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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1甜宠双洁】蓝汐穿越了,身处异世的第一天就救下了一个又丑又哑的拖油瓶,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之后,却越来越发现,她最最不应该的,就是质疑拖油瓶的颜值....小剧场:“将军,属下该死,让以葵画师...逃了。”闻言,刑羡川眸色幽深如墨,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不知在想些什么。第二日,当画着自己人像的通缉令挂满全城时。蓝汐:“.........”怒气冲冲的看着上面写着的几个大字。“刑羡川,可以啊,一万两银子悬赏我一个人,过了吧。”阅读指南:【甜文脑子,主线无虐】【纯古言!!女主会一直在古代】【男女主算是双马甲】【历史架空请勿考究】
主角:蓝汐,李姚 更新:2023-03-10 22: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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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蓝汐,李姚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到古代捡了个极品将军》,由网络作家“江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v1甜宠双洁】蓝汐穿越了,身处异世的第一天就救下了一个又丑又哑的拖油瓶,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之后,却越来越发现,她最最不应该的,就是质疑拖油瓶的颜值....小剧场:“将军,属下该死,让以葵画师...逃了。”闻言,刑羡川眸色幽深如墨,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不知在想些什么。第二日,当画着自己人像的通缉令挂满全城时。蓝汐:“.........”怒气冲冲的看着上面写着的几个大字。“刑羡川,可以啊,一万两银子悬赏我一个人,过了吧。”阅读指南:【甜文脑子,主线无虐】【纯古言!!女主会一直在古代】【男女主算是双马甲】【历史架空请勿考究】
咳咳——
细微的干咳声在清晨的寂林中显得格外清晰,四肢的抽痛感和胸口传来的阵阵麻痒让蓝汐忍不住抚上胸口干咳不止。
大抵是撞的不轻,她每咳一声都感觉呼吸不顺疼痛不已,微微活动了一下颈部,勉强半睁开双眼。
阳光穿过错综茂密的枝叶在草地上留下大片细碎的光斑。
“她这是滚到山底了?”看着不像啊,她跟同事一起去爬的明明是土山,就算一路滚到底,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多树。
蓝汐勉强动了动,这手脚酸痛的这样剧烈,说明还有知觉,不管怎么着这小腿儿小胳膊算是保住了。
身为一个正在实习的大学生,蓝汐本该过着忙碌又充实的实习生活。
而她身为考古队的一名实习生,已经进入穷山恶水的野地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工作了一月有余,白日发掘晚上整理资料勾画图纸。
整体的实习工作大概还要持续三个月之久,蓝汐就已经因为缺乏锻炼身体提前拉响警报,歇了几天之后才投入实习状态里。
休息日同事约着去爬附近的土山,也叫上了她,若是放在平时,她对爬山一类的活动是唯恐避之不及。
可想到自己无时不刻不在拖后腿的身体素质,她还是选择去了,心想着就算是多动那么一点儿,也算是动了不是。
这说来也倒霉,几人终于到达难行的小山峰上之时却突然下起了小雨,众人都未带伞,勉强找了个稍可以落脚的地方躲雨。
可土山之上下雨不可怕,可怕的是路会变的越来越泥泞难行,蓝汐建议先趁着雨不大赶紧走,以免真的下大了,走都没有办法走了。
见几人还没有动弹的意思,蓝汐率先跑出去回头冲他们招手,这才犹豫的跟上她准备下山。
没想到这雨像是偏要跟她对着干似的,下的越来越焦灼,路也变得越来越难走。
她眼前开始变的一片模糊,不知道踩到了哪里,脚下一滑,随着心脏漏跳一拍,她就这样悲催的顺着斜坡滚下了山。
头脑天旋地转,感觉浑身钻疼不已,这坡度似乎极长,而她也在过程中昏死了过去,再睁眼时,就成了这副样子。
神智越来越清明,又躺着发呆了半晌,蓝汐开始艰难的挪动了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撑起身子。
望着似乎没有边际的林子蓝汐内心生出一种后知后觉的悲从中来,缓了缓开始找自己的小背包,希望它没丢。
她努力寻找着,终于在视线所及处,发现了那一抹刺眼的红,那可是她的革命伙伴了。
知道包里放着有吃的,她蠕动着的速度都似乎快了些,“哎呦我的小面包,我马上来找你了别急”,一路嘟嘟囔囔的,一小段距离被她爬出了似有老远。
扒翻着烂哧哧小破包,里面有被挤扁了的果子面包、矿泉水、充电宝、压缩饼干、纸巾,外层还有一些常备药,小型放大镜、铅笔还有她的小镜子。
这些小东西本是夜晚画图纸或者有需要观摩时用到的,都是一些放在外层的小东西,准备爬山时也没有想着把它们拿出来。
而药是进考古队实习前装起以防万一的,还好自己嫌麻烦没有拿出来。
手机就不用想了肯定是没了,空有个充电宝也没什么用。
简单给外伤消了毒,喝了点水啃了两口面包,又吃了片止疼药,这才感觉活过来了。
呼~行了,得赶紧去附近找找有人烟的地方问问,这究竟是哪儿,得赶紧找到组织,大家肯定因为找不到人着急死了,也不知道他们顺利回去了没有。
想着想着吧这脸就又苦了下来,运动衣上满是泥垢,裤子也脏的不成样子,根本不用想自己脸上是副什么光景了。摇摇头又叹了口气,满心的愁苦。
摸索着找了个可以杵着的长木棍,蓝汐开始磨蹭着移动。
艰难的走了半晌,从清晨走到烈日炎炎,嘴巴开始变得干涩,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了。
眼前又开始发昏了,抬手擦擦额前的汗,双眸微眯强撑着继续走。
突然不知抵到了个什么东西,蓝汐身子猛的朝前跌去,噗的一下重重落地,摔了个大平铺,呛了一嘴的泥。
......
靠!有没有事儿啊!怎么平地都能把人给绊了啊,本来就够倒霉的了,怎么这么不顺啊!
心里忿忿完,带着满腔怒火又是一阵挣扎起身,恶狠狠的看了眼身后,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蓝汐头皮猛的一炸。
那好像,好像是个人?!
不对还是个死人?!
蓝汐只觉浑身血液似乎都凝固了,烈日之下也丝毫不觉有暖意,甚至还默默打了个寒颤。
她摸了个树枝子,瞪圆了眼,大着胆子戳了戳那人,紧张的咽下一口口水。
“.....喂,你还活着吗”?
小声唤了一句,未有回音,小心翼翼的伸手探了探趴在地上那人的鼻息,很微弱,但也证明是个活人。蓝汐放松了口气跌坐了回去。
定了定心神斗胆打量了一下地上那人,随后又起来,伸手吃力的把人翻正。
我的妈呀!
蓝汐保证,这绝对是恐怖片的现实版本,这是她活了这么大见过的最惨的人。她吓得心脏剧烈跳动,只想抱头逃窜,奈何自己也是个伤号,有心跑也没劲窜。
平复了平复心情,那应是个男子,衣袍大敞之下是血肉模糊的刀伤。血液已然凝固却显得伤口更加可怖,发丝黏腻半盖了他的脸。
面上竟也未有一块好肉,红肿的红肿青紫的青紫,刀伤交错甚至严重的伤口还在外溢着血丝。
仔细瞧他手中好像还握着什么东西,拳头微微发紧,蓝汐也不敢多看。
我的妈呀,什么仇什么怨啊,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
这一定是仇家,蓝汐心里默默下了定论,你这都还活着,也真是命大啊。
想了想蓝汐心里不由得升起不少怜悯,也不犹豫,蹲下翻起了自己的小背包。
嗯....让我看看你需要什么,嗯...这是消炎药,消炎药你肯定需要还有这叫什么,蒙脱石散嗯....这是治拉肚子的你就算了吧....止疼药,还有退烧药,止疼药你需要,还有碘伏。
蓝汐嘴里嘟囔不停,仿佛说的话越多,恐惧就越少,可能是总算让她看见了个人平添了些许安慰。
扣出胶囊,拧开矿泉水水瓶盖,拨开他半蒙着脸的发丝,秀眉紧蹙,不禁心想,“还能再不堪入目些吗”?
默默叹口气,用手肘支起他的脖子,把胶囊拧开,只把药粉倒在他的唇边,支起瓶子帮他喂水。
“哎呦呦我的大哥哟我可就这一瓶水,你可别给我浪费啊”,这荒无人烟的别人没找着我先陪你渴死在这儿了。她看着顺着他唇边淌下来的矿泉水焦躁不已。
不得已还是用瓶盖倒了一些,尝试着又喂了一回,这次终于没有再往外流了。
身上的伤也勉强给他用碘伏擦了一下,做完了这些,蓝汐感觉自己也要不行了,往后一坐,猛的平躺住。
呼~
“苍天啊赶紧让我看着个人吧求求你了,就算没有人明天也保佑我走出这破地方吧”,我现在不是一个伤号,是两个,不对!是一个伤一个半残...
疲惫的捂住头,蓝汐又是一阵絮叨,想着眯一会儿再起来的,没想到这一咪还真就睡着了。
再睁眼时,日头依旧大的焦灼,揉了揉头晕脑胀的额头,蓝汐估摸着自己睡了得有两个小时,她看了眼依旧纹丝不动的男人,一股子要在林子里过夜的悲剧感袭来了。
独自一人在山林里实在害怕的紧,她不得不承认,能遇到个人已经很不错了,她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还是个跳级生,实际年龄让蓝汐厚着脸皮也想自诩自己是个小姑娘。
且不说不能就这么丢下他不管,好不容易发现个人,至少得把他也一起带出去才行,眼看着周围荒无人烟的样子,独留他自己一人在这,那只怕他也是凶多吉少了。
蓝汐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思虑了片刻离开了原地,去附近抱回了一些石头,捡了不少树枝还拢回了一些干草。
“盘坐在地上迫不及待的拉开小背包,略带希翼的摸出外层的放大镜,决定把两个人夜里不被冻死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这小小的放大镜上了。
.....
蓝汐激动的搓了搓手满心兴奋的开始干活,觉得至少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充满信心才行。
先用放大镜斜斜对准草堆朝向太阳直到凝聚小光圈,这一步蓝汐丝毫不敢马虎找了好几个角度,为了晚上不冻死坚决要生出火来。
找好了角度蓝汐就持着一个姿势保持不动,直到开始冒了烟,有了小火苗。
成了,成功了!按下心头喜悦,轻轻吹了一下,火苗开始旺了,她赶紧往里慢慢添了把柴火,待到火势稳定了,她才略微松了口气。
完成了这一步,蓝汐心里别提多得瑟了,恨不能激动的来上一曲儿,至少不挨冻了不是?
美滋滋的又跑去抱了一堆干草和树叶铺了自己的临时床铺,悄悄瞄了一眼依旧纹丝不动的男人。
“那个....可不是我不给你铺啊我这我可不敢搬你...”蓝汐小声叨叨。
忙活了半晌,天也不觉黑了下来。都一天了,水就喝了那么一点儿,蓝汐连去解决生理需求的欲望都没有,如果不是身边还有个人,她脆弱的心理防线早就崩坏了。
咕~~
手不自然的摸了摸扁平的肚子,蓝汐不由得发笑,这令人尴尬的饥饿声,来的可真是时候。
掏出果子面包,十分舍不得的啃了几口,喝了点水,也不敢多吃。边吃还不忘盘算。
“毕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出去,万一还是连个果树什么的都瞧不见,那真就抓瞎了,所以食物和水一定要尽可能地留”。
微凉的风刮擦着树叶时不时发出沙沙声,火光微晃,暖的那样小心翼翼,虽然置身一片漆黑与寂静里,可这一簇火光真的让当下的蓝汐感觉很温暖。
她也不再害怕了,甚至开始起打量起这个男人。
从头到脚,蓝汐都觉得这个人不太正常,古怪非常,留着这么老长的头发,穿的这衣服虽然带着血污破破烂烂,但也看得出明显不是正常衣服,跟古装演员有的一拼了。
“哎呀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好不容易碰上个人,还不是什么正常人,还是个亡命的。”
避免不了又是一阵怨天尤人,沉默半晌,蓝汐还是认命的拿起矿泉水,走向男人,耐着性子一点点把水给他喂进去,又探了探鼻息似乎不再那么微弱了,也就放心躺回草堆上准备睡了。
白日实在折腾的不轻,刚阂上双眼不到一会儿,清浅的呼吸声就传了出来,应该是知道还有个人陪着她所以似乎睡的还算安稳。
蓝汐是被冻醒的,昨晚无人添柴,生的火也不知燃到了何时,此时只剩下黑色的炭灰。
阿嚏!猛的一个喷嚏打的蓝汐浑身直颤,她赶紧站起来跳了跳来回踱了几步,双手不停的摩擦着已经被冻僵了的胳膊。醒了醒神,随后拿起水瓶准备去看看男人的情况。
走到男人身边蹲定,托起他的脑袋,小心翼翼的又给他喂了一些水。
唉~她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走出去,蓝汐心头默默定下。
“喂!你醒醒”!
“听得到我说话吗”!
蓝汐俯下身,大声喊他。似乎觉得这样好像还不够,又抓住他劲瘦的肩膀开始大力晃动。
估计是因为实在是太大力了,还是因为男人刚刚好要转醒,他眉心微皱,眼皮似是要睁开。
蓝汐大喜过望,声音更大了些“你还好吗,快醒醒,我去给你拿水,你要....”才刚一转身的功夫。
话还未完,可并不是蓝汐不想说,是她感觉自己的颈动脉被人抵着什么东西,近在咫尺的危险让她下意识的噤了声。
男人温热的呼吸仿佛近在耳畔处,无形的威压让蓝汐感觉呼吸困难,她脊背崩的僵直,丝毫不敢动弹。
“靠!现实版农夫与蛇吗,有没有事儿啊你,我救了你哎,我可是救了你哎”!蓝汐心里狂骂,面上却丝毫不敢显露。
小心翼翼吞了口口水,微弱的开口。
“那个.....那个大哥?”
“不不不,少侠?”
您大人有大量?我真就是一路过,我没有那个冒犯你的意思....那个我我还救了你呢...你这个...
说完便举起手手远远的反过来指了一下抵着她脖子的不明物体。
片刻后,对方听懂了她的话,放下了抵着她的物什,强大的威压也随之消失。
刚才的举动似乎也让他脱了力,男人垂首微微喘息着,蓝汐感觉自己真的快要吓的不行了,转身瞧他。
“我无意间看见你躺在这里,还这么惨不忍睹的,给你喝了水还喂了药,怎么说也算是救了你,你怎么还反咬我一口啊”!
男人闻言,神情有些松动,似乎明了,松了一直紧握的拳。摊开的掌心里赫然是刚才抵着蓝汐的物什,一枚通体雕花,略长,且并不算细的银针。
蓝汐气冲冲的表达着不满,低头看着他掌心的银针,刹时哑然了。
被这玩意抵着那不但凡他使点劲儿,她可不就完蛋啦!这绝对是要当场嗝屁了,救都没得救。
不由得这手就摸上了自己的脖子,鸡皮疙瘩起了一圈儿。
男人缓缓抬头,似是要看她。
这不看不要紧,对视的一瞬蓝汐就忍不下去了,惊恐的捂住嘴瞪圆了眼。
他的眸半睁着,伤口肿胀青紫使得他无法完全睁开,最诡异的是半眸下的眼球呈现出的是不正常的翳白色。
该不会看不见??!!
蓝汐顿了顿,猜测到,方才他是在听了她说话了之后松了手,说明他是可以听见的,能沟通,看不见的问题倒也不算大,毕竟她可以视物。
“那个...你能听见我说话吧,昨天我在这儿偶然发现的你,你当时昏迷不醒我就给你吃了点药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
“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你就自己把药吃了吧”,遂转身拿来了小包,摸摸索索拿出了药和水瓶子,还慷慨的把剩下的最后一小块果子面包让了出来。
“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整天了,要赶紧走了,你赶紧先把药吃了吧。”
把他手中的银针放到一边,再把药和水瓶塞到他手中,还不忘继续叮嘱道“我一个弱女子,没必要对你怎么着,你放心吃吧”。
蓝汐甚至还操心着他找不到瓶口,小心又精准的给他递到唇边。
“哎呦呦对对对小心点儿,就是这样喝。”
蓝汐看着他缓慢的喝完了水,把水瓶接回来换上了面包。
上山前她带的食物并不多,想着不是多么有名且难爬的山,不需要从早到晚都耗在山上,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回来,所以只带了一个果子面包,两块压缩饼干,这个花生味的,她一直很喜欢。
男人迟疑着,蓝汐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不禁出声提醒“你放心吧,没毒。而且我包里也没剩多少吃的了,你赶紧吃了我们好赶路”。
“哎呀快点儿吧!”蓝汐心急,拿起面包就这么直接怼到了他的嘴边。
你都这么久不吃东西了,我这吃了的都还这么饿,我还就不信你不吃。
男人偏了一下头,似是不喜她拿着面包紧挨着他的唇,伸出手自己接过,慢吞吞的的把面包送入口中。蓝汐看着他艰难的咀嚼动作,也跟着呲牙咧嘴了起来,真是看着都疼的慌。
入口绵软,香甜滑糯,他不喜甜。可这又似乎有些不同,还从未吃过有如此奇特口感的食物,也不知她是从何而得。
“多谢”
是男人道谢的话,可这声音却不怎么好听,沙哑到了极致,像是来回拉扯的的破风箱。蓝汐心头微惊,这声音也太奇怪了,正常人的声音不可能会是这样子的。
“天呐你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这害你的人连声音都不放过”,把你搞的目不能视话不能说的。唉倒是也不能算不能说...
她自顾自的同情了起来,却忽略了男人嘴角勾起的诡异微笑,和他周身散发的一瞬暴戾气息。
呵...西域的毒,那人果然与西域有勾结。
虽然一切依旧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没想到用的却是如此龌龊的手段,围剿他的人也应与西域脱不了干系,大抵就是那人豢养的死士了。
拼死搏杀到对方只剩最后一人,也未能阻止死士自尽。虽说问话未果,但他也能知道,如此不计代价要他命的,究竟是谁。
为防踪迹被发现,他更是耗尽了内力返回西凉逃险些性命不保。
好在人有逆天之时,他最终没顺了那人的心思,成了一缕冤魂。
回了神,听见依旧在说着奇奇怪怪话的姑娘,她声音清澈,语气时而欢欣时而低落,让他也琢磨不定,喂给他的药也让他觉得有些令人惊奇的作用。
“我跟你说咱们就先休整一下,然后慢慢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人…”蓝汐依旧自顾自的絮絮叨叨,终于意识到男人始终没有反应,尴尬的挠了挠头转移了话头。
“...内个,内个我叫蓝汐,今年十九岁了,你呢?”
男人欲开口,蓝汐赶紧打断,“等一下等一下,你先别说,你等我一下”说完就站起来蹬蹬蹬的跑开了。
男人嘴角微微抽搐,微微摇头心道“可真是个古怪又言多的女子。”
又是一阵蹬蹬蹬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蓝汐拿回来根不粗不细的树枝。
“你用这个写给我看吧,你虽然可以讲话,可还是先别说话了比较好,保存体力。”
男人接过树枝,萧字只写完一草头,就被他擦去了,蓝汐没看清以为他是未写好,擦过之后男人又停顿了片刻写下了三个字。
蓝汐探头仔细看那满满的三个字,我的妈呀居然是古汉字?!不过没关系这对于她这种主修人文科学的高材生而言,勉强认点字这点还是不在话下。
“这是刑...刑羡川?”
“忆昨未知道,临川每羡鱼”,蓝汐屈膝歪头,喃喃道,你的名字可真好听。
“那你的年纪呢,你多大了啊?”
刑羡川微顿,薄唇紧抿,缓缓写出一个二十二。
“才二十二岁啊,蓝汐摸摸鼻子有些不太自然了起来,我还想叫你大哥呢。”方才直视他脸的样子依旧历历在目,虽然脸看不清,可这举手投足,可真不像个年轻人,倒有些像她的长辈。
“那...刑羡川,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你是怎么到这里的啊。”
蓝汐本想问他是被谁给害成这个样子的,思虑再三,还是没有问出口,问了岂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按他返回西凉的方向看,应是到了大晋边境了,不过具体位置他并不清楚。
“ ....晋国...边境。”
蓝汐仔细辨认着他慢吞吞写下的字,她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晋国?晋国是个什么地方啊天呐,我大天朝有这样的地方吗?”虽然她万万不愿承认,也丝毫不想相信,但她似乎确实是掉落异世了。
仅仅因为一场意外,她就这样再也回不去了吗...蓝汐默默低头,掩去眸底浓浓的悲伤。
霎时双方谁都没有出声,一股子微妙静谧的气氛围绕在男女中间,不知两人各自在想些什么。
“唉,这样也不是办法,我们先往外走吧,你可以走路吗?不行我可以架着你走,没事的”。蓝汐回过神率先开口。
刑羡川眉心微跳...“架着?”如何架着,这女子言语怎的如此奇怪。
似乎觉得这样说也不太对劲,这可是整天说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人,她又换了一个问法。
“内个...冒昧问一句,你有没有女...”不对不对不能问有没有女朋友,这样问他听不懂。
“内个...刑羡川...你..”
“你如今是否婚配?”
蓝汐认为这样讲,他肯定能明白她的意思了,没有婚配的话那我架着你走属于帮忙那肯定没有问题,可若是婚配了,那就得另当别论,得换个办法。
刑羡川闻言,哽住了,低哑的喉咙微不可查的轻咳了一下,意味不明的看着眼前模糊娇小的人影,一顿一顿的写下两个字。
“未曾”
他虽不知女子是何意,可目前为止他知道此女子对他没有恶意,还救了他的命。是有恩于他的,他自然应当言必答真。
“哦,那就没问题了”,蓝汐听了他的回答松了口气,要让你自己走那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走得出去呢。
想到这就开始默默背起小破包,调整到了半蹲姿势,小心的用左手抬起刑羡川的胳膊搭在自己肩头,右手环上他的腰际,还不忘犯句嘀咕“这厮腰好细啊...”
“那个我站起来的时候,你就尽量也用劲儿往上起就行。”蓝汐调整好姿势,把话说的明明白白的,忽略了被他环着的刑羡川已经僵硬了的身躯。
他从未与女子接触过,更别说是如此近的距离。他下意识的想要甩开却不能,女子锢着她的那只手极紧,他只能清晰的感受着耳畔处的热度慢慢升腾。
蓝汐扶着刑羡川一点点站起,她感觉他尽量在靠着自己的力量站起,没有过多依赖于她,她倒默默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
两人各自忍着身上的伤痛,蓝汐倒还好,咬牙坚持着跑步走路都没有太大影响,倒是刑羡川,他伤势过重,可他这步履却没有太过缓慢。
小一个时辰,两人倒是走出了一段相当可观的距离,如果不是山路太过难行,兴许能走的更远些。
突然蓝汐视线所及处发现了三两个人影,貌似是孩童,肩上似乎还背着些什么。
她定了定神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扶着刑羡川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的腰际,“我、我看见人了刑羡川,咱们有救了!”蓝汐结巴的声音难掩激动。
听着她雀跃的声音,他也默默强打起精神。
瞧着离的还有些许距离,她带着他加快了步伐,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蓝汐兴奋的就想要开口喊住他们。
可她的声音却没有接下来的一幕来得更快。
蓝汐架着的刑羡川突然举起手夹着银针向着孩童的方向出手。
速度极快,蓝汐甚至还未看清那银针就似箭矢一般嗖的射出,她根本来不及阻止。这动静也惊到了不远处背着背篓的孩童,他们闻声纷纷回头望过来。
蓝汐气急,却发现孩童好像并没有被伤到,他射的,好像是别的东西?
蓝汐好奇,架着刑羡川走过去,往草地处一瞅。
这是...!啊— —!
架着刑羡川的手瞬间缩回,她往后惊恐的弹跳两步没站稳噗呲一下稳稳的跌坐在了地上。
嘶....蓝汐呲牙咧嘴的捂着自己的尾椎和腰部痛的吸了好几口气。
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闪了一下,刑羡川也是勉强站定,拧眉思索道,“这姑娘怕是吓着了。”
“哎呦,哎呦我的屁股,旧伤还没好呢,怎么这么倒霉啊。”
前方的刑羡川听着她痛苦的嚎叫声,费劲的转过身,想要朝她移动,她赶忙开口。
“我没事!你不用过来。
蓝汐蹙眉,痛的她控制不住的直想落泪,强撑着爬起,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一小步一小步挪到了他身边,手自然的揽上了他的胳膊。
“我没事,就是给我吓着了,其实跌的不算严重,待会儿就没事儿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哭腔,刑羡川听着微微蹙眉,右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似是在安抚。
她揽着刑羡川胳膊的那只手微微发紧,小心翼翼的朝着刚才把她吓得半死的源头看去。
一条棕黑色的尖吻蝮,蛇头被银针彻底贯穿,已经死透了,可这蛇的体型也并不算小,竟被这枚银针就这么给弄死了?
看来这蛇是要攻击那孩童的,被刑羡川给救下了。尖吻蝮哎...这可是有剧毒的蛇。
蓝汐歪着脑袋,抬头瞪圆了眼紧盯着他的眸。
“你到底看不看得见啊,你这你这难不成是那种带刀的江湖侠客或者是哪个寨子武功高强的当家的?这也太准了吧!”
“你说你突然混的这么惨,那应该是马失前蹄,得罪了什么人然后让人给算计了,或者是被人给下毒了,然后逼不得已的才逃命了,你其实还是很厉害的对吧。”
刑羡川模糊中看着那张紧盯着他的脸,有些不自然,可内心却不由得暗赞她的聪慧。
他不发一言抬手指了指孩童的方向
啊!差点忘了,蓝汐转头看着三个背着背篓的孩子。
模糊中看着那张盯着他的脸移开,刑羡川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刚才强行运气,加速了毒素的蔓延,他需要时间调息,否则支撑不了太久。
这三个孩子约摸年纪差不多大都是十一二岁的样子,身量有些营养不良的干瘦,可精神头却很好。
先头那个孩子应当是被方才的一幕惊吓到了,表情还处于呆滞的状态。
“请问这位...小郎君?此处是何地啊,我们不慎遭了意外误入林中迷路了,我家郎君伤的有些重,你们可否帮我们带带路。”
“冒犯了冒犯了,对不住对不住,咱们这副狼狈样儿从林子里出来说不认识那也不是个事儿,只能暂且委屈你一下了,等你好了咱们就当没这回事儿哈。”
蓝汐问完话,又轻轻踮起脚附耳对着刑羡川迅速说道。
刑羡川身子微滞,她这样解释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甚至说无需与他商议,孤男寡女在此处出现的莫名,说不相识也很难解释。可...
委屈他一下?此话为何听着这样别扭,他又开始对这个女子清奇的脑回路感到古怪了。刑羡川默默敛去心底强烈的疑惑,淡淡说出两字。
“无妨”
蓝汐听见了他认同的回答,才回头冲着面前的孩童支起一抹粲笑。
许是因为刑羡川方才救了那孩子的命,他对他们二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戒备,上前一步朝蓝汐二人颔首。
“大娘子好,方才多谢大娘子和公子的救命之恩,此处乃是晋国边境处的临溪村,我叫铁柱,他们是我的朋友,升子和来福。”
这个叫铁柱的男孩子一开口就得到了蓝汐的好感,言语间让她觉得十分有礼,家教应当是极好的。
升子就显得比较腼腆,娃娃脸上一双眼睛滴溜滴溜的时不时的偷偷打量一下刑羡川,而来福看他们的眼神倒是多出不少警惕,长得也更加壮实一些。
“你们背篓里采得可是野菜?”蓝汐疑问。
“是的大娘子,是一些香椿和蕨菜,这里离我们村已经不远了,就从这里往前走大概半个时辰就到了,”铁柱说着指了指方向给蓝汐看。
“哦,那就劳烦小郎君帮我们带路啦!”
“啊等一下,等一下我把这个带走。”
差点忘了刑羡川这个用着趁手的银针还插在蛇脑袋上,可千万不能忘了这个,关键时刻可是能保命的呢。
“内个刑羡川,我去把你的银针拔出来,你自己先站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蓝汐头疼,蛇哎!谁能不怕蛇啊。”
认命的走了过去,呆滞的看着那条死的透透的尖吻蝮,控制不住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心翼翼的捏着银针上半部分撇过头去就开始使劲往外拔。
“嗯?怎么不动弹?扎的这么深吗。”
嘿我还就不信了,蓝汐回头用脚踩上了蛇脑袋微微站起身。狠狠蓄了一把力,才把带着血污的银针拔出,虚晃一下差点又栽倒在地。
“她微微心惊,大侠不愧是大侠,瞧瞧这一出手,扎的这么深。这没受伤之前,他得多强啊......”
低头看看刚被她拔出来的银针,蓝汐也顾不上嫌弃了,把银针上的血污擦在裤管上,看着干净了才又回了刑羡川身旁。
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几人就开始往山下走了。
三个孩子很将就着他们两个伤号,步伐也跟着放缓了不少。蓝汐体力消耗的不轻,累的感觉脚下都在打虚,所以向来话多的她也是默默跟着,没有再搭话。
几人默默埋头赶路,终于在太阳西落之前看到了几处零散的村户。
“大娘子,这里是村子的尾部接近后山的地方,我们刚才就是从后山走出来的。我家还要再往前走一个拐角才能到。”铁柱边走介绍道。
从进了村子开始他们一行人,不,准确的是他们二人,成了村民们侧目的焦点。
此女子身着上衣下裤,上衣料子不知是如何拼起来的,这足上也不知穿的是何物,甚是古怪。头埋的极低看不清面庞。
被她揽着的那人就更是吓人了,长发披散未束,衣袍像是被割开的,有好几道口子,有的还隐隐带着些深红,整个人像极了亡命之徒。
村民也不敢再多看了,只是瞟了他们几眼之后就收敛了目光。
蓝汐如芒在背,头埋的低低的,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现在在他们眼里到底有多古怪,只能希望快一点到地方。
“爹!娘!阿姐我回来了!”
蓝汐听见铁柱在前方呼唤的声音,松了口气摸了摸胸口处,心下有了一些计量。
“呼~可算是到了,再不到我这腿可真要走废了。刑羡川你怎么样,还能行吗。”蓝汐感受着他越来越沉重的步伐担忧道。
方才开始他就觉得体内的毒似乎开始不受控起来,他极力的压制着,不希望自己成为眼前这位姑娘的负担,强撑着开口。
“尚可”
蓝汐感受得到他情况不好,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想着待会安顿下来了再替他看看伤口。
“是铁柱回来了吗?”一个中年男人闻声提着一只野鸡笑呵呵的从院儿里走了出来。
窦的看着乌泱泱站着的一群人,心头有些疑惑,升子俩小子跟着一起打野菜他知道,那这两个人....
铁柱赶紧走上前,跟他爹说了一下具体的情况,包括遇到了毒蛇的事情。
中年男人得知是面前这位看着令人有些心惊的男子救的儿子,顾不得别的先上前拱手。
“多谢这位公子出手搭救犬子,在下不甚感激。”
还未回话,蓝汐突然感觉到她挽着的男人身子越来越重,猛的往她身上倒去。
“不好!”蓝汐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慌忙抱住刑羡川摇摇欲坠的身体。
几人一看这情况,纷纷过来帮忙。
“铁柱!挪去后屋”中年男子急急吩咐,一行人乱哄哄的就往后屋去了,堂屋两个女子听见了动静也赶忙跑了过来。
后屋不大,瞧着没有人住过的痕迹但却不显得脏,可见主人有在定期打理。屋内只有简单一张板床,显得有些空荡。
小心的把刑羡川放在板床上,蓝汐看着他面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心里暗叹“糟了,发烧了。”
“请问大叔这村里可有郎中?”蓝汐心头有些焦急。
中年男子却有些担忧的开口“大娘子,临溪村没有郎中,最近的也要到镇上去请,赶牛车去这来回也要半日时间了,何况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半日?那刑羡川可不就得烧傻了,蓝汐默默摸上背包,她记得袋子里装了有退烧药的,顿时心里有了想法,看来只能先这样了。
“还不知大叔如何称呼?”蓝汐问道。
中年男人一拍脑袋,“害你说说这一着急忘了介绍了我叫李奎,是临溪村的猎户,这是我儿子铁柱。”说着还不忘拉过来方才闻声进来的两个女子介绍。
“这是我娘子王溪花,闺女李兰兰。”
被拉过来的两个女子一脸莫名,蓝汐瞧了瞧她们,虽然两人都面带疑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也还是面带善意的冲她微微点头示意。
“李大叔好,我叫蓝汐,郎君姓刑,今日真是多谢李大叔帮忙了。”
看着她们和善的面孔,蓝汐觉得这一家子应当是好人,她和刑羡川还是很幸运的。当即不再有顾虑,低头摘下了一个翠色的玉坠递给李奎。
“李大叔,我与郎君意外遭遇不测来到此地,遇到李大叔这样的人家已属十分幸运,这个玉坠给您,希望您能在镇上帮我当了,银钱咱们对半分,郎君状况不好我们希望能够暂住此地。”
“大娘子,不可。这我万万不能收,你们救了犬子一条命,我们容你们住几日并不算什么事儿。”
李奎急忙摆摆手拒绝道
蓝汐心头有些焦急,刑羡川还烧着,她必须尽快吧事情安顿好。
“李大叔,您就收着把,您看我与郎君现在的情况,我们需要置办的东西不少,单是药材,和请郎中需要的银钱就不少了更何况在此叨扰你们,肯定少不了要填上些许麻烦。”
听着蓝汐真诚恳切的话语,李奎表情略有些松动,其他都不算什么,可这请郎中和药材的费用着实不便宜...
还是王溪花听了个大概,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先伸手把玉佩接了过来。
“他爹,咱们家着实拿不出请郎中和买药材的银钱,就听这位姑娘的吧,不如此咱们也帮不上忙了。
“既如此,那就多谢李大叔,多谢婶子了。”蓝汐感激道。
李奎家是临溪村的猎户,有一年打到的猎物颇为丰厚,多赚了些银钱,就僻了两间新厢房,一间在前院儿现在李兰兰在住,另外一间就是后院这间,只置办了一张板床,还没用上过。
东西厢房在堂屋两侧,茅屋在西厢房后侧虽说是土房子,可遮风挡雨还是不成问题。
“那大娘子,明日一早我便带铁柱到镇上帮你当了这玉佩,大娘子还有什么旁的需要置办的,我们可以一起帮大娘子带回来。”
需要的?那可太多了。
蓝汐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需要买的东西还挺多的,您看您有纸笔吗我可以先写在纸上,那样看的也清晰些。”
“李奎心头一惊,这大娘子居然会识字?且不说这看着做工和水头都不斐的玉佩,光是会识字就已经很不一般了。”
临溪村能上得起私塾的也只有寥寥几户,且都是男孩。
“大娘子,我大哥家有纸笔,晚饭时让铁柱给你送来。”
“今日真是叨扰了,多谢李大叔。”蓝汐又一次表达感谢。
“大娘子不必多言了,你二人就在此处好生养伤就是,我李奎不是那心胸狭隘之人。”
看着天色已经渐晚,李奎唤了铁柱升子三人出了屋门,先叮嘱二人赶紧先回家,还嘱咐了他们不要多说关于今日的事情。
王溪花则叫了李兰兰去灶房帮忙,蓝汐顺带要了一个木盆和绢布。
众人陆续的都出了厢房,一下子屋内便变得有些空荡起来,只剩下他们二人。
李兰兰动作很快,不消片刻已经端着打好水的木盆进来。
“大娘子,木盆我给你放在这旁边行吗?。李兰兰眼神瞟了一眼板床旁边。
“没问题,放那就行,谢谢你。”
李兰兰的长相有些像李奎,眉目显得十分英气,梳着光洁的双环髻,看起来年岁比她小一些,声音清脆动作也利索。
“我叫蓝汐,你叫我蓝汐姐姐就行。”她面带笑意弯了弯唇,表达对李兰兰的好感。
李兰兰看着她满是微笑的面庞,耳根子有些泛红,急急低下头,小声说道:“蓝汐姐姐好,姐姐叫我兰兰就行。”
蓝汐看着她有些微微泛红的脸颊,觉得十分可爱,声音都染上了些许笑意:“那兰兰先去帮忙,我先照顾一下刑哥哥。”
蓝汐把李兰兰送出屋外,便开始照顾刑羡川。
从小红包里摸出布洛芬,还有最后一点矿泉水,蓝汐小心翼翼的给刑羡川喂下,想着待会儿烧些热水来喝。
帕子浸湿,稍微拧了拧,撩开刑羡川有些遮住脸的头发,蹙着眉捏起帕子一角避开他脸上的伤口一点点擦试他的脸。
再次清洗一遍,折叠了帕子轻轻盖在他的额际。
“大娘子!大娘子快开开门。”
远远的蓝汐听见有人在喊她,好像是铁柱的声音。
蓝汐忙起身把屋门打开,只见铁柱抱着两床被褥走在前面,李奎也紧跟在其身后,手里也抱着不少东西。
“大娘子,真是不好意思,后屋除了这一张板床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拿了些必要的东西给你们送来。”李奎有些歉意的说
铁柱进门哼哧哼哧的把被褥放在板床边儿上,也抢着开口“大娘子,这有油灯、脸盆、水壶,你看看还缺些什么,我再给你找找。”
蓝汐看着眼前这幅情形,有些懵,紧接着鼻头一酸,她慌忙转头抹了抹眼睛。
虽然相处时间很短,可这一家人的热心和发自内心的情感让她久违的感觉到了家庭的温暖,她瞧着实在有些羡慕。
蓝汐小时候家境就很殷实,她不仅学习成绩好,还学了乐器和素描。她妈妈之所以给她申请跳级也是想要早早送她出国进修。
后来,她父母因为感情不和离了婚,蓝汐跟着爸爸一起生活,妈妈出了国之后就很少联系她了。
跟她最亲的反而是爷爷奶奶,小的时候的蓝汐性格很内向,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也没有什么朋友。
而爷爷奶奶是很开朗的老人家,爱说爱笑的,会经常带着蓝汐去跳广场舞,闲了还会教蓝汐做几道菜吃。
渐渐的她也变得开朗了起来,话也多了,也有了朋友,大学选择了她最喜欢的人文科学,研究起了她的兴趣爱好。
唯一一点小遗憾就是她还没有谈过恋爱,不过那也不重要,爱情在她的人生里简直就是在摆烂。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她居然就这样因为一场意外来到这不知名的世界了。
她妈送给她的玉佩她也迫于生计就这么当了,虽然母女之间关系不怎么亲近吧,可玉佩少说也跟了她四五年,还是有些不舍的。
掉落异世之后,她最惦记的人竟不是父母,而是爷爷奶奶,她很想念奶奶的唠叨,也很想念爷爷炖的卤猪蹄。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蓝汐根本不敢多想。她只能努力的照顾好自己,只知道无论如何她都得好好的活着。
蓝汐回过神,抹了把鼻子有些歉意“谢谢铁柱,也谢谢李大叔,你们真是好人,方才有些想家失态了,让你们见笑了。”
李奎看着却有些触动,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做事却很是果断,也很有头脑,也不知是遭遇了什么事情。
轻轻拍拍她的肩头侧头看了看躺着的刑羡川还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蓝汐摇摇头,表示她自己可以照顾。
“铁柱,你去把兰兰屋里那张矮脚桌拿过来,再寻两个木凳。”
支了铁柱去拿东西帮她点上了油灯,告诉她灶台和茅厕的具体位置,让她方便些。本想给她在前院留饭,想了想也并不妥当,才说
“大娘子郎君不便,稍等我让兰兰把饭菜送进来。”
“哎,行,真是多谢李大哥了。”蓝汐再次道谢。
把人送到门口,转身走到板床边儿把刑羡川额际的绢布拿下来又绞了一遍再次给他搭好。
把铁柱刚才抱来的被褥一分,给刑羡川盖了一床,她自己则是用草席打了个地铺。
“哎呦我的老腰,可真是要把我折腾坏了。”
蓝汐晃了晃酸痛的脖子,刚抬起手抻了抻腰部就赶紧就把手放下了,这动作一大疼的就更厉害了。
磨磨蹭蹭的从李奎带来的那堆东西里又找出来了一块绢布,她终于有时间收拾一下自己了。
从小红包外层摸出她的小镜子,绞干了绢布,对着镜子慢慢把脏兮兮的脸擦干净,顺便还不忘吐槽两句。
“唉,刚才就这副鬼样子见人,人家没把我当成小乞丐赶走都算好的了。”
擦了两遍脸,盯着小镜子里的自己,左看看右看看,总算是觉得顺眼些了。
蓝汐属于少见的冷白皮,实习的时候整天在烈日下干着田野发掘的活也没有变黑,倒是有时候狠了也会晒伤爆皮。
她不经常化妆,常顶着一张素颜脸,皮肤很是光洁,鹅蛋脸上一双扇型的眼睛乌亮乌亮的,鼻梁小巧,嘴唇丰润。
其实蓝汐不说话的时候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清纯型的美人了。
正盯着小镜子里的自己出神的时候。
李兰兰提着两个篮子进来了,蓝汐看见忙站起身接过来,其中一个篮子有些轻,蓝汐下意识朝里望了一眼。
原来是笔墨纸砚,怪不得掂量著有些轻。
“李大叔方才说你家有人在书塾,是你侄子吗。”
把篮子放在矮脚桌上,厢房里除了一张板床一张桌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显得还是有些空荡。
“嗯,是我侄子李铁兆,念了两年的私塾了,认得好些字了。”李兰兰言语间不由得染上几分自豪,说着把篮子里的饭菜端到了矮脚桌上。
李铁兆有天赋所以家里也乐得供出一个读书人,虽然单是一些学杂费笔墨纸砚等的开销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全家上下也没少为此缩衣减食,但却也是开心的。
李奎小时也念过书,但那时实在是太穷了,家里供不起,读了不久也就没有再上了。
蓝汐看着李兰兰已经摆上桌上的一大海碗粥还有香椿炒鸡蛋、炖鸡,顿时馋的不行了,算起来她已经约莫整一天没有进过食了。
鸡应该是李大叔今日现杀的,唉~李大叔一家可真是大好人,蓝汐砸吧砸吧嘴发自内心的感叹起来。
“蓝汐姐姐,你快吃吧。内个我、我就先走了,明日一早我再来拿你写好的东西。李兰兰盯着她言语间还是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李兰兰的局促她看在眼里,所以也就没有再多留,送她出了厢房。
另外拿出碗碟拨了一些香椿炒鸡蛋,鸡块也挑出来了大块的给刑羡川分好。
身为一个饿死鬼把病人照顾到这份上也不错啦,蓝汐满意的咂咂嘴。自己也实在是饿的不行了,忙捧起碗就开始把饭往嘴里扒拉。
明明是极普通的白粥,她也觉得是难得的美味。两个菜都偏清淡些,虽然不是她的取向,但对刑羡川这种病人来说,是极好的了。
心满意足的吃了饭,把自己的碗筷先洗干净放好,看着刑羡川还睡着,她只能指望自己写字了。
从篮子里拿出笔墨纸砚,学着自己曾经看过的往砚台里倒了一点点水磨墨。
可是拿毛笔写字,她是真不会啊。
唉不慌不慌,蓝汐你行的啊不慌,先点上油灯,把毛笔沾上墨水,刮了刮砚壁开始落笔。
第一个要买什么来着,蓝汐思酌着,第一个想到的是布料布料肯定是要买的,她这身行头去哪都会被看作怪人其次是布料、水杯、水桶…
她看着自己写的歪歪斜斜的两个字“布料”真是看着都想笑,墨水好像没有刮干净,宣纸一下子糊了一片。
“不对,等等。”蓝汐发现自己写的是简体字,那不管是李奎还是李铁兆,那都是看不懂啊。
咳…咳…
她正苦恼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干咳声,蓝汐心下有些激动,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哈哈,写字的事情总算不用愁了。
脚步轻松的走到板床边上,拿开放在他额际的绢布探了探,还是有些微热,但已经没有那么烫人了。
唉真不愧是退烧药啊,刑羡川你知不知道我给你开了多大的后门呢,你可真是得好好谢谢我。蓝汐厚着脸皮给自己记了一功。
刑羡川干咳了几声,撑着身子想起来,蓝汐赶紧扶了他一把。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可算是醒了,你再不醒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粥啊”
他这是…昏倒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听着刚才小姑娘的话,看来他们现在是住在方才那户人家里。他扶了扶额头,真的觉得昏倒这件事有些令他无法接受。
这几天应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几天了,那人所做的一切,他迟早要全部讨还。
身旁的小姑娘端了碗白粥过来嘴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他昏倒后发生的事情,语速有些快,说的他脑袋直嗡嗡作响。
直到听着她说把自己的玉佩给当了,他的情绪才有了些许波动,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讳莫如深起来。
“待会儿你吃完了粥,我去前院咱们烧点热水喝…”哎呀先不说了,你先喝点粥吧,都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
我你就不用管了,刚才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吃过了,虽然刑羡川也没问但她还是自顾自的说了。
说着蓝汐就端着碗舀了一勺白粥凑到他身前,动作很是熟捻。
“来吧来吧,我喂你。”
刑羡川不是看不见,只是视物有些模糊,想着这姑娘未免也太不见外了些。
他身子向后仰了仰,伸出掌心 意思明了。
“我可以自己吃。”
蓝汐哪能不理解他的意思,把碗递到他手里心里腹诽。
“我这是被嫌弃了?拜托我是看你看不到又虚弱我才好心喂你哎!”
默默翻了个白眼,感觉还不够,张开双手勾爪做势要挠他同时还不忘配上呲牙咧嘴的表情。
以为他看不见,所以她做自己做的也很彻底,全然不在意什么莫须有的形象。
刑羡川摸索着喝了一口白粥,面色突然一白突然剧烈的咳了起来。
蓝汐见状赶紧收势,拍起他的后背来“哎呀你说我喂你吧你非要自己吃,又没人跟你抢,你看看呛着了吧。”
刑羡川略惊,他并不是自己呛着的,他是看见模糊中那做出虎扑一般动作的女子之后才呛到的。
他从未说过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是有些模糊,她要是知道方才那架势让自己看见了,不知她面上会是何光景。
饶是他再如何不近女色却也可以说见过不少女子,可从没有一个是这样的,她可以说丝毫不见端庄规矩的影子。
微微摇头垂眸勾了勾唇,继续吃粥,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他的确也是很饿了。
毒素暂时压制住了,夜里他还需要时间调息恢复,看来暂时是要留在这里了,只能另找机会把消息传回去了。
看他一碗粥见了底,蓝汐接过空碗又把炖鸡和香椿炒鸡蛋给他拨到碗里让他吃着。
刑羡川活动不便,拿来的又没有额外的碟子,只能将就着先这样吃了。
这人怎么连吃饭的时候都显得这么矜贵呢,慢吞吞的一点也不急,蓝汐又想起方才自己抱着碗狼吞虎咽的样子。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她是好几顿没吃了,反正她是淑女还是豺狼都没人看得见。
瞧着他吃的实在太慢,蓝汐脑子里免不得想些有的没的。
“内个,刑羡川,待会儿你吃过饭我有事儿想请你帮忙。”
蓝汐趁他吃饭的时间跟他说了需要置办一些东西,需要他帮忙写字的事情,还不忘解释为什么她写不了。
“我虽然看得懂,但是我没用过毛笔写字,我们那里用的都不是这种笔,而且这字体太难了勉强认认行,写我可写不来。”
“唉在我蓝汐十几年的学习生涯中这算是我遇到的最难的事了。”
她堂堂应试教育的神竟然在这里连个字都写不出来,自己会写的还没人能看得懂,真是让她有够憋屈的。
后面这句叹息显得格外有些可惜,她怕是后悔没有学点书法了,那样至少还能写出几个字来,不至于如此惨不忍睹。
“十几年书?”这姑娘念了十几年的书了?不用毛笔,那用什么笔。刑羡川更加疑惑了,对此表示半信半疑,这姑娘身上似乎有太多秘密。
“所以写字这件事就得麻烦你了嘿嘿”蓝汐漏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的略带谄媚。
刑羡川没有疑问,写字而已,轻而易举的事,比起这个,他更加不喜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她的无力感,总让她一个姑娘家的跑前跑后的照顾他,实在有些不妥。
兰兰带来的吃食被他们两人全都消灭了个干净,蓝汐把碗洗好放在一旁,刑羡川则是慢慢移动着想要下床帮她写东西。
“来来来,我来扶你,往侧边走,啊对对慢点慢点,别踩着我的床铺了”蓝汐扶着他绕过她的草席
“踩着?”她难不成睡在地上?刑羡川拧紧眉,身上气息也沉了下来。
蓝汐只顾扶着他走,哪里看得到他什么脸色,拉着他在矮脚桌前坐好。
把仅剩的一张宣纸摆在他面前,毛笔重新沾上墨汁刮了刮放在他手上。
青灯黄卷,蓝汐看着他握笔的姿势极端正,颇有几分文人风骨的味道,她瞅着不由得有些出神。
挞挞—
许是感到她出神,刑羡川用毛笔尾端敲了敲桌子,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
“呵呵。”蓝汐干干一笑“嘻嘻不好意思,发呆了。”她挠挠头开始说正事儿。
“我们要买的东西还是挺多的,首先是布料、大木桶、水杯...除了这些还要给你抓药,请个郎中来给你看看。”蓝汐一一数着缺的东西。
她开始说的时候他就提笔写了,首先写上的,是板床。
说到请郎中的时候,刑羡川移笔动作微微一顿。
“郎中,不必。”蓝汐仔细分辨着他说的话表示不赞同。
“不请郎中怎么行啊,你伤的这么重,怎么好的起来啊。”蓝汐语气有些严肃
刑羡川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他现如今的情况,还在大晋就是一种危险,就算是在边境如此小的村落里也不例外。
看来那人为了永远埋葬这秘密,是下定决心要灭了他的口了,刑羡川周身强压住嗜血的杀意。
侧头与她对视,蓝汐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眸心里开始有些发毛。
有一些猜测悄然爬上心头,妈呀不会是不能请吧,仇家会找上门吗?
“你会被追杀?”看她似乎了然,刑羡川顿了顿继续在宣纸上窸窸窣窣的写着什么,挪过纸张给她看。
蓝汐拿过宣纸支起胳膊仔细端详,他的字锋劲有力极为好看。
“天呐,刑羡川,你写字儿也太好看了,棱角分明,撇是撇,捺是捺的。”
“你怎么写出来的,哇。”我要是有这把字儿够我吹好几天的了。
听着她吹嘘的话,刑羡川不着痕迹的撇了眼她写过的“废纸”上面只留有一摊墨迹,看不清她写了什么字,默默表示她有这样的赞叹无可厚非。
可他要给她看的是上面写的内容,并不是欣赏他的字迹,无奈伸出长指轻弹纸张提醒,意思很明显。
“看内容。”
蓝汐正美滋滋的欣赏他的字,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了一跳。
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哦哦你让我看内容啊,哈哈哈不好意思你写的太好看了我盯的久了点,我马上看!”
嗯...“松香、樟脑、儿茶…蓝汐仔细辨认他有些连笔的字迹,这是,这些是药材!”
蓝汐念叨着的语气中多出几分欣喜,也就是说你自己可以调配药材的意思吗?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能好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的眸和嗓子接着又浑身上下比划了比划。
“外伤。”他淡淡出声。
如果是那么好解的毒,那人也不会费如此大的代价给他下了,既然动手那就是要一击必杀,那人要的是萧家满门的命,他也不例外,他会的仅仅只是外伤的调配方法。
万幸他只被粘上了一点儿,若是更多,那么以毒蔓延至五感,外加诸多死士拼命来取他性命,那样即便是他,也难以活命了。
不过她这肢体动作为何看着如此奇怪,显得他还真是无用,看着像是身上没有一处安好,这里那里都需要诊治。
“啊~外伤,能治好外伤也挺不错的了,尤其是你这张脸哎呦呦也忒吓人了,回头你要是不方便见人,我可以帮你买个面具什么的。”
她这话若是叫识得他的人知晓有人竟会嫌弃他的面容,那一定是万万不会信的。
虽然一直以来他从不在意有过多少人因为他的面容而侧目,女子对他而言更是于平常人无异,可如今这姑娘言语间淡淡的嫌弃却让他听着有些不适起来,他也不知为何。
看来这脸要先放在治疗的前面,出门带上面具却也罢了。
看着有些满当当的宣纸蓝汐表示很满意 “要不就先写这些吧,万一我的玉佩当掉还不够买这些的可就尴尬了。”
天呐我没钱啊,简直一穷二白啊,原来在家里她可以说最不缺的就是钱,她的好妈妈别的不说钱这方面向来给的大方,可她现在突然变成了需要变卖家产的穷鬼了。
哦天呐,蓝汐捂脸就是一声哀嚎,以后我一个孤家寡人可怎么办啊。
刑羡川听着她的话也抿了抿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半天也没什么结论,还不如早早睡觉。
“呼~今天就先这样吧。”看着写的差不多了,蓝汐摆摆手打着哈哈
“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困的我不行了,她感觉眼皮每抬一下都是一种困难,就算明天吃不上饭也是明天的事儿,今天最重要的事儿就是睡觉!”
刑羡川很主动的扶着矮脚桌子站了起来,蓝汐过去扶他,二人之间这种你一动我就主动上去扶的画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自然。
蓝汐本来想把他扶到板床上,结果看着已经摸索着开始在她的草席上打坐的某人傻眼了。
这是啥情况啊?啊?谁能告诉告诉我,怎么现在打个地铺还有人抢着睡了?
蓝汐面部表情又开始不受控制了,整张小脸都皱巴在了一起。
她虽然不理解但是没有开口说让他去板床上睡的话,其实她真真是有点怵这个大侠的,不对,现在还不能说他是大侠,还不知道他是谁呢,没准是个土匪什么的。
之前她对他是不是也有点太不见外了些,哎呦真是大意了,还好他不跟她一般计较。
万一一言不合就把她给咔嚓了,直接让她客死他乡了,那真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已经开始闭眼打坐调息的某人,不知道有的姑娘那内心戏已经编出一出客死他乡的大戏码了,他很理所当然地在想对他而言再正常不过的事。
“有床怎么能让姑娘睡草席,此非常人所为。”
蓝汐对着闭目打坐的他挂上一抹灿烂的假笑,然后以一个非常舒适的姿势躺到板床上。
“哎呀,睡床还不好,非要跟人家抢什么地铺,唉我们小川川可真是个合格的大侠,生着病呢,还惯会折磨自己的。”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声,只敢自己心里想想。
这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又哑又瞎,这耳朵灵敏的过分,她不管多么小声嘟囔他都听得见。
“晚安,刑羡川。”明日记得叫我,迷迷糊糊中说了一句,早已累极的蓝汐就已经迫不及待与周公相会了。
“辛苦了,蓝汐。”依旧是不怎么好听的嗓音,可这句关心却悄然染上了些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翌日
天刚刚擦亮李奎就带着李兰兰套了牛车来了,叩了叩后院的屋门,等了片刻后走出来的不是蓝汐而是昨日那男子,李奎瞧着他的气色比昨日好多了。
朴实的脸上笑意和善,抬手冲他打着招呼,李兰兰则似乎有些怕他,侧身在李奎身旁站着,时不时探头看看蓝汐有没有出来。
刑羡川手里拿着昨晚写好的一张宣纸递给他。
拱手作揖,没有说话,但意思明了,是对他们一家人的道谢。
李奎忙回礼“刑兄弟客气了,请转告大娘子,玉佩我定会以最合适的价格当出的,那个那我们就先走了。”
随即拉着李兰兰就往前院走。
“哎,怎么走了啊爹,我还没看见蓝汐姐姐呢,哎呀你别拽我啊。”
爹 ~
“嘿你个小孩子你懂啥,赶紧跟我走,别给你蓝姐姐吵醒了。”
刑羡川看着李兰兰不情不愿的被他爹拽走了,才转身回了厢房,摸索着坐回草席继续调息。
“哎呦,这一觉睡的,简直太满足啦!”伸了个懒腰,蓝汐精神满满的从板床上坐起来,看着从小窗外透进来有些刺眼的阳光,笑容慢慢凝固,愣了愣。
不对啊?不对啊!现在什么时辰了,天呐我该不会是睡到日上三竿了吧。
蓝汐如遭雷击,慌忙从板床上下来,看着还在草席上岿然不动的某人,压了压小脾气,蹲到他面前。
“刑羡川,现在什么时辰了。”
“隅中。”
“隅中?隅中是啥意思,你能不能说点儿我能听懂的啊。”蓝汐是真有点急了。
“将至午时。”好似听不到她言语间的焦急,他慢吞吞的开口。
啥?!
快中午了?我睡到快中午了?完了完了,惨了惨了,还想一大早帮王婶干点活呢,完了完了,这成了好吃懒做等着被伺候的祖宗了…
蓝汐急的直跳脚,提了鞋就往外跑,将厢房门哐当一关,灰尘扬了一片,可见力道之大,独留刑羡川一人在屋里。
…
被撂了门子的他,千忍万忍,才掩盖住面上戏虐的表情。略带嫌弃的抬手挥了挥久不散去的灰尘。
“气死我了!”可恶的刑羡川,他绝对是故意的,昨晚都说了叫她起床的,蓝汐看着被她紧闭的屋门,用力跺跺了跺脚,扬长而去。
到前院儿一看,发现王婶正在小厨房忙碌着,没有李奎二人的身影,想必是还没回来,那暂时有些东西还缺着,她倒也不着急。
看着那道忙碌的身影,歉意又爬上心头“王婶,真是不好意思,今早我有点睡过了,应该早点儿起来帮帮你的”。
王溪花闻言回过头来冲她笑了笑“大娘子昨夜睡的可好啊?今早我们家那个早早就去叫你啦,是你家郎君开的门,递的纸张,想着许是你还睡着,就没跟你打上招呼”。
“呵呵。”蓝汐干笑着挠挠头。
“那个铁柱呢,怎么不见他人?”她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可不能再让这王婶子继续说下去了,说是在正常的说话没错,可那打趣的眼神可是快把她整个人都快给洞穿了。
提起刑羡川,她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王婶子那话说的,她不漏出点子娇俏都不太能蒙混过关似的,既然演不出来,那还不如说点别的。
“啊,铁柱那小子一大早去找升子俩小子去了,牛车坐不下那么些人,铁柱又不识字就没让他去,兰兰去也是为了好帮大娘子挑些女子喜欢的衣裳料子。”
“哦哦。”这样子蓝汐就明白了。
“那不知这来回镇上一趟要多长时间啊。”蓝汐有点困惑,不知道李奎一大早就去找她的时候是几点。
“不是很远的,算起来只来回也就两个时辰。”王婶子边往灶里添柴边回答她的问题
妈呀,两个时辰,蓝汐瞠目,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那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去镇上添置物品什么的还得再多加一个时辰,也就是说不到六点他们就来找她了?
这这这谁起得来啊,就算是这非人类的刑羡川他打坐不睡觉,叫她了,她肯定也是起不来的。
完了完了我完了,刚才居然还对他摔门子了,他不会记恨上我了吧,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啊…
王溪花看她不吱声,面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觉得她应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遭了难了,不慎逃来了他们这地方,瞧他郎君那副骇人的样子估计也是为了护着这姑娘,才搞成了这样。
唉,世风日下,人人自危,不知这样的光景要持续多久,都不容易啊,王溪花摇摇头表情有些叹惋。
“王婶子打算做饭吗,我可以帮你的”蓝汐觉得自己的手艺在这种地方可能也算得上是不错。
“害,都是做惯了的,哪有什么忙不过来的,你休息着就行,大娘子 若是饿了,锅里有稀粥,可以暂时垫补一点。”
“没事的王婶子,我原先在家里也常做饭的,你若是叫我一直歇着那我也过意不去啊。”蓝汐这话可不是客套,她是真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人家没觉得突然造访的他们俩是个麻烦,可她觉得。
王婶子再三推辞不下,也就由着她了。
环顾着,就找到了点辣椒,还有铁柱昨天摘的野菜,唉这日子真真算不上过的好,怪不得昨日猎到了野鸡李大叔乐成那个样子。
昨天给他们二人分出了不少鸡块,想必他们也没吃多少,蓝汐想着要是她手上银子要是有富余,一定要去镇上买些肉来吃,给他们添些油水。
把辣椒和野菜和小葱剁了剁,架上锅开始熬粥,想着做锅蔬菜粥来喝,王溪花拿出一捆韭菜在一旁扒着。
等开了锅,蓝汐就把切好了的野菜和小葱放进去慢慢熬制,抓了些粗盐增味,很快就开始冒出葱香味了,这锅比起她家里的要大上许多,火也烧的旺,闻着竟也更香。
先盛出来了一碗,才开始放方才剁好的辣椒,王婶子那边也已经炒出来了盘韭菜鸡蛋,还另外拌了盘野菜。
“娘,我回来啦!瞧我带什么来了”是铁柱的声音。
蓝汐出门迎了迎他,发现他背篓里装了不少蘑菇。
“哈哈,升子家昨日上林子里摘水果采着不少蘑菇,我今日去他家正好赶上他们回来,给我也装了一些。”铁柱面上一派喜气,少年充满身上朝气和阳光的感觉让蓝汐看着都有些怀念。
“你这孩子,怎么又蹭了人家升子家东西了,他家王二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还偏与他大哥孩子走得近,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下回可不许蹭人家东西了。”王溪花有些严肃的教育到。
“哦,知道了,娘。”铁柱说着这脸也有些蔫巴了下来。
蓝汐听着感觉不大对了,这王婶子说的难道是王升子他爹的哥哥吗?看来王升子家也不是很太平啊,她想着那是别人家的家事,也不好过问,装作听个闲嗑儿,没有说话。
“铁柱,大娘子今天做了蔬菜粥你要尝尝吗?蘑菇等到晚上他们回来了,我给你做炸蘑菇吃。”蓝汐看铁柱有些耷拉缓和开口
“大娘子还会做吃食,好厉害啊,炸蘑菇,我听都没听过呢。”
对此蓝汐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是大娘子家乡那边的吃食,我的家乡离得有些远,你没听过也正常。”
蓝汐一脸黑线“家?我哪还有家,可没有归没有,以后免不了被人问起来,还得想想怎么编。”
谁的人生还能比她更抓马?唉,难啊,太难啊。
“大娘子,已经午时了,他们应该约莫申时才能回来了,咱们先吃饭吧。”王溪笑着端上两个菜往外走。
蓝汐忙道“哎,行。”
想啥啊,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万一一个不小心她就又回去了也说不定,干嘛把自己搞的苦大仇深的,能吃一顿是一顿才是她蓝汐的人生信格。
“那你们先吃,我先去把郎君扶出来。”天,她都不敢把刑羡川的名字就这样大剌剌的叫出来,万一他连名字都不能透露,那她岂不是又背着他办错事了,他是她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虽然说不上有什么依赖,但是她不希望刑羡川因为她而惹上麻烦。
跟二人打了个招呼她就转身去后院了“哎呦这个郎君叫的,英年早婚啊你蓝汐。”
她有些对自己无语,走到后屋发现屋门还紧闭着,蓝汐心里有点发怵。
小心的敲了敲门,“刑羡川?”无人应答,她又喊了声,还是无人应答。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蓝汐一想,毫不犹豫的推门。
只见眼前那人还是在草席上打坐“没事啊?”她有点疑惑,走近看了看。
还是一如既往狰狞的面庞,眉头紧皱着,额前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周身也跟在蒸发似的有一圈细细的白雾。
蓝汐惊了,寻思这是打坐呢还是升仙呢啊,这也太玄乎了,心里默默下了个结论。
“行了,这人绝对不是土匪盗贼啥的,哪个土匪盗贼的能有这本事啊”
“刑羡川,吃饭了。”蓝汐又喊了一遍。
等了等还是没反应,她只得抓着他的胳膊再次说道“刑羡川,吃饭了。”
被抓住的那一瞬,端坐着的人突然猛然睁开双眸紧捏她的胳膊一用劲,她连人带身子都差点儿扑在他身上。
蓝汐一阵无语,面上平静无波,对他的动作好像不甚在意,唇边勾起一抹假笑,平静的看着他。
“吃饭了,刑羡川。”
女子的声音极近,他意识到自己力道大了,手上还捏着她的胳膊,忙松了手,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收起迫人的气势,面色有些歉意,暗骂这该死的条件反射。
本想说些什么,她却摆着手不在意。
“行了行了,不用道歉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蓝汐打断了他的欲言又止。
“我看你今天一直就这样盘坐着,你好些了吗。”蓝汐言语间带着疑惑。
“尚可。”
又是简单到不行的回答,她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着“你还真是惜字如金啊。”
“来吧我扶你去吃饭吧,铁柱他们还在等我们呢”,蓝汐边说着话边去搀他。
扶着他走时发现他好像没有昨日那样虚弱了,至少脚底下有一些劲了,只是依旧走不太快。
刚走到前院,铁柱就远远的朝他们挥手,蓝汐回以一抹灿烂的微笑,而刑羡川依旧是木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大娘子,你生的好白啊,简直又白又好看,从远处看都快晃我眼了。”铁柱看着她略带夸张的言语间满是夸赞。
蓝汐没想到铁柱来了这样一句,有些脸红,干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二人在木凳上落座,木桶里的粥放了不少蔬菜显得颜色鲜亮,空气中散发着阵阵诱人的米香,还夹杂着些许辣椒的辛爽。
刑羡川闻着微微蹙了蹙眉头。
铁柱本想说几句,可方才他感觉自大娘子的郎君坐到了他旁边开始,他便有些喘不过气来。
明明男人就坐在那儿什么都没做,他也感觉像被扼住了喉咙似的,压抑的难受说不出话来。
蓝汐没有注意到铁柱,看着紧蹙眉头的刑羡川轻咳一声,笑着开口。
“这碗没有放辣椒,我给你提前盛出来了,我亲手做的呢,记的喝完哦。”说着就把粥推到他面前。
蓝汐不去看他的表情,淡定的给剩下的人盛粥。
“求求了,你可千万别记恨上我,刚才被他猛抓着的胳膊还在隐隐作痛。”表面上看她虽然很淡定,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怕到不行,现在她可不敢惹他。
王婶子面上始终挂着微笑,一直没有开口,许是也有点怕刑羡川。
蓝汐并不在意,铁柱没事儿啊,她有铁柱陪她说话就行了。
“铁柱,赶紧吃饭,也是全部吃光哦。”蓝汐边盛边叮嘱。
那边话音刚落,突然,那股莫名的威压感消失,铁柱松了口气儿,心下有些困惑不过也没有过多在意。
“大娘子你们感情真好,铁柱以后也要对未来媳妇好,这样她也会对我好的是吗。”铁柱听着蓝汐的话嘿嘿一笑。
蓝汐听了铁柱这话不疑有他,“当然了铁柱,感情都是相互的,不过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不用懂得这么多。”
“大娘子,我今年都十二岁了,我懂的可多了呢。”铁柱拍拍胸口神情倨傲。
“哈哈哈。”蓝汐笑的很是开心,这十二岁换做她还在苦哈哈的学习呢。
众人已经动了筷子,刑羡川和王婶子都默不作声,只有她和铁柱在讲话,蓝汐可不是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人,她可是在哪里吃饭都要说上两句的,虽然说不上是话唠吧,可是也算是一种习惯了。
吃饭间,她也从铁柱这个孩子话里打听到了不少事情。
原来大晋这个国家本还算是风调雨顺,可前些年适逢匈奴进犯,大晋派忠勇侯率军抗敌,大败匈奴数次,可后来不知为何,忠勇侯被指通敌叛国,男儿皆阵亡于沙场,女眷流放。后来匈奴虽然消停了,可大晋各地还是内乱造反不断。
他们临溪村周边山林围绕,靠山吃山,前些年也被波及到了一些,可大家都打怕了,与其无谓的打打杀杀,不如消停的过日子,所以他们过得还算稳定,污糟人虽有,却也翻不出什么水花儿。
铁柱还是个孩子,知道的也并不多,有些消息也是他爹给他讲起来他才知道。
妈呀,这咋整,怎么上来就到了战乱年代了,这刑羡川感觉是晋国人啊,不行不行本来还想抱着他这根金大腿,可怎么还是在这么乱的国家,他万一要是往有危险的地方去了,那她一个弱女子可怎么是好。
蓝汐心里默默就想了不少可能性,最终结果就是,先靠着刑大侠保命,这去哪儿安顿,得容她再打听打听,至于这刑羡川是晋国人那如果他要走就走吧,恩没错,合理要求保护,合理分道扬镳,毕竟她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不是?
“那铁柱,你们晋国这么乱的话,那别的地方呢,安全一点儿的国家,是哪?”
“安全一点儿的,我爹应该知道,我连村子都不经常出去,我不是很清楚。”铁柱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害,没事的,等你爹回来了我再打听打听。”蓝汐嘴上说的轻松,心里苦似黄连。
刑羡川在一旁吃饭,默不作声,听着他二人的对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问哪里安全?她的国家不安全?”既如此那她从哪儿来的,太远的地方一个姑娘家家也是不可能安全抵达的,难不成她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刑羡川更加疑惑了。
“来来来,你看看你一个男子,瘦的跟个干巴猴似的,你得多吃点儿,怎么不见你夹菜,赶紧喝粥啊这我亲手熬的粥呢,你尽量多喝一些。”
蓝汐往他的饭碗里又添了一勺粥,夹了一块韭菜炒鸡蛋,嘴里絮叨着,打断了他的思虑。
刑羡川无言,不禁又想吐槽她“这女子到底知不知道端庄为何物?”
听了她这话,连一直默默不言低头吃饭的王婶子都掩唇噗呲笑出了声,倒是整的蓝汐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又说错什么话了吗?”没错啊他可不就是瘦的很吗,真是奇怪。
自己也埋头吃饭不做声了,免得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闹了笑话。
嗯,王婶子手艺还是蛮好的,就是鸡蛋太多了并且不太舍得放油水,有些淡了,总体上蓝汐吃的还是蛮香的,想着哪天去镇上了一定要买肉。
刑羡川没有动过筷子,只吃了蓝汐夹给他的那几筷子菜,粥倒是喝了个干净。蓝汐瞧着是有些奇怪了,昨天吃饭也挺正常的啊,都吃了,今天怎的吃的这样少。
蓝汐思酌着,难道他不喜欢韭菜吗?还是不喜欢吃菜啊,无奈瘪了瘪嘴也不再想了。
看着大家都吃完了,抢着把碗筷给收拾收拾洗了出来。扶着刑羡川先回了后屋,剩下的就是等他们回来了。
她也不敢穿着这身衣服到处晃,省得被人看做是怪人,刚进村子那会儿就有不少人看见他们了,她还是消停点比较好。
蓝汐想了想又把铁柱找过来:“铁柱,我郎君伤还没好,他去茅厕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办了。”她笑眯眯的吩咐着。
“害,你说这事儿啊,没问题的大娘子,包在我身上。”铁柱煞有介事地拍拍胸脯子。
在后屋的刑羡川听着这话已经彻底黑了脸,他耳力过人,真是想不听见都难,对目前这幅伤痕累累的病体感到深深的无奈。
“哎呦,这个时代的茅厕,老天,真的想想都会很一言难尽的,原来出去旅游时在野外去过的水厕都挺让她不能接受的。”
昨天李大叔跟她说了茅厕的位置,因为她现下真的很想去,所以也没有办法,勉强逼着自己去了一趟,结果竟然出乎她的意料,没有什么气味,通风也还算可以,她觉得可以接受了。
唉,什么东西都没有,哪儿也去不了,没有木桶也没办法洗澡,只能在这干发呆,蓝汐想着眼神就已经望眼欲穿了,再不洗澡她都感觉自己要有味道了,长头发虽说束着,但也让她感觉到不舒服了。
闲着实在是太难受了,蓝汐去小厨房找点事做,洗了洗蘑菇,又掰成小块,准备晚上吃,唉,这还真是吃了这顿想下顿呢。
手底下正忙碌着,这院子外便有了动静,蓝汐赶忙出来瞧,李大叔和兰兰推着牛车正往院儿里走,身旁还跟着个眼生的孩子,那人应该就是那个会认字儿的小哥儿李铁兆了,瞧着比铁柱大些,像是个开朗的后生。
看着满满当当一车的货物,蓝汐开心的不行,感觉心里有底了,笑呵呵的跟他们打着招呼。
“大娘子,你看看,你交代的东西,基本上都买好了。”李兰兰也很开心,上前亲昵的牵过她的手。
他们这一车的货物太过招摇,不少人都看在眼里,李奎只得叮嘱有些人不要生事,旁的他也不好多说。
“真是多谢李大叔,真是麻烦你们了你看看这么老些东西。”蓝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害,小事儿一桩,不足挂齿。”李奎蛮不在意的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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