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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爷

我的长枪依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第二天一早,李星河将季春生叫来,让他跟着魏雨白,还特别交代若是遇上寻衅滋事之人尽可出手,而且不要让魏雨白沾上季春生是潇王帐前牙将,当年时时跟着潇王,自然认识魏家人,也知道魏雨白,魏雨白小时候在关北他还教过她习武,就如同叔叔一般魏大人遭罪时他也曾忧心苦闷,但无可奈何,他只是潇王府小小护院头子,又能如何只能眼睁睁看着魏大人落难,听着京中人们污蔑今日世子突然让他保护魏家大小姐自然...

主角:李星河李震   更新:2023-12-12 07: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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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星河李震的其他类型小说《纨绔世子爷》,由网络作家“我的长枪依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天一早,李星河将季春生叫来,让他跟着魏雨白,还特别交代若是遇上寻衅滋事之人尽可出手,而且不要让魏雨白沾上季春生是潇王帐前牙将,当年时时跟着潇王,自然认识魏家人,也知道魏雨白,魏雨白小时候在关北他还教过她习武,就如同叔叔一般魏大人遭罪时他也曾忧心苦闷,但无可奈何,他只是潇王府小小护院头子,又能如何只能眼睁睁看着魏大人落难,听着京中人们污蔑今日世子突然让他保护魏家大小姐自然...

《纨绔世子爷》精彩片段

第15章

方先生是一位三十左右文士,名叫方落。

相貌俊美,白面无须,手持羽扇,点一炉火,焚香抚琴,琴音袅袅动人。

此处位处东宫,是太子客卿住处。

不一会,屋外小院中响起急促踏雪声,听声知人,方先生一脸不屑。

不一会有人推门进来了,正是当今太子李承平。

太子坐下,方先生为他倒上香茶,他便喝起来,嘴里说道“此次找方先生,想问之前先生教我的事接下来要怎么办。

方先生轻摇羽扇,哪怕是天寒地冻的冬天,随即开口“殿下问我两件事,一件是拉拢羽承安,一件是杀魏朝仁,不知是哪件?

“我两件都想问。太子放下喝干的茶杯。

“眼下只能做一件。方先生平静回答,并未再给太子倒茶。

“就不能两件一起做吗?羽承安已经偏向我,而那魏朝仁根本没人替他说话,我听你的主意让人在半道上将他的信报动了手脚,父皇也信了,再也不见他,他十有八九是死定了。

太子皱眉道,言罢发现没人倒茶,只好自己倒上香茶喝起来,神色中带有不满。

方先生只是淡然摇头“不行,现在只有余力做一件。

太子有些不耐烦,挥袖道“那就杀魏朝仁。

方先生拱手“殿下英明,这样的做事次序是最好的,不过…在下还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尽管说。

方先生犹豫一下开口问“是羽承安更盼魏朝仁死,还是殿下更盼魏朝仁死呢?

“你问这干什么?太子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站起来,神色有些慌乱高声质问道。

方先生连忙拱手“在下只是问问,若是殿下的意思,自然会竭尽全力筹划,若只是讨好羽承安,可以慢慢来。

太子听罢慢慢平息情绪,定定看着桌面良久才开口“我更想要魏朝仁死!

说完他站起身来,面目阴郁,似乎心中难受,也不说什么转身推门而出,大步走出小院。

“恭送殿下!

方先生躬身行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试探虽然危险,却也是值得的,他现在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即使贵为东宫之主,未来的皇上,太子也摆脱不了失败者的阴影啊。

越是装作自信的人越自卑,越是装作不在乎的东西越在乎,看来他的计划是对的。

……

听雨楼内。

魏雨白和魏兴平刚刚落座,小二便放上一壶香茶,两个茶杯。

魏雨白回头“小二,我们不要香茶。

香茶精贵,寻常人家根本喝不起,她们这几日上下打点,到处送礼疏通,就连南下时骑来的马匹车具都当了,此时怎会喝得起香茶呢。

小二笑道“客官放心,我们听雨楼香茶都是免费的,来者是客,皆是上宾,这是我们世子吩咐的。

“世子,李长河?魏雨白问。

“对,正是我们世子!

小二显得无比自豪,若不是世子神机妙算,听雨楼还是冷冷清清,他们的日子不会如今天这般好过。

“你给我们随便来两碗面吧,加一碟羊肉,一壶酒。魏雨白道。

“好嘞。

姐弟两人来听雨楼,其实也是听闻了诗作《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魏雨白身在关北,从小戎马戍敌,沙场征伐,有谁能比她更加感同身受呢。

那位老将军垂垂老矣仍旧不忘上阵杀敌,此等赤诚,几乎让她彻夜难眠,此时过来只是想表追思。

只是她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潇王账下有一位叫做陆游的将军。

潇王她是熟悉的,十几年前潇王率领禁军驻守关北,那时她的父亲魏朝仁任关北新州知府,协助潇王,两家府邸只隔着一面墙。

潇王还指点过她习武,不过那时她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那时候的潇王是何等英明神武,威名远扬,每次想起魏雨白心中都充满憧憬,虽然细节已经模糊,但那样的气势,那耀眼的光芒总是抹除不去的。

至于李长河…魏雨白忍不住皱眉。

记忆已经模糊了,大概只记得一个小小的人,明明五六岁的年纪,走路都会摔却偏偏嚣张得很。

府中人人都怕他,像个小老虎。

偏偏魏雨白不怕,她比他大四岁,女孩子发育得快,只要一支手就能将他制得死死的…

后来潇王回京,李长河也跟着走了。

回想往事,魏雨白不由得一阵惆怅,眨眼之间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潇王已经不在,那时嚣张的小子也长大成人,今年应该十六了吧。

其实一到京都,她就听说许多关于潇王世子的传言,依仗皇上宠爱横行无忌,人人暗中咒骂,还被称为京都大害。

魏雨白心中嘘嘘不已,不过她也无暇多想,眼下如何搭救父亲才是重中之重。

但是近日的奔走几乎一无所获,这让姐弟俩有些绝望。

他们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一会,小二把面和羊肉都端上来,饿了一天的魏兴平迫不及待大口吃起来。

“说起来参知政事羽承安居然愿意见我们,那老头嘴上不饶人,但还挺正派的,感觉人不错,他说的话其实也没错,我们魏家确有失职之处。魏兴平一边吃一边道。

“呵,还不错?魏雨白摇摇头“他也就骗骗你这样的人,越是说得冠冕堂皇的心里越龌龊无耻。

“姐,你是说羽承安骗我们?

她叹口气道“羽承安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他见我们,不过是想向世人表明,致父亲于死地乃是大公无私,他问心无愧,即使见父亲后人也坦坦荡荡。但你仔细想想,新州厢军统领是谁?

“新州厢军…羽番南。

“正是,那羽番南是羽承安侄子,除去父亲,熟悉关北边防的就只剩下羽番南了。魏雨白喝口香茶道。

“羽番南没什么本事,让他揽大旗,那不是摆明让辽人放下南下吗!魏兴平急了。

她摇摇头道“关北之地总要有人接管防务,有总比没有好。再说于羽承安他可不管关北是否安固,他想的只是自己侄子能否上位。

“可恶!魏兴平愤然扔下筷子也吃不下了。

魏鱼白无奈摇头“我本不想跟你说,你久在关外,性情猛烈率真,不知京中权贵讲究的只是利益权谋,心有赤忠是好,但世事如此你迟早要懂的,以后少说些话,多动动脑子。

魏兴平重重点头,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道“姐,要不我们去找世子帮忙吧?


第18章

吴皇后放下手中奏折“陛下非去不可吗,让冢道虞去不行吗?或者杨洪昭,上官哲……

皇帝只是轻轻摇头,搂她的手又紧了一些“杨洪昭我信不过,上官哲也不行,冢道虞是最好的,或许比朕还好,可他年纪大了,经不起周折奔波。

皇后无奈的叹口气“冢道虞年纪大,陛下就不大吗!

此话一出皇帝板起了脸,表情变得阴郁起来,过了一会又缓和了,摇摇头“朕正是年纪大了,再不奋力一搏,这江山怕是保不住啊!把江山基业交给后人,你说太子能守住吗?

太子虽不是你亲生,但也多听你教诲,他有多少本事你心里应该清楚…

皇后不说话了。

“他若是潇王我倒放心,我就安享天年,把江山社稷传给后人,可他不是!

皇后也叹口气“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只知道刀剑无眼,兵祸无情,我的亲生儿子已经死在战场上,我不想垂垂老矣之年丈夫也死在战场上……

“我懂,但总有不得已要为之的时候。皇上说着紧紧握住她的手。

“说道承社,我就想到长河了。皇后道。

“顽劣小子,若是能及得承社百之一二就谢天谢地。提及李震,皇上显然不高兴了。

皇后一边看折子一边道“再如何顽劣也是承社的独子啊,在这世上承社就只剩这么点血脉了。

“天家无情,要怪就怪他生在天家。

皇上面无表情的道“怀薰切不可再爱宠他了,不然假以时日都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上次还差点把陈钰打死,若不是刚好辽人南下,我以此推脱不处理此事,他怕是小命难保了!

皇后也无奈叹口气“长河他六岁便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再如何恶劣也只是个可怜孩子啊。

若是当年承社不去镇边,不去平叛,有时间好好教他,想必也不会如此…

听了这些,皇帝语气忍不住软下来。

“这样吧,王越跟我说过几日会办一个诗会,还附了名表,里面就有长河。朕给他个惊喜,到时你和我同去,就在那里见他一面吧……

……

小雪过后,天更冷了。

李震又开始跑步,此时他现在心率能控制在四十五左右,而且肺也适应了剧烈的呼吸。

他能够很容易找到呼吸的节奏,控制身体平衡,同时每一次蹬地都爆发力十足,越跑越畅快。

不一会他再次路过陈府,自从准许陈钰上听雨楼之后,老人态度就好了很多。

每天去早朝前都会等到李震跑过来,然后作揖,也不说话,这才离去。

只是今早似乎有些不一样,李震再次见到两个人,一男一女,在跟陈钰说什么,

根据身形轮廓,李震确定这就是之前出现的那两人。

这似乎是第三次了吧,这么早出现在陈钰家门口,而且看老人家的态度似乎对两人很好。

怪异的是,说话什么时候不好,非要这黑灯瞎火还冷死人的大早上?还不进门?

李震搞不懂,也不多想,直接绕了开去。

……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阿娇呆呆看着那苍劲有力的字,劲力仿佛要透纸而过。

一开始她只被诗文折服,可几日看下来,就连这字也让人叹为观止。

转折起伏,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俨然大家风范,这要多少年的习练才能如此。

每隔几日她就会随爷爷到此,严掌柜会将才子们的新作诗词交给爷爷品评。

若是以前,那些诗词是最吸引她的。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也不知从何时起,大概就是最近吧,她无心去看那些诗词了。

每次来望江楼,看看楼前交错的街道,心里总在期待什么…

期待什么呢?

“今日那小子想必又不来了,若是问起来,老夫十有八九能猜他要说天太冷懒得出门。

德公好笑的道,一手抚须,一手拿着诗文品评。

阿娇不敢说话,总觉得越说越是心虚。

“再过五日梅园诗会就要开始了,本以为只是让你们年轻的才学之士互相切磋探讨,

没想到羽承安还有陈钰听闻此事,也说会过来,到时恐怕要我出场坐镇了。

怡华园因梅出名,故而又叫梅园。

“那就有劳爷爷了,如此也好,才学之士展露胸脯就是希望能有人赏识,几位大人来了也好。

阿娇道没什么意见,想要办诗会是因为她真的喜欢诗文词赋,

可现在,特别是在听了世子那些话之后,她突然觉得或许那些东西也没那么重要了。

希望那时世子也会去吧,可以他不羁的性格想必是不会去的…想到此处忍不住轻叹口气。

许久之后,噔噔的脚步声还有严掌柜着急的呼喊打断了寂静,一身武装的何芊冲上楼来,严展柜没能拦住。

她看着两人一愣,然后惊喜道“王爷爷,阿娇姐,你们怎么也在这!李震呢?

“你来找世子的吗?阿娇好奇的问。

何芊一愣,连忙摇头“自然不是!我找他做什么,我恨死他了。

阿娇笑着坐下,给她倒上温好的酒“那你为何想到来此。

“只是…这三楼搞得神神秘秘的,寻常人都不让上,我就偏偏想上来看看。何芊接过酒杯解释道。

“你这丫头的性子,何昭怕是愁白了头。德公忍不住好笑的摇头。

“王爷爷你别乱说,我去哪出门前可都跟爹说了的。

何芊得意的反击,自从昨日之后,她都和父亲说好了,以后去哪先跟他说一声。

何昭也觉得奇怪,昨晚何芊回来之后,不但跟他道歉认错,还说以后都不去招惹李震了。

他心生欣慰,也不再禁何芊的足,只叮嘱她去哪里之前先行禀告。

阿娇为何芊拍掉裙角的雪,“三楼狭小有限,容不下许多人,又有陆老先生高作,所以不让闲杂人等上来也是应该的,你就不要为难世子了。

小丫头眉头一挑“阿娇姐,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你这是偏向那混蛋!

“我只是就事论事,怎会偏向谁呢。阿娇连忙道。

“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作。

何芊说着站起来去看那高挂的《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不一会儿,她一动不动,仿佛着了魔。

“如何,何大小姐也折服了是吗?阿娇笑道,以为何芊被诗的内容震惊了。

何芊依旧在看那诗,还喃喃自语着“好奇怪…真像之类的话。

她蓦然发现,这首诗的字迹,跟在李震屋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虽然梅园诗会已经过去两日,阿娇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或许是冬日暖人吧。

装裱好的原稿捧在手中一看就能看一下午,呆呆的就看那诗,就看那字,一直在傻笑,仿佛盼着它会活过来一般。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越看心跳得越快,脸颊火辣辣的,可却依旧想看。

那天夜色中皇后娘娘想看原稿,她就送过去了,可是一回头,世子已经不见了。

众多文人们提灯点火,在梅园中寻了许久,问过门童才知世子已经走了。

陈钰老大人激动的抄诗一份,细品半天,随后也和皇上告退了。

阿娇至今记得高台之上众多大人的不敢相信的眼神,流转不停的溢美之词和自叹弗如的感慨,

那些都是说世子的,可却比说自己还高兴。

这或许就是世子吧,总是这般洒脱不羁,哪怕写出经世之作也如此云淡风轻。

若是换了常人只怕高视阔步,得意忘形,趾高气昂了,毕竟是那样的诗作啊!

寻常百姓或许只是好奇,当做故事来说,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有真正的读书人,对诗文有研习的人才会知道世子的诗到底高到何种程度!

爷爷都亲自写下“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两句,请匠人装裱,挂在书房里;

判东京国子监,学问大家陈钰老大人给出“登堂入室,经世之作”的评价;

东京国子监学生,京中有名学士昨日亲自上王府拜会。

不过那些人被拒后居然找到相府来,想让她帮忙说话请见世子一面。

阿娇羞得不敢出门,虽然她被许给世子,皇后娘娘也说她迟早和世子是一家人,可毕竟…还未成礼呢。

世子不见怎会来求她呢,虽然心中也忍不住有些窃喜。

阿娇很想见世子,有想过去王府,有想过去听雨楼。

之前她也一直这样见世子的,可经历梅园种种,她反而不敢去了,总觉得…

太羞人了,心中又万分想见,踌躇难绝,只能瞩物思人…



“大人字写得真好!”

武烈一脸拜服,探头看何昭高举的纸张。

“呵呵,你武烈一个大老粗也学会溜须拍马啦?”何昭盯着手中诗文笑问。

武烈一脸正色,连忙摇头:“不是大人,我没拍马屁,我是真觉得好,实在太好了!”

何昭回头白他一眼:“好你个武烈,你一个五大三粗之人没想现在越来越奸滑,

你不要以为本官不知,你斗大的字不认几个,这诗生僻之字这么多,你还能认得出来?”

“为了看公文,我每日都在学识字的。”武烈小声道。

“那你念给我听听。”何昭将手中纸张塞给他。

武烈顿时一脸苦笑,尴尬道:“这…大人英明,这些属下确实不全知道。”

何昭哼了一声,取回诗文:“你连字都认不全还说写得好,不是溜须拍马是是什么。”

“大人明察…察…”

“明察秋毫!你这半吊子的学问就敢拿出来拍马屁,日后小心拍在马脚上!”

何昭斥责道,遂又自言自语:“你可知我写的是谁的诗?这是那李长河的诗…”

“啊!”武烈一脸不敢相信,眼睛瞪成铜铃。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何昭一边念一边踱步:“光这一句也算经世之作,每次看都觉得妙不可言呐。你说这李长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越来越看不透,本以为他只是个没头没脑,百无是处的纨绔子弟,现在看来有似乎也不是。”

“大人,不管是什么人,可他骗了小姐啊!”武烈大声道。

何昭一愣,随即一脸阴沉,“是了,不管他是何人,竟敢骗芊儿就是十恶不赦之徒!”

说着刷刷刷将手中诗文撕成碎片,口中开始怒骂李长河,武烈在一旁半句话不敢说。

足足骂了许久,何昭消了气,看着一地碎纸随道:“李长河不是人,可诗是好诗,再写一遍吧,武烈磨墨。”

“是大人!”武烈连忙答应。

何昭一边写一边道:“王越三番五次在皇后娘娘面前搬弄是非,提及芊儿与李长河关系亲密,他以为我不知他想作甚?

那老匹夫就是想拉我下水!他家孙女被许给李长河的时候我哪会不知他上下跑动疏通,就是想推了婚约。

可那日梅园中皇上皇后为看李长河一眼居然微服私访,圣架亲临梅园,他明白过来那婚事是推不了的,所以他就想拉我下水!

圣人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倒是脸皮厚得很,自己不想还要拉上别人!嘿呀!”

何昭越想越气,写到一半的诗又让他给撕了。

武烈一脸无奈:“其实要是不说为人,李长河还是不错的,他可是潇王之后啊。”

“你懂什么,太子这几年就要继位了!你想想潇王在时如日中天,百官皆服,虽因林王之事暂未入主东宫,

可所有人眼中他就是太子,李长河又得皇上皇后爱宠,那李长河像什么?”何昭问道。

武烈挠挠头,有些不确定的道:“不会是皇…皇长孙?”

“不错!”何昭沉声道,神情肃穆。

若是太子早夭,皇长孙继位是合礼法的,也非违制:

“正因如此,太子多少都会对他有所防备,等到太子继位时…

要是太子胸襟宽阔有容人雅量还好,要是没有…他李长河只怕要倒大霉了!”

武烈也一脸震惊,他只觉得李长河身份尊贵,是高高在上的贵人,这辈子都能为所欲为。

没想到还有这种顾虑,大人物的世界他果然不懂。

这时何昭已经开始写第三遍《山园小梅》,“皇上把王越孙女许给李长河,外人看来是犯糊涂,但再看深一点显然是不想王家跟冢家联姻,毕竟王越是文臣之首,武将唯冢道虞马首是瞻,李长河不过是个受过弃子。可仔细想想若是皇上根本没放弃李长河呢?”

武烈已经听糊涂了,脑子里乱哄哄的,大人所说他虽然听着可却根本听不懂,不知其理,不明其意。

何昭停下手中毛笔,抬头闭眼沉思:“若是皇上没有放弃,要倒霉的恐怕就是我何家!

若没放弃,那么许王怜珊给李长河看似警告王家、冢家,其实借机给李长河找个后盾,将来太子登基有王家在也不敢做得太过火。

而现在王越那老匹夫拉我下水!在诗会上当着皇上的面不断提及芊儿与李长河关系亲密,若皇上真想护李长河的话…定会意动!”

何昭咬牙启齿,写到一半的诗再次让他撕了。

小说《纨绔世子爷》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魏雨白静静站在王府门外,今日跟她来的并非弟弟魏兴平,而是从北方带来的随从,本不想带人,又怕弟弟担心。

她已跟陈大人打听过了,特意找了不引人注目的早上,趁着老大人出门上朝不能避开的时段等候。

陈大人避不开,只能跟他们说了,事情是真的。

虽然老大人言语搪塞不想再提及,但再三追问确认之下她还是能确定那事是真的。

李长河打了判东京国子监,翰林大学士,桃李满天下的陈钰大人,老大人险些丧命,而李长河只是被皇上斥责了事!

皇上爱宠居然到了如此地步,若是他能开口,父亲绝对有救!

兴平当场高兴疯了,恨不能跳起来,她也高兴,但喜忧掺半,不过没有显露忧情,只是跟着弟弟笑起来。

喜的是除了油盐不进的何昭,救父亲有了新的可行出路,忧的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李长河其人。

对于李长河,最初和唯一的印象就是当初隔壁府中那个嚣张的孩子,走路都不稳却嚣张得很,每次被她一只手就能制得死死的,若是那时的李长河她并不讨厌,不过是小屁孩罢了。

可人总是会变的,这种事她最明白。

长年驻守边隘,有的不止刀光铁血,还有人心虚浮,别的地方人心险恶不过伤人,边关不管什么总会恶劣十分,在那里人心就能乱国!

若是出卖兄弟性命能换一世荣华你会干吗?

大家开始都回得斩钉截铁,不会。

可每年总能揪出几个为辽人送情报的奸细,也有人真的跑成了,从此荣华富贵。

父亲说过,要胜辽人不靠刀剑,而靠人心,同样刀剑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若有一天辽人能南下,那必定不是用兵之罪,而是人心之祸。

现在的李长河是什么人,一来京中她就听说了,好酒及色,张扬跋扈,性格骄横,最恶劣的行径似乎在他身上能见一二。

这种人是比何昭好说服的,因为他心中没有底线和道德,可说服这种人付出的代价总是很重的。

来京时带来的东西都送光了,就连南下的马也卖了换钱,母亲送给兴平的玉佩,她的环佩也都当了。

一直住城边最便宜的客栈,随从和兴平只能睡马厩,她要上门求人,至少要干净体面,所以住在一个小小的阁楼里。

而到此时,全身上下早已没有能付出之物了,可她心中明白,世上没有白来的善意,君子圣人只活在在夫子的嘴里。

不一会儿,王府下人出来领路,随从等在院外,她一人前往,就连领路下人一看就是习武之人,潇王府果然非同凡响。

王府很大,穿过正院之后还有很长一段路。

她其实心底明白自己还能付出什么,其实也算投其所好吧,毕竟李长河就是酒色之徒,

所以她故意支开兴平,一人独往。

常年生在边关,年年刀兵见血她也没什么看不开的,生生死死都见惯了,这点事又有何惧,只是兴平性子还不够沉稳,不让他知道也是为他好。

她今年二十一,已是老姑娘,在雁门也是没人敢要的,母亲愁白了头。

倒不是她长得丑吓走了人,而是就如当地百姓所说,去了边关的人只能算半个,因为不知道何时就没了,又有谁会要她这半个姑娘呢。

想想这并不坏,若是李长河想要其它的,她也给不了。

若他真如传言所言是没有头脑的酒色之徒也好,自己身子就能换父亲性命、魏家平安也值得,至于之后的事之后再想。

船到桥头自然直,她魏雨白从小到大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未来如何她都不怕,定能应对。

许久之后,终于到了正堂,此时天色黄昏,大户人家不用节省火烛,正堂已是灯火通明。

正中等着一人年纪很轻的男人,怪的是他不像其他官员着华服,也并非很多人喜欢自诩风雅的文士打扮,是一身简便武装。

她一进正堂恭敬报上姓名随后行礼,出乎意料的是对方没有盛气凌人,而是自然回礼。

他一站起来魏雨白才发觉李长河不凡之处,他明明才十六却比自己高上几寸,脊梁笔挺,肩骨宽实,显然是经常锻炼之人,

加上他一身简练武装,一看之下就像威风凛凛的武人,怪不来如此横行霸道,虽然年纪轻轻,筋骨还未长全,但看这架势凭蛮力厮打少有人是他对手吧。

“魏雨白?”对方念着她的名字随即沉思起来,不一会仿佛豁然开朗:

“想起来了,我记得你,你是小时候老欺负我的是吧,你找我何事?”

他这话说得怪异,而且上来就如此直白,不是应该先客套一会吗?

来京中之后她都习惯了虚伪的客套。

对方能记起她是好事,既已没东西可做人情,对方又如此直白,她干脆当场跪下,准备直说。

“你别跪,也别说什么你不答应我就不起的话,你坐着说吧,不然我就不听。”对方突然道。

“诶?”魏雨白一愣,这…

事发突然,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从未想过对方会这么说话啊!

“别愣住,坐吧,看你样子是想让我帮忙,但即是帮忙也要想好立场,

不管多么不利,你一开始就想的是求我而不是说服我的话,话语动作不由自主就弱势了,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越说越没底气。”

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扶起来。

魏雨白愣住了,她这几日彻夜难眠,心中设想过无数面见李长河的情况以及如何应对,有好有坏,但绝没有眼前这种。

即使历经生死的她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应对了。

“放松点,慢慢说,反正我现在很闲。”对方笑道,说着坐下来等她。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传言终归是传言,只可一听,不可信以为真!

李长河似乎和京中百姓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连忙整理思绪,很快镇定下来,对方稳坐正中,如同能洞悉她想法一般。

这种情况下她也干脆不绕弯子,直接一五一十说出所求。

小说《纨绔世子爷》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大街上。

李长河带着秋儿月儿,还有两个护院,也是之前帮他作奸犯科的狗腿子,一个叫严申,一个叫季春生,

两人都是从过军的,身手不凡。

李长河名声太坏,独自出门还是不放心。

他想去看看王府的酒楼,这是王府除去皇家供奉唯一的经济来源,要想让王府日子好一些,这是唯一出路。

严毢虽然口头应了,但看得出他并不相信李长河能赚钱,随口一说谁都不会信。

酒楼地脚很好,河堤暗柳,绿树成荫,隐隐可以看到河对岸的王府。

酒楼一共三层,二楼三楼都有外露的阳台类建筑,能看到河面。

这里地段偏僻,很安静,客人稀稀落落。

众人进入酒楼宽大的正门,上方有着古朴的牌匾,

写着“听雨楼”三个大字,曾经潇王亲笔写下。

李长河让季春生去找掌柜,同时观察四周。

一楼大厅都是柜台和桌椅,擦得很干净,但是这些设备都很老旧了。

侧面是上楼的楼梯和后方的厨房,没有一个客人。

二楼小一些,有栏杆回廊,依旧空无一人。

上三楼时意外的发现有人,不过也是寥寥两人。

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在最靠近回廊的位置。

桌上温着酒,花生米,小菜,羊肉片,一张小桌,女孩似乎在轻声唱词,老人在独酌。

李长河没想到在这遇到人,对方也发现他,李长河远远作揖,对方老小都愣了一下,然后回礼。

不一会季春生带着掌柜来了。

掌柜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留着八字胡,叫严昆,王府下人大多都是萧王赐姓“严”。

姓严就说明是潇王旧部,多少可以信任。

李长河问了他很多,少量关于酒楼,但大多随便插入一些题外话,比如生活状况,甚至京中趣事。

把三成想要获得的情报和七成无关紧要的东西混合,这是侦查和反侦察的一种重要手段。

大概半个时辰非常轻松又不着痕迹的谈话,李长河基本知道他想知道的。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框架。

首先是餐厅颜色的布局要调整一下,以刺激食欲为主。

李长河指着门口小摊旁的空地道:“你们去找些四季竹种在这,不要多,五根就行。”

严昆愣了一下,不知道小王爷突然发什么疯要种竹子,但不敢违逆,马上去操办了。

接着,李长河又安排道:“严掌柜,以后盘碟都要用白瓷的,不要褐土碗,筷子要暗红的。还有,把青布换成淡黄的,亮一些的颜色。”

看着小王爷这么胡闹,严昆一张老脸成了苦瓜却不得不照做。

交代完这些,李长河带着秋儿上了三楼,秋儿是有天资的,干脆多教她一些吧。

上到三楼,老人和少女还在。

李长河又行了一礼,道:“抱歉,今天酒楼有改动,给两位添麻烦了,今天这顿我请客。”

说完,拉着秋儿到一边说悄悄话去了。

……

大雪覆盖的河边,刚才在听雨楼三层吃饭的老人和少女沿路走着。

老人边走边摇头叹息:“唉,潇王一世之杰名满天下,满朝皆百姓爱戴,老夫当初也心倾慕之,怎奈其独子居然是这等人…我看他今日所为,是连那潇王最后留下的听雨楼也不想放过了。”

少女拍拍他的后背,为其顺气,然后道:“看起来他似乎没认出我们…”

“哼,不学无术之徒,整日为非作歹,流连烟花之地,能识得才怪!”

老人怒斥道,然后又有些无奈:“只是你与他被皇上安排了婚事…唉…”

老人正是当朝文官第一人的王越,少女则是他最疼爱的孙女王怜珊。

前不久,皇上一道圣谕,将王怜珊许配给了李长河。

王越很是郁闷,但是圣命难违,而且他总感觉,皇上这么做别有深意。

少女脸色黯然,低下头去看河水,突然反应过来:“爷爷,我荷包落在那听雨楼了,我回去取……”

老人拦住了她:“我与你一同去,李长河在那儿,你一个人老夫不放心。”



酒楼三楼,因为没人,李长河的声音大了一些。

“秋儿,刚才严掌柜跟我说了那么多,你都听到了吧,你还记得他说酒楼生意不好是什么缘故吗?”

秋儿微微一顿,回道:“严掌柜说一来听雨楼器物陈旧,不讨喜。

二是地方偏僻,周遭少有人家,也没客人上门。

三来城西望江楼,咏月阁抢了生意。”

话语才落,李长河就被镇住了,来到这个世界他第一次感到震惊。

因为秋儿的回答太惊艳了!

李长河问的时候天南地北的乱扯,只有少量有用信息夹杂其中,很多人根本听不出来。

小丫头却能清晰抓住其中的关键点!

李长河很开心,自己这是捡到宝了!

“很好,美玉无瑕。”李长河忍不住赞叹,接着问:“那你觉得这些问题可以解决吗?”

秋儿小脸红了一下,想了一会,慢慢道:“器物陈旧只要有银两就能换,世子已经让严掌柜办了。

至于望江楼和咏月阁再好那也是它们的事,只要我们做得好总是有机会的,只是如果周遭没有人家那就没法子了…”

“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夸你了…”

李长河很高兴,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有些东西要教给你,你要好好听,然后学着用…”

与此同时,老人带着少女再次回到听雨楼,正见到几个下人在门前扒雪刨地种竹。

他皱眉想要喝止,但是看了几眼后,忽然意识到什么,表情竟有些惊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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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看了一会儿,又换个地方再看。

少女紧跟着他,在雪中走走停停,房前屋后转了好一会儿,又停在正门前。

老人站在那一动不动,忍不住“噫”了一声,又仔细看那竹坑。

这一丛竹于这楼如同点睛之笔,让他无比惊奇,甚至有些拜服。

“爷爷,这…”少女显然没看出门道,只觉得奇怪。

老人摆手:“等到这竹发枝,楼就活了,我本以为那纨绔子随意捣弄会坏了这地,现在一看反倒有些门道…大概随手偶得,运气所致。”

说着他又仔细看一眼,越看越觉得喜欢。

“走吧,拿完荷包早点离开这里。”老人说着便上了楼。

他年纪大,上楼有些慢,只能轻声轻脚,慢慢便到三楼。

刚上楼梯口,就听到隐约有些声音,依稀可以辨别是李长河的声音。

老人不想多见这纨绔子,轻声道:“阿娇,你去拿荷包,拿完我们便走。”

此时风吹开窗户,李长河的声音一下子清晰起来。

“严掌柜初见到我,必然心中紧张,酒楼的情况,他会下意识的往好了说,请功避过…这样一来我就不知道这酒楼真正的近况…”

老人和少女对视了一眼,不禁的往前挪动几步,想听的更仔细一些。

“这种下意识的偏差是很致命的,一个酒楼还好,但若放大一些,到了家国大事呢?”

听到此处,老人心思百转,忍不住皱眉,是啊,若是到了家国大事呢?那会如何?

回廊传来的声音很快就帮他解答了。

“如果南边遭灾,皇帝问及灾情,当地知府回答时候,心中有所顾忌,也会下意识说些好的。

这话听到皇帝耳中就是另外一回事,他远在千里之外,不知实情,到头来成千上万灾民就会遭殃。

匪祸边患都会如此,若是层层上报更是,每个官员即使不结党营私,也会有自己下意识的东西掺杂其中,真到皇帝案上的定然面目全非。”

“这就是下意识的偏差带来的坏处…”

听到此处,老人忍不住微微张口,如同醍醐灌顶,让他一下子恍然大悟。

困惑的是,这番话语一针见血,怎么会是李长河所说?

激动之余,几乎站立不住,少女连忙扶他轻轻坐下。

“世子,这可如何是好?”女孩的声音再度响起。

是啊,如何是好!

这也是老人困惑多年的问题,日思夜想,尝试诸多变革,依旧无效。

“这就是我今日要问严掌柜那么多话的原因,开始时并不问我想问的东西,多说一会等他放松下来,我再问起话,十有八九就是最真切的回答。不过也不可接连问,问多了他又会进入下意识保护的状态。

所以要一边闲聊无关紧要之事,一边随意岔一些话,他便会不知不觉间把真情实况透露给你。”

好一会儿,女婢才反应过来,惊讶道:“世子,你好厉害啊!”

“哈哈哈哈,世子不厉害点,怎么教你这么聪明的丫头。”

之后李长河又说了些,女婢不时提问,他一一解答。

很多东西闻所未闻光怪陆离,但仔细想来却极有道理,满含深意。

越是听得多,这些东西听得老人家背脊发凉…

作为在朝堂打滚了四十年的老臣,他也常看人心,揣测人性,尽心尽力想抢占先机。

只要洞悉对方一点意图,往往就能先发制人,立于不败之地,他也曾成功过,并为此十分骄傲。

但是今天听了李长河的话,他有种感觉,年纪轻轻的李长河,在揣摩人心这方面,似乎比他要高明的多!

不但如此,这家伙还极为擅长见微知著,一些常人很容易忽略的小细节,在他口中说来,竟有着无穷大的威力,甚至能扭转乾坤。

若是这份心机用在朝堂之上……

想到这里,老人竟没来由的有些脊背发凉!

对话还在继续。

“酒楼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差的是噱头,总要有东西把人们的目光吸引过来才行。”

“那世子要怎么吸引?”

“世人爱什么就用什么吸引。”

“那到底是什么呀世子…”

“哈哈哈,就不告诉你,急死你个小丫头,走吧,这里冷,回家再跟你说。”

接着便是有人站起来的声音。

老人也连忙站起来,和孙女一起退到楼梯口,装作刚上楼的样子,再怎么说偷听别人说话总归不好。

不一会人出来了,老人立刻仔细看查,确实是那李长河!

他小声念了一句“怎会如此…”

表面不漏声色,心中早已久久不能平静。

李长河今天说话的水平,跟他所知的完全不是一个人啊!

出了听雨楼,河畔冷风一吹,老人才有些回神:

“那…那真是李长河?”

阿娇扶着他点点头:“是,我看得清楚,只是…”

“只是不像。”

“嗯…他说得话,做的事,总归就是不像。”

老人叹口气:“不可思议,一个名满京都的纨绔子,怎会说出那般奥妙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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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李坏将季春生叫来,让他跟着魏雨白,还特别交代若是遇上寻衅滋事之人尽可出手,而且不要让魏雨白沾上。

季春生是潇王帐前牙将,当年时时跟着潇王,自然认识魏家人,也知道魏雨白,魏雨白小时候在关北他还教过她习武,就如同叔叔一般。

魏大人遭罪时他也曾忧心苦闷,但无可奈何,他只是潇王府小小护院头子,又能如何。只能眼睁睁看着魏大人落难,听着京中人们污蔑。

今日世子突然让他保护魏家大小姐自然十分高兴,立马就答应下来了。



李坏心里清楚如果有人想针对魏朝仁,接下来很可能会是一套什么操作,因为后世他也经常让手下人干这个,比谁都专业。

影视剧中那种吊炸天气场爆炸双方约好时间地点齐聚街头,然后说几句霸气的漂亮话一拥而上的黑帮要么是傻子,要么是混混无赖,生怕警察不来抓。他们真正有组织有纪律的黑帮是不会这么做事的。

一般来说如果要整死一个人,那就化整为零,分散人员,减小目标,然后不断言语动作挑衅让对方忍无可忍,最好让对方先出手,随即狠辣下手。

这样一来即使有人报警被警察发现也很难界定到底是民事纠纷还是刑事案件,警察不是神,他们不可能知道详细情况,到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故意伤人也能说成嘴角纠纷引发争斗,调解完事。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很难界定,但这就是空子,黑道的人看得到,政治家们也看得到。

而现在李坏就怕有人用这种办法对付魏雨白,她是沙场杀伐之人,见惯了生死,到时候如果有人用无赖招式对付她,出手一失轻重就上当了,只怕刚懂完手衙役已经等着了。到时就会成为政治口水,全泼在魏朝仁头上。

但是季春生在就不一样,他是王府护院头子,对方要是胆敢挑衅只管出手就是,要是有人敢嚼舌,想要搬弄是非,李坏随便一个“触犯皇家威严”的罪名扣下去,对方根本接不住,只能认栽被白打。

李坏也不希望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若有人真想用这种水段,那只能说他们太年轻

接着李坏带着季春生来到魏雨白住的院子,一大早魏雨白已经早起梳洗打扮完毕等他,见到季春生后更是激动得行师徒礼,毕竟多年不见。李坏将他的担忧说了一遍,随即告诉魏雨白,若遇有人挑衅千万不要出手,让季春生动手就行。

魏雨白虽有些不信,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点头记下了,并再三保证要是遇事就让季春生出手。

李坏接着神情认真道:“接下来我要教你如何说服何昭,你一一记下,到时候就按我说的去说去做。”

一听说到重点,魏雨白连忙点点头,一脸认真准备聆听。

“首先接下来几日内你要忘记救魏大人的事,就算不能忘记也要在心中时时提醒自己你,不是为了救魏大人而说话做事。”李坏说道。

“世子,可我本就是为救父亲而来京城的…”魏雨白不解的道。

“总之你先听我的,就算做不到忘记也在心里时刻提醒自己,明白吗。”李坏看着她认真道,看他认真的表情魏雨白虽然不解终是点头答应下来。

李坏这才接着说:“然后今天你要做的事依旧是上何府,你一个人去不要带魏兴平,季叔跟你一起。

到时不要送礼,不要跟何昭提与魏大人有关的任何事,你心中要为关北百姓考虑。你就请他在朝堂上说话,就说关北之地远离京都千里,节度使上任北上都要数十日,现在年关将近,如果不早定下关北节度使,怕明年开春都不能到任,到时辽人要是南下,关北数十万百姓就要遭殃,请他为了关北百姓早朝时请皇上早定下关北节度使之职。”

听完这话,魏雨白愣住了,皱眉道:“这,这与救父亲有何关系?”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吗,这几日一定要忘记营救魏大人的事,心中时刻提醒自己,要是你心有所想,到时说话就会偏颇,就有破绽,就救不了魏大人了。”李坏扶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叮嘱道。

被他这么一说,魏雨白才缓缓点头应下。

“我知道你心里有余虑,也在疑惑,但年关将近,事到如今想救魏大人除了信我你别无选择,所以干脆赌一把,一信到底吧。”李坏道。

魏雨白迟疑一会儿,终是重重点头:“我明白了,以后世子怎么说我就这么做。”

李坏点头:“去吧,现在何昭应该刚好散朝。”

魏雨白抱拳,随即和季春生一起出了院子。



看她听话远去的背影,李坏舒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魏雨白不按照他说的做。

毕竟是关乎生死之事谁都会心有余虑,现在看来魏雨白也是个果决之人,敢赌敢拼。

如何把一个普通人变成杀人犯呢?

在普通人眼里似乎根本不可能,或者说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但在心理学大师那里,这只是个概率问题,理论上并不难。

有一种著名的心理效应叫“登门槛效应”。

如果让你从平地上上一个十米高的高台,没有任何工具,很多人一看这个高度就觉得无能为力了,怎么都不可能上去,于是选择用于仰望等待。

但有人会不断暗示自己,我不上十米的高台,我只上十厘米,十厘米本就是很简单的事情,能轻易做到,

于是很快他刨土造了一个台阶,轻松就让自己高别人十厘米。

随即又想都上了十厘米,再上或许也不难吧,于是又一个十厘米…

当许多个十厘米累积之后有人已上高台,他和观望者之间的高度已经是天差地别。

而造成这些差距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第一个台阶,也就是门槛,

观望者之所以观望是因为他们没有越过“门槛”,没有去造第一个台阶。

这就是登门槛,也被称为得寸进尺效应。

人一旦接受他人微不足道的要求,为避免认知不协调,保持前后一致,就会不断接受要求。

这种现象,犹如登门坎时一级台阶一级台阶地登,这样能更容易更顺利地登上高处。

但关键在于何昭要不知道他被算计了,所以李坏也不能让魏雨白知道计划,怕她露出破绽。

何昭刚直十有八九会开口,而且这只是小事,不涉争斗,只是提醒皇上而已,

但他不知道的是一旦开口他就身在关北局中,最初门槛他已经迈过去了,

李坏就有信心步步紧逼,直到让他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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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看着手中卷宗,何昭越看越是皱眉。

太后九十大寿在即,南方各地官员奉上的生辰礼物已上船舶,过几日就会从水路直达开元。

这些贺寿礼品拢拢共共价值数十万两,兹事体大。

为防意外,到时开元府需要通力配合行事,调集衙役捕快,保证这些礼物万无一失顺利到宫中。

何昭看着这些礼部和内廷司发来的文书叹口气,他哪会不知其中门道。

按照朝廷法制,一个县令一年俸禄折算只有四十贯,一贯千于文,对于普通百姓已是巨财,可几个人会安心与此?

南方几州拢共才多少县,居然只为贺寿礼凑就凑得十几万贯!

这其中若是没有贪赃枉法盘剥百姓血汗的黑钱他根本不信!

可这是太皇太后生辰,正是百官讨好皇家千载难逢的机会。

王越老头虽然可恶,可这种事只有他敢跟皇上直言,他不在朝中,根本没人敢谏言此事。

就连平日在他看来为人还算正派的副相羽承安都不敢提及。

何昭不过开元府尹,和王越、羽承安比起来不够分量,

故而不敢直接在朝堂启奏,若是群臣面前直言那就是在逼皇上!

但若坐视不理良心难安,也写了奏折私下上呈,具言其中黑暗,

可惜现在几日过去了,丝毫没有半点风声。

看来王越不在此事难啊,只是苦了南方百姓,那十几万贯皆是民脂民膏!

想罢无奈放下手中文书,拿起另外一卷,一看又是烦心之事,年关告示和治安之事。

他思来想去都觉得那李长河说得是道理,只是心里气不过。

一想梅园之事,一想芊儿竟背着自己私下见他,再想到这几日从梅园中归来后女儿变得更怪了,

每日安安静静不说,甚至都开始穿裙子抹胭脂,他看着就急心中也气,

自己女儿到底是被那纨绔子下来什么迷魂药!

气归气,他又无可奈何,李长河所言之事确有深意,深查人性民心。

左右四下无人,咒骂两句小贼之后还是在批示中写上李长河的建议。

罪犯名单不再贴出昭示百姓,而是起拟新告示:

开封府治下连年昌盛繁荣,安定团结,今年全年开元府有户29万五千一百口(古代户口统计只计男丁,实际人口翻倍)尽皆遵纪守法之民,

盖开元府欣欣向荣,秩序井然皆有诸位之功,故发此告示,以资勉励——开元府尹何昭。

写完之后另起草一份今年开元府全年事宜总结,其中夹带查获案件,抓获罪犯名单上表朝廷。

做完这些之后何昭松了口气,但又忍不住皱眉,如此一来他岂不是欠那小贼一个人情了。

就在他愁眉苦脸之际,武烈突然闯进来,大声道:“大人,魏家的人来了!”

“魏家?”何昭一听这话就明白为何而来。

今日朝堂之上又有人提及此事,太子、参知政事羽承安、殿前指挥使杨洪昭都力主杀魏朝仁,

之前一直为他说话的当朝枢密使、大将军冢道虞也缄口不言了,这样下去魏朝仁只怕离死不远,

他本不想见,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若不见未免太过绝情。

“让她进来吧。”

何昭最终决定见一见吧。



坤宁宫内,皇帝正看着堆积成山的奏折,年关将近,各地各个机构年事总结都送上来,一时间事务繁杂,刚下早朝用过早膳就要处理政务。

往年有王越,今年却没有,故而要处理的奏折一时倍增。

吴皇后也在一旁,将各种奏折看一遍,然后简略说给皇帝听。

“户部判部事埋怨今年新进的官吏只懂圣人之学,不精筹算之数,统筹计算百官俸禄时常常拖沓导致延期,不少官员为此抱怨。

故而他想请陛下在科举中加入筹算考试…”皇后轻声道。

“呵,他一个户部判部事就是想事简单,朕何尝不知筹算之术重要,不止他户部,军中、朝堂何处不用,

不过若真敢加在科举之中是要得罪天下读书人的大事,怎能张口就来。”

皇帝道,随即又摆摆手:“不过说得却有道理,这乃是长久之计,奏折先收下吧。”

皇后点点头,随即将户部通判的奏折收在一个锦盒之中,接着看其它奏折。

随后右司工部、刑部、兵部折子也都没太在意,景朝兵部大多只是摆设,只处理军队费用的调拨,人员安置,兵员征召等。

即使真要打仗和兵部也无太大干系,更多的是枢密院和三衙之职。

看了大概半个时辰,又休息了一会,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宫女们轻声打开窗户,不敢打扰皇后和皇上,这时皇后看着手中奏折突然入迷一般,许久未吱声,

皇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但见她入神也就没打搅。

许久后皇后终于放下手中奏折,却还呆呆看着前堂门外花草,似乎在想些什么。

“怀薰在看什么,不过是个奏折何至如此入迷啊。”皇上好奇的问道。

皇后回过神,将手中奏折递过去:“陛下看看,这是王越的奏折。”

“哦。”皇帝一愣,有些讶异道:“我不是让他养病吗,为何这时还给我递上奏折。”

说着打开奏折看起来,读了几句突然移不开眼了。

“初时臣妾也是讶异,不过看了才明白王相乃是身系国家社稷,时时不敢松懈,哪怕身在朝堂之外也为陛下忧心。

他说近日与好友交流学问,经好友提点明白很多道理,感觉是真正有用的治国安邦之道,于是便拟写折子递上来了。”

皇后轻声道:“臣妾是妇道人家,不知什么大道理,却也觉得王相所言极是啊,这‘下意识’的差距或许就是扰乱圣听,使陛下难查民情的祸首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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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雨白,魏兴平以及他们的几个随从就在王府住下来,不管对于她们安全还是生活条件的改善都是好事。

李坏专门腾出一个有六间厢房的院子给他们,还带魏雨白买了衣物鞋袜和生活用品,最后还塞给她五十两银子,魏雨白再三拒绝也推不掉。

为了照顾他们的口味,李坏还专门把当年跟着潇王去过关北的厨子严炊指派过去。

下午李坏专门带着闲不住的月儿去看了粮食的发酵情况。

酒坊厢房里固封带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看守,屋里火昼夜不熄不说,后来又新加了四条棉被,棉被等的隔热保暖效果绝对上佳。

在厢房里即使隔着厚厚的棉被李坏也已经能闻到香甜的味道,这说明目前为止一切顺利,粮食中的淀粉已经在微生物作用下开始转化成葡萄糖了。

跟他一起来的月儿闻着香甜的气系忍不住咽口水。

此时要是取出就是很多人都喜欢的甜白酒了,小丫头馋也不奇怪,但真正的发酵还没开始。

葡萄糖只是香甜,但并不是酒,接下来才是发酵的关键步骤,从葡萄糖发酵为乙醇,这个过程是最容易失败的,一旦控制不好经验不足就会前功尽弃。

李坏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是不是嘴馋了。”

“没有…”小姑娘摇头,可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几个放酒粮的大瓦缸。

李坏好笑的逃出一把铜钱递给她:“正好我也想吃甜米酒,你和秋儿一起去买吧,带她出去走走,别一天到晚盯着那些数学题,对眼睛不好,知道哪里卖吗?”

小丫头眼睛一下子亮了,连连点头:“知道,街口转角的酒坊就卖!”

“路上小心点。”

话音才落,小丫头欢快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院门转角了。

甜米酒算是这个时代最受欢迎的饮料之一,毕竟材料来源广泛,又是普通百姓也能消费得起的,味道香甜回味无穷。

当然也不是单纯的就是米酒,还要掺上热水的,否则老板怎么赚钱。

街角那家老酒店门柒都快掉完了,靠卖米酒和甜米酒为生,经营的是老两口。

冬天要让淀粉转化为糖可不容易,所以一到这个时节生意会好一些,一到夏天卖冰水的、鲜榨藕汁的、酸梅汤的都会抢生意。

秋儿和月儿喜欢他家的甜米酒,已前两个丫头每月月钱只有那点,省一年买件新衣服都买不起,嘴馋也只能看看。

现在李坏直接将两个丫头的月钱提到每月两贯,可以经常去吃了。



下午严毢专门跑来再三提醒他,年末就是太皇太后九十大寿,身为世子要准备礼物。

李坏随便点头应下了,听雨楼加上一首《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令人们缅怀潇王,送上门的礼物加听雨楼赚的钱,除去开支王府现在库存有五千两之巨。

之所以有这么多是因为他名义上的监护人皇叔李昱大概也觉得没照看好他,心中过意不去,前两天居然让人送来两千两!

银块是直接用马车拉来的。

这可以说是一笔不大不小的巨款了,李坏可不打算用来送礼。

毕竟他是熟读水浒传的文化人,记得人家梁中书送岳父蔡京生日礼物动不动就值十万两,他这点不算什么。

明年开春他准备在门前造水力驱动系统,还准备买一艘画舫,到时说不定还要吃紧,这时候可不能破费,至于送什么呢…到时候再说吧。

不过说起来李坏突然想到,各地官员想必都会趁这个机会讨好皇家,到时真金白银肯定会大量流入进京,而且十有八九不入库,

这些金银大概会走水路,毕竟上了万两的金银可不是开玩笑的,目标太大,又太重,陆地运输耗时耗力不说还不安全。

往年可能皇帝会下旨不许官员送礼,因为要是准送,最后遭殃的肯定还是百姓,

可李坏知道今年就算影响再不好皇帝也不会阻拦,因为要打仗了,打仗就要钱啊。



吃过晚饭后季春生和严申还有一众护院也陆续回来了。

季春生汇总了一下探听到的消息专门跟李坏汇报,探听的途径无非打听,奔走查找。

而季春生以前是武德司的人,京都之内要说谁消息最灵通那必然是武德司了,他找熟人问问也知道了许多。

“世子,那苏欢确实是苏州安苏府知府的儿子,乃是正妻之后,妻子是当地大族中人。

至于冢励乃是当朝枢密使,大将军冢道虞兄长的膝下长子,在安苏府离县出任县令。至于那丁毅…”

季春生皱眉道:“那丁毅的信息很少,听说是苏州才子,在当地很有名,但未有功名,出生商贾之家,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李坏点点头,冢励原来是冢家的嫡系子弟,怪不得他那么嚣张。

不过奇怪的是冢励和苏欢,身份都远不是商贾之家又无功名的丁毅可比的,可那天在梅园中显然是以丁毅为首的,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季春生接着道:“苏欢、丁毅一行有十几人,数日前早就到了京中,估计是来京都游玩的,就落脚在望江楼。我在望江楼没看到全部人,其中几个像是练过的。”

李坏点点头,目前来看这些人似乎没有疑点,如果冢励是冢家子弟那就说得通,他想报复自己和阿娇,而丁毅和苏欢作为他在苏州的朋友自然会帮忙,可他们的关系还是很奇怪,为何丁毅能让两人俯首呢。

想不通只好暂时放下,目前他要做的还是救魏朝仁,等事情落下了什么冢励、丁毅、苏欢,一个一个的收拾清理!



当晚,李坏再次将魏雨白叫到房中,详细交代了明天去何府怎么说,

并且再三叮嘱,无论何昭对她态度多好都不可开口求他救人,不然就会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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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天没亮,诸多大臣已到午门外。

太监提着灯笼照路,众多朝臣顶着早寒穿过高大午门,爬上高高的台阶,来到灯火通明的议事大殿。

按大景律,本该三日一小朝,三品以上官员身着紫服才得朝见于侧殿。

五日一大朝,五品以上官员都需上殿,而且是在长春正殿。

可自从皇上登基后励精图治,孜孜不倦,几乎每日都有小朝,大朝反而会少一些,而今日恰好遇上大朝。

大小官员手执玉笏依序入殿站定,此时天还未亮。

随着上首公公一声高昂报唱,红金龙袍,珠玉允耳,头戴十二玉流苏黑冕冠的老人从大殿一侧走出,正是当今圣上。

按礼法只有大朝时皇帝才需至尊仪装上朝,平时一般不会如此。

接着群臣叩拜行礼,皇帝应允平身,随后朝议便开始了。

其实从十二月初到现在已过半旬,很多事情大臣们都心里有数,到现在还不能议定的事情只有一桩,那便是魏朝仁之事了。

今日朝堂之上很多人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而来的。

毕竟他们没资格参加小朝,上大朝也轮不到说话,无非就是来看戏罢了,今天的戏码就看魏朝仁的死活了。

毕竟曾经高高在上的节度使,三品封疆大吏就此破落,很多人心中就算事不关己也会幸灾乐祸,别人的命哪是命,不过茶余饭后的消遣罢了。

大朝重礼仪规程,首先按例是地位最高的二府奏事。

政事堂首官王越告病,参知政事羽承安带奏,随后枢密使冢道虞按规程奏事。

随后就是三司,盐铁司的鲁节,度支司的薛芳,户部司的汤舟为。

三司各自设使,统筹全国财务的部门。

枢密院掌兵事,政事堂管理政务,三司总理财务,三权分立,各不通气。

这本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汇报罢了,可就在盐铁司和度支司汇总作结将一年收支上报后,户部司的汤舟为却跪在殿前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

皇上立即看出其中不对,喝止了他:“汤舟为,你户部是不是还没结算清楚!”

下方的汤舟为吓得全身发抖,支吾几句后扑通一声跪倒在殿前:“陛下,绝非下官有意亵职,实在是我景朝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户口增长太过迅速啊。

我户部司负责统计筹算户税案、上供案、修造案、曲案、衣粮案,掌管全国户口、两税、酒税等事,户口增长太快,一时数目庞杂巨大,短时间内实在难以统算清楚啊!

臣不敢以虚言欺瞒陛下,臣已连夜召集司中官员筹算,奈何很多新进司的官吏虽是文举考试功名出身,但只善文学理学,实在不精筹算之术,所以时至今日乃未完全算清…请陛下恕罪啊!”

身形微胖的汤舟为说完脑袋捂在地上都不敢抬头。

皇帝面无表情:“你以为说几句好话就能糊弄朕吗!你堂堂朝廷二品大员,没做好就是没做好,不要给朕找借口!”

皇帝大声斥责,下方群臣无人敢出声。

“不过你不以虚数谎报,据实反馈,处理得还不错,免去渎职之罪,罚三个月俸禄,限你三日内将户部司汇总作结的奏折呈到朕的案头,若是到时不到你自己明白渎职该当何罪!”

皇帝说完一拍金案:“下一个!”

后面的翰林学士院承旨吓了一跳连忙上来,汤舟为还跪在原地不敢起身…

朝议继续进行,户部使汤舟为却一直跪着听,膝盖生疼也不敢起身。

按章程奏报完后到了自由议事的时间,果然正如很多人盼的那般,

太子率先上前提出魏朝仁之事,历数罪证,同时言明不能再拖,希望杀魏朝仁以平民怨。

随后武德使朱越,参知政事羽承安,中书舍人末敏捷云等附议。

另一边,大将军冢道虞一如既往抗议,也提出一堆理由,这次殿前指挥使杨洪昭,侍卫军马军指挥使赵光华,步军指挥使童冠都站出来认为魏朝仁罪不至死。

很多不能上小朝,时隔好几日才来上大朝,就等着看好戏的官员当场愣住了,什么情况?自己不过几日不上朝怎么朝堂风向一下子就变了!

这等大事若是拖上一年半载出现转机还不奇怪,可这才几日啊!

很多朝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可就在此时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平日向来不问关北之事何昭突然上奏说关北百姓因为战祸颗粒无收,请皇上发粮救济。

提议当场被皇上驳回,并且令何昭不许再提。

虽被驳斥,可很多人心中都开始猜测纷纷,莫非何昭也介入了关北之事不成,那他到底站在哪边的?

魏朝仁还是太子…



“何昭老贼居然是魏朝仁那边的,好啊,好你个老贼,本太子小看你了!”

朝会散后太子才出长春殿就开始大骂起来,昨日被何昭一打岔魏朝仁没死,今日也是!

“平日里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父皇还说他刚直,还以为有多清高,到最后还不是和魏朝仁狼狈为奸!”

太子越说越气,一旁落后他半步的羽承安也微微皱眉:“老臣也万万没想到最后何昭居然是站在魏朝仁那边的,只不过有些奇怪…”

“有什么怪的,他就个小人、老贼!”太子咬牙道。

羽承安微微一笑:“太子说的是。”

心中却想如果何昭真要帮魏朝仁一开始开口便是何必拖到现在,而且他说得话很怪,好似有种模棱两可,又或者…

他也说不清到底哪里怪,这些不能和太子说,说了他也不懂。



“怪在无心算有心,我教你说的那些事听在有心人耳中就是偏向魏大人的,可若站在旁观中立的角度,比如何昭,比如其它不涉这场争斗的人耳朵里的话…不过是正常的忧国忧民之言。”

李坏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给身侧的魏雨白解释道:“所以他们两边都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你,你真坏…”魏雨白呆了半天总结道。

小说《纨绔世子爷》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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