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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精选阅读团宠小山娃:玄学大佬她三岁了

耳双乔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糯宝时恬荔的其他小说《团宠小山娃:玄学大佬她三岁了》,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耳双乔”,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谁?”“谁在说话?”“小爷是你祖宗!”......

主角:糯宝时恬荔   更新:2024-06-04 08: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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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糯宝时恬荔的现代都市小说《文章精选阅读团宠小山娃:玄学大佬她三岁了》,由网络作家“耳双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糯宝时恬荔的其他小说《团宠小山娃:玄学大佬她三岁了》,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耳双乔”,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谁?”“谁在说话?”“小爷是你祖宗!”......

《文章精选阅读团宠小山娃:玄学大佬她三岁了》精彩片段


当年盖房子的时候,老太太找人算过,说是家宅近竹可生文曲,为了时小叔的前程,特意选了紧挨着一片小竹林的地基。

几年过去,小竹林长得葱郁茂密,融在夜色中随风而晃。

安静得让人心慌。

时大哥踩着边角的竹影翻进院墙,反手持匕走在门前敲了敲门。

“小姑?”

“小姑你睡下了吗?”

叫了几声没人应答,他又试着放大了声音。

“别叫了。”

院墙外,时野面沉如水地说:“人不在这里。”

时三哥动作快,已经顺着前后院看了一圈。

他拧着眉回来说:“我刚才在后院往竹林里去的方向发现了一道脚印,比正常的深半指。”

旱着的天儿,地上少水无淤积的湿泥,人们正常行走时留下的脚印自然就浅。

除非那人的体重远超常人,又或者说他的肩上还扛着另一个人。

一直抱着胳膊的时二哥微妙扬眉,抬脚就踹向了大门。

“嘿嘿嘿!遭贼了赶紧起来!”

换作平常,老太太听到这动静绝对冲得比鸡都快。

可今晚门都险些被踹掉下来了,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啧了一声说:“我怎么不知道,咱家糯宝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难不成老太太真是往家里招了个恶?”

“你这时候提糯宝作甚?”

时大哥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说:“爹,这事儿蹊跷,要不还是进林子去找找?”

他们都不愿管闲事儿。

可问题是糯宝在家闹着呢,万一事儿没办好,小娃娃一直哭怎么办?

时野眯着眼看了看黑压压的竹林,沉沉道;“老二,我们几个进林子去找人,你现在就去叫村长,顺带把邻近的村民都叫来。”

夜深人静,无人证不可成凭。

他们既然是来了,这事儿就得办得圆满漂亮,让人抓不到任何指责的地方。

时二哥面上浮出一抹了然:“好,你们注意安全,我这就去。”

父子几人分头行动,各朝两边。

竹林深处,道士喘着粗气把晕死过去的时小姑扔到干草堆里,摸着她嫩滑的脸蛋,咽了咽口水说:“为了不让你摔着,把我累成这样,一会儿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乖一点,大爷今儿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作快活似神仙。”

他说完急不可耐的开始宽衣解带,手上忙着,嘴里也不得空闲。

无声无息潜进来的几人冷不丁被灌了一耳朵污言秽语,时大哥立马伸手捂住了身边人的耳朵。

小孩子家家的,听不得这个。

时三哥耳朵被捂着也恶心得够呛,打了个干呕伸手做了个手势:动不动手?

时野黑透的脸完美融入夜色,飞快地闭了闭眼说:“去吧。”

道士恍惚间好像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愣了下狐疑的看向四周。

“谁?”

“谁在说话?”

“小爷是你祖宗!”


人怂者胆儿不大。

喜欢藏宝贝的鬼也一样。

飘在半空中的魂体狂怒,但面对彪悍的糯宝只能是选择了扭曲尖叫。

不敢打。

打不过。

低头疯狂采摘和使劲儿塞袋的两个人太过专注,完全没意识到耳边正在不断回响失主的哭泣。

时野秋风扫落叶似的清空了所有的灵芝,只在木头桩子上留下了几个小小的没动。

做人留一线。

万一这些长成了以后还能继续薅呢?

糯宝在心里为爹爹的远虑狠狠鼓掌,警告十足地横了哭到彻底变形的女鬼一眼,坐在三哥的胳膊上满载而归。

他们今日进展太快,下山的时候时辰还早。

戴红柳看到他们回来了,刚笑着迎了上去,就被时野泛红的眼刺得猛地一怔。

“咋地了这是?出啥事儿l了?”

出去的时候都笑呵呵的,怎么回来脸色都不对了?

“进屋说。”

时野大步进屋,把鼓鼓囊囊的布袋放在桌上,把时五哥一把拽进来关上门才说:“我今儿进山找到好东西了。”

戴红柳呼吸一紧,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紫参。

时五哥手快,打开袋子看清里头的东西,一下子就激动地捂住了嘴。

“是灵芝!”

全程茫然的时三哥震惊瞪眼:“灵芝?!”

那丑不拉几的黑蘑菇居然是灵芝?

糯宝坐在桌上非常淡定,抓起一朵盘子大的灵芝献宝似的往戴红柳的眼前凑了凑,笑得见牙不见眼地说:“娘!”

闺女给你送钱了!

透风摇晃的木门后,被突如其来的财富震惊的一家人都纷纷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戴红柳才搂着糯宝颤颤巍巍地说:“这么老些灵芝,拿出去应该卖不少钱了吧?”

喜欢钻研医术的五哥马上说:“盘面上圈就是年份,糯宝抓着的那朵起码是百年份的,这样的品相拿出去,起码能卖这个数。”

戴红柳看着他举起来的食指,迟疑道:“十两?”

五哥欢喜得满脸通红:“不,一百两!”

一百两?!

这个数对曾经的时野和戴红柳或许不多,可对于现在的这个家而言,这可是能救命的银子。

戴红柳一下就红了眼。

五哥压抑着激动说:“其余的年份或许浅了,可一朵三五两还是能卖,我刚才粗粗数了一下,这些合起来起码能换三百两银子,这还是往少了算的。”

“娘,咱们把这些卖了就能换钱给糯宝找大夫买药了!”

糯宝的病苦于无钱可医,一直是全家人的心病。

可现在不就有钱了吗?

戴红柳抱着糯宝喜极而泣,糯宝沐浴在家人通红的眼神中眨了眨眼,默默抓住了时野颤抖的手。

原来她在家里人心里的地位这么重要的吗?

短暂的激动过后,家人马上就商定好了次日就去城里卖灵芝。

戴红柳一边做饭一边说:“你这回进城,记得去看看老大他们,告诉他们分家的事儿,然后再去私塾给老四送点儿钱。”

大哥二哥在城里干活儿,四哥在乡里的私塾读书,这几个人都要隔着一段时间才会回家,所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他们都还不知道呢。

时野拿着帕子轻手轻脚的帮糯宝擦手上的水,嗯了一声才说:“我想把老大和老二叫回来。”

不等戴红柳接话,他就说:“距开春还有些日子,把给糯宝治病的银子留出来,剩下的先挪出来把房子翻一翻。”

茅屋年迈,挡不住风也遮不住雨。

眼下刚入冬,可已经有寒意在往骨头里渗了。

大人或许熬得住,可孩子不行。

戴红柳也在发愁这个,想了想咬牙说:“行。”

“正好我也不想让他们接着吃那份儿苦了,把人都叫回来,以后的生计再另外想法子。”

吃过晚饭,全家带着横财的欢喜早早睡下。

时至夜半,糯宝从睡梦中惊醒,目光深深地看向门外,嘴角无声抽动。

果然,世间能被称之为犟种的不仅仅是驴,某些魂也具有驴的特质。

这不,丢了宝贝的失主飘上门了。

她走不利索,也不能发出太大的动静。

索性在起身前掐了个昏睡符,确定戴红柳和时野都睡得香甜,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顺着床沿下了地。

嘎吱一声闷响,糯宝坐在门槛上看着试图去砸水缸的女鬼,面无表情地说起了只有自己和魂体能听到的话。

“缸裂出一道口子,我就把你裂成两半。”

多一道就多碎一道。

不把这不识趣的裂到捏都捏不起来,就对不起这份儿深夜来寻的魄力。

蠢蠢欲动的女鬼被她的无情惊吓,哆哆嗦嗦地收回手咧开看不见舌头的空洞大嘴,叽里哇啦地发出指控。

糯宝听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都死了烂成灰了,拿那些东西有啥用?”

活物不入冥。

鬼魂不可用金银。

都不是人间活物了,还惦记这些俗物做甚?

女鬼不甘心地喊:“可是我女儿病了用得上啊!我是给我女儿找的!”

可怜的鬼辛辛苦苦漫山遍野的找了很久,结果就被一锅端了半点没剩!

糯宝狐疑地眯起了眼:“你女儿?她是跟你一起的?”

她怎么没发现?

女鬼听到这话有些茫然,炸着毛带起一阵阴风的同时嘶哑道:“我找不到她了……”

她的女儿好像被她弄丢了。

糯宝无言以对地看着她,想着屋里空手得来的灵芝,叹了口气说:“女儿的生辰八字,我帮你算算。”

女鬼见识过她的本事,说得无比爽快。

她沉吟片刻才说:“她还活着,你自然找不到她。”

话音落,时野白日里刚钉好的栅栏被风吹得呜呜作响。

糯宝恼道:“你再嚷一个试试?!”

敢毁了她爹爹的心血,马上就送你去投胎!

女鬼支支吾吾的缩成了一团,糯宝头疼地说:“得,你攒些好东西也不容易,就当是拿你东西的报酬,我回头帮你找找你女儿。”

据她算出来的卦象看,女鬼的女儿应该就在村子里。

不难找。

女鬼激动得嗷呜要叫,糯宝朝着她砸了块小石头咬牙说:“别出声!”

再嗷呜那几只早就吓得趴窝的鸡明天就不下蛋了!

她手上掐了一个模糊的诀,从女鬼的身上分出一丝灵体,用布缠好了才说:“回去吧,找到人会跟你说的。”

女鬼感恩戴德地飘在半空接连叩首,糯宝习以为常地打了个哈欠,正准备进屋时却发现了异样。

有不速之客来了。


这是玄门秘法中的一种,专用于审讯。

以被审之人的血作符文,再反印于供血者的脑门上,供血者若处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便可迫使其在面对询问时,下意识说出最真实的想法。

她动作飞快地画完最后一钩,一狠心把自己的手指在尖锐的石块上划破,把血滴在掌心正中,稍一蓄力化身小陀螺,一个猛子就朝着还在哀嚎的时老太扎了过去!

大批村民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如此滑稽的一幕。

往日乖巧听话的时恬荔疯了似的,一头冲过去就把刚刚要爬起来的时老太撞了个倒仰,一巴掌就糊在了时老太的脑门上。

时老太耳朵流出的血糊了一脸,又疼又怒得原地大吼大叫。

大婶怕出事儿,赶紧跑过去把时恬荔夹在胳膊下跑到了外围。

村长气喘吁吁地问出了第一句话:“咋地了?这是在闹啥啊?”

还没人答话,时恬荔眼尖地看到老头儿要跑,指着芦苇荡的方向说:“啊!”

抓啊!

别让人跑了!

村长茫然转头,看到满脸紧张的老头儿,怒意瞬间上脸。

“缺德李,你咋在这儿?!”

世上老头儿千千万,能被冠以缺德李这三个字的有且只有一个。

因为这老头儿癖好缺大德,专门买长相好的小孩子回去磋磨,从臭名远扬到现在人人喊打,惨死在这老头儿手里的娃娃命可多了!

原本不认识缺德李的村民听到村长的话脸上瞬浮怒气,纷纷围过去把准备逃跑的缺德李围了起来。

大婶脑中嗡了一声,看着面目似鬼的时老太,怒道:“好哇,合着你是真想把糯宝卖了!”

“卖?!”

时恬荔泛白的嘴唇微动,快速念着没人能听得见的术语,时老太脑门上的血光似乎多了几分刺眼。

时老太准备说:我没有我不是。

可在开口的瞬间,她脑门上的血印无形闪了一下,脱口而出的就是掷地有声的一句:“我就是要把这赔钱货卖了!”

村长怒从心起:“缺德李是你找来的?”

时老太中邪了似的,两眼发直面白如鬼,浑身哆嗦着说:“对啊!”

村长大怒:“你是这孩子的亲奶奶,你知道你在干啥吗?!”

“我咋不知道?要不是为了把这娃卖了,我至于装病把老大一家子支出去吗?”

她肢体上疯狂甩手摇头,嘴里字字句句应答如流。

这诡异的画面一出,河岸边彻底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不要脸丧良心卖孩子的多的是。

可能像时老太这样,把我缺德冒泡,我丧尽天良直白写在脸上的恶人,属实是不多了……

坏得还挺坦诚。

缺德李见事情败露,盯着时老太吼了起来:“死老婆子!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来求着老子买的,把老子的五两银子还来!”

“你孙女儿我不买了!”

时老太话不过脑子,张嘴就说:“你不买我就把她卖到县城里的老鸨那儿去,这丫头长得好,不愁卖。”

“我找了好几个买家呢……”

一字一句出,一声声落地。

时老太突然觉得自己的嘴变得好陌生,心里冒出的任何念头都会变成具体的话夺口而出。

她终于满脸惊恐地挣扎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时恬荔的亲娘赶回来了。

她担心家中幼女在路上半点不敢耽搁,刚到村头听说这里出了事儿还跟幼女有关,这才着急忙慌地撵过来。

她到的时候,正好听到了时老太失控的最后一句话。

戴红柳抖着手把时恬荔抱到了怀里,扭头看向时老太时,不敢相信地红了眼。

“你刚才说什么?”

“你要把糯宝怎么着?!”

众目睽睽之下,时老太急得眼珠子通红脚下狂跺,疯狂摇头。

她这大儿媳妇儿平时不声不响,可护犊子是认死理的彪。

再秃噜嘴了就真是要糟!

她摇头否认的动作剧烈到恨不得把脑浆摇匀,可边上的村民的嘴上半点都没闲着。

众人叭叭地说,时恬荔还时不时小鸡啄米似的用力点头表示认可。

事情脉络逐渐清晰明了。

戴红柳只觉一股邪火怒冲脑门,煮得所剩无几的理智咕嘟乱沸。

她把时恬荔塞到了大婶的怀里,粗着嗓子说:“婶儿,你帮我抱着糯宝。”

“老三,扶好你奶奶!”

时三哥年十五,还是少年的年纪就长了一身腱子肉,小牛犊子似的有劲儿。

他利索地哎了一嗓子,手摁在在时老太的肩膀上,凭着一股子蛮力摆出了倒栽萝卜的架势,把两脚颤颤的老太太的双脚往泥里焊了三分。

“脚下路滑,奶你可站稳了!”

老太太一把老骨头被捏得嘎嘣脆,一动就要血命的疼。

这会儿是真动不了了!

时恬荔佩服地看着时三哥,默默竖起了大拇指:大力出奇迹!

我三哥无敌!

她吹捧的表情还没调整到位,下一秒就出现了一个更彪的人。

那个在原主记忆中温柔能干,勤劳勇敢的母亲,袖子一撸袖头发一挽,直彪彪地朝着缺德李冲了过去。

啪!

一个脆亮的大嘴巴子贴脸,缺德李张嘴喷出两颗坠落的门牙。

老头儿嘴里透风话不能出,紧接着又挨了一个窝心脚。

“老娘打死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

“我们一家子天不亮就出,夜半了还在地里,磨皮削骨地干活儿,好吃好喝养着你,就是为了让你卖糯宝的?!”

“糯宝她才三岁,你怎么狠得下心的?”

“老娘今儿个跟你拼了!”

一声话出一拳到肉。

打的是缺德李,骂的是时老太。

要不是还有一层婆母关系在里头,这回儿被捶得满地乱爬的人就是时老太了……

时恬荔看着大杀四方的亲娘,激动得两眼放光。

原来大力是有遗传的!

她娘比三哥更厉害!

她到了嘴边的打得好还没冒泡,喉头一阵剧痛的痉挛蜷缩,失控地爆出了一声咳嗽。

时老太脑门上模糊的血印暗淡下去,压在心口的血气在体内狂冲不下,眼皮也软趴趴地往下耷。

她看着小手里咳出来的血,遗憾叹气。

原主这身子太弱,神魂不稳。

体弱不抗揍,气弱不能催。

刚才强动血气触发秘法还是太勉强了。

这不,后遗症来了!

大婶只觉得怀里的小娃娃越来越软乎,低头一看吓得哇就是一嗓子:“戴红柳你快别打了!”

“糯宝晕过去了!”


她装晕失败本该恼羞成怒,又或者是寻死觅活都不出奇。

可她答应得未免太爽快了些?

戴红柳心有狐疑,默默进屋去拿准备好的凳子和水。

来帮忙主持分家的都是族里的长辈,总不能让这么些人都在院子里站着。

时三哥和时五哥去帮忙了,果树下顿时就只剩下了糯宝一人。

她乖巧地坐在垫子上抓树叶,脑中念头闪得飞快。

老太太不对劲儿。

有阴谋!

她还没琢磨明白这是什么戏,时老太就大着嗓门说:“分家可以,但是今天不行!”

村长皱眉说:“今儿怎么不行?”

“你们全都是帮着时野家两口子的,我信不过!”

“你……”

“我咋地了?”

时老太鼓着眼瞪说话的老者,不满道:“我嫁进时家几十年,一手把这几个孩子拉扯大,族里人的没帮过我,全是靠着娘家救济,如今时野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账玩意儿要把我一脚踹出去,没那么容易!”

“必须等我娘家的人到了才能分!”

她一口咬死了必须改日。

村长多说一句,她马上就要去死。

在场的老人见了有些头疼,用商量的口吻说:“时野,要不就明日吧。”

老太太早年丧夫过得不易,他们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要真出了事儿,那就真是无颜再见祖宗了。

时野迟疑地看向戴红柳。

戴红柳狠狠咬牙:“明日就明日,要是……”

“你个杀千刀的少咧咧浑话!老娘说了明天就是明天,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

“好,那就明天!”

“我倒是要看看,到了明天你还能有什么说辞!”

戴红柳气得浑身发抖。

老太太哼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啐了一大口,冲着时小叔和时小姑指桑骂槐地说:“杵着挺尸啊!”

“还不赶紧去你舅舅家叫人来!去告诉他们,老娘都要被人逼死了,让他们紧着点儿来给我收尸!”

她骂骂咧咧地摔门进屋,自觉被内涵到了的众人脸色都不太好。

时野满是歉意地说:“实在是对不住,只能是明日再麻烦诸位走一趟了。”

他和戴红柳挨个赔礼道歉,亲自把人接来的,又亲自把人送出去。

本来憋着怒的人心里的火下了三分,围在时家周围的村民也各自散去。

果树下,糯宝看着时小叔和时小姑匆匆出门,头顶缓缓萦绕开了一层迷雾。

老太太到底是想干啥?

白日里相安无事,夜色稍降,糯宝坐在床上扒拉大哥做的木头串珠,察觉到小拇指上不明显的一紧,眼里闪过一抹明悟。

她回头看了一眼,确定爹娘和两个哥哥都没注意到自己,连忙顺着床边爬了下来,嗖嗖嗖的就爬到了门槛外。

白日里她趁着没人注意,在堂屋外摆了一个拴金阵。

这阵没大用,唯一的用处就是可锁定金银的位置,一旦有人把屋里的值钱的东西转移了地方,阵法就会被触发。

果然跟她猜的一样。

老太太执意改日到明天,就是为了在今晚把家里的钱都转移了!

时老太完全没发现身后不远处多了双暗中观察的眼睛,刨开后院的土,把怀里的木盒子埋了进去,为了伪装,她还特意在上头盖上了一层干草。

等做完了这些,她马不停蹄就去搬耳房里的粮食。

时老太忙得脚不沾地。

糯宝看清了具体位置,马上就开始往回。

发觉她出去的时三哥着急地跑出来,见她趴在门槛上赶紧把人抱了起来。

“糯宝,你要出去怎么不叫三哥?”

他轻轻地拍了拍糯宝身上的灰,自责地说:“以后要出去就叫我知不知道?我抱你去。”

糯宝现在能蹦跶几个字了,可脚下无力还是不会走。

没有人抱着只能爬行。

糯宝对自己小狗出行似的方式也很无奈,可还是用脏兮兮的小手摸了摸三哥的脸咧嘴笑了。

别担心,我很快就会走了。

要不了多久的。

时三哥不知她心里所想,心疼地抱着她去洗漱。

夜深人静,家里人都睡下了,糯宝睁开眼睛,滑到床边顺着门缝把一条用血画好的符塞了出去。

守在门外的小狗睁着黑黢黢的眼睛摇尾巴,她隔着门缝嘘了一声,指了指老太太藏钱的方向。

小狗甩着尾巴去了。

糯宝满意地爬回床上睡觉。

在梦里,老太太藏银子的箱子炸了……

第二天糯宝是被叫嚷声吵醒的。

时小叔和时小姑很是卖力气,果然把老太太娘家的人都叫了过来。

时家宽敞的院子里攒动着密密麻麻的人头,掀起的人声浪潮也是一阵更比一阵刺耳。

戴红柳不想让糯宝出去见这样的丑陋,索性就把三个孩子都留在了屋里。

她一出去,老太太就哭得更来劲儿了。

“这黑心肝的儿媳愣是看不得我过一天安生日子,我活久了就成累赘了,早知道还不如死了,也省得碍了他们的眼!”

“分家是我的主意,关她什么事儿?”

时野把戴红柳护在身后,冷冷地说:“娘,你昨日说的等舅舅们到了就分家,人已经到齐了,是不是可以分了?”

老太太咬牙切齿地说;“分!”

“不就是分家吗?我成全你们!”

由村长做主,族老和村民为证,时家的所有东西都应该拿出来按人头均分。

可就在把东西都搬到院子里后,村长神色古怪地眯起了眼,说:“家里就这些东西?”

铜钱一贯,大米三十斤,小米高粱等杂粮共五十斤。

除此外只剩下八只鸡,十几个鸡蛋和一些锅碗瓢盆锄头扁担。

时家在村里是过得不错的人家,秋收时还打了满满两屋子的粮食,刚过了一个冬,怎么会只剩下这些?

戴红柳和时野早就意识到了会发生什么,可看到老太太做得如此过分还是忍不住青了脸。

老太太无视他们的表情,理直气壮地说:“啥叫只有这点儿?”

“家里本来就揭不开锅了,能有这些就不错了!”

她腿一翘开了嗓,抢了村长的裁定之责,自顾自地说:“我都想好了,我跟着老三过,还得养活我闺女,银子和粮食都必须三七分,老三占七,老大拿三。”

“家里有十五亩田,村东头的那四亩和村西头山上的一亩给老大,剩下的给老三,还有……”

村长说:“村东的那几亩地紧挨着河,一到汛期就容易被水淹,山上的那个更是贫瘠,这……”

“这有啥?”

老太太蛮横地说:“这没良心的我愿意给就不错了,凭啥挑三拣四?”

“要就这么分,不要就一点儿都没有!”


村长在时老太的怒吼中亲自下了一趟地窖,再出来的时候,脸色黑得比锅底都乌。

“看不出来啊,你们娘儿仨心眼子还挺多!”

要不是找到了地窖和藏起来的钱箱,时野一家子要吃天大的亏!

他气不过地指了指搀扶着跟时老太站在一起的兄妹俩,拍板说:“来几个人下地窖,把里头的东西都搬出来!”

“我看谁还敢耍把戏!”

原本不少村民只是来看热闹的,可在见识到时老太的心眼儿之后,好奇都化作了愤怒。

这人也忒坏了!

怒气的催化下,人的行动力瞬间达到了顶峰。

柱子顶着时老太的咒骂夺过她怀里的钱箱,交给村长说:“村长,都在这儿了,要不我们再去找找?”

“不用了。”

村长阴沉沉地说:“有这些也比刚才强了。”

再去找,有人马上就要跳井了。

他不欲与时老太纠缠,叫人拿来大秤和纸笔,把搬出来的米粮都分批上了称。

几人称,一人计。

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算完了,他接过本子就说:“银子共计十三两二钱,各种米粮合计六百三十二斤,还有藏起来的六十个鸡蛋。”

“老太太之前说的分法不作数,这些东西全都对半撇!”

“不行!”

瘫软在地上的时老太愤怒道:“凭啥对半?我跟我小儿子住,我还得养闺女,我……”

“不愿意对半分,那就把这房子拿出来也对半分了!”

村长怒火中烧地说:“你别以为大家伙都是瞎的,这家里谁干活儿谁挣钱没人有数!”

时小叔能盖得起房?

要不是时野一家养着,他连裤头都穿不起!

村长罕见地动了怒,一语定乾坤。

明面上摆着的东西都被分成了两份,在提到宅子的时候,戴红柳主动说:“村长,这房子我们不要了。”

分家出去,求的就是个清净。

要是还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有些人的恶毒心思防都防不住。

村长迟疑地看向时野,皱眉说:“你也这么想的?”

“老宅那边可不比这儿,你家这么多人,过去了连脚都挪不开地儿。”

要是能把这两进两出的宅子一分为二,那就能好很多了。

时野感念他的好意,可还是说:“不要了。”

别的都还会有的。

时小叔听到这话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可还是虚伪地说:“大哥,你们不必搬出去的。”

“就算是分了家,咱们也还是一家人,再往后你和大嫂带着孩子继续在这住,我……”

“不必。”

时野无视他压不住狰狞的脸色,面上泛起了一丝嘲讽。

做戏都顾不得做全乎,就这样的还想科考为官?

他扭头看着还在摩拳擦掌的时三哥说:“去叫上糯宝和小五,收拾东西,咱们今天就搬。”

戴红柳跟他想到了一处。

在时野亲自把前来主持公道的村民送出去时,马不停蹄地开始收拾东西。

这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她带着两个大的忙活半天,转头就看到糯宝坐在米袋子上跟大黄狗玩儿。

“这狗不是王叔家的吗?它怎么在这儿?”

说完她惊奇道:“头先在屋里叫的是它?”

糯宝拿着吃剩下的鸡腿骨喂了大黄,笑眯眯的点头。

没错,就是它。

小家伙可帮了大忙。

要不是它,院子里现在也没这么安静呢。

戴红柳惊奇的同时也发现了古怪。

分家最后闹成了这样,跟老太太心里的预期差的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还丢了那么大的人。

这母子三人怎么没出来闹?

糯宝看出她眼中的狐疑,双手专心地摸着大黄的狗头,看着它龇出来的尖牙笑得非常骄傲。

这一口好牙果然威风。

也难怪一龇牙有些人就不敢往米袋子这里凑了。

托了大黄龇牙恐吓的好处,直到他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堂屋里的三个人也没出来闹,只是骂声一直都没停过。

在不堪入耳的咒骂中,时野借来了辆骡车,往返了三次总算是把该搬的东西都搬走了。

糯宝坐在时三哥的肩头抵达新家,看到在夕阳下不断溅起飞灰的茅屋,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这个家还是太穷了。

家穷是现实,堆了多年的老灰也是真的分量惊人。

可分了家每个人都很高兴。

时野和三哥去打水。

戴红柳就带着五哥在家里来回擦洗。

糯宝人小劲儿不足,还暂时不能独立行走。

见她想帮忙,戴红柳索性给了她一块巴掌大的小帕子,让她沿着五哥擦过水的地方慢慢玩儿。

半日转眼过,在齐心协力的努力下,老木头最后都重逢了光辉。

戴红柳赶着把积灰的灶台清理出来,拿着分来的锅煮了一锅米饭,额外给糯宝蒸了两个鸡蛋。

黄澄澄软乎乎的鸡蛋羹温度正好,入口不用嚼就顺着滑下去了。

见糯宝吃得开心,就着咸菜吃米饭的三哥乐呵道:“娘,以后糯宝是不是就能天天吃鸡蛋了?”

戴红柳赌气似的说:“当然能。”

“不光是糯宝吃,你们也吃!”

老宅是不好,可独门立户再无人指手画脚。

以后只要是家里有的,孩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三哥高兴得马上又续了一碗饭。

糯宝碗里的鸡蛋却怎么也吃不完了。

她用一种我已经尽力了的表情看着娘亲,还耸了耸小肩膀表示无能为力。

肚子已经成鼓了。

是真的吃不下了。

戴红柳看着碗里剩下的一半,发愁道:“吃的也太少了。”

跟好养活的几个小子不一样,糯宝自小口就不好。

前头五个哥哥这么大年纪能吃一大碗饭,到她的身上半碗都下不去。

糯宝看着转眼又吃了一碗饭的三哥和默默干饭的五哥,嘴角抽了抽。

跟他们比,自己的确是不行。

这年头鸡蛋都是好东西,吃不完的也不能浪费。

戴红柳想也不想就把剩下的鸡蛋羹分给了三哥和五哥。

时野见她叹气就说:“等明天家里都安置好了,我去山里走一趟。”

“进山干啥?”

戴红柳警惕地说:“你不许再进山了!”

时野给她舀了一碗米汤,解释说:“之前吴大夫不是说,糯宝用得上参吗?我之前听人说在山里找到过人参,大的小的都有,就是要碰运气。”

“地里这几日没什么活儿,我明天去看看。”

就算是找不到糯宝能用的药材,找到一些别的也能换成银子,总能为家里添点儿什么。

戴红柳想到糯宝的身子面露迟疑。

糯宝小指头飞快地掐了几下,眼底闪烁起了跃跃欲试的期待。

进山好哇。

山里有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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