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纳德,一个从蓝星穿越过来的现代人。作为一个大学历史系毕业的高材生,在家人的影响下,对十字军东征的历史很感兴趣。总是在一些论坛上发表自己如果是谁谁谁,就怎么怎么做的假设贴。可能是天父听到了他日日夜夜的祈祷,也可能是众神想在无聊的生活里添加一点儿微不足道的调料,他一觉醒来,赫然来到了中世纪,成为了一个伯爵的次子。
这个年代并不友好,现代人人都有的空调热水,在这里成为了奢望,不洗澡才是生活的常态,更别提因为没有水泥沥青的马路,使得泥泞的道路上,混杂着动物或是人的粪便,如果不骑马或者驾车出行,就得和奥利给作伴。
作为一个嘴强王者的伯纳德,也曾想着用自己的现代知识改变这一切。
但非常不幸的是,了解了情况的他,处境比想象的更加糟糕。伯爵的次子这等出身,只能说是一般,既不能继承伯爵的领地,还要担心别有用心的廷臣打着自己的名号犯上作乱。如果能成为神职人员,或者哥哥的封臣,凭着受过现代教育的奥托似乎还可以安稳的度过一生,没准自己不经意的小点子,还会在西方那并不出彩的历史上,写下短短的一笔。一句话,纯纯的混吃等死!
不过,冥冥中皆有变数。每一个穿越者必备的东西找上了他,放弃所有的宣称与地产,成为一个打着为神而战的旗号,却在别人的土地上烧杀抢掠的十字军骑士,是开启系统的必要条件。
伯纳德所在的布卢瓦家族参加了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当初愚蠢的布卢瓦伯爵爱蒂安,在安条克战役中以为被团团包围的十字军已经全军覆没,故而对着前来救援的东罗皇帝大放厥词,致使本来相隔不远的援军直接离去。虽然最后天父显灵,在手持圣枪的雷蒙德和天父的白马圣骑士带领下,取得了安条克之战的胜利,但临阵脱逃的伯爵却被所有人耻笑,甚至伯爵夫人都不再看得起这位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的参与者,在伯爵夫人的压力下,爱蒂安伯爵辗转多次,来到了圣地耶路撒冷,完成了承诺。最后在国王鲍德温一世因为自大而被围困在小城堡的不知名战役中,为了掩护国王英勇战死,得到了天父的救赎。布卢瓦家族也因此不再被世人耻笑,但即便如此,爱蒂安伯爵的儿子,蒂博四世,还是参加了多次耶路撒冷王国对外的征战,只为向世人证明布卢瓦家族的勇敢与荣誉。
正因如此,伯纳德想成为一个十字军的战士,似乎并不是难事。
苦苦等待的了数年的伯纳德,听到了老伯爵的嘱托,正如同久旱逢甘露一样,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
随着不怎么庄严的册封仪式完毕,众人缓缓的离开,只留下医师照看着老伯爵。
最后一个出来的伯纳德,正想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刚刚激活的十字军之王系统,却被早一些出来的伯爵长子拦了下来。
“你有些太迫不及待了,伯纳德,,没有经过战场的你,为何如此匆忙的答应成为一名无地骑士,前往东方战场?”
相貌和伯纳德有一些相似的蒂博五世对着心不在焉的伯纳德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无地”两个字似乎有些刺耳。看伯纳德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蒂博五世更加急切的说道。
“即使圣战是天父赋予我们的使命,可为什么不等已经准备东征的国王筹备好军力粮草一同前往?非要更早的前行?”
因为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作为哥哥的蒂博早已经成年,并在老伯爵前往圣地征战的时候接手了伯爵领的政务,所以伯纳德并不知道原身与蒂博的关系如何。但看着蒂博那真切的眼神,想来,关系应该还行吧。
作为穿越者,伯纳德并不是狂热的宗教疯子,出于不想放弃自己的金手指的目的。伯纳德火速想了个理由回答道“亲爱的哥哥,西方有着太多的肮脏与亵渎,诺曼底用武力夺走了英格兰的王位,本应向法兰克效忠,却妄图分裂王国的土地!两百年前东法兰克加洛林绝嗣,本应由西法兰克继承的大日耳曼王位,却被龌龊的东法兰克领主运用选王制亵渎!在如此混乱的法兰克,我们的父亲已经快要回归天父的怀抱,我如果不去参加十字军,放弃所有的宣称,又有多少封臣会打着我的名号,与你争夺布卢瓦的统治权?”
看着自己弟弟伯纳德那真挚的脸庞,说着为自己着想的话。蒂博脸色微微一变,转而有一些试探的说道:“我虔诚的弟弟,你不必因为血缘上的优先而放弃宣称权,你我各凭本事就好。”
听到蒂博的话,伯纳德看出来他似乎并没有那么友善。于是面色不变,依旧一本正经的说着:“我亲爱的大哥,我不愿你我刀兵相见,况且父亲大人说的对,在遥远的东方,一切皆有可能,即使是曾经卑微之人,也可以成为一方领主,更何况,我自认自己非卑劣之人,更有高尚如父亲般的长者敦敦教诲,我一定可以摆脱无地骑士的头衔,在东方为布卢瓦家族打下更加广袤富饶的土地。”
看着如此表现的弟弟,蒂博稍微放下了心,缓缓的说道 “可是,家族的封地需要士兵的镇守,无法给予你太多的支援。你只能以流浪骑士的身份带着愿意与你同去东方的侍从。要知道,自从上一次东征的大败而归,天父的陆地天国已经被异教徒的埃米尔团团包围,陷落的艾德萨伯国的废墟上,满是异教徒的载歌载舞,孱弱的的黎波里伯国自建国起便只能仰仗他人的鼻息苟活,几代安条克亲王的战死,迫使安条克臣服东罗帝国的皇帝,而地中海对岸的埃及,一个强大的异教徒国王正在冉冉升起。强大的阿马尔里克王过早的离去,只留下身患重病的鲍德温王苦苦支撑,到了这样的局面,是你一个无地骑士可以拯救的吗?你又凭什么能打下广阔丰饶的土地?”
一直被封臣称为鲁莽的蒂博的哥哥,却早早的收集了圣地的形式。果然贵族的继承人,并不会让封臣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有心机的领主。也同样证明,在土地问题上,蒂博和伯纳德的关系,很糟糕。
听完蒂博的话,奥托心中也有了答案。直接立起自己的人设:“智慧又细心的哥哥,我并不能证明自己有能力打下自己的土地,但我唯一可以证明的,是我有随着圣地一起赴死的决心。倘若有一天,你听到天父的天国沦陷,那么也一定会听到,在天国沦陷的那天,布卢瓦的伯纳德为他流尽了最后一滴鲜血!”
听到奥托言语里的虔诚钟毅,蒂博五世的语气明显不同的回道:“我亲爱的弟弟,等我们的父亲回归天父的怀抱,我便不会再让布卢瓦家族参加十字军运动,即使这样,会让家族蒙羞。在今天以后,从安茹到香槟,从勃艮第到奥尔良,从诺曼底到图卢兹,从布洛塔尼亚到阿基坦都会流传你虔诚者伯纳德忠诚的誓言,而我蒂博,德,布卢瓦也不会对你在圣地取得任何头衔拥有宣称权,愿你平安的走过巨龙盘踞的山脉,渡过海妖与海怪出没的海峡,到达圣地,开创新的布卢瓦家族。”
说完,蒂博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愿天父保佑你,阿门”,便不再理会伯纳德,转身离去。
望着哥哥离去的背影,伯纳德也彻底懂了蒂博的意思。
果然,每一个贵族都会在自己的脸上带上面具,被封臣认定鲁莽的蒂博。在知道伯纳德真的要前往圣地,放弃布卢瓦的宣称之后。为了让伯纳德没有后顾之忧的前去送死,投桃报李的也放弃了不知道会不会真实存在的东方宣称权。糟糕的兄弟关系。
本就对布卢瓦家族没什么太深感情的伯纳德,想着马上就要离开这混乱的布卢瓦,从而走上人生巅峰。轻声自语,“我会的,哥哥,也愿天父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