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是瞎子!”床上的女子突然惊叫坐起,
“婠婠!”陆非唤道。
卫婠苦笑,无奈道:“对不起,吵着你了,几点了?天亮了吗?还真是不习惯当个瞎子,呃,陆非?我没记错吧。”
“婠婠,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陆非心疼她无助的模样,说道。
“呵呵,没事,眼睛会好的,我们萍水相逢,您这话说得过了。”
“卫家真的出事了,我想,父亲应该早就预料到,所以才会不顾母亲反对答应岳父大人的求亲吧。”陆非犹豫着还是决定说出来。
卫婠愣了一下,鼻子里有点酸,脑海里想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挫败的说:“我不知道。”那个抱着自己失声痛哭却压抑着什么都不敢说的妇人,现在想来应该是自己的母亲吧,到底什么样的大难要做出如此决定,这算不算抛弃?卫婠的心情很复杂,因为什么都不记得所以没有更深的感触,奇怪的是她觉得羡慕,羡慕什么?卫婠想不明白。
“严重到什么程度?”卫婠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问清楚,摸摸头发发现头饰不知什么时候被摘了,头发也被很细心的梳理过,衣服?嗯?卫婠摸摸身上还好穿着衣服。
“怕你睡着不舒服,所以,呃,冒犯了。”陆非想到她里面的奇怪衣服,脸不自觉的红了,不是第一次给女人脱衣服,陆非甩甩头把那晚的情形甩出脑海,清咳一声,道:“因为瑜妃的缘故得罪了皇上,抄家流放——”
“等等,怎么会是宫廷戏?”卫婠迷糊了
“婠婠,”陆非无奈的唤道,继续说:“看来婠婠是真的忘记了,瑜妃娘娘是你的二姐。婠婠排行第三。”
“二姐?二姐夫是皇上,那大姐夫又是什么?”
“婠婠慎言,皇家可不许这么乱称呼,宛贵妃去世今年刚好第十年,宛贵妃去世后瑜妃娘娘就进宫抚养宛贵妃所出的九皇子诸葛瑾。”
“我可以去探望瑜妃吗?你知道我失忆了,也许她能帮助我想起一些。”卫婠急切的想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盲婚哑嫁的在陆非这里问不到有价值的东西。
卫婠一步一步的丈量着脚下的院子,从东到西100步,从南到北200步,中间不断撞到花盆树木,拒绝下人的搀扶提醒,披头散发的卫婠站在院子中央倔强的抿着唇走的义无反顾,忽然撞上一堵人墙,耳边听到一声叹息,卫婠后退一步知道陆非回来了。
“婠婠,这是何苦?”陆非牵起卫婠的手心疼说。
“也是,要不让人给我做个盲棍吧,出门就无法计算步伐了。”卫婠抽回手很认真的说。陆非想象卫婠戳着盲杖在路上行走的画面觉得很好笑,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我不会永远是个瞎子,给我找医生,去!快去!”卫婠不高兴了。
“好好,我们明日便去瞧,婠婠莫要生气,来,这是我姐姐,快见过姐姐。”陆非哄道,这几日已经见识了卫婠的反复无常,忙牵起卫婠的手放到身边美妇人的手中。
陆柔冷哼一声甩开卫婠的手,心里记着母亲的吩咐,果然卫家的女人天生狐媚相,不由得鄙夷了一下一直引以为傲的弟弟,这么一个瞎子当个珍宝似的藏在院子里,瞧瞧这打扮,体态举止哪里像个大家闺秀,自恃貌美出门连妆容都不画,远远看去还以为哪冒出来的疯女人,越看越不顺眼!
“姐姐好。”卫婠客气喊。不明白这女人哪来的敌意。
“你父母就是这么教你礼数吗?”陆柔见卫婠只是简单打了招呼连个万福都没有,越发生气。
“婠婠,快行礼,阿姐今日特地来看你。”陆非不解一向温柔的姐姐今天唱的哪一出,赶紧劝说卫婠,不想惹阿姐生气。
卫婠再次将手从陆非手中抽出,腹诽道鬼知道怎么行礼,看来对方来着不善啊。
“弟弟,姐姐劝你还是趁早休了这女子,皇后娘娘因为我们陆家娶了这个女人已经斥责过母亲,如今一看这卫家女空有美貌,其他一无是处不值得为她与皇后娘娘伤了和气。”陆柔柔声劝说。
陆非略感失望,还打算让婠婠和阿姐好好相处,也好让阿姐在母亲哪里说几句好话,不曾想姐姐竟是来当说客的,“阿姐,朝廷坊间莫不知道弟弟新娶卫家女,让陆非休妻,母亲可曾想过世人如何看?何况卫家上下皆以流放岭南,若是休妻,让婠婠何去何从?姐姐可曾细想过?”
“这个弟弟就不要操心了,姐姐打听过,大不了充入官妓,罪臣子女历来不都这般处理嘛!”陆柔无所谓道。
陆非听到‘官妓’二字忙看卫婠脸色,她安静的听着,空洞的目光里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阿姐,这可是母亲的意思?婠婠已经是陆非的人,若是那般让陆非颜面何存,陆家颜面何存,母亲怎可如此糊涂!”
陆柔想到那日喜婆呈上来的喜帕,自己碰巧在场还狠狠的取笑了弟弟把新妇欺负的太狠了,可是母亲执意如此自己又能如何。
“卫家女卫家女,你们男人一个个都当卫家女是宝,娶来又如何?再美也只不过是个瞎子,别鬼迷了心窍,惹母亲不悦。”陆柔恨恨道。
卫婠突然开口:“我累了,你们慢聊。”说完转身便走。
“慢着!”陆柔喊道,“母亲托我送样东西给卫小姐,好叫卫小姐知道我们陆家的规矩。”说完走到卫婠面前一记响亮耳光。
卫婠下意识的手腕一翻,匕首刺向陆柔,吓得陆柔花容失色尖叫着躲开,好在陆非反应及时夺下匕首,下人们慌乱的挡在各自主子身前,院子里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