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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李沐尘和爷爷相依为命,靠捡破烂为生。爷爷突然横死,只给他留下一纸豪门婚约。无助的他,被路过的昆仑仙人云阳子带走。十三年后,李沐尘从昆仑修仙归来,未婚妻已成年。别人争当豪门赘婿,李沐尘下山的第一件事,却是去退婚。赘婿是不可能当赘婿的,要么就退婚,要么就跟我姓。这世上若有豪门,也只应由我一手打造。这世上若有世家,也必以我的姓传诸后世。
主角:李沐尘 更新:2023-03-03 19: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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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沐尘的其他类型小说《高手下山:我不当赘婿》,由网络作家“市井仙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十三年前,李沐尘和爷爷相依为命,靠捡破烂为生。爷爷突然横死,只给他留下一纸豪门婚约。无助的他,被路过的昆仑仙人云阳子带走。十三年后,李沐尘从昆仑修仙归来,未婚妻已成年。别人争当豪门赘婿,李沐尘下山的第一件事,却是去退婚。赘婿是不可能当赘婿的,要么就退婚,要么就跟我姓。这世上若有豪门,也只应由我一手打造。这世上若有世家,也必以我的姓传诸后世。
禾城,北溪山庄别墅区。
几十栋豪华别墅掩映在青山绿水间。
和这一眼的富贵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站在山庄门外的李沐尘。
他穿一身粗布麻衣,脚下一双灰布鞋,长头发挽起来用一根木簪别住,活脱脱一个穷道士。
山庄的保安像防贼一样警惕地看着他。
李沐尘是来退婚的。
婚约是十八年前他爷爷和林家老爷子定下的,具体原因他不清楚,那时候他才两岁,而林家那位大小姐还没出生。
李沐尘不知道爷爷当年是怎么忽悠林家老爷子的。
那时候他们爷孙俩相依为命,还在靠捡破烂度日。
七岁那年,从没离开过禾城的爷爷突然说要出一趟远门。
走的时候是初秋,红叶满山。
回来的时候是腊月,大雪纷飞。
到家的时候,爷爷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皱巴巴的脸上含着笑,死在了李沐尘稚嫩的怀里。
后来,他被路过的昆仑仙人云阳子带去了昆仑山天都峰。
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的他早已脱胎换骨,只差一步,就可踏入先天,走向长生久视之道。
师父说,如果在这个年纪入了先天,他就是五百年来第一人。
那就下山历练,到红尘中去寻找突破先天的机缘。
师父还说,仙人都住在山里,不是因为山里好。
而是红尘,销魂蚀骨。
回到禾城,李沐尘第一件事,就是到林家来退婚。
虽然林家是富豪,但堂堂天都弟子,万仙门下,安能摧眉折腰,甘当豪门赘婿?
何况娃娃亲这种事,也太封建老套了。
大好年华,被一纸婚约束缚,守候一个从没见过面的人,这对双方都不公平。
所以李沐尘决定,把这婚给退了。
退了,也算是了却尘缘,从此道心坚定,说不定就此突破了。
当然,李沐尘也担心,万一人家不肯退呢?
毕竟让人家等了十八年。
十八年前你不拒绝,十八年过去了,人家闺女长大了,你突然说要退婚,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婚约上有林家的地址,但只写了北溪山庄,没写具体那一幢。
李沐尘就上前向保安打听:“大哥,这里面有没有姓林的业主?”
“姓林?”保安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你找姓林的干嘛?”
“哦,我来找亲戚的。”李沐尘说。
“亲戚?”
保安眼神中露出一丝鄙夷,他见过太多穷人到这里来找亲戚。
眼前的年轻人,衣服破破,头发糟糟,道士不像道士,乞丐不像乞丐。
“这里住的都姓林,你就说你找哪个吧。”
保安语气里带着戏谑,好像在说,看你认识谁。
“都姓林?”
李沐尘未免惊诧,难道都是林家的房子?
早听说林家有钱,可没想到这么有钱。
“我找林尚义。”
“走走走!” 保安突然凶起来,做出驱赶的样子。“你也就听过这个名字吧,知道他是谁吗?林家老爷子是你随便见的?”
李沐尘浑然不惧,淡定地说:“我叫李沐尘,你给林尚义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保安见他气定神闲的样子,有些吃不准了,要真是林老爷子的亲戚,他可得罪不起。
说了句“等着”,就转身到保安室去打电话了。
李沐尘看着眼前的别墅群,不禁感慨,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在禾城也算数一数二的风水宝地了吧。
无论选址,还是错落有致的布局,一看就是有高人指点过的。
咦,那是什么?
李沐尘抬头看见别墅群上方,有一块淡如薄纱的乌云,飘散不去。
此时正值晴空万里,这明显不是正常的云彩。尽管很淡,常人不会以为异常,但哪里逃得过李沐尘的法眼。
乌云盖顶!
这家人好像被人算计了啊。
要不要告诉他们一声呢?
李沐尘正想着的时候,大门开了,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
保安一见来人,点头哈腰地跑过去。
“骆管家,”指着李沐尘说,“就是他。”
骆管家上下打量了李沐尘几眼,眼里带着七分疑惑、三分鄙夷。
“你叫李沐尘?”
“是。”
“跟我来吧。”
骆管家不再多说什么,领着李沐尘往里走。
保安看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嘀咕道:“真是好命,我咋没有这么有钱的亲戚呢。”
穿梭在林家别墅的园林里,李沐尘更加肯定,林家被人盯上了。
这里的风水格局没变,但地气却受到了扰动。
林家气运一定会受影响,这段时间大概是诸事不顺吧。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那块乌云。
骆管家把他带进了其中一栋别墅,里面装修得富丽堂皇,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保养得很好,看不出多少年纪。
骆管家说了声“夫人,人带来了”,就恭敬地站到一旁。
妇人打量了李沐尘几眼,眼神有些复杂。她端起边上的茶杯,轻轻地在嘴边呡了一口,仿佛要借这茶香,去除眼前这寒酸少年带来的晦气。
“你就是李沐尘?”妇人淡淡地问了一句。
“是。”
“从山里来?”
“是。”
李沐尘连答了两个“是”,见人家还是没有请他坐的意思,就走到旁边那张古色古香的木椅上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他是来退婚的,不是来求婚的。
骆管家眼神一凌,那张椅子特别,连他都从来不敢坐的,就要出声呵斥,却被妇人拦住。
“算了,刚从山里来的孩子,不懂规矩的。”妇人露出笑意,只是眼中的鄙夷之色更甚了。
“我找林尚义林老爷子。”李沐尘不想废话,快点和老爷子说清楚好走人。
“老爷子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有什么事,跟我说吧。你可以叫我林夫人。”妇人表明了身份。
“跟你说?”
李沐尘有点为难了,原本要见的是林老爷子,突然换成了林夫人。
这位夫人看年纪肯定不是林尚义的夫人,那就是林尚义的儿媳妇。
在婚约没废除之前,意味着对面坐着的是自己的准丈母娘。
他为难的样子落在林夫人眼里。
林夫人笑了,说:“你也觉得难为情,是吧?”
李沐尘老实点头:“是有点。”
林夫人笑得更得意了,“你也觉得不好意思开这个口,觉得很过分,对吧?”
“嗯。”李沐尘有点搞不懂了,“你知道我来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林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李沐尘,这个名字,十八年前就扎在我心里了,像根刺一样,我又怎会忘记。”
李沐尘心想这下麻烦了,看来人家很重视这桩婚事。
“那,什么,我……”李沐尘努力措辞,想要化解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尴尬。
“不用着急。”林夫人打断他的话,“你刚从山里来,我先给你说说我们林家的情况。”
“林家传承了一百多年,不论财富,还是地位,在禾城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了。就说你坐着的这把椅子吧,明代花梨木雕龙纹官帽椅,前几年嘉德拍卖行拍出过一对,价格是两千三百万。”
林夫人顿了顿,特意看了一眼李沐尘,但从李沐尘脸上没有看到什么震惊的表情,略有些失望。
“这把椅子是专为林家家主准备的,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坐到这把椅子上的‘外人’。”
她特意把“外人”两个字说得重一些,提醒李沐尘的身份。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李沐尘点点头:“明白,你们林家很有钱。”
站在林夫人后面的骆管家差点笑出声,这家伙不会是个傻子吧?
林夫人微微一愣,她倒不觉得李沐尘是傻子,更有可能是装傻。
林家女婿,多少公子哥想上门攀附,一时装傻充愣又何妨呢。
这才是聪明人啊。
“那我就再说明白点吧。”
林夫人提高了嗓门,声音变得刺耳了许多。
“像我们林家这样的家族,历代联姻都讲究门当户对。比如我,本家姓严,来自梅城,我们严家在梅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门当户对,两家人可以在生意上互相照应,夫妻之间才会有共同的语言和追求。”
“夫人的意思是……”李沐尘听出了不对。
“我的意思是,林家,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一个没有身份的穷人。”林夫人的话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哪怕是入赘也不行。”
李沐尘忽然觉得好笑。
自己是来退婚的。
看样子,好像是被人家给退了啊。
不管退还是被退,都是一样的结果,这倒省了不少事。
可这位林夫人的态度有点太过傲慢了。
“夫人,您能完全代表林老爷子吗?”
李沐尘必须搞清楚这一点,否则这婚退得不干不净,尘缘难断,将来还有麻烦。
林夫人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面带讥笑,道:“你还真是死皮赖脸,当年我家老爷子喝多了,写下一纸婚约,那是酒后戏言,当不得真的。当然,我知道就这样让你走,你肯定不甘心,也显得我们林家太没风度了。这样吧,你把婚约留下,我给你两百万,这笔钱,够你下半辈子好好生活了。”
林夫人抬手示意,骆管家拿出一只箱子,放在茶几上打开,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钞票。
李沐尘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自己辛辛苦苦跑来,就为了两百万?
今天要是答应了,传出去不被天下仙门笑死。堂堂天都弟子,万仙门下,就值两百万?
林老爷子不出面,不知其本意如何。林夫人又拿钱砸人。
本来退婚是了却尘缘,现在变得越退越不干净了。
“两百万啊……”李沐尘轻轻拍了拍屁股下面价值两千多万的椅子扶手,“林家还真是有钱啊!”
林夫人以为他嫌价钱太低了,冷笑一声,“家里现金不多,你嫌少的话,我可以再给你开三百万支票,一共五百万,怎么样?”
李沐尘摇了摇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林夫人微微皱眉,说:“一千万。”
李沐尘还是不说话。
骆管家怒道:“小子,别不识抬举,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有命挣没命花。”
李沐尘看了骆管家一眼,又看向林夫人,问道:“这是在威胁我吗?”
“算是吧。”林夫人轻描淡写地说,算是默认了骆管家的话。
“夫人,你这样,可能会后悔的。”
“后悔?”林夫人笑了,“呵呵,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让我后悔。”
李沐尘站起来,把口袋里那张泛黄的纸拿出来,摊开在桌面上铺平。
林夫人的眼里放出了光:“这就对了,年轻人要识大体,知轻重,有些东西注定不是你的,但钱是真真切切可以改变你命运的东西。”
她正要伸手去拿,李沐尘却一手摁在了纸上。
“夫人知道我今天来干什么吗?”
“我向来认为人的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可受人操控,即便是我爷爷,也不能指定我的婚姻。所以,我今天本来就是来退婚的。”
林夫人微微一愣,随即轻蔑地笑了笑,年轻人好面子,找个台阶下,她可以理解。
李沐尘把纸重新叠起来,动作轻柔而缓慢,叠得整整齐齐的,又放回口袋里。
“但是现在,我不打算退了。你们想退的话,让林尚义来跟我说。”
林夫人和骆管家陡然变色,“李沐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李沐尘却不再理会,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李沐尘离去的背影,林夫人气得发抖。她隐约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个大错。
“夫人,要不要拦住他?”骆管家问道。
林夫人摆摆手,“别在府里闹,这件事不能让老爷子知道。”
“老爷子,真的会认同这门婚事?”
“老爷子把信誉看得比命都重,他要是知道李沐尘来了,一定会逼着曼卿嫁给他。我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穷要饭的,绝不!”林夫人咬牙道。
“夫人,要不要……”骆管家做了个手势,“我找人把这小子处理了?”
林夫人沉默了片刻,说:“不要弄出人命,教训一顿,赶出禾城就是了。最重要的,把老爷子亲笔写的那张婚约拿回来。”
她略带疲惫的站起身,走向楼梯,忽又回头道,“哦对了,把那两百万给他,这是我答应了的,不能让人说我们林家小气,叫他永远不要再踏入禾城一步。”
“放心吧,夫人,我这就去办。”骆管家看着桌上的一箱子钞票,眼中露出一丝贪婪,喃喃道,“他不会在出现在禾城了……”
……
李沐尘离开林家别墅,就直奔西郊灵山湖,他爷爷的坟墓就在那里。
他从小跟着爷爷长大,住在西郊老旧的民宅,以捡垃圾为生。七岁那年,爷爷突然去世,因为没钱买墓地,他只能把爷爷的尸骨偷偷埋在灵山湖边的荒滩上,只有这里没人管,没人会问他们收钱。
灵山湖很大,一眼望不到边,他来到埋葬爷爷的荒滩,从这里望去,湖面上蕴蕴蒸蒸,水气弥漫,犹如仙境。
荒滩的芦苇荡间,有人在钓鱼。鱼线放的很长,几乎看不到浮漂。
经过那人身边的时候,李沐尘立刻察觉到这不是一般人,也不是真的在钓鱼。
此人正运转真气,热气从身上蒸腾而出,而同时,四周的湖山灵气也在朝他身上汇聚。
这是个高手,功夫起码到了化劲。不过身上明显有很严重的内伤,这是在借助这湖山灵气疗伤。
李沐尘没想到刚来禾城就会碰见化劲高手,功夫能入化劲的,在人间并不多见。当然,在天都弟子眼里,这算不了什么。
化劲之后才是宗师,其后才有资格去闯一闯天都之路,而能登上天都峰的寥寥无几。
天都峰,万仙宗,天下仙门共尊的祖庭。当年仙魔大战,十万剑仙在天都峰摆下万仙剑阵,对抗域外天魔,守护人间和平。
这是真正睥睨天下的地方,又岂是一般人能去的。
而李沐尘,七岁就上了天都峰。
他对湖边的垂钓者不感兴趣,匆匆走过,就到爷爷的坟前跪下。
十几年了,想起儿时往事,不禁感慨万千,爷爷慈祥的面容在眼前浮现,李沐尘悲从中来,恸声道:“爷,不孝孙儿回来看你了!”
声声悲切,随风而走,穿过芦苇荡,在宽阔的湖面上徘徊呜咽。
他在坟前跪了许久,心中默默把自己在天都峰跟随云阳子修行的事一一诉说,最后又说了林家的婚约,请求爷爷原谅。
“林家人太傲慢,总得给他们点教训,不过爷爷你放心,我知道您和林老爷子一定有交情,不然也不会有那份婚约,不管结果如何,我会还他一份恩情。”
就在这时,五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荒滩之上,快速接近李沐尘。
其中一个大块头指着李沐尘问道:“是他吗?”
另一人说:“没错,大哥,他从林家出来,我就一直盯着他。”
大块头靠近孤坟,仔细打量了李沐尘几眼,“破麻衣的小道士,应该不会错了,兄弟们,手脚干净点,骆爷说了,做掉这小子,每人十万。”
李沐尘早就知道有人跟踪他,但他毫不在意,在他眼里不过是些蝼蚁一样的东西。
他听到那人说“骆爷”,皱了皱眉。在坟前最后磕了三个头,站起来转身看着来人。
“小子,你可真选了个好地方啊。杀了你以后,就地挖个坑埋了,连抛尸都省了。”
“别怪我们,我们也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大块头眼中露出一丝狠意,举起了手里的刀。
李沐尘还没动,芦苇荡中忽飞起一根鱼线,穿过几十米远,笔直地射进大块头的手腕。
大块头惨叫一声,尖刀落地。
鱼线去势不停,线头在空中一拐弯,又连续穿过其余四人的手腕,四人和大块头一样,纷纷惨叫不已。
接着,五个人又像风筝一样飞上了天,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鱼线细不可见,他们根本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只是惊恐地看着李沐尘,犹如看见了妖怪。
他们看不清,却逃不过李沐尘的眼睛,细细的鱼线在阳光下泛着白光,在几十米外准确地穿过五个人的手腕的桡骨和尺骨中间的缝隙,这份内劲外放的功夫,已经深得武道之精髓。
李沐尘知道是湖边垂钓的老者出手,但他无需感激什么,所以也不多看一眼,只走向躺在地上嚎叫的大块头。
大块头见李沐尘走来,如见凶神恶煞,满眼的恐惧:“你,你要干什么?”
“说吧,谁让你们来的?”
“没,没谁。”
“没谁?”
李沐尘蹲下来,捏住他的手腕,鱼线还在肉里,轻轻一扯,就是钻心的疼。
大块头其实伤得不重,更多是受了惊吓,竟然不敢反抗,只得拼命求饶。
“是,是骆爷。”
“哪个骆爷?”
“骆鸣沙,林家的管家。”
还真是骆管家啊!李沐尘眼里露出一丝杀气。
他和姓骆的无冤无仇,怎会下此狠手,看来是那位林夫人下的命令了。
这么不想让我做你的女婿吗?竟不惜要我的性命。
李沐尘刚刚在爷爷坟前答应要还报林老爷子的恩情,现在有了这一出,恩怨两抵,谁也不欠谁了。
他想起林家别墅上方的乌云,原本还想去提醒一声,甚至可以帮他们破解此术,现在看来也不必了,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大块头也感受到了李沐尘身上的杀气,更加害怕,连声求饶。
“小伙子,得饶人处且饶人。”湖边钓鱼的老者从芦苇荡中走出来,“他们被我鱼线穿透内关穴,这只手以后都不可能再拿刀了,就放他们走吧。”
李沐尘也不想在爷爷坟前杀人,但这种人只伤了一只手太便宜他了,放他回去,只会害更多的人。
便不动声色地在那些人身上下了暗手,七日之内,必大病一场。若能在病中悔悟,从此清心养性,积德行善,身体还能复原。若还要行恶,胸胆之中恶气不除,那就算活下来,也是废人一个。
“滚吧!”
李沐尘看着这些人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荒滩,才冲老者一抱拳:“多谢出手相助。”
老人上下打量了李沐尘几眼:“能看出是我出手,你也不简单嘛。”
李沐尘笑了笑,没说什么。
“小伙子,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吗?”老人朝那土坟堆看了一眼,“这年头,孝顺的人不多了,尤其是隔代的人。你刚才虽然没哭,但我从你的声音里听得出来,你的悲痛发自肺腑。你爷爷有你这样的孙子,泉下有知,也应欣慰了。”
李沐尘轻叹一口气,说:“是我不孝,当年连块墓地都买不起,只能把爷爷埋在这里。”
老人一愣:“这难道不是你刻意选的墓址?”
李沐尘摇头道:“不瞒老伯,我小时候和爷爷相依为命,靠捡破烂为生,爷爷过世时,我才七岁,别说墓地,连火葬费都出不起,只能偷偷把爷爷埋在这荒滩之上。”
老人忽然哈哈大笑:“你可选了个风水宝地呀!这地方汇聚了方圆十里的地气灵枢,放眼整个禾城也很难找出第二个还没被人占据的好地方了。也是你爷孙俩行善积德,有此福报。”
李沐尘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这地方风水好,但当初埋葬爷爷的时候可真不知道。
老人说完,便转身回去他钓鱼的地方去了,边走边说:“小伙子,提醒你一句,灵山湖大开发,这片荒滩也快要没有了。你还是尽快想办法给你爷爷迁坟吧。”
李沐尘一愣,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多谢老伯提醒。”
李沐尘不想欠人情,老者刚才出手相救,虽无必要,却是好心,如今又出言提醒,这份情是要还的。
“老伯,你受烈火之伤,阴维脉受损,若不及时治疗,迁延时日,只怕伤及根本。”
老人身形一顿,回过神来,讶然道:“你懂医术?”
李沐尘点头:“略知一二。”
“你能治好我的伤?”
“可以试试。”
老人眼中露出希望:“能一眼看出我的伤情,医术绝不会差,你要怎么治?”
李沐尘拿出一粒小还丹,“你把这粒丹药服下去,运转真气两个周天,运转完毕后,我帮你金针度穴。”
小还丹是他从天都峰上带下来的,对世人来说异常珍贵,但对李沐尘来说不算什么。而且小还丹所需原料在尘世间也能找到,难在其炼制方法而已。
老人略显犹豫,他的身份尊贵,想要他命的人不知多少,如果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敌人派来的……
但他很快就把犹豫抛开,下定了决心,哈哈笑道:“好,那就试一试。”
便接过小还丹,吞入腹中,就地盘腿而坐,开始调动真气运转周天。
李沐尘也不禁佩服老人的坦荡,他很愿意和这样的人结交。
不一会儿,就见老人头顶冒起了白雾,蕴蒸如热气沸腾。
就在这时,芦苇丛忽然一荡,一条人影从中飞出,身法极快。
嗖嗖嗖,几道寒光飞出,直奔老人胸前三处大穴。
李沐尘早就发现有人隐藏在芦苇丛中,气息极其隐蔽。只是与他无关,所以一直没去管。
此时才知道,原来是冲着老人来的,埋伏此地想要偷袭。
不过看那人出手,顶多也就是暗劲巅峰,还不如钓鱼的老者。只是蛰伏之法倒是有点门道。
老人显然也发现了来人,吐气开声,连拍三掌,击中袭来的暗器。
那些暗器在空中盘旋一圈,又飞回了那黑衣人的手上。
“哼!又是东瀛来的鬼!”老人站起来,“小伙子,你快走,这是东瀛忍者,武功虽然稀疏,但手段奇诡,他是冲我来的,我有伤在身,不能缠斗,护不住你。”
李沐尘恍然,原来是忍术,难怪蛰伏的气息如此隐秘。
不过区区忍者,可没放在他眼里。
“老伯,你好好运转真气,不要浪费了药力。这个人,交给我吧。”
他上前一步,挡在了老人身前。
老人愕然,忧心道:“小伙子,我知道你身怀奇术,但这是生死搏斗,这些东瀛的浪鬼,都是杀人的机器。”
“无妨。”
简短的两个字,如此有力而自信。
“好,你小心点。”
老人选择相信,坐下来继续打坐。
黑衣忍者一击未中,也不敢贸然进攻。论实力,他不如老人,所以一直潜伏,直到老人服药疗伤时才出手。
“小子,我和钱坤老狗之间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让开,我放你一条生路。”黑衣人操着一口生硬的普通话。
李沐尘岿然不动,“那就让我看看东瀛忍术现在进步到什么程度了。”
黑衣人皱了皱眉,他忌惮的是钱坤,又何曾把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见钱坤已然如老僧入定,便冲了上来。
“小子,你自己找死!”
忍术强在身法鬼魅,一个起落,就到了李沐尘面前,手里剑划出一条炫目的白线。他仿佛看到,少年人头落地,鲜血从脖子里喷涌而出的场景。
然而,黑衣人看见少年抬起了脚,脚法似乎并不快,至少他的肉眼能很清楚的看到抬腿出脚的过程,连残影也没有。可是,这一脚偏偏比他的剑快了一分,就在剑光即将触及少年的脖子前,少年的脚先碰到了他的肚子。
他感觉到腹部一紧,身体疾速向后退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企图站起来,但刚一挣扎,身上的骨头就嘎啦啦一阵响,肋骨和脊椎竟然都已碎裂。
连施展忍术逃遁的机会都没有,黑衣人无力地躺在地上,眼中露出愤恨、绝望、懊恼和恐惧,他望着眼前的年轻人,挂着血丝的嘴角动了动,说出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你,是,谁?”
钱坤猛然睁开眼睛,震惊地看着前方的年轻人。
他虽然在运转真气,但并未入定,面对东瀛忍者,他怎么可能不做防备,把宝押在一个年轻人身上。
一招!
只用了一招,就把已经到暗劲后期的忍者打死了?
这是怎样惊人的力量!别说自己受了伤,就是受伤之前的全盛时期,也绝无可能做到啊。
莫非,这年轻人已经到了宗师?
可是他这年纪……
听说宗师之上,再往前一步,便往返先天,入了先天,就能返老还童。难道……
钱坤无法遏制自己的胡思乱想。
忽听李沐尘喝道:“小还丹药力持续时间有限,你还在发什么呆!”
钱坤如梦初醒,急忙闭上眼睛,再次催动真气,这一次再无杂念。
两个小时后,钱坤才睁开眼睛。他浑身舒泰,充满了精力。自从受伤以来,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钱坤朝李沐尘一拱手,“这位宗师,不知怎么称呼?”
“我叫李沐尘,不是什么宗师。”
“莫非是道门中人?”
“算是吧。”
“原来是李道长!”
“我们没有出家一说,所以不用称道长,你叫我名字就行。”
“这……”
钱坤见李沐尘说的自然,心中感慨高人果然活的潇洒,哪像世间那些人,争名夺利,练一辈子功夫,就为了别人喊他一声“宗师”。
“那我就倚老卖老,喊您一声李老弟,你叫我一声老哥,如何?”
“也行。”李沐尘无所谓地说,“现在我要给你金针过穴,打通你的阴维脉。”
钱坤眼神一亮,说:“那就有劳李老弟了。”
李沐尘让钱坤坐下,从地上捡起他钓鱼用的鱼线,“我身上没带针,就借你的鱼线一用。”
手指轻掐,把鱼线掐成一段一段,一共十三段。
然后捏住其中一根,手指轻轻一弹,鱼线就如针一般射出,刺进了钱坤的天枢穴。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很快十三根鱼线都如针一般刺入十三个穴位,深浅不一,而尾端则都兀自硬挺着颤抖不已。
钱坤看着这神乎其技的针法惊呆了。
他刚才内劲外放,将鱼线甩出,刺穿几个小混混的手腕,看起来高明,但和李沐尘一比,就差远了。不说入穴的准确度,就说这软塌塌的鱼线,离手之后,竟能依然坚挺如针,灌注其中的真气凝而不散,这一点就闻所未闻。
而这十三个穴位的次序和手法……难道是传说中的鬼门十三针?
钱坤终于相信自己今天遇到了贵人,而且很可能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一次。
李沐尘手法娴熟,很快就完成了一次金针过穴。他把鱼线全部拔出扔掉,拍了拍手说:
“好了,你伤基本没有大碍了,以你的基础,好好养个半年就差不多了。要想快的话,我给你开个方子,回去吃半个月,半个月后,我再帮你施一次针,就可以复原了。”
钱坤大为震撼,感激道:“我受伤近十年,求遍天下名医皆束手无策,没想到李老弟一出手就手到病除,老弟真是神仙中人啊。”
李沐尘给他报了几味中药名,叮嘱了用法用量,让他回去照方抓药,又问:“我半个月后给你扎针,怎么找你?”
钱坤说:“我家住钱塘,到时候我来禾城接你吧,你给我留个电话。”
李沐尘就拿出那台用了十几年的诺基亚老年机,和钱坤交换了号码。
临别前,李沐尘见钱坤沉吟着似有话说,便问道:“钱老哥还有事吗?”
钱坤道:“禾城林家也算名门望族,不知老弟和林家有何恩怨,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我和林尚义也有几分交情,若有必要,我可以去当个说客。”
“不必。”李沐尘回答得十分干脆,“些许小事罢了,我自己能解决。”
钱坤还想再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他很清楚,李沐尘口中的些许小事,对林家来说可未必是小事。
看着李沐尘离去的背影,他轻叹了一口气,暗道:林尚义啊林尚义,你得罪了这样的高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
离开灵山湖,李沐尘回到了儿时居住的地方,可惜十多年过去,早已沧海桑田,从前的破旧民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整齐的高楼,脏乱的村道也变成了干净的大马路。
李沐尘站在街边,看着那一排干净整洁的铺面,实在不敢确定当年住的地方在哪儿。
他正打算离开,对面饭馆里出来一个女孩,李沐尘觉得眼熟,而那个女孩一见到他,也愣愣地站在那里。
好半天,女孩怯怯地问:“沐尘哥哥?”
李沐尘心头一跳,惊道:“你是……丁香?!”
“你真是沐尘哥哥!”女孩雀跃着跳起来,冲到他面前,做出拥抱的姿势,忽觉不妥,俏脸一红,“沐尘哥哥,你这些年去哪儿了,我和马山哥都可想你了。”
名叫丁香的女孩是李沐尘儿时的玩伴,那时候两家人是邻居,都以捡垃圾为生,还有一个叫马山的孤儿,也住在一个院里。丁香比李沐尘小两岁,马山则比他大两岁,常以大哥自居,挺照顾他们俩。
十几年没见,丁香的相貌变化都很大,所谓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和小时候那个黑不溜秋的脏丫头简直判若云泥。
好在李沐尘修行有成,虽然长大了,但没有被社会的风雨侵蚀,音容笑貌间更可见童年时的影子,这才被丁香认出来。
而李沐尘一开始没认出丁香,直到丁香叫了那一声“沐尘哥哥”。
想起童年往事,李沐尘心头一暖,说:“我也想你们。哎,我们以前住的院子呢?”
“早拆迁啦!”丁香笑道,“沐尘哥哥你好多年不回来,都不认得了吧。现在城市变化可大呢,一年一个样。可惜那房子不是我们的,要不然能分好大一笔拆迁费。”
李沐尘点点头,老房子拆了,他也就没念想了。
“你们这些年过得都好吗?”
“挺好的。马山哥在酒吧里当经理,可威风呢。”
“呵,这家伙都当上经理了,不简单嘛。”李沐尘感慨,“那你呢?”
“我,我考上了大学,现在还在勤工俭学挣学费。” 丁香略有些羞涩,指着那家小饭馆说,“喏,我白天就在那饭馆里打工,晚上偶尔也会去马山哥的酒吧兼职。沐尘哥哥,你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饭。”
不由分说,就拉着李沐尘往小饭馆里走。
李沐尘也不拒绝,正好肚子饿了。
饭店的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看着挺和善老实,李沐尘放了心。
老板听说是丁香失散多年的朋友,亲自交代后厨做了几个菜,还专门给她放了半天假,让她吃完陪李沐尘逛逛。
李沐尘一边吃,一边听丁香絮絮叨叨的讲述着这十几年的生活。
“沐尘哥哥,你别光听我说,你呢,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现在做什么工作?”
修行上的事李沐尘不能说,说了丁香也不懂,只能避重就轻地说:“我没工作。”
“哦,这样啊……”丁香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看李沐尘的衣着,又忍不住关切地问,“你不会还在……”
李沐尘不禁莞尔,这丫头,以为我还在捡垃圾呢。
“我这些年一直在山里学艺,刚刚学成出山,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挣到大钱的,我的丁香妹妹都考上大学了,以后你的学费生活费就包在我身上了。”
丁香开心的笑起来,“你和马山哥都这样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们都是干大事的。我的学费我自己能挣,你们就好好做你们的大事吧。”
李沐尘也笑了,他觉得这个妹子太可爱了,和十三年前一样单纯和善良。
丁香说晚上带他去马山的酒吧,说不定能帮他在酒吧里找一份工作。
那间酒吧是禾城最大的酒吧之一,在丁香眼里,马山在那里也算是个人物,给李沐尘找一份工作肯定没问题。
林家的老爷子林尚义最近总有点心神不宁,胃口不好,睡也睡不安稳。
他一向来生活规律,早年间学过一点内家功夫,常年坚持练习太极拳和八段锦,虽然八十多了,身体一直很好,私人医生说他的心脏比一般的年轻人还要健康。
可不知怎么了,这段时间明显感觉身体差了,气虚乏力,稍微动动就没力气了。
他以为自己大限将至,所以就打算趁着还有一口气在,把身后事好好安排一下。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孙女儿的婚事。
‘李家那小子去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每到傍晚的时候,林尚义都习惯出去走走,今天才走了没多远就走不动了。
“老爷,我们回去吧。”跟在他身边的管家林蝉鸣说。
林府有好几个管家,林蝉鸣是总管,但他不管具体事务,只负责林尚义的起居饮食。有林蝉鸣在身边,林尚义放心,林府上上下下的人也都放心。
“蝉鸣,你跟着我十几年了吧。”
林蝉鸣一愣,不知林尚义为何突然说起这个,“是,十六年了。”
“十六年了,你也老了。”林尚义感慨道,“人不服老不行啊!”
“老爷这是怎么了?”
“这么多年,你跟着我也挺辛苦,有没有想过,自己搞点产业?”
林蝉鸣摇了摇头:“老爷待我不薄,蝉鸣愿追随左右,绝无二心!”
“哈哈,你想多了。”林尚义爽朗地笑起来,“我这把年纪了,早晚要走的,我走了,你还追随个屁。”
“老爷……”
林尚义摆摆手,阻止林蝉鸣继续说下去,“你我不是外人,就不说那些俗套话了。人终有一死,又有好忌讳的。前几年我在东海买了个小岛,开发的应该差不多了。我知道你不愿与俗人为伍,就到东海去当个桃花岛主如何?”
林蝉鸣连忙道:“多谢老爷。”
“别急着谢我。”林尚义说,“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老爷请说。”
“二十多年前林家那场大难,我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如今林家看似蒸蒸日上,但内忧外患,一点都不少。一旦我死了,恐怕就会爆发出来。我想请你帮忙,我死后,三年之内,你要护我林家后人安危。”
“老爷放心,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还有一件事,有个叫李沐尘的……”林尚义顿了顿,转过身说,“走吧,这件事回去我再跟你详说。”
二人往回走,到别墅区门口的时候,保安见到老爷子回来,敬了个礼,躬身道:“老爷子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林尚义对待底下人向来随和,笑着说:“老了,走不动了。”
保安说:“林老爷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和乡下来的穷亲戚都这么好,是个大好人,从小我妈就跟我说,好人都能长命百岁。”
林尚义哈哈大笑:“哪有什么长命百岁,你马屁拍的再响,也改变不了我这匹老马的命运。”
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着保安问,“你刚才说什么穷亲戚?”
保安说:“不是常有穷人到咱们这儿来攀亲戚的吗,您还交待过我们要对他们客客气气的,您忘啦?今天不还有个小道士来吗。”
林尚义很高兴,拍了拍保安的肩,“你做得对,人穷不能志短,人富不能忘本。多多积德行善,过上三代,你的子孙也是大富之家。”
保安憨憨地笑笑:“大富可不敢想,小富就行,嘿嘿。”
林尚义正要走,忽然想起什么,愣了一下,回过身来问:“你刚才说小道士,什么小道士?”
保安说:“今天有个小伙子,穿得和道士似的,指名来找您,说是您的亲戚,好像叫李什么尘。”
“你说他叫什么?” 林尚义收起了笑容,厉声问道。
保安不知林尚义为何突然不高兴了,吓了一跳,“他叫,叫李……木……成,对,叫李木成,骆管家接待的。”
“人呢?”
“走了。”
林尚义大怒,吼道:“把骆鸣沙给我叫来!”
保安心里噗噗直跳,林家老爷子平素和善可亲,可一旦发起威来,没人不害怕的。
难道这姓李的是个骗子?
唉,惹怒了老爷子,看来是要倒霉了,还连累了骆管家。
……
林秋声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老爷子火急火燎地把他叫回家。
最近生意上状况不断,弄得他焦头烂额,家里的事是真一点都顾不上。
回到老爷子的住处,他太太严慧敏、儿子林云、堂哥林来风、侄子林少恒早就到了,除了在钱塘上大学的女儿林曼卿,以及出国留学的小侄子林少平,林家的主要人物都来了。
林秋声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他进门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和他打招呼,连他太太也不出声,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而坐在沙发上的老爷子看似平静,脸上却有一股怒气,应该是刚发过火。
莫非最近生意上多受挫折的事让老爷子知道了?
“爸,出什么事了?” 林秋声有些忐忑地问。
“那要问你婆娘,”老爷子突然发怒,声如雷霆,“你问问她干了什么好事!”
林太太吓得一哆嗦,低下头,抽泣起来。
林秋声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只好走过去问太太。
林太太一边哭,一边把白天的事说了,隐瞒了一些细节。
“我想么,给他两百万,也不亏待他了呀,他和我们曼卿从没见过面,就这么上门来了,曼卿肯定接受不了。再说么,我们林家的女儿,怎能嫁给一个山里来的穷小子,这传出去……”
林秋声听明白了,女儿从小有婚约的事他当然也知道,但从没放在心上过,以为是个玩笑。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人还真找上门来了。
“你说你也是,怎么不跟爸说一声,就擅作主张了呢。”
“爸不是最近身体不好么,我想,这点小事,就不麻烦爸了。而且婚约是爸当年定的,爸是个要面子的人,有些事,就该我们做子女的来替爸分忧的。”
林太太说的话都在理,可谓滴水不漏,加上她抽泣的样子,引得了在场人的同情。
林秋声心里也觉得太太做得没错,父亲有些老糊涂了。
但他不敢顶撞父亲,求助般的看向堂哥林来风。
林来风是他大伯的儿子,因为大伯死的早,老爷子心有愧疚,所以在老爷子面前说话有时候比林秋声还好使。
林来风轻轻咳嗽一声:
“是啊,叔,慧敏说的有道理,且不说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就说两个人从没见过面,让曼卿怎么接受?曼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秋声感激地看了堂哥一眼,觉得有堂哥帮着说话,应该差不多了,就上前一步说:“爸……”
谁知他刚开口,林尚义突然站起来,抓起桌上的茶壶,用力砸了出去。
啪一声脆响,紫砂壶摔了个稀碎。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这把紫砂壶是名家所制,价格不菲,也是老爷子的心爱之物,连紫砂壶都摔了,可见老爷子心里有多气。
这下没有人敢说话了。
“穷小子?”林尚义冷笑起来,“穷人怎么啦,翻开族谱往上刨三代,谁家没穷过?你们老严家就没穷过?”
“我林尚义当年也穷过!我落难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要都像你们这样,我能娶到你妈?”
“老爷,别动气,犯不着。”站在林尚义身后的林蝉鸣轻声劝道。
“不是我动气,是这帮不肖子太不争气啊!”林尚义用颤抖的手指着客厅里的人,“我时日不多了,我要是走了,你们谁能接住这么大的家业?赶走了李沐尘,你们会后悔的!”
“爸……”林秋声不明白接不接得住家业和这个叫李沐尘的之间有什么关系,老爷子是不是糊涂了,但他不敢这么说,只问:“您说,让我们怎么办,您才能消气?”
“找!去找,发动所有人,不把人找回来,”林老爷子指着林秋声,“你就别再当这个家主,还有,让你婆娘滚回梅城去。”
这最后一句差点让严慧敏瘫软在地上。
……
丁香给马山打了电话,兴奋地在电话里叽叽喳喳地说着和李沐尘相遇的事情。
挂了电话,她开心地告诉李沐尘:
“沐尘哥哥,马山哥说了,你的工作包在他身上。”
“哦。”李沐尘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他只是不想让拂了丁香的热情。
丁香就一直盯着李沐尘看。
李沐尘说:“你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儿么?”
丁香噗嗤一笑,“沐尘哥哥,你这个样子去上班可不行,像个道士似的,我带你去理发吧。”
不由分说,就把李沐尘拉去了理发店,任由托尼老师一顿捯饬,把李沐尘养了十几年的长发给剪成了精神的短发。
丁香又拉着他去商场买了几件衣服。
换了衣服和发型的李沐尘,一下子就从山村穷道士变成了都市精神小伙。
丁香看见焕然一新的李沐尘,俏脸微红,轻声赞道:“沐尘哥哥好帅!”
忽然又愁眉锁起,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李沐尘奇道:“怎么了?”
丁香说:“可惜这身衣服的料子太差了,和沐尘哥哥不配。唉,都怪我赚的钱太少了。”
李沐尘哈哈一笑,轻轻在丁香脸上捏了一把,就像小时候那样,说:“傻丫头,你现在还是学生,任务是好好读书,想什么赚钱的事。放心吧,赚钱的事,交给哥。”
“嗯。”丁香用力地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十几年没见,今天突然出现的沐尘哥哥有种莫名的信任。
接着,李沐尘被丁香拉着逛了一下午的街。
丁香一路雀跃着,叽叽喳喳地给他介绍这十几年来禾城的变化。
“沐尘哥哥你看那里,那里就是以前的垃圾场,我们经常来捡垃圾的,现在变CBD了。” 丁香指着前方的高楼群说。
“那边那个商场,就是以前的造纸厂,沐尘哥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有一次我在厂子后面的弄堂里被人欺负,你和马山哥帮我打架。你们两个打他们四五个,好威风呢!”
李沐尘当然记得,但那次打架的主要是马山,那时候他也还小,马山比他大两岁,块头也大。他记得马山被打的鼻青脸肿,可他就是一步不让,硬生生把那一群野孩子逼退了。
想起这些,李沐尘不觉露出了笑容,内心说不出的喜悦。
“丁香,你记性可真好。那时候你才四岁吧,这些事竟然还记得。难怪能考上这么好的大学。”
李沐尘已经知道,丁香考上了南江省最好的学校,南江大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你们在一起的事儿,我就都记得。”丁香开心地说。
一路逛到了傍晚,在去酒吧之前,丁香又带他去综合体吃了一顿大餐。
李沐尘心疼丁香打工赚来的钱,可丁香非要去,说沐尘哥哥来了,就是把钱都花光了也愿意。
李沐尘只好随她,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好好保护好这个丫头,要千倍万倍地还报给她,让她一辈子幸福。
……
蓝桥酒吧的门口停满了豪车,闪烁的霓虹在城市的夜幕里有种迷幻的色彩。
从那些豪车旁边经过的时候,李沐尘心里毫无波澜,因为他一辆也不认识。
他老远就看见了马山,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酒吧门口朝他们招手。
除了身材高大,马山的相貌变化倒是不大,所以李沐尘一眼就认出来了。
“马山哥。”李沐尘主动招呼道。
马山伸出双手,用力搭在李沐尘的肩上,上下打量着,“好小子,长大了,长高了,还挺帅!这么多年,你跑哪儿去了?”
“拜了个师,在山里学艺。”李沐尘说。
马山也没问他学什么艺,拍了拍胸脯说:“来了就不走了,放心吧,以后哥罩着你。有我一口饭吃,绝不让你饿肚子。”
李沐尘笑笑:“谢谢马山哥。”
“客气什么,咱们是兄弟,走,我带你去里面转转。”
马山带着李沐尘和丁香进了酒吧,一边走,一边给李沐尘介绍酒吧的情况。
一路上,不少人和马山打招呼,有酒吧的工作人员,也有客人。
看得出来,马山在这里的确混得不错,而马山看上去也特别高兴。
但李沐尘却很清楚,马山光鲜的背后,绝非那么简单。
从一见面,他就注意到了,马山的脸上有轻微的皮下血淤,身上的经脉气机也略有迟滞。
看样子,马山在这里绝不只是做楼面经理,很可能是看场子的。
“马山哥,你答应给沐尘哥哥安排工作的。”丁香提醒道。
“知道了,我马山答应的事什么时候反悔过?”马山说,“你好歹让沐尘先熟悉熟悉环境吧。”
丁香就嘻嘻地笑。
这时候,听见有人在身后叫:“马山!”
李沐尘转身看见一个光头纹身的男人从外面进来,直奔马山。
马山
三人上楼的时候,一个光头纹身的男人从楼上下来。
马山笑着迎上去:“哟,豹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兄弟我好给你安排。”
光头搭着他的肩膀说:“你给我安排一个大包间,最好的酒,最好的妞,都给我安排上。我现在去接一下刘老板,一会儿就来。”
“得了,包在我身上。”马山说。
光头正要走,忽然看见马山身边的丁香,说:“这妞不错,新来的?挺纯的,刘老板好这口,一会儿给我送过去。”
马山为难地说:“豹哥,这是我妹妹,来玩的,不是这儿的公主。”
“妹妹?你小子有什么正经妹妹。”光头邪笑着,“行了就这么说定了。”
马山说:“豹哥,这真不行。”
“姓马的,别给脸不要脸,别以为你是娜姐的人我就不敢动你。我再说一遍,把这小妞给我送包厢去。”
光头瞪了一眼马山,放下狠话,出去了。
马山强压住心头的怒火,看着光头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丁香显然受了惊吓,脸色有点发白。
李沐尘说:“要不我们走吧。”
马山以为李沐尘害怕了,说:“没事,这是娜姐的场子,他们不敢乱来的。真想闹事,我马山也不是吃素的,从小到大,别的不说,干架,咱怕过谁!”
李沐尘能感觉到马山给光头男陪笑脸时内心的不甘。
他想起小时候,马山不止一次说过,他将来一定要当老大,没人敢欺负的那种人。
马山要面子,不让李沐尘和丁香走,带着他们到楼上转了一圈。
原本按照马山的意思,给他们开个小包厢,让他们唱唱歌,放松一下。
可李沐尘总觉得那个光头绝不会善罢甘休。
因为丁香实在太耀眼了,在酒吧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很难见到一个像丁香那么纯的姑娘。
他倒是不怕,但他不希望丁香纯洁的心灵受到伤害和污染。
马山其实也就是爱面子,他也不希望丁香再碰上豹子那个混蛋,就同意李沐尘带着丁香先离开。
他们刚下楼,忽听有人喊:
“丁香!”
迎面两男三女,五个年轻人走进了酒吧。
丁香看到其中一个女生,惊讶道:“呀,姚丽丽,怎么是你?”
姚丽丽笑着走过来:“丁香,没想到你也来这里玩,你不是考上南江大学了吗,来,我给你介绍个学姐。”
“真的啊?”丁香又惊又喜。
姚丽丽把她拉过去,指着另一个女孩说:“这位是林家大小姐,林曼卿。”
李沐尘一听见这个名字,瞬间愣住了。
林曼卿,有这么巧的吗?
他记得爷爷留下的那张婚约上写的女方名字好像就叫林曼卿。
林家大小姐,林曼卿……
在婚约还生效的情况下,意味着,这就是自己的未婚妻了。
李沐尘不觉多看了她几眼。
不得不说,这个林曼卿很漂亮,而且身上有股特别的雍容和静气。
修行人对人的气质和内在精神十分敏感,来酒吧的人大多气脉浑浊,除了身边的丁香,今天在酒吧里见到的人,只有林曼卿与众不同,仿佛一丛芙蓉绽放在一堆残花败柳间。
林曼卿也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微微皱了皱眉。
“林小姐好漂亮!”
丁香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并非刻意恭维。
而林曼卿也确实当得起这一句夸赞。
姚丽丽说:“那是当然,曼卿可是我们禾城第一美女呢!”
林曼卿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恭维,并不在意,只是对丁香笑笑,说道:“你也很漂亮。”
“林小姐在南江大学读书吗?”丁香问道。
“是的,我在法学院,你呢?”
“我今年才考上,人文实验班。”
“哦,那你很不错。”林曼卿露出赞许的眼神,“不用叫我林小姐,我比你大一届,你叫我学姐,或者姐姐都行,以后到了学校,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谢谢学姐。”丁香开心地说。
姚丽丽又忙不迭的给丁香介绍其他人。
介绍的时候,都特意说一下身份背景,以显示人家的不凡,以及她的交游广阔。
通过姚丽丽的介绍,李沐尘知道了,那个被称作张公子的,名叫张一平,是永青集团董事长的儿子。
和林曼卿并排站着的女孩叫张洁,家里也是永青集团的董事。
最后是一直站在张一平身边的男子,名叫周旭,家里做服装生意,听姚丽丽说,生意做得蛮大的。
姚丽丽介绍完了,丁香就拉过马山和李沐尘来,也给他们介绍。
当听说马山是这里的楼面经理的时候,几人倒是挺热情的,还让马山给他们安排好的包厢。
然后就是李沐尘。
姚丽丽见李沐尘衣着虽然一般,但人还帅气,很有气质,就问:“李先生在哪里高就?”
李沐尘说:“还在找工作。”
姚丽丽脸上就露出一丝鄙夷:“找工作呀,要不要张公子帮忙说一声呢?”
张一平大方地说:“没问题,随时可以找我。”
但他既没有告诉李沐尘怎么找他,也没有给名片,显然是言不由衷。
周旭的目光一直围着丁香转,眼神里充满了热切。
“张哥,既然丁香是丽丽同学,不如一起玩吧。”周旭说。
张一平当然知道周旭想干什么。
看了丁香一眼,这小姑娘确实很有吸引力,尤其那股清纯的味道,很难不让人心动。
不过他对丁香没想法,他只在乎林曼卿,林家大小姐。
或者说,林家的庞大的产业,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如果能和林家联姻,那永青集团就能更上一层楼。
这不仅是爱情,更是一项政治任务。
但要接触林曼卿可不容易,好在他有个本家妹妹张洁,和林曼卿是闺蜜,这给了他近水楼台的机会。
得知今天林曼卿回禾城,张一平立刻就让张洁找个理由把林曼卿约出来。
周旭家里做服装生意,租的永青集团旗下服装城的场地,常跟着张一平混,算是张一平的小跟班。
小跟班看上的女人,张一平不介意帮他一把。
“我没意见。”张一平说着看向林大小姐,“曼卿,你觉得呢?”
“当然可以啊。”林曼卿过去拉起丁香的手,“我给你说说学校的事。”
林曼卿不太喜欢酒吧这种地方,要不是张洁说心情不好,非要叫她陪,她也不会出来玩。
他们在永青的会所吃了饭,张洁说没意思,张一平就提出来酒吧玩,找点刺激。
林曼卿知道张一平想追她,但她对张一平不来电。
丁香的出现,正好让她可以摆脱张一平的纠缠。
她对丁香的印象不错,很单纯,而且能考上南江大学人文试验班,肯定是个勤奋又聪明的人。
丁香原本是犹豫的,但林曼卿说要和她聊学校的事,她就有点想去。
李沐尘知道她在想什么,就说:“挺好,那就一起玩吧。”
说着就要和他们一起走。
其他人都愣住了,叫你了吗?
姚丽丽嘟囔了一句:“不要脸。”
唯有林曼卿会心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李沐尘有点与众不同。具体怎么个与众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谁叫你一起了?真不要脸。”周旭冷冷地说。
姚丽丽说:“是啊,丁香是我同学,张公子他们给面子才让她和我们玩,你是谁呀?”
张一平笑着不说话。
丁香有点尴尬,说:“那要不,算了吧。”
林曼卿说:“行了,要么就一起玩,要么就散场,出来玩还分什么三六九等。”
李沐尘看了她一眼,心说,这个未婚妻好像还行。
张一平见林曼卿发话,便大度地说:“没事,一起玩。”
他朝周旭使了个眼色,又对马山说:“给我安排最大的包间。”
“没问题。”马山打了个响指。
张一平在禾城二代的圈子里也算比较出名的了,以前也来酒吧玩过,但都是老板娘娜姐亲自安排的,很少不打电话直接来。
还有林家大小姐,这可是平常八抬大轿都请不来的人物。
马山觉得李沐尘很有福气,第一天来就遇到了这样的贵人。
虽然他们看不起李沐尘,但那又怎样?
身份在那儿摆着,别说连工作都没有的李沐尘,自己这个经理,在他们眼里又是个屁呀。
万一他们一高兴,给李沐尘介绍个工作,随便什么,那不比在酒吧当个服务生强啊。
包间安排好以后,马山就忙活去了。
张一平想追林曼卿,这是他们今天出来玩的主要目的。
而周旭自从见了丁香,就像被迷了魂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丁香。
可林曼卿一直拉着丁香说话,他们两个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周旭就提议,今天有新朋友,大家加一下微信。
他的目标当然是丁香,但为了不那么明显,就先找李沐尘,“兄弟,加下微信吧。”
“什么是微信?” 李沐尘问道。
其他人都愣住了。
“兄弟,开什么玩笑,你不会连微信都不知道吧?”周旭嘴角扬起,有那么一丝期待。
丁香连忙帮李沐尘解释,“沐尘哥哥刚从山里来……”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人们脸上的鄙夷之色就更甚了。
“原来是山里来的土包子。”姚丽丽轻蔑地说了句。
张一平故作大方地坐到李沐尘身边,“没事,谁还没有第一次,来,把手机拿出来,让哥教你怎么用微信。”
李沐尘从兜里掏出手机。
“哇哦!”周旭夸张的声音响起,“诺基亚!哈哈,居然还有人在用诺基亚!”
包厢里响起一片笑声。
就连林曼卿也忍不住莞尔一笑,她并无恶意,只是无法想象,年轻人拿个诺基亚,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再偏远的山村,也都普及智能手机了吧。
张一平看着手机说:“兄弟,这我就帮不了你了。要不这样,你给我们唱个歌,我送个新手机给你吧。”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周旭更来了劲:“对,唱歌,就唱个你们山里的山歌,我也给你买新手机,最贵的那种,这个旧的可以扔了。”
他拿起李沐尘的手机,作势要扔。
李沐尘一把夺回来,动作快如闪电,周旭完全没反应过来。
“弄坏了,你赔不起的。”
周旭被气乐了,“哈哈,就这破手机,他说我赔不起,哈哈哈。”
其他人也都跟着笑起来。
张一平拍了拍李沐尘的肩膀说:“兄弟,今天你是我们快乐的源泉。”
丁香看着大伙儿嘲笑李沐尘,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林曼卿看不下去了,“行了,还要不要好好玩,不玩就散了。”
就在这时候,包厢的门砰一声被推开,一个光头纹身的男人走进来,身后还有两个跟班的小弟。
“哟,还挺热闹!”
光头男看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丁香身上,邪笑道,“小美女,跟哥走吧,哥给你发大红包。”
“你谁呀?”
周旭正愁没机会在丁香面前表现一把,站起来指着光头男质问道。
光头男冷笑一声,轻轻拨开周旭的手指:“小子,我劝你最好别管闲事。”
“什么叫管闲事?这是我们的包间,你闯进来干什么?你谁呀?”周旭再次指着光头男,“滚,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光头男突然伸手抓住了周旭的手指,一掰一扭。
周旭哎哟一声,疼地歪着身子就跪了下去。
“小子,我最讨厌有人用手指着我。”光头男俯视着周旭,“我是谁是吧?”
啪,他的另一只手在周旭脸上重重甩了一巴掌。
“啊!”姚丽丽和张洁吓得惊声尖叫。
周旭跪在地上,手指在光头手里拽着,稍一挣扎,就疼的不得了。
“我是谁?叫我滚是吧?”
啪!光头又是一巴掌。
周旭的脸都有点肿了。
包厢里除了李沐尘之外,所有人都傻了。
这些公子哥大小姐,从小养尊处优,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李沐尘没想到光头会嚣张到直接来别人的包厢找人,现在想带丁香走也晚了。
而且你一走,人家反而以为你好欺负,以后可能麻烦不断,尤其是马山,在这里上班的日子可能会不好过。
所以一了百了的方法,就是把人打服。
但李沐尘没有动,他想看看世俗间的人是怎么处理这种事情的,比如张一平这个公子哥,还有林曼卿这位林家的大小姐。
张一平知道自己不能不站出来了。
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也不太慌张,从沙发里站起来,对光头男说:
“这位兄弟,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你闯到我的包厢里来要人,还打了我兄弟,这有点过分了吧?”
“你特么谁啊?”光头男冷冷地看着张一平。
“我叫张一平,我爸是永青集团的董事长张根茂。大家都是出来玩的,给个面子,把我兄弟放开,今天这件事就算了。”
“算了?”光头男一只手揪着周旭的手指不放,另一只手在自己的光头上摸着,“张一平,张根茂……永青集团……”
光头男喃喃地念叨着。
“永青集团的张公子是吧?行,我给你面子。”
他终于放开了周旭的手
周旭捂着手指,退到张一平身边,愤恨地看着光头,却不敢说话。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过去的时候,光头男指着丁香说:
“你的兄弟我可以放,但这个妞我得带走。”
张一平皱起了眉头。
他不愿意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得罪这种混子,但看见林曼卿紧紧抓着丁香的手,似有维护的意思,便打算做一回英雄。
“不行,她是我朋友,你不能带走。”
“呵,够男人!够爷们!”光头男冲张一平竖起了大拇指,“我给你面子,但别人给不给,我可就不知道了。”
说着转身出去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姚丽丽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怎么会遇到这种人,还是张公子厉害,面子大,一报家门就把人吓跑了。”
张一平也很有几分自豪,笑着坐回到沙发里,轻描淡写地说:“就是个混子而已。”
周旭被人打了脸,自然闷闷不乐,恨声道:“我非找人修理他不可。”
张一平说:“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了,你就当被狗咬了,来喝酒。”
周旭喝了两口酒,还是不解恨,看见一旁若无其事的李沐尘,越看越来气,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拍:
“妈的,今天遇到衰人,难怪这么晦气。”
李沐尘知道他在说自己,也不计较。
他相信光头男不会就这么罢休,就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位张公子的面子还管不管用。
刚这么想着,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哪位张公子面子这么大啊,我想要个人都不行了?”
随着话语声,外面走进一个人来,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挺着个大肚子,脸上油腻腻的,从下巴开始一直到脖子,有一道长长的疤,一说话一抖一抖的,仿佛一条活的蜈蚣。
在他的身后,除了那个光头纹身男,还有两个人,身形笔挺,和一般的小混混不一样。
张一平一见来人,脸色变了变,叫道:“刘总!”
“哟,原来是永青的张少爷呀。早知道张少爷在,我老刘早该过来敬酒了。”
刀疤脸从桌上拿起一瓶酒看了眼,“黑桃a,酒是不错,可惜是娘们酒,喝着不够味。那个,豹子,去把我的酒拿来。”
光头男答应一声,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拿来一瓶茅台。
刀疤脸拿过茅台,倒了两杯,自己拿了一杯,把另一杯递给张一平。
“没你的酒洋气,但是够味儿,男人就该喝这个。来吧,张公子,我敬你一杯。”
张一平有点犹豫。
眼前这个人叫刘宏宇,人称刘大疤瘌,是做物流生意的,和永青集团也有合作。
他以前混黑的,手里的物流地盘,都是靠拳头打出来的。
要说财富,永青比,他不够看的。
可这人很难缠,心狠手辣,连张一平的爸爸张根茂也不敢轻易招惹。
“刘总,我不喝烈性酒的。”张一平推辞道。
刘宏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怎么,不给面子?”
“不,不是。”
“不是就喝呀!”
张一平知道这酒不喝不行了,他只希望喝完这杯酒,这刘大疤瘌就赶紧走,他一分钟都不想和这种人在一起。
“好,我喝。”
张一平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哎,这就对了嘛!”
刘宏宇看着他喝完,然后看向坐在沙发里的几个女生。
在丁香和林曼卿身上转了几圈,哈哈笑道:
“张公子艳福不浅嘛,这么漂亮的妞,分我老刘一个,怎么样?”
张一平脸一黑:“刘总,她们都是我朋友。”
“朋友好啊,我和张公子也是朋友嘛。朋友的朋友,大家一起玩嘛,哈哈哈。”
“刘总,这真的不行。”
刘宏宇把脸一沉:“姓张的,你回去问问你老子,敢不敢喝了我的酒,还不给我面子?滚!”
张一平一哆嗦,不敢说话了。
他很清楚,如果再说话,下场很可能和周旭一样。
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犯不着。
刘宏宇冷笑一声,走到丁香和林曼卿面前,看看丁香,看看林曼卿,似乎难以抉择。
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对丁香说:“老刘我就喜欢这种清纯的,小美女,跟我走吧。”
林曼卿一把拉过丁香,护在身后,挺身道:“她不能跟你走。”
“她不跟我走,那就是你跟我走喽?”刘宏宇嘿嘿地笑着。
“刘总……”
张一平叫了一声,准备把林曼卿的身份说出的来。
他相信,刘宏宇胆子再大,也不敢动林家大小姐。
可是他的话还没出口,刘宏宇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张一平感觉耳朵嗡嗡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小子再说话,老子废了你!”刘宏宇警告道。
张一平还想再说什么,可看见刘宏宇下巴上那条瘆人的刀疤,他怂了。
刘宏宇冷笑一声,对光头说:“豹子,把这两个女的都带走。”
光头答应一声,就带着人上来,要去抓丁香和林曼卿。
忽听有人说道:
“你们带的走吗?”
刘宏宇转过身,才注意到,沙发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此时,年轻人慢慢的站起来,缓步朝他走来。
“给你个机会,现在跪下来,给这里的每个人磕一个头,这事就算了。”
年轻人淡淡地说了一句。
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沐尘。
“草,李沐尘你有病吧,这事张哥都摆不平,你逞什么能?你想害死我们吗?”周旭骂道。
姚丽丽也说:“是啊,神经病吧,别把我们连累了。”
张一平也想骂。
刘宏宇的目标是丁香和林曼卿,而林曼卿只要自报家门,刘宏宇绝对不敢动她。
至于丁香,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原本只是丢点面子,可李沐尘这话一说出来,惹怒了刘宏宇,那可是要丢命的。
“刘总,这小子我们不认识,跟我们没关系。”张一平急忙撇清关系。
林曼卿原本也觉得李沐尘这样说话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但张一平的话让她很失望。
“李沐尘,你别过来,这件事我来解决。”
林曼卿想着,必要的时候,亮明身份,把爷爷的名号搬出来。
可是李沐尘似乎不领情,笑着对她说:“不用了,你帮我照顾好丁香妹子就行了。”
他走到刘宏宇的对面,挡在了丁香和林曼卿身前。
刘宏宇冷冷地看着李沐尘:“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李沐尘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如果再不快点跪下磕头认错的话,你的腿就要没了。”
“找死!”
刘宏宇身边的光头冲过来,挥动粗壮的麒麟臂,对着李沐尘的脸就是一拳。
现场响起一片惊呼,所有人都觉得,李沐尘完了。
然而,李沐尘只是轻轻抬起手,抓住了光头的拳头。
光头使劲挣扎了几下,拳头如同被铁钳钳住一般,任凭他怎么用力也无法挣脱。
李沐尘轻轻一推一送,光头就飞了出去,砰一声撞在茶几上。
茶几上的酒瓶酒杯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张一平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刘宏宇眯起眼睛:“小子,原来会功夫,难怪这么狂。”
他一挥手,身后的两个保镖上前一步。
倒地的光头男也爬起来,和那两个保镖一起,把李沐尘夹在中间。
林曼卿忍不住出声道:“小心点,他们人多。”
张一平看着林曼卿满脸担忧的神色,心生嫉妒,此时竟恨不得李沐尘被打死。
就在这时,忽听门外一个妩媚的声音响起:
“是谁这么大胆,敢到蓝桥来闹事?”
只见一个穿着妖娆的女人走进来,穿着一袭香云纱的紧身旗袍,身材凹凸有致,玲珑饱满,腰肢扭动如灵蛇,浑身上下都透着水蜜桃般的成熟味道,每一步都风情万种,叫男人痴醉神迷。
马山跟在女人的身边,手里握着一根一米来长的钢管。
在他们后面,还跟着几个保安人员。
随着他们的到来,门口开始有人围观。
“这是谁?”周旭悄声问道。
“她就是蓝桥酒吧的老板娘周娜,外面人都叫她娜姐。在咱们禾城上流圈子,没有人不知道的。”张一平压低了声音,“听说禾城的富豪们,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可不少。”
“哟,这不是刘总吗?”周娜满脸都是笑,“什么风把刘总吹来了?”
看到周娜来了,刘宏宇嘿嘿一笑:
“娜姐,你说我在你场子里消费,什么时候小气过,结果想玩个妞都不行了。要不这样吧,这妞我也不要了,你陪我一晚,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周娜眼中的嫌恶之色一闪而过,脸上却堆着笑:
“刘总,我都这把岁数了,哪有年轻小妹好。这样吧,今晚我请客,这里的姑娘随你挑。”
“也包括她妈?”刘宏宇一指丁香。
周娜看了丁香一眼,“她不是我们这儿的公主,我不能强人所难。”
李沐尘颇为意外地看了周娜一眼。
“刘总,你还是选别人吧,要是没有中意的,我从别的场子调人,直到你满意为止,你看怎么样?”
“娜姐够敞亮!”刘宏宇朝周娜竖起大拇指,“可是呢,我老刘是个倔脾气,就看上这小丫头了,不把她上了,我是吃不好、睡不着,娜姐,你教教我,我怎么办?”
“刘总想怎么办?”
刘宏宇的目光在周娜身上肆无忌惮地瞟着,“我还是那句话,娜姐你要是愿意替她,我老刘绝对满意。”
“我要是说不呢?”周娜收起笑脸,冷冷地说。
刘宏宇嘿嘿一笑,“还有一个办法,把你酒吧的股份转给我,场子我来经营,当然,我会给你一个好价钱的。”
周娜一愣,随即咯咯笑起来。
她这一笑,花枝乱颤,看得周围的男人心旌动摇。
“原来刘总是看上我这点小买卖了。行,我没意见。可是刘总你也知道,这场子不是我一个人的,这样吧,我给明叔打个电话,他要是同意,我没问题。”
一听到明叔,刘宏宇的脸色变了变,哈哈一笑:“娜姐,我就是开个玩笑,哈哈哈,算了算了,今天这事就算了,我们走。”
他们正要走。
忽听身后有人说:“你走得了吗?”
说话的正是李沐尘。
刘宏宇转身:“你想怎样?”
“跪下来磕头认错,或者,留下一条腿。”李沐尘说。
刘宏宇双手一摊,看向周娜:“娜姐,你看,这就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了。”
周娜微微皱眉。
旁边的马山连忙道:“娜姐,这是我小兄弟,叫李沐尘。”
周娜点点头:“原来是马山的兄弟,行了,就当给我个面子,算了吧。”
李沐尘却冷冷地说:“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周娜脸沉了下来:“马山,你这小兄弟怎么回事?”
马山也没想到李沐尘会这么说,“沐尘,今天的事就算了,你先带丁香回去。”
李沐尘双眉一挑,紧紧盯着马山,说:“马山哥,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哥,那是因为你以前照顾过我们。从小,我就敬你是条汉子,是个英雄。我记得你说过,永远不会让人欺负咱丁香妹子。现在,有人欺负到丁香妹子头上了,你就说怎么办吧?”
李沐尘不是要逼马山,他只是想看看,马山还是不是曾经的马山,还值不值得他以兄弟相待。
马山的眼神有点复杂:“兄弟,不是我怂,这里面的事情你不懂。”
李沐尘不说话,突然上前“啪”打了刘宏宇一个嘴巴。
刘宏宇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毫无防备,连他身边的保镖都是一脸懵。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谁弄死他!”刘宏宇下令。
马山知道没有退路了,钢管一横,大喝一声:“谁敢动!”
所有人都愣住。
刘宏宇捂着脸,指着周娜说:“娜姐,你是真要和我过不去?”
周娜也紧皱着眉头:“马山……”
马山说:“娜姐,这些年你对我有恩,只要我还有一条命在,日后一定报答。今天的事,对不住了。”
说罢,钢管一挥,咣当一下,直接敲在光头纹身男的脑袋上。
李沐尘微笑着点头。
不错,还是那个马山。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最讲义气的马山。
马山动的而时候,李沐尘也动了。
他脚一抬,一脚踹在刘大疤瘌的膝盖上。
就听见一声嘎嘣脆的骨裂声,刘宏宇的腿,反角度弯折起来。
伴随着惨烈的嚎叫,刘宏宇倒在了地上。
“我给过你机会的。”李沐尘摇了摇头。
“啊……”刘宏宇撕心裂肺地叫着,“叫人!快叫人!把我的人全特么叫来,弄死他!啊……”
“不能让他叫人!”周娜反应很快。
保安立刻把门给封锁了。
李沐尘却说:“让他去叫。”
听见他这句话,张一平终于认定,这人就是个疯子。
而周旭更是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让刘大疤瘌去叫人,这不是找死吗。
周娜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李沐尘问道:“你知不知道刘大疤瘌是什么人?有多少手下?等他把人叫来,我这场子还开不开了?”
“我记得小时候,马山哥经常教导我们,打蛇要打死,打人要打服。” 李沐尘看了一眼马山。
周娜一愣,若有所悟。
被李沐尘这么一说,马山也来了豪情:“娜姐,你放心,今天的事是我们哥俩的事,绝不牵连酒吧。”
周娜瞪了马山一眼,你说不牵连就不牵连啊。
她立刻下令:“清场,所有客人免单,再发一张抵扣券。”
一个保安下去,外面很快传来闹哄哄的声音,酒吧突然清场,让客人都十分不满。
李沐尘转过身,对林曼卿说:“你们也走吧,麻烦你照顾一下丁香。”
林曼卿默默点了点头。
李沐尘又对丁香说:“妹子,到外面等我们,记得跟林小姐在一起。”
林曼卿不明白,李沐尘为什么要强调让丁香和她在一起。
李沐尘心里却很清楚林曼卿的身份,丁香只要跟着林曼卿,就一定是安全的。
丁香满脸担忧,但还是跟着林曼卿走了。
张一平等人也都出去了。
趁着这个时间,刘宏宇的保镖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他们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保镖发消息的时候,周娜看见了。
她本想阻止,可想起李沐尘刚才那句话,“打蛇要打死,打人要打服”,确实,就算今天不让刘大疤瘌叫人,他心里不服,以后还是会带人来报复。
那就干脆,把他打到服为止。
可周娜不认为李沐尘和马山有这个能力,她自己也做不到。
但有人可以做到。
所以,她给明叔发了消息。
在禾城,也只有明叔,才能把刘大疤瘌这种人治得服服帖帖。
……
没过多久,酒吧外面就风驰电掣般来了几辆车,其中一辆轿车,两辆面包。
轿车上下来四个人,面包车上则同时涌出几十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
这一幕,刚好被还未远离的张一平等人看到。
“乖乖,这是要打仗吗?”
“是刘大疤瘌的人。”张一平眼中露出一丝恨意,不知是在恨让他丢了面子的刘宏宇,还是恨李沐尘。
……
酒吧清场以后,突然就变得很安静。
但谁都知道,这安静的背后,是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一群人冲进了酒吧,上了二楼的包厢。
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刘宏宇看见来人,突然就来了精神,指着李沐尘说:“给我上,弄死他!”
这些人拿着棍子或者西瓜刀,就冲向李沐尘。
马山大叫一声:“想动我兄弟,先过我这一关!”
手举钢管,冲进了人群。
只见他左冲右突,左挡右拆,如入无人之境。
周娜惊讶万分,马山跟了她很多年了,她知道马山挺能打的,可没想到这么能打。
可是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了。
马山再能打,也就是个肉体凡胎,怎么可能一个人打几十个?
他也只能应付面前的三两个人,其它人,有的绕到他背后偷袭,有的则去攻击李沐尘。
而最奇怪的是,也没见李沐尘怎么动,那些冲到他面前的人,要么纷纷跌倒,要么招式用歪,不但没打到他,反而打到自己人身上,帮马山解了后背之围。
周娜观察了很久,但见李沐尘始终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刘宏宇的人躺了一地。
马山满面通红,怒发冲冠,喘着粗气,如天神一般站在场子中间。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打这么多人,知道肯定是李沐尘帮了忙。
“兄弟,没想到你山中学艺,学了一身好功夫来。”马山哈哈大笑,“爽啊!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干架了。来,还有谁?!”
刘宏宇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多人,都被干掉了?
当他看见自己的身后还有两个人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
周娜也注意到了这两个人。
刚才马山打架的时候,这两个人始终没有动过。
其中一个站在那里,紧紧地盯着马山。
而另一个人,则如老僧入定一般,连眼皮都没抬过。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上啊!”刘宏宇吼道。
两个人这才走出来。
第一个人走向马山,而那个如老僧入定一般的中年人,则走向李沐尘。
走向马山的那人,从腰间拿出一把短刀,一句话不说,上来就直刺马山的肋部。
“来得好!”
马山叫一声,闪身躲过,举棍就砸。
二人就在包厢有限的空间里打了起来。
保镖的刀法辛辣,出手果断,招招都是致命的杀招。
而马山用棍,打起来大开大合。
李沐尘见马山没有败象,反而越战越勇,就放了心,把注意力放到正走过来的那个人。
他看得出来,此人是一个武道高手。
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不说话。
刘宏宇叫道:“黄师傅,快动手啊。给我废了他,留活口,我要慢慢弄死他。”
“闭嘴!”黄师傅连头也没回。
刘宏宇立刻闭了嘴,不再出声。
这让周娜十分意外。
她原以为黄师傅是刘宏宇养的打手,就算是花钱雇来的,也不可能对刘宏宇如此不敬。
怎么刘宏宇反而好像有点怕他?
看样子,这背后还有文章。
黄师傅朝李沐尘一拱手:“在下铁衣派黄海,看阁下刚才用的沾衣十八跌颇有几分火候,不知哪门哪派,那位师傅座下?”
周娜心头一亮,原来是沾衣十八跌,难怪
李沐尘不禁觉得好笑,这人居然把仙家法力当成了沾衣十八跌。
沾衣十八跌,是要别人靠上来,再利用内劲和巧劲把人摔出去,是借力打力的法子。
而李沐尘所学的,是天都法术,九转玄元神功,他虽未入先天,但要隔空摔几个普通人,那还不跟玩似的。
“铁衣派……”李沐尘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黄海以为李沐尘是故意的,练武的人哪有不知道铁衣派的,大怒道:“好小子,那就让你见识一下铁衣派的十八横练。”
说罢一振臂,身上的衣衫尽碎,化作片片碎屑,如雪花般在空中飞舞。
这一手,把包厢里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周娜更是心慌,她担心就算明叔来了,也收拾不了场面。
刘宏宇哈哈一笑:“小子,看见了吧,这就是功夫,你死定了!”
这时候,马山已经把另一个保镖逼到了角落。保镖满身是伤,很快抵挡不住,被马山接连几棍,打倒在地。
马山回头,正好看见了黄海爆衣的场景,心中一惊,怕兄弟吃亏,就冲了过来。
“让我先来领教一下!”
说罢抬手就是一棍。
黄海也不躲,任由马山的棍子敲到他的胸口。
只听一声沉闷的响声,犹如打在包了皮革的铁板之上,棍子弹起,震得马山手臂发麻。
“卧槽,还真是铁布衫!”
马山叫了一声好,从地上捡起一把匕首,直刺黄海的咽喉。
黄海还是不动。
匕首刺中咽喉,刀尖愣是进不去半分。
马山还想再试,却被李沐尘拦住了。
“我来吧。”
他走到黄海面前。
“你刚才不是说我会沾衣十八跌吗,那就让你看看,我的沾衣十八跌,怎么破你的金钟罩铁布衫。”
话音刚落,黄海就已经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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