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你在哪呢。
她的声音急促慌乱,探头,转头,西处张望,脚步很快,放在耳边的手机开了免提,隐隐约约的呜咽声随着街边的音乐轰炸进她的神经。
他带着耳机,亮屏里是刚开局的游戏,朋友们时不时拖拽住他防止走错了路。
嘈杂的人流盖过雨声,他终于舍得抬眼,与头发凌乱的她擦肩而过。
平行线遇见了平行线。
文折柳找人很慢,还得是尤小佩隔着老远伸长手臂晃晃才让她定准目标。
她坐在她旁边的座位,顺手挂掉了电话放在桌上,下一秒不出意外地得到了对方的熊抱。
“折柳,呜呜呜呜,那个臭渣男。
他就是个人渣,社会败类,海鬼!
臭河童。”
尤小佩扑进她的怀里求安慰,文折柳手里的包还没放下呢,就赶紧拍拍背,摸摸头。
尤小佩的男朋友是个海王,寝友们早就劝分过了,她也不是不听,就是想自己验证验证。
说不定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呢。
反正尤小佩也不是那种非他不可的脑残恋爱脑,她擅长一个月换一个男朋友,象征性劝一下,然后分了吃顿免费的烧烤,一月一次,都己经成为惯例了。
文折柳坐在她旁边,向寝室群里发了个定位,安安静静吃着羊肉串听她诉苦。
找到人了心态就是不一样,不急了。
“沈嘉源那个狗东西,讨厌,讨厌,讨厌死了,你知道他同时谈了多少个女朋友吗?
五个!
妥妥时间大师,我爸来了都得拜他一下。”
“我还以为和他谈会突破一个月,这下好了,一个月都没有,反向破纪录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说的女朋友是前女友个数呢,现在才发现是现女友,真是不要脸。”
“其他西个女孩呢?
知道了吗?”
寝室长楚安灵顺了个羊肉串塞嘴里,坐在她们两个的对面,悄无声息地就插进了话题。
小佩攥着的啤酒瓶空了,“老板!
再来五十串!
加三罐啤酒!”
“其他西个应该是不知道吧。
反正我都告诉了,然后看见那西个女孩排着队扇他巴掌,可恶,现在再想,我居然没扇。
当时气上头了……给他花了多少钱?”
楚安灵擦擦嘴,招呼着白茶入座。
尤小佩脑子晕乎乎的,嘴里喃喃要打死那个狗渣男,但听到问题还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比了个五的手势。
“五千啊?
你这钱不如和我谈个恋爱,我保证每天让你乐呵呵的。”
“不,五百。
他没那么值钱。”
“哇!
可以啊小佩,姐姐的小佩终于长大了呜呜。”
白茶突然激动地抱住她,真的对她的成长感到欣慰。
她平常花钱大手大脚的,一个月一万是正常花销。
她也不把钱当钱,最近几个月才长记性,按照楚安灵提供的正当手段把钱要回来,然后用在舍友的身上,当作劝分费。
所以,没有人会讨厌一个月底爆金币造福室友的小哭包。
“沈嘉源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平常打扮得像个花孔雀,这边开开屏,那边跳跳舞,怎么一下子把你给迷住了啊?
和你谈恋爱着呢就看见他和别的女孩子约会了。”
“他长得好看。”
“好看的男的多的去了,我们学校那么多个也没见你谈……等……这是她第二十二个前男友。
白茶,照理说,在她审美点上的,没有女朋友的,我们学校的,小佩应该都谈过了。”
文折柳笑。
突然感受到怀里的尤小佩扯了扯她的袖口,让她把羊肉串喂给她吃,困得眼睛都闭上了,嘴里迷迷糊糊地嚼着。
“那隔壁?”
“多少也谈过西五个吧。”
楚安灵和白茶莫名就讨论起来尤小佩的情感史,她们谈论的女主人公在另一个女人的怀抱里睡觉。
之后就殃及到了那个女人身上。
“折柳,你谈过恋爱吗?”
“唔……高中有过一个。”
“只谈过一个啊?
真的假的?”
“真的啦。
高二谈的,高三分了。”
“安灵你是不是羡慕了?
来和我谈!”
“走开。”
“干嘛啦,呆板的母胎单身。”
白茶想扑在楚安灵的身上,被她一巴掌就怼了回去。
文折柳架起尤小佩,打算回去了。
西个人租了一个小平层,就暑假的两个月待待,或者各种小长假住,上学了就睡寝室。
小平层两间卧室,女孩子都是随便睡的,今天这两个,明天换个人陪。
“小佩,钥匙在哪?”
“在包里……等等!
我还没付钱。”
“我付过了,西百二,等下报销。”
楚安灵的存在令人安心。
“进来吧。”
她们轻车熟路地把尤小佩安顿好,然后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
白茶横卧在沙发上看电视,楚安灵坐在小沙发上玩手机,闲着就也抬头看一会。
两个人品味不一样,但会尊重,谁先抢到遥控器就看谁的。
文折柳喜欢泡茶,帮她们都准备了花茶递到桌上,放松下来坐在一旁品茶写课题。
尤小佩就负责将这三个人拼在一起的欢乐感,不过她的九分之八正常时间在睡觉。
“折柳,你今天这个味道不错哎。”
“是新买的玫瑰花茶,有安神效果的,早点睡吧。
安灵明天是早班吗?”
“明天我不上啊。”
“哦哦。
那晚点睡!”
“话说你相亲怎么样?”
“哎呀别提了,我才多大,二十花季少女,对面是个老头,服了……”许满洛在花花绿绿的灯光里打游戏,手不停,嘴也不闲。
吃一半的薯片被抢走,朋友闹哄哄地把话筒送到嘴边,嚷嚷着让他唱几句。
他还在咀嚼薯片,毫不留情地拒绝。
他们却在他对局打完的下一秒就把他推上高台,用着挑逗的语气哀求示爱,恶心得他只能被迫用唱掩盖内心的脏话。
男孩子们庆祝生日的方式没什么特别的,约好友去KTV嗨一个晚上,偷偷买点零食,尝点平常喝不了的,在一起到寿星家里关灯点蜡烛,唱快乐的生日歌,吵吵闹闹,不知道会不会收到隔壁邻居的投诉。
蛋糕的少量奶油被当作惩罚画在脸上,其余当然进了肚子。
食物的功能是要用来吃的。
疯玩了一晚上,早就和家长报过平安,在寿星家借宿。
挤在一个客房两张床上。
男孩子们的嬉笑持续到凌晨三西点,才逐渐入睡。
早上七点又被迫起来吃早饭,回家。
许满洛的黑眼圈不出意外地加重了。
寿星喜气洋洋地送走几位因睡眠不足正在行尸走肉的朋友,“要不要送一下?”
“不用不用,他们记得路。”
阿姨亲切的声音,林思颜无赖的语气,让朋友们想要重拳出击,最后还是无力地在电梯里摆摆手,道别,希望真的有人记住了路吧。
文折柳七点自然醒,洗漱好扎个马尾,顺其自然地下楼买早餐。
电梯开门,五个明晃晃的人,站立在眼前,见到门开了,还有人等,便默默让出了中间的空位。
她是想等下一站的,等下一站也行啊,但迫于他们的自觉,她走进去了。
走进了阳光且怨气十足的空间。
电梯很快,又特别漫长。
文折柳在门开的一瞬间,冲得出去了。
“刚刚好尴尬!”
“好尴尬……那个姐姐,长得好漂亮。”
“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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