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余晖,我有个双胞胎妹妹叫余落。”
“听爸爸说是因为妈妈生我们俩的时候是在下午夕阳即将没入山头的时候,他伫立窗前见到了很美的一幕。”
“落日渐渐西沉,天边泛起一丝红霞,晚风夹杂着花木的幽香,何等浪漫的诗情画意,只让人惊叹一句好美。”
古人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是啊,夕阳再美,也终究会落下。”
“夕阳落下,寒风骤起,萧瑟秋风拂过辛勤劳作的面孔,只觉一阵凄凉。”
他们会哀叹一声:“怎么天又黑了!”
正如此刻余晖的心境。
他双手插兜矗立窗前,眺望远方天际的夕阳,嘴里叼着一根利群香烟,诉说着愤懑与不甘。
两年前他刚大学毕业,却意外生了一场大病,在病床上整整睡了三个月,每天就靠着葡萄糖溶液维持人体所需能量。
醒来后医生告诉他失忆了,是罕见的选择性失忆。
冥思苦想就觉脑袋阵阵刺痛感,无奈只能放弃。
他只记得他是在宁海大学上的学,脑海中全是零零碎碎的片段,拼不成一张完整的画面。
唯独每每做梦之时,在梦境里会呈现出一幅完整的画面。
夕阳西下,一个女孩模糊的背影在向他招手。他想捕捉她的面容,就觉强光刺眼。
虽看不清面容,女孩却深深吸引着他。余晖认为那盛开的晚霞,都是她的陪衬。
女孩在梦境里反反复复出现,白天醒着的时候,余晖每天都会准时眺望夕阳,想要找寻女孩的踪迹,却不能如愿。
她就像是他心里的星光,会在漆黑的深夜,将余晖模糊、零碎的回忆点亮。
他决心哪怕穷尽一生的时间,也要把她给找到。
他觉得她是他生命里非常重要的存在,只是他忘了,忘的一干二净了。
当然,故事不会就这么结束,这才刚刚是开始。
……
2019年,南京北城医院神经外科
“医生,情况怎么样?”一个高贵优雅的女子询问着医生病人的情况。
“病人这个情况很复杂,恐怕她会选择性的失去一部分记性,不愿意想起来。”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想起来呢?”女子目光看着病床上睡着的男子。
男子面容俊朗,却带着一丝苍白没有血色。
“我们不敢打包票说一定可以,但是可以一试。”医生耐心地回答着。
“什么方法?”女子似乎是抓住了一丝希望,绝美的脸蛋上露出一副焦急的样子。
“重温过去的经历,这是目前唯一可以恢复的方法了。”
“那如果我们转院去上海,去北京,甚至是出国呢?恢复的可能会不会大一些?”
“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能靠他自己,平时需要你们给他一点刺激帮助恢复。”
“可是我没时间了啊!”女子内心不能平静。
“余晖,很抱歉,我要回家一趟,暂时不能陪你了。”
……
医生建议余晖再住院观察一周,大病初愈,还需调养。
一个人孤独的躺在病床上,没有人来看望他。
只有好兄弟鹿鸣泽下班之余会过来陪他聊会天。
生病的事他并没有告诉他的爸妈,不忍二老为他操心。
一切的费用,一切需要签字的文件都是鹿鸣泽代办的。
“臭小子,好点了没?”只见鹿鸣泽手里提着一袋香蕉走了进来。
“我真的已经没事了,不信的话,我跳两下给你看。”余晖笑着说。
“你不要浪啊!来,吃点水果,对身体好。”
“好,听泽哥的。”
剥开一根香蕉,咬了两口嚼在嘴里,咽了下去,余晖接着说道:
“泽哥,治病的钱我会尽快想办法还给你的。”
鹿鸣泽神色一顿,目光直视眼神透彻的余晖,心里想道:“看来他不知道这是林清寒付的费用。”
“好,不着急。”鹿鸣泽应了一句又接着说:
“你的病历我看了,医生说你有选择性失忆的后遗症,可我看你这臭小子很正常,不像是有后遗症的样子。”
“那是,忘了谁都不能忘了我哥哥。”
“哈哈哈,算你小子有良心。”
又住了一周的余晖申请办理了出院,事先跟鹿鸣泽打了个招呼,决定去投奔鹿鸣泽。
医院门口,鹿鸣泽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松树枝,在余晖身上拍打着。
这是农村的习俗,含义是用松树枝拍一拍就可除去一身的晦气。
“臭小子,你还记得她是谁吗?”鹿鸣泽指着身旁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子。
余晖转头看向女子,震惊着道:“张……张雅。你怎么在这?”
“现在她是你的嫂子了,以后就不要直呼大名了,要叫嫂子。”鹿鸣泽笑着说道。
“你们结婚了?”
“嗯嗯,结婚的时候你刚好生病,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所以不知情。”
“喜酒不得补给我?”
“好,先回家,你要喝多少都满足你。”
“那容弟弟我道一句迟来的恭喜。”
“谢谢!可惜了清寒现在不在这。”
“清寒是谁?”
走进海曙区公租房片区,这里是宁波这座城市的另一角,比老居民区的光线更加暗淡,朱红色的墙上布满了星星斑点。
报废的自行车堆成小山,老鼠的尸体趴在破旧的纸箱子旁,到处是随意丢弃的垃圾,与城市繁茂区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里车水马龙,充满欢笑的声音,而这里仿佛是流民和乞丐的聚集之地。
“不是吧,泽哥你们就住这?一本大学毕业的学生已经落魄到这个程度了吗?”余晖张大嘴巴了不解的问道。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这里租金特别便宜,在住的方面可以节约挺多钱了。”鹿鸣泽解释着说道。
“果然有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样啊,精打细算的。”
“废话真多,你有钱租房子吗?”张雅似乎很不满我的语气,质问着道。
“额~,还真没有。”余晖掏了掏裤子上两个口袋,将内袋翻出,尴尬的挠了挠头。
余晖去了鹿鸣泽上班的地方工作,拿到工资后也在这里租了个50平米的小单间,在这里定居了下来,没有再打扰鹿鸣泽和张雅小两口的私生活。
……
两年后,电话铃声响起。
看着这个久违的号码,张雅眼神中有些一丝欣喜。
“雅儿,是我,我回来了。”
“寒,你知道吗?这两年我可想你了。”
“我也想你。”
“这次回来是为了他吗?”
“嗯,我希望你和鹿鸣泽帮我个忙,配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