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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小说王妃快跑,晋王他心眼超多!

采薇采薇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唐竹筠唐明藩是穿越重生《王妃快跑,晋王他心眼超多!》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家再说。”唐竹筠垂着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跟着三个男人回了家。唐府是破败的二进院子,十分简陋,唐明藩住正屋,唐竹筠住抱厦,唐柏心带着凛凛住东厢房,看门的何婆子和女儿秀儿一起住在西厢房。何婆子母女孤苦无依,某次官司之后无家可归,被唐明藩捡了回来。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母女两个都勤快忠实,把府里打理得很干净。这个家,除了唐竹筠......

主角:唐竹筠唐明藩   更新:2024-06-02 19: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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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唐竹筠唐明藩的现代都市小说《热门小说王妃快跑,晋王他心眼超多!》,由网络作家“采薇采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唐竹筠唐明藩是穿越重生《王妃快跑,晋王他心眼超多!》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家再说。”唐竹筠垂着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跟着三个男人回了家。唐府是破败的二进院子,十分简陋,唐明藩住正屋,唐竹筠住抱厦,唐柏心带着凛凛住东厢房,看门的何婆子和女儿秀儿一起住在西厢房。何婆子母女孤苦无依,某次官司之后无家可归,被唐明藩捡了回来。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母女两个都勤快忠实,把府里打理得很干净。这个家,除了唐竹筠......

《热门小说王妃快跑,晋王他心眼超多!》精彩片段


看着唐明藩身上带着补丁的官服,再看他额头上映着太阳的汗水,唐竹筠心里感动不已,对前身又唾弃了一万遍。

家里三个男人把她保护得这么好,她却烂泥扶不上墙。

“唐大人,”阮安若急了,“她带危险的东西进来,意欲何为?”

唐竹筠上前对着唐明藩行礼,然后扶着他胳膊道:“爹,这件事情我自己来处理。”

唐明藩跑得气喘吁吁,显然是听说发生了大事,直接从隔壁衙门赶过来的。

唐明藩有些怔愣——今日的女儿,似乎不太一样了?

唐竹筠歪头看着阮安若:“来,说说,我带了什么危险的东西进来?”

阮安若道:“迷药,你荷包里是迷药!你说要暗算王爷,你还说,王爷也没什么高攀不起的,他不还有个女儿吗?又不是头婚……”

唐竹筠前身确实这么想的。

虽然她有个私生子,但是晋王那个女儿还不知道是谁生的呢!他们两个这般不正般配吗?

晋王的脸色发黑,像一台巨大的冷气机一样,突突往外放着冷气。

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唐竹筠已经被他碎尸万段了。

唐竹筠做出讶然的样子:“你这是戏文看多了还是犯了癔症?我什么家境,敢去暗算晋王?唐府统共养了一个丫鬟一个看门的婆子,晋王爷身边伺候的十几个几十个,我凭什么去暗算他?”

“你从前又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你从前还尿床呢!”唐竹筠冷笑。

竟然当众说这样粗俗的话,阮心若气得脸色涨红:“你就是心虚。”

“我心虚?我是怕你下不来台。”唐竹筠把腰间荷包取下来,伸手进去捻出来一点儿细细的粉末,众目睽睽之下放到嘴里吸吮了下,“糖粉,要不要尝尝?”

“不可能!”

“够了!”大长公主怒道,“堂堂官家千金,闹成这样,都不要体面了吗?来人,把她们两个给我撵出去,以后再不许进公主府!”

“公主,您听我解释……”阮安若慌了,她还想抱住大长公主的金大腿呢!这是皇上敬重的亲姐姐啊。

唐竹筠却巴不得立刻就走,招呼家里三个男人:“爹,哥哥,凛凛,咱们回家。”

唐柏心瞪了她一眼——公主和晋王都没走,他们往哪里走!

唐竹筠却觉得莫名其妙,想想以为唐柏心还在生她的气,就没敢吭声。

晋王深深地看了一眼唐竹筠,然后和大长公主一起离开。

唐明藩开口道:“先回家,有事回家再说。”

唐竹筠垂着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跟着三个男人回了家。

唐府是破败的二进院子,十分简陋,唐明藩住正屋,唐竹筠住抱厦,唐柏心带着凛凛住东厢房,看门的何婆子和女儿秀儿一起住在西厢房。

何婆子母女孤苦无依,某次官司之后无家可归,被唐明藩捡了回来。

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母女两个都勤快忠实,把府里打理得很干净。

这个家,除了唐竹筠,从上到下都很靠谱,就是家徒四壁。

唐明藩回到家像老了十几岁,腰背不再挺直,靠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唐竹筠隐约感觉,便宜爹心肺功能不太好。

唐柏心则道:“把那脏药交出来!”

秀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爷,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

唐明藩则道:“你先去请个大夫给姑娘看看,诊金,诊金你先赊着!”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愤怒更有担忧。

“哎,秀儿你起来。”唐竹筠叹了口气,除了收拾烂摊子,她能怎么办?

她慢慢跪下:“从前的事情都是我不懂事,让爹和哥哥操心了,以后再不会了。秀儿买到的是假药,被人用糖粉糊弄了,所以我没事。”

只白瞎了五两银子,还是她在外面借的印子钱。

唐竹筠觉得前身简直十恶不赦。

唐明藩一年三百两银子俸禄,唐柏心五十两,还有些柴火补助之类的,林林总总也有四百多两。

唐明藩现在给家里二百两,剩下二百多两,原本也够过得不错,可是都被唐竹筠挥霍了。

借放印子的钱,她不是第一次,因为唐柏心管制她,不给她那么多银子。

为她填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总之真是很欠揍。

唐竹筠粗算算,现在外面还得欠着一百多两银子,这还是没暴露出来的,现在都成了她的黑锅。

苍天啊大地啊,她这是做了什么孽,要穿越来给人背锅。

京城谁不知道唐家有个花痴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你啊你!”唐明藩气得手都在发抖,“柏心,拿家法来!”

“爹,我娘,您想想我娘,饶了我这次吧!”

虽然唐竹筠不屑于前身每次闯了祸就搬出来死去的娘,让娘死了都不得清净,但是挨打当前,她还是怂了。

唐明藩果然不说话了,想起亡妻,看着女儿和亡妻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老泪纵横。

唐柏心冷笑,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他也不相信唐竹筠会痛改前非,狗改不了吃屎!

他牵着凛凛的手——小正太从回来之后一直面无表情,正眼都没给唐竹筠一个,“走,爹带你回屋读书。”

一大一小两张养眼的脸,从唐竹筠面前冷漠地走过。

“起来吧。”唐明藩受到了极大打击,有气无力地道,“什么时候我闭上眼睛去找你娘,什么时候就不用为你操心了。下去吧,我要回衙门。”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却险些摔倒。

唐竹筠起来扶住他,“爹,您慢点。您先缓缓,等,等吃过饭再去衙门吧。”

她趁机摸了摸唐明藩的脉,有些想哭。

唐明藩堂堂二品大员,脉象虚而无力,双手冰凉,心虚气短,分明是营养不好导致气血化生不足。

他今年不过四十出头,却已经满头白发。

这明明是一个可以万世垂明的能臣干吏,却被一个不成器的女儿连累至此。

“如竹箭之有筠,如松柏之有心”,坚贞高洁,她和兄长的名字,正是唐明藩的自我要求,凛凛的名字则寓意着凛凛而生,这是一颗多么高贵骄傲的心。

而自己这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彻底毁掉了他的英明,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唐明藩倒在椅子上,目光悲伤而绝望。


唐竹筠有些担心和晋王走太近,引起皇上猜忌,但是父兄对此都并不担心,而且都对晋王十分客气甚至热情。

“爹,这样行吗?”她终于忍不住偷偷和唐明藩说了自己的担忧。

唐明藩摸着胡子,一脸欣慰:“阿筠果然长大了,连这都能想到。”

唐竹筠:因为她不想死啊!

谁知道晋王会不会抽风去挑战太子的位置,万一他真的去了,自己死没关系,牵连自己怎么办?

“放心吧,这件事情爹已经和皇上提过了。”

原来是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不愧是她爹。

“您怎么说的?皇上又怎么说的?”

唐明藩道:“我和皇上说,晋王走得太近,对你名声不好。”

唐竹筠不由想起之前爬床的事情,觉得亲爹说得很有道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手段如何了得,让晋王欲罢不能呢!

实际上,他们相看两生厌,彼此嫌弃。

唐竹筠生气就在于,她明明没有吃到肉,为什么别人都觉得她嘴上有油光!

和晋王走肾不走心,她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她是颜狗。

可是现在她嫌弃了,脑残和眼瞎未必不能传染。

“皇上怎么说的?”唐竹筠很好奇。

“我看着皇上的神情有些感慨,过了很久之后才和我说,要辛苦你,帮忙照顾好嫣然。”

唐竹筠:“……”

皇家厚脸皮原来是遗传的。

把她当成老妈子了啊!

“对了,皇上还说要赏赐你东西,被我拒绝了。”唐明藩道,“只是个孩子,又能吃用多少,况且晋王也经常买东西来。”

唐竹筠无语,她好像知道唐柏心之前和她说的话的意思了。

她爹就是个穷大方,虽然穷,但是一点儿不觉得日子过不下去,竟然还想去接济皇帝的孙女。

但是拒绝都拒绝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唐竹筠忍着心疼问:“皇上为什么这么关心嫣然?皇上缺孙女吗?”

是不是生了十八个孙子,终于得了个孙女?

唐明藩道:“那还是不缺的,皇上有十四子,现在还剩下八个皇子,孙女得有十几个了吧。”

唐竹筠:“那就是爱屋及乌了。爹,晋王当年,怎么流落民间您知道吗?”

京城的人都只知道晋王从民间认回皇室,对他的身份猜测纷纷,却没有一个准确的消息。

唐明藩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唐竹筠怀疑。

唐明藩笑着道:“好了,别问了,出去看着凛凛和嫣然,爹要给老友写几封信。”

那看起来就是知道了,哼!

凛凛带着嫣然在放鸡,黄绒绒的小鸡圆滚滚的,在院子里到处溜达,十分可爱。

“好了,该读书习字了!”唐竹筠笑道。

凛凛老师非常高兴,因为除了唐竹筠,他又收了嫣然这个“弟子”,教她们认字尽职尽责。

唐竹筠在现代怎么也是医学博士,学得很快,只是拿着软趴趴的毛笔很不适应,写出来的字狗爬一样。

好容易写出一个能看得过眼的,秀儿忽然急匆匆地跑进来,“姑娘,您出来一下。”

唐竹筠:“等等,我给凛凛看看再说。”

“不行啊!”秀儿跺着脚,“您快出来。”

唐竹筠搁下笔,困惑地道:“干什么啊?”

说话间,她走了出去。

秀儿这才凑到她耳边神神秘秘地道:“姑娘,清风来了,奴婢看他是改变了心意,您要好好把握机会。奴婢刚才已经把您的屋子收拾好了,这就带着少爷和姑娘出去。”

说完,不等唐竹筠反应过来,她已经风风火火地进屋,不知道怎么跟两只小的说的,很快带着他们两个,像踩了风火轮般出了门。

唐竹筠:“……”

这个秀儿,搞什么呢!

秀儿一走,外面有个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身材颀长,穿着白色绣竹子暗纹的广袖长衫,俊秀之中带着几分柔弱,皮肤白皙,美目流转,竟然比女人还好看。

唐竹筠看到他就想起了,这是前身求而不得,反而被嘲笑奚落的那小倌儿啊!

他来干什么?

难道她卖方子得了银子的事情泄露出去了?

男人对她行礼,缓缓开口,声如碎玉:“唐姑娘,久违了,清风给您请安。”

清风?维达呢!

不比较一下,她从来不随便买!

“找我干什么?”唐竹筠开门见山地问。

她总算知道秀儿的反应是为什么了,原来这傻子是给自己和清风腾地方。

可是她是那种人吗?!

“之前得罪了唐姑娘,清风一直心中愧疚,所以今日特意登门道歉。”清风说话间,好看的桃花眼一直对着唐竹筠放电。

唐竹筠双手环胸:“说人话!”

这清风就是个势利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唐姑娘,”清风笑了,“今日我来就是向您道歉的,无论您怎么处置,清风都绝无二话。”

“那我让你滚。”

“唐姑娘,你舍得吗?”

然而下一刻,还没等唐竹筠反唇相讥,他忽然拉开腰带,身上的衣裳不知道有什么玄机,全部都松开落地。

他身上,一片布料都没有了。

唐竹筠:“……”

我勒个去啊,古人这么会玩的吗!

“唐姑娘,清风今日是您的,您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清风没有大块肌肉,然而肌肤很白,吹弹可破,让女子都自惭形秽。

这样大概会激起很多男人征服的欲望吧……果然术业有专攻,这小倌儿,可以。

不过唐竹筠不喜欢这种类型,太奶油了,她喜欢的是大块肌肉,硬邦邦的结实,满满的荷尔蒙。

她需要走肾,然而眼前这男人,只能让她觉得肾虚。

“唐姑娘,您还满意吗?”清风踩在衣裳上,缓步上前。

“等等,你等等!”唐竹筠伸手制止他。

而清风见她既没有脸红也没有慌张,短暂惊讶后面色如常,不由心中窃喜。

看起来,这唐花痴果然厚颜无耻,对男人来者不拒。

以他的风姿,想要拿下她轻而易举,今日的事情,多半能成。

虽然心里鄙夷万分,他面上却没有显露出分毫,摆了个自以为最吸引人的姿势道:“唐姑娘,清风都听您的。”


“跟本王进来。”


唐竹筠洗了手,让秀儿慢火烧着,这才跟着晋王进屋。

“我说不好睡,是因为我在您身边紧张,没有别的意思。”唐竹筠,“真的,您肾不虚,我给您把脉知道的。”

我还看您尿了,确实挺远……

“闭嘴!我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孟语澜喜欢江北寒的?”

晋王今日上朝遇到了江北寒,忽然想起当日在大相国寺,唐竹筠一直盯着江北寒看,目光奇怪。

现在想来,难道那时候她已经在替孟语澜鸣不平了?

“就孟姐姐投缳那日。”唐竹筠道,“怎么了?”

“所以你明明知道,却知情不报,就瞒着本王?”

唐竹筠:“……”

还带这样秋后算账的吗?

“王爷我错了。”

不管怎么说,在孟语澜这件事情上,晋王真的挺无辜。

他本来就是大龄愁娶男青年,名声差得没人跟,所以大长公主都得特意为他弄个赏花宴,结果被前身搅局;好容易皇上赐婚,又阴差阳错发生了后来这么多事情。

晋王现在这样,算是很克制了。

“本王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这么好说话?唐竹筠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这狗男人翻旧账,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本王的伤……”

“王爷,我尽力了。”唐竹筠道,“这么短的时间能恢复成这样,虽然您身体底子是好,但是我也出力了,绝对没保留。”

“没说你不尽力。”晋王道,“按照惯例,八月十五当天,皇家会有一场蹴鞠赛,本王也会参加。”

中秋节啊,唐竹筠扒拉手指头算算,“没事,还有二十多天呢,没事,您能上场。”

就是皇家活动可真频繁,端午看龙舟,八月十五除了赏月还得蹴鞠,皇子也累啊。

“蹴鞠之后,众人要一起要去铭泽湖中沐浴。”

唐竹筠明白了:“您是怕到时候没办法解释这伤口?”

“嗯。”

唐竹筠摸摸下巴,大眼睛骨碌骨碌转着。

然而晋王自己已经有了主意:“如果烧伤,能不能覆盖掉之前的伤痕?”

唐竹筠吓了一大跳:“王爷您想干什么?”

晋王淡淡道:“每年京城起火被烧伤的人无数。”

油灯烛火,日日都用,这种情况在所难免。

唐竹筠:“干嘛对自己下手那么狠?这什么破主意!”

“你含糊过去不就行了吗?”

“已经有人怀疑我了。”

“啊?您到底这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笨得还被人怀疑上。”唐竹筠嘟囔道,“我来想想办法……有什么正当理由呢?要不称病不去?”

“还是会被怀疑,他们就等着哪天呢!”

他们?

唐竹筠莫名觉得和太子那伙人有关系。

她眼睛转了几圈,突然长叹一口气:“算了,我来吧。反正我名声够差了,也不差这一件事情了。”

晋王忽而警惕:“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帮您了。”唐竹筠扁扁嘴,“接下来吧,您每天都得回来,而且还得给我带礼物,就是绕京城几圈给我买礼物那种,人尽皆知才好,就是要让人知道,您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

“然后呢?”

“然后当然看我的了!对了,您对我爹也得客气点,爱屋及乌是不是?”

听她说完自己的主意,晋王略有犹豫:“这样,对你不好。”

“对我不好,总比我跟着您掉脑袋好。”唐竹筠翻了个白眼,“再说,孟姐姐这事,确实是我们欠了您的;欠人情我不还睡不着,就这样吧。哎呀,我的饼子别糊了!”

她风风火火地跑出去。

晋王看着她飞起的裙角,目光幽深而复杂。

一会儿,她的大嗓门响起:“凛凛,嫣然,过来吃饭啦!孟姐姐你别做了,我让秀儿给你带回去。”

很快,两个孩子很快手拉手过来,见到晋王在,凛凛高兴地上前。

嫣然则跑到厨房去看唐竹筠做饭,兴冲冲地和她说跟着孟语澜学画画的事情。

“都去洗手!”唐竹筠一声令下,“帮忙摆碗筷,吃饭!”

一家四口围桌吃饭。

唐竹筠知道尊卑,但是晋王不吭声,她也懒得再分一桌。

大部分时候,晋王还是好糊弄的。

“姑姑,没有辣的。”凛凛小声地道,“我和王爷都喜欢吃辣的。”

唐竹筠:“王爷得罪我了,你和他好,我吃醋了,也没得吃。”

嫣然笑:“我和姐姐好,我喜欢吃甜的。”

唐竹筠给她夹了块锅包肉,“多吃点,下午不是要跟着王爷去跑马吗?”

“是凛凛哥哥要去,我不去,骑马不好看。”

“傻瓜,你管好不好看呢!要是急着逃命,你还等着人给你套马车?技多不压人。”唐竹筠一边给她盛大骨头汤一边道,“别信贤良淑德那套,那是给别人看的,本事学到身上,那才是自己的。男人教你柔弱,是为了欺负你,你自己信了,那就是傻子。”

嫣然怯怯地看向晋王。

晋王道:“我要教你凛凛哥哥骑射,你想来的话就一起。”

他神色很平静,谁也不知道,他桌下的那只手死死攥住了大腿。

金戈铁马都化成尘封的记忆,嫣然的亲娘,当年也曾横刀立马,英姿勃发。

只可惜……

“父王,我,我怕学不好。”

“学不好又怎么了?谁还是生来就会的?”唐竹筠鼓励她。

“你也一起来。”晋王看着她。

“行!”唐竹筠道。

她一直想学骑马,现在也是个机会。

凛凛还是骑着它的烈风,虽然和王府的诸多名马比起来,它不值一提,然而凛凛还是偏爱它。

唐竹筠看着那么高的马,犯了难。

她爬不到马背上啊!总不能让晋王像抱着凛凛那样把她抱上去吧……

“来,踩着!”

晋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望马兴叹的唐竹筠身旁,半蹲了下来,双手五指相交,掌心向上送到她身前。

让晋王用手给她做脚踏……今天真是荣幸。

可是他身上有伤呢。

“六哥和小嫂子,真是恩爱呢!”七皇子欠揍的声音响起。

得了,又来了个找喷的,不过这不在她服务范围内。

关门,放王爷。



“秀儿,是你吗?”

唐竹筠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冒金星,双膝火辣辣的疼,看着面前神色焦急的丫鬟,试探着喊了一声。

她,二十二世纪的名医,刚通宵做完两台手术,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滚下台阶,原本以为是大型社死现场,没想到却是穿越现场。

头脑中立刻涌入了许多并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叫唐竹筠,二十岁,大理寺卿唐明藩之女,京城中赫赫有名的恨嫁女花痴。

可怜唐明藩一代贤臣,两袖清风,却被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弄得早生华发,名声扫地。

“姑娘,您没事吧,吓死奴婢了。”秀儿惊魂未定地道,伸手要扶她起来。

完了,是真的穿越了。

来不及感慨,唐竹筠只想拔腿就跑。

因为她是被门槛绊倒摔了一跤,而现在屋里床上正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男人,也是她的目标——晋王。

前身作死恨嫁,把京城四公子骚扰了个遍;不久前皇上流落民间的儿子晋王认祖归宗,丰神俊朗的模样就被愚蠢的前身惦记上了。

今日是大长公主府的赏花宴,目标主要是给这位晋王择妃,唐竹筠吃了熊心豹子胆,把这位爷放倒了,现在进入了爬床阶段。

“走,快走!”唐竹筠爬起来,抓起地上丢的荷包,看到有白色粉末,还举起来闻了一下,然后没多看一眼床上英俊的男人,揣好荷包,拉着秀儿就往外跑。

“不是,姑娘,您不是……晋王就在那里啊!”秀儿呆呆地看着唐竹筠。

“让你走你就走!”唐竹筠道。

来不及解释了,快跑!

“姑娘,您不反悔了?”秀儿不确定地道,“您不是要睡晋王吗?”

“我嫌命长啊!我想睡不能去睡小倌儿吗?”

“可是您之前去,因为没钱被赶出来了……”秀儿小声地道,“小倌儿要钱。”

“睡小倌儿要钱,睡晋王要命!你再啰嗦我就自己走了。”

前身是脑子进水了,才想着去算计一个亲王;成不成,那都是不死也脱半层皮。

主仆两人刚慌慌张张走到院子里,忽然听到门外上锁的声音。

“不好,有人算计咱们。”唐竹筠立刻意识到不妙。

“那怎么办?”秀儿慌乱地道。

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人抓住,今天的局儿不是针对她就是针对她爹。

唐竹筠瞥了一眼秀儿:“你想攀附晋王吗?你要有这心思我就成全你。”

“奴婢不想,奴婢不想!”秀儿吓坏了。

唐竹筠又看了一眼围墙,心一横:“走,咱们爬墙去!”

她要秀儿先上,后者不肯,蹲在地上请她踩自己肩膀。

唐竹筠狠狠心踩了上去。

秀儿咬着牙慢慢站了起来。

唐竹筠这下站得高看得远,以大长公主为首的一群贵人们正被丫鬟带着往这边走,大长公主她老人家的脸色铁青,唐竹筠看得清清楚楚。

这下完了,被人瓮中捉鳖,跑都跑不掉了。

“放我下来!”唐竹筠磨着后槽牙道。

就算形势再坏,也得垂死挣扎,不能束手就擒。

片刻之后,外面果然响起了丫鬟的声音:“就在这里。”

门被打开,簇拥着大长公主而来的一众人便看到,唐竹筠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拿着团扇漫不经心地扇着风,身后站着个丫鬟,主仆二人悠然自在,似乎在这里歇息。

唐竹筠装得气定神闲,实则慌得一批。

她假装惊讶,随即站起身来行礼道:“这是怎么了?大家都来了?公主府太大了,我迷了路,索性带丫鬟来这里歇歇……这里是禁地不让待吗?那对不住了,秀儿,咱们走!”

脚底抹油,先溜为妙。

“站住!”大长公主呵斥道,“贼眉鼠目,成何体统!”

哎呀,怎么还骂人了?谁是贼?我偷什么了?

你的好侄子我也没动,现在在里面好好躺着呢!

当然,这些话唐竹筠只能在心里说。

她现在的目光落下大长公主身边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十五六岁模样,穿着月白暗花通袖袄,腰间挂着环佩荷包,下面套着石榴红裙,裙底露出镶嵌着明珠的鞋尖,乌发如墨,明眸皓齿,看起来端庄秀丽。

她叫阮安若,大理寺少卿阮行之的女儿,一直和唐竹筠“交好”。

阮安若故作惊讶地道:“竹筠,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

唐竹筠略一回想阮安若做过的那些事情,就知道这是一朵盛世白莲,今日的事情闹成这样,多半也是她挑拨设计的。

阮安若心高气傲,觉得什么都比唐竹筠好,可是她爹就是被唐竹筠的爹压在下面,所以一直怂恿唐竹筠去做荒唐的事情,希望她出糗,最好是连累唐明藩辞官才好!

有本事明刀明枪地来,欺负脑残算什么?

唐竹筠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地道:“安若你不是说今天一直陪着我吗?怎么又把我丢下了?”

阮安若红了脸,“我只是去给大长公主请安,转身就不见了你……竹筠,你见到晋王爷了吗?现在到处都找不到他。”

呵呵,真好朋友,急着插她两刀。

唐竹筠道:“晋王爷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位王爷?”

“可是你之前分明说过,要,要跟着晋王爷……竹筠儿别闹了,王爷身份尊贵……”阮安若道,“闹大了唐大人也为难。你现在就承认吧,大长公主殿下会网开一面的。”

啧啧,感动得涕泪纵横。

唐竹筠打定主意咬死不认,又没有被捉奸在床,她就咬着不知道晋王在此,谁能定她的罪?

所以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安若既然一口一个晋王爷,和他这么亲密,那你一定知道他的去向喽。”

“我没有,竹筠你不能这般说话。”阮安若红了眼圈。

“都够了!”大长公主不是个好脾气,扫了她们一眼,厉声道,“进去看看晋王在不在!”

“姑母,我在此。”

带着磁性的低沉声音响起,听在唐竹筠耳边那便是惊雷——这不是被她药翻了的晋王吗?

这厮竟然是装的?

哦,对了,好像确实是哦。

刚才她没仔细想,现在一想,原来她确实被骗了。

“王爷,您怎么和竹筠在这里?”阮安若惊呼一声。

“你一定要把屎盆子扣到王爷头上吗?”晋王身后走出一个侍卫模样的人。

“屎盆子”却松了口气,晋王带着侍卫,她带着丫鬟,怎么说也不是私会了。


佳红很快弄清楚了情况,略想了想就高高兴兴应下了。


她这个年纪的周围姐妹,下场大都不好,现在的形势对她来说不是多好,但是也比任人打骂好得多。

唐竹筠就和秀儿说,佳红是伺候祖母的,秀儿就带着她四下熟悉环境去了。

为了防止自己继续想到阮安若那个变态的反应,唐竹筠就开始忙活起来,继续搓小药丸。

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然而阮安若很快来了。

“我把清风抓了。”

唐竹筠瞪大眼睛:“为什么?爱而不得?因爱生恨?”

“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高估自己?我说你们俩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阮安若呼吸顿时粗重了几分。

她说他对清风爱而不得!!!

“本王对男人不感兴趣,更看不上你能看上的男人!”

纳尼?狗男人在说绕口令吗?

“你说服他,让他给本王帮忙,日后本王就成全你们二人。”阮安若负手而立,面色冷峻。

唐竹筠:“???”

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喜欢清风了?

“说服不了。”唐竹筠拒绝,“牛不喝水,王爷还能强按头?清风不喜欢我,他喜欢钱。王爷舍不得花钱,总不能拿我去抵吧。”

堂堂阮安若,能找清风帮什么忙?

但是想到阮安若金鳞卫首领的身份,再想到清风在那鱼龙混杂之地,却是京城最高端的“男子会所”,能接触到很多达官贵人,唐竹筠这样的智商都能分析个八九不离十。

“他答应了,但是本王不信。”阮安若道,“你去和他说。”

唐竹筠搓着小药丸翻白眼:“王爷既然相信我对清风这么重要,就拿我要挟清风呗。”

“也是个好主意。”

唐竹筠:“……”

滚吧你!

阮安若非但没滚,还在椅子上坐下了,盯着她动作的手道:“这就是你和清风的生意?”

“是,怎么了?”

“如果别人知道,唐大人的爱女,会做这种东西……”

听着他话语之中的威胁,唐竹筠怒了,学着他冷笑的样子,皮笑肉不笑地道:“如果别人知道,我就说王爷不行,我这是为王爷做的,被王爷拿去发财了!”

阮安若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王爷何必自欺欺人?这话又不是我说的,如果王爷没毛病,怎么会身边没有女人?”

阮安若磨着后槽牙:“我有过女人!”

“废话,要不嫣然怎么来的?”唐竹筠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但是之前行,不代表现在行。”

世界是发展的,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

赶在阮安若发作之前,唐竹筠道:“对王爷的怀疑可不是我说的,王爷自己就敢说,从来没有听过非议吗?”

“那你要不要试试?”

如果别的女子听到这话,恐怕早就面红耳赤,躲闪不及。

但是她是唐竹筠啊!

她连大学同学名字都忘了大半,但是对大学夜谈时候的小黄缎子还是记忆犹新。

“别了,我怕尴尬。毕竟王爷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伟岸男子。”

“唐竹筠,阮安若府有家法。”

“王爷,这是唐府。”

两人正僵持不下间,秀儿在门外喊着:“姑娘,姑娘,有人找您。”

阮安若没动,唐竹筠在帕子上擦擦手,站起身来:“来了。”

出门之前,她瞥了一眼阮安若:“王爷,我的药,数量都是有数的。”

言外之意,请别偷我的药!

看着阮安若铁青的脸色,唐竹筠心情大好,施施然出去:“谁?”

来的是个伙计,正是之前帮她给江北寒送东西的那家伙计。

现在他正提着包袱赔笑道:“姑娘,这东西我给您送回来了,银子也退给您。”

唐竹筠惊讶万分:“这,还不到日子吧,就算退,也不能这么快就退回来吧。”

她对这古代快递公司的质量,开始怀疑起来。

“姑娘,您还不知道吗?”伙计满脸堆笑,“江北寒,是不是从前的武阳侯世子?”

“是啊。”唐竹筠一头雾水。

“武阳侯府要平反了,他已经在回京路上了。但是不知道走哪条路,所以东西给您退回来,银子也不收您的了。”

“真的?”唐竹筠听了这个消息非常高兴,她为孟语澜高兴!

她乐呵呵地把东西收下了,然后给伙计抓了一大把钱。

宋翠儿站在门口看热闹,嘟囔一句:“那得有二十几个钱呢!”

唐竹筠瞪了她一眼,她立刻灰溜溜地进屋,假装伺候宋氏了。

宋氏“半死不活”之后,宋翠儿心态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显然不如之前殷勤了。

送走伙计,唐竹筠喜滋滋地抱着包袱回房间,等看到阮安若意味深长的目光时,才想起来这厮还没走。

“看我干什么?我那么好看吗?”唐竹筠不动声色地把包袱收起来,没好气地道。

“果然是京城第一花痴,还有什么男人,是你不敢肖想的,连几千里之外的江北寒都不放过。”

唐竹筠:“多谢王爷夸奖,您我就不想要。行了,您也挺忙的,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您和清风,爱怎么交易怎么交易,我不知道,也不干涉。”

“我要做什么,也碍不着您。”她把药丸子收拾收拾,“我现在要去伺候祖母尽孝去了,别影响我孝顺,嗯?”

“孝顺,所以要对她下手?”

唐竹筠一惊,但是很快又面色如常:“王爷说话还是谨慎些,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金鳞卫未免也太可怕了些,这件事情她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却还是被阮安若怀疑了。

但是怀疑就怀疑,他没有证据,她死不认账。

小说《王妃快跑,晋王他心眼超多!》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回来的不止唐柏心,还有唐明藩和凛凛。


唐竹筠忙上去扶唐明藩,却被后者轻轻推开:“爹没事。”

“多谢唐公子救命之恩。”孟语澜敛衽行礼,神色从容,目光坚毅,再也不是哭哭啼啼的她,“我还有去处,今日天色已晚,先告辞了。”

唐竹筠要开口挽留,毕竟孟语澜出了这个家,肯定立刻就被亲娘勒死了。

然而她没有机会。

唐柏心道:“皇上有口谕,把你赏给我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皇上把孟语澜赏给了唐柏心?

赏?

为什么这口气,这么像对下人?

“以后她是唐家的人,和国公府再无关系。”唐明藩摸着胡子对孟夫人道,“便是丢人,也是丢唐家的人。”

孟夫人被这消息惊到,恍恍惚惚地就被人撵出了门。

唐竹筠:“大哥,皇上怎么说的?你倒是快说清楚啊!”

她有点担心皇上乱来。

皇上吧,虽然不能打杀,但是肯定也不会让唐家舒服,这是肯定的。

孟语澜也愣愣地看向唐柏心。

唐柏心道:“以后孟姑娘她,就是你嫂子了。”

“啊?”这改口也太快了吧。

看着孟语澜脸红成一片,唐竹筠道:“大哥,你别那么直白,这要改口,不也等着成亲以后吗?”

唐柏心看了一眼孟语澜,下定了决心道:“皇上让孟姑娘给我做妾……”

皇上原话说得更难听,把孟语澜贬低了一顿,说她只配做妾,还说不许有任何仪式,就让她做个贱妾。

唐柏心还想说话,被阮安若拉了一把,这才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我知道这很委屈孟姑娘,但是这样也好,”唐柏心有些尴尬地道,“日后孟姑娘若是另有打算,也容易些。”

大哥,你脑子进水了吗?这是皇上赏赐给你的女人,你敢转赠别人?

做了妾,以后恐怕就是一辈子的妾了,想要扶正,太难太难,那些御史们早就准备好了口水等着开喷,皇上同意之前也得三思。

这真的,是对孟语澜的极大折辱了。

没想到,孟语澜竟然点点头,对着皇城的方向跪下,叩首谢恩,随即转身对着唐柏心磕头:“贱妾见过大爷。”

她竟然知道皇上想要她做贱妾,否则她不会如此自称!

唐竹筠看着她认命的样子,喉头哽咽,刚要去扶孟语澜,就见自家大哥,对着孟语澜也跪下了。

得了,这就拜堂了。

唐柏心看着惊慌不已的孟语澜道:“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和父亲说好,能得你是我的万分幸运。皇上只说让你做妾,却没有强迫我娶妻,以后我身边,也只会有你一个女子,再无旁人。别人看你是妾,你要知道我心中你是妻。”

“没为你争取妻位,是我无能,日后我定尽力弥补你。若是你不愿意,就过几年,时过境迁,我努力送你走。”

“我愿意。”孟语澜泪下,“您快起来,我承受不起。”

“既然愿意,”唐柏心始终冷静而克制,他是在承诺,不是在示爱,“和我一起,给爹行礼,过几日再去给娘的牌位磕头。”

两人一起给唐明藩磕了头。

唐明藩道:“快起来,以后好好过日子,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一家人,往后看。老大媳妇,这个家,以后还得辛苦你。”

他也承认了!他也承认了她就是唐柏心的妻子!

唐竹筠眼眶微热,实在是太好哭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虽然有些遗憾,孟语澜也不会立刻爱上大哥,但是大哥如此,孟姐姐以后定然会爱上他的。

只是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凛凛一直在看着她,目光复杂。

“凛凛,怎么了?”唐竹筠笑道。

“以后,我要多个娘吗?”凛凛道。

唐竹筠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凛凛知道她才是他亲生母亲,而且现在也接受了他,再让他去喊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做娘,对他来说实在是为难。

孟语澜道:“小少爷,您喊我姨娘就行。虽然老爷和大爷不嫌弃,但是皇上旨意如此,我们唐家不能落下抗旨不遵的话柄。”

哎呀,孟姐姐进入状态太快了吧。

“那我还是喊你孟姐姐。”唐竹筠高兴地上前握住她的手,“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孟语澜对她笑笑。

唐明藩出去又进来,步履蹒跚却又不让人扶,递给孟语澜一本书:“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唐竹筠:她爹让人说什么好?给儿媳妇见面礼是一本书?总不会是《女诫》吧。

孟语澜显然也愣了下,但是很快毕恭毕敬地接过来。

唐竹筠探头去看,书皮两个字,不过她只认识一个。

秘什么?

“秘密?”她尝试着道,“这本书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是《秘谱》。”孟语澜显然很惊喜,“老爷,这么贵重,我不能收,我……”

唐明藩摆摆手:“家里穷,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事给你,收着吧。”

唐柏心也道:“既然是爹赏你的,你就拿着。以后还要和我一起孝敬爹。”

“是。”孟语澜屈膝行礼,当成珍宝一般收下。

原来,这是一本失传已久的琴谱,价值无法估量。

“一千两银子?”唐竹筠问。

“只多不少。”孟语澜笑笑。

唐竹筠:“……”

原来她一直在抱着金饭碗要饭。

早知道,把她爹书房那些书收拾收拾去卖一下,早就脱贫致富,都不说奔小康,那直接上天了。

但是转念再想,要卖唐明藩的书,估计他能先卖了她吧……

怪不得她大哥说爹对银子没什么感觉,他果然视金钱如粪土。

“爹,大哥,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唐竹筠道,“我找点药膏,秀儿去要桌席面,今晚咱们好好庆祝一番。低调,低调庆祝!”

“等等,”唐明藩喊住唐竹筠,“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一声。”

“爹,怎么了?您说。”唐竹筠正在盘算着今晚怎么安排住处的问题,笑嘻嘻地问道。

没想到,这件事情解决得如此圆满,太高兴了。

“皇上让你去给阮安若做侍妾,但是爹已经和皇上……”

啥?

她从阮安若的小老婆,变成了阮安若没有名分的小老婆?

她是在乎名分的人吗?不是。

所以,无事发生。



宋翠儿这才道:“我,我觉得王爷挺好的……”

唐竹筠:挺好?哪里挺?哪里好?

但是面上她却不动声色,故作娇羞道:“还可以吧。”

宋翠儿红了脸。

唐竹筠:纳尼?

我夸“我男人”好,你脸红什么?

宋翠儿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听说嫁给王爷要带陪嫁丫鬟吧,表姐你准备好了吗?是秀儿吗?一个够了吗?”

不够你来凑啊?

别说,唐竹筠还真从宋翠儿脸上看出来了这么几分意思。

这件事情有趣了。

她不是奔着自己哥哥来的吗?这几天唐竹筠还一直想着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呢,让宋翠儿做她嫂子,那万万不能。

结果没想到,她还没想好对策,宋翠儿自己移情别恋了?

干得好啊姑娘!

有眼光!

一眼就看上阮安若那个……尿的远的(来自实在没有什么词可以夸赞阮安若的词穷糖珠子)。

“确实不太够。”唐竹筠惺惺作态,“可是家里穷,买不来丫鬟。我也就和你说,一个好年纪的丫鬟,要几十两银子呢!”

宋翠儿:“那表姐,你觉得我,我行不行?我肯定听话,不和你争宠的,我……”

唐竹筠都快忍不住笑了,郑重道:“不行的,表妹。你看王爷对我挺好的,但是实际上脾气可大了。他一瞪眼,我都哆嗦。”

这东西吧,想要别人感兴趣,一定得先把身价提得高高的。

贱嗖嗖的东西,白给也没人要。

她这是故意吊胃口。

果然,宋翠儿道:“其实我看出来了,那天吃饭的时候,王爷对你吹胡子瞪眼的。”

唐竹筠:“……”

“但是,但是我觉得王爷这样才有男人气概。”

唐竹筠:送你两条小皮鞭,拿着去找阮安若去!

“你也这么想的?”唐竹筠道,“其实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真的,我哥哪里比得上王爷?我哥一个月十几两俸禄,王爷一个月是一千二百两你知道吗?”

宋翠儿张大了嘴巴:“那王爷一天得杀一只鸡吧!”

大姐,说鸡不说巴,文明你我他!

你这样说,让我忍不住多想——王爷每天都在自宫。

“那不够吃。”唐竹筠憋笑憋得浑身发抖。

宋翠儿:“我的老天爷,那过的是什么日子。表姐,你去享福带着我吧,我保证好好听你的话,真的。我可听话了,我还能干!”

能干过阮安若吗?唐竹筠灵魂发问。

能干过阮安若的话,她就是倒贴嫁妆都把宋翠儿送去。

但是她也不敢答应宋翠儿什么,毕竟她做不到,而宋翠儿目前来看也不算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女孩子替自己谋划,想嫁个好人家无可厚非。

“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唐竹筠正色道,这是看在宋翠儿老实的份上,她暂时手下留情。

没想到宋翠儿一脸不相信:“表姐,你是怕我争宠是不是?”

唐竹筠:“……这样吧,你要是实在想,就问问王爷。王爷答应,我带谁都是带,行不行?”

她不信宋翠儿能有胆量去找阮安若。

毕竟阮安若那样的盛世白莲,对上阮安若堪比百草枯的肃杀目光都当即萎了。

但是她忽略了爱情的力量。

阮安若某日回来,就见宋翠儿在自家门口来回踱步,一副焦急紧张的模样。

“你在这里做什么?”宋景阳上前问道。

宋翠儿:“你是宋大哥吧,咱们还是本家呢!”

宋景阳:“……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宋翠儿抬头羞涩地看了一眼阮安若:“我找王爷。”

阮安若披着夕阳和霞光,宛若天神降临,她想那天上的二郎神,大概就这样好看吧。

二郎神不理她,哮天犬不干了。

“你找王爷干什么!”

宋翠儿也不太高兴了:“我找王爷,你这人怎么总拦着?我又不找你。”

阮安若看她脑子不太正常的样子,提步就往里走,没打算理她。

宋翠儿却急了:“王爷,我是来问问您,您介意不介意我表姐多个陪嫁丫头?不是换一个,是多一个,您看成吗?”

她聪明着呢!

这换一个阮安若或许还挑挑拣拣,但是多一个,傻子才不要呢!

宋景阳膝盖一颤,险些摔倒。

阮安若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你再说一遍!”

宋翠儿被他的气势吓到,半晌后嗫嚅着道:“我,我帮,帮表,表姐问,问问……”

她吓得快要尿裤子了,只能搬出唐竹筠来。

“你那个好表姐,又说什么了?”阮安若脸上快要刮下一层冰霜来。

“表,表姐说,你答,答应她,她就带我去王府。”

“她还说什么了?”阮安若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额角青筋跳动。

宋景阳:快去把唐竹筠抓来打一顿!不打这事真的太不爷们了。什么歪瓜裂枣都要塞来,寒碜谁呢!

宋翠儿想想,唐竹筠好像没说什么了。

但是不行啊,阮安若那么生气,得说点好听的。

她灵机一动:“表,表姐说,王府每,每天都杀鸡。”

阮安若做了个手势,让宋景阳把她打发走。

片刻后,宋景阳回来摩拳擦掌:“王爷,咱们现在去找唐竹筠算账吧!”

阮安若冷笑:“不着急,让她好好休息,咱们明日去!”

正在给两个孩子讲故事的唐竹筠接连打了两个大喷嚏,心里骂道,老妖婆肯定又在骂她。

凛凛:“姑姑,曾祖母什么时候走?我讨厌她!”

嫣然:“姐姐,我也很不喜欢她,她总是欺负你。”

“没事,让她再住几天。”

唐竹筠不能现在出手,她得考虑唐明藩的想法,怎么也忍受老妖婆一个月,到时候唐明藩实在被闹得头疼超过孝顺的时候,她再动手。

“姐姐,要不你搬到父王那里去住吧,她害怕父王。”嫣然道。

凛凛却不赞成:“不行,姑姑不会嫁给你父王的!”

嫣然都要哭了。

唐竹筠正想着怎么安慰她,就见凛凛握住嫣然的手,非常认真地道:“你别怕,我姑姑不嫁人,等你长大了嫁给我,就和姑姑是一家人了。”

唐竹筠:“……”

好小子啊,有前途!


“凛凛你回去。”唐竹筠道,“姑姑的柜子里有药,就是画着梅花那小白瓶,你找秀儿给你上药……”

打是打不过晋王的,但是她决定和晋王讲讲道理。

并不因为是孩子,就可以随意拿来发泄情绪。

凛凛红了脸:“姑姑,您别说了。”

嫣然:“哥哥怎么了?为什么要上药?”

唐竹筠帮凛凛撒了个谎:“哥哥不小心扭伤了脚,没事。”

晋王道:“宋景阳,去找秀儿拿药来。本王给他上药!”

“那不行。”唐竹筠不同意,万一这人又发病乱咬人怎么办?

凛凛:“不用,我已经上过药了,不过不是小白瓶那药,是蓝瓶那个,我记得姑姑上次被曾祖母打了脸,擦的就是那药。”

唐竹筠:“凛凛!那药不能用的!”

那是为了加深症状她才用的。

“快,快去洗掉。”唐竹筠道,隔着围墙大喊,“秀儿,秀儿,把我那画着梅花小白瓶的药拿来!”

“好嘞!”

很快,秀儿一阵风似的来了:“姑娘,是这个不?”

“是!”

“拿来。”晋王冷声道。

秀儿直接塞到了唐竹筠手中,然后转身就跑。

宋景阳:“你是不是傻?”

秀儿一边跑一边道:“谁傻谁知道!”

王爷那么凶,她留下不是一起倒霉吗?到时候谁照顾姑娘?

晋王伸手:“给我!”

唐竹筠:“我去就行,不用麻烦王爷……”

晋王直接把药抢走,“宋景阳,让人准备热水伺候沐浴。”

“王爷,凛凛虽然是个孩子,但是不是您出气的。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闭嘴!”

“姑姑,事情不是你想那样的,王爷没有拿我出气。”凛凛道,“是我做错了一些事情,我没法跟您说,但是您怪王爷,我难受。”

唐竹筠一头雾水,“算了,你先去收拾,一会儿再说。”

“宋景阳,带着她和嫣然下去休息。”

“不用不用,我们在这里等着就行。”

“先安置在厢房里。”晋王道。

唐竹筠松了口气,在一个院子里,还是能听见动静。

她带着嫣然来到厢房中,后者十分高兴:“姐姐,这样你是不是就嫁给了父王?以后你就是我母妃了是不是?”

欢乐染上了她葡萄般的大眼睛,期待欣喜满溢出来。

唐竹筠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嫣然,我只是你父王的侍妾,就和丫鬟差不多。”

就算转正了,也还是小老婆,所以这工作,只想让人辞职。

“那怎么办?”嫣然都快哭了,“要是别人欺负姐姐怎么办?”

“还有你呢!”唐竹筠笑道,“你保护姐姐好不好?你是王府唯一的姑娘,你是主子,只要你足够强硬,这王府里,除了你父王,就没人能欺负我了。”

嫣然性子太软,一定得慢慢变强才行。

女孩子最重要的依靠不是娘家,而是自己的强大。

“好!”嫣然大声地道,“我一定保护好姐姐。”

与此同时,晋王带着凛凛在巨大的浴桶之中,热气腾腾。

晋王张开手臂靠在浴桶侧壁,而凛凛站着才刚刚能冒出头来,他对这么大的浴桶感觉很新奇,扑腾着水感觉很舒服。

“过来。”晋王屈起膝盖,把凛凛放到自己膝上。

“王爷,”凛凛和他相对,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十分亲近他,“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嫣然从来没有和晋王如此亲近过,而且到底男女有别,他也不会带着嫣然这般沐浴。

小小的孩子,柔软的身体,信赖的眼神……这一切都让晋王觉得陌生却美好。

他打过很多人,但是挨了打还能心无嫌隙,立刻和他亲近的,只有凛凛一个。

这种被全身心相信的感觉,让晋王的心变得温柔起来。

“祖父、我爹、姑姑还有我都有人疼,不管做错了什么事情,都有人帮忙有人心疼。只有王爷,没做错事情却被伤害,也没人心疼。”

孟语澜这件事情,晋王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受害者。

晋王愣住,许久之后道:“也有人疼我的。”

“可是他不在你身边。”凛凛道,“王爷,以后我会对你好的,像对我姑姑那么好。谁欺负你,我帮你!虽然我力气小,但是我和你站一起。”

晋王被感动了,然而却逗他:“要是你姑姑欺负我呢?”

凛凛犯了难。

姑姑是很好很好的,可是她确实总欺负王爷。

“我会说姑姑的。”凛凛终于下了决心道。

“那多谢你。”晋王大笑着架住他腋下,把他扔上扔下,激起大大的水花,

凛凛兴奋得小脸通红,却没有出声——他怕嫣然听到了心伤,毕竟那是她的父王。

晋王却一直开怀大笑:“要不要了?”

“好不好玩?”

“再来一次?”

随之而来的还有哗哗的水声。

竖起耳朵偷听的唐竹筠不由放下心来,看起来,凛凛和晋王和解了。

大概晋王也知道他做错了?

今天实在忙乱,等明日好好和他谈谈。

她现在有时间思考整件事情,知道晋王受了无妄之灾,发怒无可指责,可是这件事情可以对着唐家任何一个大人去,而不是孩子。

“王爷,太子殿下,雍王和七爷来了!”宋景阳喊道。

唐竹筠一惊。

这几位大爷来干什么?

话音刚落,七皇子已经先进来,“这又不是王府,没那么多规矩。今日我们就是听说六哥得了个小嫂子,来讨杯酒喝呢!”

唐竹筠:啥玩意,你跑人家家说没那么多规矩,你脸皮是铜墙铁壁啊?

雍王的声音随后响起:“老七,别闹,听起来你六哥现在不太方便,咱们别捣乱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太子则笑道:“孤就说不来,你们两个猴子非要来。”

唐竹筠听着这些话就头大。

这些都是“战斗鸡”,碰撞起来火花四射,千万别殃及无辜。

她对嫣然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她不会出去掺和送人头。

“原来是太子殿下、五哥和七弟。”

片刻后晋王牵着凛凛的手出来,不等他开口,凛凛已经给几人行礼。

“六哥,”七皇子惊讶万分,“你,你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这两人,眉目之间,越看越像。



七皇子这么一嚷嚷,太子和雍王也愣住了。


若是不仔细看就算了,仔细看,还真的不少相似之处。

“不是我的儿子,是唐柏心之子。”

七皇子道:“他抢了六哥的女人,把儿子拿来抵债?倒是新奇。”

“老七,不准胡言乱语。”太子斥责,一派上位者的气势。

雍王也道:“别提那些,咱们是来给六弟道喜,不是添堵的。”

唐竹筠:你们这三个绿茶,伤口都被你们戳烂了,又开始装无辜,婊里婊气。

七皇子却哈哈大笑道:“就是很有趣嘛!六哥被抢了女人,又多了个拖油瓶……”

唐竹筠都想出去替晋王开撕了。

——这七皇子的嘴,实在太贱了。

晋王这个笨嘴拙舌的,是真的不给力。

太子道:“六弟,别和老七一般见识,他还是个孩子性格,并没有恶意。”

凛凛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唐竹筠瞬间揪心,偷偷把窗户纸捅破往外看。

屋外几个男人也有些奇怪,只有晋王面色如常,蹲下道:“凛凛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到了?不怕,我在。”

凛凛哭着道:“不是,我不是害怕,我就是听着七爷说话,想起了我死去那只八哥。我可喜欢它了,后来它话太多,把自己累死了。它和七爷说话可像了!”

唐竹筠憋笑憋得浑身发抖。

哎呀妈呀,真不愧是她的儿子!

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晋王摸摸他的头:“不能这么说话。”

随后他起身对着面色铁青的七皇子道:“童言无忌,七弟不会和孩子计较吧。”

七皇子是孩子性格,凛凛可是货真价实的孩子。

七皇子咬牙切齿:“不会!”

“去找你姑姑。”晋王道。

凛凛对众人行礼,仰头看着七皇子,一脸纯真:“七爷,等我寻到了和之前差不多的新八哥,一定带给您看,真的可像了。”

又捅了一刀,凛凛天真无邪地走了,留下气到发抖的七皇子,差点原地爆炸。

席面就摆在院子里,然后兄弟几人推杯换盏。

唐竹筠让两个孩子躺下睡觉,要给凛凛上药,后者却说刚才王爷给上过了。

他倒是淡定,人都站在院子里了,还能给凛凛上药。

唐竹筠低声道:“都别说话了,他们是来给王爷添堵的大坏蛋。咱们不影响王爷打坏蛋,知道吗?”

“姐姐,你不去帮父王吗?姐姐那么厉害!”

凛凛则有些不放心,“姑姑,你不会临阵倒戈吧。”

唐竹筠:“……”

她是那种人吗?

神仙打架,她掺和什么啊!

“快睡觉。”

嫣然很快睡了过去,凛凛却迟迟未睡,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唐竹筠也在听。

虽然智商不够,但是她还是听出来了,这三人穿一条裤子,今天就是来看晋王笑话的。

这也就算了,他们竟然还想把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六哥,让小嫂子出来给我们看看啊!听说小嫂子长得好看,京城都有名呢!”七皇子道。

是京城有名的女花痴吧……

凛凛忽然小声地道:“姑姑,他们想折辱你,让祖父和爹记恨王爷。”

唐竹筠:卧槽!

她儿子怎么能这么聪明!

如果凛凛不说,以她的反射弧,说不定明天才能反应过来。

凛凛这个翻译,是同声传译;她这个翻译,是四级不过,一个词一个词查,最后连起来还不一定知道啥意思的学渣。

唐竹筠出来拜见,恐怕七皇子还得继续闹着她给众人敬酒甚至更过分,毕竟就是个侍妾。

晋王不让她出来,是不给太子面子;让她出来,回头唐明藩父子脸往哪里放?

晋王太难了。

“姑姑,你去怼他们,他们不敢闹开。”凛凛又道。

唐竹筠:“……”

她在凛凛眼中,就是个怼怼吗?

但是没有人家都打到脸上还赔笑的道理。

唐竹筠站起身来:“我去了!”

这时候,晋王淡淡开口:“她正带着嫣然睡觉,嫣然离不开她。若是半夜惊醒哭了发病,怕是明天父皇又得操心了。”

太子道:“那就算了。嫣然身体最近怎么样?”

话题立刻被岔开了。

唐竹筠四十米大刀都亮出来了,又只能收回。

她坐在床边,看着嫣然恬静的睡颜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嫣然在皇上那里,十分被看重,就是太子都不太敢放肆。

然而嫣然却还不是郡主,这件事情,委实奇怪。

凛凛到底是个孩子,又经过白天那么多事,很快睡着了。

唐竹筠也没好到哪里,趴在床边听着听着也睡了过去,完全不知道外面什么时候散了。

她做梦梦见她拿着小皮鞭,女王范十足地对晋王道:“趴好,裤子脱了!”

这个美梦被身下一股热流的涌出打断了。

大姨妈三杀!

唐竹筠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从床边抬起头,只觉得睡得全身都疼。

屋里有马桶,她收拾好自己,把脏的衣裳包起来放到椅子上,然后爬到榻上就要继续未尽的美梦。

然而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觉得不对,猛地睁开眼睛,就发现晋王坐在椅子上,呼吸微重。

“干什么?”唐竹筠警惕地道,同时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

难道是她漏了?

并不是!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晋王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右胸前似乎是湿的。

“王爷,你受伤了?”

“跟本王来。”

唐竹筠替两个孩子拉好被子,跟着晋王出了门。

求求老天放过她吧,从昨天凌晨到现在,这不到十二个时辰,她像过了十二天一样,怎么那么多事都赶在了一起!

昨天晋王打凛凛的时候,她把晋王诅咒了无数次,只是这报应,还没隔夜就来了,也有点太快了。

晋王伤势不轻,一枚带着倒刺的暗器扎进了他的胸口,不过幸亏不是左胸。

这就有些棘手了,怎么处理才能最大程度减小创口呢?毕竟这里没有抗生素,防止感染任重道远。

“快点,”晋王催促她,“你在想什么!”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唐竹筠:“在想侍妾守寡,能有贞节牌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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