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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篇章不当宠妃后,我练成九品之尊

叁生三三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今天安利的一篇小说叫做《不当宠妃后,我练成九品之尊》,是以顾妙音谢灵毓为主要角色的,原创作者“叁生三三”,精彩无弹窗版本简述:出女儿,顾婉婉。顾婉婉生的清丽,一颦一笑都带着赏心悦目的温柔,这份柔美看着羸弱不堪,实则却是卸下人心房最好的武器。“婉婉伤着手不要紧,若是阿翁气极了伤了身,才是天大的罪过。”顾秉雍从顾婉婉手中拿过丝绢递放置一旁,犹不解气,“那个泼猴要有你一半懂事我只怕还能多活一甲子。她倒是出息啊?不仅把新阳城搅得天翻地覆还敢当众鞭挞当今天子。”说到这......

主角:顾妙音谢灵毓   更新:2024-07-12 18: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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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妙音谢灵毓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篇章不当宠妃后,我练成九品之尊》,由网络作家“叁生三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天安利的一篇小说叫做《不当宠妃后,我练成九品之尊》,是以顾妙音谢灵毓为主要角色的,原创作者“叁生三三”,精彩无弹窗版本简述:出女儿,顾婉婉。顾婉婉生的清丽,一颦一笑都带着赏心悦目的温柔,这份柔美看着羸弱不堪,实则却是卸下人心房最好的武器。“婉婉伤着手不要紧,若是阿翁气极了伤了身,才是天大的罪过。”顾秉雍从顾婉婉手中拿过丝绢递放置一旁,犹不解气,“那个泼猴要有你一半懂事我只怕还能多活一甲子。她倒是出息啊?不仅把新阳城搅得天翻地覆还敢当众鞭挞当今天子。”说到这......

《完整篇章不当宠妃后,我练成九品之尊》精彩片段


“多谢顾寮主成全。”

顾妙音此时已经消耗了大半内息,气息有些不稳,“小郡公,你可不能骗我哦~不然……我真的会抽死你。”

谢灵毓,“……”

*

大晋春至突降大寒,大雪连下三天后骤然放晴,京安远离陈郡,所有腥风血雨皆被一场瑞雪暂时掩住了。

谢家作为世族之首,一夜倾倒自是引起了轩然大波,贵族门阀们既要警惕皇权的打压,又想争夺谢家散落的权柄,朝堂之上拉帮结派,党派之争暗潮涌动。

与京安其他世族打的算盘不同,京安顾家每日闭门谢客,说是老侍中病得厉害连榻都下不来了,君王念起其辛劳,特允了顾侍中告假一月的请求。

“啪——”

此刻,‘病入膏肓’的顾侍中刚得了桃源境传回的消息,气得将手里上好的官窑砸了个稀巴烂。

“逆子!我顾家世代忠良,怎么偏偏就生了个这么混不吝的东西!私改密令不说,还敢公然违抗族令,她真是反了天了!”

“阿翁莫要动气。”身侧一妙龄少女踏着盈盈碎步缓缓上前,蹲身将顾秉雍摔碎的茶盏一片一片用丝绢包好。

顾秉雍见状,连忙上前拉起少女,“婉婉,你这是做什么?担心伤着手。”

这妙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顾家庶三房的嫡出女儿,顾婉婉。

顾婉婉生的清丽,一颦一笑都带着赏心悦目的温柔,这份柔美看着羸弱不堪,实则却是卸下人心房最好的武器。

“婉婉伤着手不要紧,若是阿翁气极了伤了身,才是天大的罪过。”

顾秉雍从顾婉婉手中拿过丝绢递放置一旁,犹不解气,“那个泼猴要有你一半懂事我只怕还能多活一甲子。她倒是出息啊?不仅把新阳城搅得天翻地覆还敢当众鞭挞当今天子。”

说到这,顾秉雍眼珠都要暴血了,“让她做的事一件不做,不让她做的事事事忤逆,现在可倒好,也不知把小郡公拐到哪里去了?这逆子也不知道给桃源境传个消息。”

顾婉婉小心搀扶顾秉雍,扶着他让落座好,才柔声道,“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阿姊当众鞭打天子已经惹了众怒,以君上的性子必定不会轻饶,如今还没消息传来就说明阿姊藏得好,小郡公有阿姊相护,定然无碍。”

顾秉雍略带欣慰地拍了拍顾婉婉的手背,“你倒是性子宽厚,她正眼都不瞧你一眼,你还阿姊阿姊叫的亲热。”

顾婉婉嘴角莞尔,眼里含笑,轻声道,“我与仙仙都是阿父的女儿,大人们的是非恩怨与我们晚辈并不相干,婉婉只知道,既为顾家儿女自当同气连枝,阿姊本就长我一岁,唤她一声阿姊自是应当。”

……

顾婉婉的话,让顾秉雍心里熨帖得不行。

他如今已经年过六旬了,膝下有三子,大房二房皆是正妻所出,三房庶子顾游却是年轻时,酒后乱性与府中侍女所生。

顾家三房儿郎,大郎乃六品牧官都尉,掌管边郡苑马的牧养;二郎七品屯田都尉,负责屯田以给人牛之资;三郎两袖清风,闲人一个。

顾秉雍也自知自己的三个儿子都是中庸之辈,不堪大用,早早就歇下了提拔儿郎的心意,谁料这三个儿子才智平庸也就罢了,竟连个儿子都生不出,顾家孙辈三房都是女郎,顾秉雍万般无奈之下才收留了一名流民孤儿养在膝下。


他抬手支撑着眉眼,她又不是仙体灵胎,每日行踪不定回回都敷衍说是探查敌情,可他分明每次都能闻到她身上汤浴散去的香气。

所谓的条件艰苦,分明只针对他一人。

今日倒是稀奇,出门还特意解释了几句,也不知他方才是哪个举动惹了她的青眼?

“咚咚咚——”

这时,门外响起了店小二殷勤的招呼声,“这位客官,小的来给您送浴汤。”

谢灵毓怔了怔,抬手嗅了嗅腕间。

“客官?”

谢灵毓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沉吟了片刻,低声应道,“进来。”

“诶!”店小二推门而入,往后招了招手,两个壮汉抬了一个盛满热汤的浴桶摆在屋内。

“客官稍后。”

谢灵毓皱眉,这店小二的眼神比方才以为他和顾妙音兄妹通奸还要猥琐。

“郎君~”

只见一身姿窈窕的妙龄女子,身着粉色留仙裙,半露香肩施施然走了进来。

谢灵毓眉心一跳,转眼看向店小二。

店小二笑得一脸暧昧,“郎君好福气啊,香香娘子可是咱们黑市最美的花娘子,今日开苞夜,你那好妹子花了重金买下香香娘子一夜,特来伺候郎君沐浴。”

谢灵毓目光落在欲语还休的香娘子身上,“你叫香香?”

香娘子微微一愣,初见眼前这位公子,只觉得瘦如骨柴,未曾想他才施舍一眼,便叫她一下失了魂。这郎君怎么这般奇怪,孱弱报缺的身子偏偏生了一双琉璃珠,让人见之青睐。

“奴家香香,得一位顾娘子嘱托,伺候郎君香汤。”女子的声音娇滴滴,一旁的店小二只觉骨头都要酥麻了。

谢灵毓眼尾轻阖,“滚出去。”

……

再说顾妙音这边,从红楼里一掷千金出来她就被一群凶徒盯上了,黑市里的凶徒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见她一介女流出手如此阔绰便惦记上了她手里的钱财。

但顾妙音也不是第一天混江湖的,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不怕死的找上门。这里是黑市,没有秩序律法可言,比钱更有用的,就只有凌驾一切之上的实力。

于是她直接将前来打劫的人手脚都打断了。

这些凶徒武境最高的也达到了二品,若不是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也足够给寻常贵族世家做私卫,如今竟全数折在一个不知名的女客手里,此事很快就引起了黑市的地头蛇注意。

地头蛇立马派出身边两名二品大将,带着一群小弟风风火火再次找到顾妙音。

彼时顾妙音正在小摊上吃馄饨,才喝了一口热汤这些小弟一个个凶神恶煞把馄饨摊子都给砸了。

来人叫嚣道,“你就是当街折断人手脚的小娘子?既入了我们豫章黑市,那便就要守我豫章的规矩,懂?”

顾妙音戴着幕篱,整个人笼罩正在一层黑纱里,她皱了皱眉,有些嫌弃,“豫章的规矩?什么规矩?”

其中一名大将提着一根狼牙棒,咧着一口黄牙,“想来我豫章寻求庇护那便要守上贡的规矩,这叫孝敬,懂?方才那些人可是都乖乖上贡过,你无故折断他们手脚便是坏了规矩?”

顾妙音低头咬了一口馄饨,“可是,我也不是无故,是他们先招惹我的。”

众人一听,哄堂大笑,“那小娘子可要好好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了。”

顾妙音咽下弹牙的馄饨,幽幽道,“如此看来你们这黑市的规矩也不怎么合理,还是得换换。”


顾妙音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我自有我的门路,小郡公尽管放心。另外,小郡公也无须担心我会中途扔下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承诺,到了桃源境记得还哦~”

谢灵毓盯着她藏在幕篱之内的狡黠笑容,只觉舌尖的伤口又酥麻了起来。

他轻声回道,“自然是要还的。”

*

豫章黑市,雷家武道场。

雷烈神情复杂,粗糙厚实的大手细细摩挲着案台前落满灰尘的木雕。

“老大!老大!”道场的小弟吆喝着跑进内堂,“顾娘子他们已经顺利登船了。”

雷烈慢慢收回目光,神情肃穆,“传令下去,从今日开始咱们黑市宿夜戒严,发现任何可疑踪迹立马来报。”

“得令!”

“回来!”领了话,小弟正准备撤退,雷烈立马喊住他,“另外,速速去找几个长工来,把这屋子好好修缮修缮。”

小弟愣了愣,他跟老大也有些年头了,不修内屋可是老大亲自定的规矩,为得就是要让那些王家人觉得豫章黑市穷困没什么油水,省的他们老往这打主意。

怎么一夜之间,老大就改变主意了?

雷烈见小弟杵在原地不动,锁紧眉头怒骂道,“还愣着做什么,改不赶紧去?”

“哦!是是!”生怕再挨骂,小弟领了话转身跑了出去。

因着顾妙音那三个忠告,雷烈思来想去一夜未眠,天刚亮便独自一人找到顾妙音下榻的客栈请她解惑。

顾妙音显然也猜到雷烈会来找她,但她并没有回答雷烈的任何疑问,只在听说船已经备好后给了他一个信物。

她道:“今日你我也算结了个善缘,他日你若是在豫章混不下去了,便拿这个信物来我仙山,我罩你~”

雷烈低头,看下掌中上好的羊脂玉,上面刻了一个篆体的仙字。

仙山?

雷烈大大的脑袋顶着一头雾水,不是!大晋三郡十九洲,这仙山到底在哪啊?

闻所未闻……

顾女侠啊,要人投奔好歹给个明确地址啊?!!

*

“yue~yue~”

顾妙音万万没想到,她这么厉害的陆地神仙竟然会晕船,从她踏上小黑船到现在两个时辰内,她已经抱着痰盂yue了一个半时辰了。

之前她算盘打得多响,现在打脸的声音就有多响。

船上的船工都是雷烈特别安排的弟子,这些人常年下海,也见过不少晕船的,像顾妙音这种绝世高手晕船还吐成这样也是第一次见。

武者慕强,这些弟子都是亲眼见识过顾妙音一鞭制服雷烈,故而对她有特殊滤镜,全船二十人见她难受,都想尽帮助她克服困难。

老船长为了躲避浪花,开出了史无前例的龟速,厨师为了让她多吃一口饭,每天煞费苦心摆盘,其他船工有的教她打牌九摇筛子,有的教她钓鱼打水漂,还有的把自己珍藏多年的江湖话本都拿出来孝敬她了。

谢灵毓,“……”

终于在第三天,顾妙音适应了乘船生活,开启了她丰富多彩的海上旅行。

白天她不是与船工们推牌九摇花筛,就是钓鱼踏浪玩得不亦乐乎,到了晚上也不闲着,点着烛火通宵达旦看话本子,对于顾妙音如此融合黑船的生活,谢灵毓只能眼不见为净。

谢家郎君作为黑船上唯一一股清流,每日早睡早起,即使无所事事也不像他们大声喧哗,嬉笑怒骂。久而久之,船工们也发现了这位废腿郎君的不同,比如,他吃饭的时候与他们就大不相同,同样都是嘴巴张合,他们吧唧吧唧一嘴的响声,而他一声动静都没有。


他手里那碗雪水也就是在洞外随意抓的一团雪。

顾妙音低头清咳了一声,想着说些什么化解一下眼前的尴尬,正巧看见谢灵毓脖子上还栓着那根红色的狗绳,便二话没说直接从腰间掏出一把蛇骨匕首。

“是属下失察,竟然没发现小郡公还带着狗脖,属下这就给你取下。”话落,她蹲下身,一手执起谢灵毓胸前的红绳,一刀挥下,手中麻绳一分为二。

红绳断落的瞬间,谢灵毓眸光一窒,眼里的暗涌平地起了波澜。

顾妙音顺手将割断的红绳丢进火堆,回头看向谢灵毓时,他正一动不动盯着火舌里的红绳,眼神格外沉静。

“小郡公?”

谢灵毓慢慢抬头,轻声道,“多谢顾寮主。”

不过是割了一根绳子,何至于这般客气?果然现在是黑化的不够彻底。

顾妙音正欲起身,谢灵毓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顾寮主。”

“嗯?小郡公有话好好说,”顾妙音眉心跳了跳,强行忍住了把谢灵毓甩出去的冲动,不动声色甩开了他的手。

谢灵毓掌心一空,眼里的眸光顿了顿。

顾妙音见状,又蹲下身不得已解释道,“小郡公见谅,我们习武之人条件反射不一样,你这样突然抓住我很危险的,我要没忍住你现在的腰就断了。”

她这话一说完,谢灵毓就感觉自己的腰像火烧一样。

少年郎缩了缩指尖,将眼里的情绪平复好后再次抬眸看向顾妙音,“顾寮主可否为我看看腿?”

顾妙音微怔,目光扫过谢灵毓的腿,这腿还需要看吗?八品的挫骨之刑,经脉尽断,就是接上骨头都是残废,除非有人用内息替他续脉。

可是续脉这种事很麻烦,既耗损内息又断送修为,傻子才会做。

顾妙音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小郡公太看得我了,我不过就是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岐黄之术一窍不通。”

谢灵毓盯着身下的两条废肢,久久没有说话。

顾妙音低声叹息了一声,刚准备起身。

少年郎轻声道,“顾寮主当真没有一点法子么?”

顾妙音眼眸微转,不期然与谢灵毓正面碰上。她眨了眨眼,满脸无辜,“真的没有一点法子,小郡公不妨等归境,桃源境人才济济,定能替小郡公寻得良策。”

上辈子谢灵毓的腿可是好好的,可见这件事是有转机的。

谢灵毓抬手,在顾妙音的注视下,再次搭手抓住她的手腕。

顾妙音,“……”

“顾寮主,灵毓不畏成为废人,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谢家只剩我一人,为了谢家我无论无何都要保全自己。顾寮主若肯成全,谢灵毓愿以谢家千年气运发誓,允顾寮主一诺,上诛天神下伐生灵万事不忌。”少年郎指尖微微颤抖,澄净的琉璃珠透着几分隐忍与恳求。

上诛天神下伐生灵万事不忌?

用最楚楚可怜的眼神发天下最大逆不道的誓,还得是他谢灵毓。

少年郎半垂目,轻轻松开缠绕在皓腕的指尖,轻声,“顾寮主可愿成全?”

顾妙音犹豫了片刻,认真道,“小郡公此话当真?”

谢灵毓眼里的光亮微微一闪即刻归于寂灭,“谢家列祖列宗在上,谢氏嫡孙谢灵毓今蒙仙山寮寮主顾妙音不弃,施以援手保全残肢,谢灵毓叩上立誓,愿允一诺,万事不忌万死不辞,有违此誓,陈郡谢氏荣光不复,百年蹉跎。”

小说《不当宠妃后,我练成九品之尊》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墨荀微微蹙眉,墨黛此举实在有失道义。

他思忖了片刻,正犹豫要不要替那位顾寮主开脱一二,不想一直木着脸对什么都神情淡淡的墨舟却先开了口。

“小郡公的腿是在新阳城被废的,与那位顾寮主有何干系?且不说是否是因为顾寮主耽误了救治时机我们尚无查证,你便不该信口开河。再者,这一次小郡公能全身而退盖是她的功劳,徐前辈面前你怎得只字不提?师姐,你这般背后嚼人舌根实属不够磊落。”

墨荀无奈地拍了拍脑门,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你小子也说的太直了。

“你!”墨黛没想到一起长大的师弟竟然帮着外人,气道,“当时新阳那么多人,都是奔着为小郡公拼命去的,你这般言论置墨字寮死去的师兄弟们于何地?难道他们就不曾出过力?”

墨舟拧眉,冷冷道,“我并非此意,只觉得你太过武断,对顾寮主不公。”

“够了!”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徐清风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话,“那女子是非功过自有公子定夺,无须你们多费唇舌。”

墨舟与墨黛对视了一眼,纷纷转过脸。

另一边,徐清风摊开手中纸笺,凝神扫过上面的字迹,沉思片刻,用两指夹住纸笺细细揉搓,不消片刻便揉出几根细如毫毛的蚕丝。

见此情形,众人纷纷诧异。

“这是何物?”墨荀看向徐清风。

徐清风觑着眼,摩挲着手里的蚕丝,略有深意地回道,“这是公子交待的任务。”

*

到了约定起航的时间,老船工如约而至,身后还背着个比他人还高的大竹筐,里面满满当当都是新鲜蔬果。

船工们见状,纷纷上前帮忙卸货。

“嚯!买了不少啊,够下一趟了。”

老船工憨厚地抹了抹额上的粗汗,咧嘴一笑,“我瞧着这些土货新鲜便做主多买了些,瞧!我还买了不少干萝卜,用辣椒面搅和一起放置老坛腌上几晚,别提有多爽口,正好给顾女侠开开胃。”

厨师接过的竹筐,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周头儿,想得挺周到,厨房正好还有几个空坛子,我这就去弄。”

甲板上一片和谐,待大家整顿好又再次扬帆启航。

*

另一边,顾妙音这几天一直待在房间都快憋出病了,自打谢灵毓直言对她扭屁股不感兴趣,她又开始了愉快的海上之旅。

因着上次输得底朝天,顾妙音得了教训便彻底戒了赌,转头又喜欢上了钓鱼。每日都坐在桅杆上,扔下一根鱼竿便翘着二郎腿,一边晒太阳一边等鱼儿上钩。

“奇怪,怎么这条水道的船好像多起来了。”

“瞧着不像是江州十市的船,倒像是从别的海域借道过来的。”

江州水域连通,黑市之间有共同的利益链,这些黑市的船都会有特殊标记,可在江州海域畅通无阻。船工们之所亦能一眼看出是外来的船,一是因为船制的外观与江州常见的船只略有不同,二是因为船上没有黑市的标识。

“你们瞧,后面还有一艘大的,是官船!快!快让道!”

顾妙音被甲板上的吆喝声吵醒了,朦朦胧胧睁开眼,便感觉晴空蔽日,一艘庞然巨物从身旁缓缓驶过。

那艘巨物气派非常,十道船帆,甲板上还矗立着一座两丈高的楼阁栋宇,最大的一面帆旗上赫然拓印着一个偌大的‘王’字。


顾妙音见谢灵毓依旧背对着他,以为是她昨晚踹得过分了,好脾气说道,“诶~我这不是为了让你能早些回都不得已出去应酬了几圈,快起来吧,待会儿就会有人来接我们了。”

说罢,她翻身跳下床,顺手捞过罗汉床上的幕篱,带好后便出去了。

谢灵毓听见掩门声才慢慢坐起身,看着眼前床上凌乱的锦被,他犹豫了片刻,用胳膊支撑着身子慢慢爬上床。

“客官~”这时,屋外店小二轻声招呼了一声便推门而入,赶巧就看见谢灵毓一脸恹恹趴在床上。

谢灵毓,“……”

店小二像是窥探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香艳辛秘,眼神变得暧昧起来,“小郎君,顾娘子让小的送些吃食,给您补补~”

实则,顾妙音只吩咐小二送吃的,还特意交待要亲自送到谢灵毓手里,什么补补之类纯粹是店小二自己嘴碎。

谢灵毓没理。

店小二撇了撇嘴,面上依旧堆着狗腿的笑,却故意将食物放在离内室几步远的圆桌上,转身退下时还不忘小声念叨,“这年头还真是奇怪,腿脚都不能用的人床榻上还能有人喜欢?”

虽是小声咕哝,但还是一字不落入了谢灵毓的耳。

少年郎面无表情,慢条斯理换好衣裳后,他又盯着桌面的食物看了许久才匍下身子,慢慢爬向几步之外的圆桌。

客栈早食通常都很简单,不是饼就是肉包,但他眼前这份白米粥配鲜笋,还有一份清蒸鲈鱼,果然,她早就已经知道自己是不能食荤腥了。

谢灵毓双手端起白粥慢慢喝了起来,期间也用了一些鲜笋和鱼肉,他进食的时候优雅得体,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子弟。

待腹欲解决到七分饱,谢灵毓搁了筷子。尔后,他不慌不忙从腰间取出一根天蚕丝,眼眸嗔喜无痕,修长的指尖轻轻一松,细如白发的天蚕丝不偏不倚掉进了白粥碗内……

*

“两位大爷,这边,小郎君正在用膳,要不小的去给二位请示请示?”

“去去去,要你个棒槌请示作甚?我等不知道自己去?”

屋内,谢灵毓早已经用完早膳,正托腮望着窗外天空,屋外突如其来的吆喝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他眸光定了定,偏头向房门的方向看去。

“小的奉顾娘子之命护送郎君去渡口,不知郎君早膳可用好?可否启程?”

谢灵毓,“进来。”

门外两人得了命令,小心推门而入。进屋只看了谢灵毓一眼,便一直弓腰低头,不敢造次。

谢灵毓见两人做派,心里顿时有了底,“你们方才说是顾娘子让你们送我去渡口?她人呢?”

其中一名壮汉老实回道,“我家老大另有要事请教顾娘子,顾娘子担心郎君一人不便,特安排我等先送郎君去渡口,她老人家随后就到。”

壮汉说完立马咬了咬自己的舌头,他刚刚称顾娘子是老人家,要被知道了会不会赏他一鞭。

谢灵毓将壮汉秒变呆滞的憨态看在眼里,联想到顾妙音昨晚醉酒之言,还有她那平素癫魔的性子,谢灵毓立马猜到这些人定然是在她手里吃了不少苦。

他淡淡放下手托腮的手,“那便启程吧。”

壮汉会意,朝门外摆了摆手,立马又有两人进了屋,肩上还扛着一顶软被木榻。

店小二一直苟着背,噤声不敢声张。

这些人可都是蛇头的人,平素里就是再凶狠的恶徒见了他们也得点头哈腰,可如今竟对眼前这个断腿小郎君礼遇有加,店小二现在已经十分后悔方才送早食的逾越之举了。


新阳城十里的废庙,浓墨一般的夜幕下突然降落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雪花。

顾溪、徐蒙达、陈述三人正在篝火前商讨明日的出战计划,忽见破门外顾妙音手里拎着一团毛物,慢悠悠走在风雪里,三人神情一变,立马迎了上前。

徐蒙达粗声粗气,“老大,你没事吧?”

陈述盯着她手里的东西,“怎得有血腥味?不是说只进城打探消息么?你与人动手了?可有受伤?”

顾妙音摆手,执鞭抖落肩头的雪,“好冷,进屋说。”

顾溪皱眉,解下身上的披风套在她的肩上,顺势接过她手里血淋淋的毛物。

陈述赶紧添柴,让火势烧的更旺些。

顾妙音挨着篝火,刚有了些暖意,徐蒙达便耐不住性子追问道,“老大,你去哪了?新阳城现在守卫森严得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你出去一趟可有收获?”

顾妙音抬了抬下巴,指向顾溪手里的毛物,“那不就是收获?”

顾溪忍着腥臭味,将手里的狐裘摊开,这才发现里面还有被烤熟的烧肉。陈述和徐蒙达凑上前,各自看了一眼,又不解地看向顾妙音。

顾妙音,“明日就要劫法场了,我想变更一下家主的密令。”

若是换个人说这话,他们必定要千里传信,让寮中解决了这个胆敢违抗家主令的‘叛徒’,可眼前这个人是顾妙音,三人只是沉默。

徐蒙达一向以顾妙音马首是瞻,见其余两人久不表态,立马举手道,“我听老大的,明日你指哪我打哪。”

这样的结果,顾妙音早就猜到了,她座下这三个副使,徐蒙向来只忠于她。

“你们呢?”压力给到另外两个。

陈述沉吟了片刻,“按桃源规矩,家主令不可违。”

徐蒙达撸起袖子,一把揪住陈述的脖子,“木疙瘩,你什么意思?”

陈述不紧不慢拍下徐蒙达的手,又道,“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淦!下次一句话不要分半截,老子拳头差点挥出去了。”徐蒙达黑着脸说道。

顾妙音偏头,目光落在一直沉默的顾溪身上,“阿溪你呢?顾秉雍对你最是信任,你若是要给顾家通风报信我也不拦着,反正时间也已经来不及了。”

顾溪眼里有些无奈,“阿音,不可对家主无礼,他毕竟是你的阿翁。”

顾妙音满不在乎,“就因为你在才给了三分薄面儿唤他名讳,我与蒙达私下都叫他‘顾老黑’。”

“啊这……”徐蒙达措不及防。

“……”顾溪一时语塞,半响之后自觉转移话题,“阿音,你想怎么更改密令?你当真要如那日小义堂说的那般,置小郡公生死不顾?”

陈述闻言,也看着看向顾妙音。

顾妙音摇头,“非也,我只不过要更改密令的一点点内容,于救小郡公一事并不冲突,这是我与顾婉婉之间较量,她有图谋,我偏不如她愿。”

顾溪眼中掠过异样的情绪。

他的阿父原是南迁流民,战乱中变成了孤儿,幸得被顾家家主收留,家主待他阿父极好,情如半子,还赐了顾姓。阿父为报答顾家恩情,便让他入了桃源境为顾家效力。

因着这层关系,他大概也知道一些顾妙音与顾家三房之间的龃龉。

听闻三房正室夫人邵氏,在阿音幼年时对她非打即骂,族中奴仆也常常欺负她……

顾溪低叹一声,“阿音,顾家族中谋士幕僚何其多?家主竟然让五娘子操控全局,可见对其倚重。你若因为私仇损害了顾家利益,只怕家主要怪罪。”

不怪顾溪有此顾虑,顾婉婉虽不在桃源境,却养在顾家家主顾秉雍膝下,这些年她替顾家出谋划策敬献了不少良计,境中长辈更赞她是女中诸葛淑女典范。

她与顾妙音在族人眼中,一个是谦恭受礼的名门闺秀,一个是狗憎人厌的讨债鬼。

顾妙音满不在乎,“损害不了顾家的利益,顶多损害她顾婉婉的罢了。顾老黑要敢因此责难我,我就敢再薅光了他的头发。”

顾溪,“……”

“咳咳……”陈述低头,假借咳嗽打断两人的争吵,“阿音,这么吵下去也没有结果,你不妨同我们说说想怎么改?若是无损大局,我们自当都听你的。”

顾妙音想了想,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密令一共有四道。顾婉婉这个女人最擅阴诡之道,她向来知道如何巧立名目卸我兵甲,我若这次听她行事,仙山精兵折损惨重,还捞不着一个好。”

陈述最先反应过来,“你去水牢见齐昭了?”

徐蒙达一眼震惊,复而又换上一脸崇拜,新阳城现在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他老大却能来去自如,实在是太厉害了。

顾妙音点头,“我就是觉着这事有蹊跷,所以才去找齐昭证实。我现在可以肯定,顾婉婉一共下了四道密令,虽然不能一一求证,但我大概已经猜到另外两道密令是什么?”

三人顿时面色凝重,静候下文。

顾妙音又道,“从京安消息延后三月传到境中,这件事就已经说明桃源境里有叛徒,顾婉婉怎会不防?她故意让另外三寮先出发,利用叛徒传信,暴露营救计划。乍一看,是三寮被伏折戟沉沙,实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齐昭说,他的密令是佯装被擒,顺势入新阳,待我们仙山寮与前方厮杀,他率盘山弟子从中支援,护小郡公撤退。至于穆破军,他乃王军神起之后,怎么可能不战而退?所以,穆破军应该也是依计行事,现在说不准正在哪个角落猫着,等着明天与齐昭一起里应外合将小郡公护送回境。”

“对了,还有江奉。我们四寮之中虽说他是弱了些,可他素来贪功,怎会挨了一巴掌就老实回桃源养病了?想必他的密令应是借养病之名,暗中观察桃源是否有变动,揪出境中叛徒。”

顾妙音冷冷哼了一声,“她倒是好算计,脏活累活都丢给我仙山寮,护送回寮的功都落在了别人头上。这一战过后,我仙仙精锐折减,如何能在半年之后沙丘之争夺胜?借用天雷冒充九皇之境,亏她想得出来!整个桃源谁不知道本寮主惹天雷,她这是算准了我推脱不得给我挖好了坑!”

“你们三个自己说,这坑要不要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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