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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集小说推荐嫌我太舔?我一走你失魂落魄给谁看》精彩片段
陆瑾之想也不想,恼怒地将手中的罐子丢了出去。
哐当——
瓷罐砸在地上,立即四分五裂,里面的安神茶散落一地。
薛宛然错愕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脸色一整个都黑了下去。
“陆瑾之,这茶我爹都舍不得喝,我好心好意拿来送你,你不喜欢可以还给我,你砸了是什么意思?存心羞辱我是吧?你陆瑾之就是这样待人接物的?你们国公府就是这样的教养?”
薛宛然怒上心头,指着陆瑾之的鼻子破口骂道。
陆瑾之看着薛宛然红口白牙一张一合,整个人魔怔了一样愣在原地。
他也丢过乔吟的东西,可乔吟从来不会这样凶神恶煞地跟他说话。
他又没让她送来,她生什么气?
“我不要你的安神茶,除了乔吟的,我谁的都不要,你别自作多情。”
“什么?”
薛宛然自认为跟陆瑾之认识多年,况且他父亲还是陆瑾之的先生之一,就算不是亲近至交,至少也是熟识的朋友。
就算他不喜欢自己,至少也得给自己,给自己父亲留点薄面,来日好相见。
谁知他竟毫无君子风度,出言如此刻薄,全然不顾及自己身为女子的处境和名声。
也是,他若是那样有风度的人,怎么会让乔吟被人笑话了四年。
她以前是瞎了眼吗?竟然会喜欢这样浅薄虚伪的人!
薛宛然像是瞬间清醒,再看陆瑾之,满眼都是火气。
“谁自作多情?我看自作多情的是你!你不仅自作多情,你还白日做梦!乔吟在你身边转了四年了,你连她人都能认错?你不仅狼心狗肺你还眼盲心瞎!你等她给你端茶递水是不是?呸,你想得美!”
“我告诉你吧,我今天就是从靖安侯府出来的。我亲眼看着乔吟和谢遇安在一起,看着谢遇安亲自去乔府接的人,乔家上下跟谢遇安熟络的像一家人一样。”
“谢遇安比你强一百倍,傻子才会想着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薛宛然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陆瑾之的表情,眼见着陆瑾之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然后又一点点涨红,由红变青,再由青变白,像是打翻了颜料盘一样。
看着他这表情,再联想陆瑾之原先对乔吟那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和他方才摔了茶罐时的理直气壮,薛宛然只觉快意!
“陆瑾之,你等着喝乔吟和谢遇安的喜酒吧。”
临走时,她还不忘再补上一句!
薛宛然的马车都走远了,陆瑾之还站在原地,神色十分复杂,有些恼羞成怒又有些低沉可怖。
竹叶怯怯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心里满是担忧。
他打小就跟着伺候世子爷,从小到大世子爷不管是读书还是做学问,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从小都是被众星捧月簇拥着长大的,还从没这样被人在大街上被人指着鼻子说教过。
世子爷他受得住吗?
“世子爷,您没事吧?”竹叶小声问道。
陆瑾之转头看着他,“竹叶,你觉得薛宛然方才那些话可信吗?”
竹叶看着陆瑾之那急于求得认同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家主子有些可怜,于是违心地摇了摇头。
陆瑾之松了口气,“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也觉得不可信。”
他只记得乔吟对他的念念不忘和死缠烂打。
谢遇安再好也没用,他也不是第一天出现了,乔吟要是喜欢他,四年前就该去追他了。
乔吟冲出悦己阁,登上马车,“去国公府。”
乔吟前脚刚走,后脚陆易之从外面应酬回来,远远见着离去的好像是乔吟的马车。
陆易之招来柜台的伙计询问道:“刚刚是乔二小姐来了吗?东西交到她手上了吗?”
那伙计回道:“是乔二小姐来了,但乔二小姐来之前,世子爷先来了,小的把东西交给世子爷了。”
“你给谁了?”陆易之大惊。
那伙计见陆易之神色不对,这才有些慌张地解释起来:
“世子爷过来,直接点名要乔小姐的东西。时间那么凑巧,小的就以为世子爷和乔小姐是商量好的,而且往常,乔小姐的东西不都是送给世子爷吗?”
陆易之脸色垮了下来,当众怒斥道:“你是国公府的狗?铺子里的规矩一个不守,天天想着摇尾想巴巴结人,好,我成全你。立即滚蛋!”
那伙计被吓住,连忙跪在地上认错求饶。
陆易之没工夫理会他,忙叫人备车,拔腿就往外走。
“掌柜的。”
陆易之上了车,另外一个伙计站在车辕前,手里捧着个刮花的螺钿匣子,可怜兮兮道:
“掌掌柜的,这是陆世子之前订的那支发簪,小的昨日忙过头,忘记送去国公府了。”
陆易之一个头两个大,接过伙计手中的东西,火急火燎朝车夫喊道:“快,回国公府。”
……
乔吟一路急赶赶到国公府门口。
陆家门房的小厮似乎早已得到了吩咐,见乔吟出现,忙迎上来,道:
“乔二小姐是来找我们世子爷的吗?我们世子爷不在府上,世子爷去集芳园了。”
乔吟将牙咬的嘎吱作响,转身回到马车,调转马头迅速离开。
集芳园中景色优美,赏景最佳的地方当属园中碧湖之中的湖心亭。
眼下,湖心亭中摆了一桌宴席,陆瑾之和他的七八个好友们正在谈笑风生。
陆瑾之手里把玩着那只玉蝉吊坠,一旁的楚文景叹道:
“乔吟眼光还真不错,这玉坠质地上乘,雕工更是精湛,唯独这断纹有些美中不足。”
“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用心。”陆瑾之撇嘴笑道。
楚文景好奇道:“这么说乔吟放弃谢遇安,选择重新回到你身边了?”
陆瑾之冷哼了一声,“谢遇安不过是她欲擒故纵的幌子,她的心从没有离开过我,不信待会等她来了,你问问她就知道了。”
“我就是说嘛,乔吟缠了你那么久,怎么可能一见谢遇安就跑了,你们说是不是?”
楚文景拍着大腿道,一旁的几人也纷纷跟着附和。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到了陆瑾之面前。
“陆瑾之,把东西还我。”
陆瑾之抬头,顺着那只纤细的手臂,视线一点一点上移,最后落在了来人怒气冲冲的脸庞上。
乔吟双唇紧抿,眉心微蹙,眸底弥漫着怒火,一副随时要爆发的模样。
陆瑾之看得最多的是乔吟的笑脸,这愤怒的表情有些陌生。
也不是完全陌生,第一次爽约害她淋成落汤鸡时,她是这个表情。摔了她从万丈崖折来的梅花,揭穿她的谎言时,她是这个表情。马车失控害他差点殒命,让她跨火盆去晦气时,她也是这个表情。
后来两年,这表情就再没出现过了。
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乔吟都会笑盈盈地看着他,跟个没有自尊的木头人一样。
也正是这样,才让他觉得更加无趣和鄙夷,行事也愈发变本加厉。
“大哥,你是男人,你应该主动一点才对呀,怎么能什么事都让人家姑娘主动呀?”谢忍忍不住吐槽道。
谢遇安冷冷看了他一眼,“像你那样?主动撩拨了人,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谢忍立即闭上了嘴,一句话不敢说,低头灰溜溜的跑了。
谢忍跑了,三二一拖着圆滚滚的肚子踉踉跄跄也跑了,只剩下谢遇安一个人站在屋檐下。
谢遇安本要去东宫见江怀律,怕乔吟找来于是取消了,又等了半日,谢遇安终还是招来了侍卫望山。
“去打听下乔家二小姐在做什么?”
望山有些讶异,原来少主这一日魂不守舍的,都是因为那个乔二姑娘呀。
望山朝谢遇安暧昧地笑了笑,朗声应道:“好嘞,属下这就去。”
望山出去又是半日,临近傍晚时分才回来,也带回来乔吟的消息。
“少主,乔二姑娘病倒了。”
谢遇安心猛地一提:“怎么会病倒?”
望山详细回道:“外头说是,昨日国公府的陆世子在集芳园设宴,乔二姑娘送了陆世子一块玉坠,但那个陆世子很不喜欢就丢到了湖里,乔二小姐也不知怎么想的,发了疯一样跳下水去捡回来,被救起来后就病倒了。”
谢遇安心头一刺,面上不显,眸底却已经染上了一层阴郁之色。
望山看向谢遇安,请示道:“少主要备车去乔府吗?”
谢遇安抿唇不语,默然转过身迈步向卧房走去。
走到卧房门前,终是停下,他微微仰头,像是长长叹了口气。
“备车吧。”
“去集芳园。”
月升星起,集芳园上下灯火通明,湖心的凉亭之中,谢遇安凭栏而立,颀长的身影倒映在水面上。
谢遇安静静望着水中的倒影出神。
水这么深,这么凉,她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往里面跳。
那东西就这么重要,比性命还重要?
谢遇安扯出一丝苦笑,东西哪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
罢了,罢了。
一股没来由的酸涩灌满胸膛,谢遇安打住了脑海里乱窜的思绪。
“少主,已经交割完毕,集芳园的地契在此。”
望山快步从外步入凉亭,将几张地契房契交到谢遇安手中。
谢遇安确认了一眼,挥手道:“动手吧。”
……
国公府——
晚饭时分,陆瑾之正和陆夫人在饭厅预备用晚膳,陆国公从外阴沉着脸回来,衣裳都没换,将陆瑾之叫到了书房。
陆瑾之赶到父亲书房时,陆易之也到了。
陆瑾之有些意外地看了陆易之一眼。陆易之没说话,自觉停下脚步站在门外,等陆瑾之先进门了,自己才在后面跟上。
“父亲,您找我?”陆瑾之问道。
陆国公话未说,抖着胡子先拍了下桌子,大发雷霆道:“那个乔吟又在闹什么?她竟然把你告到顺天府!堂堂国公府世子被人状告盗窃,传出去不成了笑话?”
陆瑾之有些心虚道:“父亲是如何得知的?”
“若不是顺天府尹跟我有几分交情将案子压下,你这案子现在已经到太子手上了!差一点,我们国公府的名声都要被那个蠢货给毁了!”
陆瑾之畏惧父亲的权威,一时无言。
陆易之听得直皱眉:“这事全因世子而起,是世子擅做主张动了乔二姑娘的东西,还将人家的东西丢进了湖里,将人惹怒……”
“住嘴!”陆国公抄起手边的茶杯,想也不想地砸向了陆易之。
陆易之噤声,低头受下这无端飞过来的茶盏。
乔吟想尝尝,拿起来一张,饼把她的脸挡得严严实实。
乔吟将饼撕下一半,正要放回盘中,谢遇安自然地伸手从她手里接过。
于是,两人吃着同一张饼。
乔吟那叛逆的嘴角又要扬起,她忍不住感慨。
天哪,她是不是得了传说中的恋爱脑?
为什么一张大饼都能让她心跳加速?
不是,谢遇安在别人家吃饭怎么这么从容自然,搞得她好像个外人一样?
乔默飞快吃完了早饭,迫不及待地拿着他的宝剑去耍了,餐桌上只剩下乔吟和谢遇安。
偌大的一张圆桌,两个人紧挨着坐一起,看着就觉得暧昧。
乔吟不看谢遇安,低头自顾自吃饼。
谢遇安出声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等下要去骑马吗?”
乔吟想起自己给谢遇安准备的惊喜,摇了摇头。
“今天不骑马了,我想让你陪我去个地方,取个东西,行吗?”
谢遇安点头应下:“好,不过我得先回去换身衣裳。”
乔吟有些迫不及待,提议道:“你要是不介意,不如在这沐浴更衣,我去我大哥那寻一身新衣服来?外裳我已经替你薰好了。”
谢遇安没有异议:“好。”
乔吟立即去安排。
谢遇安今日对她明显有些不一样了,或许他已经对她动心了。
她不确定,毕竟时间太短,中间还发生了几次变故。
但等他看到她准备的惊喜,一定会让他对自己好感加倍。
到时,她再找狗系统确认一下。
动没动心,最快今晚就能知道结果了。
不知怎地,乔吟的心突然忐忑和紧张起来。
要是谢遇安没动心怎么办?
……
等谢遇安沐浴更衣之后,两人便一同乘车出门了。
临近正午时,马车在悦己阁门前停下。
谢遇安看了一眼,笑道:“是有什么要买的吗?我得先去钱庄取些银票。”
“待会你就知道了。”
乔吟神神秘秘地拉着谢遇安下车,两人快步走进悦己阁。
乔吟环顾四周没看见陆易之,只好走到柜台问道:“我订的东西好了吗?”
“乔二小姐呀!你来的正好,”那伙计认出乔吟,笑吟吟道:“你订的玉坠已经被世子爷取走了。”
乔吟如晴天霹雳:“你说谁取走了?”
“我家世子爷呀。乔二姑娘以往在我们这订的东西不都是送给我们世子爷的吗?”伙计想当然道。
“方才,我们世子爷亲自来取的,他很高兴,还让小的看见你后,转告你,世子爷在国公府等你,你可以随时去找他。”
乔吟两眼发黑,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想死,但又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陆瑾之,就是她的克星,存心来给她添堵的是不是?
乔吟顾不得生气,转头去看谢遇安,谢遇安脸色十分阴沉,眸子里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暗色。
上次她爽约在酒楼撞见他时,他也是这副表情。
乔吟心里咯噔了一下,仿佛已经看到了她这些天在谢遇安面前营造的好感轰然倒塌。
“谢遇安,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玉坠是我……”
“我觉得你需要先处理好和陆瑾之的关系。”
乔吟想要解释,却被谢遇安直接打断:“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谢遇安朝乔吟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
乔吟想要追上去,但耳边突然想起谢遇安说的那句:
这公平吗?
不公平,这对谢遇安来说太不公平了。
谢遇安说的对,她必须先切割好和陆瑾之的关系,否则拿什么来说服他?
伙计握着东西,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跑一趟国公府。”
不容他多想,悦己阁又来了一波客人,伙计放下东西忙去招呼……
谢遇安不在,乔吟也没闲着。
人总是对让自己惊艳的人念念不忘。
乔吟要趁谢遇安不在,好好练习骑马,到时候好让他刮目相看。
乔吟练了一整天,累得半死,一点长进都没有。
四五六跟个大犟种一样,处处跟她作对,不让她上马,不听她的指令,还差点把她摔下马,得亏碧珠眼疾手快把她扶住了。
碧珠忍不住道:“小姐,你太温柔了,对付畜生,就得用鞭子抽,它才会怕你。”
乔吟灵机一动,把马交给碧珠:“碧珠,你来。”
碧珠接过马鞭,一个利落翻身,直接跃上马背,然后拍马往前。
四五六以为碧珠也是个怂货,不等人站稳,就开始撂蹄子乱颠。
碧珠却是个行家里手,她坐在马背上稳如泰山,一手拉住缰绳,另外一手猛地抽鞭,鞭子抽在马屁股上。
四五六就跟个挨打的毛孩子一样,仰起头不停嘶鸣。
“驾——”
碧珠夹紧腿肚子,驱使它继续往前,但凡它有点不听话,立即挥鞭抽下,毫不留情。
短短一圈下来,四五六挨了十几鞭,回来的时候,一直哼哧哼哧低着头不敢再捣蛋。
乔吟见差不多了,打发碧珠去休息,自己拿了一把干草喂到四五六嘴边。
“看到了吧?你颠我,我都不打你,我还给你吃的。”
“你要是个聪明的,就该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了。”
“你看你,多漂亮的一只小马儿呀,挨打了多难看,我都心疼了。”
“我只对你一匹马好,我只喜欢你一匹马,别的马我都不带多看一眼。”
乔吟把四五六喂饱,还给它梳了一遍毛,顺带PUzA了它一顿。
“四五六,你想清楚了没?”
乔吟给了四五六最后思考的时间,见它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便踩上了马镫。
曲腿,挺腰,绷直。
乔吟的裙子在空中划了个圈,然后稳稳当当地跨上了马背。
她试着牵引着缰绳,往前走了一段,胯下的四五六相当的配合。
哈哈,还是谢遇安的法子管用。
晚上睡觉的时候,乔吟忍不住又翻出了谢遇安给她留的书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床头的薰笼上,正放着谢遇安那件月白色外袍,底下燃的是她最喜欢的梅花香。
谢遇安走的第一天,想他。
嘻嘻。
……
翌日,日上三竿了乔吟都没起来。
连续练了两天的马,累着了。
直到薛宛然突然造访。
乔吟仓促起床,随便收拾了一下,在饭桌上接待了薛宛然。
薛宛然找她也没什么大事,纯粹就是……吐槽,以及寻求认同感。
“我憋了一天,越想越觉得可气。我好心好意给他送安神茶,他一句谢谢没有,反手就把东西摔了,还在大街上当着所有人说我自作多情,你说陆瑾之,他是不是人!”
乔吟花了一碗粥的时间,听明白了薛宛然的遭遇,有些同情她。
陆瑾之瞧不起自己就算了,薛宛然怎么说也是他恩师的女儿,就算不喜欢也不能这般羞辱人。
“乔吟你说,他是不是个人渣!”
薛宛然咬牙切齿,乔吟也确有几分感同身受,于是附和骂道:“说他是人渣都是侮辱人渣了,他就是个败类!”
薛宛然终于舒坦了一点,一屁股在乔吟身边坐下,拍了拍乔吟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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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吟愣在原地:“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默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沉重道:“之前是哥哥草率了,哥哥向你道歉。”
乔吟被说的一头雾水。
只见乔默道:“你知道谢遇安是什么人吗?”
乔吟:“四年前一战成名的定国将军呀。”
乔默摇了摇头,“谢遇安不仅仅是一战成名的定国将军,他还是百年望族淮州谢家的嫡长孙。淮州谢家,天下第一士族,谢氏子弟人才辈出遍布朝野内外,家族势力深不可测,大周甚至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凡帝师者必姓谢。”
“当今太子之所以能当上太子,就是因为年幼时被谢氏族学选中,得了谢家支持,这才坐稳了东宫之位。”
乔吟愣怔在原地,嘴里喃喃道:“这么厉害吗?”
这些年她一门心思都放在陆瑾之身上,对其他人还真是知之甚少。
“嗯,这谢遇安三岁能文,五岁能武,是谢家这一代人中最为出众的人物,传闻他之所以弃文从武,纯属因为他运气不好,分配行当的时候抓阄抓到了入伍这个选择。谢遇安极有可能是谢家下一任家主。那可是比陆瑾之强千倍,万倍的人。”
乔默说这话时,神情十分复杂纠结,崇敬之中又掺杂着懊恼。
最后,他难过地看了乔吟一眼,“妹妹,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
乔默一番话将乔吟满腔的热情全部熄灭,她神色冷清,张了张嘴道:“大哥,你是瞧不起我,觉得我配不上他,是不是?”
乔默矢口否认:“大哥怎么会瞧不起妹妹你,大哥是恨自己无能不能给你再挣个军功回来。”
乔默语气放缓,如实道:“大哥是觉得,咱们家现在跟谢家差的有那么点远了,谢家怕是要看轻你。你可知,四年前皇上有意要将宁瑶公主赐婚谢遇安,但被谢遇安拒绝了。”
乔吟一下理解了乔默的想法。
那宁瑶公主她见过一次,太子的亲妹妹,皇族中唯一的明珠,深受陛下宠爱,身份贵不可言不说,样貌才学更是一等一的。
连这样的金枝玉叶都看不上,她一个不学无术离经叛道的野丫头怎么能入得了他的眼?
乔吟深受打击,但想到自己仅剩不多的时日,自我催眠道:“我觉得谢遇安不是那样的人,他才不会因为门第看轻我,这两天他待我都十分尊重体贴。我还约了他明日一起出城赏花,他也应约了。”
“你约了他赏花?”乔默像是炸毛的猫,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阿吟,不能去!”
乔吟:“为什么不能去?”
乔默上前,紧紧抓住乔吟的肩膀,“阿吟,你忘了吗?四年前,你刚来京城遇见那陆瑾之,一开始那陆瑾之也对你温柔小意,他也约你去城外赏花,结果呢,他把你一个人丢在城外的林子里,你从早等到晚,淋了一场雨从山上滚下来不说,还被全京城人当成了笑话。”
乔吟心里一刺,眸底闪过一丝痛楚。她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尊严,练就了一颗风轻云淡的心。
她刚穿来这个世界的时,并不是在京城,而是在一个西陲一个匪窝里,她在匪窝里胆战心惊地过了半个月,那狗系统才姗姗来迟,告诉她她要来京城攻略一个人。
她长途跋涉赶到京城,回京第一日就遇见了那鲜衣怒马的少年郎,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击退了她对那所谓攻略任务的所有排斥和抵触。
乔吟开始主动出击,她摸清了他的动向,在他必经的路上把他拦住,问了他三个问题。
你定亲了没?有没有心上人?介不介意多个追求者?
四年前的陆瑾之跟现在的陆瑾之完全不一样,她记得他被吓了一跳,但也仅仅是被吓住了几秒,他没有恶语相向,甚至还老老实实回答了她的问题。
没定亲,没心上人,可追。
乔吟这才对他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头一个月,她隔三差五地制造偶遇,在他面前刷足了好感。
仅仅一个月,陆瑾之便约她一起出城赏花。
接到他的邀约时,乔吟兴奋的一夜没睡,心道老天待她不薄,虽然换了个世界,但好歹一切顺遂。
谁曾想,她的美好憧憬在第二天便被一场雨淋得稀碎。
陆瑾之失约了,她从白天等到黑夜,没等来陆瑾之,等来了一场寒彻心扉的秋雨,还因为山路雨滑,下山的时候从阶梯上滚了下来,差点没把骨架摔散。
她狼狈不堪地回了城,遇见了在酒楼吟诗作对的陆瑾之。到底是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她忍不下这口气,跑去质问他为什么不赴约。
陆瑾之的态度判若两人,他让人拦住她不让她靠近,像是看一块用过的抹布一样的眼神看着她,说出了那句她永生难忘的话。
“跟你玩玩而已,还当真了。”
从此,乔吟这个名字就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乔吟为此消沉了许久,身体也大病了一场,可……她不想死。
于是,病好后,又腆着脸去讨好陆瑾之了,只是从那时候起,她便只把这当成一个任务,不再投入任何感情。
陆瑾之见那样的羞辱都不能把她赶走,更加随心所欲,连带着他身边的人都对她肆无忌惮。
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实现续命,谁愿意做一条没尊严的狗?
可如果,这个任务注定完不成,她还要继续吗?
百折不挠的乔吟,第一次出现了动摇,她甚至怀疑,那个所谓的系统压根就是在玩她?不然怎么会出现对象错误这样大的失误?
乔默见自家妹妹良久不语,脸上也灰蒙蒙的一片,像是抽了魂一样,那挫败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揪心。
他挠了挠头,左思右想,想出来个折中的好法子。
“不然这样,明日我先去城门口看看,若是那谢遇安赴约,我立马回来叫你。妹妹,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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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律尴尬地咳了几声,不敢再惹谢遇安,忙说明来意:“今日孟先生在应天书院讲学,我来接你的。”
乔吟在一旁听着,江怀律提及的孟先生,她也知道。
是一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非常有学问的大儒,陆瑾之对他十分崇拜。有一段时间,乔吟到处打听这个大儒的消息,想要求一幅墨宝送给陆瑾之。只是这位大儒深居简出,行踪十分隐秘,乔吟听了许多小道消息,但就是没碰上真人。
听他们有事要走,乔吟稍稍有些失望,正要告辞,却一下迎上了谢遇安的视线。
“你要一起去吗?”
仿若天籁一般。
乔吟受宠若惊又可怜巴巴道:“我可以吗?应天书院以前都不让我进门。”
谢遇安不屑一顾,“想去吗?”
乔吟点头如捣蒜,这生死关头,她巴不得能和谢遇安多相处相处呢。
太子没有异议,三人一同前往应天书院。乔吟坐自己的马车,谢遇安和太子同车。
路上,江怀律忍不住嘀咕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乔吟为什么突然贴着你转了?她不是一直都跟在陆瑾之屁股后面吗?我记得半个月前,乔吟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剖白,说离开陆瑾之她就活不下去了,她这般没皮没脸的,怎么会突然黏上你了?”
谢遇安只觉刺耳,神色肃正道:“不是她黏着我,是我黏着她。”
江怀律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这话说出去谁信?以你的身世,京城闺秀,还不是任由你挑选,你怎么会纡尊降贵和乔吟……?”
谢遇安想了想,道:“前几日,我收到了谢家商队从南境发来的快信,里面提到南境大军已经和越国大军三战三胜,若不出意外,不久靖安侯率领的大军就能大胜归朝。”
乔吟的父亲乔镇东是这次讨伐越国的将帅,若大捷归来,乔振东必定一跃成为大周的第一大将,坐镇南境十万大军,那乔吟的身家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江怀律转过弯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谢遇安:“你是为了拉拢靖安侯,所以才主动接近乔吟的?”
谢遇安不置可否。
江怀律神色一黯,道:“我何德何能,让你牺牲这么大。”
“你想多了,我要为也是为了谢家。”
谢遇安望向窗外,微微晃动的车帘缝隙外,乔吟的马车正好往前经过。
乔吟在马车里十分兴奋,碧珠忍不住道:“小姐,你可真是不耻好学。去一趟书院都能让你这么开心。”
乔吟笑容满面,她对书院可不感兴趣,她兴奋的是可以和谢遇安相处。当然,能进去应天书院她也高兴。
这应天书院是京城最好的书院,汇集天下能人为师,还经常会请各种大儒大家先生来书院讲学。京中的世家子弟都以进入应天书院读书为荣。
书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要进书院的人,都必须对上门口的对子才行。
应天书院院长的女儿薛宛然跟她是死对头,拿着鸡毛当令箭,每次都拿这事为难她。回回都是陆瑾之他们进去,她只能被拦在门外,好不尴尬。
不多时,马车停下,四周传来车马喧闹声。
乔吟掀帘往外看了看,马车已经抵达书院,应天书院门口停着不少马车,前来听讲的人络绎不绝。
乔吟正要下车,谢遇安不知何时站在了车辕前,替她将车帘撑起。
“乔吟。”他柔声叫了她的名字。
这好像是谢遇安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乔吟以前从没觉得自己的名字有多好听,直到听到他这一声呼唤。
她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抬头怔怔地看着他。
谢遇安一手撑帘,一手负于身后,端方君子,光是站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跟着我,应天书院自然不敢拦你,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你想不想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乔吟愣住,心像是被什么戳中了一样砰砰直跳。她当然想靠自己的本事光明正大地走进去了,可是……
“我不怎么会对对子。”乔吟垂眸,在谢遇安面前突然有些自卑。
只听谢遇安的声音如春风化雨一般吹入她的耳朵。
“术业有专攻,不会对对子没关系,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你只要有一项专长就可以了。做点心当然也可以,应天书院也有茶点先生。”
还可以这样?原来入门考核不只有对对子一项?
她跟陆瑾之来了这么多次,陆瑾之从没有跟她说过还可以这样。
乔吟睁大了眼,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举起了手,“算数,我选算数,我算数还行。”
谢遇安看着她睁圆的眼睛,高举的小手,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忍不住笑了笑。
他站在车辕下,朝她伸出手,“那我拭目以待。”
乔吟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由他搀扶着下了马车。
他的掌心宽大又温热,而乔吟简直要在谢遇安的温柔里溺毙了。
“那不是乔吟吗?”
陆瑾之刚下马车,便听到了楚文景的惊呼,抬头一看,正好看见了乔吟扶着谢遇安的手下马车,他心里莫名一刺,尤其是看到乔吟那笑弯的眉眼。
乔吟还没玩够,竟还跟谢遇安在一起。
“她来干什么?哟吼,她要挑战入门呀,她行吗?”
楚文景看见乔吟与谢遇安分开,独自走向书院的门房,似乎在索要考核题,不由惊呼。
“谢遇安不带乔吟直接进门吗?”
陆瑾之沉着脸,脱口而出:“谁会想要带一个文墨不通的白丁进门?”
他不愿,谢遇安肯定更不想,乔吟出现在这就是自取其辱。
陆瑾之视线看向乔吟,等着看乔吟的笑话。
那边,乔吟向书院的人说明了来意,但话刚说完,就见薛宛然张牙舞爪大呼小叫地喊起来。
“这不是乔吟吗?我刚刚没听清,乔大小姐要干什么?要挑战入门资格?”
薛宛然故意拔高了音量,成功惹来门口众人的注目。
乔吟看着薛宛然那夸张的表情,淡定道:“对,我就是来挑战的。”
“哈哈哈哈。”薛宛然掩嘴笑弯了腰,“你?就凭你?乔吟真不是我为难你,我是为了你好,今日书院请了孟先生讲学,来往的都是博学之人。你就不要在这丢人现眼了。”
不远处的江怀律见状,推了推谢遇安,催道:“阿遇,人家都被这样奚落了,你怎么还不出手?”
谢遇安望着乔吟的背影,十分镇定:“她不需要。”
谢遇安注视着乔吟,看着她从拨开人群,从陆瑾之面前经过,然后目不斜视地朝自己跑来。发丝和裙角都飞了起来,全然没有什么淑女闺范,却灵动的独一无二。
所有人都注视着她,而她却朝自己义无反顾地奔来。
距离不远,谢遇安却依旧向前迎了两步,只迎两步,是因为乔吟像鸟雀一样已经奔到他面前了。
“谢遇安,我赢了。”
乔吟欢欣雀跃穿过人群,向谢遇安第一时间分享这个喜悦
谢遇安颔首,微笑看着她,看得出来她应是真的高兴,眼睛都快笑没了。
“赢得很漂亮。”他如实夸道。
乔吟突然有些脸红,这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沾了九年义务的光,而恰巧她数学一直成绩都还不错。
“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书院听讲了?”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算出来了?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你们作弊!”
乔吟的话刚出口,便遭到了薛宛然的质疑,她看着薛宛然气急败坏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她是不是傻呀?也不看看站在她面前的是谁。那是太子,是人人推崇的大儒孟先生,她竟然敢污蔑他们。
果然,话音刚落地,江怀律就板起了脸:“薛小姐,慎言。孟老先生德高望重,不容你这般信口雌黄。”
薛宛然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觉得输给了乔吟很没面子,非咬着不放:“若不是串通,她一个出身乡野连学堂都没上过的人,怎么可能算得出这么难的题,还这么快?这种题,我家算术先生都得一刻钟解开,你看她写的稿纸,像是会解题的人吗?”
薛宛然拿起了乔吟的草稿纸给众人看,上面写着一个一元多次方程式,但对众人而言,这就是一团涂鸦。
但孟老先生看了一眼,突然眼前一亮,一把将稿纸夺了过去。
他越看越有意思,然后朝乔吟招了招手。
“小丫头,快快过来,你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乔吟一愣,这什么情况,这老先生看得懂?
乔吟还在发愣,谢遇安轻轻推了她一下,“孟老可不是对谁都会这么和蔼可亲。”
乔吟回神,这才发现周围的人竟然都艳羡地看着她。
乔吟不敢拿乔,忙走上前去,简单解释起来:“我没上过学堂,写字很慢,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数字符号,另外这个符号表示未知……”
乔吟怕过多暴露,笼统解释了一遍,没想到那孟老先生却越听越来兴趣。
“小丫头,走,我请你吃好吃的。”
孟老说着就要拉乔吟走,众人一听,急了:“孟老,孟先生,您不讲学了?”
“哼,我一个徇私舞弊的,哪有资格讲什么学?你们另寻高才吧。”
孟老冷哼了一声,拉着乔吟就往马车上拽,生怕乔吟飞了一样。
乔吟求助地望向谢遇安,谢遇安看着她道:“去吧,等会我去接你。”
就这样,乔吟被孟老拉上了马车,一溜烟地走了。
万众期待的讲学无疾而终,众人一边羡慕乔吟,一边又埋怨地看向了薛宛然。
“要不是她说话不经脑子,孟老怎么会生气离场!”
“连孟先生都不放在眼里,你看以后谁还会来他们书院讲学,真是愚不可及!”
薛宛然还沉浸在‘自己输给了不学无术的乔吟’的震惊之中,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捅了多大篓子,直到她父亲提着戒尺,浑身发抖地站在她面前。
“你看你今天干了什么好事?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得罪了什么人?太子殿下没有治你冒犯,是太子殿下仁厚。你得罪了孟先生,无疑得罪了整个京城的学子们。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薛宛然挨了一戒尺,身上火辣辣的疼,人也清醒了。她开始后悔和害怕。
她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冲动,她方才就是看着乔吟赢了,陆瑾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她才会一时嫉妒上头想要推翻结果。
“爹,我错了,我错了,我去给孟先生道歉,我去把他请回来。”薛宛然惶恐道。
“孟先生行踪隐秘,谁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书院请他来讲学都是经过谢家转达的,你现在想起来道歉,晚了。”
薛父怒上心头,真是要被这个蠢货给害死了。
她这没脑子的,一句话得罪了三个人。
孟先生还是最末,那太子殿下和谢家尤其是谢家才是最恐怖的。
成天就知道盯着那个陆瑾之看,该看的不看。但凡有点眼力见也该看到,今天站在那乔吟身边的人是谁。
是谢家少主谢遇安呀!
天下有三大书院,第一鹤湖,第二应天,第三白鹭。
他们应天书院能跻身第二,全靠鹤湖书院帮衬。
鹤湖书院是哪?是谢家的族学,汇集天下英才的地方。
谢家族学名额有限,但谢家不忍学子求知受限,年年都会让他们书院的先生来应天讲学授课。
这要是得罪了谢家,他这书院也别办了,直接关门滚蛋吧。
“爹,你别光顾着生气,你倒是想想办法,女儿真的知错了。女儿愿意去给孟老先生磕头认罪。”薛宛然见自己父亲脸色铁青,青筋直露,心中越发胆怯。
“是该你去磕头谢罪,但是不是孟老,是乔吟。”薛父命令道:“我现在就让人备车,你马上去负荆请罪。你要好好道歉,连同你之前为了陆瑾之争风吃醋故意给她下绊子的事一并道歉,听到了吗?”
“你要是不把乔吟哄开心了,你就别回这个家了!”
……
讲学取消,书院门口的人一哄而散。
“珍品阁新来了一批字画,瑾之要不要去……”
楚文景想邀请陆瑾之去逛逛,一转头看见了陆瑾之那又青又白双唇紧抿的神色,吓了一跳。
“瑾之,你这是怎么了?知道你崇拜孟先生,这次没能听到他的讲学,确实可惜。”
“乔吟没看我。”
“嗯?”
陆瑾之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楚文景反应过来,只能尴尬地说了句:“是吗?”
方才他光顾着注意乔吟了,压根没注意到旁的。他敢说,今天乔吟真的太出彩了,出彩的连他陆瑾之和谢遇安都盖过去了。谁还会注意到她有没有看谁呀。
陆瑾之倒也不必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
楚文景又看了眼陆瑾之,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落寞。
他惊道:“你怎么突然这么在乎乔吟,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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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模样,像是自己的东西丢了来抓贼,或者说来抓奸,更贴切一点。
楚文景被自己这个比喻吓了一跳,不是吧?不是吧?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时又不确定,直到看到陆瑾之接下来的表情——
陆瑾之往外看了一圈,马场上空无一人,陆瑾之的表情明显松懈了下来。
没见到人,不是更愤怒,而是长松了一口气。
这种表情,楚文景十分熟悉,每次他父亲叫他去书房考教学问,他紧张走到书房门口,却发现家里来客父亲不在书房时,就会露出这种‘逃过一劫’的松快感。
陆瑾之在害怕,在逃避?
楚文景像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紧张地盯着陆瑾之看。
陆瑾之已经吩咐车夫掉头回去,语气也比来时和缓了很多。
“那个,瑾之,今日你没来,颜如玉还问起你来了。她最近挺关心你的,你们两家是不是好事将近了?”楚文景突然寒暄起来。
陆瑾之道:“是的,上回宫宴,我姑母跟丞相夫人提了一嘴,应该快了。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家里既然是这个意思,你还是得在颜如玉身上用点心,别的可以先放一放。”楚文景委婉提醒道。
他们这样的人家,尤其是像国公府世子这样身份的,婚姻大多是出于两个家族的利益联合,由不得他们做主。
颜如玉和乔吟,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谁更适合陆瑾之。
“嗯。”陆瑾之应了一句,紧接着打听道:“最近京中女子都时兴什么样式的首饰呀?”
楚文景以为陆瑾之是听了他的话,要给颜如玉送礼物,十分欣慰。
“要说最新时兴的首饰,你别问我,该回去问你那个庶兄。我也是听我家中姐妹议论才知,你庶兄这次去南境发达了。他在南境寻到了一条矿脉,里面全是红色的宝石。现在京中最时兴的就是你家铺子里各类红宝石首饰,京中女子一个个爱不释手。”
陆瑾之点头,然后朝外对车夫道:“去悦己阁。”
悦己阁是陆家的私产,产业营收归公中,但负责打理的一直都是他那个庶兄陆易之。
陆易之的生母出身卑贱,陆易之也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让他读书他不好好读,跟人出去里玩赌,输了钱被人切了一节手指,从此手不能疾书,因此也跟仕途无缘。
家里只好安排他去打理生意。
虽年龄相差不大,但陆瑾之很不喜欢这个庶兄,论起来,他其实根本不配与他称兄道弟。
“世子爷,悦己阁到了。”
马车停下,陆瑾之掀帘而下,一进门悦己阁中的小厮们纷纷上前请安。
“今天什么风,把世子爷给吹来了?”
陆瑾之不予理会,双手背在身后,在铺子里环顾一圈,果然看见很多璀璨的红宝石饰品。
陆瑾之的视线一下被一支牡丹花簪给吸引了,那花簪外围是层层叠叠金色花瓣,中间是一颗圆润的红宝石,华丽夺目。
“这个给我包起来,送到靖安侯府。”陆瑾之指着这簪子道。
楚文景点头道:“这簪子确实很不错……等等……”
“你要送哪?你没说错吧?”楚文景错愕地看着陆瑾之。
“送靖安侯府。”陆瑾之重复了一遍,并催促店铺伙计行动。
几个伙计面面相觑,有一个机灵的小声道:“先包起来,款项记账上待会报给掌柜的就是了。”
众人觉得有理,一个伙计手脚麻利将那支簪子收进了锦盒中,并询问道:“世子爷,是送侯府的乔二小姐吗?小的现在就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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