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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今天出栖容宫了吗?

小满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满宫尽知,最不能惹的不是娇宠泼辣的慧贵妃,亦不是美艳无双的岑妃,而是栖容宫的哲贵妃富察氏。嫔妃须知:想要出头绝对不能招惹栖容宫的娘娘。圣上的第一个女人,少年时期相知相伴;两位皇子,两个亲王,两位公主的生母;慧贵妃的坚实同盟,无人可破。这富察氏,无需争宠,却有子有宠,荣华富贵一生无忧。最重要的事,这位可真的是元珏帝心尖尖上的人。容与曰:种种花,养养娃,谁也别想让本宫走出宫门!生时荣宠,死时厚葬,元珏帝终其一生,践行着少年时的誓言:护阿容一生。

主角:富察容与,四皇子   更新:2023-03-09 04: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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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富察容与,四皇子的其他类型小说《皇贵妃今天出栖容宫了吗?》,由网络作家“小满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满宫尽知,最不能惹的不是娇宠泼辣的慧贵妃,亦不是美艳无双的岑妃,而是栖容宫的哲贵妃富察氏。嫔妃须知:想要出头绝对不能招惹栖容宫的娘娘。圣上的第一个女人,少年时期相知相伴;两位皇子,两个亲王,两位公主的生母;慧贵妃的坚实同盟,无人可破。这富察氏,无需争宠,却有子有宠,荣华富贵一生无忧。最重要的事,这位可真的是元珏帝心尖尖上的人。容与曰:种种花,养养娃,谁也别想让本宫走出宫门!生时荣宠,死时厚葬,元珏帝终其一生,践行着少年时的誓言:护阿容一生。

《皇贵妃今天出栖容宫了吗?》精彩片段

元立三年四月,四皇子府和五皇子府的改造基本完成。

年初元立帝就命工部的人开始改建,这是留给四皇子和五皇子的住所。

三月初小选,四皇子和五皇子都被指了两个淑人,这下原本居住的皇子所就有些不够了。

好在元立帝的儿子不算多,目前也就四个:三皇子是最年长的儿子,早已成婚出宫建府,因着生性顽劣不分时事,圣上待他很一般。

四皇子和五皇子是同一年生的小儿子,之前两个小皇子结伴住在皇子所,现在要各自成家就择地建府给他们。

最小的六皇子为已逝皇贵妃所生,是个体弱的,被元立帝养在身边。

搬家时间也都定好了,五月初五是好日子。

皇子府这边实在是小,五皇子的两个淑人一天天就在争风吃醋,隔壁四皇子的淑人富察容与听得一清二楚,左右成日也没什么事,干脆就泡了茶在院子里听墙角。

“你成日倒是悠闲。”从外进来的四皇子不出意外又看见他的这位富察淑人抱着新煮好的桃花茶笑眯眯听着什么,旁边还有一盘吃了一小半的桃花糕。

容与看见四皇子进来,也就站起来迎:“爷,瞧您说的,隔壁这动静,妾想听不见都难。”

四皇子也不计较容与懒散的态度,径直走到容与的藤椅上坐下,吩咐木夕再去泡一杯桃花茶来。

“爷,您一回来就会抢妾的位置。”容与抱怨的话不缺亲昵,也坐到了另一张藤椅上。

本来院中只摆了一张藤椅,只四皇子看到容与的悠闲生活后,毫不客气地霸占了。他倒是也没有说藤椅只能他一个人坐,只是要是四皇子人在这儿,容与就没地方坐了,干脆又让人做了一张。

木夕很快就泡好了茶,恭敬地呈给四皇子就退到了一旁。四皇子接过饮了一口,又顺势拿起石桌上的桃花糕,很快就把剩下的大半盘消灭干净。

“这桃花糕不错。”四皇子吃完也不吝啬对这糕点的夸奖。

“这可是妾花了好大功夫才做出来的。”对于容与时不时搞些吃食出来,四皇子已经见怪不怪了。

遥想第一次吃到容与端来的牛乳糕,自己还不以为意,要知道这满宫的主子肯自己动手的可没有,都是动动嘴就有下面的人给安排好了,直到亲眼看见容与熟练的操作才相信了。

“父皇说下个月初五,就要出宫,今天和五弟去看了,都差不多了。你最近也收拾收拾东西,别到时候出什么岔子。”

容与听到这儿眼睛都亮了,她盼着搬家已经好久了。

这皇子所虽说寓意好,里里外外的太逼仄,自己又只是淑人,连个正经的院子都没有。出宫就好了,怎么样都能有一个院子。

许是容与的眼睛太过明亮,让四皇子看了觉得实在可爱,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怎么,这皇子所你住的不开心?爷看你成天吃吃喝喝还去听墙根不也挺乐呵。”

被捏了脸颊容与也不恼,伸手拉过四皇子另一只手,边捏他手指边说:“爷,您别光取笑妾,您不是也盼着好日子尽快到吗?妾可是想要一个院子好久了,再有听着隔壁那章淑人和马淑人吵闹开始还挺有意思的,时间一长那可是无趣了。搬过去呀,妾也清静。”

章淑人和马淑人是三月小选指给五皇子的指引宫女,马淑人仗着自己和先帝太妃沾亲带故看不起章淑人,偏偏章淑人生了一副好颜色,颇受五皇子喜爱,两个人成日里争风吃醋,就连膳房先给谁送吃食都要争一争。

一天天好不热闹,与一墙之隔的四皇子这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四皇子也是被指了两个淑人,容与是满姓富察氏,父亲是詹事府少詹事巴克墩,母亲是巴克墩的原配嫡妻,除容与外还孕有一子一女。

容与是富察府的长女,也是巴克墩的第一个孩子,从小备受宠爱,庶出子女先不谈,嫡长子景额都没法比。

四皇子的另一个指引宫女母姓为高,高淑人和四皇子是青梅竹马,母亲是当今皇后身边的婢女,嫁人后又回了皇后身边做管事嬷嬷。

元立帝还为亲王的时候,高淑人的母亲颇有脸面,高淑人也很得皇后喜爱。

这一次因为高淑人母亲新丧,八月才出孝期,本不该参加小选,但皇后很是喜爱,问了四皇子的意见,就定下来淑人一名,等九月直接入府。

故而现在四皇子的后院就只有容与一人。

大约男子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的感情都是不同的,况且容与的年龄也不大,严格来说,比四皇子大了九个月,有着这个年龄特有的娇俏,再加上的确是生得好,同当下女子相比有着天然的血统优势,容与身上满族姑奶奶的气势不少,最特别的就是那一双眼睛,亮亮地看着让四皇子的心总觉得痒痒的。

相处了近两个月,感情也深了不少。

四皇子对容与的感情正是热烈的时候,在他看来容与大胆的言语那是情趣,不和他生分,平日也乐得纵容她这样:“爷去看了,父皇给爷和五弟的府邸都不小,后院有两个大院子,景色都不错,到时候留给你和清雯住。”

四皇子说的最大的院子自然是除了正院和东西院的,那是皇子妃和侧妃的地方。

现在四皇子还只是个光头皇子,没有侧妃的指标,等到封了郡王或是亲王,就可以封侧妃,至于有没有自己的名额,那等到时候再说吧。

于是容与满眼含笑,双手捂着胸口,好听的话张口就来:“有爷这一番话,妾真真是太太太感动了,怎么会有爷这么好的男子啊,妾的心都被爷填的满满的。”

“可幸亏你不是个男子,不然有多少娘子都能被你这张嘴哄了去。”

“那妾亏得不是男子,不然就不能跟了爷,这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知道四皇子心情好,容与更是加把劲儿,本来她心情因为要搬家就好得不得了,好听的话就更是不要钱得往外冒。

皇子所内四皇子的笑声不大,但也被隔壁五皇子听了去,实在是觉得糟心,自家四哥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服,再反观自己院两个女人的唉声载道,真的是太!讨!厌!了!

日子飞快,转眼就到了五月初五。

四皇子长于五皇子,先他一步带着家眷和行李出了宫。

皇子的女人平日是不能在宫里走动的,这还是容与进宫以来第一走出皇子所。两地距离不远,走到宫门口,容与停下脚步往身后看了看,身旁的木夕好奇地问:“淑人,您看什么呢?”

“我啊,看看这皇宫是什么样,今日出了这宫门,轻易也是再不能来了。”

“淑人,您且放宽心,跟了四爷,好日子在后头呢。”说话的木云,声音压的极低,就连距离最近的木夕都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木夕和木云是三月入宫时内务府分配过来的宫女,巴克墩把人查了个底朝天才送过来,忠心勿庸置疑。

木云的身份就更特殊了,自幼与容与一同长大,甚至也是富察氏的女儿,只是和容与这一支的血缘差的有些远了。

“走吧,我们回家了。”容与没再多言语,只是心里有团火,这偌大的皇宫啊,谁能说日后没有她富察氏嫡长女一席之地呢?


四皇子府被改造得很大,前院是四皇子办公的地方,正院留给未来皇子妃,东西院自然就是等四皇子封王了才会住人的。

后院隔出了六个院子,处于中心位置的两个院子就是四皇子之前说的最好的两个了。

果不其然,领路的小太监领着容与一行人走进居东那间,门口正挂着匾额:容木斋。

院中有一颗不小的桃花树,这是容与成日念叨着想要的。还有一个休息的小亭子,连皇子所最喜欢的那藤椅和石桌也被一比一复刻出来。

容木斋有正房三间,两侧各半间耳房;正房南面两侧是东西厢房,可以说是后院的顶配了。

正房三间分做正殿、寝殿和书房,耳房是身边伺候的人住的,西厢房暂且当做库房,东厢留给日后的子女。

指挥着下人把东西都安置好,容与就趁着四皇子还没过来先见见院中的下人。

淑人的下人配置有贴身侍女两人、粗使侍女一人、跑腿太监一人。

贴身侍女自然就是一直跟在身边的木云木夕,跑腿太监就是之前领路的那一个,粗使侍女是个看起来才十二三岁的小丫头,长相平平,颇有些老实木讷。

“这是木云、木夕,她们两个管我身边事,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容与问跪在地上的两人。

“奴婢青儿,见过淑人。”粗使侍女率先回答,在后宅,侍女的地位是要高于太监的,尤其在大家都是新来的情况下,所以领路的小太监知趣儿地让了位。

容与点点头,示意木夕打赏。

打赏的银子是用荷包装的,木云的女红很不错,没事就绣绣,备下了不少。

至于银子,容与也不缺,她母亲也是大家出身,所以家里条件一直是不错的。单是这次进宫就给了她不少的体己银子,更甚者还有巴克墩明里暗里的贴补,私下里还有两个庄子的地契。

按规矩,淑人是没有嫁妆一说的,庄子什么的更不要想,但也不会有人用这个来触容与的霉头。

“奴才成木,是詹事府派来伺候淑人的,见过淑人,见过两位姐姐。”领路的小太监显然要圆滑许多,请安也没忘记和木云两人问好。

容与听到他这话就懂了,这也是家里给安排的人。

容与在闺中的时候院子的人皆从木,唯一的区别就是位置问题,这个小太监一来说了自己名字又强调了詹事府,那显然就是巴克墩给自己准备的。

“我这儿没什么规矩,只要别做不该做的事儿,我保你们过得好。这院子两间耳房大的给木云木夕,小的青儿你拿去歇脚,成木就在西厢歇着,有什么事儿你们来找我就是。”

“谢主子。”两人又跪下谢恩。

“行了,去忙你们自己的吧。”

等到屋内只剩下主仆三人,木云才开口问:“主儿,那成木是?”

“自己人,可以放心。不过你俩还是抽空留留心,还有看看那青儿到底是个什么性子。”饮了口茶,又接着说,“院子的打扫和清洗就让青儿来,寝殿里还有我的贴身衣物还是要辛苦你们两个来了。”

“奴婢省得。”

“还有,木夕一会儿拿些银子去大厨房打点一下,混个脸熟。”

木夕不解:“淑人,我们刚来就打点厨房会不会不太好?”

两个多月的时间,容与也已经完全相信她了,也就不会隐瞒自己的想法:“谁说这是拉拢了?咱们初来乍到的,给膳房一些打点很正常,我喜欢研究吃的,也是图个善缘罢了。爷知道了也不会说我什么。”

思罢,又说:“再说,现在后院空荡,我要是什么都不做那就真的是蠢了。”

主仆几人也没再说什么,都去做自己的事儿了。

容与也没闲着,今天是乔迁日,后院也只有自己一人,四皇子肯定会来自己这儿,距离酉时还有一个时辰,干脆就琢磨晚点吃什么。

现在还有桃花,不过就只是尾巴了,干脆趁着尾巴再吃一次桃花。

主食是桃花羹和桃花饺,桃花羹里加些糯米和牛乳,慢慢炖煮,最后还要记得配上可食用的桃花瓣点缀;桃花饺是粉色的,用桃花瓣榨出来的汁水和成饺子皮,内里的馅料也是用桃花瓣和馅料搅拌。本来桃花瓣也没什么味道,这样也就是图个好看。

晚点毕竟不是正餐,吃多了消化不好,再加上一碟桃花酥并着之前酿好的桃花酒和桃花米酒就差不多了。

动手的自然是大厨房的主厨,容与也就去动动口。好在现在后院就她一人,大厨房也可着劲儿陪她折腾,毕竟四皇子也什么都没说不是吗?

点的菜式都不难,小厨房还送来了一道凉拌鸡丝,巧妙的是知道容与想吃桃花宴,这凉拌鸡丝里还用了新鲜桃花瓣增加美感。

四皇子来的时候,桃花饺子刚刚好端上来,四皇子一见就笑了:“你可真的是跟桃花杠上了,这又是哪一出。”

“爷快来,尝尝这小型桃花宴。”容与和四皇子私下相处很随意,起身微微行礼就上前将四皇子拉到石桌前坐下,“爷今天陪妾在这亭子里用膳可好?”

“这桃花都没了,院子里的景也没那么好看,也就你还有心思。”嘴上抱怨,四皇子也顺从坐了下来,也不用身后李响动手,容与就将一个小巧的桃花饺子放在四皇子面前的小碟子里。

桃花饺子经容与指点,包的比一般饺子小一些,一口一个刚刚好。桃花闻起来也没什么味道,但加热后却有股淡淡的清香,一口咬下去,口感很好。

容与夹了两个饺子给四皇子,看他没说不好,也就没再动手,自己吃起来。

四皇子早就习惯了容与做事一两分就不管的样子,乐意纵着。左右桌上就他们两人,菜色不多,自己伸手就行了。

“爷,您尝尝这桃花酿,这可是妾亲手酿的。”桃花米酒保留着原始的米色,味道不浓,凑到鼻尖有股别样的酒香。

四皇子接过酒杯,抿了一口,也没搭理身后李响的欲言又止:“味道不错。”

这是很好的夸奖了,容与笑容更盛。两个人也都吃的差不多,没有回去厢房,就留在亭子里品桃花酿。

李响和木云已经识趣儿地离远了,容与也不害羞,往四皇子手臂上蹭了蹭,闲聊道:“爷,妾好喜欢这个院子啊。”

“这桃花都快谢了你还喜欢?”

“桃花谢了,不就有桃子了吗?妾可是找人问了,这是一颗果桃,等有了果子,就可以找膳房做一桌真的桃花宴了。”

其实不止于此,院子很大,比未出阁时在富察府中的院子都要好。院墙的地方都是可以栽种东西的,不论是花还是什么都可以让院子更好看。

不出意外,怕是要在这儿生活个十几载,肯定是要打理地舒舒服服。

“合着你是为了吃桃子,一早眼巴巴让人去大厨房打点去了。”

四皇子看似问得漫不经心,容与可不敢随意回答,这位爷可不是好糊弄的,有什么心思最好不要瞒他,不是什么大事就老老实实回答。

“爷,您可是小瞧妾了,妾使人去送银子,可不只是为了几颗桃子,这以后啊还有杏子李子并些新奇的瓜果蔬菜的都是妾想要的。”

“你天天就知道吃,除了两顿正餐和晚点,你还有下午茶和不知道几顿糕点。这么能吃怎么就长不胖呢?”

四皇子自然不会和容与计较这点小事儿,就像容与和木夕说的,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不是吗?与其纠着这点小事儿,不如好好和美人相处。

“爷您别取笑妾了,妾也就这点爱好。”容与不恼,吃得多是事实,毕竟自己还在长身体,身量未好,多吃点多正常。

还在闺中的时候,母亲就常说女子至少要到十七八,身量才算长好,什么追求瘦身的事儿都要等以后再说。

想到母亲,容与才想起成木的事情还是要和四皇子说一声。

她不信四皇子不知道成木是巴克墩给自己准备的人,毕竟巴克墩这事儿做的坦坦荡荡,现在四皇子看来也许是小事,万一以后有什么矛盾那可能就是个大隐患了。

“爷,妾是真的很喜欢这个院子。以前在皇子所实在是太小了,总感觉憋闷地厉害,现在看着这个院子就觉得舒服。以后多种些能结果子的花草,好看又好吃。等以后有了孩子,这院子还可以多做些玩具,留给他玩。”

四皇子伸手抱过容与,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揽腰,一手抚着容与的头发,静静听着耳边轻柔又充满活力的声音。

“妾的父亲也欣喜咱们搬到这么好的地方,还给妾送来了成木。只是妾不知道这是不是不合规矩?有些担心父亲,还是得给爷说一声。”

四皇子倒是真的诧异了,巴克墩管着御茶膳房,管服侍人的应该是另一位少詹事,多多少少是有些逾矩。

不过也算不得什么事,只是给自家娘子送个忠心的人罢了,只是没想到容与转身就告诉自己了。

再者,现如今统管詹事府的是高启,也就是另一位淑人高氏的父亲,现下行这个方便,也多少有替女儿结个善缘的意思。

四皇子喜欢这样万事都不瞒自己的人,容与恰好就是。

三月刚入宫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直白地跟自己说身边的两个丫鬟的来历,现在又如实说了成木,可见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可以依靠的人。

思及此,抚容与头发的动作更加轻柔,道:“你倒是肯把这事儿给爷说,也不怕爷治你父亲的罪。”

听出来四皇子没生气,知道这事儿做到他心坎儿里了,干脆靠在四皇子胸膛里蹭了蹭:“这也是父亲的意思,再说了爷您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跟您说的?”

“哈哈哈,对,爷不是外人。”四皇子突然站起身吓了容与一跳,下意识环抱住四皇子的脖子,就见四皇子抱着自己往寝殿。

“爷,有人看着呢。”木云李响虽站得远,也不能把他们当不存在啊。

“那爷走快点,咱们去室内好好聊。”

至于聊什么,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初尝人事,对方还是个美娇娘,是个男子都忍不住。

夜里的叫了几次水,让守在外间的木夕红了脸。

一旁的李响也是有些尴尬,我的爷啊,明儿的早朝您可千万别耽误了。


早朝自然没错过,容与醒来的时候身旁早没了人。

现在皇子妃还没定下,侧妃更是没边,不用考虑什么请安的事儿。

由着木云服侍自己起身,转头吩咐木夕去传早膳,还有就是多加一杯煮开的牛乳。

木夕早就熟悉了自家主儿的饮食习惯,不过之后去大厨房提吃食的任务都要落到成木头上。

成木虽然被巴克墩耳提面命过,但终究也才是刚刚相处,也不熟悉容与,木夕干脆带他几回,顺便也多了解了解大厨房下人的脾性。

容与不管这些,吩咐下去的事儿自然有人做。

等膳食的时候顺手拿起早先请四皇子帮忙借来的《游行美食录》,这是前朝的一位太傅辞官后云游四海时所著,里面记载了150多种调料、饮料、糕饼、面点、菜肴、蜜饯、食药的制作方法,容与爱吃,无事就喜欢研究这些。

“这书倒是有趣得紧,木云赶明多给我寻摸些这些书,再不济什么话本子也给我多找些。”

“主儿您从前在府中就喜欢看这些,奴婢还真没见过哪家的娘子像您这么喜欢研究吃食。”

“这不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吗,如今在府里又不像以往天天外跑,就怕是这辈子也走不出府门几次。”

“娘子,您......”

“好了,也没什么,总归现在你家娘子还挺招这位爷喜欢的,比大多数独守空闺的娘子可好多了。”

木云木夕深知自家娘子那坚韧的性子,所以偶尔一时的感慨才格外让人心疼,不过这种时候也都不会多说什么。

用完膳,容与就带着木云去散步消食,一路走去遇上的侍女太监都是恭恭敬敬行礼,容与不需做什么反应,甚至脚步都不用停一下。

这就是后院只有一个女人的好处了,不用担心遇上什么比自己身份高的人,刁难苛责就更不存在了。

“木云啊,你说到时候那位进了门,我还能这么松快过日子吗?”

“主儿自然是有福气的,前面有石子,主儿仔细脚下。”这就是叫容与别乱说话的意思了。

木云素来谨慎,更何况整个后院有多少四皇子的眼线,亦或是元立帝的眼线都未可知,容与也不再多说什么。

说来也好笑,木云只比自己虚长一岁,大约是在家地位太低,自小被容与的母亲养在身边,这次和容与一同参加小选,也是自愿跟在她身边的。

木云自来想得多,跟在容与身后,总是忍不住替她多想些。

容与也很喜欢这个远得不能再远的堂姐,木云自小就有一些异于常人的想法,富察大奶奶初闻时惊诧不已,只觉得这个孩子心思重,要不是容与一定要木云陪着,再加上懂事以后木云就谨慎不少,富察大奶奶绝对不敢将她放在女儿身边。

晚上,四皇子回府来了容与的院子,闲聊时说起了五皇子后院的热闹。

现如今住得稍远些,容与也不能时刻知道那两位淑人是不是又有什么热闹,说起来竟还有无聊呢,巴不得四皇子多说一些。

“五弟宠幸了身边的一个侍女,那两个女人闹得不行,白日里五弟都跑来了咱们府邸躲着。”五皇子风流爱好美色,跟四皇子只有容与一人不同,前院那些奉茶侍女没有一个逃过了他的沾染。

容与很有分寸,听归听,万不可说些五皇子的笑话,这是大忌,只在四皇子怀里把玩他腰上挂着的玉佩。

四皇子轻笑,纵容容与的小动作:“日后爷的院子要是也这般闹腾,爷可是要打咱们阿容的板子。”

知道四皇子多少带有试探意味的,但容与还是被一句“咱们阿容”给取悦了,笑眯眯看着四皇子道:“妾也不是多事的人,平时听爷提起那高娘子也知道是个不难相处的人。但要是以后有人惹到了妾,那妾肯定就要站到她的对立面了。妾可不是大度的人,有仇那是肯定要报的。”

四皇子素来喜欢容与有话直说,不遮遮掩掩的性子,自然也知道容与不是主动惹事的人,他抱着容与软软的身体,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眼带笑意说道:“不管怎样,只要不是阿容的错,爷总会护着你。”

未出阁的时候,母亲悄悄告诉自己,四皇子是要做大事的人,红袖添香的事儿不会少,所以美人也不会少,让自己不要动心。

容与理智,但终归还是年轻,自进了后院,过得舒心,四皇子待自己也好,终究还是动了心。

好在哪怕是喜欢四皇子,也存了几分理智,四皇子心里有自己,还是个特殊的位置,定会保自己后半生无忧。

而且今日得了四皇子这样一句话,足够容与窝心了。

容与也没多说什么,回抱住四皇子,缩在他怀里,任由四皇子抱着去了榻上。欢爱后,容与在迷蒙间轻声说:“爷,一定要记得今日给妾的承诺。”

声音虽轻,也直直传入了四皇子耳里,睡意散了些,把容与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给了她回应:“定护阿容无忧。”

这一刻,身份差距巨大的两人,都给对方捧出了自己的真心。

日子也就在容与的吃吃喝喝中过去了。

元立三年九月,因守孝错过小选,得特例入府的高淑人终于进了后院。

微妙的平衡被打破,四皇子府的人都开始关注后院两位淑人的“交锋”。

毕竟,富察淑人是四皇子的第一个女人,几个月来都颇得四皇子喜爱,除了富察淑人的小日子,差不多日日都歇在容木斋。

而高淑人也不是简单的人,和四皇子那可是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论起来要比富察淑人深厚地多,到底谁能在拔得头筹也不一定。

容与倒是没那么多心思,高淑人闺名清雯,平时四皇子在自己面前也直接唤其闺名,单从这一点来说可以窥见四皇子对高淑人的情谊。

她只更多担忧后院的平静会不会被打破,只愿高淑人是个好相处的人。

九月初五,高氏入府。

入住容木斋旁的清兰斋,和容木斋的命名异曲同工,“清”取自高淑人的闺名,“兰”是高淑人身边之人的代表。

初为人妇的高淑人也不过才14岁,正是娇嫩的年纪,满院的粉色衬得她面色更娇:高淑人本就是长相娇美的女子,五官明媚,和容与的美不是一个类型,满汉之别在二人身上格外明显,一娇一艳,都是极其吸引人的。

当晚,清兰斋传了几次水,容与没有刻意去打听,木云木夕也不会拿这些去扰容与,只小心翼翼伺候着,找大厨房要了不少精致点心,生怕自家娘子有个什么好歹。

看着两个丫头的小心翼翼,就连成木和青儿都下意识收敛了平日的放松,尽力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安慰着自己。

容与感动之余,也是有些好笑,把四人叫到面前,道:“我知道你们替我担心。我虽然是有些酸涩,但是没你们想得那般严重。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少,难不成进来一个人我就要自哀一次?

更何况以后还会有这皇子府正正经经的女主人。你们淑人我啊,看得很开。

再者,爷对我多少是有真心的,所以你们都把面上表情收一收,让外面的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有多不满高淑人,这不是就和清兰斋的人树敌了。”

话到最后,四个人都跪了下来,容与也没有马上叫他们起来,继续道:“日子还长,以后我还会到更高的位置,不树敌不惹事,就是咱们的生存之道。你们只要记得,只要忠心,我定不会亏待。”

“主儿,咱们容木斋的人,以后也都只会是容木斋的人。”木云带头道。

“好了,都起来吧,容木容木,容和木是分不开的。以后青儿就是咱们容木斋的木青。”

青儿也不多言,直挺挺跪下朝容与磕头:“主儿,奴婢木青绝不背主。”

没让木云动手,容与亲自扶起了跪地的青儿,笑着摸摸小丫头的头:“我信你。现如今我身边只能有两个一等侍女,等以后,我们慢慢来。”

“奴婢多谢娘子。”谁都可以是淑人,但是娘子只是自家的娘子。

从此以后,青儿就是容木院的木青了。


一连三日,四皇子都宿在了高淑人的清兰斋。

木夕去大厨房提膳的时候撞见过清兰斋的人,双方都是客客气气的,没起过什么冲突,两位淑人倒是一直没见过。

直到第五天,四皇子昨夜未再留宿清兰斋,容木斋也接到了清兰斋下人递来的拜帖,时间是第二天的早膳后。

清兰斋接到木云亲自送去的应答后,高淑人就开始有些紧张了,拉着兰心的手问到:“兰心,父亲递来消息叫我主动拜访到底是何意?”

和富察家一样,高家在詹事府也是有势力的:高淑人的父亲高启是詹事府主詹事,兰心、兰湖也都是专门分配给高淑人的。

这也是哪怕高启比巴克墩官大一级,也对巴克墩的暗自操作不闻不问,甚至还暗暗帮了一把的原因。

大家都是一类人。

兰湖和高淑人差不多年岁,兰心要比二人大一些,如今已经年满十八,因此要镇定很多,安抚高淑人道:“淑人别慌,富察主儿的父亲是在老爷手下当值的,必然不敢轻易对您做什么。现今咱们已经入府有几日,后院又只有您与富察主儿二人,早晚都是要一见的。奴婢想,老爷的态度是想让您同富察主儿交好。”

“可是,听说那富察氏未出阁时脾气就是个厉害的。”

“淑人,这外面传的可不一定准,说句逾矩的话,您在同龄的闺阁娘子里面也是个厉害名声。”

高淑人也不恼,自己是个什么名声自己知道,稳了心神,亲自见了木云,给了不菲的赏赐。

等到木云出了清兰斋的大门,高淑人就吩咐着人准备起来:“兰湖,把我那套珍珠头面找出来,还有之前带进来的那套戴荷的粉色旗装一并带过来,明日我要用。”

容与和高淑人都是以使女的身份进后院的,没有嫁妆,就只有两个包裹。

容与带的都是实用性的银票和金饰,高淑人就不一样了,除却必要的银票就都是好看的成衣和首饰头面了。

为了这次约,算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女子的胜负欲,绝对不能让情敌有压住自己的机会。

容与自然不知道隔壁清兰斋的下人忙得团团转,她只知道第二天进容木斋的是一个珠光宝气的大美人。

大美人自然也看见了一个打扮极其简单的富察淑人。

相顾无言,还是容与率先打破了沉默:“第一次见面,淑人果然好颜色。”

高淑人也是没想到容与能这么随便迎接自己,本以为是一场情敌之间的无声较量,可谁知对方好似根本没想跟自己较量,本来有些表现的心也没那么强烈了。

也不待容与招呼,径直走过去坐在了容与对面的石凳上,接过木夕递来的桃青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容与看来实在是好笑,高淑人和四皇子同年,比自己小上一岁,还是个小娘子。

“同高淑人初次见面,也不知淑人喜欢什么,就自作主张备了些我素日喜欢的吃食,淑人看看喜不喜欢。”

容与看得出来,高淑人没什么坏心眼,也不会和她计较什么,转头招呼木夕:“把木犀浆和藕粉端过来。”

“藕粉我知道,也值得你专门拿出来。倒是那个什么木犀浆是个什么?”高淑人没想到刚刚见面,对方就要请自己吃东西,只是到底是第一次和富察淑人相处,留下来就当是给她个面子。

木夕动作很快,提着精致的食盒步履稳健,身后还跟着端小炉的成木,待她们把食盒放在石桌上吗,容与就让她在旁边候着,自己动手。

食盒不小,有两层,第一层是白白细细的藕粉,满满一碗看着就很舒服。

容与把藕粉端出来,分别在自己和高淑人面前放上两个精致的小碗,之后又打开第二层,有一个玻璃罐中盛满了橙黄透亮的液体,剩下的就是一碗坚果蜜饯。

高淑人对那玻璃罐子很感兴趣,拿起来细细看了,道:“这是沙蜜?”

“用了很少的沙蜜,更多是木犀花,上月木犀开的时候,我带着人去采了不少,反复洗了很多遍,加入白糖、沙蜜、水反复熬制,等到熬得透亮澄澈,放入玻璃罐子待凉就好了。”

“你自己做的?”高淑人不可思议,要知道闺阁小姐有喜欢刺绣的,有喜欢诗词字画,还有喜欢骑射,要论起喜欢做吃食,高淑人还是第一次遇见。

“是啊,不过我也就是动动嘴,下面自然有人会做,不然你以为都是我自己动手吗?”动手是肯定有的,只是有多少就没必要说出来。

“也是。”高淑人也不纠结,“那这要怎么吃?”

“你平时吃的甜不甜?”

“甜的。”

其实很简单,容与不假他手,舀了两勺藕粉放入瓷碗,先加了很少量的冷水搅拌,再倒入炉子里滚烫的热水,没入大半碗继续搅拌,看着藕粉在容与的手下变得透明,高淑人提了不少兴致。

这还不算完,坚果蜜饯舀了一大勺继续搅拌,最后就是香甜的木犀浆,因着高淑人嗜甜,容与干脆又多加了一小勺,推到高淑人面前示意她尝尝。

高淑人看着容与行云流水的动作,也不犹豫,根本没顾及兰心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拿起银勺送入嘴中。

容与看着高淑人的神色,就知道合了她的胃口。

藕粉木犀羹吃的时候不觉,过后就会有腻味感。容与后面也还有准备的,现如今桃花已经谢了,桃子也快入了尾声,不过这时候有脆桃,口感很好。

容与示意木夕将脆桃切成块,方便扎着吃。还有一些冰冻过的脆桃肉并着桃青茶直接冲泡,最是解腻。

高淑人吃完一碗藕粉木犀羹,抬手还想要自己再冲一碗,容与忙拦了下来:“快别了,你那一碗就已经够了,再吃一会就得不舒服。喝口茶吃点果子。”

高淑人还颇有些恋恋不舍:“藕粉我之前都不愿意吃,没盐没味的,在家的时候母亲倒是也给我加过沙蜜,倒是没有你这味道那么好。”

“沙蜜吃多了那也太甜了,你也不怕齁着,多少加些水调和调和。”

“这茶也是新奇,果子还能和茶叶一起我倒是没见过。”

“这是桃青茶,也就当季才能喝到,用来解腻最好。还有那桃子,脆脆的,不算甜,也是好口感。”

容与极爱这桃,容木斋中那棵桃树结果子很积极,一整个夏天都没让容与断了这口。

高淑人吃得很开心,喝得也很开心,之前想要压一压容与的念头淡了不少。

这也正常,对面没什么敌意,好吃好喝款待了自己一番,要再表现出什么不好的态度,不会叫人敬畏,倒是自己就成了个笑话。

“淑人可还满意?”客套话还是要说,万一这人出了容木斋说自己招待不周,再传到四皇子耳里,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行了,你也别淑人来淑人去了,我闺名清雯,你也这般唤我吧。”

高淑人依旧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只是没了开始的拘谨,话也变得多了些:“还有不是我说你,我们第一次见,你竟然敢请我吃东西,未出阁的时候家中没教你吗,这么大一个把柄放我手里,你也不怕我出门就说你给我下毒。也就是我是个好人,不屑做那些事。”

容与:......

我能不知道吗,这不是我也陪你吃了吗,这小娘子怎么这么不可爱呢。

想归想,容与也心情颇好同高淑人道:“那就谢谢清雯对我的提点了。”

“行了,你知道就好,欸,你闺名如何,我都告诉你了,你也得和我说一声吧?”

闺名除却家中长辈不会轻易让外人知道,这其中可以做文章的地方特别多,各家娘子的交往除却特别好的,都是以某家几娘子称呼。不过高淑人都大大方方说了,自己也没必要遮掩。

“富察氏大娘子容与,清雯你可记好了。”

于是,自从这天开始,四皇子府的人发现后院的两位主子竟然相处得不错,更主动的反倒是高淑人,一到用膳点就爱去容木斋,也不管富察淑人准没准备她的份,都雷打不动等着。

对于这两位的相处,自然瞒不住四皇子,下面的人不定时就会把后院发生的事儿报备一番,见二人相处融洽,四皇子总归是松了口气。

幸好啊,不像是隔壁那院子整日吵吵闹闹,不然烦都要烦死。


元立四年三月,小选。

大兴朝延续前朝传统,一年一小选,三年一大选。

小选是为了填充皇宫中的宫女人数,大选的就是为了给皇帝和众多皇家子弟填充后院,就像是皇子正妃,那一定是出自大选。

容与和高淑人参加的是元立三年的小选,她们二人算是小选里出身高的。

实际上,二人要是说是等一等,参加元立五年的大选也是勉强可以的,但是家族中或多或少都有些野心,他们早已知晓四皇子日后必然飞黄腾达,因此甘愿自家娘子稍微委屈一番,参加今年的小选。

高淑人终究是运气差了点,才小选完就遇上了母丧,给了容与一枝独秀的机会。

本来高家是想要让自家娘子靠着儿时情谊抢占第一的位置,日后再争一争侧妃,乃至以后的尊荣。

人算不如天算,高家只得改变策略,知晓了富察淑人在四皇子心中的地位,便让自家娘子同富察淑人交好。

也算阴差阳错,成就了容与。

这一次小选,元立帝又给两位适龄皇子各指派了两个淑人,从四个美人出身来看,四皇子这边明显是要高于五皇子,这里面还有一个异族美人。

大兴皇朝复姓百里,是个汉人王朝,到如今的元立帝是第五位皇帝。大兴王朝秉着海纳百川的原则,从不排斥其他民族的百姓。

像是容与的家族,就是纯正的满人血统。满人的祖辈在大兴建国之初,就归顺了百里家,是所有的异族血统中最受器重的,但是终归与纯正的汉人有些差异,这也是为什么容与只能参加小选的主要原因。

归顺归顺,还要看上面那位如何想。

而这一位新来的异族美人,是今年才投降大兴的白衣族的贵女。

白衣族国姓为金,投降前为白衣国,国土面积很小,现如今成了大兴的附属,直接更名白衣族。

而这位贵女正是白衣族王爷的嫡长女,身份不可谓不高。可谁让她已是亡国郡主,此次也仅仅得了个淑人的位置。

另一位是江南进献的美人苏氏,借着这次小选的名头,元立帝直接都送进了四皇子府。

附属国势力加上江南官员的拥戴,这用意除却稚龄顽童也算是无人不晓了吧?

“容姐姐,你可上点心吧,你看那金氏的嚣张样了吗,这不明摆着不把我们二人放眼里。你怎么还有心情看你这些地莓。”高淑人看着还在给地莓苗浇水的容与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挖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长了什么。

容与放下水壶,在木夕的服侍下净了手,才轻轻摸了摸高淑人的黑发,笑道:“你怎的比我还心急?咱们这两个新姐妹可没有与你相似的,咱们爷去你院中的次数可没少。”

高淑人听着容与这漫不经心的话更是来气,拂开她的手,直言道:“我这是为你担心,明眼人都瞧见了爷去那秋溪园的次数可是多于容木斋了,这些天大厨房对成木都多是敷衍。”

的确是该为容与担心,金淑人也是个艳丽美人,异族风情比起容与只多不减。

作为新人,金淑人又占了个新鲜,自然四皇子的心就被拢了去,虽不至于冷落容与,只是比起之前的半壁江山可是差了太多。

说来好笑,金淑人进府已有两月,容与竟然一次也没见过。

容与不爱出门,一心扑在了容木斋这一方小天地,如今院中经过她一番捣拾,与原先只有一颗桃树的朴素样完全不同:院落中种上了不同种类的花卉绿植,还有可食用的果子,就像是那地莓,是容与专门求了四皇子为她寻来的枝条,为此木云还专门跟有经验的老太监学了怎么种植瓜果。如今长势十分喜人,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结果了。

还有就是研究吃食,这些绊住了容与大多时间。她本就是个不喜外出的性子,金淑人正是得宠自然不会做自认为掉身份的事情,想让她主动拜访是不可能的,这也就导致了二人都久闻彼此大名,可愣是一次没见过。

倒是那位苏淑人,是个秀美的长相,比起高淑人的娇俏差远了,也就是刚进府得了些恩宠,现下四皇子去她的馨怡园估摸也就一月一两次。

大约是明白自己的处境,苏淑人急需给自己找个同盟,或者说是靠山,她每隔两三日必定会来容木斋打卡。

应是提前打听过这两位的脾性,每一次都挑着高淑人在容木斋的时候来,也会备下两人的礼物,倒是谁也不得罪。

“算算时间,那位怕是又要来了。”高淑人眼见容与没什么反应,转而提起努力刷存在感的另一个美人。

说实在的,容与对苏淑人并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一个喜静的人,哪会愿意成日应付一个同自己抢丈夫的女人。

当然啦,高淑人是个意外,偌大的后宅需要帮手,况且自家和高家也算是天然同盟了。

“等她来吧,我这儿好吃好喝招待着也就够了。你要是不愿见,就去书房待会儿,我新调了香,让木夕带你去挑挑。”

“木夕,走走。”听到容与的话,高淑人也丝毫不客气,直接让木夕带路往正房走。

高淑人前脚刚进正院,后脚这边苏淑人带着侍女就来了。

“富察姐姐,高姐姐不在吗?”相互问安,容与命人在桃花树下布茶,苏淑人便道。

“这小妮子午食贪嘴,多饮了一杯桃花酿,这不眼下正在内间休息呢。”

“原是如此,那就劳富察姐姐代妾问安了。”

“淑人客气了。”

“富察姐姐才是真的客气,姐姐若不嫌弃,唤我一声馨言吧。”苏淑人放下茶盏,说出这种类似投诚的话。

“馨言,真是个好名字,怪不得你说话这般好听。”容与顺势叫了声馨言,但也没道出自己的闺名。

苏淑人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位富察淑人并没有接下自己的投诚,失望是有但也在预料之中,没多久就告辞了。

事实上,若是苏淑人能向当初高淑人那般直接询问,容与也不会拒绝。

可两位淑人的出身就注定了苏淑人没有高淑人的底气,下意识就没有将自己放在同容与同等的位置。

在苏淑人的心里,自己的对手是金淑人,另外的两人早比她们多走了很长一段路。

刚进正房,高淑人的声音就传了来:“今日倒是没待多久,还算识趣。”

“你都明摆着躲着人家了,她是个聪明人还能不知道吗?”容与好笑。

“也是我脾气太好,一早不见她就好了,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高淑人惯会把自己脾气好挂在嘴边,可这后院里谁人不知,脾气最厉的就是清兰斋的高淑人了。

容与倒不觉得这是脾气厉害,其实高淑人就是个小孩子脾气。

也不难理解,十五的年纪能有多成熟?这小娘子只要你顺着她的脾气来那也是很好相处,比那些在心里弯弯绕绕面上还一派和谐可要好相处多了。

“是是是,咱们清雯大度。行了,今晚爷不是要去看你,还不赶紧回去准备准备。”

“容姐姐,我......”高淑人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很爱四皇子却也喜欢眼前这个对自己多加纵容的姐姐,所以对着容与才会有些别扭的情绪。

“去吧,左右我的对手又不是你,不会多想的。”容与习惯性抚抚高淑人的头发。

高淑人不知怎的,心里有些难过,突然环抱住容与的腰,轻轻蹭了蹭,轻声:“我不会害你。”

然后在容与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转头跑出了容木斋。

“这小娘子。”

对手不是高淑人是谁呢?是未来那座正院里的女主人,是源源不断的年轻美人,还有未来难以捉摸的帝王心。

一声轻叹在风中即逝,木云和木夕二人都没有多话,二人心里都知,未来的路不好走。


这边,苏淑人回了馨怡园,只留了个从小伺候的夏春。

“夏春,你说那富察氏究竟何意?”

夏春蹲下身替苏淑人轻敲腿,回答的声音很低:“主儿,富察淑人大约只是不愿同人多交际。”

“可那高氏明明......”

“主儿,高淑人的父亲是詹事府的詹事,富察淑人的父亲只是个少詹事。”

“我倒是以为她有多清高,还不是见势而为的主儿。”苏淑人出身江南,又是闺阁娘子,哪里会知道她们二人的家中势力,这些都是夏春在府中打听出来的,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没人会隐瞒。

“娘子,那咱们日后还要去容木斋吗?”

“去,怎么不去。你平日里去拿食盒看见清兰斋的人要更客气些,至于容木斋那边也不能突然冷落,那位可是爷的第一个女人。”

“可是四皇子都不怎么去容木斋。”夏春是真的觉得容与已经失宠,即使是第一个女人又如何,她的年纪可是最大的,如何同年轻的小美人相比。

“夏春啊,咱们根基尚浅,不能和任何人起冲突,也万不可小看任何人。你单瞧那容木斋的摆设就是我这馨怡园比不得的。”

后院中最大的院子是容木斋和清兰斋,标准的四破五格局;金、苏二人的秋溪园和馨怡园小了许多,论起来,也就是正房三间、半耳房两间并一间库房,院中的太监都得去前面厢房歇脚。

不过这也算好的了,后院只剩两个空院子,其中一个四皇子摆明是要留给女儿的,另外一个那是杂院,后来的女子只能和别人同住了。

不过若是有女子能诞下子嗣晋为夫人,就不知谁要给谁腾位置了。

另一边的金淑人也在谈论这后宅,陪着她的是叶桃。

金、苏两位淑人算是遇上了好时候,她们二人参加小选的时候,四皇子已经出宫建府,因此她们二人被允许带个贴身侍女进府。

苏淑人带了夏春,另外一个詹事府分来的侍女取名夏禾。

金淑人这边的叶桃也是白衣族娘子,詹事府指派的唤叶梅。

叶梅不得金淑人信任,平日里金淑人同叶桃交谈用的都是白衣族语言,算是把叶梅隔绝在外。

“郡主,我们要不要也去容木斋和清兰斋?”

“合该是她们来见我,不过是管事的女儿,我的身份岂是她们能比的?”

“郡主......”

“行了行了,让那个谁去打听一下,四皇子今晚去哪儿,要是没什么消息就送盘桃花糕去。还有,以后不要再唤我郡主。”

金淑人很是不耐烦,不就是仗着是四皇子的第一个女人吗?现在还不是被自己压得死死的。

跑腿的事情都是院中小太监的活,小太监很快传来消息,四皇子在清兰斋用晚膳。

金淑人嗤笑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只吩咐明日早朝后记得将桃花糕送去前院。

“郡主,咱们的参汤不是比那什么桃花糕要好很多。”叶桃实在不懂,自家郡主那一手参汤做得实在好,怎么就想不开非要送那劳什子桃花糕。

“我问过那小太监,四皇子最喜欢桃花糕,谅他不敢骗我。”金淑人摆摆手,“走吧,我累了。”

不起眼的叶梅依旧站在原地,只是微垂的头闪了闪。

桃花糕,那可是富察淑人的绝活,也不知金淑人知道她为别人做了嫁衣会有何感想。

果不然第二天四皇子看见秋溪园送来的桃花糕,瞬间想起了那个总喜欢在桃花树饮茶听笑话的艳丽美人。

“李响,传话去容木斋,爷今晚去吃桃花糕。”也是有半月未曾去容木斋了,那人也沉得住气,愣是半点东西都没送过来,也不知成天都在做些什么。

“是,那这盘桃花糕?”李响大约是知道了结果,不过总要问问。

“拿下去分了吧。”

“是。”

四皇子实在是薄情,只记得让李响去容木斋传话,却忘了找个人安抚一下借桃花糕博眼球的金淑人。

因此在知道四皇子当晚要留宿容木斋的时候,金淑人甚至等不到第二天,当下直接带着叶桃叶梅上了门。

彼时,容与刚刚打赏完李响,金淑人就气冲冲上了门,李响干脆没走,向金淑人问了安,就有意无意护着容与。

金淑人丢掉的理智在看到李响后才稍微回了点神,但看见容与的脸又不可避免地上了火:“富察氏,你故意的吧!”

容与也不是傻子,刚刚李响也隐晦地透露了些,自然知道是这位风头正盛的金淑人为何而来,不过面上还是要装作不懂:“我不知金淑人是何意。”

“不知何意,真是笑话,你明明知道是我送了桃花糕去前院,可是四皇子打我的脸来看你,你还说不懂我的意思?”说这话的时候,金淑人的眼眶都有些发红。

容与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对于金淑人可谓是无动于衷,甚至还觉得有点好笑:“那我可是要问问金淑人了,那桃花糕可是我让你送的?”

“不是,可是......”可是桃花糕是我让人送过去的。

“那又是我派人去前院传了什么话,让爷不去你那秋溪园的?”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有没有使什么手段。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跑来我这容木斋闹事,告诉你桃花糕的人不是我,落了你面子的不是我,也不见你去找递消息的人,更不见你去找爷,就只是来我这儿大呼小叫,这还真让觉得你白衣金氏色厉内荏,不知所谓。”

开玩笑,她富察氏容与在闺中可也是很有名气的,现在倒是被个外族娘子闹上门了。

金淑人的汉话本就不算好,被容与接连呛声说不出话,发红的眼眶更是盈上了泪水。

正巧这时,四皇子踏进了容木斋,这还是刚刚李响看情势不对,给成木使了眼色,唤他去请了能主事的来。

容与见四皇子进了门,压住心里的怒火,转头看向金淑人,道:“行了,你这副被我欺负了的样子,能给你回答的人来了,你有什么事直接问爷吧。”

语罢,朝四皇子行了标准的请安礼,只是没等四皇子唤起,就直接扭头回了正屋。

四皇子本来要说的话,直接被堵了回去。罢了罢了,今天到底是她受了气,且宽容一回。

于是,偏心眼的四皇子直接转头看向眼眶发红,面带委屈的金淑人,不发一言。

可就是这样,金淑人本想告状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看见面无表情的四皇子直接跪了下去,小心地开口:“爷,妾......”

“行了,要跪回你秋溪园去跪,别来这儿。”语罢,也没再看金淑人一眼,转头朝正屋走去。

金淑人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美人落泪可惜没人欣赏,周围都是容木斋的人,再待下去可就真让人看了笑话,金淑人很快就离开了。

屋里的容与也已经缓了过来,刚刚的举动已经用了全部的勇气,大约还是有这段时间被忽略的苦涩,这才在看见四皇子和新宠美人站在一起倍觉刺眼。

可是,那是皇子,未来的皇上,终究是自己贪心了。

“爷都还没气你放肆,你怎的还生这么大的气?”四皇子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容与心口蓦然一震,但依旧强忍着没有回头。

四皇子看容与没有回头,又觉现下屋内就他们二人,没在意规矩直接上前用力掰过容与的肩膀,挑起她的下巴,才发现眼前的美人也是泪雨潸然。

“好了好了,爷也没怪你,怎么还像顽童一样?”四皇子的声音轻柔了很多,还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爷知今日咱们阿容被气着了,不怕啊,爷给你出气。”

说着,对窗外道,“李响,传爷的话,金淑人初来京都,略有不适,容她在秋溪园好好休息,其他人不得打扰。”

“是。”这就是变相禁足了啊。

“这下可好受些了?”四皇子将人直接抱起,自己坐在了软榻上,轻轻抚摸容与的头发。

“爷,您再唤我一声阿容。”带着鼻音的嗓音,没有往日刻意的娇俏,多了些柔弱的美。

“阿容,爷一个人的阿容。”

“爷,您说这以后岁月您都会护着我。”

“是,这一生爷都护着咱们阿容。”

英雄难过美人关,无数的美人,谁知道这个英雄能否一直护着那一个美人。


容木斋的交锋,除了几个心腹没人知道,下面的人看着金淑人出来的时候神色正常,知晓是上面的主子想要掩饰太平,他们装聋作哑就是了。

后来一段时间,金淑人尤其安静,连自己的院门也不出,也就偶尔四皇子留宿秋溪园,才能在叶桃几人脸上看见鲜活些的表情。

至此,消息灵通的下人也都彻底明白了后院的风向,容木斋里的人是爷心里的人,千万不能去乱掺和。

又是一年年关,四皇子府中没有有资格参加宫宴的女子,四皇子干脆命人在府中摆上一桌,等他从宫中回来和府中的几人一同用膳。

容与和高淑人都兴致缺缺,懒得同金、苏二人表面和谐,直接在容木斋待到四皇子回来之前才起身。

路上,高淑人突然小声对容与说:“容姐姐,皇子妃就要入府了吧,咱们......”

元月里,元立帝下旨:青阳丞相之嫡长女嫁于四皇子为正妻,时间定在五月。

“咱们照旧过自己的日子,无非就是多请几次安罢了。”容与怕高淑人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截断了她的话,毕竟这儿不算她们的地盘。

两人都没再说话,到了摆膳的中院,金、苏两位淑人已经到了,互相行平礼算是打了招呼,也没人再开口说话。

不多时,四皇子也来了,家宴正式开始。

高淑人和金淑人都是爱出头的,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百灵鸟般的声音环绕着整个厅堂。

不比容与虽然话不多但有四皇子时刻关照,苏淑人就是真的没什么存在感,好几次想要开口,都被金淑人截去了话头。

容与注意到了也不会多表示什么,说白了大家都是敌人,资源也就这一点,你不争就算了,还指望别人帮你吗?

当日晚上,四皇子去了容木斋留宿。一番云雨后两人都还没有睡意,相拥在榻上闲聊。

“怎么感觉你今日心不在焉的?”四皇子一只手搂住容与的腰,另一只手把玩容与的长发。

“妾就是有些......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跟爷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爷,皇子妃是个怎么样的人?”容与轻声问。

“她是青阳家这一辈唯一待嫁的娘子,青阳丞相的嫡长女,素来贤名在外。”

“爷,妾有些怕,也不知道在怕什么,感觉心慌得很。”半真半假的话从容与嘴里说出,让四皇子怜惜不已,手臂动了动将怀中的女子抱得更紧。

“爷说过,只要不是阿容的错,爷定会护你。忘了不曾?”

“自然不曾忘,这可是妾听到过最好听的话了,就怕爷您忘了,那我不是没地儿哭去。”

“胡闹。”四皇子佯装恼怒,顺手在容与挺翘的圆润上拍了一下,声音清脆却不疼,只有些麻麻的奇异感。

“爷~”

“疼了是吗,爷给你揉揉就不疼了。”翻身将女子压在身下,外间的李响听到动静也明白了,吩咐小太监再去烧水,左右明天不用早朝,爷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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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妃是元立五年五月十八进府的,十里红妆羡煞了不知多少人的眼,就连高淑人也是难受得不行,当晚就跑到容木斋非要跟容与挤着睡。

“你说,有那位在,爷心里还有我们多少位置呢?”高淑人的声音很小,只有被抱着手臂的容与听见了。

“自然有,我还是那句话,以后不管有多少人,咱们在爷心里总归是不同的。”一如金、苏两位淑人刚入后院时一样,容与还是用这套说辞安慰高淑人。

“可是那青阳家,我们又......”

的确如此,自己的富察氏跟福晋的青阳氏那是没法比的,青阳家不知多少肱骨之臣,这可是陪着先祖打天下的大族,而自己这边只是一个被元立帝稍许忌惮的落魄小官。

“清雯你信我,你与爷有一同长大的情谊,我又是爷的第一个女人。只要我们不犯错,那谁也动不得我们,日后爷有了前程,我们也不会差。”最后两句轻地不能再轻。

“容姐姐,你会一直陪我吧?”难得,一向骄傲的高淑人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哪怕平日里对苏淑人经常光顾容木斋找容与说话,也是直来直去地拈酸吃醋,还从没有这样,说话还带着几分脆弱小心。

“你这丫头倒是好笑,不要爷一直陪着你,找我这个跟你分宠的人做什么?”

“那不一样,爷不会只有我,但是这后院你只能有我一个,其他人都得往后站。”小心翼翼没了,理直气壮的高淑人又回来了。

“那不可能,我要是有了孩子,那肯定孩子要比你重要。”

“你怎么这么讨厌,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高淑人轻掐容与腰间的软肉,逗的她躲避不及,只能握住高淑人的手不让她动弹。

“好啦别闹了,你说的我都懂。我其实一直很庆幸后院里第一个遇见的是你。”感觉到手臂被抱得更紧,容与笑笑继续道,“所以清雯,记住姐姐这句话,咱们实力还不够,维持住在爷心中的地位才是咱们要做的事儿。”

高淑人自入府以来,满心满眼都是四皇子,和容与的交往是有真心,但多少也有想要知己知彼的意思在里面,这些容与都看在眼里。

今日大约是被皇子妃进府的盛大场面刺激了,脑子里也终于想起了出阁前母亲的叮嘱

“但是容姐姐......爷那边。”高淑人的声音已然带着哭腔。

“之前怎么和爷相处以后也是,只是有一点你必须记住,万不能表现出什么对正院的不满。可以争宠但是别和那位对上。”容与叹了口气,声音又压低几分,“咱们那位爷,心思细密且多疑,有什么事情直接跟他讲好过妄图蒙混过关。”

良久才听见高淑人的回答:“我记下了。”

真记下还是假记下,就不是容与能管的了,只希望是真的吧。

“好了,快睡吧,明早还要去前院请安。”

夜深了,今晚到底是多少女子的不眠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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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人都起的很早,容与本以为会看到一个稍显憔悴的高淑人,却意外地是一个精神气不错的娇艳美人。

昨晚临睡前,兰湖已经去把第二日请安要用的衣裳首饰拿过来了,就不用再回清兰斋,直接在容与这儿梳洗就好。

“怎么这么看我,以为我会彻夜不眠?”高淑人又带上那一脸高傲气,“我要是脸色不好,你看着,金氏那张嘴又得叭叭个不停了。”

容与好笑,这金淑人自进后院来就和高淑人各种不对付:论容貌,两个人到底也不算一卦的,各有各自的美;论宠爱,高淑人远胜于金淑人,不是一个级别的哪来那么多是非;论家世,一个亡国郡主,一个官宦嫡女,谁拔得头筹那是显而易见了。

所以说,金淑人针对高淑人情有可原,高淑人属实没有必要。

说到底,就是气场不合吧。

两人都用了些糕点垫了肚子,起身往正院走,再耽搁下去,王妃再好的脾气也快没了耐心。


两人到得不早不晚,其余两位淑人已经到了。

甫一进门,四人互相见了平礼,各自落座。

这位子也是有讲究的,四人身份相当的时候就是论资历了。

自古以左为尊,容与落坐在第一排左边的位置,高淑人是第一排右边。

等到第二排位置时候其实有争议,金、苏两位淑人同时入府,理论上分不出高低,但金淑人确实要比苏淑人受宠,毫不客气霸占了左边。苏淑人也不敢相争,委屈地坐在了右手。

按理说,老老实实等正主出来便是,可金淑人消停了一阵后又开始想要拔尖,率先开口:“听闻昨晚高姐姐歇在了富察姐姐的容木斋,莫不是心里难受,要去找富察姐姐诉诉苦?”

心里难受?那只能是对新进门的皇子妃不满了,当下高淑人就气得不行,开口反驳:“金妹妹倒是挺闲,把后院的事儿打听得清清楚楚,不枉爷就喜欢你那张能说会道的小嘴。”

这就是在说金淑人多管闲事,手伸得太长了。当下,金淑人忍不住想还嘴,被容与截了话头。

“行了,金淑人你多喝两口水,管好你秋溪园的事儿就成了。”说着,笑着看向金淑人,又顺带分了些目光给苏淑人,两人都低下头开始抿茶水。

说来也奇怪,平日里明明是高淑人更跋扈些,但后院的人反而对富察淑人更畏惧些,哪怕富察淑人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四人各怀心思,都没再开口。

皇子妃出来的时候,桌上的茶水都添了两次。

“请皇子妃安。”第一次见面妾室要向正妻行跪拜大礼,虽说是妾室先进门,漏掉的敬茶今日也要补上。按照进门的顺序一一向皇子妃敬茶以后,得了赏赐,也就回了各自的座位。

容与小心打量着上首的人,皇子妃穿着端庄,但到底是年岁还小,有些压不住深紫色。满打满算,今年也才十五岁。

“今日是和各位妹妹第一次见面,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姐妹。还望各位妹妹都好好相处,早日为爷开枝散叶。”

“谨遵皇子妃教诲。”四人又起身行礼。

“各位妹妹不必多礼,以后也不用日日来正院请安,每隔五日来一次就行了。”皇子妃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开口送客,“好了,妹妹们也累了,我这儿也就不多留各位了。”

“妾等告退。”又是一番起身行礼,按顺序退出正院往各自的院子走去。

待几人走后,皇子妃回了内室开始处理事务。刚请安时,皇子府的管事都把庶务交了过来,别看后院不大,但是零零碎碎事儿不少。

“主子,歇歇吧,该喝药了。”陪嫁宫女白琴端来一碗药。

皇子妃接过一口喝下,连吃了好几个蜜饯才把口里的苦涩压下,怕失了药性,嚼过的蜜饯都吐了出来不敢往下咽。

“主子,是药三分毒,您还年轻,何必呢?”看着自家主子痛苦的样子,白琴忍不住劝到。

“不行,没时间了,我一定要怀上爷的嫡长子,现如今不只是后院的女人盯着,就连上面那几位也在注意着。”

“可是四位淑人伺候爷的时间都不短了,那富察淑人更是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都还未遇喜。主儿您真的要顾及些自己的身子。”白琴还是忍不住劝,她的母亲是皇子妃的奶嬷嬷,自幼就陪在皇子妃身边,看着实在是心疼。

“她们未遇喜那是因为爷等着我生下嫡长子,后院的女人包括前院伺候的几位都喝着避子汤。现下我进府了,暂且不说前院如何,后院那些淑人的避子汤肯定会停。依着那富察淑人和高淑人的受宠程度,指不定哪日就怀上了。”

“可是主儿,我看那富察淑人的容貌应当比不得金淑人的,怎得是富察淑人更得了爷的欢心?”

“先不说富察淑人是爷的第一个女人,我倒是不觉得富察淑人比不上金淑人,她那是越看越让人舒服,偏身上还有气势。你且看着,她啊,是个人物。”

“那主儿您今日还待她们这般温和,万一让她们嚣张起来......”

“好了,谁教你在背后妄议主子的?”皇子妃的语气瞬间严厉起来。

白琴慌忙跪下,直道自己知错了。

“你先去叫白棋进来伺候,然后就在这儿跪一个时辰。没让你去外面算是给你留个面子。”皇子妃不再抬眼看她,转回神继续处理庶务。

白琴不敢多言,去茶水间唤了白棋进来,就跪在角落边。白棋进来后没多说什么,沉默地服侍在皇子妃一侧。

皇子妃与淑人不同,不需要内务府分配,贴身的侍女可以有四人,从宫外带进来登记造册就好。

四人从白字,分别是琴棋书画。

其中琴、棋、书三人是最早服侍在身边的:白琴活泼,跟在皇子妃身边;白棋相对话少了很多但胜在细心,管着皇子妃的衣裳首饰;白书是年龄最小的一个,和各院之间的交流、传话主要是靠她。

白画就要特殊一些了,她模样生得极好,声音更是婉转,这是青阳家为自家娘子准备的帮手,等到四皇子妃有了身孕,这位白画姑娘大约就是四皇子后院的又一位淑人了。

正妻新进门,四皇子前三天自然会宿在正院,大约是为了彰显正院的特殊,四皇子连续宿在了正院五晚才回了前院。

后院的其他女人见不到自家爷的身影,虽然心有嫉妒但到底也是明白尊别有别,不敢造次。

高淑人成日里无所事事,几乎可以说是住在了容木斋,两人也没少谈论皇子妃,都是等到夜深人静,屏退了下人的时候。

白日里也和平常一样吃吃喝喝,稍显不同的就是,容与有意识地带着高淑人开始了养身体,容与的养就是让人动起来,像是踢踢毽子、修剪花枝、散步这些。

第一天,高淑人还能勉强跟上容与的日常,第二日开始就有些坚持不住了,讨饶道:“你快别带着我折腾了,我实在动不了了。”

“不行,起来继续,等你真的动不了了再休息。”容与不让她瘫在贵妃椅上,稍一使劲就将人拉了起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咱们的药该停了。”

高淑人懂了,感觉精神气瞬间就回来了,稍一想也明白了容与拉着自己成日蹦蹦跳跳的原因。女子身体好了更容易遇喜这道理谁都懂,而且做母亲的身体好了,孩子也能更健康。

高淑人也不抗拒了,跟着容与好不积极。

容木斋里的动静自然瞒不住正院和前院,皇子妃没多说什么,倒是四皇子听说了以后找了个日子留宿容木斋。

留宿自然也还要吃顿饭,六月里荷叶正是时候,荷花也开了不少。接到四皇子要来容木斋留宿的消息,容与就让人去小厨房要了荷叶饼和荷花粥。

小厨房也知道四皇子留宿容木斋的消息,瞧着富察淑人身边的公公一来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可是这荷叶饼和荷花粥是什么?

掌勺的王玉公公怕下面的人传话不清楚,还亲自去了容木斋求见富察淑人,询问那荷叶饼和荷花粥。

“就按照你们平日里做面饼的方法,加些荷叶榨出来的汁水和面,成型的时候做成小碗状,里面放些做好的小菜就成。”容与也不为难人,直接把想到的吃食告诉王玉,“那荷花粥更简单了,用大米煮粥,待熟时,将荷叶与荷花瓣洗净盖在粥上,用文火焖少许荷叶变淡绿便可。”

王玉脑子转得飞快,努力记忆容与说的话,最后也不忘确认到:“淑人,这荷叶与荷花不知能否食用,奴才怕直接给爷吃了会......”

“你且放心,我敢告诉你自然是可以食用的,不信你再去向太医求证。”容与自然是敢肯定的,前些时日太医来请平安脉的时候,容与就求证过了。

“淑人说笑了,奴才自然是信任淑人的,奴才这就去准备。”说完打了个千就告退了。

当晚,四皇子自然吃到了王玉精心研究出来的吃食,因着新奇,荷叶饼一连吃了好几个,就那荷花粥也是用了两碗,容与也不遑多让。

结果自然是两人都吃撑了,也就没急着回内室,屏退了下人,就在容木斋中散步。

私下里只有两人的时候,容与和四皇子的相处很随意,散步的时候,容与喜欢挽着四皇子的手臂,小手也塞进了四皇子的大手里,两人的身体靠的极近,这样暧昧的情况下,交谈也变得更亲昵。

四皇子看向容与的眼神格外温柔,语气里也带着几分宠溺:“阿容怎么又想起这些吃食了?”

“还不是前些时日和清雯去后花园散步的时候,发现池塘里的荷花都开了。清雯看见的是那满园盛景,妾到时好奇那荷叶与荷花能不能吃,便趁着前些时日太医来请平安脉的时候问了一嘴,得到肯定的答复,才敢让小厨房的人去做,没想到滋味这般好。”

“你啊你真的是,能看见的都要琢磨一番能不能吃,你这下一步又打算吃什么?”

“那自然是再过一段时间的莲子了,等莲子下来妾再研究些新鲜吃食给爷尝尝;还有清雯院中的那颗石榴树,再过几个月也到了结果的时候,滋味定然好。”

“你们两人的关系倒是好,听说这段时间你一直拉着清雯在院中踢毽子,直到出了满身大汗才停下来。”来了来了,重头戏终于来了。

容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番询问,毕竟院中的事儿绝对瞒不住四皇子就是了,干脆地回答道:“这不是妾想着把身体锻炼好了才能给爷生一个漂亮的小娘子。而且清雯她素来体弱,也是为了让她身体好些,毕竟是药三分毒,总不能只靠吃药调养身子,总得自己也多动动。”

“既然这样,爷觉得消食得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去生小娘子了?”四皇子附身凑到容与耳边低声道。

容与的脸一瞬间就红了,还在天已经黑了,约莫看不太真切,这才大胆地将整个人都依附在四皇子身上,娇声道:“爷,妾走不到了,劳烦爷带妾一程吧。”

知道男女欢爱离不开情绪暧昧,更何况四皇子爱极了容与这副不为外人看见的娇俏模样,左右就两人在,直接把手伸向容与的腿弯,一用力轻轻松松抱起快步往内室走去。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大约是李响最熟悉的诗句了。


四皇子妃进门就像是一个讯号,一个府邸雏形已然完成,谁能多占自家爷的时间那就要各凭本事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后院的女子无需再刻意避孕,大家都卯足了劲儿想要怀上四皇子的第一个孩子。

正院。

几位淑人请安回去后,四皇子妃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又打起精神问白书:“最近她们怎样?”

“回主儿的话,金淑人和苏淑人做了不少荷包绣品,托人送去前院。奴婢打听过,爷都收了但也只是赏给了下面的奴才,未曾佩戴。倒是高淑人送过一个荷包,爷当即就换上了,还让李响送了几匹布料去清兰斋,容木斋也得了两匹。”

看主子点点头,没说什么话,白书就继续道:“富察淑人那边没什么动静,还是和往前一样,在容木斋里侍弄花草、研究吃食。等高淑人去了容木斋就会一起踢毽子。”

“她倒是聪明,行了,你下去吧,有什么消息及时回上来。”

“是,奴婢告退。”白书下去后,内间只剩下白琴一人时,白琴才敢小心道:“主儿,这高淑人便罢了,好歹是送去个荷包。怎的富察淑人什么也没做,倒是得了爷的青眼。”

斜睨了一眼白琴,四皇子妃才张口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男人啊虽爱美色。但女子一多他其实也烦,这个时候不就是那安静的显出来了。苏淑人就罢了,金淑人要是一直不明白这个道理,早晚吃亏。”

“高淑人不也是......”吃过上次的教训,白琴说话也谨慎了许多,可她未尽的话四皇子妃也听懂了。

“高淑人自然和金淑人不同,她虽然骄纵但是有分寸,而且一旁不还有富察淑人拉着她。这两人啊,到底是一同伺候爷多年的人,她们这般相互扶持,就不知以后是何般光景了。”

还不待白琴说什么,外间白棋的声音传来,白琴起身行礼去换白棋进来,自己则在门口守着。

白棋端着药进来,伺候着四皇子妃饮下,等到四皇子妃把口中的苦涩压下,这才开口:“主儿,又喝完一副了,您的小日子已经两月未来,是不是该传太医看看。”

算算日子,的确是两月未来了。心脏跳得剧烈,四皇子妃有些压不住自己的眼泪,慌忙用帕子盖盖眼角,等那股子酸意下去后才问白棋:“还有多久是太医请平安脉的日子。”

“还有十日。”

“那便再等十日,那么多时日都等下来了,也不差这十日。”

白棋悄无声息退下,正院未换洗一事除却身边亲近之人其他一概不知,这十日哪怕四皇子去正院留宿也被四皇子妃借口身体不适推脱了那事。

十日后,太医来皇子府请平安脉。到正院时,四皇子正巧也在,他敏感地察觉正院气氛有些不对,屋内伺候的人都屏气凝神,好似都在等一个大消息。

太医隔着手绢细细为四皇子妃诊脉,不时又换只手继续诊,一盏茶的功夫后才道:“恭喜四皇子,贺喜四皇子妃。四皇子妃这是有了三月的身孕了。”

四皇子听闻太医的话,喜得差点跳起来,“果真?”

“回四皇子的话,臣细细诊了多次,确实有孕近三月了。”太医行了一礼又道,“不过臣察觉四皇子妃虽脉搏强劲,但似乎又有些虚弱隐在其中,恐是药物所致。臣医术不精,还望四皇子去太医院请院首再来为四皇子妃请脉。”

四皇子的喜悦被压下了一半,好在听着太医的话也不算严重,转头立即吩咐李响去太医院请院首过来。

院首年岁不小了,是有名的妇科圣手,这样的太医在宫里最受欢迎,跟着院首一起来的还有新进太医院的秦太医,也是院首的侄子,对于妇科也是把好手。

院首来的时候,之前的太医已经被打发去给后院的淑人们请平安脉,正院里只留下了知情的几人。

院首也细细为四皇子妃诊了脉,之前的太医所言不错,四皇子妃的确是已怀胎近三月,外强中干也是真的,思索片刻才对四皇子妃道:“皇子妃别急,胎儿没有大问题,只是老臣需看过药方才能下定论。”

四皇子却是比四皇子妃还要急,直接对白琴道:“去给院首拿药方,有药渣的话一起拿过来。”

白琴悄悄看向四皇子妃,看到对方微微点头后,加快脚步跑出了正屋,一时间屋内无人说话。

好在白琴回来得很快,院首接过药方和药渣细细查看,和身后的秦太医讨论一番,得出结论后对四皇子方向道:“启禀四皇子、四皇子妃,这药方没问题,只是都是些滋补的药材。但是是药三分毒,更何况几种药材恐让四皇子妃的身子补的太过。”

院首的意思很明确了,四皇子妃身体本身没有问题,只是求子心切喝了超过身体承受能力的补药,反而导致腹中胎儿虚弱了。

“那现如今我的身体还能恢复吗,还有孩子,孩子如何?”四皇子妃先于四皇子发声,看来是真的着急了。

“四皇子妃放心,问题不严重。您现在只需正常饮食,停掉正在喝的补药即可。老臣再给您几副方子,都是药膳,让厨房的人精心些就是。”

“那就麻烦院首了。”

“皇子妃客气了。”

院首很下去后,四皇子屏退了伺候的人,屋内只剩下自己与四皇子妃。四皇子妃一手抚着小腹,低头未语。

良久后,四皇子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道:“你这又是何必?”

四皇子妃年岁还小,哪怕是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可到底才是个刚满十五岁的小姑娘,听着四皇子话当即落下泪。抽咽的动作细微,还是时刻不忘正妻气度。

“莫哭了,总要顾忌腹中的孩子。”四皇子心还是软了,哪怕相处时间不多,可这到底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思及此,还是将她揽入怀,安慰道:“你是正妻,爷不会让后院任何一个女人越过你去。”

“爷,妾身只是太心急了,知道有了咱们的孩子的时候妾身特别高兴,可是妾身真的没想到,真没想到......”泪流得更多,四皇子只能继续哄着,好在四皇子妃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总算是停了下来。

四皇子就势唤了白琴进来伺候,嘱咐四皇子妃好好休息,带着李响抬脚走了。

今日本就无什么事,干脆去了容木斋看看容与,谁知进了容木斋发现先前离开的院首叔侄包括日常来请平安脉的太医都在,围着富察淑人。

四皇子皱眉,快步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容与和太医们想上前行礼,被四皇子挥手拦下示意他们继续,只让成木上前回话。

成木难掩激动,说话的声音都还有抖:“回主子爷的话,太医们说淑人应是遇喜了,只是月份尚浅,院首正在为淑人复诊。”

四皇子点点头,脸上的表情缓和许多,只待院首给出确切说法。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院首才上前会话:“回四皇子,这位淑人脉象确实是喜脉,不过具体情况待十日后老臣再来诊断方可知。”

“富察淑人身子如何?”

“四皇子放心,淑人身素来强健,无需进补汤药,只需注重日常饮食即可。只是......”

“院首有话直说便可。”四皇子实在是怕了,皇子妃那边已经是自食恶果,生怕容与这边也是如此。

“只是老臣实在分身乏术,四皇子妃那边需要细细调养,难免富察淑人这边会有疏忽。”院首的话确实如此,皇子妃与淑人身份上是天然的不平等,院首是最精通妇人生产之术,万没有不顾皇子妃反而照看淑人的道理。

当然了,院首也没有甩手不管意思,四皇子的身份明眼人都看出来了,院首也不会想要得罪他,继续道:“若是四皇子相信老臣,就让秦太医来保淑人这一胎。”

“臣定当保淑人及腹中胎儿平安。”秦太医也懂这是院首再给自己造势,当即跪下立军令状。

四皇子没立即答应,而是看向靠在榻上的容与,见对方轻轻点头后才道:“皇子妃和富察淑人就交给院首和秦太医了,来年爷定要看见两个健康的孩子。”

院首师徒能怎么办?皇家的人专断不讲理,他们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等到太医们离开,四皇子走到容与的榻边坐下,手抚上她尚且平坦的小腹,容与也下意识伸手覆在四皇子的手上,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室内的气氛确实温馨地如同那些初闻妻子有孕的普通人家。


容木斋这边的气氛比正院要好很多。

四皇子轻轻抚摸容与的小腹:“你好生休息,爷要去给父皇和母后报喜,晚些再来看你。”

“爷,妾这还没确认,万一有什么差错不是白高兴一场,不如等十日后太医诊完脉再议吧?”容与还不知道皇子妃也怀有身孕一事,只以为四皇子是想要报自己的喜讯。

“你这边且等等,正院那边也有了三月身孕,爷先去禀告皇子妃的身孕。”

容与有些脸红,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改口道:“妾不知皇子妃已有了三月身孕,那自是耽误不得的,爷快去吧。”

四皇子见到容与的脸红和眼里的愧疚,要是平时早就调笑两句逗逗难得一见的富察淑人,只是今日实在是没心情。

他拍拍容与的手就起身准备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什么又转头对容与说:“太医说你身子很好,无需喝什么补药。你乖乖听太医的话,要是让爷知道敢偷喝劳什子补药,爷决不轻饶。”

说完也就走了,一旁的木夕满心疑惑,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主儿,爷这是......”

“无事,我月份尚浅,前三个月咱们关起门过日子。皇子妃也有了身孕不会在意我,日后除了爷和高淑人,其余人一律不见,只说我身子不适。”

“是,主儿,您饿不饿,小厨房里有新做的馄饨,奴婢去给您端一碗吧?”木夕不如木云聪慧,但最是知好赖,她知道自家淑人不会害自己,自然是淑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现下淑人怀着身孕,自然是不能饿着的。

容与还真有些饿了,小厨房王公公的手艺是相当好的,馄饨包的皮薄馅大,煮馄饨的那一锅高汤更是鲜的不得了。

“你去吧,记得刚刚太医嘱托有些食材不能吃,问清楚了再拿。”

“奴婢省得。”

木夕下去后,内间就只剩下容与和木云两人,容与才开口:“木云你说,刚刚爷那句话,是不是皇子妃那边......”

木云凑近容与的床榻,声音也压得很低:“皇子妃应当是喝了过多的补药,奴婢记得皇子妃刚刚进门的时候就在喝药,高淑人还特意来说过这事儿。”

是了,高淑人身体有些虚,常年喝药,还是经常和容与一起吃午膳、踢毽子才开始改善,到现在已经不需要再日日喝药,每月一诊平安脉也是越来越好的结果。

只是多年下来,她对药材的味道很敏感,私下里也和容与说过,皇子妃身上总有股子药味,和自己原先的补药有些相似。

这么一说,容与就懂了,怪不得四皇子来的时候会是皱起眉头的模样。

“咱们不必掺和,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说着话,高淑人就来了,也不用人招呼自己直接进了内间:“你今儿是怎么了?请个平安脉这么长时间。”

“木云,给高淑人看茶。我院中的菊花开了,正好用来煮茶。”

“好了好了,我喝什么都行。今儿正院那边的人都是紧张兮兮的,你这儿也不遑多让,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好歹让我心里有点底吧。”高淑人惯来是个急性子。

“皇子妃遇喜三月余,我大约是一月。”容与也不瞒着,直接就说了。

“这,这,你怎的才告诉我,昨日我们还一同踢毽子,没什么事儿吧。”高淑人有些急,几年相处下来,自然也是真心相交。

“我这也是才知道的,你也就比我晚了那么一炷香的时间。”趁着木云把新煮好的菊花茶端上来,让高淑人喝下一些静了心才继续道:“我身子骨素来不错,没什么事儿。倒是皇子妃那边,你近些时候把底下的人看牢些,万不能碰上去。”

高淑人心下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莫不是皇子妃这胎有什么问题?”

“你小声点。也不怕惹出什么麻烦。”容与被这突然一声吓了一跳,看了木云一样,对方连忙走到门开看了看,这次高淑人两个兰字辈丫头都带来了,兰湖守在外面,兰心陪同进了内间。

没有什么不妥,木云回内间朝容与点点头。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正院的主儿喝多了补药,腹中胎儿不太健壮。”

“怎得这补药喝多了还真能出事?”

“不然你以为我之前一直嘱托你少吃些药是在逗你玩不成,药补不如食补我都不知道同你说了多少次。”实在气不过,容与抬手轻轻掐了一把高淑人的脸。

高淑人也不躲,左右不痛不是吗。

正巧木夕端了小馄饨进来,容与索性分了小半碗给高淑人,两人一同吃了,菊花茶也一直在炉上煮着,凉不了。

用完这道加餐,高淑人也不急着走,不时用手小心翼翼轻碰容与的肚子,满眼都是羡慕。

这些容与也都看在眼里,轻叹了口气,拉住高淑人手道:“今日这些事,万不能再让旁人知道。”

“瞧你说的,我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吗?什么话不该说我还是知道的。”

“清雯,你可愿让木云给你把把脉?”容与还是不忍心高淑人眼神里的羡慕和落寞,还是决定再帮她一把,“那丫头懂些医术。”

话中未尽之意高淑人懂了,有什么不愿意的,直接朝木云伸出手腕。

“奴婢冒犯高淑人了。”一早自家淑人就和自己说过,找个机会要帮高淑人瞧瞧,当下也不推辞,干脆地上前查看高淑人情况。

“劳烦高淑人让奴婢看看您的舌苔。”姿势有些不雅,索性也没其他人瞧见,高淑人也就照做了。

“高淑人若是信得过奴婢,接下来这一年奴婢帮您好生调养,有孕的可能会大大增加。”

“我现在的身子不行吗?”

“高淑人您尚且年幼,我家淑人在您这个年纪也是在调养身子,这些事急不得。”高淑人与四皇子同年,都是先帝五十年生人,略小四皇子几月,算下来整整小了容与一岁,现在确实不着急。

道理高淑人也懂,不说心下什么感受,还是道:“那就麻烦木云姑娘了,我会让兰心过来给你打下手的。”

未言明的话大家都懂,派兰心过来也不是觉得容与会让木云给自己使什么绊子,只是为了不给双方留下把柄,大家都相处都是以诚待人,可以规避的风险还是尽力规避吧。

“容姐姐,这要是个皇孙就好了,万一我真的不能有孕,那以后我也就靠他给我养老了。”抛开刚刚有些沉重的话题,高淑人玩笑道。

“我倒是希望这是个娘子,皇孙的话还是再等等吧。”

“你这是怕越过那头去?”

“怕啊,前朝那些事我不信你没听说过。再有庶长子行事总是多有顾虑,要是娘子,我不能让她占嫡,占个庶长女的名头也好,以后说不得还能求个京中的婚事。”

“也是,娘子好,再养的骄纵些,我要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咱们小娘子。”

“这话我可记下了,以后怎么也得多带着咱们小娘子去高阿母的清兰斋讨赏。”

“来来来,不止这个,以后生几个来几个,还能把我清兰斋搬空不成?”年幼无知的高淑人,以后总会为这话付出惨痛的代价。

容木斋的气氛很是和乐,四皇子却是半喜半忧向宫中三大巨头传了信,除却皇后按照惯例送下赏赐,元立帝和顺妃娘娘都格外重视,元立帝直接大手一挥将院首和秦太医都送进了四皇子府,一人负责一个,一定要保母子平安。

皇子妃这些时日也要好好养胎,也就免了每隔五日的请安,待皇子妃身子安康后再行请安。

至此,后院的女人们也都知道了皇子妃和富察淑人双双遇喜的事,无论处于什么心态,贺礼都紧赶慢赶送去了正院和容木斋,苏淑人还想亲自上门道贺,都被容与以身子不适拦下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四皇子府的五个院内多少心酸事,都只有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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