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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打成一锅粥

发表时间: 2023-01-27

中牟西边二十里有一个小山谷,当地人叫它青石谷,这里面积不小,四周山势险峻,只有一条道路连接外部,按理说正是一处安身立命的风水宝地,但是这么个地方,对于此时盘踞散落在这片山区的赤狄部族们,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这附近的山的石头太多了,周围大部分山体上只盖了一指厚的薄土,没有水源,植被稀疏的同时,导致可猎取的动物稀少,偏偏山谷内部地面也都是那种碎石塘,表面长着灌木,实际上是石头缝隙的“陷阱”,一不小心一脚踏入,轻则受伤,重则断腿。

而此时,就是这个在赤狄看起来不适用于生存的绝地,对此刻的已经靠抢劫这项“颇有前途”的事业大赚一笔的姬开一伙人,却是再好不过的避难所了,因为这支队伍靠着不断做无本买卖,食物和饮水暂时都不缺,扎营又紧挨着山脚,根本不去碎石塘深处晃悠。

前两天,姬开和唐非自东向西洗劫了洹南十七个聚落,空虚的防御,和事先规划好的快速行进路线,让姬开和唐非封刀前屡屡得手,基本可以说是肃清了中牟南岸三十里之内的居民点,但之后这伙强盗没有选择继续向南,去洗劫更多的村寨,倒不是姬开和唐非不想,而是已经察觉出不对的洹南部族,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始联合起来抱团,最后一次战斗,姬开和唐非打了一场硬仗,凭着唐非的死命硬突,加上损失的三分之一的人手,才攻下该定居点,当然最后收获也不错。

但是从这件事间接发现部队要抵达极限的姬开和唐非,在监视到中牟的晋军已经派出部队查探自家南部的骚乱,进而达成进一步栽赃晋军的目的后,姬开等人果断整肃队伍、严查掉队,一路小心翼翼的转而向西,沿着山岭走势,避开大路,抵达此处休整。

战后清点收获和人数,一连串有计划的滚雪球般的劫掠行动,让姬开和唐非的队伍迅速膨胀到了一百多人,这还是姬开和唐非挑剔,只要青壮,同时以收拢翼氏旧属为主的结果,当然,在整个过程中,姬开和唐非都有意无意地消耗着那些或忠诚存疑较大、或动机严重不纯、或作战意志不高的无赖和混子。

说回到姬开本人,他现在正听着自己任命的亲兵伍队伍长,石川的回复,“公子,四处的山岭我已经又带人巡视了一遍,并无问题,山口的士卒也回报说,唐大夫所率诸人尚未返回,公子您看是否需要派人出谷接应?”

“不用了,唐大夫的勇武,你应该见识过了,我并不担心。再者,我等下亲自去谷口查看一番就是了,我只是担心此处并不隐秘,心里有些不安,你且去营中通知崇兰,让他加派班次人手,加大四周的警戒范围。”姬开疑神疑鬼地下令道。

说实话,从洗劫东下洹里开始,以前连班干部都没当过的姬开为了不拖后腿,甚至为了自己小命着想,基本是所有带兵事务亲历亲为,小到监督饮食、巡查岗哨,大到发放赏赐、鼓舞士气。

同时虚心地向有长期“起窑”经验的唐非请教,并且和他一起商量怎么因地制宜地管理这支小队伍。交流过程中,倒也纠正了姬开很多原本天真的想法,比如马上实行军功制、出台什么十七禁律五十四斩、让部队学习辨别金鼓旗号等等,看起来很好但是脱离实际的方案,当时唐非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些东西没有稳定的物质来源和收入、合格的识字军官根本就无法落实,甚至对于这支指挥基本靠喊就勉强能用的小部队来说,那些东西纯属大炮打蚊子。

再者考虑到这支部队即使是算以被俘前的身份,也是奴隶和底层国人七三开,这些人在整个队伍建设过程中,出现肉眼可见的、侵害他们利益的弊端前,绝对没有动力思考和遵守姬开前瞻性的“军法建设”。

姬开当时很想反驳,但很不幸的是,姬开这几天的带队工作流程走下来,姬开也不得不承认唐非的意见很中肯。

想完这些,姬开正要带着亲兵伍往谷口去时,石川却一动不动,察觉到不对的姬开,当即停下,问道“还有事情吗?”

石川还犹豫时,刚刚和他一起去巡查的原圉奴,石雀就愤愤地回道,“小公子,负责管理巡山四个伍队的崇兰,不守您的命令,仗着自领的那个伍都是国人,自己以前做过厮徒伍长,看不起我们这些以前的厮徒做您的甲士亲兵,而且我们到他营帐时他正在和自己手下饮酒,我俩上前提醒,反被他叫人轰出了营帐,还要抢石川的皮甲。不止如此,真正干搜索工作的三个伍已经连续执勤了两天,还没有等来崇兰伍队的换班。”

石雀每讲一句,姬开身边的其他甲士就脸色不豫一分,因为姬开挑选出来,提拔为甲士的都是翼氏前家内奴隶,是姬开根据身体状况和第一印象挑选出来的。这件事说巧不巧,因为晋军做过俘虏甄别,分给仆从军的甲氏部落各部的,基本都以甲氏自己都擅长的牧奴、圉奴等为主,稍微有几个地位稍高的国人奴隶,也都是农奴,那些高价值、地位高、会手艺的俘虏,听说全部被晋军态度强硬地截留,只有少许被送给了代表甲氏串联指挥联军的直属部落。

但是,被那些赤狄小部当宝贝领走的国人农民,并没有得到善待,也是运气不好,现在正是春耕的季节,连不善农事的赤狄小部都知道,这时候的播种之类的农事耽误不得,所以留给那些被贬为农奴的前国人们传授技术的空闲都没有,直接一上来就是高强度的耕作劳动,所以被姬开救出来时,反而身体状况不如石雀等人,而加上来自后世的姬开,其实不怎么关心崇兰这种只比石川这种家奴强一线的外围国人的小特权,所以才造成现在的局面,实际上,要不是只有崇兰毛遂自荐提出愿意出头管理被救国人,加上调养那些翼氏前国人的身体这活确实有点苦,姬开都不一定让他管。

本着最好的资源,紧着最有可能发挥出价值的人先用的思路,以甲胄的分配为例,姬开把除唐非外留下的四副重皮甲分给了身体健壮的石川等人,并把他们编进了十人的亲兵伍,亲兵伍里其他人也优先装备缴获自洹南部族的单层皮甲衣。

姬开当初分配的时候,不是没有“民主”地询问众人的意见,不过,现在看来,有些人刚摆脱牢狱,就有了些不同的心思了。

实际上,有经验的唐非,早就给姬开指出了任命崇兰这种酒囊饭袋的好处了,不过那种“养猪”的爆论,在三天前的姬开看来未免残忍,但是这三天亲手见过血,又下到队伍基层的姬开,不会再有那种天真的想法了。

而现在,养的猪已经会自己变本加厉地拱白菜了,正应了那句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连姬开的亲兵都敢嘲讽的崇兰活不了几天了!

想到这里,姬开记起了自己和唐非交流领导经验过程中,纠正的很多原本天真的想法,比如马上实行军功制、出台什么十七禁律五十四斩、让部队学习辨别金鼓旗号等等,这些虽然看起来很好但是脱离实际的方案。

当时唐非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些东西没有稳定的物质来源和收入、合格的识字军官根本就无法落实,甚至对于这支指挥基本靠喊就勉强能用的小部队来说,那些东西纯属大炮打蚊子,再者考虑到这支部队主要以被俘前的身份,是奴隶和底层国人七三开的情况,这些人在整个队伍建设出现肉眼可见的侵害他们的弊端前,他们绝对没有动力思考和遵守姬开前瞻性的“军法建设”。

但是,唐非泼冷水的同时也给出肯定答复,如果不想让部队在长期的劫掠中土匪化,一者的确要未雨绸缪,找个时机明确严肃军法、同时公布适宜的奖赏措施.

二者,必须尽快取得有固定产出的根据地,这点是唐非自陈自己无法满足而只能沦为流寇,四处作案维持生计的原因,唐非说他在太行山东麓游荡时,不是没试过攻占一些小村子来统治,但是效果并不理想,只要稍微放松监管,治下的自由民之类的通知的中层骨干逃亡速度非常之快。

原因也很简单,唐非作为一个政治上的“黑户”,行政手段一旦脱离军管,哪怕素来有遵从强者传统的赤狄,也绝不相信唐非能兑现什么政治上的承诺,换句话说,这时活跃在阴山以南的地理范围的人,无论是诸夏诸侯国、汉化较深的戎狄,还是南方江汉地域的夷越,下意识地都相信着“王侯将相有种”的论断,这种认知无疑是落后的,但是目前在这个时代却是根深蒂固的,姬开现在还没有力量改变它,那就只好先利用好它。

综上,姬开目前和唐非的合作基础是牢固的,唐非武力没得说,只是缺一个实在的出身;姬开小儿一个,但是家族虽衰,可在以中牟邑为核心的林州盆地这一块的统治基础和号召力,是被地头蛇的赤狄各部和其他小种姓的野人部落承认的。

停住脚步,胡思乱想的姬开,突然闻得石川的一声提醒,“公子,谷口方向有人来了。”

回过神的姬开定睛一看,越来越近的那人正是出去探查了两天的唐非,只不过他腋下还夹着一人。

半刻之后,唐非冲到眼前,把人掼在地上,喘口气说道,“这人你来审吧,我得休息一会。”说完,唐非就近靠在一颗树前,不消片刻,鼾声已起...

姬开无奈,只能熟练地示意一旁的石雀,拿出白布,蘸上冷水,然后一脚踢醒地上之人...

“押他下去吧!按照甲士的饮食标准,把他软禁在我的营帐里,再给他换身衣服,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姬开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结束了一场艰难的对话,面前这个廧咎如部的附庸亲族的小氏族长,也拼命地向姬开边哭边叩首,完全不管他蓬头垢面的装扮有多滑稽。

挥手示意石川等亲兵暂且退开,姬开转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用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的唐非,兴奋地说道,“我没有猜错!我们的机会来了!”

而自从绑回廧咎如部的舌头,就一言不发的唐非也叹道,“你说的没错,我们机会来了,没想到你才来了不到十天,就能料事如神,我严重怀疑你前世看的史书真的没有记载最近发生的事吗?如果有,你一定不要藏着掖着,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虽然很想告诉你有,但我的回答还是没有,就连这劳什子中牟翼氏,我以前毛都没听过,先秦时代史料本来就少,我以前是这林州的本地人,都不知道中牟是在这,而不是在更南边的鹤壁。纠结这个问题可不是你的风格,老唐!中牟邑北边的动向,你这几天有没有消息?”姬开道。

“向东搜索廧咎如部主力,和找到后观察他们,已经耗尽了我的精力,中牟邑北边,我只能派我的老部下唐狄他们去蹲守了,如今东边局势这般骤变,北边估计快了,只要他们没被发现,那很快就要回来汇报了,倒是你,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你有把握吗?”唐非犹豫地说道。

知道唐非意思的姬开,像是壮胆一样,夺过他手里的细棍,指着地上的态势图说道,“既然如我所料,放晋国先氏远征军通过的赤狄甲氏本部,根本就是打算借晋军之手把中牟左近的翼氏和廧咎如部一网打尽,而事实也是如此,廧咎如部自以为聪明,调遣了两千人向东,企图把住中牟通往太行东麓的出口——盘瓠山,如今被洹水北岸的留守部族,和八成来自邢卫故地甲氏本部东西夹击,这两千多人能逃回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我还是不明白,盘瓠山远在中牟邑东去的山道上,虽然易守难攻,但是距中牟得走一天路程,廧咎如部的康原城到中牟,是在盆地内行军,路稍好一些,可跨过两者之间的林海也要走一天,廧咎如部掏空全部家底,动员战兵也不过三千人,他们派三分之二的部队跨越晋军、洹南、洹北三股势力的区域去驻守盘瓠山干嘛?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唐非嘴咬左手大拇指尖,满脸迷惑。

而早就有所计较的姬开,用棍点在洹南,又点点洹北,解释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打下东下洹里和周围四个村子的第一天,我们北渡洹水,本来计划继续袭击北岸的居民点,我却临时叫你放弃,舍近求远地浪费半天时间,返回南岸,转而向西南方向,扫荡廧咎如部左近的赤狄部落吗?”

“不是你当时说的那个理由吗?把廧咎如部拖下水,进一步搅乱局势?”唐非有些愠怒之色。

“我不这样说,你怎么肯信我,就是我自己当时也没有把握,只不过后来廧咎如部边境附近的一系列成功,更坚定了我的某个想法而已,可为了以防万一,我不还是要把你请出去查探,才能最终确定吗?”姬开叹道。

“你在打什么哑谜,快说!”唐非不耐烦了道。

姬开只得详细解释道,“当时我们到了洹北踩点之后,我看到洹北部族和东下洹里等洹南村子一样不设防,我就有点奇怪了,我当时在想,该处的洹水两岸部族和中牟固然只有半天路程,可是反过来相位于中点的那个地方,距离中牟西南的廧咎如部的大本营,康原城,不也只有半天吗?”

“如果说中牟的晋军还能说是主力北上,只能固守,那中牟附近与我家原本不相上下,甚至在中牟左近还要强过一线的廧咎如部,怎么这么安静?同样洹水两岸的部族怎么敢空巢而出,在这么近的位置都不防备廧咎如部?难道廧咎如部作为赤狄五大部之一却改吃素了吗?就算廧咎如部是五部中最为弱小的一部,也能动员起三千人呀,北边的崇台邑又距离中牟足足两天路程,趁着洹水部族空虚,不说南岸,就是北岸也能一扫而空,那战场怎么会是这样的诡异局势?廧咎如部可是从一开始就暗地里掩护晋军偷袭我家的,那它早就动员起来了,这么一支左右战场形势的大军哪去了?”

已经听出味的唐非怒道,“所以你当时把之后几天的攻击线,定在廧咎如部和洹南部族交界地的另一个意图,是进一步确定廧咎如部的反应?你知不知道我那几天每砍一刀都小心翼翼,左顾右盼地深怕廧咎如部咬了我们的屁股,我说你当时怎么那么淡定!但是,我们当时也只能判断廧咎如部已经在边境收缩部属,你凭什么知道廧咎如部派了大兵去了盘瓠山?”

“这周围还有那个地方是廧咎如部、洹水两岸部族、晋军三方都能达成默契,并且互相把握七寸的地方?只有盘瓠山,晋军既然不知道西部太行的羊肠坂道路线,如果想从东边大队进出林州盆地,盘瓠山就是命脉;洹水两岸部族不把廧咎如部大兵调出,正对康原城的西南边境岂敢抽调一空;廧咎如部不拿住一个地形险要、随时可以威胁其他两方的要害,同样不敢在边境以空对空。”姬开指点地上的草图,意气风发地说道。

“廧咎如部这么做有什么好处?这样做,难道晋人和洹水部族会拱手把中牟让给他们吗?就像这次,他们没考虑太行东麓的甲氏本部会突袭驻守飞地的自家部队吗?晋人又有什么好处,他们本来就是外来人,人手也不多,把补给线交给别人是要闹哪样?”唐非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姬开此时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用脚把中牟和崇台邑的晋军用脚擦去,改写成“先氏”,然后在太行东麓的甲氏南边和廧咎如部南边写了个“栾氏”,一下子震住了唐非。

接着,姬开说道,“廧咎如部所处的康原城本来就在林州盆地的最南端了,而在康原城南部,还有被山脉和淇水分割的两个小盆地,这两个小盆地离栾氏所封的朝歌等地,已经只隔几座不高的山峰了,事实上晋国没有收复卫国河西的朝歌、河内、百泉等地前,占据卫国河西并向西南骚扰掠夺周王室的就是廧咎如部,而之后栾氏封地从失陷的河北栾城封到朝歌一带之后,早就有所传闻,廧咎如部和其互通贸易、交往密切,而栾氏和另外一个接壤的,赤狄五大部实力第二的甲氏的关系恐怕也不浅,但是廧咎如部的地盘都远据山区、地形险要,栾氏不请求晋国其他诸卿或者国君帮助,断难攻取;可是占据邢卫故地的甲氏领地,与晋国边境隔河相望,只要抓住机会偷渡,再绕过几个大点的沼泽,就是一马平川,你说栾氏这次为了先氏远征军上蹿下跳图啥?廧咎如部摆出不惧甲氏本部的姿态,又借了谁的底气?”

“你的意思是,廧咎如部和晋国栾氏有密约,由栾氏牵制甲氏主力?”唐非想了想,一拍脑袋道,“这样就说的通了,在廧咎如部的计划里,既然栾氏帮忙搞定甲氏本部,洹水部族又让开道路、交出要害。一旦有变,栾氏拖住甲氏本部,不使其救援洹水两岸的自家别部,那一等占据中牟的先氏,师老兵疲,他们廧咎如部和栾氏掐断先氏补给,然后廧咎如部两千人向西,一千多留守兵力向东,一路扫荡,洹水两岸部族老家被袭,以他们的部落组织程度,必然四散,晋国先氏的一千人除了让出中牟,甚至是被廧咎如部吃下去,恐怕别无他法。”

唐非惊讶于这层拨开云雾的推断,这是他以往流寇身份不能体会到的全局战略,眼前的少年虽然总是有些妇人之仁,可这份图舆间堪破厉害的眼力着实惊人。

于是他问出了下一个疑问,“昨日我亲眼所见,那个被我趁乱抓回来的廧咎如部小头目也交代了,如今栾氏没有挡住甲氏本部大军,廧咎如部大败,甲氏本部正在西进,除非先氏与赤狄甲氏也有密约,不然先氏岂不是被栾氏卖了,栾氏如何向先氏交代?甲氏部队会合洹水两岸部族的留守部队,起码得有五千,如此大军,恐怕我们做不了什么了,如果甲氏和先氏还有配合,这片盆地里被人中心开花,你家翼氏和廧咎如部那是全完了。”

听到这话,殊不甘心的姬开也暂时没话说了,他其实有另一个猜想,但是没有证据。

正在这时,一匹马追魂似的从山口往姬开、唐非处奔来,看到马上匍匐的唐狄,姬开和唐非顿知情况有变。

果不其然,唐狄人还没下马,就大声冲唐非喊道,“老大,出事了!老大!原本围困崇台邑的晋军和洹水部族军突然南撤,撤退不过半日,又相互打起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