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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臣精品篇

公孙萱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最具实力派作家“公孙萱”又一新作《裙下臣》,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李程沁夏侯冽,小说简介:她把这件事说给公孙府当家夫人听,也就是公孙颖的阿娘,跟着这大夫人,比跟着公孙颖有前途。六号重重点了点头。出去后,我又拿了点钱给成沁,让她给我四处走走,买点吃食和小玩意回来,还特意叮嘱她只能用银票买,找回来的碎银子都攒着留起来。我抬头看着天色,太阳就要落下,天空被渲染成一片红火。我和温明行走在湖岸边,看着湖水涨潮起潮,不叹了口气:“温明......

主角:李程沁夏侯冽   更新:2024-01-24 17: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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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程沁夏侯冽的现代都市小说《裙下臣精品篇》,由网络作家“公孙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实力派作家“公孙萱”又一新作《裙下臣》,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李程沁夏侯冽,小说简介:她把这件事说给公孙府当家夫人听,也就是公孙颖的阿娘,跟着这大夫人,比跟着公孙颖有前途。六号重重点了点头。出去后,我又拿了点钱给成沁,让她给我四处走走,买点吃食和小玩意回来,还特意叮嘱她只能用银票买,找回来的碎银子都攒着留起来。我抬头看着天色,太阳就要落下,天空被渲染成一片红火。我和温明行走在湖岸边,看着湖水涨潮起潮,不叹了口气:“温明......

《裙下臣精品篇》精彩片段


“阿娘,媚烟从小被养在楼里,少有外出的机会,不知可否打扮一下出去逛逛?我听丫鬟说,每到过年时分,外面的集市都很热闹,有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和吃食……”

阿娘疼爱地看着我:“可怜的孩子,依你罢。”

我闭门不见客的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打开门,秋月就跑过来看我。

“媚烟姐,前天整个晋州都传公孙颖的美名,说她如何的温婉大方,善解人意,结果昨天,公孙家就说公孙颖身体微恙,不见外客。”

秋月笑道:“你说是不是公孙家惩罚了公孙颖?”

我接过她冲的茶,喝了一口说道:“公孙家要怎么处理公孙颖,要怎么传播她美名,都是她们家族的事情,我没什么可说的。”

秋月咬了咬唇:“可是你被公孙小姐陷害成——”

“秋月!”我抬起头打断她说的话,“我们不是在轿子里说好了吗,当日那事莫要再提。”

秋月双手拧了拧帕子,小声道:“好,秋月不提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带着丝试探地问道:“媚烟姐,你喜欢公孙公子吗?”

没等我开口,她继续说道:“公孙公子长得丰神俊朗,可谓是晋州第一大公子,为人又好,尤其是对你,我从来没看见一位公子能在一个青楼女身上花费这么多时间。”

“媚烟姐,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与公孙公子在一起吗,你们真的很般配。”

她一口气说完,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淡漠地觑了她一眼:“是公孙晧派你来当说客的?”

秋月赶紧摇头:“不是,我是看你们郎才女貌不在一起太可惜了……”

我忽然歪着脑袋笑了笑:“这么好的男人,那你怎么不去追求啊?”

秋月有些反应不过来:“啊?”

我握着她的手,诚恳道:“秋月,我和公孙晧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用顾及我的,放手去追吧。”

秋月脸色一白,嘴唇动了动,“媚烟姐,秋月不是这个意思……”

我眉头微蹙,装作听不懂的问:“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你为何一直在我面前说公孙公子的好话,我还以为你对他心生爱慕呢。”

秋月牵强一笑:“媚烟姐想错了,秋月并没有这个意思。”

她赶紧站了起来,“我有事先离开了。”

我看着她慌忙离开的背影喊:“秋月,你别走啊,我好帮你出出主意追求公孙公子啊!”

等我喊完这句话,道路上哪还有秋月的身影。

成沁走上前疑惑道:“小姐,秋月小姐今天怎么——”她皱了皱眉,“怎么使劲要撮合你和公孙公子?”

我看着空无一人的道路,眸底薄凉:“还记得我教过你的一句话么,无事献殷勤。”

成沁懵懂地接过:“非奸即盗。”

温明从外边走了进来,忽然冒出了一句:“公孙公子并非良人。”

成沁走过去问他,“是吗,我觉得公孙公子挺好的啊……”

我冷笑:“这么好的公子,那为什么你不去嫁给他啊?”

成沁吓得跪了起来:“小姐莫要说笑了,奴婢的身份怎么能嫁给这种公子。”

我把成沁扶了起来,平静道:“这就对了,你没身份,我更加没身份。”

下午,我去阿娘的冷心楼支使了一些银子,阿娘见我男装打扮,一个劲儿地夸我有巾帼英雄风采。

我喜笑颜开地说了几句好话,阿娘又给多了我几两银子,“去吧,难得你去外面玩耍,晚上只要回来就行,多买点新奇的小玩意。”

我乖巧应是,转身离开时面容却是一脸冷然。

手中的银票被我攥紧,阿娘还是放心不下我,她给的银票全都有特殊的标记,能让人追查出下落!

果然,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小瞧。

我带着乔装打扮过的温明和成沁出去,先是去了茶楼打听了下消息。

明天就要过大年,今天茶楼的客人特别多也特别热闹,人人穿新衣,看着精神。

我点了壶碧螺春,旁边坐着几个大汉兴致颇高地聊起了越国的战神五皇子。

我竖起耳朵偷听,过了一会儿失望的发现,他们说的那些内容我都听过。

“我今早去了赌场玩了一把,你们猜怎么着,我看见了一个二赖子,赌输了三两银子竟然耍赖不给,赌场的人要把他打一顿,他就说自己是公孙家一位嬷嬷的儿子!”

“哦,你说的是公孙强吧,呵呵,这个小强也不是第一次耍赖了。”

“哎,有新鲜事啊!”茶楼外走进了一位风尘仆仆的人,兴奋地说道:

“我刚才经过金翠阁,看见公孙家的小姐颐指气使地让掌柜出来,把这一月的新品全都拿来给她挑挑。”

“金翠阁的老板为难地说没有新品,公孙小姐就在那边闹,硬是指责掌柜看不起公孙家……”

一群人听闻,纷纷不嫌事大的走去了金翠阁,我想了想,也唤了温明和成沁一起去金翠阁。

在我印象中,公孙颖再怎么不堪,都不会沦落到跟一个不相关的外人发脾气,这种行为,听着有种狗急跳墙的意味。

金翠阁门前熙熙攘攘围了一群人,我好不容易挤了进去,看见公孙晧正拉着公孙颖的手。

“小妹,跟我回家。”

“公孙晧你给我放手,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你为什么要训斥我!”公孙颖扯开了他的手,怒骂道。

她脸上带着一顶黑色纱帽,说出来的话语有些哽咽。

一阵风吹来,黑纱微微晃动,我看见了她一点样貌,脸竟然是肿了起来!

公孙晧眉头一竖,也有些生气了:“公孙颖,你现在代表的是公孙家的脸面,你看看周围这么多人,你还要恼下去,休怪我从此再也不管你!”

“呜!”公孙颖轻轻哽咽出声,公孙晧一把将她拉走了,百姓们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

我看着公孙晧眉目一脸冷凝,也是,有这么一个成不足坏事有余妹妹,我也会感到很头疼。

公孙颖身后的一位丫鬟经过我身边时,我走前几步撞了撞她,将手里的纸条趁机塞到她的手里,说了句:“对不起。”

丫鬟低垂着脸,没有回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嗤了一声:“呸,公孙家真了不起,就连一个奴才都傲着,狗眼看人低!”

“是啊是啊,这位兄台说的对,公孙家除了大公子能看,其他人真是越发不行了。”

“咦,我记得以前不是还有一位大小姐吗,怎么这些年都没听到她消息了?”

“嘘!噤声,公孙家的大小姐早就被奴仆弄丢了,当时满晋州都在找,可惜找不到,这事就成了公孙家的一个禁忌,谁要敢在公孙家面前提起这事,小心何时丢了命都不知道。”

我眉头一皱,低着头快步离开了金翠阁。

我领着温明和成沁走到一处荒野,让他们在外盯梢。

不一会儿,一位婢女打扮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媚烟,你要给我些什么东西?”

这位婢女就是六号,去年,也是因为她及时给我通风报信,才让我险险地躲过了一劫。

我问了下她公孙颖的事情,六号说,小姐的脸是被自己的阿娘打肿的。

我问她:“我听人说公孙家还有一个大小姐?”

六号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要不我帮你打听打听?”

“不用,你现在不宜打听这些事,公孙小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不要去碰。”

我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递给了六号:“这里面是半颗毒药,药性非常烈,一下口就能让人毙命。”

六号握着药瓶的手抖了抖:“五号,我不需要……”

我坚定地看着她:“你需要!我们这种做奴才的,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万一有步走错了,就需要用这些东西善后。”

“你身在后院,厉害的东西接触不到,我特地通过关系给你弄来了半颗,你小心收着,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用。要是用了,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六号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药瓶,抬起头复杂地看着我,喃喃道:“希望以后都不会用上吧。”

离开前,六号又跟我说了一件事,有人找上她想要下点药给公孙小姐。

我默默把她说的罗府记在心中,叫她把这件事说给公孙府当家夫人听,也就是公孙颖的阿娘,跟着这大夫人,比跟着公孙颖有前途。

六号重重点了点头。

出去后,我又拿了点钱给成沁,让她给我四处走走,买点吃食和小玩意回来,还特意叮嘱她只能用银票买,找回来的碎银子都攒着留起来。

我抬头看着天色,太阳就要落下,天空被渲染成一片红火。

我和温明行走在湖岸边,看着湖水涨潮起潮,不叹了口气:“温明,你说人活着,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我是羡慕公孙颖的,羡慕她可以冲着亲人随意发脾气,放肆骄傲。

而我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青楼女子,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我如履薄冰,使劲千般计谋,从没过个一日安心日子。

温明看着我道:“小姐,再怎么难,我们也是要活下去的,活下去了,一切才有希望,活不下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我深吸一口气,“我懂的,温明。”

“小姐,你有兴趣听听我以前的事情吗?”温明忽然问道。

我一怔。

“我们的训练很辛苦,每天都得负责伺候两个男人,这些男人都是知天命之人,我们服侍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会作弄我们。”

知天命,换算成现代的岁数,可是五十岁了……

“第一天训练,就有三个男孩被活生生的折磨死了,七日后,一群男孩中只剩下十个活下来。”

“温明,莫要再说了……”我艰涩开口,伤疤这么疼,何必重新把它挖开再重创一遍……

温明摇了摇头:“小姐,没关系的,当年再怎么过不下去,最后还是活下去了。”

他看着远方的湖面,声音袅袅仿佛从天边传来:“我不甘心,所以我使尽手段讨好了一位富商,富商以为我要真心跟他,特地将我给赎了出去,我出去后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杀死他!”温明眼神阴冷地说道。

“你既然都出去了,为何还会被虞美人买了去?”我忍不住问道。

温明淡淡地看着我:“一个孩子,没有本事,没人收养,流落在外只能当一个乞儿。”

“乞儿也不是这么好当的,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一天乞讨的铜钱会被老师拿走一半,留下的只能温饱。”

“我思来则去,靠着身上一点学来的经验,自己跑去找虞美人了。”

我喉咙一哽,忽然说不出话来。

“啪!”一阵鞭声骤然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温明眼疾手快,赶紧拉了我一把,我猝不及防下撞入了他胸膛之中。

抬头一看,正好看见了马车上的帘子被风吹得掀开了一点。

我身体一震,不由自主地跟着马车跑了起来。

那如刀削般的下颚,让我想起了夏侯冽,是他吗?是他回来了吗?!

“公子,公子!”温明死死抱住我,把陷入魔怔中的我给拦了下来。

“公子,前面是伊人阁,难道你想要进去看看姑娘吗?”温明大声道。

周围看见的路人不由笑了笑,“这位小哥看着好生俊俏,伊人阁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免得被人榨干了银子,又伤了身。”

我脸上一阵尴尬,耳朵烫的仿佛要烧起来一般。

我咳了咳几声,抱了抱拳道:“多谢各位指点,小生只不过是想要去见识见识……”

在一阵哄笑声中,我低着头装作恼羞成怒地疾步离去。

走了好一会儿,我才松了口气,“温明,刚刚多谢你了。”

温明摇了摇头,看向我:“小姐,你怎么追着那辆马车跑啊?”

我怔了怔,怅然道:“只是一时之间看差了,想到了一个人罢了……”

成沁给我买回了一堆吃的,我留了一部分银票下来,让她将碎银都存在了一个钱庄上。

我们回到了虞美人,我刚打理好,一位丫鬟就过来唤我去阿娘那里。

我跟这位丫鬟平日关系相熟,想了想塞了一颗珍珠给她,边走边轻声问道:“阿娘叫我过去干什么?”

丫鬟看着手里的珍珠喜笑颜开,低声道:“媚烟小姐,放心吧,不关你的事,今日春花和夏竹小姐在虞美人里闹了起来,阿娘正在气头上。”

我道了声谢,整了整脸色踏入了阿娘的冷心楼。

阿娘一看见我,就面无表情地问我今天去了哪里。

我脸上兴高采烈的神情顿时一僵,急忙跪在了地上汇报今日的行程:“我出去先是逛了逛茶楼,茶楼里的人真是有趣,我点了壶碧螺春……”

“我还去了趟金翠阁,看到了公孙小姐和公孙公子发生争吵……我远远地望着小贩路边摆的东西,特意让成沁给我买了糖葫芦、糖人……”

我细细地将今天的行程交代的一清二楚,说谎要让人看不出来,就要做到九真一假。

听我说完,阿娘的脸色难得好看了一点,但还是疾言厉色道:“媚烟,我们青楼女子,以客人的欢愉为中心,万万不可被男人的花言巧语迷了心,要摆正位置!”

我抖了抖身子,颤巍巍地说道:“媚烟明白,媚烟不会被男人迷了心的。”

说话间,春花夏竹和秋月共同走了进来,阿娘让我起身,给我们姑娘开了一场批评会和洗脑会。

我这才明白为何阿娘警告我不可被男人迷了心,原来是因为今天夏竹和春花又因为洛公子而争吵了起来,足足让人看了笑话。

阿娘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她抽出腰间挂着鞭子,这四年来她从没打过我们,这是四年来的第一次。

“啪!我们虞美人的姑娘,只有戏耍男人的份,你们倒好,被一个公子的花言巧语给迷了心!”

春花紧紧咬着唇闷哼了一声,一语不发。

“啪!夏竹,你是姑娘们年岁最大的,性子也是最沉稳的,怎可因为一个男人而让姐妹离心!”

夏竹也死死咬着唇,神情透着一抹倔强,竟然反驳:“阿娘,夏竹自问没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春花妹妹的事情!”

春花转头瞪着她:“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那洛公子是怎么回事?洛公子送你的那些珠钗首饰是怎么回事?!”

夏竹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看向春花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你以为洛公子真的喜欢迁就你吗?你一对洛公子发脾气,洛公子每次之后就会来找我。”

“他说我就是她的解语花,我能跟洛公子搭上还得谢谢你!”

“夏竹,你!”春花忍不住站起来,抬起手就给夏竹扇了一巴掌——

“啪!”

清脆利落的巴掌声,把我惊呆的思绪给唤回,我连忙拉住春花,秋月则去拉住夏竹。

阿娘回过神来,气的将鞭子往地上抽了好几鞭,那力气大的,我感觉连地板都震了一震。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好啊,你们长大了,一个两个都想要从虞美人里逃出去,一个两个都幻想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阿娘站在我们面前,目光阴森冷冽。

“你以为那些公子哥是真心对待你们的?对于她们而言,青楼女子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他们现在能捧你成天上仙子,日后,亦能让你低到尘埃都不如!”

夏竹和春花都咬着唇,脸上显然是不信的。

阿娘眸中一片晦暗,忽然笑了,嫣红的唇绽放的就如罂粟花那般漂亮:“也是,现在跟你们说这些,你们也是不听的。”

“不论那位公子哥对你们怎样,虞美人首先是打开大门做生意,那位公子哥愿意捧你们两个,阿娘无话可说。”

阿娘话语一转:“但今日,你们闹得这般难看,当着一群人的面打了起来,辱没了虞美人的名声,阿娘必须得罚你们。”

我心微微一沉,思忖间,阿娘就让丫鬟奴婢把春花和夏竹给绑了起来,还把她们的嘴给捂住。

阿娘命人拿了个巨大的铜盆,往里面添加冷水。

春花和夏竹被丫鬟扔进了铜盆里,水刚好淹没到她们胸前。

阿娘又叫人拿来一堆炭火,把炭塞到铜盆下,竟是当众生起了火!

我身子微微抖了抖,秋月直接被下的倒退了几步,阿娘这是要——

生煮活人吗?

我倒抽一口凉气,不由想起了前世一个著名实验,温水煮青蛙。

春花和夏竹瞪大双眼,惊慌地看着阿娘,身子在水里不停搅动着,嘴巴“唔唔”地叫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她们两人开始不停地跳了起来,因为铜盆最底部被火烧热,烫的很。

可真是像青蛙那样。

阿娘笑吟吟地看着她们,听着她们“呜呜”地呼声,还很陶醉地闭上了双眼,不一会儿转向我们说道:

“你们有听说过一道菜吗?首先,让人只喝清水,吃着没有盐的肉,一日三餐将其喂饱。清水能洗尽肠胃,肉能增加肉质和重量,再然后用开水白煮,煮出来的肉清香四溢。”

我身体一寒,狠狠地打了个激灵,摇了摇头。

秋月瑟瑟发抖,已经被吓得什么都不敢说和做了,我掐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赶紧摇头。

阿娘淡淡地说:“谅你们也肯定没见过这道菜,不过现在有见识一下的机会了。”

她看向在痛苦中苦苦挣扎地夏竹和春花,说道:“虽然省了喂清水和肉的环节,不过她们正值妙龄,煮出来的肉肯定也是好吃的。”

春花和夏竹听见,眼睛瞪的仿佛都要从眼眶中脱了出来。

阿娘命人将她们捂住嘴巴的白布给拿走,春花和夏竹连忙凄惨叫道:“阿娘,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知道错了!”

阿娘盯着她们,平静道:“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夏竹哭喊道:“我不该和春花妹妹起争执,不该丢了虞美人的面子。”

春花也跟着哭喊道:“我不挑衅夏竹,不该这么沉不住气,与夏竹姐发生争执,让其他人看了笑话。”

我细细看着她们两人的模样,真是够种,到现在都不承认不应为了一个男人而迷了心!

是猜准了阿娘不敢真的煮了她们吗?

阿娘转头看向我:“媚烟,今日之事我不想在看见第二遍,你听明白了吗?”

我福了福身子:“媚烟明白,媚烟是虞美人的姑娘,除了虞美人,媚烟哪里都不会去。”

场面话谁都会说,如果能将阿娘的怒火平息下来,让她别再发疯,就算把她捧成天上仙女,我也是愿意的。

阿娘看向秋月:“秋月,你明白了吗?”

秋月身体一颤,弱弱道:“秋月明白了。”

阿娘眉头一挑,“虞美人没给你吃饭吗,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秋月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喊:“秋月明白了!”

阿娘这才让丫鬟撤去了铜盆下的火,命人往盆里倒入冷水,春花和夏竹在里面待了好一会儿,才被丫鬟扶了出来。

我看见了她们的脚,又红又肿,明天一定会烫的起水泡。

阿娘没再说话,直接让我们散去了,秋月忙走过来对她们嘘寒问暖,我则站在一旁。

春花和夏竹今日会落得这种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从阿娘的手段里,我再一次感受到青楼的残酷,以及古代那弱不可及的人权。

身份卑贱之人,是没有办法掌控自己命运的。

我这般想着,不由又溜到了迎新阁的如厕。

“哎,你说这里面有什么宝贝不成,我见我们的四大美女之一媚烟小姐,总是三天两头往这如厕里面跑啊。”

“噤声!可别乱说话了,万一这话传到了媚烟小姐耳朵里,我们少不了被打五十个耳光。”

另一个女孩咕哝道:“啊青,你也太小心了吧,听说媚烟小姐为人和善,不像春花小姐那样盛气凌人,一点好听的不好听的都不许说。”

另一个女孩恨铁不成钢道:“叫你不要乱说话了,你是不是没长记性啊,上次被春花小姐打了五十个耳光还不够么?”

我躲在暗处,听着这两个女孩的交谈,心里一紧,这一个地方看来是不能留了。

这两个孩子摸索了一段时间,继续说了一会儿话,见没有任何发现,就离开了如厕。

我等她们离开后,才走入了如厕。

我待了好一会儿,暗格开了又关,关了又开,走了一圈,最后还是没发现夏侯冽的身影。

我有些失望,夏侯冽果然是还没有回来吗?

今天下午在马车里看到的人,难道真的是太过相似了吗……

出神间,我刚走出如厕,腰部忽然被一只结实有力地双手给带入怀中。

我的脑袋一阵眩晕,我惊恐地叫出了声!

下一秒,我的唇就被人堵住了,男人身上独有的冷冽气息传入到我的口中,还是那熟悉的味道,还是那熟悉的感觉……

缠绵亲吻,似乎成为了我和他久别重逢的主旋律。

我心砰砰乱跳,不知是因为见到他而开心,还是因为看见他能安然无恙地回来而喜悦……

良久,当我实在喘的透不过气来时,夏侯冽才放开了我。

我无力地倚靠在他的胸膛上,夏侯冽低低轻笑:“媚烟,四年未见,你怎么还没长进?”

我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久别重逢地第一句话竟然是嫌弃我!

“哼,也不知是谁规定我不能跟其他男人接触,害我一直都没机会能实战进步!”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夏侯冽又闷闷地笑了,他的笑声真是好听,让我的身体无可抑制地涌起了一股酥麻。

四年了,我仍然对这个男人的声音无法抵抗。

我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四年时间,原本还有些稚嫩的翩翩少年郎已经成长为了一位英俊潇洒的公子,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独特魅力。

边疆的苦寒和战争的残酷没有在男人身上留下一点疤痕,脸上那一抹淡淡沧桑,不知会有多少女子见了,想要伸手将其抚平呢?

夏侯冽的声音淡淡传来,“怎么,满意你今日所见么?”

我觑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黝黑的双眸直直注视着我:“媚烟,这四年来,你给我招惹了多少个男人?”

我捏了捏拳,心里越发恼了,凭什么是我去招惹男人,我看着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我学着他的语气,淡漠问道:“夏侯冽,这四年来,你给我招惹了多少个女人?”

夏侯冽玩味地看着我,细细咀嚼着这句话,道:“媚烟,这四年来,我只招惹过你一个女人。”

我别过头去,不相信。

夏侯冽也肯定是不信我没有去招惹男人,我们两个,谁都不信对方的话,却比谁都要信任对方。

因为我和他的利益全都绑在了一起,夏侯冽笃定我离不开他,我也的确离不开他。

怀念之情诉说完毕,我问了他关于刺杀的事情。

夏侯冽说,我给他的那封信晚了,收到信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刺杀了。

我急忙看了看,见他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侯冽看了我许久,久到我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时,他才开口:“七日前,我就回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夏侯冽原来是偷偷跑回来的,皇上任命他为晋州太守的圣旨还没下,他不应该提前回来。

我下意识地没再去问刺杀那边的事,而是问道:“前些天我在冰湖中坠落,是不是你过来救了我?”

夏侯冽轻描淡写地说:“媚烟,你希望是我救了你吗?”

我当然希望救我的那个人是他,没人不喜欢被所爱之人相救。

但这话却不能说出来,夏侯冽对我的警告我一直谨记在心——千万不要爱上他。

我只敢偷偷地恋着,一旦如实说出来,我感觉他会越来越疏远我。

我眨了眨眼睛,笑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如果是你救了我,我就不要记着公孙公子的人情了,救命之恩是很难还的。”

夏侯冽觑了我一眼:“那你要还我的恩情估计一辈子都还不完了。”

我老实地接道:“嗯,所以我没打算这辈子还,直接下辈子投胎到你身边为你做牛做马。”

“啪!”夏侯冽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我的臀,“都这么大了,还是那么调皮。”

我的脸立刻烧了起来,急忙退后了几步。

夏侯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叮嘱我多多观察番邦流民。

我跟他提起这间茅厕不能用了,他说这件事让他解决。

当天半夜,天空上忽然打起了响雷,闷的可怕,忽然,成沁走进来对着睡意朦胧的我说,迎新阁的一处地方被天上的雷直直劈下,走水了。

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今天是过大年的日子,所有商户停业一天,虞美人也不例外。

春花和夏竹出来吃饺子拜谢时,我看见她们的脚直接裹起了一层厚厚的白布,连鞋子都穿不下去。

阿娘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给了每位姑娘一份压岁钱。

我看着春花和夏竹弯着腰道谢的时候,脚跟都是打着颤的,不过站了一会儿,白布隐隐就渗出了鲜艳的红。

好不容易领完了压岁钱,又放了烟花爆竹,阿娘才让我们散了。

我被成沁虚扶着回到李园,成沁忍不住唏嘘道:“春花小姐和夏竹小姐真可怜,那脚竟然肿成了那样,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过来。”

我轻笑:“当然能恢复过来,阿娘还指望着她们两个能给她挣更多的银子,怎么舍得让她们现在就失去了价值。”

过完了大年,虞美人的生意处于一年中最冷清的时段,公孙家族派人来向虞美人借出四大美女,想要举办一场接风宴。

阿娘自然应允。

因为春花和夏竹脚伤了,她们不能跳舞,舞蹈就落在了我和秋月身上,秋月一直学舞,而我却好几年都没碰了,免不了手脚不灵活。

“砰!”公孙颖怒拍桌子,眉头一竖道:“媚烟,你到底要不要跳舞,如果你跳不了,尽管说出来,我找别家的姑娘顶替你!”

我赶紧跪了下来,“公孙小姐,媚烟久久没接触过舞蹈,有些生疏,给我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公孙颖是特地来找茬的,我就算再怎么生疏,好歹也是从小练过,完全能够糊弄一下外行人,她却是知道我的底细,抓住我好几年没跳过舞进行攻击。

公孙颖就是想要看我丢脸的样子!

“颖儿妹妹。”

一阵温婉大方的声音传来,罗清颜脚步款款地走到了我面前,对着公孙颖说:“媚烟小姐既然许久未曾跳舞了,我们也不强人所难,把她送去吟唱如何?”

公孙颖脸色有些许难看。

她肯定是不愿的。

这次的接风宴不是公孙家一家举行,而是联合了晋州所有的望门豪族共同举行。

舞蹈部分是由公孙颖负责,她只有留我在这里,才能一直欺压我看我笑话。

果然,公孙颖开口道:“清颜姐姐,媚烟小姐身体条件各方面都不错,只有跳舞才能发挥她的长处。”

罗清颜温婉一笑:“可是离五皇子归来只有七日时间了,舞蹈这部分迟迟未好,我们看了也着实着急,已经跟伊人阁打了招呼,请她们的姑娘来跳舞。”

先斩后奏,完全架空了公孙颖的权力!

我轻轻勾了勾嘴唇,即使看不到公孙颖此时的脸色,但通过她的声音,也能想象出她气恼的样子。

半晌,公孙颖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媚烟调走吧。”

我赶紧磕头谢恩,又说道:“既然舞蹈部分由伊人阁来完成,那小妹秋月是否也跟着——”

我话还没说完,秋月就忙抢着说:“媚烟姐姐,我不用去别的地方,我最擅长的是跳舞,去别的地方都不适合。”

我抬起头惊愕地看着她,她不可能不知道继续留在这里,就会遭受公孙颖的刁难!

秋月神色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公孙颖的笑声非常刺耳:“媚烟,你离去罢,秋月留下便好。”

我把头往地上重重一磕,心彻底冷了。

吟唱部分安排的事情并不多,罗府的小姐把我整顿好就不再理我。

我想了许久,才想通了秋月宁愿在公孙颖那边受辱,都不肯随我离开的原因。

因为夏侯冽。

她想要把自己最美最好的舞姿,展现给夏侯冽看。

当我想明白时,抬头看着天上飘洒的雪许久,目光彻底变为一潭死寂。

“媚烟。”一阵清俊男声传来,我回头一看,公孙晧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偏了偏头,不喜欢他的目光。

我朝他福了福身子,连场面话都不想说,直接转身走掉,公孙晧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媚烟,这几日你为何躲我。”

我是在躲他,一个不大不小的欢迎宴,我躲了他整整三天,耳边不知有多少个人跟我说过公孙公子在找我,但我从未回应,继续躲着。

我扯开了他的手:“公孙公子,媚烟有事要忙,先行离开了。”

公孙晧不肯放过我:“我查过吟唱那边的安排,今日你们不用做任何事情。”

我退后了几步,“吟唱那边没有事情,但媚烟被安排了别的事去做。”

公孙晧盯着我,缓缓开口:“我也问过罗府小姐,她说今日你无任何事。”

我心一跳,忽然有种不安的预感,“公孙公子,媚烟是真的有事,日后我们再聊吧。”

公孙晧忽然一把拽住了我,我猝不及防下跌落到他怀中。

“媚烟,我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我急忙挣脱了出来,“公孙公子,你放开我,是媚烟不好,是媚烟配不上您。”

公孙晧禁锢着我,我的那点力气犹如螳臂挡车。

“如果你是因为身份问题,大可不必担心,我许你,就算把你抬做妾侍,都会一直对你好——”

“哐当!”一声,惊醒了我和公孙晧两人,抬头看去,帷幕下罗清颜那楚楚可怜的面容印在眼前。

她眼眶微红,脸上已有两行清泪,“晧哥哥……”

公孙晧急忙放开了我的手,上前踏出一步,有些犹豫地不敢继续前进。

男人就是这幅德行,只敢暗地说,不敢当面做!

我急忙把他推入罗清颜怀中,朝她福了福身子:“清颜小姐,你别误会了,公孙公子喝醉了酒一时浑话上心头,你可千万不能当真。”

公孙晧皱眉不语,终究是没有反驳。

我欲离去,哪知罗清颜竟然拉住了我,走到我面前略有些哽咽地说:“媚烟小姐,清颜明白的,清颜自知比不上你在晧哥哥心中的地位,清颜会放手的。”

我身子一僵,“清颜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罗清颜转身看向公孙晧:晧哥哥,我们退亲吧。”

我全身泛起了一抹寒意,忽然醒悟过来这是一个陷阱,罗清颜是故意的!


回到迎新阁,我感觉到不对,按理来说现在已经熄灯了,怎么还一片灯火通明。

一打开门,就看见秋月四处翻找着东西,我问道:“怎么了吗?”

秋月一脸气恼地说:“媚烟姐,我的金镯子被人偷了!”

我皱眉,走前去问道:“什么时候发现镯子不见的?”

“就刚刚,熄灯之前我习惯检查一遍自己的首饰,玉露膏和镯子都是放在一起的,但刚刚我看了看,玉露膏还在,金镯子却不在了。”

秋月暴躁地说道,她把被子里的棉花都掀出来看了,没有!

春花靠在床上,样子看着有些疲惫,“秋月,金镯子这件事情明天再找吧,我困了,想要睡觉。”

我嘴角轻勾,“当然不能明天找,如果是今天不见的,明天再找,找回来的几率就更低了。”

我是故意跟春花抬杠的,她一直让我不好过,我为什么要让她好过,况且我说的不错。

秋月跟在我身边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媚烟姐说的对。”

春花眉头一挑:“呦,那你说要怎么找,难道怀疑我们当中的某个人昧下秋月的金镯子不成?”

我双手环胸,还没好的喉咙说出的话低沉沙哑:“秋月把自己的床铺都翻成这样了还找不到,金镯子要么是有人进来拿走了,要么就是我们当中的某个人拿走了!”

没等春花说话,我抢先道:“我劝你们也赶紧看看自己的镯子吧,会不会也跟着丢了,要是还有人丢这件事绝对是人为偷盗!”

春花冷眼瞧着我:“看什么看,没什么好看的,一个金镯子而已,丢了就丢了,又不是丢不起!”

“是啊,反正你丢了还有那位洛公子买给你,丢了一个旧的换来一个更华贵的新的,你一点也不亏。”我反驳道。

“我的金镯子也丢了!”夏竹忽然叫道。

我走过去:“确定是丢了吗?”

夏竹有些慌地点了点头:“是,之前我都放在梳妆柜里,但现在一瞧什么都没了。”

春花愣了愣,也开始翻找起镯子来,结果可好,她不仅金镯子没有了,连阿娘和洛公子给的金簪也没了。

“不行,我要去禀告阿娘!”原本最从容的春花立刻变成了泼妇,眼睛红红的就要失去理智。

我扯了扯嘴角,“行了,明天再去找阿娘吧,阿娘现在已经歇息了,你确定要打扰她?”

春花话语一顿,只能不甘心地咽了下去,恶狠狠地威胁道:“不要让我抓住那暗地里的小偷,我一定不让她好过!”

我特意看了眼冬雪,冬雪已经躺在床上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我眼珠一转,心里有了点想法。

第二天春花领着一群姐妹去找阿娘时,我没跟过去,我现在还是二等姑娘,每天早上都要去做事。

可能阿娘趁我不在时敲打了下其他人,那些姑娘看见我后不敢当着我的面评头论足,该让我做事就做事,不该让我做的也绝对不会给我。

“媚烟,六号厢房里的客人要一壶陈年花雕,你给送过去。”一位姑娘说道。

“好的。”我接了酒,稳稳来到了六号厢房。

一进去,厢房的门就被人关上了,我察觉道不对,抬头一看,发现一位俊俏的公子哥一脸厌恶地看着我。

我眯了眯眼睛,原来是公孙颖!

昨天公孙颖在夏侯冽面前丢了面子,今天女扮男装混入青楼,特意找人把我引来,肯定怀有目的。

公孙颖坐在桌子上,仰头用鼻孔看我:“媚烟,你开个价。”

我觉得好笑,脑海中想到了上一世的电视剧,那些小孩子装成大人耍凶的模样。

挺可爱的,要是公孙颖脸不这么阴沉就好了。

我的漫不经心惹怒了她,公孙颖双腿一跨,直接站在了椅子上,总体身高比我多了一个头,俯视着我说:“你缠着冽哥哥不就是看中了他的钱么,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呵,我扯了扯嘴角,眼底一片凉薄,“我不要钱。”

公孙颖眉头一竖,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叠银票,“这一笔够你花一辈了,我把它都给你,你完全能够拿去赎身!”

我心一动,我不知道公孙颖要拿多少钱打发我,不过她说能赎身,那这笔钱肯定是够赎身。

我的脑袋仿佛被扯成了两半,一半是对自由的渴望,一半是夏侯冽那双幽暗冷峻的双眸。

到底该怎么选择……

公孙颖看我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上的钱,嘲讽一笑:“阿哥果然说的对,青楼女子要银子,你们榨干男人也是盯着男人怀里的银子!”

她将银票扔在空中,任由钱漫天挥洒如梨花雨。

“来啊,你不是要钱吗,将这些全都捡起来,你就可以跟青楼赎身出去了!”公孙颖娇俏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仿佛看到了她和夏侯冽手挽着手郎情妾意的模样。

我握了握手,余光瞄见守在厢房的奴仆一脸严肃,心忽然重重一跳,想到了一个被忽略的问题——

公孙颖凭什么这么好心帮我?

根据我对她过往的印象,这个人吃了亏都要找回场子来,她会这么好心让我赎身出去?

如果我赎身出去,她不担心我直接投奔到皇子府跟夏侯冽在一起吗?

我瞬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一定是个陷阱!

“捡啊,你怎么不捡啊,拿了这些银子你就能赎身了。”公孙颖迫不及待地说道。

我更加感到不对劲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压着心中的不安,朝她盈盈一笑:“小姐,烟儿生是虞美人的人,死是虞美人的鬼,我不会离开虞美人的。”

公孙颖眉头一挑,“怎么,嫌这些钱不够?”

我摇了摇头,直接说道:“阿娘把我从拐子里买走,让我过上安慰的生活,对我有再造之恩,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要留在虞美人里帮阿娘做事。”

公孙颖眼眸一暗,为我的不识抬举感到气恼:“你这贱人,明明就是想要被男人弄才——”

“哐当”一声,门忽然被推了出来,阿娘平静的声音传来:“青楼只招待男客,怎么我听着声音像一位少女。”

她走了进来,先是瞄了眼洒满银票的地面,又瞄了眼一脸柔顺的我,最后才看向公孙颖。

“原来是公孙家的小姐大驾观临,虞美人真是蓬荜生辉,不知公孙小姐需要些什么。”

没等公孙颖回话,阿娘继续说:“哦,我倒是忘了,青楼里只有姐妹,没有男客能招待,要不公孙小姐移步到芙蓉居?”

我忍不住在心中拍手叫好!

世上既然有青楼来招待男客,自然就有男仆来招待女客了,芙蓉居就是女客去找男仆寻欢作乐的地方。

公孙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过了半晌才说道:“不用了,我来这里不过是代冽哥哥看望一下媚烟姐姐。”

我朝阿娘躬了躬身,才跟公孙颖说道:“谢谢你的探望,我身体恢复的很好,嗓子也在逐渐恢复,小姐可以放心了。”

阿娘又跟公孙颖说了一些话,大体是虞美人的服务如何,照顾的周不周到,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公孙颖的脸色一直很难看,可碍于面子又不得不回答阿娘的话,至于地板上的银票,则被她们都忽略了。

呵呵,这真是个等级分明残酷的社会。

只要你是权贵,平民百姓说什么都不愿招惹,就如阿娘,听到我被羞辱也只敢阴阳怪气地讽刺了几句。

我听了一会儿,缓缓后退离开。

“媚烟,你等一下!”公孙颖忽然回头看我,目光亮的吓人,我心划过一抹不安。

只见公孙颖笑眯眯地跟阿娘说:“前几天冽哥哥在金翠阁门前救了虞美人的姑娘,我从旁人耳里听到,媚烟姐姐还在路上认了亲人。”

阿娘嘴角仍挂着淡淡笑意,温和地对我说:“媚烟,可有这回事?”

我身一颤,急忙道:“阿娘,我冤枉啊,没有这回事!”

阿娘看向公孙颖:“你听,媚烟说没有这回事。”

公孙颖笑的意味深长,“原来是没关系吗,我还以为那位妇人和男子是你的阿娘和哥哥,为了帮他们与媚烟姐相认,我还特地将他们请到了虞美人里来。”

“不管他们是不是你的亲人,但我好歹请来了,不如媚烟姐跟他们见上一面?”虽是反问的语气,但话里是一股不容置疑。

原来这就是公孙颖的后招,我没有拒绝的条件,只能僵着脸点了点头。

公孙颖拍了拍手掌,随从将厢房的门打了开来,那天见到的夫人和男子一脸忐忑地走了进来。

“来,这位大娘,这位小姐是不是你的女儿?”公孙颖亲切地揽着妇人的手指了指我。

老妇眼睛肿的如核桃那般大,眯着眼看向我,激动地又要落下泪来:“是的,就是她!”

老妇步履蹒跚地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说道:“大丫,阿娘错了,阿娘对不起你,你现在就跟阿娘回去,咱们家的女儿不能当青楼女子!”

我连忙扯开了她的手:“这位大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的女儿。”

我举起了手中的手镯:“你们不是靠这个手镯来认我吗,这个手镯不是我的,是阿娘赏赐给我的,阿娘可以帮我作证。”

阿娘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这手镯的确是我赏赐给媚烟的。”

“不是手镯的问题,我认得你,我认得自己的女儿!”老妇激动道,眼睛一闭竟是晕了过去。

男子抱着妇人的身体,痛心疾首地看着我:“大丫,你是什么模样,就算化了灰阿娘都能认得你,之前阿娘把你卖了是迫不得已,为什么你不肯与我们相认?”

“我们家虽是落魄,但好歹也是书香世家,万万不能让子女去做那污贱之事,老祖宗知道了一定会气的从棺材里蹦出来,大丫,你可不能被青楼的荣华迷了眼啊!”

如果那天不是知道男子的真面目,我此刻说不定还真会被骗了去!

什么大丫,什么化了灰都认得,他们只是想要来上门敲诈。

“哎呀,媚烟姐你家里原来是书香世家啊!”公孙颖一脸惊奇,抓着我的手劝慰道:

“媚烟姐,他们当初把你给卖了也是迫不得已,你看现在不就千辛万苦地将你给寻回了么?”

“是啊,大丫,你就原谅我们一回吧!”男子抱着妇人流泪道,妇人此时也睁开了眼睛,期盼地看着我。

我不忍地别过头去,“公孙小姐你弄错了,他们认错人了,我不是她们的大丫。”

哪知公孙小姐如没听到这句话那样,拍了拍手掌说:“既然你们如此诚恳,我看了也于心不忍,干脆我就成全你们好了!”

我眼皮一跳,刚要说不,男子已抢先一步磕头叩谢:“谢谢小姐成全!”

公孙颖看向阿娘:“流莺姐姐,将媚烟姐的卖身契拿出来吧,我替他们的父母给她赎身。”

我赶紧摇头,“阿娘明鉴啊,他们不是我的亲人,不是我的——”

“媚烟姐你说什么胡话!”公孙颖毫不客气地打断,嘴角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

“他们就是你的亲人,他们的屋子里有你以前用过的旧物事,需要让他们拿出来给你看看吗?”

我这一刻终于明白了她的想法,原来她是要强买强卖!

我就算不是他们的亲人,也必须是他们的亲人!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与她争论,只把目光看向阿娘,头一次,我在她眼中看到了为难。

半晌,阿娘说道:“既然媚烟是你们的亲人,那你们只要拿出足够的赎——”

“吱——”门忽然被人推了开来,一位公子哥走了进来,笑道:“咦,什么事情如此热闹啊,连流莺姐也在这里?”

是公孙颖的哥哥,跟夏侯冽混在一起的男子——公孙皓!

在我期盼的目光下,公孙晧身后缓缓走出了一个人,夏侯冽!

夏侯冽一席黑衣,公孙晧一席白衣,一个冷脸一个笑脸,两人看着就如彼此的对立面。

“哥哥!”公孙颖眼睛一亮,跑过去揽着他的胳膊说:“我在帮媚烟姐跟她的亲人认亲呢!”

夏侯冽脸上出现了一丝波动,抬头看向我:“可有这事?”

自从他出现,我的内心就一片安定,我赶紧跪下:“求五皇子明鉴,这两个人并不是媚烟的亲人。”

夏侯冽点了点头,“既然不是,就不用相认了。”

公孙颖眉头一皱,“不行,他们明明是媚烟姐的——”

“颖儿。”公孙晧忽然叫了声公孙颖的名字,笑眯眯地说:“我看他们一点都不像是亲人,你说呢?”

公孙颖狠狠握了握拳,胸口上下起伏,竭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她简直是要咬碎一口银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颖儿明白了。”

公孙晧点了点头:“既然明白了,就别胡闹,跟着我们离开吧。”

公孙颖不甘心地走了,离开之前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着恨意。

老妇和男子也被阿娘赶了出去,她命守门的人一看见他们就驱赶他们走。

老妇不停在抹泪,痴痴呼喊着“大丫”这个名字,我心里有些不忍,想要回头告诉她们我真的不是大丫。

但我硬生生扼制住了自己的想法,我不能回头,现在的我任何一个举动都会被公孙颖抓住,这个孩子藏在暗地里,无时无刻不想要弄死我。

鹤唳风声地过了一个下午,晚上回到迎新阁时我才松了口气。

春花还在为丢失的首饰气恼,就像吃了火药那样,谁一点就炸。

她的丫鬟回来禀报阿娘的话:“小姐,阿娘说明天会去报案让官府派人过来秉公处理。”

春花的气这才消了一点,冷哼:“我就再等等,竟然敢偷我的首饰,简直是不要命了!”

她说这话我特意瞄了眼冬雪,冬雪拿着针线的手轻轻颤了颤,扎到了自己。

我说道:“冬雪,你的手流血了!”

冬雪这才回过神来拿出白布包扎一下。

春花觑了她一眼:“一个针线而已,何必要亲自去绣,这种事情教给下人去做就好。”

我呵呵笑了笑:“春花姐,冬雪姐喜欢针线活,难道你连别人小小一点爱好都要管?”

春花被我顶的一阵不舒服,“媚烟,你开口能不能别总是火气那么重。”

我用手扇了扇风,悠悠道:“也不知是谁整天在那叫嚣着我要你好看,铁定饶不了你,打死你……”

春花眉头一竖,倏地从床上站了起来,眼看又要升级成一场骂战,夏竹赶紧出来劝和。

“好了好了,春花你一个大人跟小孩子计较什么,还有你,媚烟。”夏竹姐瞪了我一眼,“说话注意点。”

“哼!”我和春花皆是一声冷哼。

冬雪慢腾腾地走到我面前,犹豫道:“媚烟,听说你下午差点认亲了?”

我看了她一眼,不想多提这件事,但冬雪似乎对那位老妇很感兴趣,总是向我问起她。

我无奈,只能把老妇对认回女儿的执着说了遍,秋月在身旁听了,不由心生憧憬:“如果我有这么好的阿娘就好了。”

我拍了拍她的脑袋:“别想了,就算你也被自家阿娘寻来了,她们又有多少钱能把你给赎出去?”

我们被卖入到虞美人,整天好吃好喝的供着,阿娘在我们身上投资了多少,赎金自然会要回三倍不止。

秋月听了我的话感叹不已,唯有冬雪神情一脸恍惚,怔怔地走回了自己的床铺上。

晚上我和夏侯冽见面,他仍是白天那套衣服,一袭黑衣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我前面站着一个人。

我主动拉着他的手撒娇,就像公孙颖对夏侯冽撒娇那样,每次看他们两小无猜的样子,我的心都是生疼生疼的。

夏侯冽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淡淡又有些恍惚。

我倚靠在他胸膛上,小手四处点着火,我终究是比公孙颖更亲近他的,起码夏侯冽没被公孙颖碰过。

脑袋被人轻轻拍了拍:“小野猫,怎么今天这么热情。”

我“喵”了一声,“小野猫爪子有些利,需要找个人给磨磨。”

“呵。”夏侯冽轻笑了一声,他笑的真好看,幽暗的眼睛明亮如天上星辰,笑声落入耳中震击着我的心房。

我的身体更软了,使出阿娘教的各种方法,可惜他全身都是冷冰冰的,我这团热情的火始终融化不了他这块万年冰山。

临走时,五皇子凑到我耳边,犹如情人之间的呢喃道:“媚烟,不要去招惹公孙颖。”

我没回答,很多事情不是我去招惹她,而是她来招惹我,我只是用简单挑衅的方法来自保。

我明白,他更加明白。

连续好几天,我从其他人耳里听到了老妇和男子的事情。

有人说,老妇和男子从遥远的丰县来,盘缠全都用完了,回不去,只能沦落成乞丐。

有人说,老妇和男子进不了虞美人的正门,他们就跑去虞美人的后门,天天在后面大喊大叫,说虞美人里有他们的女儿。

有人说,老妇和男子得到好心人的救济,离开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到他们的消息。

我走入了阿娘的冷心楼,丫鬟正端来一盆洗脚水,我挥手让她离开,接过她的工作给阿娘洗脚,然后拿着白布将水渍一点点擦干净。

阿娘睁开了眼睛,叹了句:“还是你服侍的最为周到。”

我赶紧打蛇上棍说:“媚烟愿意天天都过来伺候阿娘,只是身为二等姑娘每天所做杂事颇多,只能抽空时过来。”

这几天我一有空就往阿娘的冷心楼里跑,明里暗里说了好多次想要调回一等丫鬟,但阿娘却是怎么也不松口,颇有吊着我的意思。

阿娘又一次把我打发了去:“再看吧。”

我脸立刻耷拉了下来,目光暗淡,心里一直催眠我是一个孩子,要表现出孩子该有的模样。

我端起了洗脚水打算拿出去倒掉时,阿娘忽然问我:“媚烟,最近冬雪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我心一跳,脸上一片茫然:“反常?”

阿娘仔细看了看我,见从我脸上看不出丝毫端疑,便挥手让我退下。

冬雪最近的确很反常,不过我这个不跟姑娘们在一起训练的人,看不出来并不稀奇。

脑海里有细碎的画面一闪而过,我眉头一皱,只差一点就能弄清心中所想。

“这里,我要一壶酒!”有一位男客在我不远处吆喝着,我恍神地走了过去,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等我走过去了,我才猛然回神,这里根本不是虞美人的一楼,而是后院!

前面等候的男人眼瞅着我就要进来忽然又停住,心里一急扯着我的手要把我拉进来。

我用手抠着门框大喊:“救命啊,要杀人啊,救命啊!”

“啪!”嘴巴被人用力一打,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之中,我的嘴角被打流血了。

“贱人,我让你喊我让你喊!哈哈,这里的人都特意被我调开了,就算你喊破天了也没人应!”一阵粗重的男声传来,我身体狠狠一抖。

这是周大人的声音!

他一个男人怎么会在后院里,又怎么能把姑娘都调开,他要干什么……

脑海充斥着无数念头,我来不及思考,就被人用力拖进了屋子,“砰!”门被重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一切声音。

“周富,你怎么把人给打伤了?”另一阵男声响起,是王公子!

周大人狞笑:“不给这个小贱人一点颜色瞧瞧,还以为我们是那么好招惹的吗?!”

周大人掐着我的下颌逼着我抬起头看他,他说话间的唾沫全吐在我脸上。

“从来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只有我想要毁掉的东西!”他边说边扯开身上的衣服,“你倒是叫啊,我看有谁能救得了你!”

我牙一咬,趁他手力稍有松懈时脚往上重重一踢!

“啊!”周大人立刻响起杀猪般的惨叫声,倒在地上用手捂着不断哀吟。

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要跑出去,门口处遇到了王公子守候。

这个小白脸一双眼睛奸猾无比,瘦得跟排骨的身体明显是纵yu过度所致,他看着我嘿嘿地笑了几声。

“小美人,够辣,我喜欢。”他一边说一边张开双臂向我走来,我害怕地后退了几步,结果后面的周大人也站了起来堵住我。

四面全都被他们围住,我的腿都是抖着的。

不要慌,媚烟,冷静,你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冷静,你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就在王公子要扑过来把我抓住时,我手快速往后一扯,不顾头发也被扯下来的疼痛抓着金簪往他身上用力一砸!

“啊!”王公子也发出了一声惨叫,他脆弱的喉咙正插着一根金簪!

趁他慌乱地把金簪拔下来用手捂着出血的脖子上,我立刻从他腋下钻了出去。

一个两个都是禽兽,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被他们侮辱!

“砰!”门被我推开了,因为用力过猛我还摔倒在了地上,身后传来王公子尖细大叫:“我没事,把这贱人给我抓回来,我要好好折磨她!”

我吓得赶紧爬了起来,使尽全身力气拼命狂奔。

周大人在我身后追赶着,我听到那沉重的脚步声离我耳边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忽然前面一个拐角处,我看到了一个男孩的背影,奋力大喊:“救命,救我!”

男孩身子一顿,周大人听到我的叫声脚步有些迟疑了,这件事不能让人知道,但两个人的话很容易会泄露,他想着要跑走还是……

我抓着男孩的手,急忙说道:“救命,有人要杀——”

话还没说完,我就看见了男孩的外貌,竟然公孙颖!

该死的怎么是这个女人!

公孙颖见我一脸狼狈样,转身看了下身后衣衫不整的周大人,笑道:“媚烟,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啊,勾了我一个冽哥哥还不够,还勾了其他男人。”

我心底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解释道:“我没有勾引,是这个男人想要绑架我,求你救救我。”

凭着公孙颖的身份,只要她肯开口,周大人一定会放弃抓我的。

公孙颖笑了笑,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看上去可爱极了。

“救你?”她呵了一声,眼底寒光大放:“我恨不得杀了你!”

周大人等了半晌,听到了公孙颖这句话,狞笑了一声,“哈哈,现在神仙老子都救不了你了!”

他一步步向我靠近,身旁的公孙颖更是一个魔鬼。

我不甘心!

我紧紧地抓着公孙颖,眼看她要把我推向周大人身边时,我大叫道:“她是一个女孩,还是五皇子的心爱之人!”

公孙颖一脸惊愕地看着我,我飞快用脚重重踢了踢她的肚子,让她痛苦地弯下身子。

我将她头上戴着的纶巾扯了下来,露出了她的一瀑青丝,又将她的衣服扯开来。

“周大人,你和王公子一共两个人,我一个人肯定照顾不来的,要不在加多一位这个姑娘。”

我声音沙哑地问道,从他脸上看到了一抹迟疑。

很明显,这周大人知道公孙颖的身份,犹豫了。

公孙颖挣扎着:“媚烟,你放开我!”

我找准目标再次朝她肚子狠狠一踢,恶狠狠地瞪着她:“你给我听话一点,不想死就不要出声!”

公孙颖倒在地上痛苦地呜咽着,被我踢得一时之间起不来。

我在赌,赌这周大人会要公孙颖,之前啊娘用夏侯冽来威胁他时,这人很暴怒,明显是不畏惧夏侯冽五皇子的身份,只是碍于一些原因放弃了我。

这个人一定是跟夏侯冽有仇的!

呵呵,我不好过,公孙颖也别想好过……

很快,周大人做出决定,一脸兴奋地朝我们走来:“两个小美人,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公孙颖尖叫,死命抓住我,但周大人还是一把将她抱走了。

我看着他毫无防备的后背犹豫了好几次,想要打他,但心里总有股直接告诉我,千万不要动。

衣服被撕碎的声音响起,公孙颖边哭边叫:“死肥猪你放开我,公孙家不会放过你的,我可是五皇子未过门的妻子,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周大人摸着她脸笑道:“再怎么样,只要你被我碰过了,就只能嫁给我了,五皇子总不会要一个破鞋吧!”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眼睛一亮,秋竹姐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还有——夏侯冽。

夏侯冽一个飞跃出现在周大人面前,手起手落,周大人就晕倒在地。

公孙颖哭着扑入夏侯冽的怀抱,“冽哥哥,我好怕,呜!我好怕啊……”

我看着夏侯冽轻拍公孙颖的肩膀,柔声安慰她:“有我在,没事了,颖儿,一切都没事了……”

我就是一个互不相关的外人,淡漠地看着他们安慰拥抱。

身体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是秋竹姐。

她摸了摸我的脑袋,把我抱得很紧:“媚烟,没事了,秋竹姐在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我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常言道,开心的太早,有的是你哭得时候。

还没等我喘口气,公孙颖就指着我说:“冽哥哥,就是这个贱人,如果不是她,我就不会被人羞辱了,冽哥哥,你要替我报仇!”

夏侯冽看着我,黝黑的瞳孔透不过一丝光亮。

我仿佛从他眼中看到了无可奈何。

我轻轻地笑了,这个救了我不知多少次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舍得为难他呢……

我对公孙颖诚恳地说道:“公孙小姐,今日之事媚烟愿一力责罚下来,烟儿只是为了自保,如果烟儿向你求助的时候你没把我往外推,而是救下我,或许今日之事就不会发生了。”

话一说完,“咚”的一声,我朝着公孙颖的方向直直下跪!

头磕在了地板上,我就如只卑微的臭虫,公孙颖的任何怒火我都一力承担。

只求——

夏侯冽不要为难。

公孙颖眉头一挑,“咯咯咯”地笑了几声,我听到她竭力压抑着的笑,如果不是夏侯冽在,她恐怕会笑的更加猖狂吧。

还有什么比你最恨的人直接跪在你面前,求你原谅要来的爽快?

“除非你死,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身子一颤,头磕在地板不敢抬起来,我忽然很害怕看见夏侯冽的目光。

秋竹姐蹲下身子把我给拉了起来,强自镇定道:“这件事媚烟有错,但公孙小姐也有错,双方都有错,要不就此私了,我会好好管教媚烟。”

公孙颖眼睛一瞪,刚要说话,被秋竹姐抢先一步道:“虞美人绝对不接受姑娘去死这个条件,要是公孙小姐觉得不满意,要不我们官府上见吧。”

秋竹姐站在我面前,掷地有声道:“要么私了,要么报官,你选一样。”

公孙颖恨恨地咬了咬牙,她不甘心!

她看向夏侯冽,夏侯冽一如既往的表情淡漠没有说话,意思很明显,这件事他不会插手。

就算她是公孙家的小姐,但要是被人知道跟这个死肥猪有过肌肤之亲,她也不用嫁给夏侯冽了。

“我私了。”公孙颖费尽所有力气说出这句话。

秋竹姐将我扶起来,我发现她掩盖在衣袖下的手是颤抖的,我握住了她的手,沙哑道:“既然公孙小姐私了,还请帮忙一起善后吧。”

“我们是是青楼女子,无权无势,但周大人和王公子都是有名的贵族子弟,我不确定他们不会把风声传出去。”

公孙颖狠戾道:“这件事我会帮忙解决,但你们呢,我怎么确定你们不会把消息传出去?”

我看向夏侯冽,“那就让五皇子给我们做个见证,如果今日之事以后有半分流言传出,我和秋竹姐当即自刎而死!”

公孙颖也在看着夏侯冽,等他一个回答。

夏侯冽盯着我,缓缓道:“好。”

我心一松,身体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连续的生死危机和快速奔跑消耗了我所有力气,我感觉好困,只想要睡一觉。

眼前秋竹姐的样貌时隐时现,我吃力地睁着眼睛见她嘴巴开开合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下一秒,我晕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时,已经到了夜晚。

我看着床头吊着的香囊,脑海一阵熟悉,秋竹姐的声音传来:“媚烟,你没事吧?”

我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秋竹姐,我没事,只是还有些累。”

秋竹姐松了口气:“累是正常的,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感觉到累了,要不今晚你跟秋竹姐一起睡?”

我又一次瞄着那个香囊,哦,我终于想起来了,这是红芍的遗物。

“秋竹姐,不用了,我还是回迎新阁睡吧,我一下午不在,晚上又没回迎新阁,阿娘肯定会怀疑的。”

秋竹姐有些遗憾:“说的也是,下午我跟管事打了声招呼,说你在我这边玩耍,应付了过去。”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秋竹姐再一次挽留我留下来,我还是拒绝了。

走到迎新阁附近的如厕,我脚步一顿,走了进去。

环视了周围一圈,并没有找到五皇子的身影,我的心情一阵低落,委屈、难受、担心等各种情绪混在一起,真是要命。

正当我要走出如厕时,一双坚实有力地手抓住了我。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没敢回头,泪水不一会儿就在眼眶中凝聚,我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

身后的人犹豫了下,手轻轻一抬把我抱在了怀里。

我再也忍不住地落下泪来,放声大哭,仿佛要把今天的惶恐不安全都哭出。

夏侯冽紧紧地抱着我,一语不发。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差点被他们羞辱了……”

“我不是故意要绑住公孙颖的,如果我不那么做,我活不下来,对不起,我不想要招惹她的,但我没得选择,我没有办法……”

夏侯冽轻拍着我的肩膀,在我额头印下一吻:“我都知道的,媚烟,我都知道。”

他身上的气息冰冷又带着一股我无法拒绝的温暖,我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大哭,放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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