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一位衣着考究的贵公子,他明明一米八几的个子,却拄着一根拐杖,一左一右还有人搀扶着,支撑整个身子的双腿,因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有些微微颤抖。嘴唇发青,整个脸色都是那种病态的白。
“那个医生的办公室在这条走廊的尽头。”陆楠楠好心地提醒说。
“请问柳芳晴女士是住这间病房吗?”男子一开口低沉的嗓音瞬间征服了陆楠楠。
“是,是在这间,赶紧进来吧。”陆楠楠急忙退到一边。
“嫂子,很抱歉现在才过来看你。你情况怎么样了?”沈慕白刚跨进病房,左手边的那个人立马训练有素地打开了一个布做的椅子,就像随身携带的一样。
“我没事儿,都是老毛病了,辛苦你这跑一趟。”柳芳晴客套地回答说。
“嫂子,您客气了,这是应该的。”说完他转过头去,示意外面的人进来。接着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陆续放下几个大盒子,看盒子精致的程度就知道里面一定是价格不菲的补品。
“你太破费了。”
“都是自家人嫂子不必客气,日后如果有用的上我们沈家的地方,我一定竭尽所能。”
“谢谢你,慕白。”柳芳晴有些感动地说。
“嫂子,我今天还预约了医生,就不多打扰了。”沈慕白话一出口,他身后的人立马弯腰搀扶着他。
“嗯,保重。”
门一关上,陆楠楠的八卦之心顿起,她立马搬了一张椅子,凑了过来。
“阿姨,这个就是沈毅的大哥吗?没想到身体这么差,以后谁还敢和沈家做生意呀!”
“这是沈毅的二叔沈慕白。”
“二叔,这么年轻?”陆楠楠被惊得合不拢嘴。
“沈毅他爷爷老来得子,本来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可是他奶奶由于年纪偏大,又加上早产,慕白从一出生就体弱多病,常年抱着个药罐子,要不是沈家经济实力雄厚,他根本不可能撑到现在。他身体不好,平时深居简出,行事也很低调,在沈家他只需要保重好自己就行,所以外界对他的了解并不多。”柳芳晴说。
“他自己都这样了,还特意跑来看你,看来他们沈家人挺重感情的。我之前听沈家的一位旧识说,沈毅父母之间的感情挺好的,怎么又多出来一个沈念?”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沈毅的母亲刘清薇和沈念的母亲杨茹萍,本来是表亲,两人年纪相仿,当年定亲的日子也差不多,她们的未婚夫难免被周围的亲戚朋友拿来比较。这个杨茹萍是一个特别争强好胜的人,她有一次无意间听到别人说自己的未婚夫不如沈毅的父亲沈震南好,就一直耿耿于怀。”
“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她在沈震南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发生了关系,她本来对沈震南也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单纯地想满足自己那种报复的快感。那知道在结婚前夕她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怀孕了,她第一时间是想着怎么处理掉这个孩子,可惜那个时候月份太大了,医生怕担风险拒绝了她做掉孩子的请求,后来这件事情传到了夫家耳朵里,她自然被夫家退了婚。那个年代未婚先孕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爱面子的杨家人把她赶出了家门,任她自生自灭,从此过着穷困潦倒三餐不继的生活,精神也时好时坏。
她把这一切的错误都归咎于这个孩子,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他身上,常常是非打即骂,孩子往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小时候孩子吵着要吃糖还被他妈妈用烧红地铁烙了嘴巴,现在还有淡淡的印子。”
“她为什么不找沈震南?沈家至少应该会接济他们的吧!”陆楠楠有些心疼那个孩子。
“沈震南和刘清薇订婚之后就双双出国留学了,杨茹萍根本联系不上他。五年之后,杨茹萍得了失心疯走丢了,杨家那个时候已经没落,自顾不暇也不想抚养这个孩子,杨母就偷偷找到了当时刚刚怀孕不久的刘清薇。”
“沈毅父母为什么这么晚要孩子?”陆楠楠不解。
“他们订婚之后出国深造了两年,之后沈老爷子过世了,又守孝三年,按风俗在守孝期是不能办喜事儿的。”
“那沈毅妈妈接受了那个孩子了吗?不过话说回来是个女人都会受不了吧。”
“怎么说呢,沈毅妈妈是一个有大智慧的女人,刚开始她也伤心难过,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即将成为母亲的她对这个孩子也动了恻隐之心,她虽然没有让孩子进沈家门却偷偷接济着杨家人,杨家人也因为有孩子这个筹码,常常狮子大开口,对这个孩子也冷冰冰的,只是把他作为摇钱树。七年之后刘清薇患了重病,弥留之际她才对沈震南说出实情,沈震南一开始是坚决不接受这个孩子的,他觉得特别的屈辱,可刘清薇说撇开他们的父子关系,杨茹萍也算是她的表姐,做人不能不念及旧情,后来孩子的名字也改成了沈念。”
“阿姨,一般大家族的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都藏着掖着的,您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的?”
“沈毅和青青订婚那天,我一高兴小酌了几杯,有些头晕,无意中进了沈毅母亲的房间,那间屋子平时都是闲置的,除了打扫卫生,没有人会进去。而一直照顾刘清薇和沈毅母子的那位保姆,因为沈毅订婚而特地来告知刘清薇,她那天也喝了不少,拿着自家女主人的照片絮絮叨叨说了很久很久。”
“沈毅的妈妈是个有格局的女人。”
“是啊,我很遗憾和她相识不久她就离开人世了,要不我们肯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柳芳晴感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