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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潮迷失

嘎嘣鸭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无系统】【非穿越】【序列】【国家组织】【异能卡牌】【无女主?单女主?】白小危是个孤儿,三岁时被一位心地善良的大姐姐捡到从此有了家,两人以姐弟互称相依为命。十八岁这年,白小危意外得知自己觉醒者的身份,从此人生轨迹逐步被改变,命运与初衷背道相驰。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欲望七种原罪。一张张神奇卡片的出现,对应的序列随之展开,一场人类与兽,觉醒者与觉醒者之间的殊死搏斗由此开始。

主角:白小危,白柔柔   更新:2023-03-18 17: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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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小危,白柔柔的其他类型小说《兽潮迷失》,由网络作家“嘎嘣鸭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系统】【非穿越】【序列】【国家组织】【异能卡牌】【无女主?单女主?】白小危是个孤儿,三岁时被一位心地善良的大姐姐捡到从此有了家,两人以姐弟互称相依为命。十八岁这年,白小危意外得知自己觉醒者的身份,从此人生轨迹逐步被改变,命运与初衷背道相驰。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欲望七种原罪。一张张神奇卡片的出现,对应的序列随之展开,一场人类与兽,觉醒者与觉醒者之间的殊死搏斗由此开始。

《兽潮迷失》精彩片段

“长夜将临,百兽夜行。”

“人类混入其中,乐此不疲。”

……

……

河东,市中心人民医院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如同雨点般传进病房,涌进白柔柔耳中。

这个点怎么会有人敲门?

白柔柔昨晚在护士站打过招呼,绝对不可能有医生或护士在这个时间点来查房。

那么来者只能是其他人,可谁会这么早来医院?她还有其他朋友吗?

房门缓缓被推开一条缝隙,缝隙中一双冷冽深邃的眼眸渐渐明亮,注视着屋内的一切。

白柔柔对上那道冷冽目光,心下一颤,透过门缝向门外人做一个噤声动作,回头望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白小危,起身来到病房外的走廊。

“不好意思啊,打扰到你们休息了。”安警官站在门口,摘下工作帽赔笑,其实他来了有一小会儿了。

“安警官,我弟弟的案子是有进展了吗?”白柔柔沮丧坐在走廊的公共椅上,她能猜到安警官的来意,仰头直视眼前一身正气的男人,希望他能带来一些好消息。

安警官,本名安平,河西派出所的资深警察,据说刚被降职所以才接手了白小危的这个案子。

安警官居高临下,瞥见白柔柔柔顺发丝中夹杂的几根白丝,叹一口气。

安静的走廊上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少有人经过,安警官的叹息声因此十分清晰。

“很遗憾,河西公园的监控年久失修,入口处两个完好的摄像头没能记录到有用画面。”安警官愧疚摇头。

长姐如母,安警官十分清楚白柔柔现在的感受,无论任谁都不会希望自己的亲人遭遇这档子破事。

“不过我们还有一些疑问,或许能对推动案子进展有用,方便吗?”安警官指向屋内。

送到医院时,白小危还没昏迷,碍于各方面原因只简单地询问了几个问题。

想着第二天白小危醒来或许头脑会清晰一点,安警官早饭都没来的及吃立马就赶来了医院。

“方便,只是小危现在还在休息,恐怕得多等一会儿。”白柔柔点头默许。

一提到白小危深夜遇袭的事,那股自责顿时涌上心头。

她望着安警官,朝阳斜洒,落在担忧的脸上,一头秀发在晨曦中盈盈闪烁笼罩上一层光晕。

“安警官,我和小危都只剩彼此一个亲人了,拜托你早日抓到凶手,我不想小危再遇见这种危险……”白柔柔带着乞求的声音逐渐淡了下去,无力感爬满全身。

“放心,会的。”安警官说。

话刚落下,屋内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白柔柔立马起身推门而入,只见白小危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并且靠着墙坐在床上。

他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病号服,胳膊和脑袋上还缠着绷带,明明受着伤背着窗外晨光全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慵懒气质。

“柔柔姐。”白小危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喊道,后脑勺的位置还隐隐能感觉到一丝疼痛。

安警官跟着走进病房,房间内部开阔明亮,被白柔柔收拾得十分整洁,除了病床的柜台上放着一个还没刮完皮的苹果。

“小危,安警官来了,他还有些话想要问你,你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啊,别怕。”白柔柔怜惜的说道,回身注意到安警官的目光退出病房,“你们聊,我就在门外。”

白柔柔离开,房间里只剩下白小危和安警官两人,短暂的沉默后,白小危先开口再次将他遇见的情况又讲了一遍。

“安警官,我都说了当时我在遛狗,突然听见有人喊救命我立马跑过去,我到的时候已经看见歹徒在行凶,然后我就报警躲着等你们来,结果还是被歹徒发现了。我知道的都说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白小危脸上渐渐出现一些厌烦,这些话昨晚上他不知道已经说过多少次。

“我不是来拷问的。”安警官说着一边拿过柜子上水果刀接着给还没削完皮的苹果削皮,“我是想来转告你,程勇他抢救无效死了。”

“程勇是谁?”白小危瞥一眼安警官手中的动作没多在意,有些好奇不解问道。

“就是那位你口中昨晚和你一起对付歹徒的同龄人,他住在河西,每天都有到公园夜跑的习惯。”安警官说着停顿一下,深呼吸一口气十分不愿地说出一个事实,“不仅如此,调查发现他还是你们学校新转来的插班生,本该和你同班。”

这么巧的吗?

白小危心想,脸上却没有丝毫情绪起伏,迅速转移话题。

“歹徒呢?抓到了没?”

“还没,他太狡猾避开了所有有效监控,估计是提前踩过点或是还有其他同伴,昨晚你说歹徒行凶时戴着头套,还记得是什么样式的头套吗?”

白小危点头,“就是近期很火的绿头鱼头套,不过这用处应该不大吧,这种鱼头套满大街都是。”

安警官也肯定着点头,这种网红产品排查范围确实太大了。

大概又过去几分钟,安警官再次确认完一些问题后,手中的苹果不知不觉也削完了。

他拿出手机,结束录音,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

刚要离开却突然转过身面向白小危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微笑。

“程勇的遗体告别会今晚在河西的殡仪馆举行,好像是说你的同学和老师都会参加,你应该也会来的吧。”

“当然,晚上见,谢谢安警官通知。”白小危假装轻松,还之一个微笑。

“不客气。”


傍晚,寂静的河西,安昌路殡仪馆。

泛黄的灯光零零散散洒进几栋低矮的老平房,河西属于老城区,基本不再发展,有钱的或者想要赚钱的都搬到河东去了。

一家朴素得略显小气的殡仪馆,灵堂昏暗而肃穆。

灵堂中央洁白的菊花丛中摆着一幅放大了好几倍的黑白相片,相片中剑眉星目的少年穿着转学前的校服,眼神忧郁,脸上却挂着微笑。

就在刚刚,这里举行完一场吊唁告别会,来的人很少,其中有一半还是白小危的同学。

如今人走茶凉,已经有工作人员开始打扫起卫生。

白小危坐在路边的一辆私家车中,望着馆内的场景,心中莫名感到一阵酸楚。

明明昨晚,程勇还在和他一起“对抗歹徒”,现在却已不在人世。

清醒点!

白小危忽然醒悟过来,用力掐了一下自己大腿。

程勇不是人类你忘了吗?

他会变身成为怪物!

鱼头男是在杀死一只怪物,他不是歹徒!他救了你!

是谁将你打伤,又是谁救了你?

鱼头男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安警官坐在驾驶位,左手夹着烟悬在车窗外,吞云吐雾。

他注意到白小危的动作,开着玩笑:“怎么,同学死了,要化心中悲痛为肉身疼痛啊。”

白小危不说话,其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鱼头男在程勇手中救下他后就警告他不要将这些事说出去,可即使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类会变成怪物这种无稽之谈呢?

“死了就是死了,要我说你就没必要多想,你跟他又不熟。”安警官吸一口烟接着说道。

“你不懂。”

“哈哈哈哈!”安警官大笑,“要等我到你那个年纪才能懂?那可得等我下辈子才行了。”

白小危一头黑线,这个安警官平常都在看些什么东西啊。

“告别会结束了,你不走吗,你们做警察的有这么多闲工夫?”白小危忽然反应过来问道安警官。

程勇的告别会刚一结束安警官就拉着他坐上车,也没什么事,就一直干坐着。

“不走,你也再坐会。”安警官瞥一眼殡仪馆内。

一个老婆婆刚倒完垃圾正在往回走,一男一女同时跨出殡仪馆的大门,看上去很正常,完全不像刚死了儿子的模样。

白小危记得他们,他们是程勇的父母。

“你在等他们?”白小危问。

安警官丢掉烟头没有回答,迅速关上车窗点燃发动机。

只见程勇父母上到一辆黑色轿车,一分钟后,黑色轿车缓缓起步驶离殡仪馆,顺着安昌路正在往郊区方向开去。

“等等!安警官你要跟踪他们?”白小危猜到了安警官的目的,震惊的同时也感到疑惑。

有警察身份加持的安警官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和他们说,偏偏要选择跟踪?

白小危后背猛的一阵发冷,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安警官说完,白小危彻底坐不住了。

“放心呐,我又不是程勇。”

什么意思?

安警官知道程勇是怪物!

他知道!

难道他也是怪物?

不不不,他说他不是程勇,这说明他不是怪物。

莫非他就是鱼头男?

或者他和鱼头男是一类人,专门杀这种怪物的?

那也不一定啊!白小危彻底崩溃了。

他现在只想下车,可如今车速太快车门又被锁住了,鬼知道安警官是什么东西,下一秒又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啊!

安警官看出了白小危的异样,一边开车尽量保持较大距离跟在程勇父母身后一边解释。

“我不是怪物,或者说我不是兽,其实你应该猜到了,我和你口中的鱼头男是一类人,我们都是觉醒者,你好像也是。”

白小危紧抓着安全带,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兽,什么觉醒者,听不懂啊!

“呵呵。”安警官咂咂嘴,想了一下,“你可以理解为凹凸曼和怪兽,我们是正义的凹凸曼,程勇就是怪兽。”

大概过去两分钟,白小危渐渐冷静下来,理智劝说他接受这一切,无论安警官和鱼头男是凹凸曼还是怪兽,想解决掉自己都太容易了。

“诶,不对!”白小危反应过来,回想起安警官的上一句话,“安警官你说我也是凹凸……呸!觉醒者?”

安警官点点头,“是,你见过的鱼头男和我是一个组织的,详细情况不能跟你细说,总之误打误撞他救了你,安全起见,我们悄悄对你进行了测验,竟然发现你也是觉醒者,不过你自己貌似不知道,难道你就没一点感觉?”

“完全没有。”白小危果断摇头,思念一转,“我刚刚好像也想明白了一些事,如果真的按照安警官你说得一样,你白天来医院其实是想进一步验证我身份的吧,目的应该也是为了让我现在坐在这听你讲这些话。”

白小危停顿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得先声明,无论你今天会告诉我什么事,哪怕是世界末日,我都不会全部相信,包括你这个人。”

“哈哈哈,能理解。”安警官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这样才对,如果我说什么你都信了可就真得犹豫要不要拉你加入组织了。”

“组织?”

正当白小危好奇还想继续追问时,车子突然熄火。

白小危看了一眼安警官,明显能看出他眉头紧锁了一分。

怎么回事?

没油了?

“他们、不见了!”安警官脸上少有的出现了惊恐,他望着漆黑的前路,早就看不见那辆黑色小轿车的尾灯。

话还没说完,车子突然猛地晃动一下,五根利爪瞬间割破车头的挡风玻璃,碎渣飞溅,在二人身上留下不少口子。

“快下车!”安警官大吼。

白小危利索开门从副驾驶纵身一跃跳到路沿外。

当他重新站起来看清车上的是什么怪物后,他已经全部相信安警官所说的话了。

这个世界上的确有怪物,他们平常保持人类的模样,一旦被拆穿或意识到危险就会变回原来的样貌,自身实力也会得到极大强化。

白小危面如土色,只见私家车顶一只似人非人的怪物,她全身膨胀,黑色的西装几乎被撕裂,袖口处伸出一只长满鳞片的怪手正牢牢扒在车盖上。

“妈的!跟爷爷玩阴的是吧,竟然搞偷袭。”安警官灰头土脸,一把擦掉嘴角的血渍骂道。

“小子,你自己注意点,跑远些观战!”

安警官脱掉外套,凶狠瞪着怪物。

正愁找不到法子让白小危相信自己的话,接受这个残酷世界的真相。

这玩意儿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喂!”安警官朝白小危喊了一声,“我就给你表演这一次,你可要看清楚了!”

——天赋全开!

——发动【第二人格】。


【天赋卡:第二人格。序列号:47。体系:强化】

【3级第二人格:唤醒体内隐藏人格,持续降低理智及伤痛感知度,大幅强化作战能力,持续时长20分钟】

【3级第二人格永久属性值加成:体力+300,抗性+300,速度+300,力量+300,精神-200】

某一刹那,白小危好像看见安警官身边有一张紫色的虚影卡片自转了一圈,卡面依稀能看清是两个背靠背的男人。

白小危不确定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睁眼时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此时的安警官已然和之前判若两人,他眼冒红光,怒目圆瞪,扑向车顶的怪物。

在发动天赋之前他也许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警察,但在发动天赋后他却像一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安警官强化后的身体撑破衣物,露出隐藏在衣表下健硕的肌肉和分明的线条,一搓胸毛从上到下一直蔓延到肚脐眼,十分性感,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人。

白小危自卑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不胖却也没有腹肌,更没有性感的胸毛。

穿着破烂西装的怪物感受到安警官身上散发出来的威胁,迅速抽出利爪挡在身前抵挡住扑过来的安警官的攻击。

怪物和安警官相撞在一起,怪物的利爪瞬间割破了安警官的手臂,可安警官似乎全然不知,看着龇牙咧嘴的怪物迅速调整身型再次扑了上去。

怪物嘶吼一声,强化后的手臂十分有力,举起安警官的车就朝他砸去。

安警官侧身一躲,同时一只脚横踢车底盘如同打乒乓球一般将车踢了回去。

怪物举起利爪刺进车内,轻松将私家车撕裂成两半。

就在车子被撕裂的一刹那,安警官一跃而出,拳头砸在怪物脸上,随后紧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爱的轻抚”。

安警官力气控制得极好,每一拳都恰到好处,将怪物打的鼻青脸肿、口吐鲜血,直到衣物被打破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只女性怪物。

白小危也没闲着,他谨遵安警官的话退到百米开外一处荒废的乐园,找了一个干净的位置充当起解说员,安静观战。

既然安警官都这么说了,那他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白小危认真看了一会儿安警官打架,那怪物确实不是安警官的对手,三两下就落了下风。

等打得差不多,怪物已经晕死在地。安警官恢复正常,看了一眼被打得稀碎的车无奈摇头,白小危也拍拍屁股上的灰打算和安警官会和。

正当白小危起身时,他偶然回头才注意到这个废弃的乐园。

白小危记得这个乐园,这个乐园年纪比他都大,据说刚开业那段时间特别火爆,不过就在开业后一个星期,有风水师来说这地方风水不好得马上关掉。

乐园老板哪能听这些阻挡他发财的谗言,结果没过半月,乐园中各种设备频频出现故障,死了很多人,再后来就被迫歇业了。

“喂!收工了回来吧!”安警官朝着白小危的方向高兴喊道,转身蹲下查看起怪物的情况。

这怪物确实太菜,最多就用了一分半钟,距离二十分钟的强化时间结束还早着呢。

“噢,好!”白小危也大声回应了一句。

突然,白小危刚迈出前脚,一阵冰凉就从他的脖子处传来,同时身后也响起了一个嘶哑的中年男人的嗓音。

“别动!”

白小危不敢回头,脖子被背后的男人架着一直后仰,目光略微下撇这才看清横在自己脖子上那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你是谁!”白小危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中年男疲惫的鼻息在白小危后脖颈处氤氲,传来一阵温热。

他情绪十分激动,架着白小危的手又多加了几分力气,此刻白小危的脖子,一道血痕清晰可见。

“曹月说得没错,你果真是个扫把星,先害死我儿子现在又害死我的妻子,你为什么要抓住我们家不放!”

白小危大脑飞速运转,身体因为过度害怕局部已经本能的崩得僵直:“你是程勇父亲?我从来没有害死过程勇,这之间一定有误会,请您先理智一点把刀放下。”

“你们都是一伙的,那个警察刚刚杀了我妻子,理智,你要我怎么理智?!”

程勇父亲怒吼,声音吸引到正在查看怪物情况的安警官。

安警官抬头,月光照射进诡异的荒废乐园。

倾斜的摩天轮下,几阶水泥梯,白小危站在水泥梯上一动不动,身后似乎还有一个更高大的人影。

“小子,你搁那手冲呢,有这么虚,这小段距离要走这么久?”安警官不耐烦喊道,当然这自然是装的。

虽然白小危身后的人影看不清,但那小子脖子上的刀光可是一清二楚。

作为警察的安警官,以他敏锐的洞察力瞬间就捕捉到白小危这一异常。

白小危听见安警官的呼喊明白机会来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凭借过度紧张僵直后的身体手肘顺势向后捅去。

程勇父亲吃痛持刀的手出现短暂歇力,白小危抓住时机抱住架在脖子上的程勇父亲的手臂一个背摔。

白小危力气其实不算大,在和一个中年男人的较量下自然是吃不到什么好处。

但人在面临危机的情况时,身体的本能总是会被无限放大。况且这是一个下行的水泥阶,他有优势。

程勇父亲是个中年大肚子男人,被白小危这么一摔直接下盘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

放倒男人后,白小危拔腿就跑,安警官也朝着白小危的方向快速跑来。

然而男人被摔倒在地依然没有死心,他扔出水果刀,小刀在空中飞速旋转划出一道美丽弧线,不偏不倚刺进了白小危的后腰。

白小危吃痛身体前扑,好在稳住了身形继续飞奔,由于剧烈地跑动,后腰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鲜血染红了外衣。


“安警官,跑!我们快跑!”

“他们是程勇的父母!他们要杀了我们!”

白小危一把扑在安警官怀中,安警官看着他后腰触目惊心的口子。

心中已经有些后悔带白小危出任务了,可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跑不掉了。”安警官指着被曹月撕成两半的车子,无奈摇头。

“跑不掉…那、我们会不会死在这?”

白小危很伤心,他还不想死。

他还没参加高考,还没毕业;还没能完成照顾白柔柔一辈子的心愿,还没给大白找媳妇;世界很大,他还有很多地方都没去看过。

“安警官,我不想死……”

后腰的疼痛再次传来,白小危险些哭了出来。

他自诩不是脆弱的懦夫,可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那该多遗憾啊。

“放心,你不会死,我们都不会,程勇的父亲只是一个人类,人类而已。”安警官安慰道白小危。

其实就算想死他们也死不成。

在参加程勇的遗体告别会之前安警官就向组织内借了人,估摸着现在这个点,应该都快到了。

毕竟靠安警官一个人,想要抓住程勇的实体还是有些难度的。

“人类……而已吗?”白小危不太相信。

他亲眼看见安警官杀了曹月,又亲自经历被程勇父亲用刀架住脖子,他突然觉得,作为人类的程勇父亲竟然比身为怪物的程勇母亲好像还要可怕。

“是的,人类而已,不构成威胁。”

正当安警官还在稳定白小危情绪的时候,刺眼的灯光射向两人,将二人闪得睁不开眼。

“嘟,嘟嘟,嘟嘟喂嘟嘟,嘟嘟,嘟嘟……”

一辆红色超跑伴随着“嘟嘟嘟”的车载音乐一个帅气漂移停在了安警官和白小危面前。

超跑的天窗缓缓打开变成敞篷的模样,开车的是一个红色长发的年轻女人、女人嘴中嚼着口香糖,摘下墨镜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大晚上戴墨镜,这女人有…点漂亮?

“哟,这不是前几天刚晋升第五小队队长的的安平、安警官么。几天不见,混这么拉了?”

副驾驶坐着另一名年轻男人,年轻男人借机色眯眯的想要伸出手揽着驾驶位的红发女人,红发女人看穿男人意图,一个“滚”字把他吓得缩回手乖乖坐好。

年轻男人尴尬一笑,却还没忘吐槽安警官两句:“就是,居然都需要我们散人帮来支援了。”

嗡嗡嗡!

头顶又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众人抬头。

只见废弃乐园的正上方一架直升机正悬停在程勇父亲头顶,一个绿色头套的男人一跃而下,三两下将程勇父亲捆住带到了跑车面前。

绿色头套的男人第一眼就认出了受伤的白小危,热情地打着招呼,“哟,好巧哦,你也在啊。”

白小危捂着流血不止的后腰,也认出了男人,正是昨天夜里从兽化的程勇手中救下自己的鱼头男。

“好巧。”白小危忍着痛礼貌回应。

“你们!都是你们!你们全都是一伙的!就是你们害了我们全家,你们、你们全都会遭报应,小勇会给我们报仇的!”程勇父亲还在抱怨,红发女人越听越头疼,用小手指挠挠耳朵做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喏,把他嘴塞起来,烦死了。”红发女人脱下一只丝袜扔给鱼头男说道。

“你为什么奖励他不奖励我!”副驾驶的年轻男人愤愤不平,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红发女人厌恶地撇过头,吹了一个超大的口香糖泡泡,她微微一笑,“滚!”

“好勒!”

白小危有些头大,这些人就是安警官口中的组织成员?

怎么看起来好像都不太正常啊。

“红月,人都到齐了吗?”安警官问。

红月反应过来,下车像老师一样拍着手招呼着:“来来来,都过来集合了哈,老师要点名了。”

“鱼头。”

“在。”鱼头男嗓音浑厚,回应一声。

“安警官。”

红月和安警官交换了一下眼神,点头示意。

随后红月的目光落在了白小危身上,她想了想,“噢,我知道了,你就是安警官说的那个散人觉醒者吧!你叫什么名字呀?”

“白小危。”白小危不想说话,但为了不搞特殊化还是答道。

“小薇?好秀气的名字。”红月后退几步仔细打量起白小危,“你是男生还是女生啊?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白小危感觉自己被冒犯了,性别都会看不出来?

不过也是,当下社会,太像男生的女生,太像女生的男生都蛮多的。

“我是男的,危是危险的危,还有,我是孤儿、没有爸爸妈妈。”

“啊,不好意思啊,我叫红月,你就叫我红月姐姐吧。”红月也发现自己精准踩雷了,不过好像并不在意,转身接着点名却恰好和年轻男人的目光对上。

年轻男人两眼放光,期待红月点他的名。

“傻逼,滚!”

红月压根不理睬年轻男人,又送出一句感情充沛的“滚”字,不过看样子男人好像还挺满足的。

白小危也好奇起来,男人这么不被红月姐待见为什么还屡次三番的热脸贴冷屁股,难道他和红月姐就是传说中的sm?

“安警官,为什么红月姐这么不待见那个大哥哥啊?”白小危小声在安警官耳边问道,在一颗八卦心的驱使下俨然忘记了后腰的疼痛。

安警官尴尬得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年轻男人也注意到白小危好奇的目光,自己主动走了过来,很自来熟的将手搭在白小危肩上。

“你好啊小危,红月她脾气就那样,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你多待见点哈,她不想介绍我,我就自己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爱月。”

呃……

白小危看着爱月的目光多了几分敬佩。

突然就明白红月姐为什么这么嫌弃这个男人了。

是有够油腻的。

“诶,好像还差两个人。”红月掰了掰手指头说道。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远光灯从白小危来时的方向打了过来。

未见来人,先闻其声。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少女戴着一个可爱头盔,头盔上还有着一只戴着竹蜻蜓帽子的小黄鸭,骑着小电驴身后还搭载着一个小男孩出现在众人眼中。

“唉哎,不对不对,小乐你放错歌了,不是这首。”

坐在少女身后的小乐同样头戴着可爱的卡通头盔,拍了拍大喇叭,切换成另一首歌。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

少女有些急眼,“啊!!!也不是这首,快快快,就要到了,赶紧换下一首,这么华丽的出场我们怎么能没有战歌啊!”

少女已经十分尽力的放慢了车速,在距离白小危他们不到百米的距离龟速前进。

小乐又拍了拍大喇叭,这一拍直接将声音拍到了最大,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好在战歌终于对了。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它永远不会堵车,骑上……”

少女满心欢喜,加快车速一溜烟就到了大家面前,顺利集合。

白小危汗颜,晚上太安静了,刚刚那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少女和小乐的对话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心想这个组织怎么什么怪咖都有啊。

“叉子,你下次出场能不能别这么奇葩啊,还有你那个二手大喇叭,你平常吓吓小乐就够了可别把我们的新人给吓到了好吧。”红月抱怨道。

叉子惭愧的低下头,貌似年龄不大,应该就比白小危大个两三岁的模样。

她个子不高,穿着打扮也没有红月那般精致,应该还是个学生党。

叉子缓慢抬起头,偶然间对上白小危,看见他的脸后又迅速埋了下去。

“叉子姐姐,你耳朵红了。”

小乐拽着叉子的衣服天真地指着她的耳朵说道。

“我没有!”

叉子连忙否决,白小危云里雾里,不过听声音感觉叉子应该是属于那种学习能力很强但是人比较内向的腼腆少女。

“行了。”红月拍手招呼着看向安警官,“既然人都到齐了,安警官,说说看都需要我们做什么吧。”

“等等。”一直保持不说话的白小危再次感受到后腰处传来的清晰痛感,他打断红月。

“小薇,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们有谁会包扎吗,我感觉这血再流下去我今天就得凉在这了。”


“啊这,我们这几个中好像也没有从事医护行业或者有生命系天赋的觉醒者啊。”爱月眼神环视一下众人。

鱼头是个无业游民,多数时间都在组织里训练。

安警官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也不像是能做好这种细活的人。

至于红月和他,一个小学语文老师,一个体育老师,贴创可贴的话或许还能帮点忙。

小乐那么小,才三年级就更不用说了。

“那个。”一直在角落无言的叉子默默举起了手,她娇涩抬起头看向白小危,“我以前在医院打过杂,会一点点的包扎,只是可能会包的有一点丑……”

“别可能了,管他丑不丑先止血要紧。”安警官催促着,白小危要是继续拖延下去的话就真得休克了。

“安警官说的对,小薇,你成年了吗?”红月问道。

白小危点头,不明白红月姐为什么这么问。

“等下包扎的时候我用天赋调制一杯小瓶酒,能够短暂降低你的痛觉,你尽量一口喝完。”

【天赋卡:调酒师。序列号:117。体系:辅助】

【2级调酒师:擅长各种酒水调制,以酒为媒介进行团队增益或削弱,每日调制上限250ml,存储及使用时长60分钟】

【2级调酒师永久属性值加成:体力+20,抗性+20,速度+50,精神+100,魅力+300】

“呼,今日还能调制240ml。”红月乏累呼出一口气,递给白小危一个类似医用安瓿的10ml玻璃瓶。

平常出任务,红月一般都会在车上备留一个医疗箱,而医疗箱内有一半空间基本都用来放置这些内部装酒的玻璃瓶。

每次发动天赋时,红月便会取出玻璃瓶握在手中,片刻后,一小瓶特调就算完成。

就在刚刚红月调酒时,白小危好像又在红月身上看见了和安警官当时一样的情况,只不过浮现在红月身边的卡片是蓝色的,卡面是一位翘腿摇着高脚杯的性感女人。

几毫升不算浓烈的酒下肚,白小危以为还没开始结果叉子的包扎就已经结束了,就像红月说的一样,几乎没什么感觉。

白小危低头,一层层白色绷带绕着自己肚子缠了好几圈,血可算是止住了,似乎也没有那么丑。

“谢谢你,叉子。”白小危感谢道叉子。

叉子包扎完又迅速埋下了头退回到小乐身边,“不、不客气。”

白小危腹诽:啊?这也太腼腆了吧,叉子是社恐吗,这么怕生。

短暂的交流,气氛还算正常。

白小危本以为和这些比较奇怪的人可能说不上几句话,如今其乐融融,看来似乎还熟络的不错。

正当鱼头给大家分发手枪、爬行绳及一些其他装备时,原本安静的小乐突然间歇性全身颤抖起来。

“不对,不对不对!”小乐指着荒废乐园,眼神十分恐惧。

红月注意到小乐来到他身边温柔地安抚着:“小乐你怎么了,哪里不对?”

小乐是精神类天赋,可以感应附近的一些特殊事物,当初白小危的觉醒者身份就是小乐检测出来的。

【天赋卡:认知。序列号:77。体系:精神】

【3级认知:范围辐射,感应自身五公里内所有事物,对其进行认知以内判断】

【3级认知永久属性值加成:精神+500】

一张紫色的侦探装小男孩拿着放大镜的卡片在小乐身上刹那出现又消失,小乐慌乱大声喊道。

“有危险,哥哥姐姐们快走!”

小乐才刚喊出声,众人压根就还没回过神来,突然一阵火光冲天而起。

——天赋全开!

——发动【瞬移】。

【天赋卡:瞬移。序列号:36。体系:时空】

【3级瞬移:瞬发不超过30m的位移,使用间隔,可穿梭较薄墙体,使用上限不超过30次/时】

【3级瞬移永久属性值加成:体力+100,速度+400,力量+100】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鱼头瞬发三次瞬移先将团队中最重要的小乐以及距离火光最近的爱月跟红月两人送到了安全地带。

然后再折返一次性将叉子和攥着白小危的安警官全都送到安全地方。

虽然过程只用了十秒不到,却花了鱼头九次瞬移的机会。

除了第一波救下的小乐,红月和爱月基本没受伤外,鱼头和剩下几人或多或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在身上留下一定损伤。

白小危直接一个痛苦面具,好家伙直呼好家伙。

大半夜的本来他现在应该躺在床上睡觉却莫名其妙卷入这些破事,旧伤未愈新伤又来。

“这他妈到底是哪个龟孙儿要害你爷爷。”爱月破口大骂。

红月的跑车和鱼头开来的直升机以及叉子贷款还没还完买来的电瓶车都在这场爆炸中化为乌有。

“摩天轮,在摩天轮上面!”小乐害怕的呐喊。

白小危再次看见那缕紫色光线在小乐身上一闪而过。

“有坏东西爬出来了,在摩天轮上面!”

众人纷纷抬头看向摩天轮。

“少了个人!”白小危突然注意到现在身边加上自己一共才只有七个人。

“是两个,程勇的父母都不见了。”安警官补充道,随后转身看向鱼头,“你刚刚没救他们吗?”

“他们不在。”鱼头简短回应。

寂静的郊区,夜色笼罩。

荒废多年的乐园甚至听不见一丝虫鸣,安静得有些可怖。

白小危七人伫立在一片空旷的荒废田野,没有任何人有动作,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保持着安静,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终于,有东西动了!

白小危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反而愈发感到一丝诡异。

月华洒下,沉寂多年的乐园仿佛活了过来。

彩灯,游戏声,喧闹声,机器运转声……数之不尽的乐园元素都仿佛有了生命,它们开始自主运行,即使没有任何顾客。

倾斜的摩天轮自发开始旋转,在老旧锈化后的铁架上几乎随时都会倾斜倒下,诡异的霓虹灯在整个乐园中忽闪忽灭。

突然,整个乐园好像都颤抖了一次往地下猛的一陷,随之空旷的郊区响起了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嬉笑声。

众人放眼望去,只感到后背发凉仿佛被人拖下了十八层地狱。

乐园的大门口,一男一女正守在两侧。

女人比较年轻,穿着一身破烂西装双眼无神。男人则是大腹便便,相比女人看上去苍老许多。

他们推开乐园大门,顿时红色浓雾从乐园中一窝蜂窜出,淹没了两“人”。

他们躬身呈欢迎姿态,很快在红雾中消失。

整个乐园都在一瞬间变得十分恐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癫狂的呓语在耳边不停重复。

白小危疼痛难忍,就地捂着耳朵倒在地下。

这些红雾和呓语仿佛有某种魔力能够让他的脑袋在下一刻就像过度吹气的气球一般爆炸。

渐渐的,白小危的意识逐渐模糊,捂着耳朵的手也因为意识的模糊耷拉下来。

最后仅剩的一丝清醒中,他好像听清楚那阵呓语在说些什么了。

“欢迎来到,死亡乐园!”


我叫程勇。

我死了。

死在高考前一个月。

按照现在的时间来算的话,我死了其实快二十多年了。

我没有什么不甘心的,毕竟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现在有新东西对我构成了威胁,我不能坐以待毙了。

我的家境一般,爸妈为了给我创造更好的环境贷款搬到了城里,因此我去到了一座不错的学校。

学校在河东,可我家住在河西,两个地方距离得真远啊!

不过这没什么,如果说我每天走几公里路上下学能节省几块钱让爸妈轻松点,我很高兴。

在高考前一个月,爸突然连续加了好几天班着凉了。

妈很生气,甚至那几天都故意不洗爸的衣服,不给他留饭。

后来爸带回来三张乐园门票。

我一眼就看出来是安昌路那边新开的主题乐园。

看见门票时别提多高兴了,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任何一个游乐园呢。

“爸,你这票哪来的?”

爸是个中年老实人,我知道他不可能会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情,可这个门票的价格对我们家来说就是天文数字,我家承受不起。

“你别管爸哪来的,就说去不去吧!”

“去,为什么不去!”我答应得很快,有玩的为什么不玩。

周末我们一家为了节省车费走了两个多个小时路终于到了乐园。

我看见乐园大门就觉得这太神奇了。

这是天堂吧!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梦幻,充满童趣的地方。

我们有门票,光明正大的走进乐园。

当时的我甚至有些趾高气扬,任谁来了我都会得瑟几句。

乐园诶!

很贵诶!

新开的诶!

我去过了诶!

好好玩的诶!

然而我错了……

我们的门票只是一张入场券,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要单独收费,总之我什么都玩不了。

我承认那一刻真的很伤心,可是没办法啊。

就连最便宜的摩天轮都要60一个轿厢,太贵了。

比起偶尔的任性奢侈,六十块够我家买好多菜做好多好吃的了。

“我们有票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去?”

爸拉着一个工作人员和她理论,可我们理亏,入场券就是入场券,想要看戏就还得买观影券。

工作人员甚至不太爱搭理我们,很快就走了。

我们走了两个多小时路,结果就在乐园里瞎逛了几个小时。

我看见其他人高兴的样子,他们自信的笑容,他们很快乐,可我却感受不到。

我自卑了。

我多么希望自己出生在一个有钱人家,我想买新衣服不用先看价格然后跟店家砍半天价,我想自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不用有丝毫顾虑,我想大手大脚毫无顾虑的花钱。

可是我没钱,这些只是我不切实际的幻想。

“小勇你看,这里有神像诶。”

妈指着树洞里的神像对我说。

其实那就是一个挖空的树洞中间盘着一条石头雕刻的蛇而已。

为什么有人拿蛇做神像使啊!

“小勇,不如我们拜一拜吧,反正拜一拜又不收钱。”

“拜一条蛇有什么用。”我理所当然的回答着母亲,身体无动于衷。

母亲好像有些失落,她没再说话自顾自对着石像虔诚拜了几下。

那天我们到乐园应该是下午三点多,在乐园里闲逛的时间并没有多久。

可我觉得格外漫长。

孤独、寂寞、自卑……无数的负能量情绪充斥着我的大脑。

那天夜晚来的很快,六点多天就黑了,就在我们要离开时,摩天轮亮了。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用来留住客人的营销手段,可是真的好漂亮啊。

摩天轮上挂着各种颜色的彩灯,他们在夜幕中旋转,流光溢彩。

就连爸妈都被这种景象深深的吸引住了。

“要不,我们家今天就破费坐一次摩天轮吧。”

这是妈的提议。

她说完很久后,我和爸都没人回答。

因为我心里想玩,可是我已经十八岁了,我不能不懂事说我想玩。

我只能祈求母亲一个人下定主意,我不想违心说我不想玩。

她最终还是决定了,因为就在后来犹豫的时间,摩天轮上传来了歌声,是老妈最喜欢的一位七十年代的歌手。

我们走上水泥阶梯,遇见了下午和爸争论的那个工作人员。

“轿厢60一间,一间两人,要几间?”

工作人员的话把我们一家都难住了。

原以为六十块钱够我们一家人奢侈一把的,可现在却被告知一个轿厢只能坐两个人。

“爸妈,你们去吧,我以后赚钱了自己买票坐最大的轿厢。”

我想去,可比起我的“想”,我更想爸妈能够在难得的机会放松,他们养我长大已经够辛苦了。

“算了,本来我也就不喜欢这些,老程小勇,你们去玩吧,我在下边等着。”

老爸很不耐烦,他直接掏出六十块钱递给工作人员然后将我和妈推上了轿厢,一个人留在了外面。

“要么玩,要么就都不玩。”

“你们娘俩让来让去的真没意思,我一个大老爷们坐在这种娘们唧唧的地方算什么话,快上去!”

我看见老爸距离我越来越远,等摩天轮到达最高点时我忽然发现。

我好像恐高,这里太高了。

即使母亲坐在对面,即使放着幸福的音乐点亮了彩灯,我还是觉得怕,我看不见老爸的身影了。

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意外发生了,我和老妈坐的轿厢毫无征兆的停留在了最高点。

其他轿厢内的人有的已经开始慌乱,坐在轿厢内大喊大叫。

我表面很镇定,其实我心里很怕。

我好像听见了奇怪的声音,像金属之间的摩擦,我只在帮父亲拧螺丝时听见过这种声音。

我开始感觉到剧烈的晃动,母亲立马扑过来抱住我,安抚着我叫我不要怕。

可我分明看见了她掉下来的眼泪,她比我更怕。

摩天轮的晃动越来越猛,这种普通的铁皮轿厢没有门,我和母亲感受着高空刮进来的寒风瑟瑟发抖。

在某一刻我好像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我四周没有任何东西,我像一片轻飘的落叶在空中纷飞。

我好像落地了,我听见了一道很大的响声,有东西从我身下溢出来了。

好难受,好疼。

我听见父亲在喊着我的小名,可是我无法侧头寻找他的身影。

我能听见却感受不到。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眼皮好重,好困。

“爸妈,我想睡觉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我已知的所有事情中唯一能和那种感觉匹之的就是人的死亡。

我的大脑中无数的回忆像走马灯一样一幕幕掠过。

我看见了小学第一次拿奖状时爸妈买的蛋糕,很小,但很好吃。

我看见了奶奶去世时,好多人围在家里伤心流泪。

我看见了我们搬家那天,爸妈笑得很开心。

最后我还看到了我们一家在今天来乐园时路上的欣喜交谈。

“爸妈,我们一会儿到了都玩什么呀,我听说这个乐园里有好多好玩的呢!”

“哈哈哈,你跟你爸多玩玩,妈给你们拍照。”

“小勇、月啊,我突然想起来这个乐园刚开业那天是不是出过什么命案啊?”

“……”

我应该是死了,我睡了很久,不过我好像又活了。

我在乐园内部一处种满大岩桐花的花田中醒来,我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

这是我第一次醒来。

我看见父亲一只手握着带血的刀,一只手还在留着鲜血。

“爸,你怎么了!”

我连忙站起来帮爸查看情况,在我的脑子里有一些奇怪的知识跑出,它在告诉我这种情况应该扎住距离心脏近的地方。

可是什么是心脏?

心脏在哪?

我下意识伸手想要从身上摸出一点东西,可我忘了自己连衣服都没有。

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眼前的人是我的父亲,他好像老了许多,而我应该还有一个母亲。

“小勇,你可算回来了!”

小勇?

小勇是什么?

我的名字吗?

名字又是什么……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脑子好疼,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

父亲很伤心,他紧紧地抱住我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我问他母亲在哪,他指着花田中一只奇形怪状的怪物说那是我的母亲。

说实话我被吓了一跳,我也不相信有这种事,直到我发现自己的脚和那个怪物相似,我意识到,我好像和父亲不太一样。

父亲脱下他的衣服让我穿上,我回家休整了许久。

偶然一天,母亲告诉我要转学去一个叫河东中学的地方,我不明白什么是转学。

这个世界好怪,为什么我感觉我忘了很多东西,我忘了什么?

明明很熟悉,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每天晚上都会在人少的时候出去闲逛,我想要了解这个世界,而我每次都会路过一个湿地公园。

这次我遇见了一个带着绿色头套的男人。

他的头套好有趣啊,我好像在父亲口中的“手机”上看见过这种东西。

“你叫程勇?”

他精准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好高兴,他认识我,那他会不会知道一些我过去的事情?

“是我,你认识我吗?您能不能告诉我关于我以前的事,我好像记不起来了。”

我很高兴也很欣喜,终于见到除了爸爸妈妈还认识我的人了。

“你是不是兽?”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什么是兽?

“虽然我不知道兽是什么,可母亲说过我是人。”

我很认真地回答他,可是他好像生气了。

他拿出了一件父亲不让我碰的尖锐刀子。

他要杀了我?

他动作好快,刀子刺入了我的心脏。

好疼!

这种痛觉好像似曾相识,这就是死去的感觉吗?我又要死了吗?

我突然间听见了狗的叫声。

父亲说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它们很可爱。

我看见了一个很年轻很好看的人牵着一条大白狗出现在我面前。

我能看见他衣服下面有和我一样的东西,所以他应该也是男生。

我快速冲到他面前,我要告诉他眼前这个绿色头套的人是坏人,他会杀了我们。

我要提醒他让他跑!

他摔在了地上,他好像很害怕,他的狗一直在对我叫。

我很吓人吗?

我不太明白。

我低头看向自己。

啊!我怎么变成了怪物!

“我不是怪物,我不会伤害你,你快跑,那个人要杀了我们!”

他好像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一直在往后退、退、退!

我感觉到后背传来强烈的疼痛,我好像又要死了。

好疼、好累。

这种感受让我很不舒服。

我不想再死了。

……

怎么回事?

外面好吵,有人在附近说话吗?

这是我第二次醒来,我依然没有穿衣服,可是我记得上一次醒来的事。

我离开花田,我想走出乐园却发现我一个人好像走不出去,我少了什么东西。

我爬上摩天轮想要看清外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吵。

我看见了一个人在打上次我醒来时躺在花田间的怪物,父亲说过那个怪物是我的母亲,所以那个人在打我的母亲。

不可以有人能伤害我的母亲!

我看见母亲被他打得节节败退,又听见了距离我很近的地方有些吵闹。

我低头发现了父亲!

可是为什么父亲要拿刀子架在那个很好看的男生的脖子上,父亲不是说刀子很危险不能碰吗?

天上是什么东西?

头顶突然传来很吵很吵的庞然大物。

这个好大好大的东西能飞,它好酷!

有人从上面跳下来了。

为什么又是那个绿色头套的男人,他怎么又来了?

他为什么要捆住父亲,那个好看的男生怎么和他们站在一起?

他们是一伙的吗?

为什么我心里有些难受,这就是伤心的感觉吗?

他居然和坏人是一伙的!

好讽刺啊,我上次居然还想救他,让他快跑。

他们为什么要堵住父亲的嘴,母亲说过是人类就需要呼吸,不能被堵住嘴巴鼻子的,一旦堵住人就会死的!

他们先是杀了我,然后打了母亲,难道现在还要杀了父亲吗?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我不会再允许他们肆无忌惮下去了!

为什么他们不给我们活着的权力,为什么他们专挑善良的人欺负!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给他们活着的机会了。

这次我要让整个乐园活过来,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生不如死!

我听见了乐园昔日的欢声笑语。

乐园真的活过来了。

“爸、妈,不会再有人伤害我们了,这次换小勇来保护你们。”

爆炸吧,越猛烈越好……


——发动【心理医生】

【天赋卡:心理医生。序列号:68。体系:精神】

【3级心理医生:心灵指引,对视野内目标生命体进行心理暗示,三级心理医生可对精神力低于自身的生命体短暂操控】

【3级心理医生永久属性值加成:精神+500,魅力-200】

——“镇静。”

叉子伏跪在白小危身前,小心撑开他的眼皮后与他双眼对视轻轻呢喃道。

刚刚的那阵诡异红雾和呓语,在场除了小乐和叉子这种精神力高的觉醒者,其他的人早已经晕得不省人事。

尤其是天赋为【第二人格】的安警官和天赋是【醉拳】的爱月,他们二人反应最为强烈,甚至已经出现了幻觉。

就连白小危这种还不知道天赋是什么的觉醒者反应都没有这么夸张,由此可见白小危的天赋应该在精神方面有一定增益。

【天赋卡:醉拳。序列号:118。体系:伤害】

【2级醉拳:降低理智大幅增强抗性、体力和力量,醉酒情况下可持续性爆发两倍增幅】

【2级醉拳永久属性值加成:体力+200,抗性+200,速度+100,力量+200,精神-200,魅力-200】

“这是哪?”白小危迷迷糊糊醒来,“我们这是发生什么了,我怎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嘶,头好痛!”

看见白小危并无大碍,叉子呼出一口气转身又去查看安警官和爱月的情况。

“这是乐园内部,根据我的经验,我猜测我们应该是被程勇拉进【罪】里了。”一向沉默寡言的鱼头说话了。

“什么是【罪】?”白小危问。

鱼头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麻利插进腰间的刀鞘。

在场除了鱼头和安警官,剩下的都是刚进入组织不久还没能加入组织中行动小队的闲人,并没有实战经验。

甚至连鱼头都是从一些前辈口中才了解到的【罪】。

“其实我也是一知半解,你要是这么问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执念,程勇曾经被这种执念影响过,他走不出来所以就变成了现在的【罪】。”鱼头回答道。

其他人陆陆续续醒来,安警官刚醒就听见鱼头在给大家介绍着【罪】。

“应该是欲望。”安警官站起来,神情严肃的告诉大家。

“本来我还以为程勇只是一个小角色,没想到竟然是大boss。”

安警官有些后悔,看了一眼周围,他们已然身处乐园内部,红雾早已经消失,乐园表面上“活”了实际上却还是一如往日的死寂。

“不好意思瞒了大家,我也该跟你们讲实话的,其实你们都是我选中的优秀觉醒者,原本只要这次抓住程勇任务成功,第五小队的审批也会顺利通过,你们就都能名正言顺地加入第五小队不再是组织内的闲人。”

“好啊你,安平!”爱月后知后觉明白自己被算计了,大吼道,“你竟然连这种大事都瞒着我们,早告诉我们能加入小队我们肯定更积极啊,说不定都已经抓住程勇了呢,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麻烦。”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应该都没有面对【罪】的经验吧。”红月担心道,如果破不了【罪】,恐怕他们就得在这座程勇创建的世界里活活被折磨至死。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程勇是这一切的因,或许抓住程勇就能走出去。”

安警官说完,自责叹一口气,早知道会是这种局面他压根就不会拖白小危他们下水。

说到底都是自己的私心想要快点组建一支自己的队伍在组织内站稳脚跟。

——“嘻嘻。”

“什么声音?!”安警官立马警觉起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嘻嘻嘻。”

本就士气低迷的几人突然听见这诡异的嬉笑声不自觉都靠拢了一点。

“嘻你【消音】啊,【消音】!有胆子拉你爷爷进来没胆子出来见爷爷一面吗?”爱月逐渐觉得烦了起来,朝着空气不断怒骂。

“在摩天轮上面。”小乐指着正前方仿佛随时都会坍倒的倾斜的摩天轮。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裸男正站在摩天轮上最高的地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

“程勇?”白小危一眼就认出了程勇,他分明和遗体告别会上的那张遗照长得一摸一样,可为何就感觉他变了很多?

“叉子姐姐,那个哥哥他为什么不穿衣服?,他不冷吗?”

小乐拉着叉子的手问道。

叉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小乐这个问题,她本人是一个怕生,保守的性格。如果正常情况下有异性这么一丝不挂的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是害羞的反应,可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

“我淦你丫的,那么小也敢出来大半夜遛鸟,要不要爷爷脱了裤子让你自卑一下啊!”

爱月做为嘴强王者,持续不断的输出,攻击力一直是可以的。

他现在非常生气,原本今晚的计划是约上红月去河东最大的那家五星级餐厅吃饭,结果这家伙一出现先是莫名其妙的被炸一下,然后就被拉入了这莫名其妙的【罪】。

程勇好像没听懂爱月的话,他目光扫过七人,最终落在了鱼头的身上。

他歪头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慢慢开口:“我记得你。”

程勇话刚落下,其他人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除了安排鱼头出任务的安警官和当事人的鱼头以及“受害人”白小危。

其他人的反应:他怎么会认识鱼头?

“你杀了我,你为什么要杀我,我都说了我不是兽。”

程勇的双脚开始逐渐异化,在白小危等人眼中,他分明就是一只恐怖,怪异的兽!

“淦!还他妈跟他废什么话,上啊!把他拖下来一顿暴揍,看他还装不装。”爱月骂道。

程勇的眼睛突然看向爱月,一种莫名的威压瞬间砸在他身上,顿时压得爱月喘不过气。

他想到了之前红发女人是如何调教这个男人的,他模仿着红月的口吻威胁着瞪向爱月。

“滚。”

“欸,好勒!”

爱月一愣,反应过来。

多次的忍让已经让他积压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极点,“我【消音】!你【消音】活腻了是吧!”

——天赋全开!

——发动【醉拳】!

“红月!”爱月大喊一声,“上酒!”


“红月,上酒!”

红月明白爱月想做什么,就凭平日里两人的默契,虽然平常对他随意鞭挞,可是一旦到了危急关头,两人绝对算是默契无间的伴侣。

两道蓝色的卡片虚影分别在爱月和红月身上一闪而过。

红月抛出三瓶20ml的烈性酒,爱月接住用中指全部弹开玻璃瓶脑袋一饮而下。

——发动【调酒师】

“持续作用!”红月喊了一声。

爱月酒劲儿上头,在红月的辅助下,酒精瞬间爬完全身麻痹了他的意识,一个穿着灰色长袍醉醺醺模样的僧人蓝色卡片在爱月身上快速浮现自转一圈。

——发动【醉拳】

——双倍增幅!

【2级醉拳临时属性值加成:体力+400,抗性+400,速度+200,力量+400,精神-400,魅力-400】

“丫蛋,打扰老子约会,还他妈敢模仿老子女人调戏老子,你也配!”

爱月愤怒长吼,摇摇晃晃冲到摩天轮下方,勾起拳头用力一轰,“给老子下来!”

在酒精的持续麻痹以及双倍增幅的弊端下,爱月的理智已经降至了冰点,同时他收获的好处便是痛觉也在这种情况下极大削弱,他可以毫无顾虑地放手一搏。

——发动【心理医生】

——“愤怒!”

叉子天赋发动得比自己的脑子转得更快,在这种情况下,爱月仅仅得到两层强化是远远不够的,他还需要足够的愤怒。

轰!

爱月情绪高涨,一拳轰在摩天轮的脚下,本就摇摇欲坠即将倾斜的摩天轮在爱月这一拳砸下后直接向后倒去。

倒塌的摩天轮最终架在乐园中心一棵年份久远的大树上,树枝横飞。周围其他一些小型的设备在这场破坏中直接变成废墟。

爱月伫立在倒下的摩天轮前,情绪十分不对劲,叉子看见爱月的反应立马再次发动天赋。

——发动【心理医生】

——“理智!”

爱月身型一软,十分疲惫,又是在各种极端的负面增益下,这一拳实在是消耗了他太多体力。

“你…丫的,这么高,总该摔死了吧。”爱月大喘着气瘫在水泥阶梯上,那小子又不会飞,这种高度摔下来即使是守护系觉醒者也非死即残。

“行,收工,打道回府吧各位。”爱月气喘吁吁,神志还是有些不清醒,短暂休息片刻后起身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欣喜向大家招呼道。

“不,没这么简单。”安警官说。

爱月身后漫天灰土渐渐消散,除了背对着灰土的爱月所有人都十分警惕。

“爱月,快回……”鱼头喊道。

“什……?”

爱月话还没说完,巨大的铁皮摩天轮轿厢从爱月背后突然飞来。

砰!

铁皮轿厢撞向爱月后背,在背面印出一个成年男人的身形轮廓,轿厢带着爱月的身体在乐园中飞速前进了几百米后重重的砸在地上。

爱月被压在轿厢下,几乎全身的骨头都断了,没有任何反应,鲜血直流。

“爱月!”红月瞳孔放大,不敢相信眼中的一切,几乎是不受控制,眼泪夺眶而出。

她知道程勇可能会很强大,但为什么从那般高的地方摔下来会毫发无伤甚至还能十分轻松的控制一个铁皮箱子以这种速度撞向爱月?

他太强大了,强大到有些变态。

“叉子、小乐保护好小危,查看爱月情况,联系组织请求支援!”安警官飞快说完这话,立马发动天赋强化自身。

鱼头也拿出武器,随时准备好配合安警官一起发动攻击。

红月迅速擦干眼泪,她没那么多时间去悲伤,有叉子和小乐在爱月身边,她不能太分心,安警官和鱼头还需要她!

——发动【调酒师】

两瓶20ml的小瓶酒被红月分别抛给了安警官和鱼头,这两瓶都是降低疼痛感知度,能够削弱恐惧值短暂增强力量及抗性的麻痹烈性酒。

叉子动作很快,来到爱月身边。

——发动【心理医生】

——“催眠!”

叉子猛地回头,发丝在空中短暂停滞拂过脸颊,然后拍在脸上。

她看向白小危,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觉醒者的世界,他比想象中的要淡定许多。

“过来帮忙!”

叉子不再社恐,叫道白小危,瞳孔中一抹幽暗的深紫转瞬即逝,就在这一瞬间她对自己和白小危同时发动了天赋。

她不是强化系的天赋,力量有限,即使白小危是个男生想要把爱月从轿厢下拖出来也不一定够。

叉子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用天赋进行催眠,让自己和白小危在潜意识里都认为他们是身处绝境的大力士。

“小乐,拿卫星电话!”

叉子知道这种诡异的地方手机信号一定会被屏蔽,立刻让小乐拿组织内部的卫星电话开始联系。

如今只能乞求这个奇怪的乐园不会连卫星电话都能干预。

然而…

事与愿违。

现在这个乐园几乎就是一个不在人类世界的独立空间!

小乐打开卫星电话,甚至连画面都是一片雪花更不用说联系组织,请求支援的事完全泡汤!

“姐,卫星电话用不了!”小乐大喊。

“用不了算了,快过来帮忙!”叉子此刻已经累的随时都会倒下。

这个铁皮轿厢比想象中的还要沉重,程勇是如何做到让它飞起来的?

“你、为什么要杀我?”

程勇说话很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的鱼头身边,死盯着鱼头。

几乎就是一瞬间,程勇伸手掐住鱼头脖子。

“我只是想打听我的过去,你为什么要杀我?”

鱼头双脚渐渐离开地面,呼吸也逐渐困难,他想使用天赋逃离竟然发现天赋好像失效了,无论如何奋力挣扎都是负隅顽抗。

“你…你这个怪物!怪物会有什么过去,你就是个疯子!”

程勇手上的力气加重一分,他恶狠狠盯着鱼头,不明白为什么。

自己从没招惹过他,甚至是见都没见过,他对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恶意?

正当程勇疑惑的同时,鱼头旋即抽出腰间的匕首用力猛的一刺向他的手臂,希望他会因为吃痛而出现短暂卸力的情况。

程勇一惊,他就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一般,疑惑的看着手臂上的伤口一点点的流出鲜血。

“这便是痛吗?”

“好像,真的有些难受。”

“难怪父亲不让我碰刀子。”

程勇加大了手上的力气,鱼头的行为已经严重激怒了他,反正也没想让他活着离开,早点死去对他也是一种解脱。

“呃…啊……”

鱼头开始变得虚弱,说话断断续续,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嘭!

强化后的安警官奋力一撞从侧方毫无征兆的出现,将程勇撞退几十米远。

鱼头也得幸从程勇手中逃脱。

“能不能坚持?”安警官伸出手拉起鱼头,没有一个字是多余地问道。

鱼头深呼吸一口,脖子附近的绿色头套在程勇的蛮力下出现了破损。

“能!”鱼头果断拔出匕首。

——天赋全开!

——发动【瞬移】

0.8秒后,安警官身侧只留下了一阵余风,鱼头一次瞬移瞬间出现在程勇身后,手中的匕首高高举起,朝着程勇的后脑用力刺入。

程勇反应极快,抬起异化的手臂到后脑位置去抵挡。

然而,鱼头的身影再次消失了。

他从没想过一击致命,之前出现在程勇身后都只是虚晃一招,等程勇全部的防护都聚集到背后时,鱼头才会真正地发起进攻!

眨眼之间,鱼头出现在程勇身前,他正双手握着手枪对准程勇的心脏。

砰!

枪声响起,子弹出膛的瞬间枪口出现了一丝白烟,程勇下盘不稳,后退好几步。

安警官从天上突然一跃而下,用子弹对付这种等级的怪物太想当然了,越厉害的兽越难杀,即使倒下也必须上去补刀。

安警官骑在程勇身上,鱼头立马上前控制住程勇的手臂,安警官用力抓住程勇还算人样的脑袋。

正当他想要捏爆程勇的脑袋时,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低沉沙哑的嘶吼声。

“住手!”


“放开他!否则我现在就让这小孩死在这!”

说话的人是程勇父亲,就在安警官和鱼头在跟程勇打斗的过程中,他先是偷偷顺走了白小危他们的装备,然后劫持了小乐。

然而白小危和叉子正在奋力救助爱月,完全没有意识到背后发生了什么。

当他们正在庆幸爱月从轿厢下拖出来还有一口气时,一个黑影突然从背后袭击了他们。

黑影不是别人,正是程勇的母亲,曹月!

安警官听见了老程的喊话,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因此停下,程勇不死他们就都得死。

如果可以的话,为了大局牺牲一个小乐是完全被允许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小乐自己应该也会做出这种选择。

“我让你放开他!!!”

老程悲痛欲绝,他绝望地大喊道,锁住小乐喉咙的手臂不停颤抖,他朝着天空打出一枪后又立马将枪口抵在小乐的太阳穴上,似要威胁安警官。

老程是老实人,老实人怕违法乱纪,老实人怕杀人,可老实人同样也能做坏人。

程勇是他的孩子,即使程勇是怪物,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

曹月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一手掐着白小危一手掐着叉子,两人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好!”红月眼看当下局面对己方不利立马答应老程,“我答应你,我们不会伤害程勇,小乐他还小,请你不要伤害他。”

红月尽量平稳着老程的情绪,作为一个小学语文老师,“安抚”从来都是必修课。

“你把他先放了,我去给你做人质,程勇是您的孩子,小乐他才九岁,他也是我们的弟弟,作为一个父亲难道您就忍心伤害这么小的孩子吗?”

红月打起了感情牌,身体半蹲高举双手以示友好,脚下正一步步小心靠近着老程。

“站住!”老程举枪对准红月阻止她继续前进,“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你们再不放开小勇我真的要开枪了!”老程再次加重力气用枪抵住小乐的脑袋。

红月甚至都已经能看清小乐无助害怕的眼神,他在向自己求救!

然而,小乐很坚强一滴眼泪都没掉下。

他太惹人心疼了,他还那么小就已经了解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如果按照觉醒的年龄来论资排辈,小乐放眼整个觉醒者的世界都会是名列前茅的大长辈。

然而这个残酷的世界并不会因为他年龄小就对他多一丝怜悯。

叉子曾经提起过。

小乐觉醒的当天正在过着八岁生日,他们一家人高高兴兴地聚在河底捞,他看着蛋糕上一个点燃的数字8的蜡烛默默闭上眼睛。

他许了一个愿,爸爸妈妈说可以许三个,可是小乐觉得一个就够了。

——“我要爸爸妈妈好好的,爷爷奶奶好好的,外公外婆好好的,我也要好好的,我们一家人要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都好好的。”

小乐很开心,只要他许完愿,那么生辰老爷爷在接下来一年都会保佑他们一家人健康快乐。

去年是这么许的,所以今年很顺利。

明年也这么许,后年也是,大后年也是,大大后年也是,以后永永远远都是!

但,当小乐吹完蜡烛睁开眼睛时,一切都变了。

他觉醒了,觉醒的还是可以分辨人和兽的精神类天赋。

——“爸爸妈妈,小乐好像有些不舒服。”

——“小乐感觉很不对劲,小乐好像不认识你们了,小乐好害怕。”

——“爸爸妈妈,小乐好像看见你们会变成怪物吃掉小乐。”

——“爸爸妈妈,你们不会变成怪物,不会吃掉小乐的,对吧……”

小乐很天真,可这个世界不天真。

当小乐说完这些话之后,他的父母当场暴走,同时暴走的还有店内许多的其他顾客和店员,无数的兽加入了这个战场。

它们围绕着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小身影正在讨论如何瓜分这杯美羹。

如果不是园长夫人带着第一行动小队出现以及后来小乐加入组织后叉子的陪伴,估计小乐现在都还没能走出那断童年阴影。

小乐的愿望不准了,生辰老爷爷没有保佑他。

他还没能过完生日开始吃蛋糕,蛋糕就在那场战斗中“死去”。

他的天真烂漫死在了八岁生日那天,同时伴随着他心底无法抹灭的痛以及永远不会怀念的过去。

“你!不准!动小乐!!”有人愤怒吼道。

老程一惊,侧过头看向身边被曹月牢牢掐住脖子的叉子。

叉子眼底闪过一股浓厚的深紫,她机械地转头,目光与死气沉沉的曹月对视。

——天赋全开!

——发动【心理医生】

——“心灵操控!”

叉子发动了天赋,零点零零零零零零零零壹秒后曹月立马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她被叉子控制放开了白小危同时一巴掌朝着老程扇去。

遍布鳞片的坚硬大毕兜扇在老程脸上,叉子控制曹月一把抱过小乐后立马背向老程将小乐全方位保护在怀中。

红月迅速给自己灌下20ml的力量增幅和20ml的体力增幅的烈性酒。

平常除了上班以及被爱月忽悠出去吃饭,睡觉,看电影……其他时间基本都在组织里训练各种格斗术。

在酒精上头的瞬间,红月甚至感觉自己胆子大了不少,就算是在知道老程手中还有枪的情况下她也一样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因为,她需要这么做。

白小危爬起身,前后抬轿厢以及被曹月锁喉现在他难受的要死,不过现在局势紧张可顾不上什么难受了。

在红月奔向老程的同时,他也一个飞扑抱住老程双脚让刚站起身来的老程再次向前倒下去。

老程情绪十分不妙,他立马握住枪对准白小危脑袋。

然而,迟了。

红月已经靠近,一个飞踢将手枪踢了出去,接着长腿锁喉,白小危在红月控制住老程后立即拿回装备背着捆住老程的双手双脚。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曹月和老程都被控制住了,安警官也并没有被之前老程的话恐吓住,他固守己见还是捏碎了程勇的脑袋。

“小乐,你还好吗?”叉子紧紧抱住小乐安慰着,“不怕不怕,姐姐在。”

“叉子姐姐。”小乐伤心哽咽,害怕地躲在叉子怀中,短暂的安宁小乐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小乐会乖的,小乐不许愿了,再也不许了。”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老程声嘶力竭,无能狂怒。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招谁惹谁了,我就想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生活,为什么会这般困难!你们为什么要难为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

他们做错了什么?

白小危心里一阵感慨。

对啊,程勇一家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咬住他们不放?

难道是他们杀过人?可若是杀过人按照法律他们早就被逮捕了,况且现在杀人的好像是自己和安警官他们。

“做错了什么?”红月不屑一笑,有些吃惊的同时甚至觉得荒唐可笑,“那我告诉你做错了什么!”

“你儿子程勇,1982年生至今2023年已经过去了41年却不论在身体还是心理上永远维持在18岁!你妻子曹月本就是一只兽却在违反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将程勇变成半兽后一次次复活!”

“你现在或许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是二十年后,四十年后呢?你扪心自问你还有几个二十年,你们一家还可以一起好好生活吗!你应该也意识到你的妻子曹月永远不会老去吧,而你的儿子程勇即使死了也会无休止的复活。”

“老程,你清醒一点,半兽本就不该被允许存在,若不是你们让程勇转学我们压根就不会注意到这个已经死去二十多年的人,这个世界已经很混乱了,难道你还想看着它更糟糕下去吗!?放手吧,告诉我们真相。”

红月感慨一句,看一眼兽化后双眼无神的曹月,示意让老程也看过去。

“你妻子其实也死了,如今这个乐园只是一个被您儿子创造出来的不会有死物的虚假幻想,都是假的,醒来吧。”

“不!不!!!”老程癫狂着摇头,不愿接受这一切,“我不会相信你,就算是假的我也甘愿活在假象里,我要上班!我要给月更好的生活!我要带小勇去乐园玩!”

“对,乐园!”老程忽然想起了什么,在地上疯癫打滚摩擦,肥大的身躯在废墟残渣中划出不少口子,正在往外渗着鲜血。

曹月说过,小勇死在乐园,同样乐园也可以赋予他新的生命,这是神的交易,神是伟大的!

红月赶紧站起身离开老程好几米远,不明白老程要做什么。

月亮逐渐升高,乐园内一处诡异的花田,红色迷雾氤氲在花田中守护着每一株花朵。

静悄悄。

左侧方的一片区域,鲜红的土壤上长着鲜红的花,一块刚翻过不久的泥巴中一根手指遗留在外边,似乎被人忘记埋进去了。

在这块区域的前方有一个干巴很久的土坑,而在右边有一个新刨的坑,坑附近有很多花瓣,而且这坑很大,差不多刚好能躺下一个人,坑里土壤湿得很,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刚从下面爬上来似的。

簌簌簌。

又是一小片区域的红色花朵集体凋零。

在这片铺满花瓣的区域里,土壤似乎蓬松了不少,好像还在有节奏的起伏律动,又有东西要爬出来了?

突!

一只沾满鲜血的光滑手臂破土而出,紧接着又是一只手,随后,一个人如同仰卧起坐一般坐了起来,正是程勇!

他从土坑中站起来,依然没有任何衣物,可这次他的全身却沾满了鲜血。

他的身体似乎更结实了,眼中闪烁着嗜杀的仇恨,月光下兽的特征越来越明显,他朝着乐园的摩天轮脚下走去,他好像在找人。

“安警官,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吗?”白小危来到安警官身边,他总感觉似乎还是不对劲,虽然很危险但好像还是太轻松了。

“应该可以了。”安警官也不确定的说着。

在进入乐园前他曾看过车内显示屏上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二十七。

如今可能是这个乐园的原因,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依然停留在九点二十七。

“我不能夜不归宿啊,姐会打我的。”白小危真的不想在这待了,默默攥住了从出生戴到现在的那条银色项链。

项链很细,脖子后方是一小根木棍和一块金色小扣子做连接,胸前的吊坠是一柄简单的银色宝剑,与细绳相接的地方形态怪异,像一个奖杯却又有些畸形。

“恐怕你回不去了。”程勇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他回答着白小危。

安警官立马警觉起来,却在还没发现程勇身影的瞬间,程勇一个闪身来到他身后将安警官打飞百米远,径直撞在了鬼屋的墙壁上。

鱼头发动天赋不断闪避身位避免被程勇偷袭却在其中一次瞬移的过程中硬生生被他打断一脚踢飞。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老程不见了!

而原本捆住老程的绳索突然变在了红月身上。

叉子和小乐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拉扯,一种怪异且无形的力量将二人强行分开。

乐园中唯一还算完善的空中飞人的项目设备,六条钢索如同黑夜中凛冽的毒蛇从高空伸下缠绕住五人以及昏迷的爱月然后将他们拉上天空,唯独白小危还安然无恙的站在下方。

突然而来的变故让白小危有些手足无措,他想去找东西将安警官他们放下来,却在刹那一瞬间,程勇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想救他们?别想了,我不会放他们走的,他们需要付出代价。”程勇平静的说道。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他们站在一起,我当初居然还在劝你快逃,现在想想真好笑。”

“我听他们叫你白小危,是危险的危吗,我好奇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如果你告诉我我可以放你出去。”

“我想没那个必要吧。”白小危不甘示弱,端起架势,“今天不仅我会出去,他们一样会和我一起安然无恙地走出去,你留不住我们!”

“我好奇你是如何大言不惭说出这些话的,你明明比他们都要弱。”

“呵!”白小危冷哼一声,眼神凌厉地盯着程勇回答道,“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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