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没有月光,甚至下起了微雨。洛府虽比小破庙好上不少,但偌大的房屋内总觉得少了什么。夏季,地板却反起阵阵寒意,小旬躺在床上,久久难眠,心里一股子说不出的憋屈。
闪过一颗玉珠般的泪花。
悲凉夜永远那么难熬。还好,天亮了。
夏日的烈阳透过纱窗,直直落在小旬的脸上,湿润的枕头暗喻着昨夜的神伤。
“里面的,老爷传你回话。”门外一阵喝喊。
“滚!”
门外没有回应。过了些许时间,突然响起小厮的答话声:“老爷,您怎么亲自来了?”
洛凌不像别的阔气老爷,他竟然出奇地敲了敲门!!!
“小子,你不出来,我就进去了。”开锁,进门,还不忘吩咐,“把门关上。”
“你叫什么名字?”
“要你管!”
“多大了?”
“……”
“为什么不回答我?”
“你去死啊!”
………………
啪!一个巴掌落在小旬脸上,瘦小的身躯毫无防备地倒在地上。看来洛凌并不似表面上的和蔼。
“来人,好生给我调教一下。他多久爬不起来,多久再带他来见我。记着,他的漂亮脸蛋可不能伤了,吾小儿就喜欢这样式的。”
的确,小旬的脸美的独特。他的皮肤不油腻也不娇气,只有一种树叶一般、自然的嫩白。眉,很细很细,随时都像是在笑着;眼眶微微带点粉红,给人以一种无辜的眼神;鼻梁挺起,鼻尖就像是小兔子的,又小巧又可爱。最出神的,是眼角的一颗泪痣, 点住了灵魂。
……
另一边,唐妧静静站在台阶下,好似等待着谁。果然,不一会儿,一位装束神秘的人默默走上座位,高声问:“任务完成得怎样?这六岁的小屁孩,应该挺好骗得吧?”
“是啊,是挺好骗得。不过,他应该十一岁了吧?”唐妧反问道。
“呵呵,反正他捡回来的时候就失忆了。就当是只活了六岁。”心不在焉。
“为什么把他给洛凌?”唐妧抬首凝视着高座上的人。
“为什么?我清莲组织将来是要做大事的。把他作一枚棋子送给洛凌,给我们铺了一条好路。你不乐意?”座上的女人语气犀利,好似要把人吃了一般。
“当然没有,尊敬的蕊堂堂主。不过您,一定不介意你的一员大将就此离开吧?”唐妧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的意思是?”
“我要离开清莲组织!而你!璃苏苏,等着。”唐妧将那枚伪造的唐门令牌狠狠地摔在地上,发泄着多年来的忍耐。璃苏苏仗着自己有一点本事,挟持唐妧的母亲,以此威胁她为自己办事。就在不久前,唐妧的母亲意外病逝,她这才爆发出多年来的压力。
唐妧其实是一位很出色的女子,仅仅二十出头,功力已达到许多人望而却步的境界。本应游历江湖的她,却为了无关紧要的朝政耽误了青春,用六年,做了一件无关己任的事。
天色渐渐暗下来,两个壮丁拖着少年进了主厅。
“阿爹,他是谁?怎么没见过?”大殿内,一个穿着干净利索、高贵华丽的孩子绕着柱子转来转去的说道,“他看起来好像和我差不多大。”
“十七,正要和你介绍呢,他以后就是你的伴读了。”洛老爷一改凶残马上变得和蔼可亲起来。看得出,他还特地剃了胡子。
“哼,看样子你们又打人了。”洛十七装作生气的样子,“快点,把他带到我的寝室里去。”
此时的小旬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够任由他们摆布。下人们粗鲁地将他扔进房间,现在他没有力气爬起来,更不想爬起来。
可突然一阵说话的声音打破了他短暂的休息。
“你是什么人?”一阵高冷又爱搭不理的声音从小旬身后响起,“起来,滚出去。”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