸣突兀地停住了。不知道哪来的野猫,一把将不知疲倦的蝉从树干上扇到了地下,素来比夏季的烈日更加具有存在感的夏蝉,竟然就这样活活摔死在了泥地上,一动不动了。

今年的夏季还没来得及开始,似乎就结束了。

——

出于百合子的遗愿,冷月被寄养到了她生前好友,漩涡玖辛奈的身边,直到玖辛奈与波风水门成婚,十岁的冷月才又搬回空置多年的清水宅,只还是时常去到四代目夫妇家探望帮忙。

“如果能早点退休不做忍者就好了。”

彼时,还赖在忍校迟迟不肯毕业的十岁的冷月,和怀有身孕的四代目夫人还有琳一同坐在廊下,她双手托腮,身边放着一杯玖辛奈特制的昆布茶。

她望着院子里被阳光照耀着的苍绿树叶,轻声说着未来的愿望,“到时候,我一定要开一家书吧——楼下是茶饮区,楼上是借阅处,我要在里面偷偷塞几本自己画的搞笑连环画。”

“我要养一条狗和两只猫,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还要疯狂嘲笑路过做任务的卡卡西他们……”

那是难得清闲的一天,战后的重建工作有序的展开,得之不易的和平让整个木叶村都洋溢着温暖与宁静,四代目和卡卡西在院子里讨论着新忍术的名字,晓羽抱着还走不太周正的晓梦在另一边荡秋千。

耳尖的卡卡西隐约听见自己的名字,于是回过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冷月便冲他挥挥手,琳低下头偷笑,玖辛奈姐也咧开嘴爽朗地笑了起来。

那时的记忆,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就是一场但愿长醉不愿醒的美梦。

然而,若非数年后樱井晓羽的孤注一掷,冷月的心愿绝无实现的可能性。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清水百合子是在睡梦中离去的,在夏天的蝉鸣声中,靠着院前的廊柱,身边摆着一本摊开的相册,手中握着一张丈夫、儿子和怀孕的自己的合影照。

某种意义上,那也是一家四口唯一一张合影。

“我多想你做不成忍者啊,我的女儿。”临行前,百合子紧紧抱着尚且年幼的冷月,反复亲吻着她的额头和脸颊。

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整个人反而平静了下来,“我不愿你做那杀戮者、刽子手与战争犯,我不愿。”

“可我又怕你真的痴傻一生,等到庇护者死去,只能为人案板上的鱼肉,白白丢了自由与性命。”

“我该怎么办才好,我该怎么办才好?我的儿。”百合子唠唠叨叨着,在清水冷月的脑海中深深印刻下她最后的声音,“你为何要托生在我的腹中,做清水家的女儿!”

她的语气分明是平静的,传入百合子的耳中,却变得凄切如深秋里的迷路大雁。

冷月回抱住百合子的身躯,她的手臂还太短,只能堪堪围到母亲的臂膀后面。她用脸轻轻蹭着对方温热柔软的皮肤,手掌轻轻拍打着那双瘦弱却偏偏能为她撑起整片天空的臂膀。

“我多幸运,能做清水家的女儿。”冷月轻轻说道,“这是我偷得的福。”

百合子摇着头,不说话。

半晌,她才撑起身体,与冷月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对视,“你怨我吗?”

“我怨你。”冷月把头埋到母亲的脖颈处,不肯与她对视,“因为你要留我一个人。”

百合子反而笑着松了口气,她的眼中满是自责的哀伤,“母亲是个懦弱的人。”

“不,你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冷月的声音被衣物和躯体挡住了,听上去闷闷的,“妈妈,不走好不好?我会乖乖的,哪怕痴痴地、傻傻地、疯疯癫癫地过一生。”

可是不行。百合子依旧要走。

“否则——小冷,你又该怎么活呢?”

冷月把那方世界还给了清水百合子,还给她这一世的母亲,她安静地坐在自己和母亲的卧室里,地板上左一个右一个地铺着挂着散乱的秘术卷轴,她就在这一堆卷轴和血共同布成的阵式中,缓缓睡去了……

“——收敛锋芒,静待时机。”

梦中,百合子的身影渐渐走向雾里,飞进那团热烈燃烧着的火中,临了,火中燃烧着的她的魂魄总还放心不下女儿,只好交代了一遍又一遍。

“向着光,向着火焰,向着木叶飞舞的方向,跑吧,跑吧,千万别停下来……”

“爸爸妈妈,还有你的哥哥,我们三个会一直等着你,所以,别来太早。”

“记得啊……”

炙热的火从梦中延续到了真实,那些卷轴统统烧了起来,烧成了灰烬,上面的文字却骤然活了过来,它们一字一句连成线,团成团,将火焰最中心的幼童包裹起来,使她分毫不受火焰的伤害。

直到那火熄灭,由文字做成的保护罩才又散开来,化作一道道耀眼的光,跃入女孩的眉心,化成一粒光点,渐渐消失不见了。

——

木叶的几位长老对三代火影将清水家的遗孤交到九尾人柱力手中这件事深感不满。

“那是清水先代家主的遗愿。”三代目面容肃穆,他用手上的烟斗敲了敲木制的桌子,强调道,“我们不能总让信任木叶的英雄们寒心。”

这话说得可笑,三代目自己也觉得羞愧——木叶枝叶繁盛,欣欣向荣,根处却埋藏着一个又一个或自愿或被迫牺牲的英雄和“叛逆”。

苍绿的木叶,是被鲜红的血浇灌着长起来的。

——但这样的悲剧却并没能如三代目预想的一样,终结在这个时代,而是远远地,远远地,一直遗传到了数十年后的遥远未来。这些后话暂且不提。

“若是那孩子真的不肯做木叶的忍者,你也要任由吗?”志村团藏冷哼一声,他素来瞧不上老队友那软弱妥协的个性,“放任两个危险因子呆在一起,这可不是过家家!”

“你未免想得太多了些,那个孩子的情况,你们也都清楚……”

不等三代目说完,团藏便强行打断了他的话,“别忘了,清水家的人,比宇智波更擅长欺骗!”

倘若说拥有写轮眼的宇智波人都是忍术拷贝者,觉醒了清水家血脉的人,则能称之为血继,或者说血脉拷贝者。

清水无色无形,无争无为,只要操作得当,理论上甚至可以通过模拟不同查克拉的微妙特性,短暂拟态出任何一种血继的技能。

直到清水家流亡到木叶忍村的时候,为表信任,冷月的外婆交出了有关清水的,更深层的秘密。

——这些千奇百怪的拟态,只要被成功使用,就有大概率被印刻进血脉之中,同时使血脉得到进化或是变异的成长。

没有人知道,清水家迄今为止到底完成过多少种血脉力量的拟态,即便是家主本人也说不清。

清水家称她们的力量极具包容性,像水,像母亲,团藏却觉得那是个卑劣的家族,可耻地窃取着他族的秘密,如菟丝花一样,汲取着被寄生者的能量,荣养己身,哪怕被寄生者灭亡,也可立刻转变依附对象。

这样恐怖的家族,竟安然延续了上百年,想想就叫人头皮发麻。

哪怕清水家已经在事实上为木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到如今只留下一个不知世事的幼童了,但以志村团藏为首的一众木叶高层,却始终不能对清水完全放下心来。

尤其是在关于清水家的许多普遍性的谣传被接二连三证伪之后的那段时间里,整个木叶上层几乎都对清水家产生了高度的不信任感,这种不信任的质疑甚至一度超过了对九尾人柱力,以及“邪恶的宇智波”的提防。

“为了生存,她们可以撒下任何弥天大谎!”

三代目摇了摇头,“但这就是人之本性,不是吗?”

在猿飞日斩的坚持下,事情最后还是依照着三代目的想法展开了。


卡卡西成为中忍的那一天,四岁的清水冷月终于作为插班生,进入了忍者学校。

“小冷月想去上学吗?”

入学的头一天,冷月被三代目叫了过去,一老一少两个人站在火影岩上眺望远方,繁忙的忍村全景尽入两人眼中。

冷月的动作还是慢悠悠的,她好像做什么事都比旁人慢半拍似的,中老年一代人提起她,基本都会摇头叹惋。

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般,抬头看向三代目,歪头,“……也行?”她无可无不可地说道。

三代目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终于神色复杂的叹了一口气,“谢谢你啊,小冷月。”

谢谢你让我不必为难。

冷月眨了眨眼,一副没听懂的样子,见三代目似乎没别的话想说了,自顾自低下头又在口袋里掏了半天,翻出一朵纸做的鲜花,用红彩笔上的颜色并不均匀,看上去有些丑。

她把花一把拍到自己额头上,撒开手,花就顺着鼻尖滑落到了衣领处,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把纸花从衣领口捡出来,抬手递给三代目。

“花花,送给你。”冷月的眼中也带着笑,“小冷想谢谢爷爷。”

虽然不是很能够理解冷月的那一系列意义不明的动作,三代目还是接过了花,他看着手上丑丑的纸花,面上愈发和蔼,“在学校要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啊。”

冷月反应了一会儿,用力点了点头,“嗯!”

三代目并没有注意到,从纸花背面的中心处,射出了一道光,偷偷从他的手心处钻了进去。

——

“老爷子找你了?”晓羽嘴上叼着一根硬得不行的麦芽糖棒,双手撑在脑后,仰躺在草地上,“我就知道。”

“他也尽力了,”冷月摇了摇头,她看着手中一模一样的麦芽糖棒,眉眼鼻子皱成一团,“你什么爱好啊?啃磨牙棒?”

“呸,你才磨牙棒呢。”晓羽翻了个白眼,她从草地上撑起身子,下身不动,上身转向冷月,“哎,你准备咋办?按照你妈妈的计划,被人柱力保护着,继续装发育迟缓儿童?”

听到那个称呼,冷月身体僵了僵,她垂下眼帘,伸出舌头舔了一口麦芽糖。

“我是清水家的人,不管是在木叶,还是在别的地方,都逃不掉做忍者上战场的命——妈妈也是知道这点,才会在病死之前,选择用生命开启仪式,把力量全部封印进我的身体里。”

“卷轴都销毁了吧?”

“嗯。”冷月点点头,“清水家的秘密,不会再叫旁的人知道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能做的我都做了,尽人事听天命。”

冷月叹了口气,此时的她终于不会再一想起百合子就流泪了。

“反正根部要是真敢动你,我拼死也会护着你跑掉。”晓羽撅了撅嘴,啧了一声。

冷月笑了笑,“又能跑到哪儿?”

“跑到哪儿算哪,总比变成实验品强——小本子怎么老爱搞这一套?恶心。”晓羽又躺回草地上了,她动作有些大,激起一片腾飞的草叶,“你这身世怎么这么麻烦啊?都不知道该说你欧皇还是非酋了。”

麦芽糖棒又甜又黏牙,还硬邦邦的,冷月只咬了一下,就皱着脸不肯吃了,又舍不得丢,只好放进嘴里让它自己化,“弱小也好强大也罢,各有各的代价。”

“被忌惮,被轻视,被利用,被宰杀……只是我到现在还是不太明白,妈妈她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清水家……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百合子女士……”晓羽神色复杂,她闭上眼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冷月的肩膀,眼睛依旧看着天空,“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冷月愣了一下,转而轻轻笑了起来,“我才不要,你们保护了我一辈子,这辈子换我来保护你。”

她们两个前世就是顶好的朋友,能再做一辈子朋友,实在三生有幸。

冷月眼睛咕噜一转,随手从旁边摘了一根狗尾巴草,膝行过去,压低身子就肆无忌惮地往晓羽的头发上别,晓羽气得一把拍掉冷月的手,翻身把她压倒在草地上哈她的痒。

冷月在草地上滚来滚去怎么也躲不掉,只好笑着求饶。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冷月又开始打着哈欠犯困了,晓羽才把冷月送回玖辛奈的住所,招手回家了。


“为什么?我不懂。”蓝紫色短发的少女挡在人影前,水雾在淡紫色的双眼中涌动,她声音中带着些哽咽,“非得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才好么?”

黑色瀑布长发的女孩背着光,月色洒在她身上,叫她仿佛下一秒便要羽化登仙了似的。

“樱井晓羽(Sakurai Akihane)……回答我,拜托。”

刀光闪过,兵刃相接,日式的打刀与冰作的中华剑你来我往数十回合,“丁零当啷”直作响。劲风刮过树林,林间木叶沙沙哀啸着散落,还未及落地,便被锋利的武器斩作碎屑,混入泥土。

“啊!”

蓝紫色头发的少女痛呼一声,随即跌坐在地,鲜红的血染红了衣衫,她的手再握不住武器,冰剑于是掉落在地,不过几瞬便化成流水,融进了土里。

对面的人举着还在滴血的刀,向被砍伤了双腿的少女走来。

少女强忍疼痛,用手撑着身体狼狈后退,大抵是腿上的疼痛太过深切,以至于手掌被磨破了,嵌入了石子也不曾察觉。

她不停倒退着,黑发的女孩却还在步步紧逼,直到她被逼到树脚,再无可逃。

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晓羽……不要,晓羽——别留我一个人。”她无助地哀求着。

樱井晓羽在蓝紫发少女的面前蹲下,伸出手,温柔地抹去对方脸上晶莹的泪珠。

“别哭,小冷,别哭。”

她轻声安慰着,她把刀平放在一旁,她拉出清水冷月藏在身后的双手,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地为对方挑出扎进肉中的砂石,又对着血肉模糊的双手轻轻吹了几下。

“痛痛飞飞。”

她像安抚小孩子一样,安抚着蓝紫色头发的少女,下一秒,却又毫不犹豫地攥着对方的手,不顾少女的抵抗与挣扎,强迫对方握住地上的打刀。

……

清水冷月呆愣地看着始终笑着的樱井晓羽,看着对方嘴中和胸腹处汩汩流淌着的鲜血,她动了动指,想要抽出被晓羽紧握着的双手,却没能得逞。

手中的刀柄还带着两人共同的温度,冷月却觉得它是那样的冷,简直冷到了心底。

“不……不、不不不——不!——”

少女挣扎着拖着除了剧痛几乎再无旁的知觉的腿向前,她发疯般地摇晃着双臂,却怎么也挣不开束缚。

她连声呼喊着“不”,双眼死死盯住嵌在晓羽身体里的刀,她想取出贯穿了晓羽胸腹的打刀,又怕加重对方的伤情,她从未有一刻像今天这样痛恨自己不是一个医疗忍者。

晓羽始终紧紧攥着冷月的手,无论对方怎样反抗也不肯松开,她甚至抓着那双惨白的手,与刀柄一起,又往自己胸腹方向推进——打刀于是“噗噗”几声,刺得更深了一些。

直到刀柄已经抵到血肉,她才终于松开了双手。

“不要不要不要!晓羽我不要这样……”

“你该逃掉的,你该逃掉的,我不该来找你,我不该——我早知道的,为什么,为什么啊!——”

泪水模糊了视线,手被松开的一瞬间,冷月猛地抱住那具尚且温热的躯体,犹如捧着一朵即将走向凋亡的花。

她贴着对方的笑颜哭泣,水珠湿润了两人的面颊与上衣,抽噎哽咽的哭声与悲痛欲绝的呼号在林间响彻。

“……别哭,小冷——你知道的,我们还会重逢……”

晓羽的手摇摇晃晃地往上抬,终于,在触碰到另一个人湿漉漉的哀颜之前,无力地垂落。

一阵风袭来,吹散了友人最后的低语——

“我妹妹,就拜托你了……”

——

再醒来是在医院。

冷月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是三个还在滴滴答答着的吊瓶,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不是很明白目前的情况。

她挣扎着就要起身,“我怎么、咳咳咳……”

旁边伸来一双手将她扶住,见她咳嗽不止,又帮她拍了拍背,“慢点。”

不一会儿,温热的水便凑到了她嘴边不远处。

“喝点水。”

冷月乖顺地就着那双手喝了几口,这才茫然地抬头看向银发的青年,她面带不解,“卡、卡卡西……?你怎么……”

“不,不对——我为什么……”

冰冷而绝望的月夜划过冷月的眼前,脑袋一阵剧痛,被刻意隐藏的记忆一瞬间涌入脑海,她瞳孔紧缩,挣扎着要起身,包成粽子的手胡乱挥舞着,连腕上的留置针也被挣脱了,鲜血顿时染红了病服和绷带。

“不、不!晓羽、快救晓羽——”她哭着喊到,她想翻身下床,自膝盖向下的双腿却始终无法给予她回应,一不注意,人就要栽下床去。

多亏卡卡西眼疾手快,一把抱住突然发疯的冷月,把她强行压回了床上。

“砰砰砰”的拍门声响起,紧接着,房门便被粗暴地推开,“又在闹什么!”护士长铃木和美生气地斥责道。

她皱着眉头疾步走来,见针头又被挣脱了,气得直骂人,“48床!最近医院这么忙,你就不能安生一些吗?!”她骂完,又自认倒霉地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给冷月止血,重新扎针。

“得亏没伤到动脉,你这丫头……”看着清水冷月已经千疮百孔的手和腕,铃木和美叹了又叹,她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你怎么不想想,玖辛奈他们要瞧见你现在这样子,会多难过?”

“抱歉,铃木前辈。”自觉让开位置站到旁边去的卡卡西抿了抿唇,代替冷月道了声歉。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替她道歉?”铃木眉毛一竖,嗔道,转而又摇头,“算了算了,懒得骂她了。”

卡卡西闭上嘴不做声了。

清水冷月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她痛苦地向前弯下腰去,连成串的泪珠很快浸湿了被子。

同样的画面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在这间病房里了。大概是她受的刺激太大了些,以至于每天一醒来,就又把先前的事忘记了,仿佛只要不记得,事情就是没有发生了似的。

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

铃木和美离开后,房间里便沉寂了许久,清水冷月依旧无声地抹着眼泪,旗木卡卡西则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低下头拿着小刀削苹果。

“咔嚓咔嚓”,苹果被破成两半,其中一半被递到冷月嘴边,“给。”冷月听见卡卡西说。

“你放着吧,我自己来……”

“逞什么强,”卡卡西咬了一口另一半的苹果,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树叶,“你那双手,拿得了东西么。”

连吊针都被转移到脚上去的冷月哽了一下,她微微偏头,偷看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卡卡西一眼——青年明明没有看她,手上的苹果却一直跟着她的动作移动,始终停留在她嘴边的位置。

“咔嚓”,她咬了一大口苹果,口腔包得满满的。她咀嚼着酸甜的苹果,眼泪却止不住地又落了下来。

卡卡西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冷月,“怎么又哭了?”他轻声问道。

“我难过。”嘴里包裹着食物,冷月的声音沙哑又模糊,听不太清,“卡卡西,我好难过。”

“嗯,我知道。”

“卡卡西,”她又咬了一口苹果,依旧抽抽搭搭地哭着,心情却渐渐平静下来,“打波风哥和漩涡姐去世后,我还是第一次这么难过。”

“嗯,我知道。”

“卡卡西,我想去申请做担当上忍,我想给晓梦(Akiyume)做老师。”

“……”

一直没等到对方的回应,冷月支起身子,转头去看卡卡西,便见到银发青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冷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青年的神情变得格外严肃且认真,“放弃做忍者吧。”

冷月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满脸错愕,只觉得那声音并非发自对方咽喉,而是来自地狱的宣判。


卡卡西很快就走了,他本就只是来替三代目大人传达建议,接下来还有暗部的任务,自然不可能久留。

两人虽然相识,但到底算不得熟稔,只看在四代目夫妇的份上,对自己稍加照拂罢了。

懦弱且自大的她,哪里比得上死去的带土和琳呢?冷月垂下眼帘。

清水冷月看着床头柜上孤零零的果篮,久别的孤独宛如深海,几乎将她淹没窒息。

晓羽下手很重,加诸了雷属性查克拉的刀伤不止损毁了肌肉,连小腿的神经也因过负荷的刺激几乎彻底坏死,经络受伤,查克拉的凝聚也变得极其滞塞,怎么看也不是能继续做忍者的样子。

冷月知道,她是下了死心非要断了旁人眼中的,自己身为忍者的价值。

尽管凭借清水家不为人知的血脉秘术,这种程度的伤势并非全然不可逆,但冷月并非医疗忍者,也不曾修习相关术法,自母亲百合子(Yuriko)去世以来,清水家只余她一人,更不可能有向族人求助的机会。

除非她如晓羽所计划的一样,不再做忍者,转而以普通人的身份,离开木叶,回到本家族地,从此潜心研究家传秘术,否则几乎不可能有别的恢复办法。

“我不想要这种……以朋友性命为代价的,‘不做忍者’的方法啊……”冷月喃喃着,带着泪痕的脸似哭非笑,说不出的古怪,“你为什么不明白呢。”

——

过了几天,冷月出院了,她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冷月在樱井家的门前徘徊了许久,轮椅往门口推进几步,又往回退几步,手抬起又放下,最后还是没有勇气敲门,她把手撑到膝盖上,佝偻着背,像一个小老太太似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吱嘎——”一声,门被向内拉开了,冷月惊得立刻划着轮子连连后退,一不注意差点把自己跌进草丛里。

“请进来吧,冷月前辈。”年岁不算大的女孩从门背后探出脑袋来,头上的小揪揪跟着她的动作晃了晃,显得格外可爱。

和日式庭院的清水宅不同,樱井家是标准的独栋现代住宅,分为上下两层,下面是客厅。

晓梦给冷月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果汁,就着冷月旁边的位置,窝进了沙发里,小口小口地抿着果汁。

因为姐姐的事,樱井晓梦近来一周都没有上学。

她原本打算在今年递交提前毕业申请,为了这事,晓羽和晓梦姐妹两个还吵了一架,开启了长久的冷战期,晓梦更是直接带着书包“离家出走”跑到清水家借住去了。

冷月认命地两头跑两头劝,事件终于在晓羽的妥协下宣告结束,晓梦这才蹦蹦跳跳地又回了自己家。

哪曾想,年中突然发生了震惊所有人的宇智波灭族惨案,除了同为宇智波的杀人凶手,全族只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活了下来,其中的女孩还恰好是晓梦的同班同学。

这原本不干冷月的事,但总有阴谋论者坚信,是清水冷月协助了宇智波鼬,否则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就这样顺利地,一个不剩地杀死全族?

老实说,这个逻辑真的让晓羽和冷月疑惑,觉得对方脑壳里是不是装的水和面,晃悠晃悠就成浆糊了,否则怎么能从原本合理的推测中,得出这样一个离谱的结论来?

三代目难得相当强硬地斥责“荒谬”,团藏那边竟也没给什么反应,大约持着默许的态度。前世对《火影》漫画稍有了解的晓羽翻了个白眼,只觉得他们虚伪。

但清水冷月还是被停掉了一切外出任务,相对重要的村内任务也不再派给她。

如果不是时不时被拉去抽个血,又被山中家的窥视一遍大脑,冷月倒也乐得自在。

可高层却愈发过分,不知道在谁的撺掇下,开始要求将冷月逮捕下狱,在其彻底洗脱“莫须有”的嫌疑前,绝不释放,一直没有卸去对清水的防备心的几个元老也跟着向火影施压。

不知道晓羽那边做了什么,事情最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冷月在村中的处境倒是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说回现在。冷月一直端着果汁在想事情,直到晓梦一整杯都喝光了,她也没动一口。

“你不喝吗?”晓梦疑惑地问道。

回过神来的冷月摇了摇头,把手中的果汁递给晓梦,“你喝吧。”

晓梦舔了舔嘴,咂巴了一下,又咽了口口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了,姐姐不让我多喝,怕我肚子疼。”

晓梦幼年时肠胃就不好,晓羽用心调理了很久,如今才不会稍微吃多点、吃少点、吃杂点就胃疼闹肚子了。

听见晓梦的话,冷月眼神游移,手中的果汁都差点被打泼在地,幸好晓梦更快一步地接过放到了茶几上。

“晓梦,你……”冷月欲言又止。

“前辈在想姐姐吗?”晓梦挠了挠脸颊,眨巴着大眼睛看冷月。她原本该叫冷月姐姐的,但她就是觉得“前辈”这个称呼更忍者,更酷,就一直这样叫了,“你怕我恨你?”

冷月张了张嘴,终于对着晓梦无声地点了点头。

“——我当然会恨你啊。”

晓梦理所当然的回答让冷月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她垂下眼睛,掩去其中的哀伤。

“不过这都怪那个任性的姐姐,”晓梦往沙发上一瘫,她把自己摆成大字,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把我们两个变得这样尴尬的,笨蛋姐姐。”

冷月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了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女孩,她紧紧地抱着晓梦,把头埋到对方肩膀处,两个人的身份仿佛反了过来,轻轻拍打着冷月背部的晓梦才更像姐姐一些。

“前辈怎么和姐姐一样,也是个笨蛋呢?——该说你们两个果然不愧是好朋友吗?”

“我不笨。”冷月声音闷闷的。

“行行行,你最聪明,”晓梦操着一口甜甜的童音,像个大人一样说着,“所以聪明前辈能不能稍微高兴一点?也让我想恨你的时候,可以更理直气壮一点啊?”

“你真不会安慰人——你就不能说你不恨我吗?”

“不行啊,姐姐说的我得恨你,要处处怼你看你不顺眼,但是得亲近木叶的其他前辈,比如旗木前辈那样的,不然村里那群呆瓜又要乱想。”

“你现在就在怼我了。”

“那说明我有天赋,等以后说不定可以去当演员。”

……


“你决定好了吗?”

一连处理了两起叛逃事件,其中一起还是牵扯甚广的灭族惨案,三代目火影的模样更加衰老了几分,他猛吸了一口烟斗,背对着门,静静地眺望着火影办公室外的景色。

“真的要继续做忍者?”

“不可以吗?”清水冷月坐在轮椅上,右手抠着左手手指指节,看上去有些忐忑,“我、我是清水家的人。”

“清水家,从我外婆那一代开始,就发誓会用一生效忠木叶,不管刀山火海,都会护卫好这……”

“你不必和你的祖辈比较。”三代目打断冷月的话,他咳嗽了好一阵,才转过身来,面容严肃地看着冷月,“木叶不是那种全然不近人情的地方。”

“——这里是你们的家。”

清水冷月和三代目对视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她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沉默半晌,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用颤抖的声音感激道。

“能够,被木叶收留,是清水家最幸运的事,明明到现在为止,我依旧不会使用家族秘术,文不成武不就,完全比不上族人们,木叶还是愿意把我当成家人……”

“别说这种傻话。”

三代目看了一眼把脸埋得深深的,仿佛又在偷偷哭泣的少女,叹了口气,露出慈祥的笑容来,“木叶又不是为了把清水家变成握在自己手中的刀刃,才让你们在这里定居的。”

“您说得对,”冷月抹了一把眼睛,她微微抬起头,抬起通红的眼睛去打量三代目的表情,在视线相撞时,又慌忙移开,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在羞愧,“真的很感谢您,一直以来都。”

三代目却没回这句话,只默默又吸了两口烟。

追捕叛忍樱井晓羽的任务是三代目火影下给清水冷月的,无论是团藏还是其他人,都对这个决定持坚决反对的态度,认为凭借两人间的关系,冷月说不定反而会跟着叛村逃亡。

“就算她至今为止也还不曾表现出清水家的才能,我们也不能任由她离开木叶。”这样的言论在高层中普遍流行着。

尽管猿飞日斩尽可能保持了强硬,最后还是迫于无奈,追加了卡卡西和另一个新加入的暗部成员做支援,或者说,监督。

结果父母都作为英烈在战争中阵亡的樱井晓羽,为了逃跑,全然不近人情,狠戾的贯穿了曾经友人的腹部,又废掉了她的双腿经络,若非冷月抓住时机,直接切断了对方的喉管,恐怕就要殒命当场了。[1]

收到战斗情报的高层静默一片,许久没做声,半晌,团藏才冷哼一声,“为了苟活,居然能演到这种程度吗?我倒是高看她们一眼。”随后便拄着拐离开了。

但元老们也都知道,一个不能灵活运用查克拉的清水,和死掉的清水比起来,也没多大差别——都是无所用处的垃圾罢了。

这样的结局让那些怀疑论者总算安心一些了,至于她乐意继续做忍者,又何尝不可?反正她就和那两个被剩下的宇智波一样,翻不起什么风浪。

那样冷漠的、充满算计的估量,让猿飞日斩深感胆寒齿冷,初代目和二代目的教诲还铭记于心,却又像一个远远缀在天上的梦,这样深切的无力感令他挫败非常。

冷月的声音唤回了沉浸在回忆中的三代目火影。

“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告退了。”冷月坐在轮椅上,弯下上身,把头颅一直低到膝盖,才又缓缓直起身来,“三代目大人。”

“回去吧,回去吧。”

老人闭上眼睛,像是想把萦绕周身的悲哀也挥退一般,用力摆了摆手。

……

轮椅上的背影,沾染了落霞的余晖,宛如被烈焰包裹了起来,那影子上笼罩着深沉的,比夜晚更浓厚的阴郁色彩。

“不近人情的木叶,是我们的家……哈。”

少女闭上眼,轻轻笑了笑,她的上身轻轻颤抖着,一如方才面对着那位老人时的模样一般,等她再睁开双眸时,藏在厚厚的蓝紫色刘海背后的眼睛里已经通红如火。

——那不是因为频繁的哭泣而染上的那种红,而是一种令某些人一度恐惧忌惮的,充斥着爱与恨的,夹带着点点黑色的红。

——那是写轮眼的颜色。

【备注】

[1]此处的伤情描述不是BUG


除了樱井晓梦这边,冷月还去见了另一个人。

刚借着忍术的帮助,一路飞驰到第三演习场的深处,黑发黑眼的女孩就冲着冷月发了一招豪火球。

冷月堪堪闪过,人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差点没摔个狗趴,包裹在腿上的冰也散裂成粉末,像毛毛雨一样洒到了泥地上。

“你终于来了!居然丢我一个美少女独自在这里喂蚊子,冷月你简直没有心!”

“我错了。”冷月靠着树坐在地上,她往地上喷洒了一圈硫磺粉防虫蛇,然后对着比自己矮了好几个头的小姑娘乖巧认错,“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哼哼。”宇智波斯羽这才转过身来,她娇俏地哼笑着,双手叉腰朝着冷月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如今比自己年长好几岁的老友,眼睛里闪过一抹红。

宇智波斯羽用三勾玉的写轮眼上下打量着冷月的腿,“晓羽那家伙还真是下得去手,啧啧。”

听见晓羽的名字,冷月又忍不住萎靡了,看得斯羽直皱眉,“什么表情啊你那,人不还有救吗?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跟角都、飞段一样永生呢。”

虽然不知道斯羽嘴里的“角都、飞段”是谁,冷月的心情还是轻松了不少,蔫哒哒地说了声谢谢。

“还有我说你到底犯什么傻,晓羽都把路给你铺好了,你还要跑三代爷爷那儿说什么‘继续当忍者’,咋的,你是还没受够罪呢?我要是有你那点本事,直接带着整个宇智波一起跑路好吧。”

“鼬也是个宇宙无敌第一大BAKA!啊啊啊气死我了!我千盯万防还是被他们钻了空子,可恶……”念叨着念叨着,斯羽也把自己给念叨得垂头丧气起来了。

几乎是在村外长起来,直到父亲临终才被送回族地的宇智波斯羽,她对宇智波家其实并没有很深厚的亲情,尤其如今的宇智波越发走极端,她一个小孩子除了吐槽还能多做什么?

但谁叫她穿越前是个宇智波死忠粉?当年看到面具男揭秘宇智波灭族真相的剧情时,她连骂了一个星期的“团藏不是人”“三代你咋回事”“宇智波斑你有毒吧[1]”,肺都要被气炸了。

如今亲身体验了一次从灭族之夜死里逃生的刺激,更是让本来就被日向日足那边烦得快死的斯羽彻底把人给记恨上了。

一想到血流成河的族地,只看了一眼就差点吓厥过去,连做了好几晚噩梦的宇智波斯羽,几乎要心疼死在月读里循环经历了无数次的小佐助。

宇智波斯羽咬牙切齿道,“不用等到佐助出手,我迟早有一天搞掉他还有斑那个老不死的!我简直现在就想把他扒皮抽筋,喝他的血啃他的肉,拿他的空脑壳当球踢!”

“他妈的!他妈的!”她骂着骂着,就放声大哭起来。

这是她灭族之夜以来第一次落泪,但泪水却很不配合,只掉了两滴便不肯落了,她便干嚎着,又嚎出几滴泪来,她像是要把满腔的怨恨与悲痛都融进这嚎啕声里,好叫自己心里能别那样难过。

冷月默默甩了个小型隔音结界的卷轴出去,想让斯羽一次性骂个痛快,哭个痛快。

等哭到麻木了,等再也没眼泪能掉了,才能把这恨、这悲、这怨,统统封存到心底里去,然后活着。

——哪怕苟且偷生地活着,总有一天,她们会重新获得本就应当属于每一个人类的自由,而不是像一把没有感情的刀一样,浑浑噩噩地度过这一生。

等到斯羽终于嚎完了,抽抽搭搭地噘着嘴揉鼻子,冷月才搬着自己的腿换了个姿势坐,听她继续问话。

“你、你到底,呜呜,为什么,不走啊?嗝。”

“我走了,晓梦身上有标记倒还好,你怎么办?”冷月无奈叹气,“照你说的,你那个叫佐助的族弟有鼬和三代护着,暂时不用担心,你这个日向和宇智波的混血,还是分家,我是任由日足大人给你上笼中鸟,还是放着你被幕后黑手给提拎走?”

“我又不可能把你也给带上,我到底是回老家的还是去逃亡的?鼬和三代那边的布局也得给你搅和了。”

“还有鸣人,就算不被允许接近,至少……也该看着他长大。”

斯羽不是很能理解冷月对鸣人的担忧和愧疚,位面之子放在那里不管都能野蛮生长,主角还需要她们这些炮灰担心吗?未免想太多;

她的眼睛是写轮眼和白眼的变异体,日向那边早想把她要回去了,加上笼中鸟又怎样?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后面再想办法解开不就好了;

晓梦反而比较麻烦,但樱井家又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小姑娘身上带着冷月的灵魂标记,自己作为同班同学再照看着点,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不过这毕竟是冷月的意愿,晓羽那个自作主张的大傻瓜已经够她头疼难过的了,自己反正始终支持她就好了。

——冷月的模样是变了不少,性格却一直是那样,看着柔柔弱弱的,实则刚强倔强,绝症带来的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都能在最后用平静的心态去面对的人,不愁做不成事。

终于平静下来的斯羽嗓子还有一点沙哑,“好吧好吧,反正晓羽那个笨蛋现在也没办法反对了,都听你的就是——放心,我不会跟着乱来的。”

她说着,又往手上附上查克拉,直接把坐在地上的冷月就着腰举了起来,“搞快点,你来的时候那样怎么做的来着?我们该回去了。”

被斯羽搞了个措手不及的冷月抽了抽嘴角,一边艰难地运起查克拉,把小腿到足部的位置附上一层厚厚的冰,一边吐槽到,“……我是小腿神经坏死,不是瘫了,斯羽,你这样让我很尴尬。”

“少废话,给老娘快点!我还得回家给佐助熬番茄汤呢!”

【备注】

[1]斯羽只看到面具男宣布四战开始就穿了,不知道阿飞其实是带土,对黑绝、宇智波斑还有带土的计划知道得并不多。


三代目给了清水冷月长达三个月的休假时间,权作恢复期。发现卡上突然多出的几十万两“伤病津贴”时,冷月心情复杂地沉默了许久。

对于精英忍者来说,这钱并不算多,大约只够委托人在木叶发一个A级任务,对于冷月这样除了吃穿几乎不怎么花钱,还继承了一大笔家产的人来说,更是九牛一毛。

但冷月既然选择了继续做忍者,这笔钱按常规是不必再发放给她的了。

顺带一提,那些被继承下来的家产里,至少一半都来自于类似的“伤病津贴”或者“烈士抚恤金”,某种角度上可以说是忍界的地狱笑话了。

冷月叹了口气,一想起三代那双饱经沧桑的眼,她总会让自己陷进一种又悲又怒,又不忍心真的怨恨对方的情绪泥沼之中。

她把卡揣回钱包里,摇着轮椅准备去居酒屋坐一会儿——当然,她还没满二十周岁,居酒屋的老板不会真的卖酒给她喝就是了。

刚来到居酒屋的门口,掀开门口的布帘,原本热闹鼎沸的店内突然安静下来,等看到卡卡西的眼睛,冷月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无意中闯进了一场上忍间的聚会活动。

恰好,在场诸位她基本都认识。

她想了想,微笑着跟“前辈”们打了个招呼,跟老板点好小菜,转头就要去另一边的角落里落座。

“哦呀,小冷月快来这边坐!”迈特凯立刻叫住冷月,他几步上前,直接调转了她的轮椅方向,把她往人群中推去,“快来见证我和卡卡西的青春对决!”

疾驰的轮椅让冷月的表情都空白了好一阵,等人都被强行推到正中央了,才下意识说了一句,“不,阿凯,我不要当你们猜拳比赛或者大胃王比赛的裁判。”

“这些也都是忍者必备的重要的修炼方式,热血的青春就是要时刻沸腾燃烧!”阿凯的眼中和背后仿佛也跟着出现了燃烧的火焰。

冷月抽了抽嘴角,往卡卡西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被对方躲开了视线,旁边的猿飞阿斯玛、夕日红、森乃伊比喜、不知火玄间等人也都是一副兴趣盎然、看好戏的表情,惹得她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最后还是被迫又看了一场幼稚园小朋友般的对决,两个“宿敌”再次打成了平手。

冷月正想说,没别的事自己就先走了,老板那边却正好把冷月点的乌龙茶和烧鸟串上到了上忍们这边的桌子上,一分不早一分不晚,时间拿捏得相当到位,保证当完裁判的冷月一歇下来刚好就能吃上。

冷月:……行吧行吧,你们高兴就好。:)

大家给“自带椅子”的冷月腾了个相对大一点的空间,红给她递了两个抱枕,一个垫在她身后,一个让她抱着,只希望能尽可能让她坐得更舒适一点。

冷月和在场大多数人都做过一段时间的同学,毕竟也不是人人都跟卡卡西一样,五岁就能从忍校毕业,战争时期的忍校又不像现在这样分什么中高低年级,能毕业的就写申请参加当年的毕业考试,不能就继续读,精贵的上忍也不可能被派去带三个初出茅庐的下忍小萝卜头抓猫拔草,能不能活下来并晋升中忍,全凭个人造化[1]。

不过在场诸位都相继毕业后,冷月依旧在忍校“蹉跎岁月”,到四代火影改革忍校制度,重新划分了学制及升学要求时,曾经的同学们都已经成了中忍,卡卡西更是早就升到了上忍,冷月还想继续赖在毕业班不走,把当时的校长给气得直接拿她的平时成绩算毕业考核分,强行赶人了,冷月自己也成了几乎每一个忍校老师口中经久不衰的负面案例。

“听说你要退出暗部了?”阿斯玛喝了一口手上的冰啤酒,看向卡卡西,问道,“去做担当上忍?”

卡卡西“嗯”了一声,就不言语了。

他从前话就不多,老师队友相继去世后,长时间浸淫在黑暗里,便愈发不爱说话了,每天几乎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不知道是谁还给他起了一个“冷血卡卡西”的外号,同伴们也都十分担心他。

冷月坐在人群中间,安静地吃着烤串,她明明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却就是给人一种极古怪的游离感,人们都说,清水家的遗孤,除了在做忍者的天分上,几乎和先代家主百合子一模一样了。

她每次都只咬一小口,然后慢慢咀嚼,但烤串还是很快都入了腹中,于是只好又端起乌龙茶,一点一点地抿着。

等到分量并不算大的乌龙茶也喝完了,人群依旧没有散去的迹象,她只好安静且局促地坐着,低头看着桌面发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带着手套的手往她盘里放了两支烤串。

冷月愣了一下,顺着手的方向抬起头来时,只看到正在喝啤酒的卡卡西的侧脸。

“三代目大人说,清水要继续做忍者,”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一个尝试打破冷月笼罩在周身的隔阂感的人,居然是森乃伊比喜,“怎么样,要来我们拷问部吗?”

冷月还没做回答,一个高亢爽朗的女声先打断了伊比喜的问话。

“不行不行!居然让小姑娘去你们那种奇奇怪怪的地方,”红豆假装嫌弃地看了伊比喜一眼,然后又对着冷月咧嘴笑道,“我看不如来封印班见习好了!”

“去忍校做老师也挺不错的。”惠比寿推了推眼镜。他在忍校时和冷月的关系并不算好,因为实在看不惯对方那副胸无大志的模样,但他还是很认真地在思考着自己的提议,“以清水的性格,应该很适合这个工作。”

人们七嘴八舌地说了半天,各个都有不同的提议,还说要帮她跟相应的负责人交流一番,冷月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当成不可多见的珍宝一样,抢过去抢过来的,坐在正中央的她脸都憋红了。

冷月发誓,要是她小腿以下的部分还能动,她现在肯定已经用脚趾抠出一座完整的火影岩了……

最后还是看上去就很靠谱的猿飞阿斯玛,把眼看着就要被尴尬淹没窒息的冷月给救了出来,“说这么多,怎么不问问当事人的想法?”

“怎么样,要不要说说看?”阿斯玛的眼睛和三代火影的眼睛很像,但更加精神坚毅,“也许我们能帮上忙。”

面对着直勾勾看向自己的无数双眼睛,冷月欲言又止,“咕咚”咽了口口水。

冷月:妈妈救我……这场面我真没见过啊……

【备注】

[1]是私设,不然我真的没办法理解一开始爆吹卡卡西是五岁毕业的天才,结果后面同辈都差不多这个年龄毕业的。

[2]时间线上有参考TV原创的暗卡经历,但是不完全采用。


有点被大家的热情吓到了的冷月,结结巴巴地把自己“想做担当上忍”的想法说了出来,她原本以为会受到冷眼或者嘲笑,结果凯的一声“了不起!这就是青春啊!”反而把忐忑的冷月给逗笑了。

其他人也并没有如冷月预想中的一样,对自己的愿望评头论足,反而说起近来忍校的一些比较出名的学生,以及自己刚毕业时的一些小趣事。

“说得我也想去做担当上忍了——我倒是相当看好那个奈良家的小子。”猿飞阿斯玛笑笑,他叼了根烟在嘴上,没有点燃,“到时候肯定还是按照惯例,把新生代的猪鹿蝶分到一起吧。”

“因为你之前下将棋输给他了吗?”红抬了抬眉毛,给阿斯玛投去一个调侃的眼神,对方于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鬓角,小声嘟囔着自己“怎么会那么小气”。

在场除了冷月这个赖在中忍阶段好几年的咸鱼外,几乎都是上忍或者特别上忍,反正明面上她完全没有清水家的才能,让做忍者也做了,这种终身制职业,还不能允许她这种废柴怠惰一点,多摸摸鱼吗?

冷月的“没志气”在全忍村都是鼎鼎有名的,这也让大家总爱把她和工作狂似的卡卡西放在一起做比较,感叹一下世界的参差,故而,“没志气的冷月”居然主动提出想做责任重大的担当上忍,就挺……

——让人意想不到的。

“清水是已经有看好的学生了吗?”等气氛稍微冷静一些,阿斯玛又问道,他看起来是真的在打算帮冷月参考人选、安排计划了,这样纯粹的热心肠,叫总会把他幻视成三代目的冷月心情复杂无比。

“是,我想做樱井晓梦的老师。”说着,冷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卡卡西,两人的视线恰巧撞到了一起,让她有些手足无措,连忙收回目光,心情才又平静几分,“我……”

听到“樱井”两个字,空气便沉寂了下来,冷月低垂着头,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张了张嘴,半晌,才机械地吐出后半句话来,“我不会允许她变成,她姐姐——那样的人。”

一时无言。

夕日红轻轻拍了拍冷月的肩,以表安慰;

旁的人也只当她一时的微妙情绪是出于对死去的樱井晓羽的痛恨;

作为前三忍之一大蛇丸的弟子,御手洗红豆的心情则更加复杂一些——倘若她当时有比肩老师的强大力量,她会像冷月杀死晓羽一样,杀死自己的老师吗?她不知道。

所有人中,只有卡卡西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似乎已经陷入悲愤之中无法自拔的冷月,他垂下眼帘,把那一缕若有所思的光芒藏进眼底。

——

拒绝了御手洗红豆和夕日红的“同行”邀请,冷月在居酒屋的屋檐下望着夕阳下四散离去的人影,当他们回过头来看自己时,她便也笑着冲他们挥手。

等到人影都走远了,看不见了,她才偷偷瞥了旁边的人一眼,轻轻问道,“你不走吗?”

“等你。”

没来由的,冷月心底突兀地升起一股恼怒来,她一时想不明白这怒气到底从何而来,只想将此刻就处在自己身边的人当成临时出气筒。

她于是重重嗤笑一声,满眼恶意地看向始终面无表情的卡卡西,“怎么?同情我残废了?还是同情我被亲友‘背叛’?”

“卡卡西,这世界上——轮得到你这个倒霉蛋来同情我么?”

她来回磋磨着牙齿,把轮椅往前稍稍划出去一点,背对着银发的青年。卡卡西听见她低低的笑声,像是把极致的疯狂都压抑在了那笑声背后,“你们要我做忍者,我偏不;你们让我别做忍者,我就会听了吗?”

“做你的担当上忍去吧!卡卡西!做你的担当上忍去!永远都别来理会我这个天生残疾的疯子和废物!”

说完,便自顾自划着轮椅,往村子最边缘的方向去了。她的样子和动作是那样可笑,像一个摔掉了牙的滑稽小丑,或是一条落入深海的濒死老狗。

——

卡卡西远远地跟了一路,看着轮椅带着女孩安安稳稳进了宅邸,才从树上翻身下来,慢悠悠地往回走去。

路上,他把自己一直插在兜里的右手拿了出来。卡卡西低头看着静静躺在手心中的金平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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