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后，秦淮茹提着热水瓶走了进来，给沈远倒了一杯水。
“沈大哥，天气凉，喝点热水暖暖吧。”
“你还没睡呢？”
“没睡着，见你们在说正事儿，就没敢进来打扰。”
“回去睡觉吧，我也准备睡了。”
沈远准备关门，见秦淮茹低着头，一脸的纠结和迟疑，动作一顿。
“怎么，还有什么事儿吗？”
秦淮茹抬起头，对上沈远探究的目光，鼓起勇气开口。
“我，我明天想回家一趟。”
“是不是回去的钱不够？”
沈远皱了一下眉，却也没有多问。
“够了的，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
“好，我知道了。”
“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秦淮茹走之前，深深地看了沈远一眼。
好似沈远能够给她力量，让她明天回去面对一切。
……
王明回到家里以后，终于缓过来了。
想起易中海转告的话，又觉得一阵气愤。
他将自己的儿子王强叫到面前，扯着他的耳朵训斥。
“都是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害得老子为了你的工作四处奔波。
要不是你爷爷非要你去上班，你就算是饿死了，老子也不会多管你！
真是气死我了！”
“爸，爸，松……松手，疼……”
“就是让你狗日的好好长长记性！
你要是好好念书了，直接就分配工作了，还有老子什么事儿？”
王明越说越来气，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加重。
王强疼得“嗷嗷”直叫唤。
“妈，妈你快救我，爸要打死我了，耳朵都快给我拧下来了。”
王明的妻子听见动静走出来，一巴掌拍开王明的手。
将王强搂在怀中。
“你在外面受了气，就拿孩子发火，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再说了，孩子小不懂事，你当爹的就不能多担待着嘛！”
“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小？
就你惯着他，看看，都给你惯成什么样子了？”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惯着他惯着谁去？”
“懒得跟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计较，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说完，王明气冲冲地回房间了。
多说慈母多败儿，王强能有今天，他妈真是功不可没！
可到底又是自己亲儿子，还能真的不管不成？
……
易中海送完王明，回到自己家已经快十一点了。
一大妈熟练地接过他的外套，放在一旁，并打来热水。
见易中海的脸色不太好，便关切地开口询问。
“事儿是没办妥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
“哎，我们都小瞧老沈家那孩子了，太滑头了。
王主任都在他手上吃了个大亏。”
“啊！这可怎么办是好，王主任不会记恨上你吧。”
“应该不至于，估摸着王主任还会再找沈远谈谈的。
毕竟，他已经付出挺多了，总不能败在最后这一步上面。”
“哎，我是不懂这些事儿。
你也是的，干啥非得跟着掺和这事儿呢！”
“还不是贾东旭那孩子不争气！
看在老贾的面子上，我总还是要多关照一点的。
说什么，今年也得让他转正了。
不然我堂堂一个高级工人，干啥要看他一个车间主任的脸色？
老沈不在了，这车间里就我资格最老了。”
“你看老贾的面子，就不看老沈的面子了？
说起来，人老沈在的时候，可没少指点你，这做人可不兴忘本的啊。”
易中海冷哼了一声。
“哼，沈远那小子哪里需要我照看？
病才刚好，抢了贾家的媳妇儿不说，还让贾张氏都不得不低头。
如今又将了王主任一军，我是没那能力关照他了。”
说起这个就来气，沈远压根儿就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人贾东旭好歹还叫一声叔呢！
一大妈神情略过一丝不自然，撇了撇嘴，没再说话了。
有些事情，各自心里明白就行了，说出来，只能是伤了各自的脸面。
“行了，你也别垮着一张脸了，沈远是不可能会吃亏的。”
……
不出所料，王明得知沈远的要求时，果然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并且生怕沈远会后悔一般，急急忙忙地将钱送了过来。
“小沈同志，这一千块钱你收好，咱们这事儿就这么说好了啊。”
一千块，王明会心疼，却不如五千那样伤筋动骨。
“还麻烦王主任跑一趟了，实在是过意不去。
王主任您请喝茶，咱们交流交流细节，别到时候再出岔子了。”
“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面上都是笑眯眯的，互相说着客套话。
心里却各有八百个心眼子。
碍于往后都得在一个厂子里上班，低头不见抬头的，表面和谐还是要做到位。
谈妥以后，一个虚情假意地挽留吃饭，一个假装客气地推辞。
场面是说不出的滑稽。
到底是都达到了各自的目的，结局也算圆满。
沈远眯着眼睛看着王明的离去，脑海中却在想，秦淮茹回家干嘛去了。
前几天让她回去都死活都不肯，这下不怕回去挨打了？
……
傍晚快天黑的时候，秦淮茹回来了。
只是，她脸色却不是很好，右边脸颊微微红肿，眼眶也红红的。
一看就是受了委屈，哭过了。
沈远倒吸了一口凉气，沉下脸询问。
“他们打你了？”
秦淮茹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个“嗯”字。
说完立马又抬头对沈远笑了下。
“不过没关系的，一顿打换来我的自由，值得的。”
沈远愣了一下，眼皮一跳。
这妮子莫不是回家跟她父母闹掰了吧？
“什么自由？”
“就，就是往后我都跟他们不往来了呗，你不用给彩礼钱的。”
秦淮茹说完，一张脸更红了。
昏黄的灯光下，像熟透了般诱人，沈远不自觉地往下咽口水。
他恶狠狠地瞪向秦淮茹。
“自主主张！我又不是拿不出几十块钱的人。
赶紧去拿冷水敷一下脸吧。”
明明是责备的话，秦淮茹却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和难过。
反而心里甜丝丝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都消失了不少。
沈远这话的意思，是会娶自己的吧？
想到这儿，在家里受了委屈后的难过，就都一扫而空了。
敷了一会儿脸，觉得差不多消肿了以后，又开始忙碌着做晚饭。
沈远在旁边，看着连轴转的秦淮茹，心里直叹气。
这样的傻女人，搁在现代，是会被骗的连内裤衩子都不剩的。
“今晚就做简单点吧，煎两个鸡蛋，煮点面条就行了。”
秦淮茹乖巧地照做，极大地满足了沈远大男子的心理。
他背着双手，美滋滋地去等着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