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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比在下雨天喝完一碗热腾腾的人参鸡汤,再美美的睡一觉更幸福的事呢?当然有!晋升为城隍的爷爷不见了!她在梦里爬起来,第一次仔细观察这个地方处处精致干净的小庙,摆放在正中的城隍铜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桌一椅一抚尺……她走到庙外,一小片青草地,一棵巨大如伞的榕树,周围灰黄一片,在下着雨但这片小天地似是被透明罩子罩住了般,雨落不进她来回走了两遍,回了庙里,只见那张干净的桌案上忽然多了一张纸宁......
主角:宁野林发发 更新:2023-04-12 16: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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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野林发发的其他类型小说《双帝计》,由网络作家“无所谓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还有什么比在下雨天喝完一碗热腾腾的人参鸡汤,再美美的睡一觉更幸福的事呢?当然有!晋升为城隍的爷爷不见了!她在梦里爬起来,第一次仔细观察这个地方处处精致干净的小庙,摆放在正中的城隍铜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桌一椅一抚尺……她走到庙外,一小片青草地,一棵巨大如伞的榕树,周围灰黄一片,在下着雨但这片小天地似是被透明罩子罩住了般,雨落不进她来回走了两遍,回了庙里,只见那张干净的桌案上忽然多了一张纸宁......
还有什么比在下雨天喝完一碗热腾腾的人参鸡汤,再美美的睡一觉更幸福的事呢?
当然有!
晋升为城隍的爷爷不见了!
她在梦里爬起来,第一次仔细观察这个地方。
处处精致干净的小庙,摆放在正中的城隍铜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桌一椅一抚尺……
她走到庙外,一小片青草地,一棵巨大如伞的榕树,周围灰黄一片,在下着雨。
但这片小天地似是被透明罩子罩住了般,雨落不进。
她来回走了两遍,回了庙里,只见那张干净的桌案上忽然多了一张纸。
宁野凑过去看。
上面就两行字。
无事请勿打扰,有事自己保重。
宁德有留。
淦!
宁野气醒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大有淹了城隍庙的势头。
冷烟见她醒了,又热了一遍剩下的鸡汤,盛出来一碗给她,嘱咐道“我放了点姜片,驱寒。
“吃了开眼草能看到什么了吗?吕茶拿着根竹筒凑过来问。
宁野盯着那根竹筒,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什么不对“这上面,有什么吗?
“哦,不好意思我忘记打开了。吕茶羞涩一笑。
“……
约摸是吃的太少。
吕茶拔开竹筒塞子将那个不明生物放出来时,宁野只能看出一缕浅到看不见的影子。
“没事,我们三个都能看到了,多亏了宁野姐今日给我们开眼草。等到了晚上,我们再给你抓几根,保证一帖药下去第二天就能看到不该看的……哎呦,师兄你打我干什么!林发发正说的兴致勃勃,脑门上就被敲了一下。
“瞎说什么呢你,什么叫一帖药下去能看到不该看的。吕茶又掐了一把林发发的脸。
“不该看的的东西恐怖吗?宁野难得好奇。
“有的漂亮,有的恐怖,还有的特别威武。林发发眼睛发亮,想起什么,从吕茶背篓里翻出一本奇物画册,翻到一页,指给宁野看。
“这是……龙?
画册上一条黑龙盘旋飞舞,身体纤细灵动,可惜面目丑恶。
这感觉就好像是一个芭比娃娃头上安了个恐龙脑袋。
“漂亮吧!平日里收了神通的黑龙可以盘在人身上,张仙长就有一条,只有吃了开眼草的弟子能看到呢!林发发无限向往“我也好想有一条,但这黑龙难降伏,百年也难得有人能拥有。
不是,姐们,这玩意听起来就武力值爆表,长得还怪模怪样,你审美当真没问题?
宁野小心翼翼问了句“你觉得兔子可爱吗?
林发发鄙夷“那弱唧唧的红眼长牙玩意能干嘛?
宁野闭嘴了。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
到了晚上,雨势总算有所减弱。
山间温度骤然下降不少。
四人蹲在城隍庙后头,眼看着两根开眼草迈着两只长满须须的腿迈进了陷阱。
陷阱里,一堆吃剩的鸡骨头。
开眼草似人参,以腐物骨头为养分,若是食物不够则会吸取人的精气。
山里有人路过过夜时,往往会被开眼草吸食精气,轻者浑浑噩噩以为自己夜里不幸着凉,重者不明不白死去。
了解到这破草居然如此阴险,宁野下手也不客气了。
当天晚上,野菜吃完,四人抓了一堆开眼草煮了一锅,吃完了晚餐。
那一只鸡也终于被宁野分三餐吃完了。
四人因雨天被困在庙中,晚上也无事可做,三人开始打坐。
宁野闲着没事,夜里又没灯照亮,起来走了两圈后只能先去睡了。
结果梦里依旧是到了那个小城隍庙。
宁野无语半晌,在庙里转悠,转到后边小花园有个躺椅,她立刻爬上去盖好毯子睡。
这一觉,梦中梦。
里外都下着雨,构成了催眠曲,睡的畅快无比。
直至夜深人静。
轮到林发发守夜。
淅淅沥沥的雨让这个夜更黑更凉了。
她半梦半醒间,撑起精神加了一把柴。
忽然,她感受到了阵法的震动。
林发发登时清醒,双手立刻摸上旁边的剑,警惕地望着周围。
周围风声愈来愈大,吹得她睁不开眼。
这妖风一吹,吓得林发发急忙去推醒吕冷二人。
连没心没肺的宁野在这一阵接一阵的妖风中都被吹清醒了。
“日他仙人板板,哪来的这么大风?
三人连忙伸手要去捂她的嘴。
哪知话音刚落,风停了。
雨也小了。
庙里四人的呼吸同时放轻了。
来者强到能控风布雨,却似乎只是试探。
周围安静地落针可闻。
“道友是哪个观的?人未到,声先至。
这声音低沉温和,如春风化雨,似能缓缓浸润人心般。
三人一听这声,脸上的警惕之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迟疑的欣喜。
“是……张仙长?冷烟问。
城隍庙门前的一段路上,人影幢幢。
一群人举着火把,几点火光昏黄暗淡,正在迅速逼近。
打头的人身量颀长,青衫鹤氅,长发用一根玻璃种蓝水翡翠玉簪束起,撑着一把暗青色的竹伞。在不甚明朗的光线下亦能看出清俊温柔的五官,眉目清朗,气质高华。
“真是张仙长!林发发见到亲人般又蹦又跳。
“果真是你们。张仙长看到她们,温和地笑了笑“按行程来说,你们不该还在这。
“我们半路上捡到一个姑娘!吕茶拉起宁野,笑着道“她无家可归,我们要将她带到观里一起生活。
“嗯?他的视线转向宁野,看到她穿着时微微蹙眉“我六岁时便和家师云游四方,姑娘,似乎不是我们这的人?
他意有所指。
“可是,我看道长很是眼熟啊!就像我的一个熟人。宁野炙热的目光盯着他的脸,三步并做两步上前,眼含热泪牵起了他的手。
啊,瞧瞧美人这手,骨骼分明,修长如玉,真想剁了收藏起来。
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眼神逐渐怪异。
奇也怪哉,张仙长这些年没跟哪个女子相熟过吧?眼前这女子是他什么人?
张仙长也愣了“你的,什么熟人?
宁野深呼吸一口气“我的男人。
此话一出。
周围连虫子都不叫了。
半晌。
林发发颤抖着声音问“他就是和你私奔后又把你半途扔下的男人?
“哦,那倒不是,那是另外一个。
张仙长保持着温和的笑,缓慢而又坚定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宁野趁他收回手之际多摸了两把,滑嫩中带了许些薄茧。
是双好手!
众人在听到宁野的回答后长松了口气。
就说嘛!
仙长不是这样的狗男人!
“但你可以成为我的下一任。
“咝……众人倒吸口凉气。
这当面光明正大众目睽睽之下三番两次调戏张仙长的,这女子是独一个!
刺激,太刺激了!
听了这话,张仙长眉毛都没动一下,和善道“姑娘,我是修道之人,亦是出家人,恐要辜负姑娘一片情深了。
“唉~宁野盯着他的脸叹气“算了,你不愿意我也不能霸王硬上弓。
姑娘……
这人表面斯文清瘦,但能打的很……
你恐怕……霸王不了……
众人面无表情地想着。
张仙长听到她带了无限遗憾的话,动作一顿,随即无比自然地转移话题对冷烟道“冷道友,既然有缘在此遇上了,可否先随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是出什么事了吗?冷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
“是。
下山的路上。
宁野跟在大部队后边听八卦。
跟着张仙长这一堆人有的是村民,有的是他们乾清观的,正好路过城隍庙,本着道家本一家的原则,也抱着多拉点人能早点解决事的心态,就这么顺便把她们四个拉上了。
当然,三个坤道即使修为是半桶水,好过吃了开眼草却连不该看见也能看见但确实啥都没看见的宁野来的有用。
捎上她,真的就只是顺便。
可能也有积阴德的想法。
毕竟大半夜的把她扔城隍庙怎么想怎么不厚道。
走到半路,就着夜色能隐隐约约看到村落时,出岔子了。
宁野宣布了一个沉痛的消息。
“我瞎了。
吕茶在她面前比着五根手指,使劲挥。
“姐们,你就算扇出龙卷风我也看不见。
“抱歉,我忘了,这村里尸气重,不是修道之人承受不住。张仙长温和道,语气里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没事,瞎个一两天就好了。
“那他们怎么没事?林发发指着那三个村民问。
“我们……吃药了啊。三个村民老实巴交“仙长给的。
“那我们……林发发挠头,看到张仙长望过来的眼神,顿悟了。
“哎呀,忘了我们是道士!
结果就只有她一个人中招了……
这就是咸猪手的代价吗……
宁野想起自己做的事。
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呢.jpg
林发发年纪最小,同时也是修为最弱的,被冷烟指派到宁野身边充当导盲棍了。
进了村落。
绵绵细雨总算停了。
众人收了伞,打算在村落里一处城隍庙歇息。
等等,怎么又是城隍庙?
你们究竟建了多少?
宁野来不及吐槽,鼻子下一凉。
站在她面前的林发发感觉耳朵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她不甚在意地一抹。
又走了会,林发发总算发现了不对劲。
宁野也发现了自己个这鼻涕怎么止不住。
“啊!啊!啊!林发发尖叫。
吓得众人以为出了什么事,云鹤观和乾清观迅速摆开阵势将没有战斗力的几人围在中间。
“啊!
你是尖叫鸡吗!
宁野一把捂住声音来源。
林发发挣扎了会,这才从宁野魔爪下挣脱,说道“宁姑娘流了好多鼻血!
摆出阵仗的道士们“……
警惕又害怕的村民“……
尴尬了会。
张仙长取下身上的一个葫芦,倒出了一粒药丸,递到宁野面前“姑娘,吃吧,避尸丸可以抵御尸气。
宁野闻到药味,伸手又摸又找。
望着自己衣袖上的血手印,张仙长手臂一僵。就见已经瞎了的宁野总算摸到了那粒药,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意,拿走药之前还摸了他的手好几把。
“……他心情微妙。
宁野恰了药丸,一口咽下是不现实的,她会被噎死,于是她跟嚼糖一样,跟着导盲棍林发发一路走一路嚼。
乾清观出品的避尸丸还挺注重口感,软糯甘甜。
宁野吃完砸吧砸吧嘴“仙长,还有避尸糖吗?
“……还有。还有一葫芦。
“再给两粒呗。
“……姑娘,吃多了不好,是药三分毒。吕茶劝道。
“唉,命苦啊。宁野开始吊嗓子般唱道“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
“啪一声,张仙长往她手里拍了两颗。
总算安静了。
又走了一段路。
一行人总算到了城隍庙。
不同于之前那个,这个城隍庙香火蜜汁旺盛。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村民到里边占地睡觉了。
庙前守夜的人一看到火把,登时激动地高声喊道“乾清观的仙长来啦!
“醒醒!道长来了!
接下来一阵悉悉索索声,睡着的人纷纷爬起来,激动地围了过来。
宁野和林发发被挤到一边,零零碎碎也听了不少。
大致就是他们富贵村三个月来,时不时的就有人莫名其妙地瞎了,以他们村为中心,以方圆十里地为半径。瞎一个死一双,死地连骨头都不剩。
发病时,先是眼瞎,流鼻血,后是忽然失踪,找到时只剩衣服摊在地上,衣物地下尽是腐烂漆黑的肉块和碎骨。
战乱时期时常有疫病,他们也找了大夫,起初还真有点效果,两个月后就不太行了。
注意到不是疫病时,是正好有别的观的道士路过此地,结果死的一个不剩。村民们开始恐慌,有的瞎了的往城隍庙跑,结果还真活下来了。
最后,他们村的人瞎了的都进了城隍庙,过没两日恢复了。村民们意识到不对后自发选人去了道观寺庙求助。
“仙长,您可要救救我们呐。一名抱着婴孩的妇人哭道“其他观的道长和尚都来过了,死的死,跑的跑。您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啧,发发啊,你们观有人接到这求助吗?宁野低头问。
这小姑娘标准的萝莉体型,足足比她矮了一个头。
“啊,没呀。林发发还挺坦然“我们观只会些皮毛他们都知道的。我们最擅长的还是种地,偶尔把无家可归的姑娘接到观里一起生活这样子。
合着你们就是个收容所?!
“好,我们都知道了。不早了,大家先睡,明日我们再行事。张仙长身旁的一名小道说道。
接着,一行人被迎进了城隍庙后堂的一片空地。
村民们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地铺……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刻。
乾清观云鹤观分坐两边,开始打坐休息。
中间,不知情的宁野躺在硬邦邦的被褥上,擦干净鼻血后美滋滋地闭上眼睛说道“小发发晚安,吕茶晚安,冷烟姐晚安,我睡啦。
被点名的三人“……晚安。
这大概是晚上安康的意思?
走了一夜的路,加上不知道是开眼草还是避尸丸药效发作,宁野沾枕就睡。
睁眼看到自己来了城隍庙,依旧在上次的躺椅上,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屁股上猛地挨了一jio。
宁野脸着地,疼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你大爷的谁啊!
“是你大爷!
宁野爬起来,捂着明显有点偏移的鼻子瞪他。
“你说你好端端的进富贵村干啥?找死呢?城隍老儿痛心疾首“我让你去云鹤观你这路线偏的也太过分了!
“你这怪我也没用啊!那三个傻白甜被个叫张仙长的道士拐进了富贵村我有啥办法,更何况,我现在还瞎了!
“你居然瞎了?!城隍爷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我警告你啊,既然现在没办法,你可别踏出城隍庙,不然老子保不住你。
“出什么事了?
“等等,不对,你刚刚说,有个叫张仙长的道士把你们拐进了村?
一听这语气,宁野脑中警铃大作,她想起以前看的小说,反派化作正派人士,混进其中大杀四方,除了主角全军覆没。
她声音颤抖“难道……
城隍老儿也颤抖了声音“难道……
“他是……
“他是不是叫张以清?!
这画风似乎不对?
“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叫张以清?!
“给老子去问!
城隍爷一脚踢了过来。
这边,宁野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听到动静的道长们“???
“谁是张以清?
“宁姑娘找我?
“啪!一声,宁野直挺挺地重新躺下了。
张仙长敏锐地发现了不对,他起身几步上前,拉出宁野的手搭脉。
平稳有力。
云鹤观三人反应迟钝却也发现了不对。
张仙长的真名没几人知道,宁野忽然起身问了句更像是被什么附身了。
张以清哪会不清楚,不过是告诉那个想知道的人或是东西,他在这,别轻举妄动。
“仙长,她,她怎么了?冷烟有点懵。
“无碍,回去休息吧。
三人见他的脸色平静,又观宁野身上并无什么怪异,犹犹豫豫退了回去。
那边,重新回到梦里的宁野一屁股落到了草地上。
无缝衔接。
她骂骂咧咧地爬起来“问完了,玛德,就是张以清。
“噢~那你小命有保障了。
“他是张以清关我屁事!
“怎么跟你爷爷说话的?!城隍爷一个瞪眼“去,把他叫过来,就说宁德有找他。
“您有事不能一次性说完?睡觉被打断这么多次很伤身体的!
“你去不去,不去我现在揍你。
“去你大爷,人家知道你谁吗!
城隍爷一个玉笏砸了过来,眼看就要精准命中,突然一道飞叶过来,裹挟着凌厉无比的力道,打得玉笏偏离了道,深深扎入了一边的树干中。
树枝猛烈颤动,绿叶似雪般落了一地。
男人温和的声音响起,恭敬地唤了声“城隍爷。
宁野惊悚“雾草你怎么在这!
来人正是张仙长。
张以清。
“你想要什么样的身体?张以清曾问。
“胸大腰细腿长,性感尤物那挂~哦,对了,胸,一定要大,就像那个一般大。
宁野指向了林发发这两日最新带回来的蹴鞠。
林发发你以后让我以后怎么玩球球……
张以清压力有点大……
等到了第六日晚上。
林发发跑进了房间,满面红霞,羞涩而兴奋道“宁姐!身体做好啦!
飘在房梁上的魂体一个鲤鱼打挺。
她这辈子,终于能享受到做一个祸国殃民胸大无脑绝世美人的福利了吗!
夜色沉沉。
林发发拉着银丝,另一端绑着野的脚脖子,一路兴奋地将她拉去张以清的院子。
若有心人看到,指不定以为她在放隐形的风筝。
宁野自来乾清观后就没出过门,她原以为只是个小破观,结果走了一刻钟居然还没到。
她望着周围的道观建筑,沁凉的寒月光下,白花花金灿灿一片,大殿院子错落有致,散发着充满资本主义气息的仙气与肃穆。
林发发特意挑的僻静处走,滔滔不绝地介绍这天下第一观。
乾清观在三龙雪山顶上,周围有两座山环绕,恰好将道观包围在中间。由最高处望下来,就是太极图的形状。
张以清的住处在观中正北边最深处,卡在太极图黑白分界中,两山环绕中有处冷泉,是山顶化雪时流下的雪水,终年弥漫着寒气。
人们不论是求仙问道,还是卜卦问医,也不管你是平头百姓,还是权贵功勋,都得徒步走上这有万万梯的三龙山。
宁野望着底下做晚课零零星星的火光,仿佛天上的繁星坠落了般。昏黄的灯光下,依稀能看到几个小道士在走动的身影。
当时张以清一行人把自己弄上来铁定不容易。
可是细细想下又觉得哪不对。
她想了想,又忍了忍,终是没忍住“发发,你们当时怎么把我扛上来的?御剑飞行?
“噢,不是,我们绕道到了山后,那有一个机关可以把我们送上来。
“……快把她的感动还给她!
“宁姐,我觉得你还是少看些话本子吧,我们修道之人不会御剑飞行,那都是写书的杜撰的。
“可是,连尸魔都有了,你不觉得没有御剑飞行说不过去吗?
林发发被问住了,她难得如此深沉地思考一个问题,结果在上到最后一个阶梯时,脚下打滑,“咚一声闷响,直接跪了。
而宁野……正好飘落到了林发发面前。
笔直笔直地站着。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股名为尴尬的气氛开始蔓延。
恰在此时,不远处一名拿着灯笼的小道走来,偏头看到林发发吓了一跳。
两人一鬼陷入了沉默。
直到小道结结巴巴问了句“林道友,你这是……雪夜修行?
宁野你们道观还有这修行方式?
林发发为了不让自己更丢人,斩钉截铁地点了头。
“可是……小道士犹豫着开口“仙长说,修道即修心,与其信些旁门左道,不如先把当下做好……
眼看小道士要喋喋不休起来,林发发连忙道“道友,我跟你开玩笑的,我这是不小心摔的!
小道扫了她两眼“林道友,有空不如到我们乾清观的医馆看看?虽说雪夜路滑摔倒很正常,但我观你气色,应是有行经不畅,气血两亏,导致……
“闭嘴。林发发面无表情道。
一旁吃瓜的宁野笑得花枝乱颤。
任谁都想不到,林发发这一跪还顺带被瞧出个疑似月经不调。
小道士愣了愣,委屈巴巴道“林道友,山医命卜相其他我拿不出手,这医……
“你再不闭嘴我就让张仙长罚你抄一百遍道德经。
这狐假虎威的威胁够狠,小道连忙提溜着灯笼跑了。
林发发自尊心受创,索性破罐子破摔,气哼哼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腿上的雪,也不看宁野,拽着她拐个弯就进了一处大院子。
院门前两棵光秃秃的香樟树,树身被围了一层布,树下还有残留的一些草木灰,看样子是怕树被冻死,给做了保温。
走过前院,穿过天井,来到后院,林发发还没来得及叫声张仙长,先响亮的打了两声喷嚏。
宁野是魂体,本应感觉不到,却在这寒气漫漫的地方莫名感到了冷。
“你冷不冷?宁野问她。
小姑娘在这已经冻地眼泪鼻涕都流下来了,像只受惊的鹌鹑,不断发抖。
林发发哆嗦着“仙长住的地方,也太冷了……阿嚏!
忽然,从雾气中传来了声音。
“发发,又没看门口的字进来了?
一人一魂同时听出了那是张以清的嗓音。
也不知是不是冻的,平日里温和清朗的声音再此刻显得低沉沙哑。
“啊?林发发愣头愣脑。
“快出去吧,再待下去要冻伤了。宁姑娘,你过来。
“我过哪来啊?宁野睁着一双眼睛,哪看哪都是雾气。
张以清也不说话,却点燃了一根烛火。
寒雾朦胧中,昏黄的一团光显得不甚清晰,但足以指明方向。
宁野就这么懵懵懂懂飘了过去。
越近那处光芒,魂体越发感到寒气太重。
她忍不住发起抖。
幸好距离不远,才一会,她已经瞧见寒池边上的张以清。
“你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去池子里把你的新躯壳抱上来。
宁野“爹。
张以清沉默地望向她。
“不好意思,叫急了。
“……
寒池边上,他脱下裘衣,又脱下了外衣。
就这么穿着单薄的中衣缓缓下水。
不一会,那刺骨的寒水没过他的头顶,他整个人消失在水下,只留水面上一圈圈涟漪。
宁野有点担心,飘在半空左看右看,生怕看到张以清沉着下去,浮着上来。
好在不过几息间,水面就有了动静。
寒池边寂静,只闻一阵破水声后,男子略急促的声音传了赖。
宁野目瞪口呆地看着仿佛被寒潭洗去了平日清俊温雅的湿淋道士变得如话本里的狐妖般湿漉诱人,惹人怜爱。
她怎么就不让林发发准备点蜡烛小皮鞭呢?
张以清将那具躯壳带上来后迅速披上裘衣,这才挡住宁野炙热的眼神。他假装不知,拿过一边早已准备好的长明灯在躯壳头顶点上,又拿过一根红蜡烛在躯壳眉心点上一滴烛油。
“你这是……
宁野话还未说完,忽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拉向躯壳。
她下意识挣扎,还没等她动作,张以清划开手指,将自己的血往躯壳眉心处再次一点,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若是你不喜欢,五天后可再换一次,但同时,你的阳寿将缩短五年……
她听到张以清最后一句似呢喃又似警告的声音,没了温雅,多了几分疲惫不堪的沙哑。
连日来,皆是阴雨天气。
天灰蒙蒙的,连白日都要点燃烛火照明。
乾清观那日抬进去一个出气多进气少的人形黑炭后,再出来时忽的就成了一名妖娆女子。
她连着两日下山上山,拉着林发发到处逛。在这个女子皆要戴帷帽的乱世,宁野这个抛头露面的,吸引了山下不少人的注意。
紧接着就是到乾清观的男人成倍地增长,已经有不少道长被外客拽住打听宁野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张以清早给弟子下令不能到处外传,这么一来,弟子们也都含糊其辞,于是外界传的更沸沸扬扬了。
有说是某个道长的道侣,又说是某地城主送来道观静养的小妾,更过分的会说是整个道观的鼎炉。
宁野丝毫不知,道观里的小道士脸皮又薄不好说,林发发天真烂漫,竟无人提醒她注意些。
于是第三日。
宁野被盯上了。
林发发与她在一个小摊前挑选糕点时,忽的从旁来了四五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他们身着灰扑扑的短打,似是哪一户人家的家丁。
还没等这些人换个和善些的嘴脸搭话,宁野二话不说一手提过纸袋一手拉着林发发转身就跑。
家丁们“……
他们还没说话吧?
为首的一见这情形,立刻吼道“快追啊!
傻眼的家丁这才卯足劲追。
一边追还一边喊“姑娘,等等,我们没有恶意!
“姑娘,姑娘,先停下来听我们说啊!
一般的小娘子听到这句话大多会停下来听听是什么事,说不定就是个误会。
可前边的两个姑娘越喊跑得越快。
林发发被拽地快断气,偏头一看宁野那张陌生又貌美如花的脸此刻因跑得急显得异常狰狞,好似身后追的不是家丁,而是索命厉鬼。
二人跑了一阵,体力到底比不过那些家丁,距离愈发近了。
那领头的跑得面孔扭曲,边喘气边吼道“我们家老爷那是看你貌美接过去享福,你跑啥!
林发发平日里再傻也只知这不是什么好事,闻言发力将宁野反拽进一个小巷子,低声道“宁姐跟我抄近路。
她那几日为了扔烤鸡愣是把这小破城的大街小巷给转熟了。
巷子深,连本地人自己都有时会绕晕,何况是城的另一边的家丁。光是这绕来绕去,都能把人给绕晕了。
贫民窟的巷子不好跑,各种杂物混合着污秽物铺了一地,恶臭扑鼻。这要是绊了一跤,身上的衣裳就别想要了。
宁野在这场跑路中,逐渐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适应不良的大胸弟,是个累赘,还重的她腰疼。
在她看着林发发身轻如燕地翻上墙后,更加悲催地认清了这个现实。
以往能随随便便翻上的墙,如今因为胸前的两大坨变得没了把握。
随着身后的声音愈发近,宁野一咬牙,退后几步,她提起一口气,猛地往前冲了几步,脚蹬向墙面,结果冲的太猛,胸口两处重重磕在了墙面。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宁野痛的要吐血了,她甚至没抓住墙上的角,就往后仰,幸得林发发伸手相助,才拉住了差点往地下污水里砸去的宁野。
二人合力翻过了墙。
卯足劲往乾清观方向跑。
等家丁们发现二人是翻墙跑的,两人早跑得没影了。
“老大,这下可怎么跟城主交代?
“能怎么交代,回去先挨一顿打!
任谁也没想到,这小姑娘家家的这么能跑。
天刚擦黑时,下了一场雪。
细细密密的雪花落了满身。
安静的道观内,仿佛只剩下了弟子晚课时发出的细微响动。
张以清坐在自己的院子天井的藤椅上,也不清楚是不是睡着了,任凭雪花在他身上落了薄薄的一层。
可这安静,不过一会就被打破。
乾清观的弟子们就看着平日里弱柳扶风的女子,气势汹汹地一路从道观门口都不带喘地杀入了张以清院门。
门口正在扫雪的两弟子“姑娘,请……
这话还没说完,宁野就开始扒下自己的腰带,脱下了外层的衣衫。
“……姑娘!
小道长们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背过身去,捂住自己的眼睛。
林发发爬着上来,一路跟一路拾起宁野的衣服。
两人完全无视院门口扫雪的小道士,径自入了张以清的小院。
“张仙长!
人未到声先至。
张以清缓缓睁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刚想叹口气,眼角余光就见一穿单薄里衣的女子冲了过来。
宁野见到他,眼睛都冒了绿光。
“张仙长嗷~
还没等她唱上,张以清揉了揉眉心,道“好了,是不是想换个身体?
宁野“知我者张仙长!
“这是最后一次,代价是你五年的寿命。
“影响我死后考公务员吗?宁野估计在这还没公务员这说法,连忙解释“就是当官。
“……得看城隍。
他说的隐晦,浸淫歪门邪道多年的宁野秒懂。
只要爷爷不垮台,她想怎么进怎么进。
思考了三秒那糟老头的德行,那还真是好的不会,坏的灵通。地府不就是阴间的官场嘛!她相信祸害遗千年。
于是,只考虑了三秒,快的张以清以为她压根没思考,就这么点了头。
“这次你想要什么样的?
宁野以一指跨进院子里的林发发“胸,比她的大点就行。
“……林发发一把将捡起的衣服砸了宁野满脑袋。
这一次,张以清没再让她禁足在那小院子。
而是全程直播“造人过程。
他将她的魂魄抽离了出来,将那具大胸美人的尸体毫不留情地直接扔进了冰池。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抛尸现场。
扔进池子后,她看到张以清提着锄头跟提剑似的进了后院大榕树后的一个冰洞。
要若不是张以清剥开那茂密的草丛,宁野压根不知那居然还有个冰洞。
“你不要进来,布了阵法。
“……看看都不行?
张以清似笑非笑“可看,就怕你无法接受。
她还就非要进去看看了!
如果她知道要看到什么,且会给将来的自己留下秦始皇陵一样大的心理阴影面积,她一定会先抽死那个曾经好奇心重的自己。
太恶心了!
恶心到她未来直至死后都不想再吃肉了。
张以清刨出了她那具已经有腐烂迹象的身体。
那具身体已经没了一只手。
不用他说,宁野也模糊猜到那只手大概是给自己做了这具身体。
他放下锄头,拿出一捆绳索绑在了尸体另一只手上,然后轻易地抱起了那具尸体。
宁野“哥们,你闻不着味吗?
张以清没有看她甚至不回答,将尸体放入了山洞另一侧的冰池里。
泡了一盏茶后,那具尸体被拉起。
接下来的画面,不论放到哪家电视台都是要打马赛克的那种。
那双如玉般的手拿着一寸来长的薄刃,又稳又快。
剥皮剔骨,分筋片肉,利落非常。
“呕~视觉冲击下,宁野忍不住觉着恶心。
张以清疑惑“你是魂体还能反胃?
“……魂体是没魂权了吗?我觉着恶心不行?
“你去外边吧。
张以清说完这句不再理她。
宁野觉着恶心偏偏不出去,就飘在角落里,有一眼没一眼地看完这个过程。
一个时辰后。
地上一具尸体成了三份。
一张皮,一具白骨,片肉。
整的跟要做菜似的。
她正想着,张以清从角落处拖出了一口大铁锅。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放点姜葱蒜末了?
她话音未落,一股压力迎面而来。
洞内的景象迅速远去,她就像炮口里的火药,被喷了出来。
在天井处吃着冻梨的林发发忽觉头顶一片拔凉,赶忙伸手摸了摸。
头发还在。
哪来的一阵妖风?
山下。
宁野慢慢悠悠落在了道观的医馆处。
近处扫雪的小道眼睛瞪得像铜铃。
宁野“……嗨?
“师父!有鬼啊!!!
“……
这发展是不是哪不大对?
没等小道士的师傅拿着桃木剑出来,宁野已经溜回张以清的小院子。
看看这,看看那。
道士的生活还真是简朴无比。
她看了半天值点钱的也是些法器。
一阵冬风吹来。
屋檐下的风铃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宁野飘上去看了看,越看越眼熟。
似乎跟自己梦里城隍庙屋檐下挂着的是一个样式。
奎龙。
她闲着没事,将自己倒挂在风铃旁。
世界顿时颠倒。
雾气腾腾的道观好似海市蜃楼,倒映在了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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