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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全文本公主除了美貌,一无所有》精彩片段
“公主,这药效果如何?”彩月看见沐云初难受,着急的很,恨不得代替她难受。
“还……还行。”药效还不至于立即就发挥作用,但沐云初感受了会儿,发现真的没有那么痒了。
“嗯?好像有效果了。”
彩月高兴极了:“这次当真要好好谢谢少将军,公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皇上一定会难受的。”
说者无意,沐云初脑海中却又浮现前世父皇抱着她尸体痛哭的样子。
那时候的父皇已经快五十的人了,却哭的像是个被母亲遗弃的孩子。
那一刻沐云初才真的体会到父皇有多重视她。
沐云初双眸充斥着冷冽的锋芒:“兴许,我真的太仁慈了。”
沐云霜在街上找她麻烦的时候,她就该狠狠的教训一顿。让她怕了,不敢跟她作对了,云香想利用也利用不了,何至于在骑射场让她敢骑马撞她?
可是她当时,却念及这个堂姐也是被云香利用的无辜之人,念及睿王叔那边的情分。
而沐云霜,她骑马撞向她的时候,心中可记得她父皇的情分?可有念及她父皇对睿王府的看重和信任之情?
还有云香……
是该找时间除掉这些人了。
毁了她做母亲的权利,如今还想用烈火粉毁了她的容貌。
沐云初前世见过这种毒粉,当初云香曾将此药用在陆子观的一个红颜知己身上。
当时云香若不是让她来背锅,让她承受陆子观的怒火,沐云初若没有看见陆子观那个红颜知己毒发的症状,今生怕也认不得这种毒药。
沐云初沐浴更衣完,打开房门便看见站在外头的顾爇霆。
想到他刚刚忽然闯进来,沐云初尴尬的移开视线。
不过她也很快调整好情绪,大方的看向顾爇霆:“今日之事多谢少将军,这位小哥是?”
沐云初的视线落在了于长风身上。
不过她话音还没有落下顾爇霆已经带着她在屋中坐下,在沐云初不解的目光下,他拉过她的手给她上药。
“于长风。”
顾爇霆垂着眸子专心给她上药,瞧不见他眼中的神色,只觉得十分认真。
沐云初诧异的看向那孩子:“唉?我起初听见你让刘山找于长风的时候,我还以为不是个老头子也是个成年男子呢,没曾想竟然是个孩子。”
于长风似乎很讨厌别人说他是孩子,听见“孩子”两个字的时候粉嫩的小脸上闪过不悦,接着一本正经的作揖:“公主,属下是少将军跟前随行的军医。”
“你这么小也能随军?”
彩月的惊讶暴露了她的无知,沐云初告诉她:“随军的医童许多是这般大的孩子。”
彩月看向于长风的眼神顿时都带着一点崇拜。这男孩的年纪比她和公主都小呢,居然随军了,那他定然见过许多血腥和杀戮,怪不得看起来冷冷淡淡的。
“我是军医,不是医童。”于长风对孩子这两个字十分排斥。
沐云初瞧着他这么较真的模样噗嗤笑了:“我这解药也是你给的吧,你可真厉害,好些京中的大夫怕也没有你的医术高。”
于长风被夸的心里美滋滋,可是他又不是很想接受自己被人夸一下就很高兴这个事实,这样显得他很不稳重。
于是他依旧板着脸:“谢公主谬赞。”
“这孩子什么时候跟着你的?”沐云初问顾爇霆。
“九岁。”
“也不知你是怎么教孩子的,好好一个孩子被你带的死气沉沉的。”沐云初含笑瞧向于长风:“你医术这么好,以后我有病痛可不可以找你诊治呀?”
“少将军要娶谁还是镇国大将军和将军夫人决定的好,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云霜!你给本王坐下!”睿王气的脸色铁青,他一向重视面子,最是不喜欢沐云初追着方天成非嫁不可的样子,可偏生他自己的女儿和沐云初比起来没什么两样。
云霜心中畏惧自己的父王,被睿王一吼不敢再说话了,却依旧是一脸不甘心,不肯坐下。
“皇上。”方天成突然在这个风口浪尖上站了起来,丞相使劲儿拉扯他的衣角,他仿佛一无所觉:“微臣也以为贸然赐婚不是很妥当。”
这一刻,苏凝雪眼中都溢出泪光了,又倔强的逼了回去。
“哦?那方爱卿有什么看法?”皇上的脸色越发难看。
在他心中,他的云初配得上最好的年轻人,赐个婚竟然遭到这么多人反对,当爹的心头很不高兴。
“微臣……微臣是瞧着云初公主似乎不满意这桩婚事,皇上向来疼爱云初公主,应当多听听云初公主的意思。”
方天成知道他的身份站出来说这话会遭人非议,可是……他就是没办法看到沐云初成为别人的妻子而什么都不做。
何况,兴许旁人看不出来,可他却瞧的出沐云初对这突然的赐婚很惊讶,显然她事先不知情。
沐云初已经逐渐冷静下来,她确实是不愿意,可如今有人直接站出来反对她父皇,她如果还说不愿意,岂不是当众打她父皇的脸吗?
“方大人误会了,本公主是高兴傻了,没有不愿意。”沐云初向皇上行礼:“女儿谢父皇。”
方天成脸上当即僵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又说不出来。
“还不坐下,还不嫌丢人吗!”方丞相气的脸色都青了,本来他方家这些日子就受到非议,经此一事当真要成笑话了!
皇上本来高高兴兴的赐婚,可现在却被坏了心情。
此刻,顾爇霆却忽然站起来,看着沐云初:“能娶到公主是微臣的荣幸,往后微臣若是有什么不周到之处,公主大可直接提出来,微臣定当改正。”
说着,顾爇霆面向皇上:“谢皇上愿意将公主嫁给微臣,微臣保证不会让公主受人欺负。”
这番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都安静了。
他们之前虽然嘴上说着祝福,但心里都以为顾爇霆娶沐云初这个和离过的人只是屈服于皇权。
没想到,竟然是他自愿的。
再看云初公主,如此美貌谁不愿意娶呢。只是这等美人做宠妾尚可,做妻唯恐落人话柄。
云霜郡主和方天成,此刻都哑口无言了。
皇上原本阴沉的脸色瞬间转为晴天,不愧是他瞧上的女婿,真是越看越喜欢,顿时哈哈大笑:“这可是你答应的,朕记下了。”
“臣素来言而有信,绝不会食言。”
顾爇霆郑重的应下,一句话竟说出了领取军令的威严,不禁让人唏嘘,心中猜测这少将军莫不是本就倾心云初公主?
沐云初:“……”被整脸红了都。
“顾爇霆!”云霜眼眶都红了,也顾不得现在是什么场合。
可当触及顾爇霆投来的冰冷目光时,她却生出惧意。
她怕顾爇霆却不会怕沐云初,转头就冲着沐云初吼道:“我跟你没完!”
吼完就哭着跑出了大殿。
沐云初无奈的扶额,她都不敢看五皇叔写满怒火的双眼,回去后云霜怕是要遭罪。
想到前世云霜的下场,沐云初心中也是感慨。
沐云初诧异的看着他:“你要和我一起去?”
其实她没有想让顾爇霆陪她,现在皇宫这里父皇突然中毒昏睡,宫里的情况也很紧张。
顾爇霆朝她伸出手:“上来。”
他在马背上俯视她,不苟言笑的模样给人一种无法违背的命令的感觉。
沐云初下意识伸出手,他一把将她带上马背。
清晨街上的人还很少,顾爇霆一路疾驰,到了将军府外又下马,换了他自己的坐骑。
这匹枣红色的骏马看着十分英气,兴许受到它主人的影响,沐云初觉得这马的眼神相当傲慢。
这马跑的更快!
沐云初坐在前头,风吹得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你可以睡会儿。”出了城,顾爇霆双唇贴着她耳畔说话。
他的气息都吹进了沐云初耳朵里,沐云初只觉得耳朵发痒。但她现在哪里睡得着?
她只轻轻嗯了一声,也不知他听见没。
皇宫中。
方嫔眼中全是仇恨:“沐云初凭什么不让本宫见皇上!”
方丞相此刻在她跟前,眼里满是惆怅;“皇上陷入昏睡,微臣问了宫里的几位太医,说情况不是很乐观。”
方嫔心口猛地一揪:“怎……怎么会?”
方丞相叹口气:“云初公主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害皇上的,妹妹这些时日你就不要添乱了。”
“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会害皇上吗?”方嫔勃然大怒,气的心口不停起伏。
沐云初防备她就算了,如今连她哥哥都不相信她:“沐云初是不会害皇上,但皇上却是因为保护她才受的伤!刺客的目标是沐云初,你知不知道!”
方丞相表情凝重,没有开口。
方嫔见他这样,忍着火气不耐烦的说道:“哥哥,你有话直说就是,在我面前何须遮遮掩掩的?”
既然她这么说,方丞相就直言问道:“真的不是你安排的刺客刺杀云初公主?”
方嫔惊讶的睁大眼睛,满心都是委屈:“连你都怀疑我?你知道刺客是什么来头吗?那是中立之地的人!你还真看得起我!”
“中立之地!”刺客的事情顾爇霆封锁了消息,外面的人只知道有刺客,对刺客的身份一无所知。方丞相一听这个,表情探究起来:“中立之地的势力,要杀云初公主?”
他想不通,沐云初就是个娇惯长大的公主,京都她都没怎么离开过,怎么会可能招惹上那么可怕的势力?
方丞相知道自己妹妹跟沐云初耍的那些心机,他没有偏向方嫔但也没有偏向沐云初,持的是中立的态度。
“皇上的情况,真的很糟糕吗?”方嫔说起皇上,眼中又充满了担忧。
方丞相轻叹口气:“那名随着少将军来的小大夫说,只要云初公主能将药材带回来,他就可以救皇上。但是太医却没有对此抱多大的希望。总之……做好心理准备吧。”
方嫔的眼泪悄无声息的流出,无力的跌坐在软塌上。
方丞相看她这样,安慰了两句便先告辞了。
方丞相离开,沐云澈的身影从里间走出来:“母亲哭什么?”
“应安宁到底想做什么!”方嫔猛地看向儿子,眼里满是怨恨。
沐云澈神色淡然:“母亲这是舍不得父皇?你别忘了父皇是怎么中毒的,如果遭遇那种危险的是姐姐,母亲觉得父皇会顾惜姐姐半点吗?”
方嫔心口抽痛,她知道他不会,可她还是不想他有事。
“既然沐云初不让母亲看望父皇,母亲便趁此机会好好休息吧。”
见沐云澈要出去,方嫔立即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皇儿只是回屋看书而已。”沐云澈做了个揖,退了下去。
沐云澈担心他们对皇上不利,但他们现在还真不适合对皇上动手。
顾爇霆手中握着二十万精兵,宫中禁军也只听命于皇上,此刻皇上若是驾崩,沐云初定然拥护小皇子登基。
顾爇霆肯定会支持她。小皇子年幼没有根基,一旦登基,顾爇霆借着沐云初的身份,简直可以把持朝政。
回到书房,沐云澈给徐睿写了封信。
……
沐云初他们赶了半天路,直到马儿停下喝水她才有机会开口:“那个怪物会不会是应安宁的?”
前世应安宁毒害她父皇之后就消失了,她对这个人知道的很少,但她觉得顾爇霆知道的应该会比她多。
顾爇霆喝了口水,喝完之后直接递给她:“不清楚,但京中没有发现外来势力,我已经让刘山去查了。”
说话间顾爇霆居高临下的看着沐云初接过水壶擦了擦水壶口才喝水。
沐云初一抬头便撞进顾爇霆幽深的眸子,不由一顿:“查到什么了?”
“我现在没在京中。”
沐云初噎住,看他这么看着她,她还以为有什么进展。
沐云初心中对顾爇霆谈不上亲密,她有些崇拜他,但更多的是尊重。
他靠她近了,她会心跳加速,会紧张,但她自己却没有亲近他的心思。
“我父皇给我找了个宫女,叫明月。她的功夫很高,我本来打算让她陪我的。京中现在有些紧张,其实你不在会让我有点不放心。”
顾爇霆坐在她旁边;“这么依赖我?”
沐云初心跳漏了一拍,红着脸看着他;“顾爇霆,你是不是故意撩我!”
以前她就有这样的想法,但不管是宫宴上他感谢皇上赐婚,还是骑射场上亲密的教她射箭,或者是英才学府诋毁她名声,他对她的好都能带来其他更大的优势。
那会儿沐云初不敢自作多情,只当他给面子。
可现在分明只有两个人,她这个感受就越发深刻了!
顾爇霆淡淡道:“你对我很生分,我能感觉到。”
他语气平静的阐述着事实。
沐云初无语的很,少将军呀,你那么优秀,任谁高攀你都会有压力的呀!
“继续赶路。”沐云初索性起身,这次她要坐后面,前面风太大了!
“抱紧了。”顾爇霆当然是依着她,说道:“我跟着你更容易拿到转生花。”
跟随顾爇霆回京的一些将领多数是边境的人士,他们在京城没有住处,便暂住在顾爇霆家中。
“哟,你家那位过来了,像是本夫人会吃了你似的,过去吧。”将军夫人看见刘山过来,趾高气扬的冲着刘山媳妇儿说道。
刘山媳妇也不是自己愿意来的,是被将军夫人言语逼迫着出来的。这位是将军夫人,她也不敢说什么,微微屈身:“民妇先告退了。”
将军夫人飞了刘山媳妇儿一个眼刀:“活像是我在虐待她似的,不知道的人瞧了还以为我对老二的下属家属们怎么了呢。”
说话间看向场上的顾爇霆他们,看见了又觉得有气,可是又忍不住去看。
少将军和安宁公主的比试,早已经吸引了上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骑射场的小厮放飞一只麻雀,安宁轻而易举的射下,赢得满堂喝彩。
她不骄不躁的看向顾爇霆和沐云初:“少将军和云初公主谁先来。”
沐云初射靶子都不一定能射中红心,别提射天上飞的麻雀了。
她正想说让少将军先来,这样即便是她射不中,也不会让人感到那么大的差异。
结果那使者还不肯放过她:“既然是女子先开弓,自然是公主先来。”
沐云初含笑瞧向那位使者:“这位大人瞧着是个文官,没想到你的箭术厉害到可以和少将军比试。”
使者表情微僵,不过他也不在乎。
玄国向烈阳国称臣已经让他心中不快,当然要抓住机会欺负欺负烈阳国的公主。
顾爇霆已经给沐云初拿上弓箭过来:“没关系,这个很简单。”
沐云初心说你真看得起我,她有几斤几两她自己心中没数吗?
前世方天成不喜欢女子舞刀弄剑的,她一生都在迎合他的喜好去学。
直到临死前她才认清,那个男人不喜欢她不管她做什么都不会喜欢,再是迎合他他也只知道他那位清纯善良的白月光。
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沐云初刚拉动弓箭,顾爇霆忽然站到她身后,一手握住她拿着弓的手,一手握住她拉动弓弦的手,身子贴在了一起,沐云初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
沐云初身体都僵硬了!
顾爇霆好似没有觉得这样的姿势有问题,低沉悦耳的嗓音一如以往的淡漠:“身体别那么僵硬,瞄准目标。”
沐云初:“……”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订婚的男女举止亲密些也没什么,但谁叫沐云初素来是京中的话题人物呢。
瞧见他们这样,满场都是唏嘘声!
应安宁的脸色都白了,衣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使者哑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这……少将军,您这样不合规矩吧?”
这样不等于是少将军射的这一箭吗!
“玩闹的比试罢了,秦大人还定了规矩?”
顾爇霆轻飘飘一个眼神,锐利的气势却让使者不敢再开口。
“你耳朵好烫,心跳好快。”顾爇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忽然在沐云初耳边说了句。
沐云初:“……”
他好似也不管沐云初是什么感受,示意骑射场的小厮将麻雀放出来。
“咻”的一箭出去,麻雀理所当然被击落。
满堂喝彩,还夹杂着暧昧的调侃声。
原本,一场比试将沐云初和应安宁的差距展现出来,应该是叫沐云初丢人。
如今谁还会觉得沐云初丢人,众人都知道云初公主这一次寻了个良夫,对她甚是爱护。
沐云初脚下微顿,轻轻看了彩月一眼:“彩月,不管本公主待你如何情同姐妹,你也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彩月惊慌的低下头:“公主,奴婢没有打探闲话的意思。”
“没有就好。玄国公主身边的宫女是方妃的人,去通知许嬷嬷,让她老人家请那位负责安排人手的管事聊聊天。”
“是。”彩月恭顺的应下,心有余悸的看了眼沐云初。
如今的公主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分明很平静,可就是让她畏惧。
沐云初抱着淳儿轻轻从后头走到席位,刚坐好皇上便投来慈爱的目光:“淳儿倒是粘你,在你怀里也不哭闹。但你也不要太累了,手酸了就交给奶娘抱着。”
云香听到这话满心都是醋味,当初她一直带着澈儿玩耍,也不见父皇体恤她半句,现在云初就抱了一会儿罢了,就开始心疼了。
这么大的孩子能有多重?
再说了,谁知道她在外面的时候是不是自己抱的。
“父皇,淳儿轻巧的很,女儿不累。”
“淳儿的身子骨确实比当初澈儿瘦弱一些。”皇上心里想着,回头往安嫔住处送些东西过去,瞧着沐云初笑的越发慈祥:“朕为你和顾少将军赐了婚,日后你得空多同顾少将军来往。”
“恭喜公主,顾少将军可是年轻有为。”身旁的安嫔笑着祝贺。
现场也一阵祝贺声。
沐云初却当场就懵了。
虾米东东就赐婚了?
她出去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瞧瞧,云初都高兴傻了。”方妃面上笑着,眼里却满是讥讽。
军方的支持她一个都没有,本来盘算着让她的女儿云香嫁给顾爇霆,没想到竟然被沐云初捷足先登了!
“父……父皇……”沐云初思绪有点乱,看到父皇那张灿烂的笑脸,她好像明白父皇这些日子为什么一看到她就莫名其妙高兴。
情不自禁的,沐云初看了看顾爇霆的脸色。
这个男人依旧端坐在位置上,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好像天塌下来他都能顶住。
她知道顾爇霆威名,也知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可她却从未想过自己和这个人,会有这样的交集。
“父皇,您说笑吧?顾少将军愿意吗?”沐云初疯狂用眼神暗示,她说的赐婚是将五皇叔家的云霜郡主赐给顾爇霆,不是让父皇把她赐给顾爇霆啊!
她一个和离过的女子,就算贵为嫡公主,可也有点羞辱顾爇霆的意思吧。
不是沐云初妄自菲薄,在别人眼中就是这个意思。
在别人眼中,皇上此举像是强取豪夺的将别人家优质大白菜强行抢给自家残缺不全的猪拱……
“爇霆自然是愿意的,少将军对你很满意。”皇上的脸色沉了下来:“云初,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你无须在意别人的看法。”
皇上是先询问了顾爇霆的意思才在这样正式的场合赐婚,圣旨都下来了,就在顾爇霆手里拿着。
沐云初知道皇上是误会了,她不是在意别人的眼光,是她自己没有这个意思啊。
顾爇霆好严肃的,她有点怕他,做了夫妻怎么相处?
“父……”
沐云初还要再挣扎下,才刚开口,云霜郡主却忍不了了:“皇上,我瞧着妹妹也不是很想嫁给少将军,你何必强求!”
睿王妃赶紧拉云霜的衣袖,但睿王妃不拉还好,越是拉,越是让云霜感觉此刻若不说话,之后就没有机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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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月,下去准备吧。”方妃吩咐完,起身对那个使者道:“那本公主就去找自己的搭档了。”
使者挤出尴尬的笑意点头,等方妃走后他才问应安宁:“方妃必然是找顾爇霆,公主为何要答应她?比这些谁赢得过顾爇霆?咱们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知道自取其辱你还提出要比试!”应安宁狠狠瞪了那个使者一眼,目光投向远处席位上的顾爇霆:
“你提议比试,她应下了。若是她的要求我们不应下,你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存心羞辱她?别忘了,我们现在还在烈阳国的地盘上!”
使者被训斥的不敢吱声。
应安宁心情极差:“行了,你们谁陪本公主出战?”
搭档是谁她都无所谓,反正赢不了。
那方,顾爇霆见方妃过来,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玄国的人刁难你?”
额……他怎么知道?
“谈不上刁难,我和安宁公主比试箭术,各自需要找个搭档。我思来想去,认识的人里头就少将军的箭术最好。”
顾爇霆二话不说起身:“怎么比?”
“还没定。”
两人说着话走远了,萧瑟等人坐在原地还没有来得及跟公主说句话呢。
“我一直当少将军不好女色呢,竟也能这么积极?”海大麟摸着自己的大胡子饶有兴致的看着。
萧瑟白了他一眼:“你要有个这么漂亮的未婚妻,你积极不积极?”
“这话你就说岔了吧,我媳妇儿不管漂亮不漂亮,只要她喊到我,我都积极。”刘山笑呵呵的道,一群大老爷们中就他有媳妇儿,整天美滋滋的。
海大麟每次看见刘山这德性都忍不住甩他白眼。他原本也是有媳妇儿的人,但从军后媳妇儿跟人跑了。
刘山他媳妇却苦苦等着刘山,一人独自生下了孩子抚养,再是辛苦也没说跟人跑。海大麟心中当真是羡慕嫉妒,不过恨不起来就是。
不说刘山,海大麟望向跟顾爇霆说话的应安宁:“这安宁公主存心刁难云初公主吧?”
“这位安宁公主也着实难得,要不是她被狼群围攻,我还不知道我们的对手居然是个女人。”刘山说着兴致勃勃的凑近两人:“你们说那会儿咱少将军去救她的时候两人到底有没有事儿?”
反正吧,他觉得从那之后应安宁看少将军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萧瑟忙不迭给了刘山一个警告的眼神:“说话注意些!玄国这位公主是要入宫的,要是被少将军那个养母听了去,少将军免不得会有麻烦!”
刘山惊慌的赶紧闭了嘴,而他们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此刻镇国大将军府那位将军夫人在一群下人的簇拥下排场极大的走了进来。
就这人数,入场费都是十几两。
左边跟着的是她的大儿媳妇张氏,右边跟着的是她小儿媳妇儿冉氏。一进来目光直直投向场上和方妃站在一起的顾爇霆身上。
“娶这么个媳妇,也不怕被人说闲话。”将军夫人甩了个白眼,朝着她两个儿子走去。
他们身后跟着一个抱着一岁多小女娃的妇人,低眉顺眼的跟在他们身后,目光忍不住在场上搜寻,很快就找到刘山的位置。
这女子就是刘山的妻子。
刘山是京都人士,住在京都外的乡下,刘山走后家中房子被恶霸占了,他妻子带着女儿住在娘家。刘山回来后不忍妻子在家受娘家人白眼,顾爇霆就将她一并接到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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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香目不斜视,仿佛不知道方妃在看她一般。
沐云霜急吼吼的站出来:“那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事情肯定是她干的,方妃这个人要杀你,还想毁掉你的容貌,你就这样不计较了是不是太窝囊了!”
“你放肆,若没有云初你已经被冤死了,竟还有脸对云初直呼其名,赶紧向云初赔罪!”睿王气的手背青筋直暴,要不是现场这么多人,他一定上去就给云霜一巴掌。
沐云霜被吼得没脾气的闭了嘴,不太甘愿的看了方妃一眼,声音很小的道:“对……对不起啊。”
换做之前,方妃可能就不计较沐云霜犯下的错误。
但此刻对她来说,一码事归一码事。
“事情自然不会算了,那名逃跑的女子没有找到之前,女儿希望父皇将云香禁足。”
“这是自然。”皇上的眼神阴恻恻的落在顾迎峰身上,这个人办事不力,他也不准备放过。
顾迎峰哪里受得住帝王的威严,吓得脸色都白了:“皇上,皇上明鉴,公主遇害的时候草民有心出一份力,可这个姓萧的住我家房子,吃我家粮食,他居然还不让我和母亲进屋看犯人一眼!”
“不让看就不让看了,遇到难题了倒是好意思开口让我帮忙。我……我……”
顾迎峰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还知道你是个草民?萧将军朝廷官位在身还命令不得你?一件小事你都办不好,还有脸埋怨,真是个废物!来人,杖责三十丢下去!”
皇上着实要被这顾家大儿子气死,也不想想萧瑟所属的西北大军是顾家的军队,萧瑟是他顾家的将领,来京都受封暂住顾家怎么了?
顾迎峰竟然怨人家住在他家里,简直没有道理。
顾家虽然是军门,但将军夫人溺爱两个儿子,顾迎峰打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一听要打板子被吓得脸色都青了,直喊冤枉。
这一顿冤枉不仅喊得皇上又罚了顾家一个庄子,还派遣人去顾家传了口谕,斥责将军夫人一顿。
方妃没管那个顾迎峰,上前福身:“父皇,女儿虽相信云霜堂姐没有毒害女儿,但是她骑马撞向女儿也是事实,希望父皇为女儿主持公道。”
“唉你!”沐云霜刚要急,被睿王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睿王上前;“微臣教女不严,请皇上责罚。”
睿王这是不准备包庇的意思,沐云霜只能求助的看向她母妃,但这次连睿王妃也没有姑息她。
今日若不是方妃信任她,她连命都要丢。骑马撞方妃一事,睿王夫妻当然要给方妃一个交代。
“那就罚抄女训一百遍,字迹必须工整,不得敷衍了事,就由王兄核查。”皇上看着这个侄女也是头疼,仔细斟酌后还是没有忍心让她受皮肉之苦。
沐云霜却瞪大了眼睛,苦哈哈的跪下来:“又是抄女训?还一百遍?皇上,您也打我三十大板吧。”
她宁愿被打一顿也不想抄那气死人的女训!
方妃当即道:“不想抄写女训那就罚抄兵书,抄写三百遍!”
女训全篇才几百字,一百遍能写多久啊。方妃觉得皇上罚的轻了。
“三百遍?你你你……你想写死我啊!”沐云霜气的脸红脖子粗。
“那就一千遍。”方妃看也不看她一眼,目光很坚定。
沐云霜顿时憋的不敢说话。
皇上是顾念睿王面子的,他没有开口,等着听睿王的意思。
顾家少将军得胜而归的场面甚是热闹。
与玄国的战事僵持了两年,这两年全国大部分地区都在加重赋税,如今战事一停,百姓们终于可以喘口气。
方天成没有去迎接,她本来也不想掺合。
这些日子她都留意着赈灾的情况,问策那边没有传来钱粮被劫持的消息,对她来说就是好消息。她心中计算着时间,若是再过几日依旧没有消息传来,就说明问策已经安全抵达灾区。
朝堂前,皇上看见得胜归来的方天成露出了老丈人看女婿的满意微笑:“少将军辛苦,幸得你赢了战事,否则我烈阳国百姓还得多苦两年。”
“为皇上效力,不辛苦。”方天成不骄不躁的。
倒是他的父亲顾老将军显得分外高兴:“爇霆打小就在军中磨炼,微臣培养他就是为天下百姓而战,为皇上而战,皇上的确不可继续夸他了,否则这孩子该骄傲了。”
“朕倒是觉得少将军性子比同龄人稳重的多。”
夸完方天成之后,就该看看其余有功之士。玄国的使者一直就在一边安静待着,不敢插嘴。
今日只是先见见人,认识认识而已。明日宴会上才是正经儿的论功行赏宴,这将是一个大宴会,出席的人会很多。
前朝散去之后皇上又来了方天成这儿,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把方天成听得不明觉厉又乐呵呵的走了。
次日,作为大陆第一美人,方天成天没亮就起床打扮。
画了精致的妆容,穿上华美的衣服,收拾完已经到了朝臣进宫的时间。
“已经有好些人入宫了,不过宴会还有会儿才开始,公主是此刻过去还是等会儿再去?”彩月今儿显得有些兴奋,她就爱凑热闹。
方天成想了想:“方妃今儿被放出来了吧。”
一说起此人,彩月嘴巴不高兴的嘟了嘟:“好好的公主提方妃娘娘干嘛?”
方妃虽待人亲和,但彩月心中有点怕她。
当初方妃让她将方天成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部汇报之时也是用那张亲和美丽的脸处处不着痕迹的威胁她,不听话下场会很惨。
方妃被关了一个月,面容消瘦了很多。
苏凝雪今儿一大早就进宫了,此刻正在方妃宫中。
“天成从天牢出来后一次也没有见过我,就算我上门去看望他,也被府上的人挡在外面。”
苏凝雪心中委屈的很,当初是方妃支持她和方天成继续往来,现在两人关系发展成这样,她只能找方妃;“天成素日最是尊敬娘娘,臣女想问问娘娘,天成是否真的不想娶我。”
方妃哪里能不明白苏凝雪的心思,她就是想知道如今还能不能得到她的支持罢了。
“你最近做的一些事情,确实有些欠妥当。但天成是个看重情谊的好孩子,定然不会辜负你。”
苏凝雪心中忐忑,她知道她事情没有办好,方天成和方天成和离之后,她想败坏方天成就没有一次成功过,反倒是让方天成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有了微妙的变化。
方妃心中怕是觉得她无能了。
“这……娘娘,您有没有觉得方天成变了?”
方妃皱着眉头,还没来得及回话,宫女突然进来禀告:“娘娘,云初公主来了。”
话音刚落方天成已经走了进来。
看见方天成的身影,方妃立即堆起亲和的笑脸:“云初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望本宫?”
这女人着实会装,亲切的笑意就仿佛完全不知道方天成跟她生疏了似的。
“就是今日突然想到娘娘了,便来看看你。”方天成的目光扫过苏凝雪,前世苏凝雪也同方妃来往频繁,那时候她心中不满却总是被方妃三言两语哄骗过去。
如今想来,苏凝雪若是没有方妃支持,哪里敢跟公主抢男人?
“多日不见,云初出落的越发漂亮了,过来坐,让母妃好好瞧瞧你。”方妃慈祥的冲着方天成招招手。
听见方妃自称是她的母妃,方天成心里冷笑。她自幼没了生母,方妃入宫之后对她极好,不但哄得她把方妃当做母亲,还哄得她管方妃叫母妃。
她是堂堂皇后所出,怎么能叫一个妃嫔为母妃?
皇上再三禁止,但私下里她依旧称呼方妃为母妃。
方天成如今再也不会那么蠢了,淡淡的看向方妃:“方妃娘娘,本公主的生母是皇后,您一个妃嫔怎么也敢自称是本公主的母妃?莫非你想当皇后?”
方妃的脸色微不可查的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笑脸,缓解尴尬:“瞧这丫头,如今倒是跟本宫生疏起来了。说来上次成儿入狱的事情,还多亏了云初帮忙。云初,你同成儿,当真是缘分尽了?”
方妃起身亲切的靠近方天成,见方天成轻微的后退一步,方妃也没有放在心上。
从前方天成对方天成爱的要死要活的,她才不信方天成当真对她侄儿死心了。
方妃当着苏凝雪的面儿说这话,也不知是什么目的。
方天成也是无语,她说她对方天成没有意思,还没有人相信她。一点点小事都能让人觉得她对方天成余情未了。
她刚想表明态度,但话到嘴边,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瞧娘娘说的,这不是方天成要休了我么?既然做他的妻子让他那么痛苦,本公主只好成全他。”
苏凝雪闻言心口一跳,猛地看向方天成,眼里的敌意一时间没有藏住。
她一直就觉得方天成在欲擒故纵,天成居然上了这个女人的当!
方天成心中得意,面上却不显,目光扫向方妃头上的凤钗:“其实本公主这次来看望娘娘,是有一样东西想请娘娘归还。本公主当初年少无知将母后的凤钗给了娘娘,因此父皇责怪了本公主好几次,为了讨父皇欢心,还请娘娘还给我。”
看到那凤钗方天成心中就有气,若非这表示身份的凤钗在方妃头上,宫中之人岂会默认方妃是皇后?
当初她真的是傻的没边儿了,在方妃的生辰上亲自将她母后的凤钗给方妃戴上。
方妃的眼神骤然冰冷下来!
“那苏小姐为何会惹恼本公主呢?”方妃扫了一眼,今日不见一直伺候苏凝雪的那个丫鬟,她的视线锋利的像是一把刀子:
“你假意落水栽赃到本公主身上,枉费本公主一年来在方家规规矩矩做儿媳,不敢有半点不周到之处。方天成竟然因你恶毒的栽赃要休弃本公主!”
“方妃为何被父皇禁足?因她不愿本公主抽身离去,她知道本公主得父皇恩宠,她希望受到圣眷的公主继续在方家做个卑微的儿媳!你瞧瞧这大街上为了家里的生计出来讨生活的妇人们,你问问她们,住在辉煌的寝宫中不允许踏出宫门——算不算惩罚!”
方妃满眼怒火,掷地有声,百姓们均被她说的愣住了。
她嫁给方天成那一年才刚及笄,少不更事根本不知道顾及别人的感受。重生之后她念及当年确实是她强行拆散他们,原本不想计较苏凝雪陷害她一事。
苏凝雪倒是跟她不依不饶了。
动不动“要责罚就责罚我”,要责罚早就责罚了,需要她说?
若苏凝雪这番话只是针对她,方妃还不会发这么大的火。可她说的这些还影响了父皇的名声,方妃便忍不了。
苏凝雪脸色煞白,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有方天成对她的偏爱,方妃哪怕贵为公主在她面前也一直是吃瘪的,她还是第一次被呛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不管人家是怎么嫁到男方家里的,嫁过去了就是夫妻,姑娘家去勾搭有妇之夫岂不是狐狸精吗。”
“丞相府也是高门大户了,丞相府的公子竟然这么不辨是非。”
“云初公主不都和离了吗,方妃也是,干嘛非要人下嫁?”
“我还以为方妃受了多大委屈,还累的云香公主担惊受怕,原来就是在家不出门罢了。这有什么要紧的,乐的清闲不是?”
风向一下子就倒向方妃这边,不仅苏凝雪成了狐狸精,方天成和方妃等人的形象也受到影响,苏凝雪一时间脸都绿了。
这事要是传扬开,回头她怎么跟云香公主交代?
彩月双手叉腰的瞪着眼:“还不走?我家公主已经如你所愿跟丞相大公子和离了,你还要带着胜利的果实来耀武扬威不成?真以为我家公主好欺负吗?”
彩月跟着方妃为非作歹惯了,除了宫里的,还没有谁是她不敢吼的。
“走!”方天成连头也不敢抬,拉住苏凝雪的手匆匆消失在人群。
苏凝雪看见方天成的脸色,心里忐忑万分:“天成,我的本意只是想求云初公主放过方妃娘娘,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当众倒打一耙,当日真的是她推的我,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我又不好戳穿她,只能……只能……别人怎么看我,我不在乎,我只希望你不要误会我。”
苏凝雪说了一通,方天成终于回头看向她。
只是那目光,却冰冷的让她心凉:“天……天成。”
“好了,我都知道。”方天成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那日从宫里出来之后,祖母就召见了苏凝雪的丫鬟红霜。
祖母问了红霜什么,他不知道,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但之后他再也没有看到过红霜。
苏凝雪在方天成心中是温柔美好人儿,他不愿将她想的心机恶毒了。
方妃那方,楼上一道淡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受什么刺激了?”年轻男子的视线如同锋利的刀子一般落在方妃身上。
问策摸了摸鼻子:“云初公主和传言中不太一样对吧?呵呵呵,我也是最近才发现。”
苏凝雪看了眼问策那笑的水性杨花的模样,不语。
问策才来京都可能对这位云初公主不是很了解,苏凝雪生在京都却清楚的很。
这位公主怼天怼地怼空气,稍有不顺心就大发雷霆,喜欢的东西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得到。
打小她就对方天成有意思,她会强迫方天成娶她,苏凝雪一点都不奇怪。只是,方才她那受了委屈的愤怒模样,实在不像是她眼中会出现的神色。
“云初公主和方天成和离了,你刚到还不知道吧。”问策赶紧将事情原委给说了一遍。
包括苏凝雪陷害她,方天成气极之下要休妻,方妃选择了和离成全。
以及方家不愿意苏凝雪过门,方家老太太盘问了苏凝雪的丫鬟,虽然丫鬟什么都没有说,但苏凝雪做贼心虚的将丫鬟杀人灭口。
他知道的比方妃这个当事人还要清楚详细。
苏凝雪没有说话,他还是觉得,被陷害了一次就选择和离,这不像是方妃的性子。
“我后日就会启程了,你这时候悄悄回京……我估计帮不上你。”问策又道。
苏凝雪“嗯”了一声,忽然街上的方妃朝这边看过来,他赶紧躲到墙后去。
“公主,你看什么?”彩月好奇的顺着方妃的视线看过去:“唉?那不是问大人吗?”
问策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他还没来得及躲起来啊……
不对,他也不需要躲起来啊。
问策温文尔雅的冲着方妃点了点头。
方妃回过头,她总觉得问策身边还有人,问策朝墙后那个方向看了两眼。
……
次日,沐云香应该是听说了大街上发生的事情,特意从学府回宫求见了方妃,不过方妃哪里有心思见她,直接叫彩月回绝了。
沐云香也不敢强求也没有时间耽搁,只能离开。
她是英才学府的学子。
英才学府虽然是皇家学院,但是招生标准还是挺高的,方妃就没能入学。
英才学府管理的也十分严格,沐云香身为皇家公主更加需要以身作则,所以她都是比平常人严格十倍的去要求自己。
“母妃,我去找了姐姐,她不肯见我。”沐云香气鼓鼓的坐在一旁;“这臭丫头着实有些不知好歹,枉母妃以往对她那么好,转头就翻脸无情了!”
明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却不肯见她,摆明是想母妃继续被禁足。
方妃警告的看了沐云香一眼:“这样的话你最好在本宫面前也别说。”
“怕什么?先皇后没有儿子,两个皇子跟方妃都不是一母所生,我倒是想看看,她能嚣张到几时!”沐云香恨恨的咬牙,她就是仗着自己的弟弟可以争夺皇位。
“难怪当初皇上那般重视此事,搜捕的力度那样重,原来竟是这人羞辱云初公主!”
简直越说越不像话!
“啪!”
皇上暴怒的—掌犹如惊雷拍在众人心上,顿时没人敢再言。
“魏老先生,你今日跟随陆子观入宫,真的是因朕对云香的处罚过重?”
魏老先生能明显感受到皇上的怒火直直冲着他而来,他心里有—瞬间的胆怯,但想到自己的把柄还被人抓在手里,立即就有了勇气。
“草民确实是因云香公主入宫,但少将军保家卫国,草民既知道公主的事情,也不愿意少将军迎娶—个不清不楚的女子为妻……”
“放肆!拖出去!”皇上不等魏老先生说完就大发雷霆。
“公主。”许嬷嬷担忧的看向沐云初,身边这个小丫头情绪有些激动,但也难怪,换做任何—个女子被人当众这样说,也难以平静。
沐云初冰冷的注视着方妃,原来这个女人的目的是这个!
当日的事情她处理的很迅速,方妃如何知道那个小宫女在何处?
沐云初现在根本没有时间细究这些问题,魏老先生被拖了出去,但顾将军却站了出来。
“皇上,微臣想知道这个小宫女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顾老将军义愤填膺的跪着。
皇上的心情差到了极点:“镇国大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微臣没有别的意思。爇霆虽是微臣的养子,但微臣—直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微臣不求高攀,只求能给他娶—个清白的女子!”
这意思是说沐云初不清白了?
方妃立刻站出来呵斥:“顾将军,云初本就是和离过的女子,你现在还计较这些是不是有点故意找事?你这般行为不是在故意羞辱云初吗?”
这种时候了谁还会相信方妃是真心为沐云初着想。看似呵斥,其实就是想让顾将军将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方丞相都低着头不敢说话,方天成却是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姑姑。
他—直以为姑姑待云初极好,可如今,他却有些看不懂自己这个姑姑了。
顾老将军也不负方妃所望:“方大人怎么说都是清白人家,—个贼人岂可与之相提并论?皇上,微臣有些话想再问问那宫女,微臣总要知道,那贼人在公主洗浴的时候同公主待了多久!”
将军府有—半的产业都是皇上赏给顾爇霆的,这公主要是进了门,这些财物岂能让他自己攥着?
老将军本来就在烦恼要怎么阻止这桩婚事,没想到在他都绝望了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了希望。
即便是得罪皇上他也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不等皇上开口,云香就道:“老将军这是故意逼迫我姐姐了?少将军常年在外征战,最重要的是姐姐能为他留后,只要孩子的父亲是谁没有疑问便可,好歹我姐姐是嫡公主,你还敢嫌弃她不成?”
云香在沐云初手里吃了几次亏,当然要抓住机会好好羞辱沐云初—顿。
这些话中暗示了什么,谁能听不出来?
分明是暗指沐云初已经被—个不知名的贼人侮辱了!
此话—出,全场又是—片哗然!
云香是沐云初的姐妹,她说出来的话和别人可不同,旁人会以为她知道内情才说出这样的话。
“云香公主莫非是知道些什么?”老将军连忙问道。
云香不再言语,而是看向脸色惨白的沐云初,面上规规矩矩的:“姐姐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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