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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前,江柠一直以为薛寒暮对她只是因为求而不得,所以才那么执着,直到薛寒暮为了救他而死,她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怎样的深情。好在上天可怜她,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弥补遗憾的机会。这一次,她不会再惧怕,不会再逃避薛寒暮的爱。纵然他是人们口中的疯子,纵然他是人人恐惧的恶魔,这一次,她都不会再退缩了。因为她知道,薛寒暮在别人眼中再恐怖,他也不会伤害自己一分。而那些披着伪善面容,却真正伤害她的人,她也一个都不会放过。薛寒暮:“江柠,是不是我真的要打断你的腿,你才不会跑?”重生后的江柠:“薛寒暮,我手疼!”满脸怒火的薛寒暮:?他是出现幻觉,幻听了吗?为什么感觉江柠是在跟他撒娇?撒娇,怎么可能,江柠恨不得杀了他,怎么可能向他撒娇?重生后的江柠,看...
主角:江柠,薛寒暮 更新:2023-03-10 20: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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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柠,薛寒暮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纵使疯魔又如何》,由网络作家“温半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前,江柠一直以为薛寒暮对她只是因为求而不得,所以才那么执着,直到薛寒暮为了救他而死,她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怎样的深情。好在上天可怜她,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弥补遗憾的机会。这一次,她不会再惧怕,不会再逃避薛寒暮的爱。纵然他是人们口中的疯子,纵然他是人人恐惧的恶魔,这一次,她都不会再退缩了。因为她知道,薛寒暮在别人眼中再恐怖,他也不会伤害自己一分。而那些披着伪善面容,却真正伤害她的人,她也一个都不会放过。薛寒暮:“江柠,是不是我真的要打断你的腿,你才不会跑?”重生后的江柠:“薛寒暮,我手疼!”满脸怒火的薛寒暮:?他是出现幻觉,幻听了吗?为什么感觉江柠是在跟他撒娇?撒娇,怎么可能,江柠恨不得杀了他,怎么可能向他撒娇?重生后的江柠,看...
江柠闻着空气中浓郁的发霉的味道,悠悠转醒。
她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眼睛蒙着黑布,嘴上缠着胶带,双手反绑在背后,双脚也被捆得结实,保证她自己挣脱不开。
被绑架了,这是江柠的第一反应。可是,谁会绑架她?自己平时根本没有和别人接触的机会。
薛寒暮看他看得那么紧,自己出门都要十几个保镖跟着。
美其名曰是保护,实则是监视,还有预防她逃跑,后来,她门都不愿意出了。
今天难得的出一趟门,却没想到,竟然被绑架了。
可她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会绑架自己的仇人,如此深仇大恨。她没有,那便是薛寒暮的了。
薛寒暮那人,厉害是厉害,但仇人也不少,江柠也想不出薛寒暮有什么仇人,会绑架自己。
虽然自己和薛寒暮的关系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大家也都知道,她不过是被薛寒暮圈养的金丝雀罢了。
只是薛寒暮这人,占有欲强,就算是一只金丝雀,也不容别人惦记。
只是金丝雀终究是金丝雀,终究有厌烦的那天,为了这么一个小玩意儿得罪薛寒暮,实在不值得。
江柠后来也想通了,薛寒暮之所以会对自己兴趣这么长久,可能是印证了那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因为一直不曾拥有,所以便成了执念。执念这事儿,时间越久,越难摆脱,更何况是被人称为疯子的薛寒暮。
所以江柠想通了,她决定顺着薛寒暮,说不定薛寒暮得到了,反而就不那么执着了。
得到了,感受到不过如此,也就放过她了。
这是江柠最新的感悟,可惜还没来得及实行,便被绑架了!
她和薛寒暮认识了十年,从十九岁,到二十九岁,前三年她讨厌薛寒暮,讨厌他的偏执,讨厌他的占有欲,讨厌他的独裁。
中间三年,她惧怕薛寒暮,惧怕他的强势,惧怕他的疯魔,惧怕他的不管不顾。
所以她逃,她躲,她避之不及,却终究没有逃掉,薛寒暮是翱翔九天的雄鹰,而她不过是羽毛好看一点的小鸟。
小鸟又怎么赢得过雄鹰。所以她妥协了,她不想斗了,她承认,斗不过了。
其实想想,薛寒暮除了偏执,占有欲,是个疯子,其他也挺不错的,有钱,有颜,对她也好,不过前提是她不反抗他的时候。
是挺好的,这样一个,多少女人垂涎的男人,却偏偏看上了自己,江柠有时候挺不能理解的。
自己有什么?一张好看的脸?薛寒暮应该不是那么肤浅的人,过硬的家世?她们家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小康之家,父母恩爱,家里开着小面馆。
这种生意,当真是给薛寒暮塞牙都不够格的。
那还有什么?聪明的头脑?她虽然吧也曾得过奖学金,但远远没有到达顶尖人才的地步,还不至于因为才华被争抢。
想来想去,江柠只想到一个,那就是态度。
她对薛寒暮的态度,因为她的不屑一顾,因为她的不识好歹,因为她对万贯家财的不动心,所以让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薛寒暮觉得新奇。
自己越是反抗,薛寒暮的兴趣越大,便会对她越执着。
江柠想通了这一点,直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要是早点想到,不就不用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和薛寒暮纠缠这么久了吗?
江柠只恨自己,开窍太晚,活该抑郁!
“醒了?”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那声音刺耳,仿佛是指甲在玻璃上抓挠让人难受!
眼前的黑布被猛的揭开,刺眼的灯光,让江柠瞬间闭上了眼。
等慢慢的适应了光亮,她才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破旧的仓库,堆放着凌乱丢弃的货物,空气中的尘埃,在阳光的映射下,肉眼可见。
周围有好几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而站在江柠面前,拿着刚刚给江柠蒙眼黑布的男人,倒是没有带面具。
男人背对灯光,站在江柠面前,灯光晃眼,让江柠一时看不清他的面容。
不过,很快江柠就看清了,因为那人半蹲下了身,一张大脸凑到了江柠面前。
看着这张有三分熟悉的脸,江柠愣了一下。
就是她分神的这半分钟,男人开口了:“江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他们见过吗?江柠疑惑。
她疑惑的表情,男人一眼便看了出来,男人站直身体,开始围着江柠走动,一边走,一边说:“看来,江小姐,贵人多忘事了!”
说完这话,他已经走到了江柠身后,他双手放在江柠肩上,对于这样亲密的接触,江柠很不喜欢。
她挣扎着想要甩开肩膀上的手,但不过是徒劳。男人看出了江柠的心思,但他却并不介意,甚至似乎还很高兴。
他低下头,凑在江柠耳边说道:“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薛凌风,薛寒暮同父异母的弟弟!”
江柠打了个寒颤,纯属恶心的,不过,薛凌风,这个名字,她想起来是谁了,也知道,这人说话的声音,为什么会这么难听了。
薛凌风,薛家私生子之一,没错,是之一,薛家没一个正常人。
薛寒暮的父母是商业联姻,但是薛母却对薛父一见钟情。
可惜薛父是个一生放荡不羁的海王。薛母并不是能让他收心的女人。
薛母在结婚之前,已经知道了薛父的风流史,但她不介意,她觉得自己能改变海王,她有这个自信,可惜,没这个能力。
薛父没被感化,但他也知道分寸,商业联姻,商业是主要。
婚后,薛父依旧烂桃花不断,到处播撒爱的种子,不过成活的几率不高。
除了薛寒暮,他还有三个外面的儿子,两个女儿。
纸包不住火,薛父也没想过包,薛母终于承认,自己错了,她没办法收回薛父的心,这对于从小要风得风的薛母来说,这是奇耻大辱。
所以她自杀了,在薛寒暮五岁的时候,当着一个孩子的面,吞了安眠药,割了手腕,躺在床上,走得很安静。
血染红了半张床,薛寒暮放学回来,迎接他的,便是母亲冰冷的尸体。
因为薛母的死,薛家愧对薛寒暮的外公家,为了不扩大影响,薛家当时的家主,薛寒暮的爷爷,做主,立了遗嘱,他死后,薛家所有的产业,将跳过薛父,直接落到薛寒暮身上。
薛家的东西,只会是薛寒暮的,不论薛父在外面,或者以后再婚生几个孩子,那些孩子,都不会分到薛家的一点东西。
这个决定,在薛寒暮十八岁那天正式落实。十八岁的薛寒暮,成了C市首富,无人能比,包括他的父亲。
薛寒暮自母亲死后,便被薛老爷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和薛父的感情并不亲,若不是长相七八分相似,光看相处,绝对想不到,两人是父子。
说回薛凌风,他是薛父的私生子之一,比薛寒暮小两岁,很聪明,十三岁那年母亲去世,被薛父接回了薛家。
薛父接他回来,也并不是真的有多喜欢,纯粹是为了恶心薛寒暮的外公。
他的其他儿子没有继承权,但没说不能养他们。
而薛凌风,也并不甘心只当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他觉得,都是薛家的孩子,薛寒暮有的,他凭什么不能有。
所以他从小和薛寒暮比,比成绩,比性格,比能力。可惜,薛寒暮是真正的天才,薛凌风的种种行为,在他的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
成年之后,更是,薛寒暮用雷霆手腕,将薛父手中剩余的权利全部抢了过来,薛父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闲人。
而薛凌风也只有夹起尾巴做人的份,只是他怎么可能甘心,争不过薛寒暮,他还不能恶心他了?
于是在薛寒暮带着江柠第一次回家见薛老爷子的时候,被薛凌风撞见。
薛凌风计上心头,他准备去勾引江柠,给薛寒暮戴绿帽子。
只是,江柠连薛寒暮都看不上,更何况是他,江柠对于薛凌风的示好,只当视而不见,她那个时候,正想着怎么逃离薛寒暮,哪有心思管薛凌风。
她不管,不代表没人管,薛寒暮在薛凌风再次撩拨江柠的时候,直接让人抓住了他,然后让人掰开他的嘴,一壶滚烫的开水灌了下去。
薛寒暮就是这样一个疯子,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
薛凌风最后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但嗓子终究是废了!
这也让江柠再一次的见识了薛寒暮的狠,对于从小生活在温室里的江柠来说,最恶毒的事情不过是扇耳光,打一架。
如此狠戾的作风,她不可能不害怕。
自那一次,薛凌风再也没有出现在江柠面前过,好几年过去了,江柠都已经快要将这事忘记了。
主要是后来,薛寒暮做了更多让她胆战心惊的事情,那件事便被统一了,次数多了,便不再是唯一了。
“看来,你是想起来了!”薛凌风时刻注意着江柠的表情。她一动,薛凌风便知道了。
“你绑架我,是为了要挟薛寒暮?”情况越危急,江柠反而越冷静了。
“聪明,不过,我不是为了要挟他!”薛凌风神情带着疯狂的说道:“我要他死!”
“呵呵,那你恐怕要失望了,你觉得薛寒暮会为了一个女人犯险?”江柠满脸不在意的说道。
“当然不会!”薛凌风说,江柠听罢,正要回,那你还抓我。便听到薛凌风继续道:“但,你不同,你是江柠啊!”
“你什么意思?”江柠表情怔愣了一瞬间。
“我们打个赌吧!我给薛寒暮说了,要想救你,就一个人来,你猜,他是来,还是不来?”薛凌风慢慢的说道。
这种时候,江柠却有些走神,她听着薛凌风的声音,再看看周围的环境。
这不妥妥的变态杀人犯,最后的表演吗?结局五五开啊!
“嗯?”见江柠没有回答,薛凌风以为她是害怕了,又疑问了一声。
江柠回过神,咽了咽口水,然后说道:“那你觉得,我是赌他来好,还是赌他不来好?”
“哈哈哈!”薛凌风似乎是被她的话逗笑了,笑完接着道:“那,我便赌他会来!”
江柠努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内心吐槽,一共就两个选择,两个人选,都选了一个了,还让她选什么?
只是。她也有点期待答案,不过是期待薛寒暮来,还是不来?她自己也不知道。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江柠感觉自己的手已经麻木了,她在想要不要让薛凌风给她松松绑,活动活动的时候。
仓库的门打开了,巨大的铁门晃动的声音过于刺耳,让江柠眉头微皱,不过接下来的声音,让她的眉头,皱得很厉害!
“嘎吱,嘎吱……”是轮椅的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江柠抬头,惊讶的看着坐着轮椅,缓缓进来的薛寒暮。
真的是薛寒暮,他真的来了!
薛凌风看着缓缓进来的薛寒暮,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转身出了仓库。
过了会儿,薛寒暮坐着轮椅到了距离江柠两米的地方,那个出去的手下,也回来了。
他附在薛凌风的耳边,说了什么,只见那人说完,薛凌风露出狂笑,一边笑,一边说:“哈哈哈,薛寒暮没想到,你当真一个人就来了,看来,这个女人,对你真的很重要啊!”
薛凌风说着,手指在江柠的脸上滑动。
原本还平静的薛寒暮一下子变了脸色,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薛凌风的手指!
薛凌风见状,笑得更欢:“怎么,现在恨不得杀了我?还是要砍下我的手?”
薛寒暮双眼微眯,眼神从江柠脸上转到了薛凌风身上:“你想要什么?”
“老子想要你的命!”薛凌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江柠的脖子上。
江柠感受到了金属的冰冷,但她没有恐惧,她此时一颗心都在薛寒暮身上。
对于薛寒暮的到来,江柠震惊大过喜悦。她这怔愣的反应,却被误会成了害怕。
薛寒暮看着江柠,轻声说道:“阿柠,别怕,我会救你出去的。”
“救?”薛凌风听到薛寒暮的话,顿时露出嘲讽的表情:“薛寒暮,你觉得,你今天还有命活着离开吗?”
“你放了她,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薛寒暮表情严肃的说道。
“我想要你去死!”薛凌风面目狰狞的说道,不过说完这话,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笑完又对薛寒暮说说:“不过,我现在要你跪下!”
薛寒暮没动,薛凌风手中的匕首更加贴近江柠的脖子。血瞬间溢出来。
薛寒暮眼神骤变,毫不犹豫的,从轮椅滑落,跪在了地上。
薛凌风见状,笑得越发猖狂:“薛寒暮,你没有想到,你也会有这一天吧!”
看着跪在地上的薛寒暮,江柠的心一下子心慌了,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慌什么。
她想说话,她想让薛寒暮站起来,可是,她的嘴像被胶水粘住,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哐当!”一把匕首落在薛寒暮面前,薛凌风道:“薛寒暮,只要你现在朝着你的心脏插一刀,我就放了她,不然,我就让你亲眼看着她死!”
薛凌风的话音刚落,薛寒暮已经捡起了地上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他的行动快得薛凌风都没有反应过来,也就是薛凌风愣神的一瞬间,原本该倒地的薛寒暮一跃而起。
一脚踢飞了薛凌风,匕首落地,紧接着是经过消音的枪声。
周围的绑匪应声倒地。
薛寒暮心口还插着匕首,匕首周围的血沾湿了他的衣服。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江柠面前,蹲下,几息的行动,已经让薛寒暮气喘如牛,额头的汗珠,大如黄豆。
薛寒暮强撑着,捡起地上的匕首将江柠脚上,手上的绳子割断。
全部割断以后,他终于撑不住,倒了下去,江柠手脚瘫软,她跪在薛寒暮身边,眼泪止不住的流。
“阿柠,别怕,我会救你出去的。”薛寒暮脸色白的像假人一样。
江柠张了张嘴,看着现在的薛寒暮:“你有病啊,薛寒暮你是不是有病,自己杀自己,你要死,要是死了,我马上就随便找个人结婚,你听见没有!”
“江柠,我死不了的,我的心脏在右边一点,你不会,不会有机会的!”薛寒暮虽然面色惨白,但是精神头似乎还不错。
听到薛寒暮的话,江柠不由得心中松了口气。可是,原本,她才是最希望薛寒暮死的人,不是吗?
只是她这一口气刚松下来,薛寒暮突然坐起身,抱着她翻滚了一圈,倒在地上。
又一声枪响,江柠视线绕过薛寒暮,看着脑袋被穿孔的薛凌风。
她想将薛寒暮扶起来,却被他死死的抱着,动弹不得。
“薛少……”耳边传来众人的惊呼。
江柠傻愣愣的,任由其他人将她搀扶起来。然后看着薛寒暮的身体被抬走,视线模糊,晕了过去!
再清醒,江柠看着纯白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她被送到了医院。
为什么?哦~她被绑架了。薛寒暮去救了她。江柠突然坐起身。
猛然的动作,让她脑部供血不足,头晕眼花。
等身体适应了,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只是,床刚沾到鞋子,便被人叫住了:“江小姐你好,我是薛寒暮先生的律师,这是他的遗嘱,需要您这边签一下字!”
江柠愣愣的看向说话的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一身西装革履,带着一副金丝框边眼镜。
整个人透着一股清冷的高知识分子的形象。
但江柠此时在意的不是他的形象,而是他的话:“你说什么?”
律师扶了扶眼睛,看着江柠,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这次,他的语速刻意放慢,吐字也更加清晰。
“我是薛寒暮先生的律师,受他委托,处理他的遗嘱问题,遗嘱里,薛先生将自身百分之八十的财产留给了你,所以需要您签署一些文件确认无误的话,就可以去办理财产公证,转移了。”
“遗嘱?谁的遗嘱?薛寒暮的?怎么可能,你这演技也太拙劣了,哈哈,说什么么!”江柠说着,就要离开这里,可是,她刚刚站起身,腿却毫无力气,她又瘫坐在病床上。
“江小姐,薛寒暮先生已于昨日上午十一点半,逝世了!如今遗体就放在殡仪馆!”律师看着江柠的反应,一下子便猜到了她的想法。
江柠的反应他见过太多,从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接受现实,总要有一个过程。
江柠曾经想过无数次薛寒暮的死亡,甚至无比期盼过,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她应该高兴的啊,薛寒暮死了,就再也没人能禁锢自己,没有人会限制她的自由,也不会去哪儿都被人监视。
可是为什么她的表情僵硬,她笑不出来,她什么表情都做不了,就那样僵着脸,坐在床上。
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
突然一个巴掌重重的落在江柠脸上,让她的视线重新有了焦点。
面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裙,妆容精致的女人。女人看着三十出头的样子。
江柠认识这个女人,是薛寒暮的表姐,席蓉蓉,自小对薛寒暮多有照顾。
江柠捂着脸,反应过来,抬手就要打回去,但却被席蓉蓉一把抓住了手腕,而后一把将她甩开。
席蓉蓉恶狠狠的看着江柠:“你现在满意了,寒暮死了,再没人能强迫你了,你高兴了,都是你,是你害死了寒暮,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死的不是你!”
江柠抬起另一只手,耳光重重的落在席蓉蓉脸上,她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别说得好像是我要杀了他,杀了薛寒暮的是他的亲弟弟。没有薛寒暮,他薛凌风知道我是谁吗?”
“江柠,你到底有没有心的,寒暮对你不好吗?他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他,你还要他怎么样,现在他死了,你满意了吧!”席蓉蓉吼道。
江柠木着脸,冷眼看着席蓉蓉歇斯底里的哭喊。等席蓉蓉说完了,她才道:“他爱我,所以就要断绝了我和社会的一切接触,所以,就要让我连我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说他爱我,你们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吗?”
“你当真是没有心,江柠,你的心,当真是捂不热啊!你觉得薛寒暮强迫你,恐吓你,伤害你,但你想想,他真的有对你动过一次手吗?他的腿本不用坐轮椅,却因为你嫌弃他瘸腿,说他走路的姿势让你恶心,他便连复健都不做了,六年,他整整坐了六年的轮椅。
他本是天之骄子,却为了你,低到了尘埃里。江柠,难道你真的就看不到他的好,只能看到他的恶吗?”席蓉蓉痛苦的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江柠回想着这些年和薛寒暮的相处,薛寒暮这个人,强势又偏执,自己越是唯恐避之不及,他便逼得越紧。
他会因为有人帮她逃跑,而打断那个人的腿,却也会因为她发烧昏迷,守着她两天两夜。
他会因为自己对他恶劣的态度,而摔了整间屋子的东西,却也会因为她手划破一条口子,比签几千万的合约还紧张。
父亲车祸离世,她因为他的关系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她因此将父亲死亡的仇恨转移到了他身上。
他弥补不了这个遗憾,却将肇事司机送进了大牢,那司机是一个富二代,家世在C市也算有头有脸,是平头老百姓难以撼动的存在。
他会因为自己随口的兴趣抛下谈了许久的合作,只为了陪她一起去看烟花。
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不用说出口,只要稍微露出一点兴趣,第二天,便会出现在她眼前。
虽然最后的结果,都是被她通通扔出房间。
但下一次,她又有感兴趣的,依旧会在第二天出现在她眼前。
薛寒暮说过,她喜欢什么,都会买来送她。
可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她说,只想让薛寒暮离自己远一点。
薛寒暮听了脸一下子就黑了,掐着她的脸问她,想让自己离远,那是想让谁离近,周旭吗?
当时江柠烦透了薛寒暮,虽然心中早已经对周旭没有了惦念,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是。
那一次,他们进行了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她,记忆犹新。
然而,如今想到这些,江柠发现,她不止看到了薛寒暮对她的强势,还看到他对自己的爱意。
无法忽视的爱意,她都记得,她也清楚,她只是不愿意承认。
——
深秋微凉,江柠抱着一束红玫瑰,行走在陵园的台阶上。
她找到了墓碑,墓碑上的照片,一脸冰冷,就像这碑石一样。
薛寒暮的性格随了他的名字,不爱笑,这么多年,江柠从来没有看过薛寒暮的笑脸。
不是薛寒暮不会笑,是江柠每每和薛寒暮一起,总要和他反其道而行,不给人添堵,她便不舒服一样。
江柠没有给过薛寒暮一个笑脸,又如何让薛寒暮笑得出来?
将红玫瑰放在墓碑前,江柠坐在石阶上,抬眼望去,一座座整齐的墓碑,映入眼帘。
“你说,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江柠开口,她没有对着墓碑说,只是自言自语:“我要早知道被绑架就可以摆脱你,我是不是早就这么干了,你也是,为啥就逮着我一个人霍霍,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薛寒暮,你说,你怎么就不早点死,为什么要在我都准备妥协了,我都准备试着去爱你了……
我就说,我们之间没缘分是不是,你看,我准备爱你了,你就死了,我以后怎么办呢,我以后就花着你的钱,去找小鲜肉,我一天一个,一天一个,你气不气?
啊?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薛寒暮,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因为没有什么是比死亡更让人清醒的。
很多事,很多人,我们为什么总要等到失去以后,才幡然醒悟,才后悔莫及!
天色渐晚,江柠站起身,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脚,转身看了一眼薛寒暮的墓碑,先前说了那么大一堆话,她都很平静。
可是此刻,在看到薛寒暮的照片时,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江柠抬手擦了擦脸,声音略带哽咽的说::“薛寒暮,我走了啊!”
出了陵园,天空下起了小雨,一场秋雨一场寒,江柠抬手接住纷飞的细雨,脸上冰凉,也不知是因为雨水,还是因为泪水。
路边停着一辆红色跑车,那是薛寒暮送给江柠25岁的生日礼物,不过,江柠一次都没有开过。
江柠的开车技术是薛寒暮亲自教的,不止是开车,还有射击,骑马。
可笑的是,江柠学开车,是为了方便逃离薛寒暮,学射击是为了亲自杀了薛寒暮,而骑马,江柠想的是技多不压身!
反正一切的初衷都是为了逃离薛寒暮,而江柠配合的学习,让她和薛寒暮之间的关系,暂时的得到了缓和。
薛寒暮不管江柠是为了什么才和他学这些,只要江柠待在他身边,他就可以不计较其他事情。
江柠坐上车,车外的雨越下越大,她没有开车,趴在方向盘上,从未有过的疲惫之感:“薛寒暮,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突然刺耳的喇叭声音响起,江柠抬头,还来不及反应,一阵巨大的撞击,车窗尽数碎裂。
江柠努力睁着模糊的双眼,血顺着额角流下,但她心里却有那么一丝高兴。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薛寒暮占有欲那么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留下她一个人,去找别的男人,她就知道的。
意识消散,江柠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江柠,你为什么一定要逃!”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江柠猛的睁眼,看着眼下的地毯。地毯?怎么会有地毯,她不是应该出了车祸。
就算没死,也应该在医院啊。
而且她现在是趴在地上,手心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直起身体。
看着周围熟悉又有点陌生的环境,还有面前的男人,薛寒暮。
薛寒暮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死了吗?自己刚刚还去看了他。
可怎么一转眼,人就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薛,寒暮?”江柠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薛寒暮蹲下身,和江柠齐平,伸手掐着江柠的脸,语气冰冷:“江柠,是不是真的要打断你的腿,你才不会再跑?”
打断她的腿?薛寒暮又要打断她的腿,为什么是又,因为这话薛寒暮曾经就说过,只不过,因为后来,他自己瘸了腿,便不再对江柠说这话。
江柠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里是薛寒暮的别墅之一,装修风格和薛寒暮这个人一样,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的冷清。
可能是真的因为太冷了,后来,江柠放了一把火,将这里的一切化为了乌有。
而如今,房子没有被烧,她这是回到了过去。
再看薛寒暮,满脸寒霜,眼中是压抑的愤怒,额角有凝固的鲜血,身上的白衬衣袖子上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还有裤子,虽然穿的是深青色的裤子,但是从腿膝盖以下,撕了一条长口。
地上,鲜血浸湿了地毯,薛寒暮整个人透着一股绝望的狼狈,如此形象,与江柠的一段记忆重合。
在她二十二岁那年,她再一次计划逃跑,她准备跑到国外,可是在机场,便被薛寒暮的人截住了。
而薛寒暮也亲自开车去追她,只是在半路出了车祸。没死,但伤了腿。
而薛寒暮硬生生的忍着腿伤,来到江柠面前,威胁她,也因此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江柠一下子从地上站起身,薛寒暮的表情一瞬间恐慌,他一把拉住江柠的手臂,恶狠狠的说:“江柠,这辈子,你都不要想离开我,除非我死,否则,我们注定是要纠缠一生一世的!”
可江柠,她如今并没有想跑,她没有死,她重生了,重生到了一切事情还没有发生的时候。重生在了,一切还来得及弥补的时候。
她想让薛寒暮去医院,重生前,当年逃跑失败,她和薛寒暮进行了歇斯底里的争吵。她砸了所有东西,薛寒暮守在门外,手下劝他去医院,他也不听。
直到,后来失血过多晕倒了,才被强制送去了医院。
既然重来一次,江柠必然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如果直接让薛寒暮去医院,他肯定不会听的。
就她刚重生回来的架势,他们已经有过了一段争吵。
那唯一的办法只有赌了,赌薛寒暮对她的爱,赌她对薛寒暮的了解。
面对薛寒暮的怒火,江柠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声音带着委屈的说:“薛寒暮,我手疼!”
薛寒暮都已经做好了江柠会一耳光打在他脸上的准备,可是,等了半天,不是耳光,而是江柠撒娇一般的语气。
江柠在和自己撒娇?若不是腿上的伤还疼着,他都会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可是,即使在梦中,江柠对他都是不假辞色,永远都是不耐烦,厌恶的表情,好像和自己多说一句话,都会犯恶心一样。
其实江柠心里也没底,她和薛寒暮从前的关系如何,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如今自己这么大的转变,恐怕会引来薛寒暮的怀疑。
只是怀疑便怀疑,她今天是非要将人拉去医院的。
而薛寒暮的反应,也让江柠有些心凉,只不过不是薛寒暮,而是因为自己。
“江柠,你又想干什么?”薛寒暮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怀疑。
但既然都已经开了头,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江柠往前一步,靠近薛寒暮,伸出一只手,摊开手掌,看着他道:“薛寒暮,我手疼,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江柠的手心,因为刚刚摔倒摩擦地面,破了一大块皮。
她从小疼痛神经就比别人敏感,她如今手是真疼,只不过还没有要到医院的地步。
薛寒暮看着江柠猩红的手心,这点伤还不及他腿上伤口的三分之一严重,但是薛寒暮的却流露出一种心痛至极的眼神。
只不过:“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
江柠突然想给自己一杵子,她忘了薛寒暮有私人医生,但家庭医生只能看些小伤小痛,看自己是没问题,关键,她主要目的是薛寒暮啊。
就算家庭医生有能力处理薛寒暮的腿伤,但薛寒暮是伤到了骨头,这里什么仪器都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过眨眼之间,江柠就又想到了办法,她继续用委屈巴巴的声音说:“我的手真的好疼,我想去医院检查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伤到骨头了!”
薛寒暮看看江柠的手,又看了看她委屈巴巴的脸,终究还是妥协了,江柠就是他的劫,是他甘之如饴的砒霜。
“备车,去医院!”薛寒暮这话,不是对江柠说的,而是对门外的手下。
每一个霸总身边都有一个得力的副手,杨昭便是薛寒暮的左右手,有能力,情商高,办事效率极快,帮薛寒暮找到江柠也是极快的。
杨昭很快准备好了车,陪同薛寒暮他们一起去了医院,他的余光时不时的看向薛寒暮的腿,他很想劝薛寒暮先处理好自己的伤。
但是只要薛寒暮遇上江柠,那,所有的英明神武,都会变成失控。
而江柠呢?她此刻坐在车里,头偏向一边,看着窗外,她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回到了22岁这年,虽然和薛寒暮的关系已经水火不容,但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还有她父亲,这个时候,也还没有发生意外,她母亲也没有因为父亲的猝然离世伤心过度,不过一年,便也撒手人寰。
对呀,她爸妈,她可以再见到爸妈了,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
此刻江柠的心情无比激动。她不想去思考为什么重生,她只知道,重生,能够弥补曾经所有的遗憾。
只是她的思考却被薛寒暮误会她是又在想着如何离开,意识到这一点,薛寒暮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车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压抑,江柠疑惑的回头,便看到薛寒暮一脸寒霜的看着自己。
江柠眉头微皱,思索着,自己刚刚有做什么让薛寒暮生气的事吗?应该没有吧?
而江柠这个皱眉的表情,却又让薛寒暮误会江柠是厌烦和自己待在一起。
果然,江柠对他态度的转变,不过是他的臆想罢了,可笑自己还以为,还以为江柠会接受自己!
江柠猜不到薛寒暮的内心,她也不想猜,多少恩爱的情侣便是在猜忌中分道扬镳的,更何况她和薛寒暮的情况,和恩爱情侣不一样。
所以江柠便直接问出了口:“你怎么了?”
“江柠,不要抱不可能的希望,我说过,只要我活着一天,你都逃不掉的,就算你再厌恶我,这一世,我们都注定了要纠缠下去!”
江柠恍然,薛寒暮这是误会她又在想逃跑计划了,不过,也不怪薛寒暮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若是重生前,江柠听到这话,第一反应会是:那你就去死好了!
而现在,江柠看着薛寒暮的眼睛,那是一双坚定,冷漠,但也隐藏了丝丝疲惫的眼睛。
若江柠换成薛寒暮,她恐怕早已经放弃了,可是十年,薛寒暮整整爱了她十年。
“我不会跑了,以后也不会跑了!”江柠说完,冲薛寒暮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薛寒暮被她的笑容晃了神,这是江柠,这些年第一次主动对他露出笑容。
但薛寒暮心中并没有就此放下戒备,甚至他还想,江柠对他露出的笑容是否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很快,到了医院,院长和主任亲自在门口迎接。这医院是薛家投资建设的,医疗资源,也堪称顶尖。
薛寒暮正要和医生说,给江柠检查,但还没开口,便听到江柠的话:“麻烦给他检查一下,他的腿伤得很重!”
薛寒暮震惊的看向江柠,他没有想到,江柠来医院是为了他,江柠是在关心他?她注意到了自己的情况?
他那么严重的伤势,只有瞎子才会看不到,重生前,江柠不是瞎子,她看得到,但她根本不在乎,她不在乎薛寒暮有没有受伤,不在乎他伤得多重。
就像薛寒暮瘸了腿,江柠的第一反应不是心疼,而是厌恶还有高兴,她将薛寒暮的瘸腿看成是报应,薛寒暮对她独断专行的报应。
但是现在,江柠看着薛寒暮的腿上,第一反应是震惊,薛寒暮是怎样忍受着疼痛,还要承受自己的怒火。
进手术室之前,薛寒暮拉着江柠的手,江柠看着他的眼神,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连忙说:“你放心,我不会跑的。”
但薛寒暮并不相信她这个话,江柠也能理解,然后指着身旁的杨昭说:“有他在,你还不放心吗?”
薛寒暮眼神看向杨昭。杨昭连忙表忠心:“先生放心,我会看、我会照看好江小姐的。”
薛寒暮进了手术室,江柠松了口气,这次医院进得早,薛寒暮的腿应该会没事的。
她的手趴在手术室的门上,想要看看里面的情况,但手上却传来钻心的刺痛,江柠看着自己的手掌。
伤口不严重,但疼痛是实实在在的,要赶紧处理一下。想着便要去医生的办公室,处理一下。
却不想刚走一步,便被人拦住了:“江小姐,要去哪儿?”
江柠看着杨昭,如果说重生前,薛寒暮是江柠的第一仇人,那杨昭便是江柠的第二仇人。
因为每一次江柠逃跑失败,都少不了杨昭的功劳。
不过如今她已经不恨薛寒暮,对杨昭,自然也没什么看不顺眼的。
江柠看出了杨昭的担心,然后和他解释道:“我手疼,想去找医生给我处理一下。”
杨昭怀疑的看着江柠,他全程见证了薛寒暮和江柠之间的爱恨情仇,所以江柠的变化,他一眼便看出来了。
只是,他也跟薛寒暮一样,看不懂江柠这突然变化的原因,只是,薛寒暮只要江柠待在自己身边,不介意江柠的算计。
而杨昭这个完全的旁观者,却更想知道江柠突变背后的真实目的。
江柠知道杨昭的怀疑,但他不是薛寒暮,自己没必要和他解释什么。
“先生希望你能留在这里,他出手术室能第一时间看到你。”杨昭对江柠一样,江柠不是他的老板,所以他不用在乎江柠的想法,他只需要在乎薛寒暮的意思。
江柠眉头微皱,刚要骂杨昭是块木头,却看到杨昭招呼路过的护士,然后让护士去叫一位医生过来给江柠处理手上的伤口。
既如此,江柠妥协了,她本就只是想处理一下手上的伤,至于是去医生办公室,还是在这儿,没有差别。
她的伤处理好,又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薛寒暮被推出了手术室,他穿着病号服,腿上打着石膏,头上的伤也进行过处理。
脸色有些惨白,满脸是掩藏不住的疲倦,整个人透着一股低气压,不过但看到手术室外的江柠,他的气场有所缓和。
江柠有些惊讶,薛寒暮竟然没有做全麻,竟然还是清醒的,那得多难受啊!
薛寒暮被推进了病房,病房自是超VIP级别的,两室一厅,单独的洗手间,还有一个小厨房,还是精装修,家电齐全,若不是床头的仪器,简直可媲美小型公寓了。
薛寒暮躺在病床上,看着床边询问医生术后护理情况的江柠,他依旧有些不相信,江柠不仅没有和他剑拔弩张,还让他来医院,如今还在询问医生,他的病情。
恍若梦境。
薛寒暮猛的睁眼,看着陌生的环境,他实在太过疲惫,竟然睡了过去,窗外天空已经昏黄,病房里,除了他再没有别人。
江柠,又跑了,这是薛寒暮的第一反应,他就知道,什么关心他,什么和颜悦色,不过是江柠迷惑他,好方便逃跑的把戏而已!
一想到江柠为了逃跑,不惜假装接纳自己,薛寒暮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了。
“咔哒!”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
“你醒啦?”江柠提着一个饭盒进来。
薛寒暮震惊,江柠竟然,没有走!
“怎么了?”江柠感受到了薛寒暮的打量,有些疑惑。
“你……你去干什么了?”薛寒暮冷着声音问。
“我去拿饭盒啊,医院的饭菜我怕你吃不惯,所以特意让家里做了送过来,正好,你醒了,咱们吃饭吧!”江柠一边说,一边将饭盒放下,然后来到床尾,慢慢的将病床头摇高。
薛寒暮盯着江柠的一举一动,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比对床头和饭桌的高度,看着她将饭盒打开,拿出里面的一盒盒饭菜。
江柠脸上没有怨怼,没有愤怒,也没有不耐烦,这曾经是薛寒暮奢望过的画面,但没想到,有一天真的实现了,自己的心里不是高兴,而是不安。
因为他看不透如今的江柠,他看不透江柠突然转变的态度,还有她的行为。
江柠,到底有什么目的,她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转变?
“杨昭在哪儿?”薛寒暮突然问。
江柠愣了一下,才回答:“在外面,你找他有什么?要我去叫他进来吗?”话音刚落,江柠便想到,薛寒暮睡了这么久,应该会有生理需求:“我去叫他。”
说完不等薛寒暮反应,便向门口走去。
门外不止有杨昭,还有护工。江柠先和杨昭说了薛寒暮找他,又想着让护工一起进去。
但是杨昭了解薛寒暮,所以开口让护工先等一下,进门的时候,杨昭犹豫了一下,没有关门,反而将门大敞开着。
然后来到了薛寒暮的病床前:“先生!”
“嗯!”薛寒暮答应了一声,但眼睛却没有看他,而是盯着门口。
门外能够看到江柠的半个身影,杨昭知道,自己不关门的决定是做对了。
“去查一查,江柠最近见了什么人!”薛寒暮突然说道。
“是!”对于老板的命令,杨昭不会质疑,他要做的只是去实行。
等杨昭从房间出来,他看了一眼江柠,然后对护工说道:“你进去吧!”
护工进去之后,房间门被关上,杨昭看着江柠,虽然知道这话不该自己说,但还是忍不住说出口:“江小姐!”他喊了一声。
江柠抬头看他:“嗯?”
“先生很喜欢你,或许你可以试着接受他,这样对他,对你都好。”
江柠点头,欣然接受:“嗯,我知道,谢谢你的建议!”
江柠真的变了,若是以往,杨昭和江柠说这话,只会得来她一个:“滚,你和薛寒暮不过是狼狈为奸!”
但是现在,江柠不仅没有骂他,还和他说谢谢。
护工很快就出来了,江柠和杨昭打了招呼,走进房间。
杨昭看着关上的房门,心中叹口气,他真心的希望江柠如今这样,不是在预谋着什么,否则,恐怕,又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杨昭的办事效率很快,第二天便将薛寒暮想要的东西发到了他手机上。
薛寒暮看着杨昭发过来的内容,眼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盛。
周旭,他要出国了!
所以江柠是和周旭约定好了的,一起出国,但是半路却被自己找到了。
而现在她对自己的一切服软,不过是在拖延,亦或者是在降低他的警惕,好伺机而动。
真是可笑啊,他还以为,他和江柠是有机会的。既如此,那他便给她希望,再亲手将她的希望,碾碎!
只是,尽管知道,江柠是带着别的目的,看着江柠不再像从前对他避之不及,只想着逃跑,虽然知道如今的一切,不过是假象,但薛寒暮都心动了。
江柠这两天的表现,仿佛变回了曾经那个爱笑,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的江柠。
那是让薛寒暮心动的样子,如今再看依然心动,可是一想到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逃离他,奔向另一个男人,薛寒暮的心不由得发冷!
江柠知道现在的薛寒暮不相信她,不相信她的爱,不相信她的转变,自己没办法和他说重生的事情。
但,既然她已经做了决定,那她不怕等,她会让薛寒暮相信她,相信她的爱,相信她不会再离开。
只不过,两人既然要过一生,江柠不会只要自己改变,她虽然如今爱上了薛寒暮,但这不代表她就能接受薛寒暮的一切。
暂时的将就终究是隐患,从前她不喜欢薛寒暮对于他的一切只有厌恶,以后,她喜欢薛寒暮,对于他身上,自己不喜欢的地方,她会试着去改变他。
首先,就比如薛寒暮阴沉的性格。
江柠也是在以后得知了薛寒暮的身世,看似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的薛寒暮却有着那样悲惨的童年。
所以才造就了他不苟言笑,喜怒无常的性格。
江柠家里虽然没什么钱,但父母恩爱,她是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长大的,爸妈虽不是对她千依百顺,但事事会在乎她,会关心她,让她能够感受到爱。
所以才让江柠对于感情看得比金钱重,这也是为什么,薛寒暮那么有钱,那么厉害,但江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而如今不同了,薛寒暮没有的,缺失的,她可以给他,她虽然没有薛寒暮有钱,但她知道怎么样去爱一个人。
其实如果当初两人的相识正常一点,江柠对薛寒暮的印象也不会那么差。他们的关系或许也不至于闹得那么僵!
可是谁能接受,第一次见面,是被人强迫着去的。
一辆车停在面前,然后下来四五个黑衣人,冷着脸对江柠说,跟他们走一趟。
搞得江柠差点以为对方是人贩子,然后她被带到一个餐厅,才知道,薛寒暮是想和她认识,吃顿饭。
这饭要是能吃下去,可真是见了鬼了。这样的初见面,还有什么好印象。
而且当时江柠还有喜欢的人。但,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再谈,也不能改变什么,她也没重生再早一点。
既然没一个好的开始,但现在结果不能再不好了。
江柠在医院安安心心的照顾着薛寒暮,她询问了医生,手术很成功,只要石膏拆了,好好复健,不会落下后遗症。
江柠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成功的改变了曾经的遗憾。
薛寒暮一直在等着江柠行动,可是一个月过去,他都要出院了,江柠并没有什么异常。
也或许是因为,还没有找到机会,江柠对他的态度,在这一个月里,与之前判若两人,薛寒暮以前也幻想过,如果江柠爱上他会是什么样。
大抵也就是如今的样子吧。可一切不过是虚幻,薛寒暮有点怕,当这让他着迷的虚幻散去,他还能不能甘心江柠只待在他身边就好。
江柠站在医院门口,薛寒暮坐着轮椅在她旁边。她看着车水马龙的道路,感叹了一句:“终于可以回家了。”虽然病房什么都有,设施也很齐全,但是,终究没有在家方便。
回家,薛寒暮听着江柠的话,江柠把那个拼命想要逃离的地方称之为家。薛寒暮抬头去看江柠的脸。
她的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眼角放松,表示她此时心情不错,突然,她眼睛大睁,看向一个地方,然后跑走了。
薛寒暮伸手都没有来得及拉住她,心跳加速,险些就要挣扎着站起来,追上去。
只是被身后眼疾手快的杨昭按住了肩膀:“先生,江小姐只是去买东西!”
薛寒暮冷静下来,看向江柠,只见她停在一个小摊前,和摊主在交谈着什么。
不一会儿,摊主递给江柠两个袋子,江柠递过去两张现金。
然后江柠拿着东西,脚步轻快的跑了回来。她站在台阶下,举着手里的东西,给薛寒暮看:“你看,秋天的第一个烤红薯!”
她眉眼弯弯,仿佛手里的东西是什么绝世珍宝,医院门口人来人往,但此时薛寒暮眼中只放得下一个江柠。
江柠买了两个红薯,一个直接给了杨昭,杨昭看到递到自己面前的袋子,面露难色:“江小姐,我就不用了!”
江柠强硬的将红薯袋子塞给他说:“买都买了,别客气,拿着吧!”
杨昭很想大吼,他是客气吗?江柠你是眼瞎吗?没看到薛先生的样子像是要弄死他一样。他的高薪,他的奖金,他的工作啊,都完了!
江柠并没有忽视薛寒暮,她是觉得红薯太大,她和薛寒暮吃一个就行,可是,就她和薛寒暮吃,让杨昭看着,也不太好。
所以就买了两个,给杨昭一个,反正也不贵,如果杨昭此时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想说:“我可谢谢你了,你还是让我看着吧!”
江柠正要将红薯一分为二,但此时接他们的车正好从停车场开过来了。江柠便将红薯暂时放好,说:“先上车吧,风挺大的。”
上了车,薛寒暮的脸色仍然很难看,杨昭一边看着老板的样子,一边去看江柠。
他真的想问问江柠是不是故意的,她这一个月在医院对薛寒暮不是挺上心的吗?为什么出了医院就变了。
她难道看不到薛寒暮吃醋了吗?两个红薯不给薛寒暮就算了,给自己算怎么回事,自己缺这一个红薯吗?
按照薛寒暮的脾气,今天他要吃了这红薯,他明天恐怕就得变红薯了,烤他不可能,但炒了他,轻而易举啊。
不过,江柠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杨昭瞬间放心了,甚至他觉得,这红薯吃了,也没啥!
只见江柠上车,关门,然后对司机说:“师傅好了,可以开车了!”说完,便拿出袋子里的红薯,一分为二,小心的撕掉上面的皮,然后将其中一半,递到了薛寒暮嘴边。
“你尝尝,我闻着都很甜的!”
薛寒暮原本因为江柠给杨昭红薯,却对他只字不提,心中气闷,他已经在脑海里预想了无数种,今天杨昭要敢吃那个红薯,他要给安排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却没想到,一半冒着热气,甜香的红薯就递到他嘴边。薛寒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江柠却误会他是嫌弃红薯脏。
连忙说:“这个是干净的,你要不尝一口?如果不好吃……”江柠话还没说完,手上的红薯便被咬了一口。
江柠看着薛寒暮,不放过他的一丝反应:“怎么样?甜吗?”薛寒暮虽然童年爹不疼妈不爱,但物质生活是常人无法比拟的。
像烤红薯这种市井美食,恐怕薛寒暮从前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但是也是这种不起眼的食物,有时候是会带来巨大的幸福感的。
“嗯,很甜!”薛寒暮咽下口中的烤红薯说道。
江柠笑道:“是吧?我可是特意挑的,我以前的高中,每到秋天,都会有推着烤炉的小摊出现在校门口,只要看到卖烤红薯的,就知道,秋天来了。”
江柠在分享她的曾经,薛寒暮原本躁动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你自己拿着,我也要尝一尝。”江柠将红薯放在薛寒暮手中,然后拿起自己的那一半吃起来,尝了一口,果然很甜。
一抬眼,看到副驾驶的杨昭,然后问:“你不吃吗?真的挺好吃的。司机师傅要吃吗?让杨昭分一半给你!”
司机在认真开车,听到江柠的话,连声道谢,拒绝。
杨昭眼睛看着薛寒暮,得到了薛寒暮,吃吧,奖励你的眼神,他才放心的扒了皮,吃起来。
车子开到家,红薯早已经吃完,江柠包里有湿纸巾。给薛寒暮和杨昭一人分了一张。
几百万的车里,满是烤红薯的味道,但这无人在意。
薛寒暮的心情很好,作为心腹的杨昭一眼便看出来了。
他想,如果这个时候,公司的那些人就算拿着狗屎方案过来,薛寒暮也只会随口让他们回去重做,而不会发火。
杨昭推着薛寒暮的轮椅走进别墅,管家早已经带着佣人在门口恭候。
回到熟悉的地方,江柠有些恍惚,曾经无比想要逃离的地方,今天却自己心甘情愿,主动回来了。
别墅是薛寒暮的私产,位于C市城东富豪区。占地一万平方米,配有泳池,篮球场,电影院。还有一大片的花园。
别墅的安保,私密性很强,从大门走到别墅门口也要几分钟。
而周围只是放眼望去并没有其他人家,这一片都是薛寒暮的私产。
有钱人的有钱,无法想象。
江柠以前很排斥这个地方,她觉得,这就是薛寒暮用来困住她的一个鸟笼。
镀金的鸟笼也是鸟笼,所以江柠住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享受过,也没有正眼瞧过。
而现在,江柠依旧不喜欢,不是她不喜欢钱,只是不喜欢这里的氛围,在她的意识里,家要有家的味道才称为家。
房子再大,冷冰冰的,一点想回家的欲望都没有,时间长了,人会越住越心冷。
而江柠所感受的家的味道,薛寒暮从来没有感受过。还没进门,管家便告诉薛寒暮,席蓉蓉来了。
听到席蓉蓉的名字,江柠皱起了眉头。她想到了重生前席蓉蓉对她的控诉。
而薛寒暮看到席蓉蓉的一瞬间,下意识的去看江柠,江柠讨厌他,更不喜欢他的家人。
而江柠的皱眉,也像是在印证薛寒暮的想法一样。
“寒暮,你的腿,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说,还让杨昭帮你一起瞒着,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席蓉蓉一看到寒暮,便焦急的走到薛寒暮面前。
眼中是情真意切的心疼,薛寒暮冷情,但他也不是个不记恩的人,至于为什么不将自己受伤的事情告诉家里,他觉得没这个必要。
江柠在看见席蓉蓉的时候,不止回忆起了薛寒暮死后,席蓉蓉对她的控诉。
还有这段时间,同样的事情,重生前,薛寒暮是撑到受不了了才去的医院,他当时已经昏迷,所以没来得及和手下的人打好招呼。
所以,席蓉蓉第一时间便知道了他受伤的情况,去医院看过薛寒暮以后,在得知薛寒暮以后可能会瘸腿,席蓉蓉便冲到了江柠面前。
不由分说指责江柠这个扫把星,都是因为她,才害得薛寒暮受伤住院,落下残疾。
江柠那时候连薛寒暮都不怕,还怕席蓉蓉吗?当即就回怼了回去。
气得席蓉蓉就要对她上手,好在管家及时的拦住了,事后,薛寒暮知道了这件事,他没有明着表态,但自从那天起,江柠再也没有单独见过席蓉蓉。
如今事情再一次发生,只不过,因为江柠的蝴蝶翅膀,这一次,薛寒暮不会再留下后遗症,休息三五个月,就能够正常行走。
至于造成他受伤的源头,江柠不想一味的拦在自己身上。
虽说薛寒暮是在追自己的时候受的伤,如果她不跑,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那个时候,江柠并不喜欢薛寒暮。
她逃跑是薛寒暮造成的,薛寒暮的腿却不是她撞的。
“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薛寒暮云淡风轻的说。
“小伤,小伤能住院一个月,现在还在坐轮椅!”席蓉蓉气急,要不是薛寒暮瞒着她,她早就到医院照顾他了。
薛寒暮没说话,过了会儿才又道:“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我本来是想给你拿点东西过来,就听到你住院的消息,我前些日子给你打电话,你愣是没透一点口信。这我要不是赶巧了,你是不是一直不告诉我?”席蓉蓉很生气。
薛寒暮是没打算说,不过这个时候显然不适合说这话,好在席蓉蓉也知道她这表弟的性格,便也不多勉强。
余光看到薛寒暮身边的江柠。她知道薛寒暮有一个一直喜欢了好几年的人,但他将人藏得深。至今她还没见过真人。
她刚要开口询问江柠,却被薛寒暮打断了:“姐,我没事了,你没什么事,也先回去吧!”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席蓉蓉自然也是听出来了,若是换了旁人,定会觉得薛寒暮太冷漠了,好心来看他,却急着赶人走。
好在这人是席蓉蓉,她知道薛寒暮的脾气,她本就是来确定薛寒暮有没有大问题。
如今看到人了,虽然人是坐着轮椅,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心情还不错。
受伤了心情还不错,想来也当真没什么大问题。
席蓉蓉离开,江柠还有些懵,这就走了?没有指责,没有差点打起来,甚至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自己不过就是和薛寒暮撒了个娇,就能改变那么多事情?
在医院的一个月,薛寒暮也没有发过一次脾气,虽然表情看着还是冷冰冰的。但眼神里却不见寒霜。
原来,薛寒暮这么好哄!
“江柠!”薛寒暮看着从席蓉蓉走了以后就有些发呆的江柠,喊了一声。
江柠双眼放空,呆呆的样子让薛寒暮很不喜欢,仿佛木偶一般,没有灵魂。
“嗯?”江柠回过神,看向薛寒暮。
薛寒暮想了半天的词,他想问江柠是不是不高兴了,是不是累了,还想问她刚刚是在想什么事情,或者,是在想什么人。
但最后都只归为一句话:“累了吗?要不去休息一下?”
江柠点头,她知道今天要出院,特意起了个大早,而且这些日子,她睡医院其实都没睡好,现在回到熟悉的环境,压抑的疲倦随之而来。
她从重生以后都没有好好休息,现在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而且刚刚见了席蓉蓉又让她想起重生前薛寒暮死亡的阴影。
只是,她回到房间,正准备休息,却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询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重生后,虽然不能立刻回去见父母,但是在薛寒暮住院期间,她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给爸妈。
她在外地读书,寒暑假才能回家,至于薛寒暮,他不担心江柠回家,反而江柠越恋家,他就多一个筹码。
江柠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并没有告诉爸妈薛寒暮的事情,就算告诉又如何,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根本撼动不了薛家分毫。
江柠一个月前逃跑,是因为真的受不了薛寒暮变态的控制欲了,所以也变得不管不顾的。
父母那边也不知道,她现在大四,大三毕业后没回去,父母也只以为她是在外面实习。
可是如今都快大半年没回家了,父母再开明,也是会想孩子的,而且又是个女儿。
“柠柠啊,实在不行,要不就回来上班吧,不上班也行,我和你爸,养你是没问题的!”江妈妈说道。
江柠知道,她妈会这样说,是因为重生前,她太压抑,虽然没和父母哭诉,但谈话间难免露出些情绪。她妈肯定是猜测到女儿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
他们就这一个女儿,再大的事情,只要孩子平平安安的,都不是事!
江柠理解父母的心情,现在薛寒暮也出院了,暂时没什么问题。她也想回家看看爸妈。
虽然这个时候,她和父母不过大半年没见,但现在的她,已经见不到父母好几年了。
“我没事,妈,我过几天就回去,我也想你和爸爸了!”
挂了电话,手机还没放下,又有人打了电话来,而且一看来电显示,江柠有些头大。
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周旭!”
周旭,江柠的初恋,或者更准确的说,还没来得及恋的初恋。
两人同乡,大学同校,一入学,江柠便对周旭一见钟情。
周旭是长在了江柠的审美点上的,温润如玉的气质,说话不紧不慢,做事不急不躁,永远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不像薛寒暮,好像即将来临的雷阵雨。
从前,江柠是喜欢周旭的,而且正是因为没有在一起,所以周旭在她心里的形象,逐渐的美化,放大优点,可以说,周旭就是江柠的白月光。
这次江柠逃跑,也是周旭说要出国,让江柠跟他一起走。
江柠和薛寒暮的事情,周旭有所耳闻,不过,他和江柠说,相信江柠。至于相信什么,相信江柠不为金钱所动,还是任薛寒暮如何强迫,也对他坚定不移的喜欢?
江柠从来没有问过,一叶障目或许便是如此,因为恨及了薛寒暮,所以将他的恶无限放大。而周旭,与其说是爱而不得,不如说是将他当成了虚幻的救赎。
清醒之后,才发现,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儿,就像周旭永远一副相信她的样子,说了很多鼓励她的话,可是,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帮到江柠。
“小柠,我要走了,明天的飞机,你,真的不和我一起离开吗?”电话里,周旭的声音响起。
曾经听来感动的话,如今江柠听着,却皱起了眉头。
重生前,她这次逃跑,彻底惹怒了薛寒暮,他将她关在别墅里,断了她和外界的联系,周旭并没有打电话来。
或者打了电话,接电话的并不是江柠。
重生后,江柠改变了原来的轨迹,她哄着薛寒暮,薛寒暮没关着她,也没断了她和外界的联系。
周旭在第二天便打了电话来关心她的情况,江柠背着薛寒暮接了电话,她和周旭说清楚了,她不会再离开了,她以后会和薛寒暮在一起。
周旭当时还问她是不是薛寒暮强迫她的,江柠实话实说,说她喜欢上了薛寒暮。
而周旭听了,仿佛倍受打击,甚至觉得江柠背叛了他,背叛了他们的感情,当时江柠的注意力还在薛寒暮腿上,也没细想。
而今再想,只觉得皱眉,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如今周旭再打来,江柠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祝你一路顺风!”江柠念着曾经也是喜欢过的,由衷的送了一句祝福。
周旭没想到江柠会如此平静,没有悲伤,没有绝望,也没有祈求。
就好像真的只是在跟一个普通朋友告别一样。
江柠如今对周旭可不就是普通朋友吗?甚至普通朋友都不是,毕竟重生前,她和周旭已经断了联系很久了。
就是那样,薛寒暮还会时不时因为周旭吃醋。
而现在的周旭:“小柠,你不是说你永远不会喜欢薛寒暮的吗?你不是说你的爱与金钱无关,我可能给不了薛寒暮给你的生活,但我们两个,我以为你是知道我的心的!”
江柠越听眉头皱得越厉害,然后看看手机,有些怀疑,电话里的那人是周旭吗?他在说什么屁话?
其实变的不是周旭,而是江柠,她的思想变成熟了,心境也变了,不再将周旭当成救赎,所以周旭漂亮话下的虚无,江柠立刻便看了出来。
就好像长大以后再看儿时的一些坚持,才知道是多么的浪费时间,但是很多事情我们当时无论如何也看不透本质。
“周旭!”江柠喊了一声,打断周旭要诉说的深情!
周旭以为江柠改变了主意,急忙说:“小柠,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会等你到最后一刻!”
“停停停,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江柠再次打断她的话。
周旭闭了嘴,江柠说:“你现在喜欢我,你会在机场等我最后一刻?周旭,你认识薛寒暮吧?你就算没见过他,你也应该知道薛家的势力吧,你就让我这么去找你?你当真没想过,为什么我上次没有去成?”
“我……”周旭一时语塞,他感觉事情好像脱离了他的掌控。
“这样吧,你把机票退了吧,我们一起对抗薛寒暮,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相信你!”江柠说道。
——
挂了电话,江柠将手机随意的扔在床上,这一刻,她无比希望薛寒暮收了她的手机,这样,她就不用接到周旭的电话。
周旭会和重生前一样,等不到她,独自一人出国,这样,她心里的白月光依旧。
而不是让她认清曾经所谓的白月光,是一个只会空口白话的家伙。
他白月光的形象在她心里碎成了渣渣,果然,看人不能只看外表,透过现象看本质诚不欺我!
“这都什么事儿啊!”江柠扑在床上,一阵哀嚎!
她不知道的是,就是那么巧,在她和周旭打电话的时候,薛寒暮正好在门外。
将她质问周旭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而薛寒暮内心已经认定江柠喜欢周旭,所以,他也自动忽略了江柠语气里的嘲讽。
这个误会有点大!
江柠一觉睡到傍晚,外面的天阴沉沉,看着像是要下雨一样。
她换了衣服,开门下楼,别墅灯火通明,路过的佣人看见她,礼貌的打招呼:“江小姐!”
江柠点点头,然后问:“薛寒暮呢?”
佣人回:“薛先生在复健室!”
江柠眉头微皱,自言自语:“刚出院就做复健,可以吗?”
说完问了佣人复健室的位置,便走了过去。
她来到复健室,复健室门没有关,江柠探头看去,一个医生正在给薛寒暮按摩,一边按,一边讲解注意事项。
薛寒暮看到了江柠,示意医生可以了,然后医生收了手,帮着薛寒暮挪到了轮椅上。
江柠走过去,问出了疑问:“医生,现在就做复健会不会太早了?”
医生不认识江柠,但是见她随意出入,薛寒暮也没有说什么,便也明了,所以给江柠解释道:“薛先生的伤口深,不过骨头伤得不重,恢复起来快,现在只是做一些按摩,防止肌肉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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