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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之重生坦白局

不曾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官路崎岖,官品十级,每一级都有无数人为之神往,每一级的境遇都天差地别。张浩意外重回小时候,做帮助父亲晋升的幕后军师,带家族崛起的领路人,最后幕后转台前,成为政坛最璀璨的新星。不仅带领家族走向辉煌,更要为人民谋取幸福安康。【无系统,单女主,无后宫。本书剧情,地名,人物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主角:张浩   更新:2023-03-06 09: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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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浩的其他类型小说《官路之重生坦白局》,由网络作家“不曾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官路崎岖,官品十级,每一级都有无数人为之神往,每一级的境遇都天差地别。张浩意外重回小时候,做帮助父亲晋升的幕后军师,带家族崛起的领路人,最后幕后转台前,成为政坛最璀璨的新星。不仅带领家族走向辉煌,更要为人民谋取幸福安康。【无系统,单女主,无后宫。本书剧情,地名,人物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官路之重生坦白局》精彩片段

江省,海市,神溪县,在横峰镇通往县城的国道上行驶着一辆奥迪A6,车窗摇下,传出一阵歌声,张浩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听着歌感受着夏季傍晚和煦的暖风。

今天周五,难得的周末不用加班,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张浩在29岁时,考上的乡镇公务员,并在33岁任职横峰镇的综治科科长,算是完成了父母最大的期望。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车载显示屏显示镇办公室的电话打来。

张浩立马找了路边上的空位停了下来,点了根烟并接通了电话。

“张浩哥,你现在到哪了?”

电话里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是党政办新考进来的小伙子小徐的声音。

“小徐啊,我刚在回城里的路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今年25号台风“晚霞”预计在我们隔壁临江市附近登陆,这次我们神溪县是直面台风,情况可能会比较严重,省市县都下达了通知,启动二级响应,沈书记让大家现在马上回来,除非必要,不然不能缺席,要安排部署抗台防台工作。”

“好,那我现在马上回来。”

“好的,张浩哥,那我先挂了,我还要通知其他人。”

“行,你先忙。”张浩脸上显示一丝愁容,每年乡镇台风季抗台防台,都会忙的没日没夜,老百姓的人身和财产都会有影响,这次台风还是直面登陆,危害会更大,每次协调劝导民众转移都有不少阻力和压力。

调头回转,张浩拨通了父亲张安平的电话。

神溪县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局长办公室。

张安平正在看县里下发的抗台防台通知,看到儿子打电话过来就知道这几天多半回不了家了。

“爸,台风来了,我这个把星期多半不回来了,你跟妈说一声。”

“你小子,每次都让我传话,你自己不会跟你妈打电话吗?”张安平口气带着不满,但是脸上都是笑容。

“你又不是不知道妈的那张嘴,一听我这阵子不回去,怕又是唠叨好久,还有娶老婆的……呃,我在开车,帮我跟妈说一声,我在开车先挂了。”张安平刚想说几句,张浩秒挂电话。

张安平现在很满意儿子现在的状态,虽然32岁才到中层干部,但过个一年半载达到任职要求运作一下就能提副科,就能弥补之前几年浪费的时间,原本张浩毕业就能考上公务员的话,张安平有信心在张浩30岁前解决副科问题,现在只能晚些时候了。

不过张浩能从那个不愿意进体制,眼高手低,好高骛远,一心赚大钱的荒唐青年转变为专心事业的实干青年,张安平已经很满足了。

关于张浩的婚姻,赵安平跟妻子陈秀丽算是愁白了头,操碎了心,在那个十多岁就成家的年代,他跟张浩陈秀丽二十三岁结婚,二十四岁才生的张浩,加上90年代的计划生育,让张安平只有张浩这一个独苗,对张浩更是呵护有加。

在张安平看来,张浩的婚姻关系到老张家的香火延续,成了他们这个家庭最重要的大事,没有之一。

张安平是神溪县自规局局长,正科级实权领导,权力不小,有的没入常委,排名靠后的县领导都要给几分薄面。

母亲陈秀丽是国企中层科长。

父母双职工,张浩是独子,本人又是公务员,按理说这样的家庭在神溪县这样的小县城是无比受欢迎的香饽饽。

张安平无奈叹了口气,家里介绍过十多个相亲对象,奈何一个都没谈成,儿子30多岁没结婚,他做父亲的脸上也无光。

张安平思绪万千,很少抽烟的他点了根烟,操心了一会儿儿子婚姻大事,掏出手机跟陈秀丽说了张浩抗台防台不能回来的事,免不了妻子的几句唠叨,看了下时间,灭了烟往局会议室走去。

自规局是以前的国土资源局和林业局合并后的单位,台风来了,也有涉及抗台防台的工作需要,张安平也匆匆地去给所有人安排布置工作去了。

张浩父亲张安平是乡镇临时工出身,后来经过事业编制转正,然后参加中层干部公开选拔后,提拔的乡镇副科级领导,接着一步一个脚印在乡镇干到正科级乡镇党委书记,最后才进城担任的局长。可以说,张安平大半辈子都在乡镇工作。

而身为儿子的张浩,学习能力强,在父亲张安平的影响下,是责任心很强,也有正义感的青年。从小一有空就经常被自己老爹带着到乡下玩,在边上看老爹工作的张浩,不但学会了很多体制内的知识和门道,更是学会了乡镇工作人员身上风风火火,又飙又莽的性格。

可能是从小养成的大大咧咧的习惯,张浩对人太过坦诚,一般小事不会怎么计较,导致后来大学毕业想从商不想从政的张浩几次生意被熟人坑。之后性格略微天真莽撞的张浩开始变得腹黑且老六,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随着张浩思想开始发生蜕变,目标也开始发生了改变。张浩开始积极看书刷题,最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考上了乡镇公务员。

进入体制内的张浩,开始灵活运用从小就学到的套路和门道,做任何事都能很快上手,轻车熟路,井井有条,深得领导的欣赏。

张浩匆匆赶回横峰镇,晚上六点,横峰镇党委书记沈海和镇长杨胜就25号台风“晚霞”即将登陆海市,直击神溪县的紧急情况,传达了省市县三级下发的抗台防台工作要求做了周密部署。

张浩科室被安排协调横峰镇王山村,综治科加上张浩总共七个人,全部投入到转移村民,保障村民人身和财产安全的第一线。


三天后,王山村,风越来越大,风里夹杂着少量雨水,25号台风“晚霞”预计下午三点登陆,届时会有强降雨,好在王山村村民在张浩和村委会的劝说下都同意转移。

张浩让科室其他人带着最后一批村民转移到临时安置地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村民的人身安全有了保障。

下午四点,台风“晚霞”正式登陆,随之而来的是八级以上的强风和大量强降水,风里夹杂着雨水打在脸上生疼。

张浩刚安置完所有村民,正打算到办公室喝口水抽根烟休息一下,科室里的一个科员吴林拿着抗台物资雨衣、手电筒和胶鞋急匆匆跑过来。

“浩哥,不好了,王山村有人跑了。”

“什么情况,我们又不是警察,说清楚,什么叫有人跑了?”张浩心中咯噔一下,但是面色上还是冷静地问道。

吴林面色慌张,“王山村的孤寡老人王建军偷摸着骑着他的电动三轮车回村了,他跟村里人说有东西落在家里,必须要去拿回来。”

张浩面色一变,神色严厉道,“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看着点安置点的村民,他们有什么需要,能满足的尽量满足,千万不能让他们出去乱跑吗?!”

张浩虽然腹黑且老六,还是个活喷子,但其本人责任心和正义感还是挺强的,平时跟大家也都是笑呵呵的,可是这次事情的严重性让张浩很少见地发起了火。

“这个我们都跟他们说了,但是王建军说是去上厕所,然后趁我们没注意,偷偷溜出去的,我们也是发现他好久没回来,才从他同村人那得到的消息。”

吴林也比较委屈,毕竟这种时候还有人耍这种心思,也是他这样的年轻人平时想象不到的。

“走多久了?”张浩逐渐平复下来心情,面无表情地问道。

“半小时。”

“我现在就去王山村把他找回来,你或者让科室其他人去跟沈书记和杨镇长说明情况,台风马上登陆了,最好让他们以最快速度派镇里或者县里的救援队过去。”

“浩哥,还是我跟他们几个去吧,人是我们弄丢的,我们一定给找回来。”

“行了,王山村我驻村过,我比你们熟,就这么决定了,你赶快去跟领导汇报情况,我现在就去文山村。”

说完,张浩便拿过吴林手中的抗台三件套急匆匆地往停车场跑去。

20分钟后,张浩来到王山村,王山村是他驻村过的地方,对此非常熟悉,王建军是村里的孤寡老人,当年张浩刚毕业便被张安平安排到民政局实习,所在科室刚好是社会救助科,管理全县低保户和五保户的科室。

因此,张浩对王建军这个孤寡老人有一定了解,顶着风雨,轻车熟路地来到了王建军的破瓦房。

张浩一进门便看到王建军拿着个小锤子在砸一个抽屉的锁。

“王建军!”王浩一声大喊吓得王建军一个哆嗦。

王建军回头一看是张浩,着急地说道,“张科长,我有东西忘在家里了,我回来拿东西!”

“王建军,你他妈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私自跑出安置点,出了事情我要担责不说,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拿自己生命开玩笑?你六七十岁人,事情的轻重缓急都拎不清了吗?!”张浩声色俱厉。

“张科长,真不是我故意闹事,但这是我祖传的东西,平时就锁抽屉里,也没多上心,钥匙也不知道丢哪了,这次到镇里才想起来,毕竟是祖传的,可不能弄坏了。”王建军也知道给张浩添了麻烦,慌忙地解释道。

“老王头,说句不好听的打击你的话,你没有传宗接代,无儿无女,你百年之后这东西传给谁?”张浩被气笑了,掏出烟点上一根,又丢给王建军一根。

“行了,我来给你砸,我一个年轻人比你一个老头有力气些。”看到王建军没事,张浩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帮王建军拿回祖传物件,等救援队来把王建军的车拖回去,这种情况,如果停在路边,等台风过去,这车多半也废了,孤寡老人生活不易,能帮一点是一点。

随着张浩十几二十下砸下,锁被暴力砸下来,抽屉里就放着一个小盒子。

“你个老王头,还知道双重保护,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宝贝让你连命都不要了。”

说着打开盒子,一块普普通通的玉佩静静躺在盒子里。

“老王啊,我对玉还是多少有点了解的,这玉一看就不是啥好玉,玉里都是绵,没有一块地方种水通透的,而且这雕刻的也不是观音和弥勒佛,更像道教神仙,雕工也一般,你确定这是你祖传的?”

张浩不是吹牛,在他考上公务员的前一年,他一个人跑去云南跟朋友做了两三个月的玉石生意,虽然学了点皮毛,但最基本地分辨玉的好坏还是看得出来的,这种东西在云南瑞丽姐告口岸一两百块钱能买一打。

“张科长,我这块玉听我爷爷说传了几十代了,虽然我也不知道真假,但是听我爷爷说,他爷爷在的时候这块玉就已经在我家了。”

“按你的说法,这还是块古董咯。”张浩好奇的问道。

“古不古董的我也不知道,但是祖辈上传下来祖训,要我们子孙后辈保管好这块玉佩,所以我平时都锁在抽屉里,而且我爷爷说这玉贵的不是他本身,而是它的来历。”


王建军左右看了一眼只有两个人的老房子,靠近张浩轻声道,“张科长,你可别看这是块普通的玉,你是文化人,应该有听说过我们这神仙助人成仙的传说,而传说中成仙的就是我的祖上,这玉就是助我祖宗成仙的那位神仙留下来的,于是我们家就传下来了。”

“哦?还有这事,没想到你老王还是神仙后代?”张浩调侃道。古时候有神仙在神溪县助人成仙的传说故事,神溪县的人基本都多多少少知道点。

张浩看着王建军小心谨慎地跟他说这个秘密,但是甚至这张大嘴巴多半已经把自己的“身份”传的隔壁几个村都知道了。

“不敢当不敢当,不然我也不会着急忙慌回来拿这个啊,这玉我到城里找人鉴定过,确实不值钱,但是祖上传下来的总归要保管好。”

张浩也知道他们这些思想保守的老人的想法,也没多做计较。

“行了,现在祖传玉佩拿到了,咱们走吧,赶紧回安置点,让我跟领导都能安心,你这块玉先放我这,到了安置点给你,台风期间你如果再闹什么幺蛾子,我可就要跟派出所同志反映情况了。”张浩把玉佩放进雨衣左边兜里,抬起头再次警告王建军。

“放心,领导,这次回去我一定好好待着,绝不给你和政府添麻烦。”

看着王建军就差对天发誓了,张浩咧嘴一笑。

“你个老王,这会儿思想觉悟挺高啊,行了,咱们现在就走吧,到车上等救援队,你这房子不安全,还漏水,真不知道你平时怎么过的,等台风结束了,到镇里登记一下危房名单,给你修补修补,等会你坐我的车回去,你的电动三轮等会我让救援队的同志给你拖回去。”

说着迎着快要让人站不稳的风雨就走出了破旧还有点漏水的砖房,王建军紧跟其后,出了房门准备锁门。

张浩有些无语地看着王建军锁门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心想着你这房子小偷来了都要空着手回去,还锁什么门?

不过张浩也知道对于这些老人来说,锁门是习惯,而不是防盗,也就没多说什么。

就在王建军锁门的时候,他没发现到门上面面二楼破旧漏风的墙头有一块夹杂着水泥砖块的墙块在强风下吹断了最后一点连接处,摇晃了几下,最终笔直地落了下来。

“小心!”

张浩看到墙块落下,扑向王建军,整个人搂住王建军往右边扑倒。

不过人的速度怎么比得过上百斤重的物体下落的速度,张浩上半身半边身子被墙块砸倒,顿时气息一窒,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王建军看到这一幕吓坏了,一边喊着“张科长”,一边用尽全力想把压在张浩身上的墙块抬起来,等到王建军把墙块抬到一边的时候,人已经瘫坐在地上。

过了几分钟,救援队到了,看到躺在地上的张浩,马上进行了应急止血,包扎,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随即分成两队,一队把王建军送往安置点,并在途中向镇领导汇报了张浩重伤的消息,另一队第一时间把张浩送到县人民医院救治。

收到张浩因救人重伤消息的沈海和杨胜,立刻上报消息到县里,县领导立刻下达指示,要求卫生局局长调用人民医院可用的一切资源,确保救活人民英雄。

沈海跟张安平是多年的朋友,当张浩重伤的消息传到了正在办公室看文件的张安平耳朵里,张安平脑袋像被大锤猛击了一下,头晕目眩,冷静了几分钟才缓过来。

随即马上把消息告诉了妻子陈秀丽,电话里的陈秀丽听到儿子受重伤,瞬间泣不成声,马上从家里赶往医院,张安平挂断电话跟其他副局长交接了一下工作,慌慌张张地赶向人民医院。

自规局离人民医院并不远,五分钟后,当张安平赶到医院看到半边身子血肉模糊的儿子躺在救护床被运往急救室,不禁老泪纵横。

他看向旁边人民医院的院长龚长胜,神色狰狞且癫狂,“龚院长,救救我儿子,求求你救我儿子,哪怕要我倾家荡产都没关系!”

“张局长,您别急,县领导下了指示了,动用全部资源救您儿子,您先别着急,我们一定尽全力救治张浩同志!”龚长胜劝慰道。

张安平像卸了气的皮球蹲了下来,这一刻的张安平不是一局之长,没有了平时的沉稳和大气,平时挺直的腰背也弯了下来。

陈秀丽赶到医院看到蹲在墙角的张安平,夫妻二人抱头痛哭,默默祈祷儿子能脱离危险。

急救室内。

“病人背部遭到墙块掉落砸倒,大量内出血,两节脊椎骨断裂。”

“肋骨断了两根,裂了一根。”

“胸骨部分碎裂,左肺破裂,有三枚骨头碎片刺进肺部,有部分血液已经流进肺里,两枚碎片刺进心脏……”

“这……这可怎么办,如果马上进行手术取骨头碎片,病人这种情况大概率挺不过来啊!”

主治医生额头冒汗,身为小城医院的医生,他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棘手的情况,不动手术张浩必死无疑,动了手术也基本九死一生,就算勉强能救活,张浩下半身基本宣告瘫痪,下半辈子得活在床上了。

这时的张浩艰难睁开了眼睛。


看到张浩醒来,主治医生看出张浩想说什么,附耳过去。张浩艰难地,断断续续地说,“肾……肾上……腺素。”

主治医生听到肾上腺素之后,有点犹豫,他不是没想过这个。肾上腺素是强心针之一,作用是可以刺激心脏和血压,是抢救重伤病人的必备品之一,但是张浩的情况特殊,体内的心脏和血管已经出现破裂,贸然注射肾上腺素,医生担心等药效一过,张浩就直接没了。

包括其他类型的强心针都是刺激类的药物,但是为了维持病人清醒和心跳,他也不得不选择给张浩注射了较小剂量的肾上腺素。

几分钟后,注射了肾上腺素的张浩慢慢感觉力气回来了一点,喉咙也不像刚醒的时候想被堵着说不来话来。

“医生,麻烦……麻烦让我父母来一下。”即使注射了肾上腺素,张浩依旧很虚弱。

“这位病人,你现在需要马上手术治疗,而且你不宜多说话,我现在马上安排……”

“不用了……我放弃治疗……麻烦让我父母进来。”张浩每说一句都很累。

“不行啊,县里下了死命令,我们一定要把你救活!”

“我难道……连自己的人身都无法支配了吗!我说了……我……放弃治疗!”不知是身体的疼痛还是愤怒的心情,张浩神情略显狰狞。

“这,好吧,你别激动,我需要向领导汇报你的要求。”医生怕张浩情绪激动,加快伤势加重,只能答应张浩,急匆匆出了急救室的门。

张浩也不再激动,他在医生诊断的时候就有了意识,知道自己就算能活下来也无法像个正常人了。

而且他自身也感觉到了自己腰部以下已经没有了知觉,虽然打了局部止痛针,但是他能感受到身体内的异样,眼泪在眼眶打转,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

与其下半辈子躺在床上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拖累父母,还不如体面地离去。

没有人不怕死,张浩也怕,但是他更怕这么痛苦地活着。

现在张浩最放不下的就是父母,他是家中独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于父母来说这是一个多么沉重的打击,但他真的别无选择,只能祝愿父母健康长寿吧。

“小浩,小浩……”张安平和陈秀丽人未到,呼声已经传到了张浩,夫妻二人脸上满是泪痕,他们已经收到了医生传达的信息,龚院长也上报了县里,县委书记蒋波涛沉默了一会儿,表示尊重张浩的选择。

张安平和陈秀丽仍然想要儿子接受治疗,不愿意放弃,即使下半辈子要瘫在床上,他们也无怨无悔。

“老张啊,说起来我最对不起的是你,刚毕业那会儿我不懂事,让你和妈操了这么久的心,也没能给你留下一儿半孙,老张家香火到我这就要断了……”张浩忍着不让眼泪流下。

张安平眼含热泪,“我跟你妈再也不给你提什么要求了,你要好好的,咱们一家都要好好的!”

陈秀丽在一边已经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好累啊……”张浩身体里的肾上腺素药效慢慢褪去,瞳孔开始涣散,张浩的意识开始模糊,30多年的记忆也开始走马观花起来。

从小到大的一幕幕仿若电影片段在眼前闪过,人生一个个片段闪过,一张张脸也在张浩眼前划过,最后是父母从年轻到衰老的脸庞,定格在病床前最后一幕。

“对不起……爸妈……”张浩嘴唇蠕动,眼睛缓缓闭上,眼中留下一行热泪。

“儿子啊……”急救室内传出张安平凄惨的喊声。

在张浩和父母最后的交谈里,没有人看到张浩从被抬上救援队的车的时候,被压的血肉模糊的手上流下血液缓缓流进口袋。

已经四分五裂的玉佩上,破碎的玉佩缓缓吸收了张浩的血液,发出淡淡的荧光,随着张浩呼吸停止,心脏停止,荧光也随即消失,玉佩也变得黯淡无光。

2002年10月12日,神溪县人民医院。

“啊……”张浩像快要溺死的人突然被救上岸,惊醒过来坐起身大口喘着气。

“我没死?”张浩疑惑地看着年轻稚嫩的双手,除了肺部有点沉闷,身上完好无损。

“死死死,死什么死,这么点大的人嘴上老是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身旁传来母亲陈秀丽不满的唠叨声,张浩转过头一看,年轻的陈秀丽正白着眼看他。

“妈……”眼泪夺眶而出,虽然上一分钟还见到,但张浩仍然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陈秀丽看到儿子哭得泪流满面,以为张浩年纪小吓坏了,宽慰道,“好了,不怕了,没事的,医生说你是感冒加重得了急性肺炎才晕过去的,别怕别怕!你爸也马上来了。”

听到陈秀丽的话,张浩猛然想起自己人生中唯一一次晕倒。

那是是在小学的时候,有一阵子一直咳嗽,然后慢慢肺部发痒,张浩没当一回事,过了两三天,肺部开始发闷喘不过气,就在放学时站起身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倒在地,醒来就在医院了。

张浩怀疑自己重生了,但是这么离谱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让他不敢相信,慌忙想掏出手机看看时间,结果掏了个寂寞,他忘了自己这会是没有手机的。

找了个想看下自己昏睡了多久的借口拿过陈秀丽的按键机看了下时间,屏幕上赫然显示2002年10月12日。

张浩不动声色地把手机还给陈秀丽,并询问了母亲手机时间是否准确,陈秀丽回答道,“你这孩子,我刚买一个多月的手机怎么可能不准。”

就在这时,张安平急匆匆赶到病房,这时的张安平刚提拔云水乡宣传委员两年,带着乡镇彪悍作风的气质风风火火地大步进了病房。


“怎么样了,没事吧,我听你电话说小浩晕倒就赶来了。”张安平看见儿子怔怔地坐在病床上看着自己,就问起了妻子。

陈秀丽唠叨劲上来,“你儿子这个年纪能有什么事,医生说就是感冒引起的肺炎,吊几天瓶就没事了,你们父子俩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平时不注意保暖就算了,连自己身体不舒服都不知道了?……”

张安平,“……,行了,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先把小浩的病看好吧。”

张安平看着儿子还在愣愣地看自己,轻声问道,“小浩,是不是还不舒服?你等会儿,我去找医生。”

“爸,我没事,就是想你了。”张浩忍不住哽咽道。

“你这孩子,我前天刚回乡里,你平时不是巴不得我回乡里,好没人管你么?”张安平打趣道。

“好了,你好好养病,没事就好,我就先回乡里了,晚上还要开班子会议。”张安平看到儿子没事,心里的大石头落下,又想着工作去了。

三天后,张浩好的七七八八了,办理了出院,坐上老妈的电动车回到了记忆中的小套间。

张浩家是2008年从城东搬到了城西,房子也从小套房换成排屋。直到张浩出事时住的也还是那两间排屋。

回到多年前的房子居住,张浩感慨万千,当初买这七十多平的小套间花了五万多块钱,那是父母攒了好几年才买下来的。

想到这里,张浩的心脏开始嘣嘣跳,心情瞬间激动起来,握了握年轻有力的双手,感受年轻时身体里的活力,跟33岁那年的身体完全不一样,精力充沛,仿佛有用不完的劲。

虽然他这时才13岁,但他是从33岁回来的灵魂,20年的超前记忆,只要不发生大的蝴蝶效应,他们家将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张浩不可能记得这20多年的所有事,但是一些重大的事件还是有些印象的,只要自己好好谋划,不管家里的财富,亦或是父亲的地位都会如火箭般上升。

接下来的两天,张浩一直在思索如何布局,首先要解决的是家里的经济情况,虽然父母现在是双职工,父亲张安平也通过公开选拔提拔了副科,家里条件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好。

但是张浩知道后世的待遇涨了几十一百倍,但是消费却涨了几百上千倍,不管是跟领导打关系还是平时的社会关系维系,经济问题都是绕不开的话题。

张浩深知自己祖上是农民出身,没什么背景,老爹张安平思想也比较保守,他很珍惜自己的仕途,因此多年来也洁身自好,比较廉洁守纪,除了正常的人情往来,一般不收任何人的礼。

因此张浩需要想一个正经的法子赚钱,还要帮助自己老爹直上青云,但是哪个父母会听一个13岁孩子的话呢?!

张浩顿时感觉一阵头大,自己还是未成年,所有想做的事情都没办法一个人完成,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当张浩的想法疯狂在脑子里考虑的时候,耳朵好像传来两个声音。

“不行不行,要是被知道可能会被拉去切片的。”

“你连自己爹妈都信不过,还希望他们相信你?”

“不是信不过,但是……”

“没什么好但是的,难道重生一次还是要按以前的轨迹再来一次?只要你从政,即使这次没为救人而死,你这辈子能到正科就谢天谢地咯。”

“还是你想当个安安稳稳的小富豪?”张浩不知道如何抉择,竟然还尝试起了上辈子看的小说情节,“系统?面板?”

好吧,原来是自己想多了,能重生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还眼巴巴着想要系统这种痴人说梦的事。

“妈的,干了,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张浩独自一人在家里思考了好久,最终做了决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傍晚六点,张安平和陈秀丽一前一后回了家。

陈秀丽回家第一时间开始烧菜做饭,张安平打开电视看起了体育新闻,2002年的电视频道不多,也没什么好看的节目,张安平平时最喜欢的就是看体育比赛。

张浩走到有些狭小的客厅坐了下来,几次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张安平发现了儿子的表情似要说什么,就问道,“有什么不舒服吗?还是没钱了?20够不够?”

在一份一荤两素的快餐只要6块钱的年代,20块钱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说都能潇潇洒洒过好几天了,平时张安平也不会乱给张浩钱花,只是张浩大病初愈,就顺着点儿子。

张浩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地说道,“爸,吃完饭我有话跟你和妈说!”

张安平看着儿子不对劲的表情,神情也开始郑重起来,“是不是做错事了,跟人打架了?还是违反校纪校规了?你可不能做违法的事啊!”

看着老爹越说越离谱,张浩哭笑不得,“我在你眼中就这么差吗?都说到哪去了,吃完饭我会跟你们说的,就怕你们接受不了!”

张安平看着儿子的表情,若有所思,“你不会找女朋友了吧?!你还小,谈恋爱太早了。”张安平虽然用着教训的口气,但是脸上止不住的笑容出卖了他。

张浩无语,知道老爹的老毛病又犯了,从小老爹严厉地告诫他不允许抽烟喝酒,打架上网,唯独对谈恋爱的时候举双手赞同,老一辈十多岁就结婚的保守思想又占据了思想高峰。张浩不做解释,笑了笑道,“不是谈恋爱,吃了饭跟你们说,是好事!”

听到是好事,张安平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坏事,其他什么事他都接受得了。


吃完晚饭,张安平不让妻子收拾,便急匆匆地拉着她到客厅,张浩已经在客厅等他们了。

“行了,吃完饭了,发生了什么事,说吧。”张安平有点急不可耐,陈秀丽则是一脸懵,看着儿子等待下文。

张浩起身把阳台门和窗户关上,拉上窗帘,把整个房间关得严严实实,还试探地问道,“爸妈,家里没窃听器和监控之类的东西吧?”

张浩不是无的放矢,之前有一天晚上,张浩家的防盗门忘记锁,有小偷撬门进来盗走了两千多块钱,连张浩放在客厅储钱罐里存的两百多块钱都没放过,幸好小偷只图财,没有给他们造成人身危险,之后家里换了锁,一家人也养成了每晚睡觉都要锁房门的习惯。

“没有,本来想装来着,后来没有第一时间去弄,之后就忘了。”张安平回答道。

张浩呼了一口气,“那就好,那爸妈,我就说我的事了,你们千万千万不能说出去,这关系到我们一家的前途和人身安全,我也是这几天反复考虑才打算跟你们说的,千万不能说让第四个人知道!”张浩神情无比严肃。

看着儿子的神情,张安平和陈秀丽感觉眼前的儿子有些陌生,有一种坐在他面前的根本不像一个13岁的孩子,反而像一个阅历丰富的成年人的错觉。

张浩神色复杂,缓缓开口,“其实我不是你们儿子。”

张安平,“???……”

陈秀丽,“???……”

张安平跟陈秀丽刚要发火暴走,随着张浩下一句话说出口变得目瞪口呆。

“严格意义来说我是你们20多年后的儿子。”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虽然嘴上这么说,语气有点颤抖,但是张安平其实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信了几分。

因为平时跳脱的张浩突然变得沉稳,每天喜欢坐在单人沙发翘着脚跟他抢电视的张浩自从出院后就喜欢在阳台坐着,也不爱出去玩了,跟邻居哥哥姐姐说话也不像一个13岁孩子的语气,虽然有点刻意装作小孩子说话,但毕竟是自己孩子,有点什么异常一下就能发现。

陈秀丽已经说不出话了,看着自己丈夫,等待他和儿子的问答。

“我是张浩,也确实是你们的儿子,但是我现在是33岁时候的……我不知道说是记忆还是灵魂,不过我确定我是从33岁回来的,也就是说,我是重生者。”张浩语气低沉地说道。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张安平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解释了。

“爸,你公开选拔时本来是没有资格进面试的,因为你当时的任职时间还差两个星期,是我们家远房亲戚的县常务副县长,他是遴选小组组长,那会儿加上你,有三个人任职时间就差一到两个星期,最后多亏了他帮你们三个拖了两个星期,才刚好够资格进入面试的,这件事你基本没对人说过,我也是在大学毕业之后才知道的。”张浩面色平静地回道。

张安平面色从惊诧到不敢置信,这件事他也就大致地跟陈秀丽说过,但没有细说过,跟其他人没有提过此事,能这么详细地从张浩嘴里说出来,张安平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个七七八八。

张浩没有理会父亲那不敢相信的神情,转头对着陈秀丽,道,“外婆不是神溪县本地人,他是杭市临县人,她还有两个姐妹,两个兄弟,对不对?”

陈秀丽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张浩,她确信没有跟张浩说过这件事,家里小辈基本都不知道这件事,成年了的大人也大都不知道。

张浩外婆自从不到二十岁的时候跟了张浩外公,已经很多年没有跟老家人往来了,也就是这两年开始慢慢联系。

陈秀丽是家里小女儿,出生的时候已经在神溪县,知道自己母亲是杭市人也是成年后才知道,包括联系杭市亲戚也是最近一阵子才从母亲口中得知。

夫妻二人被震惊地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原本是不想说的,但是我现在只有12岁,任何事情我都做不了,如果做出有违一个孩子的行为,被别人发现异常,我们全家都会有危险,但是我这20多年的记忆,代表着什么,你们应该能清楚。”

张安平和陈秀丽大脑还处于宕机中,张安平先一步反应过来,随即口气颤抖地激动道,“经济发展趋势和社会发展走向?!”

张浩默默地点了点头。

陈秀丽还是有点理不清思绪,问道,“你们父子俩在说什么啊,我听不太懂。”

张浩咧嘴一笑,“妈,用通俗点的话来说,这代表我知道未来20多年很多事情,只要小心运作,我们家将富贵一生,还有爸和我的政治道路,都将前途无量。”

陈秀丽虽然在国企上班,但是对于政治敏感度几乎为零,但她听懂了张浩20多年的超前记忆的重要性,不管是投资还是创业,都能够循着正确的道路和政策走,那财富离他们还远吗?

想到这里,陈秀丽也想起了夫妻二人这十多年来的蹉跎,张安平一路从临时工转正,一步步到现在的副科级领导岗位,比起那些有背景的人差了实在太多,就算他们心存感激的那个远亲的常务副县长,但毕竟不是直系和近亲,小忙能帮,大忙就不好麻烦人家了。


对于无比重视政治前途的张安平,在和妻子冷静下来之后,满眼亮光,搓搓手问道,“小浩,你既然是二十多年后回来的,那那会儿我跟你妈应该五十多了吧,中间我就不问了,我能问下我跟你妈后来到什么职位了吗?”

张浩就知道自己老爹这性格,几十年都没变过,也没有藏着掖着,说道,“从我回来那会儿,你是我们县自规局局长,妈还是在国企,不过是中层的科长了。”

张安平听到自己以后会是自规局局长,顿时喜笑颜开,“没想到我张安平以后还能当上正科级的局长。”

看着这会儿开心的表情,想起来老爹现在的目标是进了班子就很满足了,但是没过几年就想正科了,后世老爹上了正科又想上副处了,最后无望副处的失望表情,人在体制内,没有人不想往上走,张浩不由得一笑。

张安平高兴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那你呢,你那会30多了,在干什么工作,我儿媳妇叫什么,生的儿子还是女儿?!”

听到这个,陈秀丽也来了兴致,跟张安平满脸期待地看着张浩。

张浩无语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但是也得硬着头皮回答,“我那会儿,还没结婚。”

“什么?你那会30多岁没结婚?你是要气死我跟你妈吗?你是要我断老张家香火吗?”此刻的张安平也不管眼前的儿子是不是重生的,也不管多少岁的灵魂,怒火丛生地呵斥起了张浩。

张安平是个保守思想,年轻时二十四五跟陈秀丽结婚,村里都有人嘲笑他结婚晚,这在张安平心里一直是根刺,听到儿子30多没结婚,顿时火冒三丈。

“爸,你别急啊,我们那会儿那个年纪没结婚很普遍的,我不是个例。”张浩知道老爹现在看自己很不爽,马上来了句,“我不是没人要,我是没遇上喜欢的,你们儿子我在神县还是挺吃香的。”

张安平听到这么说,面色稍微好点,但还是阴着脸问道,“你说说你自身什么工作,还轮到你挑别人。”

“我那会儿已经考进了公务员行列,任横峰镇综治科科长,马上就要提副科了,你说我这样的条件是娶不到媳妇的人吗?”张浩略微显摆地说道,虽然科长和副科提拔都靠到老爹,但张浩最骄傲的是自己考上的公务员。

“真的?没骗我?”张安平的脸色马上开始多云转晴。

“我骗你干嘛,说了我可是很吃香的。”张浩一脸骄傲表情。

“那我们老张家那会儿在神溪县也算小有名气了吧,父子双科级干部,你以后指不定能上副处,哈哈哈……”张安平激动地站起身在小客厅里来回踱步,边想边笑,全然把刚刚儿子30多没娶妻的怒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张浩无语的看着自己老爹,我都重生了,就这么点出息的想法?

于是,张浩不得不出声提示,不屑道,“爸,眼光长远一点,副处就满意了?”

张安平的思维还没有从儿子重生的事实转变过来,听到儿子的话,才反应过来,“儿子,后面二十多年的大趋势,大方向和大政策你都能记住?”

“这怎么可能全部记得住,但能记住一些发生过的大小事和出台过的一些政策,包括很多领导的前途发展。”

“爸,你也知道朝中有人好做官,朝中无人,寸步难行。所以我要帮你寻找政治背景,我这二十多年的经历就是你最重要的帮助,等我毕业了,你就是我的政治背景。”

“不过在帮你职务晋升的同时,在我大学毕业之前,我的首要任务是先改善家里经济情况,我希望你们的思想也要发生转变。”

“我知道你们小时候都是苦日子过来的,勤俭节约是美德,但是我希望你们以后要改变自己的习惯,该花的放手去花,任何社会关系都是需要钱去维系,不用担心不够的问题,我来挣,但是我现在需要本金。”

张安平夫妻二人对视一笑,张安平大手一挥,“我们不怎么会赚钱,难道还不会花钱吗?现在开始家里的钱就交给你来支配,需要就跟你妈说,不够我去想办法,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也尽管说。”

张浩松了一口气,就怕父母思想不转变不舍得多年的存款。

接着张浩收起了笑眯眯的表情,对着张安平道:“爸,你知道你的职务上升代表着什么吗?”

张安平一脸云里雾里,不太懂张浩的意思。

“代表着无数的诱惑和腐蚀,我刚出社会那会儿我记得你跟我说,当官大小,都要慎用手里的权力,我们家是农民出身,是老百姓出身,那我们当官就要对得起老百姓,我希望你每到一个新岗位都能对得起这个岗位的职责。”张浩一脸认真地看着张安平。

后世的张浩深知贪污腐败是国家严厉打击的对象,国家对于腐败官员的处理都是从严从重,虽然后世张安平一直兢兢业业,奉公守法,但张浩仍然担心自家以后老爹经不起科级以上职务所遭遇的诱惑,于是先给张安平打个预防针,提前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张安平沉默了,说实话,这两年提拔了乡镇领导,张安平所遇到的各种诱惑可能比自己前十年当办事员遇到的还多,如果以后到了更高的职务,这个时期的张安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自律性。

陈秀丽看着丈夫皱眉思考的神情,缓和起了气氛,“你爸什么人不知道吗?他把自己的前途和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再说你也说了我们以后会非常有钱,还怕你爸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


“小浩说的很有道理,我们老张家是农民出身,没有进过科级以上的圈子,谁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诱惑和考验。”

“小浩,旁观者清,接下来你和你妈要监督我,我们家世世代代农民出身,就算进了体制,也不能忘本,当了干部,要做实事,百姓对我们竖大拇指才是光宗耀祖,而不是戳着我们的脊梁骨骂,遗臭万年!”张安平郑重道。

“你不说我也会监督你的,家不扫何以扫天下。如果你不能做到不忘初衷,坚守本心,那我也不会再给你提供任何帮助和建议,真到那时候,你就辞职回家安稳当个富家翁吧。”

“合着当有钱人还是个垫底的选项了。”张安平看着张浩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当然,对于我来说,只要不发生蝴蝶效应,让某些事件或者事物的发生和出现偏离原有的运行轨迹。只要时间一到,我能做到分分钟暴富。”张浩露出一副运筹帷幄的神态。

“那么我想问最后两个问题。”

“你为什么是从30多岁回来的?而你是怎么回来的?”

张浩沉默了,想到父母后世在手术台前痛苦绝望的样子,他有想过编个善意的谎言骗过父母,但是又怕自己的谎言被看穿,撒一个谎需要后面无数个谎去圆。

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思索再三,张浩决定实话实说,反正这件事以后也不会再发生了。也希望自己的经历能坚定父亲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的本心。

张浩抬起头,看着父母,神色复杂地说道,“我33岁那年,抗台防台的时候,墙体倒塌,我为了救一个老人,被墙块砸到半个身子,即使送到医院救治回来下半辈子也是个废人了,于是我放弃了治疗。”

张浩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也就是说我33岁那年,死了,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其实就是几天前的事。”

张浩的话对于张安平和陈秀丽夫妇无异于晴天霹雳,陈秀丽眼泪瞬间夺眶而下,忍不住一把抱住儿子痛哭流涕,张安平愣愣地看着张浩,随后掩面而泣。

张浩也红了眼眶,还是安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天注定我命不该绝,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这是好事啊,你们应该开心才对,这是老天对我的奖赏,而且这事以后也不会再发生了。”

陈秀丽抹了一把眼泪,连忙道,“对对对,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一向抵制封建迷信的张安平也说抽空要去祖先墓前和以前拜过的所有寺庙还愿,感谢祖宗和各路神仙的保佑。

等父母心情平复下来了,问起了张浩如何碰到这么离谱的事情。

张浩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自己的重生,唯一可能就是跟王建军的那块玉有关,听得张安平夫妻二人直呼神奇。

“既然那块玉这么灵异,那我们要尽早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对。我们可以出一个王建军无法拒绝的价格买下来,钱不够我就去贷款。”张安平理清思绪,说着自己的想法。

而张浩有自己的打算,“这件事不着急,20多年后那块玉还在王建军手里,说明那块玉到那时都没人看出来它的神奇之处,如果我们现在贸然花大价钱买下,可能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等过几年再想想办法吧,那块玉在王建军手里才是最安全的。”

张安平有些欣慰地看着儿子,20多年后的儿子思考地比自己要周全到位,说明那时的他已经成长为一个思想缜密,行事沉稳,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最后,张安平再次告诫父母,今天的话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知道,重申这件事透露出去的严重后果,并且希望父母也不要再习惯性地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待。

不过接下来就让张浩苦恼的事情来了,他还是个四年级的小学生,他还要继续完成学业。

“爸,妈,打个商量,我能不能……”

“不能,学还是要上的。”张安平打断了张浩请长假的想法,终于在这小子面前找回了当爹的威严。

张浩无奈,不过他也清楚,这是必须要经历的,就当体验一下学习时光吧。

随着隔天病假结束,张浩也让父母给买了辆自行车,不再接送,陈秀丽也乐得清闲,孩子都30多岁了,可不怕弄丢了。

在学校边停好车的张浩,看着有些老旧的小学大门,有些感慨,没想到我张浩还有重新读小学的时候,说着背着书包往校门口走去。

进了校门的张浩突然站住,在风中凌乱,他记不得自己是几班的了。

突然一只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站着干嘛,要迟到了。”

张浩回头一看,哟,刚到学校就碰到熟人了,郭风,后世神县三街道之一,西山街道书记的侄子,后世的郭风也进了体制,在人社局工作,张浩跟郭风是小学同学,后来工作上也有几次往来,所以张浩一眼就认出了小时候的郭风。

“哦哦,好。”正好出现了个带路的,张浩正好跟着郭风到了教室。

到了教室的张浩又犯难了,小学时候的同学和老师里,除了几个以后也在体制内的和以后初中和高中同学过的,其他都不记得名字了,老师里更惨,除了趋炎附势,说话尖酸刻薄的语文班主任赵美玲让他印象深刻,其他老师全忘了叫什么。

张浩心中决定当个透明人重新熟悉下环境,而且他也没兴趣跟一群小屁孩打交道。


“叮铃铃……”随着上课铃响,张浩脑中印象深刻的语文老师赵美玲走进了教室。

极不适应地跟着同学站起身来,齐声道,“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赵美玲一副为人师表的和蔼模样。

张浩心中嗤之以鼻,要不是知道眼前的班主任是什么德性,加上后世因威胁学生,向学生家里索要好处被举报,开除了公职,别人都会被其和善可亲的外表迷惑。

随着半节课过去,张浩压根没心思听课,这种小学知识,最简单的阅读理解在刷了几年行测题的张浩眼中完全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于是张浩就低头发起了呆,脑中开始思索起如何赚取第一桶金的方法。

在神溪县这个小县城,不,应该说在全国,这个时代赚钱最稳,回报也高的方法就是买房,张浩家的小套间在2000年时买来5万,2008年为了买排屋卖了29万多,8年翻了将近6倍。

但是按父母一个月加起来四千左右的工资,和现在卡里5万多的存款,掏空存款买一套大点的房子都够呛,除非贷款买房,但张浩感觉完全没有必要,5万块钱启动资金足够了,买不了房可以从小生意做起。

而张安平所在的云水乡也即将在4月发生一件大事。

到时整个云水乡政府将进行人事大调整。

张安平提拔副科刚好超过了两年,达到上正科的任职条件,但是按背景,想上正科明显无望,但副职上再进一步却不是不可能。

领导要用你一百个理由,领导不用你有一千个借口,没有后台和靠山在体制内单打独斗,中立者很难得到重用。

张安平现在烙印着常务副县长谢远昌的标志,但是谢远昌将在两个多月后调任海市市府三区之一青石区任区长。

虽然高升了,但是鞭长莫及,谢远昌不可能把手伸到别人的辖区,于是张安平便成了孤家寡人,只能一个人单打独斗。

张浩希望谢远昌在调任之际,帮助张安平上到常务副乡长或者副书记的位置,为接下来上正科做准备。

但是由于张安平级别太低,对谢远昌实在没什么帮助。

即使张安平的公开选拔也是因为沾点亲带点故,加上另外两人也找了关系才顺手帮忙解决的。

想让其帮忙出力总要体现张安平自身的价值才行。

但让张安平贸然找上门求提拔,总归给人太过于冒失的感觉,即便能提供给谢远昌有用的消息,也显得这像一场交易,而不是增进感情,总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上门才行。

思索期间,张浩没注意讲台上的赵美玲看到他一直低头,想到的不是这个请了病假的学生是不是身体有恙,而是想到了自己“通情达理”地给请那么久的病假,他家里到现在还没有表示感谢,心里已经如何索要好处的办法。

“张浩。”赵美玲一声呵斥。

被喊的张浩抬起头看向赵美玲,以为是要他回答问题。

“谁允许你上课睡觉了?”赵美玲给张浩冠上一个上课睡觉的名头。

“赵老师,我……”

“下课到我办公室来。”赵美玲不由分说地打断张浩。

看着旁边几个幸灾乐祸的同学,张浩心中暗骂一句“小屁孩”,想到赵美玲说的话,大致已经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下课后,张浩悠哉悠哉地到了赵美玲办公室,赵美玲瞥了一眼张浩,义正言辞地教育了几句张浩,并声明张浩学习积极性已经出现了大问题,要求张浩请家长来学校面谈。

张浩面无表情,心里冷笑,这老货什么意思他心知肚明,也不做哀求和解释,伸出手向赵美玲借了手机,说要出去给父母打电话。

赵美玲看到张浩如此识相,也不怕张浩背后跟父母说什么,毕竟一般父母都是信老师而不信孩子。

张浩拨通张安平的电话,说了一下来学校的事。

体制内待了这么多年的张安平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答应了下午从乡里赶回来去学校,张浩还嘱咐老爹来的时候带支录音笔过来。

他赵美玲敢做初一,我张浩就敢做十五。

谁知这录音笔属实给张安平一顿好找,2002年录音笔刚进入中国市场,神溪县这样的小县城基本没有这种高级玩意,还是张安平托了好几个朋友,才从一个朋友的亲戚那托关系以开会记录为由借用了几天时间。

下午三点,张安平出现在赵美玲办公室。

听到张安平的自我介绍是乡镇领导赵美玲的内心不惊反喜,来了条大鱼啊,于是义正言辞地说起了张浩学习不行,纪律不行等种种缺点,最后来了句“孩子再这样下去的话,人生就要毁了。”

张安平表情阴沉,一言不发。

赵美玲以为自己说的话奏效了,开始了她的“循循善诱”:“我的建议是你们家长今天晚上有空的话,可以带上张浩来我家,我给他做一下思想工作,但是我比较建议他平时来我家补课,他的基础确实不太好。”

“那赵老师,你看平时补课的安排是什么样的呢?”张安平开始套起了话。

“我一般都是教自己的学生,别的班我也不教,毕竟自己学生有感情,我收费也比别的老师便宜得多。”赵美玲开始了自己的业务介绍。

“如果是周一到周五晚上补课,一个学期4800,双休日补课的话一个学期6800,如果孩子爱学,可以平时晚上和周末一起,只要8800。”

张安平心想,好家伙,开口最便宜的也要自己两个多月的工资了。

张安平不动声色地道,“赵老师,真给你添麻烦了,晚上先算了,这事我得回去跟孩子他妈商量一下,等我们商量好了,过两天再来打扰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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