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一觉醒来,苏梵发现自己在去往南城的火车上,发生了什么?她该如何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她又会遇到谁?她能找得到自己么?
主角:苏梵,陈珂 更新:2023-02-15 15: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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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梵,陈珂的现代都市小说《被遗忘的,我来补偿》,由网络作家“造化大道的炽焰之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觉醒来,苏梵发现自己在去往南城的火车上,发生了什么?她该如何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她又会遇到谁?她能找得到自己么?
我从不断摇晃中醒来,头痛欲裂。
努力睁开眼睛,看见白花花的铁皮,头顶的风扇“嘎吱嘎吱”地摇晃着。
我揉揉眼睛,左手开始摸索眼镜,带上眼镜,右手顺势撑起上半身,抬起头看看窗外,天蒙蒙亮,外面的景色一晃一晃,耳边响起充满节奏感的“轰隆轰隆”的声音。
“我........在火车上?”
低头看看桌子上摆放着的啤酒,大概是昨晚喝醉了。大脑一片空白,丝毫想不起半点。
在上铺,怕吵醒下面的人,我不敢使劲翻身,但是也睡不着了。我觉得全身都僵了。
“大概我已经躺了很久了”我默默地想。
不行!我要起床!我听到自己的内心的呐喊。决定起床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坐起身,弓着背,费力地够到床尾的塑料袋,轻轻拖了过来,塑料袋因为摩擦发出“刺刺拉拉”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特别刺耳。
我小心翼翼地从床脚的塑料袋里拿出洗漱用品,卫生纸,一手托着,像小狗爬一样,倒推着挪至梯子处,顺势一级一级下来。穿好了鞋子,先伸了个大大懒腰,活动活动头,听到了脖子关节转动的声音。我喜欢这个声音,大概是因为这个声音能够给一个暗示:自己的活动做到位了。
现在不是火车的高峰期,人不多,卫生间比较干净。我看着蹲便器上面洞,突然想起曾经听过的笑话:以前火车上卫生间的这个洞是空的,换句话说,屎啊,尿的全部直接排到铁轨上,有一次一个人在火车转弯的时候伸头出去看窗外,结果脸上糊满了屎。
这个笑话是谁告诉我的呢?
明明,我记得听到这个笑话的时候心里很幸福。
.
洗漱完毕,回到原来的座位时,车厢的灯已经全部打开了。
车厢里吵闹了起来。
我在桌子上找到自己的“伙食袋”,拿出了方便面,打开,又找出了一根火腿肠,用叉子把火腿肠的包装戳破,费劲地挤进桶里。摇摇晃晃地接了水,看着开水在桶里冒出的白烟,方便面特有的香气冒了出来。
我双手端着方便桶的底部边缘,两个大拇指扣住面桶上部的边缘,时不时把眼睛从开水中融化的红油块里拔出来,目测一下自己离座位的距离,一面努力在摇晃的火车上走得稳一点,希望快速把这碗烫手的面放在桌子上。
一个人影突然冲了出来,我还来不及反应,一碗装着99度开水冲泡的方便面已经洒在了地上。
“啊!”我生平第二次听到自己的恐怖的尖叫。第一次是我爸给我贴三伏贴。贴上去的一刹那,就像开水倒在了皮肤上,我立刻尖叫了起来,不仅嗓音突破极限,耳膜开始震动,似乎房间也开始共振。
开水溅落在我的手背,和指尖,我前两秒甚至没有正确感知水的温度,大脑一片空白,随后痛感神经传递了正确的信息,我立刻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我不受控制地大喊着原地跳了几步,迅速甩手,此时大脑已经恢复了正常运转,眼睛开始寻找洗手池,两条腿立刻跟上,三两步到达,正在洗脸的人看到我的样子,立刻让开了水龙头,冰凉的水不停地冲着我的被烫的通红的双手,我感到疼痛减轻了不少。
我边冲水,边仔细看着双手,手背上冒起了几个燎泡。
这时,一位穿着制服的乘务员走了过来,看着我的手,关心地问:
“小姑娘,烫着手了吗?严不严重啊?”
我笑着回答:
“谢谢阿姨,应该没啥事,就是起了泡。”
这位“阿姨”听到我的回答,赶紧提出看看我的手。我不情愿地把手从水上挪开,递给了“阿姨”。乘务员仔细翻看着我的手背和指尖,尽量不接触发红的地方,不让我增加无谓的疼痛。
看了一会,乘务员对我说:
“你这个烫伤得处理。不能这样冲水。你等等。”
说完她快速离开了。再回来时,拿了一个脸盆和一些冰块,接了水,小心地把我的手放进盆里。
“这样冰才行。”
我忍着疼,笑着说:“谢谢阿姨!”
乘务员笑笑:
“这小姑娘,这会还说这话,不用谢!”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乘务员小声问:
“对了,阿姨。你看到刚才撞我的人去哪了么?”
“撞你的人?没看到。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地的面。”
我不好意思笑着说:
“阿姨,不好意思呀!主要当时手太疼了,要不等会我帮您打扫车厢?”
乘务员摆摆手:
“不用啦,小姑娘, 你伤成这样了,怎么帮我?还好快到南城了......”
“南城?是这辆车的终点么?”我疑惑地问。
“对呀,小姑娘,你是不是被吓傻了,连自己坐的哪趟车都不知道了。”阿姨打趣道。
我笑了笑没说话。
南城.......所以我的目的地是我曾经上学的地方。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为什么会在火车上却一直没想通,更奇怪的是,记忆也仿佛出现了差错:越是努力,越是一片空白,只有一些年少时的模糊片段。
难道,我穿越了?
想到这里的我,不禁笑出了声。
穿越就穿越吧!没准能碰到帅哥什么的~
也许是大脑不清醒,我居然坦然接受了这个神奇的想法。
“小姑娘,笑什么呢?”
阿姨拿着牙膏走了过来:“来,烫伤了最好涂点牙膏。可以消炎。”
我赶紧摇头,想都没想地说:“谢谢阿姨,涂了牙膏反而更容易发炎,因为局部过热,不容易散热。”
看着阿姨尴尬的样子,我有些后悔:我这个嘴,也太快了。
赶紧找补:“阿姨,您先放在旁边吧,我冰过了马上涂。”
阿姨摆摆手:“你不是说会局部过热吗?那就算了,我去找找看有没有烫伤膏。”
“不用了阿姨,不用了。不用管我,我一会就好了。”
乘务员阿姨并没有理我,急匆匆地又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水池边。
看着被冰水冻得通红的手和手上的燎泡,我充满气愤地想起撞我的人。
刚才那个人是个什么情况,撞了人就跑了?完全不管人死活么?等我抓到他,有他好看!
其实也是过过嘴瘾,根本不知道是谁,怎么能抓得到呢?
正想着,乘务员阿姨手里拿块毛巾又过来了。
“小姑娘,差不多了,再冰手会冰坏的,赶紧擦擦手。擦点烫伤膏。”
阿姨小心地将我的手擦干,在燎泡上仔细涂上烫伤膏。
“阿姨,谢谢您!”
我由衷地说。
“谢啥,都是出门上学的孩子,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说完把烫伤膏塞到我手里,忙别的事去了。
回到座位上,听到一声又一声的诺基亚铃声。下床的乘客不满意地说:“你的手机吧,响了一早晨了。”
我笑着说了声“不好意思”,利索地爬上铺:我的手机或许是另一个关键。
跟着铃声找到了手机:一部诺基亚蓝屏手机。
上面显示:2009年9月15日星期二 9:05A.M.
所以,现在是09年。
那么我的身份应该是学生。
难怪刚才的乘务员即使我叫他阿姨,她没有任何尴尬,还跟我说“学生”
学生身份的“容错率”是非常高的。
我不禁得意起来:我要尽快适应才可以。
不管怎么样,方便面已经被“撞没了”,肚子还是饿的。
我翻了翻“食物袋”,沮丧地发现刚才泡的是自己带的最后一桶方便面了。
刚才神经一紧张,血液涌入大脑,这会血液回流,饥饿感让我开始头晕,迫切需要点东西来支撑自己不顺的上午。
今天晚上才能到南城,这么久的时间不吃东西是不可能的,我摸了摸全身上下的口袋,从里面掏出皱皱巴巴的十块,五块零钱,大概理了下,一共有30块,舒了一口气,还好有三十块,买个盒饭还是够的。
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中午再买盒饭吃,上午餐车提供的稀饭包子不太顶饱。又翻了翻袋子,里面有点零食和小面包,上午将就吃点这些。
我小心地接了杯热水,撕开面包,不太熟练地打开手机,看到了10个陌生号码的未接电话和一条署名“陈嫣”短信:“亲爱的,到哪里了?我今天在上班,下了班去接你哈~”
陈嫣。
我心头一暖,闭上眼睛想了想,眼前出现了她的样子:似乎很遥远,但不是模糊不清,这应该是我大学时的好朋友,但是为什么我想不起她十年后的样子?
很快,我放弃了思考。
只回复了“好的”,看到“发送成功”的提示,关了手机。
为了打发时间,我无聊地坐着,看着窗外忽快忽慢的风景,试图想起穿越之前的事情,但没有丝毫的头绪。看着看着眼睛就不自觉地盯着远处飞快倒退的树木;有时是一个接一个的山洞,明明是明亮的白天,瞬间暗了下来,火车“轰隆隆”的声音先穿透了隧道形成的风的屏障,在隧道的极度有限的空间被无限放大,经历漫长的一分钟,又到了白天。
我是不是也是这样经历了无数个白天黑夜,穿越到了现在?
我就这样在窗边看风景,感觉过了很久。
手机关了机,不知道时间,应该到中午了吧?
转头看到对面也在看风景的大叔,这才想起,这位大叔好像也坐了很久了。
看到他手腕上的表,我决定“打扰”一下他。
“麻烦,请问一下,”不大不小的声音。
大叔听到了,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似乎有点烦我打扰了他的心情。
我被大叔的面无表情惊了一下,还是决定硬着头皮
“请问一下,现在几点了啊?”我用手指指自己的手腕。
大叔好像刚刚回过神来,“哦”了一声,低头看了一下手表。
“10点05分。”大叔没有多说一句话。
“哦,谢谢,谢谢!”
我缩了缩头,时间果然是相对的啊!自己看了半天风景,感叹了半天,结果才一个小时。
我没心思再看风景,但实在没有别的方法打发时间,有点烦躁。
我看到对面的大叔,似乎又沉浸到了窗外的风景,我一边心里默默感慨,一边对能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有点嫉妒。
我只能一边看着窗外,一边无聊地用手指轻轻地在桌子上打节拍。打着打着,我竟然哼出了歌。
对面的大叔显然被打扰了,转过头,皱着眉头看着我,我用余光看到大叔的眉头,装作没看见他嫌弃的眼神。但是停止了哼歌,手指也停了下来。
尴尬地雕塑似的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过了一会,有人敲着桌面,我转过头,看到大叔仍然木讷但是稍有灵动的眼神
“你的手没事吧?”大叔一开口居然说这个!
我先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
“没啥大问题,就是起泡了,已经涂了药,可能得要过几天了。”
……..
很显然,大叔不知道如何将话题进行下去。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你看到今天上午撞我的人去哪了么?”
大叔的眼睛空放了两三秒,似乎在回忆,又似乎没听到我的话。
“好像是个女生,跟她男朋友打打闹闹的,就撞着你了。两人听到你的叫声,吓得就跑了。”
我本来很生气,听到大叔说我的叫声,脸“刷”得就红了。
大叔似乎没看到我的窘迫,自顾自地说:
“也难怪他们会跑,我听见你的喊声太阳穴都疼。还以为出啥大事了。”
大叔停了停,似乎觉得有为撞人的情侣辩白的意思,补充道:
“当然,他们撞了人肯定不对。跑了就更加不对了。真是没素质。不过,你走路为啥不小心一点?明明端着那么烫的水,自己也不小心一点。”
听着大叔的话,我心想:难怪有人会被叫做“谈话终结者”,眼前就坐了一位。
不想再听大叔继续说下去,再次打开手机,假装看短信。
大叔接着问:
“对了,你是去南城上学的么?”
“到南城旅游。”我已经不想多说一句。
“这么巧!我也是去旅游的!”大叔立刻来了精神。仿佛找到了同路人。
我心里暗暗叫苦,也不好打断,只能假装继续看短信。
“我想来南城好久了,终于这次有机会。哎,对了,你想去哪里玩呀?”
“随便看看。”我脱口而出。
“哎呀!太好了!不如我们一起吧!”大叔似乎听不出来我的拒绝,发出了热情的邀请。
我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大叔,灵动的双眼,因为兴奋而通红的脸颊,跟他戴着的黑色边眼镜有些不配,纤瘦的身材。
应该不是个猥琐的大叔。我必须承认自己是个外貌协会的。
“其实,我是来找同学的,我之前在这里上大学。”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嘴里冒出了这么一句。
大叔更兴奋了:
“那更好了。你可以给我好好讲讲南城的历史,和人文。”
我诚实地对大叔说:
“我不是学历史的,对这个不太了解。人文……”
我想了想,
“南城人爱打麻将,算人文么?”
大叔略带为难的挠挠头,
“这个算是一大特色,但是我已经知道了。你能给我讲一些我不知道的么?”
我有点后悔坐在这里,一而再,再而三地引起大叔的注意,
“不好意思,这个我确实不知道,看您的样子,一定很有文化,您可以看书呀!”
大叔并没有听出来我的话外音,还是自顾自地说:
“南城的历史很悠久了,这些我都知道,不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自己看看更有体会。不过,现在城市建设太千篇一律了,失去了很多原有的东西。”
大叔实力果然超强!这种情况下都能继续!我心里很烦躁,又找不到打断的理由。只好接着说:
“南城有很多小吃,和好玩的地方,都可以尝尝看看。有时间的话还能去别的地方逛逛。”
大叔没接我的话头,接着说:
“我是学古汉语文学的,这次的毕业论文就是城市的发展对古汉语的影响,其实也是找个借口出来逛逛。”说完像是小孩做了亏心事一样,对我笑笑。
我暗暗吃惊,古汉语的大学生都这么显老么?!
“同学!你才大四啊?!”我立刻明确了称谓。
“我是研究生了,马上毕业了。我这么年轻吗?!” 大叔有些受宠若惊地说。
看来无论男女,都对自己显年轻这件事很高兴,而不在乎事实。
大概是知道“大叔”的真实年龄,我放松了警惕,愿意跟“大叔”多聊一些。
说是聊天,不如说是他聊我听,一来我连自己是谁都没搞得很明白,不愿意说太多;二来他只是像倒豆子一样滔滔不绝地讲述,并不在乎对方是谁。
因为都是陌生人,火车上的聊天反而更容易听到最真实的事情和彼此内心真正的想法。大家都清楚,此刻称兄道弟的哥们,下车以后可能永不再见。
直到有乘务员推着餐车喊:
“盒饭!盒饭! 谁吃盒饭!”
我立刻从闲聊中抽出身来,生理需求的重要位置立刻凸显出来,大声对着乘务员说:
“这要盒饭!”
乘务员走到我旁边停下来,从餐车里拿出一份盒饭递给她。
我说声“谢谢”接过,放在了桌子上。
研究生同学对我打断他的叙述有些不满,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礼貌地说:
“看来你很饿了呀!要不你就先吃饭吧!”
我领了研究生同学的好意,不客气地说:
“好的,那我就先吃了!”
转过身问乘务员:
“多少钱?”
“三十五。”
正准备掏钱,我突然想起自己的兜里一共只有三十,差五块钱。但是盒饭已经放在桌上,又不好退回。我只能硬着头皮掏出兜里的钱,一张一张地捋,同时奢望发生奇迹。
果然…….
奇迹没有发生。我掏完了裤子兜里所有的钱,一共三十二块五角,还有二块五的差额。
我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看着等得不耐烦的乘务员:
“不好意思呀,姐姐。我还差一点钱,要不…..”
话没说完,乘务员已经一把把桌上的盒饭拿了回去,嘴里还嘟嘟囔囔:
“钱不够还声音那么大!”
我的脸涨得通红,站在一旁直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要两份盒饭!”我听到研究生同学的声音。
乘务员面无表情地把已经放回去的盒饭拿出来递给研究生,研究生没有接,而是轻轻拉拉我的袖子,示意我拿过来。
我的脸更红了,眼眶也潮潮的,接过盒饭,小声说了句:
“谢谢。”不知是给乘务员,还是研究生同学。
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安安静静地吃完了盒饭,一句话没说。
吃完饭研究生同学抢着把桌上的垃圾收拾了,我们竟然都尴尬了起来。
为了打破僵局,我不好意思地对研究生说:
“同学,我记你一个电话吧!等到我到了南城,见到了我同学,就把钱还给你。”
研究生同学竟然有些俏皮地说:
“money 就不用啦,不过联系方式可以记一下。 我叫赵文天,赵文卓是我哥。哈哈”
这是个过时的冷笑话,我还是“呵呵”笑了两声,表示尊重。
“你叫什么名字呢?美女同学?”赵文天略带浮夸地问我。
“我,我是苏梵。”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这不是我的真名,不过不重要,反正我是谁自己也不太清楚。
为了避免引起赵文天的怀疑,我先要了他的电话号码,输入在手机里并给他打了过去,他的手机立刻响了。
“你这个号码很有特点啊!”说着他把手机屏幕转过来给我看。
确实,尾号88884444。很容易记住。
赵文天看到我手机“电量不足”的提示时,开玩笑地说:
“看来做事不考虑是你的特点啊!”
我立刻想到了刚才窘迫的样子,对赵文天刚刚建立起的好感又消磨了大半。
我红着脸白了一眼赵文天,说:
“是的!”
赵文天看到我的反应才想起刚才的事情,有些懊恼,脸也红了。
不想再跟他说话,我开始摆弄手机,试图发现手机里的蛛丝马迹。
不巧的是,这部手机似乎是新买的,里面除了陈嫣,找不到任何人的通讯方式。
连短信箱里都空空如也,指望手机能告诉我什么,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折腾来折腾去,突然看到“低电量提示”:仅有的5%的电量,胆战心惊:
这是我跟外界联系的唯一工具,没电了,那我不是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么?
我很快关了手机,不由自主地再次陷入那个问题中: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09年?”
我看着对面的赵文天,随口问了一句:
“这两年有什么大事么?”
“大事?”他抬起头。
“北京奥运,算是大事吧?”
我白了他一眼,“这个我当然知道。还有呢?”
“还有......”他扶着眼眶,冥思苦想。
“还有明年我毕业!这也算大事!”
“我谢谢你。”
你的大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后半句被我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不用客气!”
他开心地说。丝毫听不出这是一句背后的含义。
看来,在09年,“我谢谢你”还只是一句单纯表示感谢的话。
我不再说话,只是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山峦变成树木,再逐渐变成的高高低低的房屋。
又到一个城市了。
车里的广播正好响起:“尊敬的旅客们,列车即将到达木柏车站……..”
木柏了!我心里欢呼,到南城前的最后一站了!
我跟赵文天打了招呼,脱了鞋,爬上了卧铺。
坐火车的习惯倒是一直没变,喜欢在到站之前再养养精神,睡睡卧铺,最好再把剩下的零食都吃光,好轻装上阵。
不过,此刻我倒是没太多的心思吃零食,只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和“吱吱”作响的风扇。
闭上眼睛,希望眼前可以闪过一些画面,给我些提示。
只是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排排树闪过。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拍自己,逐渐清醒过来,戴上眼镜,乘务员仰着头对她说:
“换票。”
我立刻清醒过来,从包里找到车牌,递给乘务员,乘务员核对了车牌,把车票换给我。我接过说了声“谢谢”。突然想起:既然在火车上,肯定有身份证,找到身份证不就可以知道自己谁谁了么?
我立刻翻找了起来。
身份证在包的内侧口袋里。
我拿出身份证仔细查看,原来“我”真的叫苏梵。
看着身份证上熟悉的面庞和身份证号。我想,也许一切还没那么离谱。
火车缓缓驶入车站,周围的乘客已经开始朝车门聚集。
我从卧铺上下来,紧紧拿着包和零食袋。
火车逐渐停稳,随着拥挤的人群比蜗牛还慢的速度下了火车,走出了火车站。
我站在火车站的广场上,环视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有些迷茫:
我不知道命运为何将我带到这个对我来说伤痕累累的城市,更不知道面对我的将是什么。
很快,又振奋了精神:既来之则安之!南城,我来啦!
感慨过后,突然想起根本没有跟陈嫣约约见面的地方,只是笼统地说“在火车站”。可火车站这么大,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哪怕50米外,都相互见不着。
我只好打开手机,看着开机之后电量显示3%,更胆颤。
得找地方充电。
我一遍等着开机铃声过去,一遍抬头扫视周围小卖部。还好,充电并不是我一个人的需求。
街对面的一家小卖部的门口白色牌子上的大字:
充电。
刚准备走过去,一辆摩托车从我身边飞速开过,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着,我甚至来不及喊叫就摔倒了,手机摔在了地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和周围人的眼光,我赶紧爬起来捡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手机,好在诺基亚的手机耐摔,手机拼好以后能正常开机。正当庆幸手机能用时,旁边围观的一位奶奶提醒我:小妹妹,你的包被抢走了。
我这才想起我的包。为了方便,我没有把包挎在肩上,而是拿在手上。
劫匪大概看着我像学生,警惕性差,又是一个人,方便下手。
我定了定神,立刻想起身份证---那是唯一能证明“我是我”的东西。
记得在火车上,把它放进了口袋里。
我赶紧摸了摸上衣口袋,没有。
裤子口袋,也没有。
大概是最后换票的时候跟车票一起放在包里。
我心里万马奔腾。
紧接着,一阵又一阵的沮丧袭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又是我?
到底是那个王.八蛋安排了这一切!
这时,心里响起了一个声音: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身份证丢了就丢了,再补办一个就可以。反正包里也没钱,折腾来折腾去干什么呢?
我还要找陈嫣.....
陈嫣!
我要赶紧联系陈嫣!
此时,手机因为多次开机关机电量耗尽,打不开了。
我丧气地看着手机。
想不到09年是这样欢迎我的。
正打算去充电,两位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过来。
“是你报的警么?”其中一位年龄大的警官冲我敬了个礼,礼貌地问我。
我茫然地看着他,正要摇头。
“是我报的警!”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站出来说。
“这位小姑娘的包被抢走了,我们都看到了。骑摩托车的抢走的。”
旁边的围观群众纷纷点头附和。
“你的包被抢了么?”警察问我。
我点点头。
“劫匪长什么样看清楚了没?”
我摇了摇头。
“包里有什么贵重的物品么?”
我正准备摇头,突然想起身份证,赶紧点头。
“身份证,我的身份证。”
警察在本子上做着记录。
“火车站是人员密集场所,一定要看管好个人物品。”旁边年轻的警察的教育口吻让我有些不爽。
“我就站在这,他们过来把我的包抢走了,还摔了一跤,这难道是我的错咯?”
年轻警察大概没想到我会反驳他,不再说话了。
另一个警察忙打圆场:
“目前这种摩托车抢夺的事情确实比较多,让人防不胜防。还好这边有监控。小姑娘,你得跟我们一起去趟警局,做个笔录。”
“啊?还要去警察局啊......”
一想到要在警察局待很久,我就头大。
年纪大点的警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
“做个笔录,很快的。”
说着走过去跟报警人说了几句。
报警人点点头,跟在他们后面。
年轻的警察冲我挥挥手:
“走吧!”
我只能跟着他们。
警局离我被撞倒的地方很近,我们跟着警察七拐八绕地就到了警局门口。
虽说在电视上看过很多次,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走进警察局。
忍不住东看西看,警员相互打着招呼。
两位警察带我们进了一间房,很快做完笔录。
热心的大爷提供了更多的线索,但没看清劫匪的样子,我则是一问三不知。
紧接着,两位警察带我们调取了当时的监控。
视频中,前一分钟我还在到处张望,下一分钟就被撞倒在地了。
“这伙人是这段时间第一次发现,所以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小姑娘,你不用担心,一有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你的身份证要赶紧挂失。是南城的身份证吧?”
我摇摇头:“我是老家的身份证。”
“那就有点麻烦了,你要赶紧联系你的家人,委托他们带上你的户口本挂失。对了,户口本你带了么?”
户口本?我连我为什么到这都不清楚,怎么可能知道户口本带没带?
我又摇了摇头。
“那你赶紧联系你的家人吧!我们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谢了警察和报案人以后出了警局。
站在警局门口,回想今天的遭遇,竟然有点庆幸:
万幸是在火车站附近,如果在小巷子里,哪怕被掳走了都没办法。
除了身份证,也没丢钱和贵重物品--毕竟我也没什么贵重物品了。
这时,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
我转过头,是那个年轻的警官。
他冲我笑笑
“苏梵对吧?”
我点点头,礼貌地冲他笑笑。
“你身上还有钱没?怎么还没联系家里人啊?一个小姑娘,这么不注意......”
要不是看在他是警察的份上,我真想给他一拳:这是我注意就能避免得了的么?
“想不到你们警察也有'受害者有罪论'啊?”
话说出了口,才有点后悔:一个警察,我招惹他干什么?
他尴尬地笑笑:
“大学生是不一样啊,还知道‘受害者有罪论’。”
“没有没有,我也是才知道的。”我赶紧摆摆手,假谦虚道。
他正要跟我说什么,一位经过的路人回头看了我好几眼,快步向我走来。
“苏梵!”
他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愣住了,我费劲想在昏暗的光线中认出他,很可惜,眼前这个人我并不认识。
年轻的警察看到我的表情,立刻警惕起来,问我:
“这个人你认识吗?”
我正在思索怎么解释时。
男生爽快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才多久就不认识我的,我,唐飞天呀!”
“哦~”
我装作恍然大悟的表情,立刻对警察说:
“我们认识的,只灯光太暗没看出来。”
年轻的警察有些不相信,但没多问,只是朝我们看了一眼,客气地说:
“那你们聊,回头有消息了我再联系你。”
我高兴地点点头:
“警察......叔叔再见。”
他笑着摇摇头,回去了。
“可以啊你!都认识警察了!”
唐飞天似乎跟我很熟,但我仅有的记忆找不到任何我们的关联。
我想抬起头看清楚他的脸。他突然靠近我,两眼直直地盯着我: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当然不可能认识他。但交到一个帅哥朋友总归不错。
想到这,我不置可否。
我低头看看手机,突然想起了陈嫣。
惨了惨了,不知道陈嫣等了多久。
我赶紧问他:
“你知道附近哪有充电的地方么?我手机没电了。”
“那可就多了去了,我带你去吧!”
我点点头,跟着他。
“我记得你不是去北京了嘛,这次来是出差?”
我摇摇头,装出一副可怜样:
“北京太难混了,找工作难,房价又贵,还被中介坑,还是南城好。”
他立刻赞同:
“是啊,当初不知道你为啥非要去北京,谁劝你都不听。这下好了,吃了亏知道回来了。”
我停下来,看着他。
为什么我这一路遇到的全是充满说教欲的男人!
不能让我遇到个正常的吗??
他看到我停下来,觉察出我生气了。急忙找补:
“我说错了,行了吧?去了趟北京,你的脾气见长啊!”
我不再说话,独自朝前走。
他快步追上来,没话找话:
“你怎么在警察局门口啊?是钱包被偷了么?”
“嗯。”
“你今天刚来南城啊?谁来接你啊?”
“陈嫣。”
听到陈嫣的名字,他停住了脚步。
这会轮到我看着他了。他脸上阴霾一闪而过。
“正好,我很久没见他了,一起吃个饭。”他故意轻描淡写地说。
一路上,我们不再说话。
到了小卖部,手机刚开机,陈嫣的电话就进来了。
接通电话,陈嫣清脆但焦急的声音立刻传出:
“你咋了?在哪呢?手机咋一直关机啊?我等了那么久,都担心死了。”
“我包被抢了,手机没电了。这会刚刚充上电。”
“你在哪?我过来找你。”
我看了看周围的建筑和指示牌,给她说了大概的方位。
五分钟以后,我看到陈嫣从远处快步走来。
对陈嫣的亲切感立刻涌了上来,我快步迎上去,跟她紧紧地抱在一起,想起今天的遭遇,鼻子有点发酸。
她也紧紧地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慰我:
“没事,没事。会好的。”
很快,我缓和了情绪。放开了她。
她看到了唐飞天。果然,她脸上的表情立刻复杂了起来。
我连忙解释:
“在警局门口碰到的,就说一起吃个饭。”
“那坐我的车吧!就在附近。”
唐飞天倒很快适应了。我看了看陈嫣,见她轻轻地点点头。
车里的气氛就像在冰窖里。
唐飞天自从见到陈嫣就像完全变了个人,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只是专心开车。
陈嫣同样双唇紧闭。我倒是想活跃气氛,但又怕说漏了嘴,引起怀疑。
车里只有导航发出机械的男声:
“前方,左转......”
陈嫣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我:
“梵梵,你的行李呢?”
行李?我一头雾水。
“对呀,你昨天给我打电话说带了很多东西,还有一个大箱子。还跟我确定了半天怎么接你呢!”
陈嫣以为我被撞傻了,赶紧提醒我。
我只好继续演戏,装作懊恼的样子:
“ε唉,下火车的时候太激动,忘记了。”
陈嫣一脸无语地看着我:
“你真行!行李都能忘。”
“这不是着急见你呢嘛!”我冲着她撒娇。
“没了行李可咋办!”
“我有个朋友在铁路上班,等会我问问看怎么处理。”
看来,唐飞天是故意不戴耳机,方便听我们说话。
“那谢谢你啦!”我握着陈嫣的手,不客气地说。
“陈嫣,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我没话找话。
陈嫣瞟了一眼唐飞天,故意放大声音说:
“挺好的呀!工作顺利,一切都好。你呢?”
我卡住了,不宜多说。只能含混地说:
“一般。”
陈嫣见我不愿多说,以为我在北京受了不少委屈,安慰我:
“没事。让那些糟心的事都过去吧!来了南城,就是我的地盘,我来罩着你!”
唐飞天干咳了几声,后视镜里看到他的表情充满笑意。
我顺势往陈嫣的肩上一靠,撒娇地说:
“对呀,以后真的就靠你了。”
陈嫣来来劲了,非要给我科普一下南城的变化。
她说最近南城刚刚开通了地铁一号线,正在试运行,市民可以免费乘坐。
我马上问:“你去坐了么?”
“我哪有时间去啊,不过看电视好多老头老太太去了,而且记者采访他们的时候,老太太说她活了70多年第一次坐地铁,感觉速度好快啊!”
说完先“哈哈”笑了起来。
其实这个事情本身并没有太多笑点。但陈嫣有种魔力,不管什么事情只要通过她的嘴说出来,都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倒不是她擅长讲笑话。
她是个美女,喜欢用夸张的面部表情和丰富的肢体语言吸引人。这点我倒是跟她互补,我擅长讲冷笑话。
唐飞天带我们去了一家本地菜馆。看他跟老板熟络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少来。
他也没跟我们客气,自己拿着菜单点了菜,又要了两瓶啤酒。
等菜上齐,唐飞天给我们倒满了酒,先举起酒杯:
“这顿算给苏梵接风了,能在火车站碰到你真是缘分,缘分让我们又见面了。
这一杯,我们敬苏梵,欢迎回家!”
陈嫣努力不看唐飞天,但对他说的话不住的点头,附和道:
“梵梵,欢迎回家!”
我有些激动,虽然记不得曾经的事,但这种温暖的感觉让我感觉很好。
我大方地跟他们碰杯:“谢谢你们!”
说完,将啤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唐飞天和陈嫣的表情都有点吃惊:
“可以啊你!这北京一趟酒量见长啊!”
遭了!原来“我”应该不能喝酒么?
我笑笑,放下酒杯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嫣象征性地喝了一口,笑着提醒我:
“我们在一起可以喝一点,出去可不能乱喝酒。”
我放下杯子,乖乖地点点头。
“来来,快吃菜吧!大家都是自己人,都别装着,赶紧吃饭。”
唐飞天张罗着。
我扫了一眼桌上的菜,犹豫着“我”应该喜欢吃哪一道。
陈嫣用筷子指了指水煮肉片,说到:
“梵梵,赶紧尝尝你最喜欢的水煮肉片,看看味变了没?”
我赶紧把筷子伸过去,夹起一片肉,撇去肉上的辣椒和红油,就着米饭吃了一口。
“嗯,还是以前的味道!”
唐飞天得意地说:
“这家馆子,可是我吃遍多少家才精挑细选出来的。味道自然没的说。”
我给唐飞天竖起大拇指。
唐飞天更得意了,嘴巴不停地把他这些年去过饭馆添油加醋地说了个遍。
我边吃边听,边看着陈嫣---她自始至终没跟唐飞天说一句话。
吃了饭,唐飞天叫了代驾把我们送到陈嫣的住处,没停留,回家了。
陈嫣住在市中心的一套中高档的公寓里,小区不大,但环境很好。市中心附近,寸土寸金,开发商为了用好每一寸土地,楼层都修得很高,我跟着陈嫣到了15楼,一个两居室的房子,陈嫣边开门边说:
“知道你要回来,专门给你留了一间房。”
我进门环视了一圈,丝毫不掩饰对陈嫣的羡慕,脱口而出:
“你这个日子过得不要太爽啊!看到你这个房子,再想想我在北京住的地方,简直就是一把辛酸泪。”
陈嫣听到“哈哈”地笑着说:
“是不是!让你别去北京,你看!把你惨的!”
我看了看卧室问:
“那我就住另外一间了,房租怎么算?”
陈嫣有点不好意思:
“跟你说实话吧!另外一间本来住着人,上个月不知道什么原因不续了,我想着你要来,也就没再租了。我租一整套3600一个月,你那间小一点,要不你给1600吧!不过水电气要平均摊。”
“行!”我爽快地答应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坏笑着看着陈嫣:
“现在你该我交代交代唐飞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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