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厅堂,就见自己的外公和外婆坐在椅子上,二人脸色都很是难看,一旁坐着风尘仆仆的男人,面对二人好似要发火的脸色,男人的坐姿都显得很拘谨,茶水都不敢碰一下。
裴锦初瞧着这氛围,含笑叫了句,“外公,外婆,这是怎么呢?谁惹你们不快了?”
“你回来啦。”牧外公看到外孙女,眼神儿很是复杂,那掺杂着不舍,愤怒,不甘,怜惜…的神色,反倒让裴锦初好奇不已。
那坐在客座的男人也在打量着裴锦初,初见时的第一印象,好一个英姿飒飒的女儿郎啊!
不愧是裴大将军的女儿,瞧这一身铠甲戎装,比男儿还要有风度。
裴家这一代除了这位嫡长女,就没人在军中有什么建树了,云京几位小姐公子都不喜参军,个个走的都是文官的路。
而以裴锦初现在的官位,将来继承裴家军都绰绰有余,这么个宝贝,嫁给肖世子真是可惜了。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大小姐,末将是裴大将军的副将,我叫方达,是将军派末将来接大小姐回家的。”方达对着裴锦初恭敬的说道。
裴锦初疑惑,为什么突然要接她去云京了?
就见牧外公拿过一纸书信递给她,沉声道,“你看看吧。”
裴锦初接过书信快速阅览,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等看完了,她沉默了片刻道,“何时完婚?”
“呃…末将走的时候,礼部还没有给出具体的吉日,应该是需等大小姐回到云京后,再做决定。”方达想了想回道。
“我知道了,我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出发。”裴锦初扬声叫来府内的侍卫,“方将军一路辛苦了,我让人给你准备些酒菜,你吃了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看着方达跟着侍卫走了,裴锦初这才看向牧外公,她叹口气,“皇命难违,我必须得过去看看,外公不用担心,以我的性格,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外婆很是难过,裴锦初可是她亲自带大的,自从女儿死后,她把所有对女儿的宠爱都给了裴锦初,如今刚刚长大就要离开她了。
“我还想着在这给你寻一门好亲事呢,怎么就突然赐婚了呢?”外婆语气很是低落,云京那地方,人人都恨不得揣八百个心眼子,她真怕她的小娇娇去了那算计不过人家,会吃亏。
牧外公看了眼外婆,暗自叹了口气,老婆子不清楚那位肖世子是什么情况,他可是有所耳闻的。
那恭亲王府的世子爷是个十足十的药罐子,那是从小用药养起来的命,他这么能干的小白菜,被那种病猪给拱了,想想就觉得糟心。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皇位难违啊!
裴锦初过去抱住外婆,嘴里还哄着道,“我就去看看,我还会回来的,外婆别忧心…”
……
翌日,当一切打点完毕,裴锦初带上亲信在亲人的目送下,踏上了去往云京的路上。
她这一次出行,外公老两口可谓是操碎了心,牧外公亲自点了一队二十人的骑兵护送,加上她自己的四名心腹,这一行人十分惹眼。
外婆还给她带了好多银子,临走时红着眼睛叮嘱她,出门在外,绝对不能委屈自己,弄得裴锦初心里都不是滋味。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从未离开过南疆,那即是她的家,也是她的根基。
没错,她是穿越者。
前世她是一名军工,说的通俗点,就是在军工厂工作,研制各种武器的生产和科研,因同事意外引爆了一只新型手雷,她倒霉的也跟着死翘翘了。
再次睁眼,她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还变成了一个小孩儿。
她那时候才五岁,没有小孩儿以前的记忆,只听外婆说她高烧了三天三夜不醒,最后还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鬼医路过那,凑巧救了她一命,才让她醒过来。
当时她意识到自己穿越后,就开始谋划自己的未来了,毅然决然的再次选择从军,也上过真正的战场,体验过了战争的残酷…
成长至今,如今的南疆也并不是大众人眼中看到的那个样子,它早就在自己的精心培养下,暗地里飞速成长。
那!是属于她的城!
以前早就想到外面去看看了,只是一直没什么理由,这回终于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让她走了。
云京啊!
大云朝最繁华的京都城,她来了!
……
“将军,云京可真繁华啊!当真比边关热闹呢。”清秋一双眼睛都不够看了,这一路看见什么稀奇东西都要说个不停,着实聒噪了些。
裴锦初这一行人身着便衣,无论男女皆高马尾,一身骑装打扮,男的英气,女的飒爽,特别惹眼。
这不,历时两个半月,她们终于到达了云京都城,这寸土寸金的地儿就是不一样,连空气中都恨不得弥漫着一股娇奢的气味。
“再穿过两条街就到将军府了,大小姐很快就能看到您父亲了。”方达含笑着说道。
父亲?
裴锦初心中对这个称呼嗤之以鼻。
她对这个从小到大就没见过面的父亲并不感兴趣,若他真将自己当做女儿,怎么会一次都不去看她?一次都不曾来接她?
父亲,不过就是个称呼罢了。
“咦?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清欢坐在马上还伸着脖子向前张望着。
街道上,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将路都堵住了,离得远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待走近了,才逐渐听得清里面的声音。
“肖世子,您架子够大的,撞了本宫的马车让下人出面认个错就想一了百了,你知道本宫的马车有多贵重吗?你知道若是伤了本宫,你赔得起吗?”女子不饶人的话语很是刺耳,听的裴锦初厌恶的皱眉。
只是,她隐约好像听到了肖世子三个字。
裴锦初不确定的又往前凑了凑。
人群中,肖奕的马车轱辘碎裂,在马车中央微微侧翻着,连带着拉车的马儿也无法站稳,焦躁的踏着步。
肖奕坐着轮椅在街上,身侧有两个侍卫护着,马车侧翻时他撞到了头,左边额头都青了,还受了惊吓,此时一张绝世无双的俊脸比纸还白。
“安和公主,我的人也并不是有心的,你非要揪着我不依不饶到何时?”肖奕的声音沙哑透着无力,好似极为虚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