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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羡渔蒹葭的小说仗剑,载酒,天人不服先斩翻小说阅读

柒小姐的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剑阁西峰像是一尊狰狞巨兽,匍匐在月辉的阴影中舔舐爪牙,伺机而动。暖阁里,黑衣如墨的李缺坐在火炉旁摆弄着红泥酒壶,细长的眼睛像是没睡醒一般。同样是一身黑衣的李易则握着潜渊不停踱着步子,脸色凝重眉头紧皱:“大哥,那李羡渔一指解下凛冬剑气,就算你我联手也未必敌得过,还等个屁的嫡庶论剑!”李缺用滚水烫洗着酒杯,面无表情:“等爹来了再说。”月色黄昏,铅灰色的阴云聚拢而来,云雾山飘起了雪花。李一川独自用内劲驱动四轮车来到了西峰暖阁,身后的雪地上留下长长的车辙印。四轮车进入暖阁,李易立即伸手拂去李一川肩头、发梢的霜雪:“爹,您来了。”与李易所料不同,败于后辈之手的李一川并未显露丝毫颓唐之色。他驱动四轮车来到火炉前,伸手靠近火苗道:“绿蚁新醅酒,红...

主角:李羡渔蒹葭   更新:2024-11-26 20: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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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羡渔蒹葭的其他类型小说《李羡渔蒹葭的小说仗剑,载酒,天人不服先斩翻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柒小姐的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剑阁西峰像是一尊狰狞巨兽,匍匐在月辉的阴影中舔舐爪牙,伺机而动。暖阁里,黑衣如墨的李缺坐在火炉旁摆弄着红泥酒壶,细长的眼睛像是没睡醒一般。同样是一身黑衣的李易则握着潜渊不停踱着步子,脸色凝重眉头紧皱:“大哥,那李羡渔一指解下凛冬剑气,就算你我联手也未必敌得过,还等个屁的嫡庶论剑!”李缺用滚水烫洗着酒杯,面无表情:“等爹来了再说。”月色黄昏,铅灰色的阴云聚拢而来,云雾山飘起了雪花。李一川独自用内劲驱动四轮车来到了西峰暖阁,身后的雪地上留下长长的车辙印。四轮车进入暖阁,李易立即伸手拂去李一川肩头、发梢的霜雪:“爹,您来了。”与李易所料不同,败于后辈之手的李一川并未显露丝毫颓唐之色。他驱动四轮车来到火炉前,伸手靠近火苗道:“绿蚁新醅酒,红...

《李羡渔蒹葭的小说仗剑,载酒,天人不服先斩翻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剑阁西峰像是一尊狰狞巨兽,匍匐在月辉的阴影中舔舐爪牙,伺机而动。

暖阁里,黑衣如墨的李缺坐在火炉旁摆弄着红泥酒壶,细长的眼睛像是没睡醒一般。

同样是一身黑衣的李易则握着潜渊不停踱着步子,脸色凝重眉头紧皱:“大哥,那李羡渔一指解下凛冬剑气,就算你我联手也未必敌得过,还等个屁的嫡庶论剑!”

李缺用滚水烫洗着酒杯,面无表情:“等爹来了再说。”

月色黄昏,铅灰色的阴云聚拢而来,云雾山飘起了雪花。

李一川独自用内劲驱动四轮车来到了西峰暖阁,身后的雪地上留下长长的车辙印。

四轮车进入暖阁,李易立即伸手拂去李一川肩头、发梢的霜雪:“爹,您来了。”

与李易所料不同,败于后辈之手的李一川并未显露丝毫颓唐之色。他驱动四轮车来到火炉前,伸手靠近火苗道: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李缺微微点头,拿起酒壶倒了一杯烫热的桂花酒,独有的清香瞬间晕染满屋。

李易顿时急了,快步走上前来:“爹,我说您怎么还有心情喝酒?那李羡渔一指解剑,明摆着是踩着您的肩膀一步登天,您就一点都不恼?”

李一川拿起酒杯,嗅了嗅清冽的酒香:“易儿啊,你看这炉上的火苗烧得多旺,可若是没有底下黑黢黢的木炭,也不能烫热这杯酒。”

“须知这世上,从来都是阴阳相继,光影难分。”

李易似懂非懂的挠挠头,朝李缺投去询问的目光。

李缺没有理会李易的眼神,向李一川试问道:“下山?”

李一川凉薄的嘴角勾出弧度,也不知是说杯中酒还是别的:“还没到火候。”

半个时辰后,剑阁主峰,滴水阁。

滴水阁取水滴石穿之意,阁外怪石嶙峋苍松掩映,阁内清幽空旷粗犷素洁,是剑阁大弟子鹤庆姝的住所。

朦胧月色下,一名黑衣人翻墙而入,以“蜻蜓点水”的上乘轻功落在滴水阁堂屋门前,拱手道:

“西峰峰主请鹤师兄前往思过崖一叙。”

吱呀一声,堂屋门缓缓开启,一道雄浑剑气纵横而出,如虎狼下山。

黑衣人大惊失色,慌忙后撤。

只见一条长约十丈的剑痕已然横亘在黑衣人与厅堂大门之间,剑意无匹。

黑衣人遍体生寒,肝胆俱裂。

厅堂内,坐于桌前、身形伟岸的鹤庆姝收回手刀,赏了一个字:“滚。”

黑衣人扭头就跑,眼角余光瞥见鹤庆姝对面那人身穿鱼龙服、腰悬绣春刀,面色苍白,正朝着自己冷笑。

几乎同时,剑阁三弟子典岳、四弟子柳飘飘的住所也潜入一名黑衣人。

第二天清晨,李羡渔走出了侧室。

此时,在门外守了一夜的玲珑正倚着门柱打盹,晨光洒在她白皙的脸上,浓密的睫毛投下斓影。

李羡渔走过去揽住玲珑蛮腰轻轻抱了起来,缓缓朝她的闺房走去。

幽香扑鼻,随着李羡渔的脚步,玲珑怀中的两团肥雪微微轻颤,气象万千。

李羡渔放缓脚步欣赏了一路,意犹未尽地推开闺房门。

屋内摆设十分简单,若不是梳妆台上的铜镜和桂花油,还真看不出这是一间妙龄女子的闺房。

李羡渔轻轻将怀中的玲珑放在软榻上,眸子微眯轻笑一声道:“还装睡?再装睡我可就要把你给吃了!”

床榻上的玲珑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一阵关门声。

她幽怨地嗔了那道离去的白袍背影一眼,翻身抱住锦被一顿揉捏,睡了。

李羡渔刚走出玲珑闺房就撞上了孙仲乾。

孙仲乾一边挠着裤裆一边挑了挑眉:“这么快就结束了?你小子的剑法也不咋地啊!”

李羡渔听这话直接跳起来骂人,活脱脱的市井无赖样:“呸!本少主乃是大长生境剑修,又大又长又生机勃勃!”

随即,他又咂咂嘴自嘲一笑,嘀咕道:“我也想练练胯下剑啊,但前辈你有言在先,十日之内务必要吸纳全部凛冬剑气,咱现在只争朝夕啊!”

孙仲乾咂了一口烟锅,微微点头:“你小子还算是有点上进心。成,那现在就开始吧。”

李羡渔跃跃欲试,撸起袖管:“咱们从哪儿开始?吐纳还是悟剑?”

天下武榜第十人嘿嘿一笑,表情有些欠揍:“从挨打开始!”

话音刚落,孙仲乾呵出一气,气贯烟锅。一道烟雾从烟锅中冲出,形似巨尺又似龙蛇,撞在李羡渔胸口。

李羡渔闷哼一声倒飞三丈开外,浑身骨骼噼里啪啦一阵爆响。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他才从草堆里爬出来,满头茅草一脸幽怨:“前辈,不带你这么玩的!”

孙仲乾嗤笑一声:“小子你就知足吧,天底下不知有多少武道奇才求老夫毒打他们,老夫还嫌脏了手呢!”

“这一道无锋剑意是取自你老爹,算是有三分形似一分神似吧,都是老夫于败仗中揣摩出的武道真意。”

“一来可助你淬炼筋骨,二来对你以后吞噬真正的无锋剑气有莫大好处!”

“来来来,试着用你手中剑劈开这一丝无锋剑气,就算你过了第一关!”

李羡渔白了孙仲乾一眼:“用剑劈开无锋剑意,你他娘的倒是先给我一柄剑啊!”

孙仲乾闻言一愣,咧嘴道:“对对对,忘记给你剑了,接剑!”

他大袖一挥,一柄玄铁剑锋出鞘落入李羡渔手中,下一道烟雾剑意也随之呼啸而来。

李羡渔双手握剑屈膝站定,将内劲尽数灌注掌中三尺剑锋,而后倾力挥出一剑。

砰~

剑锋一触即溃,看似轻飘飘的烟雾摧枯拉朽般将李羡渔撞飞出去,虎口震裂,鲜血迸溅。

孙仲乾没有理会躺在地上的李羡渔,而是一屁股坐回了躺椅上,咂了几口烟锅:“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无论是修剑还是做人,无锋都是极高的境界。”

“普通武夫只能揣摩到一力降十会,或是不变应万变之类的屁话,不过是不值一颗铜子的皮毛而已。”

“小子,挨了无锋两剑,你可体会到了什么?”

一盏茶后,趴在地上的李羡渔手脚并用艰难地翻过身,头靠在柱子上仰望天际:“体会到了。”

孙仲乾饶有兴趣:“哦?说说看。”

李羡渔撇嘴:“真他娘的疼呐!”


闻言,孙仲乾心中微 动,不禁对这个败家子高看了一眼。

须知天下事虽然要从大处着眼,但更要从小处着手,否则也不会有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说。世家子们往往不缺超凡脱俗的眼界,但也不免会养出眼高手低的毛病,而李小子却能不落窠臼,属实难得。

石桌上摆有青玉棋盘,纯色的翡翠黑白子犬牙交错,厮杀正酣,颇有波诡云谲气象。

原本青莲道人府邸摆设棋盘并无不妥,毕竟大周朝的得道高人们都好一手捋须一手在棋盘上指点江山,看似不经意间说几句云里雾里的谶语,便是妥妥的仙人风姿了。

但这棋局有些古怪,分明是棋谱里的某种定式,并无琢磨的余地。

李羡渔自小由李初平教授围棋之道,虽然无国手之资,但在绝境中往往能下出几招“无理手”,颇有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架势,饶是被誉为“心算无敌”的李初平也颇感头疼。

他坐于石凳上扫视全局,略略思索后,一手执黑,一手执白,与己对弈。

孙仲乾见状白了一眼,自顾自地走出洞府,准备找个清静雅致的角落卸一卸肚里的存货。

玲珑依次抽出书架上的经书,素手翻阅,一目十行。蒹葭翕动鼻翼浅嗅各色药材,分门别类后将它们分别装入琉璃小罐。

李羡渔坐于石凳岿然不动,唯有左右手落子如飞。

第六十一手,黑子败。

李羡渔俯视白子脉络,并无异样。

即刻复盘如初,又下至五十九手,黑子再败。

李羡渔审视白子脉络,一切如常。

......

如此反复十九次,棋局再无变数,窗外暖阳已然西斜。

玲珑端着几样精致小菜走了进来,放在茶案上:“少主,吃些东西吧。”

李羡渔将一枚黑子投入棋罐,眉头微皱:“不应该啊,这假道士究竟耍得什么把戏。”

这时,玲珑将沾湿的手帕递过来给李羡渔擦手,李羡渔抬手接过,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自己的手掌,不禁微微一愣。

只见他执黑的右手五指已然被沾染上浅灰色。

李羡渔眯起丹凤眼,畅快骂道:“直娘贼的假道士,被老子抓住狐狸尾巴了!”

玲珑心思剔透,巧笑嫣然间用手帕将一枚黑子收了起来。

这时,洞外传来一道声音:“李少主,打搅了。”

李羡渔拈起一块芋泥紫苏糕扔进嘴里:“道长请进。”

身似圆球的玉玑子带着一名坤冠女道笑眯眯走了进来,双手握着浮尘压在挺起的肚腩上:“久闻李少主对黄老之术颇有研修心得,神霄宫藏经阁内保有初代神霄宫主毕生修行感悟和几本双修秘术,正巧拿与李少主一观,还望李少主不吝赐教。”

据说,神霄宫初代宫主凌霄真人以双修之法证得长生大道,白虹飞升步步生莲,他的修行感悟自然是价值连城。

身后坤冠女道走上前来,将几本泛黄的古籍放在李羡渔身侧的茶案上,如丝媚眼勾了这位英俊出尘的剑阁少主一眼,扭着纤细酥软的腰肢缓缓退下。

李羡渔看都不看那几本让多少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秘籍:“道长有心了。”

说是与他切磋研修心得,其实是玉玑子拿出的好处,想借李氏剑阁之手除去铸剑山庄,摆平青莲道人一事。

李羡渔自然心知肚明:“听闻神霄宫后山有一株千年古松,长于悬崖峭壁却枝丫参天,形似卧龙,状若飞仙,不少道家真人和佛陀罗汉曾在树下参禅悟道?”


蒹葭双眸一亮,熠熠生辉。

李羡渔却撇嘴白了李山河一眼:“蒹葭是人。”

“就算你亲自给我当剑侍,那也终究不是我自己的力量。”

“一月后的嫡庶论剑,蒹葭能替我上场?”

李氏家族有一条铁律族规,嫡庶尊卑、剑阁传承并非由血脉决定,而是由剑道造诣高低来区分。

二十年前封禅台比剑,李山河凭手中重剑力压族兄李一川,成为新任剑阁之主。

二十年弹指而过,李一川的两个儿子李缺、李易已然成年,且剑道天赋不俗,尽得李一川剑意真传。

一月后,李羡渔便要与李缺重登封禅台,以剑道争正统,正式确立剑阁传承。

剑道正统之争,动辄生死。

李山河在自己儿子面前却没有丝毫威压江湖的雄伟气魄,粗粝的手指在白玉栏杆上随意点了点:“老子自有办法让那长臂猴爬不上封禅台。”

李缺双臂过膝如猿猴,被族中子弟戏称为“长臂猴”,左手剑却使得颇有大家风范,年仅二十,修为已踏入三品门槛。

李羡渔又翻了李山河一个白眼:“得了吧,都是些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哦,对了,那假道士的尸体在江畔,拿去用吧。”

说罢,他抓起蒹葭的小手就走,惹得蒹葭耳垂微红。

李山河站在原地,鹰隼般的眸子盯向山下黑羽营的猎猎军旗,脸上温和笑意渐渐消失。

这位威名天下的剑阁阁主转身迈过九十九级青石台阶,负手走进了一座临溪水而建的雅致院落。

龟甲别院。

踏入院内,山石潭水相得益彰,可谓一步一景,赏心悦目,与剑阁峰的肃杀之气格格不入。

但若是懂得易理的高人入院,便会看到另一番峥嵘景象。

李山河用脚尖拨开面前爬过的一只百年老龟,推门走进书房。

房间的地面上散落着各种古籍。

无非是《推背图衍》《黄老经》《阴阳大略》等纵横易理之论,甚至连《鬼谷》《观星》等绝世孤本都囊括在内。

还有几只百年老龟在古籍上悠闲的爬来爬去,自得其乐。

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酒香。

此刻,一个身穿青衫的人影正侧卧在窗前的床榻上,手里掂着一只葫芦,一边仰面痛饮美酒,一边翻看各种古籍然后随手扔在地上,随口吟诵道:

“高卧观周易,大梦入神机。

飞渡镜湖月,直上青云梯。

登高采星子,烹茶煮玉溪。

俯仰天地间,乾坤尘埃里......”

这人带着半张龟甲面具,头发披散开来,放荡不羁。

他抓起床上的一只老龟,将头塞进酒葫芦:“龟兄,你也喝一口!”

李山河见怪不怪,坐在对面床榻上:“初平,我记得你曾说,羡渔今日必能踏上武道?”

李羡渔的二哥李初平满嘴酒气,龟甲面具下传来癫狂笑声:“哈哈哈,今日必成!今日必成!”

“但今日,时辰尚早嘛!”

闻言,李山河微微一怔,旋即咧嘴笑了。

李初平与李羡渔恰恰相反,对外名声不显,更是被戏称为李疯癫,在剑阁内存在感极低。除了上茅厕,族人还未见他踏出过房门半步。

甚至除李山河以外,从未有人见过李初平面具下的模样。

李山河将桌上散乱的黑白子一枚一枚收入竹罐:“说的也是,咱爷俩来一局?”

李初平撸起袖子:“来一局!”

随即,两人在棋盘上厮杀起来。

李初平的棋路与他的性子一样,布子时看似平平无奇,甚至昏招跌出,但临近收官却诡变突起,先前布子如玄奥阵法遥相呼应,暗藏杀机。

初局时,李山河轻松应对,甚至接连吃上李初平两三子,信心满满,老神在在。

但他越下越觉的吃力,到后来直接皱眉挠头不止,眼看大片黑子就要被白子一口鲸吞。

“慢着!”

李山河一把抓住李初平即将落下的白子:“容老子悔一步棋!”

李初平笑而不语,见怪不怪。

李山河却踌躇良久都没有落子:“平儿,收了山下几子了?”

李初平嘴角勾勒冷冽弧度:“收六子,留一子为己用。六子皆是由西峰那位布下的。”

李山河:“咱们布下几子?”

李初平饮了一口凉州独有的桂花酿:“九子,皆是关要位置。”

李山河一拍脑门:“嘿!容老子再悔一步......”

足足悔了十九子后,李山河险胜。

这位天下剑道前三甲得意地摸了摸络腮胡子,尽显高人风范,咧嘴笑道:“老子棋力冠绝天下,此生未尝一败啊!”

李初平抓起葫芦痛饮一口:“哈,那是自然。”

这一年,李初平恰好十九岁。

......

李羡渔拉着蒹葭的小手朝竹溪苑走去。

蒹葭俏脸微红,任由李羡渔牵着自己柔弱无骨的白嫩小手,像是一只乖巧小猫俏生生的跟在后边,低头看着脚尖。

李羡渔冷哼:“以后李老头再说你是我手里的剑,本少主就用大巴掌抽他屁股!”

当今天下,敢说这话的恐怕也只有李羡渔了。

蒹葭莞尔一笑,清冷宜人:“奴婢打不过阁主。”

李羡渔嘟囔:“我抽他,又没让你动手。再说了,你抽他屁股,本少主还不许呢!横竖是你吃亏......”

两道人影从剑阁西峰迎面走来。

他们都是一袭黑衣,面容古朴,双臂过膝,手中握着一柄古剑。而且,两人的模样有七八分相似,都眯缝着眼睛,像是睡不醒一般。

正是庶族一脉的李缺、李易兄弟。

兄长李缺坚毅隐忍,善使左手剑但却从不示人,凡事都藏一手,对人都留三分。

李易狠辣果断,善使快剑。

他弃剑道而工于精妙剑术,云雾山上每有雷电狂风便会追风逐电,生死置之度外,人称小剑痴。

兄弟两人剑道天赋不俗,年纪轻轻便已踏入三品门槛,声名鹊起,却始终被李羡渔稳压一头。

“呦呵,这不是剑道天骄李羡渔嘛!”

李易握剑双手环绕胸前,瞟了李羡渔和蒹葭一眼,略带挑衅:“我就说族弟你的剑道造诣为何进步如此神速,原来是跟自家剑侍合体双修了呀!”

蒹葭眸子微眯,怀中古剑铿然作响。

李易顿时寒毛直竖,如临大敌。

但李羡渔闻言非但不怒,反而笑嘻嘻地一把搂住蒹葭蛮腰将她拉进怀里,朝李易抛出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可不是嘛,与剑侍双修妙不可言,族兄若是想学,我可以将此法免费传授于你。”

“你们兄弟互为对方剑侍,这若是双修起来,日夜论剑,岂非事半功倍,亲上加亲?”

李易闻言咬牙切齿,几乎就要拔剑。

李缺却伸手挡在李易胸前,脸上波澜不惊,且主动让出路来:“吾弟多有得罪,请少主先行。”

李羡渔呵呵一笑,搂着蒹葭飘然离去。

李易盯着李羡渔的背影,恨得牙痒痒:“大哥,刚才为何不让我动手?正好试一试他这剑道天骄究竟几斤几两,也为一月后的嫡庶之争做些准备。”

李缺面无表情,右手拇指摩挲着剑柄,声音清冷:“本是为了激怒他,你反倒先怒了,已然落了下乘。”

“派去竹溪苑的人可有消息了?”

李易挠了挠头:“竹溪苑跟铁桶一样,探不出任何消息。”

李缺仰头看向大雪坪上那柄玄铁巨剑,眸中泛出清幽寒意,喃喃自语:“风雨欲来,不能再等了。”


鬼医赵乡梓将李羡渔放进盛满黄酒的木桶内,阴柔剑气搅动滚烫的酒水,漫天溅射。

赵乡梓掀开自己的衣袍,其内竟然藏着数十根淬炼银针。

他屈指一弹,一根银针激射而出,没入李羡渔神庭穴。接着两指连弹,两根银针分别刺入李羡渔天汇、天泉两穴。

随即赵乡梓大手一挥,数十根银针齐齐射出,分落李羡渔各大关窍穴位。

施针完毕,李羡渔苍白的面色恢复了几分红润,五官略减狰狞。

赵乡梓暗暗松了口气,扭头看向孙仲乾。

孙仲乾也不废话,浑身衣袍瞬间鼓荡,双掌平齐缓缓朝内压下,将四散的连绵剑气由百汇穴重新聚拢进李羡渔体内。

昏沉中的李羡渔顿觉灵台空明,剑气游走如水波浩渺,蔚然博大。

凛冬的阴柔剑气骤然在经脉内翻江倒海,然后朝李羡渔闭塞的窍穴狠狠冲击。

轰轰轰!

李羡渔浑身经脉如刀绞一般,痛入骨髓,随时都有经脉爆裂的迹象,可窍穴依旧岿然不动。

虽然身处滚烫的烧酒之中,但李羡渔却疼的冷汗直流,青筋暴起。

这时,孙仲乾沉声道:“小子,坚守本心,试着牵引剑气冲击窍穴!”

李羡渔狠狠咬牙,拼死坚守灵台一丝清明,继而牵引着磅礴剑气继续朝窍穴冲击,眉心剑痕忽明忽暗。

足足一盏茶后,就在李羡渔的经脉即将被凛冬剑气绞碎的前一刻,一声悠长剑鸣回荡开来。

嗡~

第七、第八、第九处窍穴轰然开启,李羡渔暴喝一声,木桶轰然爆裂,酒水溅射入墙三分!

丝丝缕缕的剑气化为精纯内力,如滔滔江水涌入李羡渔丹田,一举冲破七品境界!

李羡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丹凤眼,眉心剑痕熠熠生辉。

孙仲乾微微点头,死鱼眼中露出一丝赞赏:“老夫现将剩余的凛冬剑气逼入你第一块剑骨之中。”

“切记,十日之内务必要将剑气尽数吸纳,否则剑气暴走,神仙也难救!”

一炷香后,孙仲乾和赵乡梓刚走出侧室,就看到了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李山河。

孙仲乾瞥了李山河一眼:“所以你早就知道会有今天?”

李山河没有回答,反问道:“两位前辈,羡渔怎样了?”

孙仲乾很不雅观的挠了挠裆中剑:“小命暂时是保住了,但经脉已经差不多烂成了筛子,想要继续消化凛冬剑气根本就是扯淡。”

鬼医赵乡梓拈起痦子上的白毛,微微摇头:“老夫倒是可以用药物替少主温养经脉,但那也是治标不治本。”

李山河略略沉吟:“若是修炼洗筋伐髓的内家功夫......”

剑阁藏书楼里的秘籍浩如烟海,其中不乏上乘的内家功法,延经拓脉并非难事。

孙仲乾朝烟锅里塞满烟草、点燃,悠悠地咂了一口:“若只是寻常武夫也就罢了,但给李小子打根基就有些不够看。”

“这凛冬剑气胜在绵长,但却不够霸道,今后李小子若是吞噬更为狂暴的剑气,比如你李三斤的无锋,寻常功法淬炼的经脉根本无法承受。”

“在没有寻得合适的功法前,万万不可轻易尝试。”

李山河微微点头:“那眼下?”

孙仲乾咂咂嘴,吐出一道烟雾:“眼下只能老夫多费些力气,用最笨的法子了。”

“唉,也不知老夫是造了什么孽,上辈子真是欠了你们李家的!”

李山河闻言咧嘴一笑,面容憨厚但却目露狡黠:“孙前辈是惜才啊!”

“毕竟只有千载难遇的无相剑骨才有可能完成你那究天人之际,通古今武学之变,成一家武道的宏愿。”

孙仲乾闻言不禁默然叹息。

这位孙老怪之所以修习十八般武艺,琢磨百家武学,成为名震江湖的“武道全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熔炼古今武学,通玄天地大道,走上前无古人的武道巅峰。

但无奈资质所限,恐怕他孙仲乾这辈子都无法登顶武道,只能寄希望于惊才艳艳的后辈。

巧了,居然让他遇上一个千载难觅的无相剑骨,孙仲乾能不惜才?

不过,这也未免太巧了些。

从比剑败于李山河半招到履行赌约给李羡渔看门,再到发现无相剑骨而答应救治、打磨李羡渔的的经脉体魄......环环相扣。

孙仲乾猛然抬头看向李山河,瞪大了死鱼眼:“李千斤,你他娘的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算计老夫?”

李山河不置可否,只是呵呵一笑道:“孙前辈,都是缘分呐!”

孙仲乾露出一副交友不慎的神情,幽怨地白了李山河一眼。

一旁的赵乡梓也笑骂道:“你们李家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老夫这些天稀里糊涂的,连何时上的贼船都不知道。”

随即他看向孙仲乾:“咱们一个老怪,一个老鬼,倒是成了李家小子的左右门神了!”

李山河赶紧朝两人拱手,咧着嘴一揖到底。

孙仲乾靠椅在门柱旁扣着脚丫,静候屋内的李羡渔吐纳调息。赵乡梓则去后山采集药草,以备他日之用。

李山河刚走出竹溪苑,一名剑阁弟子急匆匆跑了过来,朝他行礼:“启禀阁主,神霄宫的人到了,带来了大公子的家书。”

李山河接过家书,虽然早已知晓书信的内容,但他依旧仔仔细细看了许多遍,才将书信小心翼翼的折好,放进怀中。

做完这些,李山河嘴角勾出一丝笑意:“比平儿的估算早了一个时辰,看来京都的那位有些心急了。”

说罢,他从袖中拿出一只木盒。

“把此物交给来人,告诉他,十日之内必见分晓。”

“遵命。”

弟子收起木盒,领命而去。

暮野四合,月上梢头。

李山河朝东而行,沿着山路穿过密林,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篱笆院里那株老态龙钟的百年老桂,满树金黄凌霜怒放,暗香浮动月影黄昏。

老桂下摆着一张石桌、几个石墩。

李山河行至桂花树下,伸手摸了摸粗糙的树干,眼神温柔。

而后,他回头望向竹溪苑,喃喃道:“儿啊,此局已开,你可要撑住喽。”


陆江月眼波灵动默默点头:“女儿记下了。”

苍羽派掌门陆天铭目露欣慰,轻轻捋了捋胸前山羊胡。

他此生最自豪的并非创立小有名气、收徒过百的苍羽派,而是养育了陆江月这个女儿,不仅武学根骨不凡,且心性坚韧聪慧,一点即通。

但陆天铭此生最惋惜的,也是生了个女儿。本是憧憬江湖侠士、对镜贴黄花的年纪,苍羽派天大的担子就要落在她一介女子肩上,心疼啊!

身穿青色劲装的青年男子挑了挑眉,温润如玉的脸上如春风和畅,和声细语道:“小师妹也别太过担忧,师兄师弟们都在呢,就算是一言不合打起来,也能护得住你。”

陆江月心中微暖,朝着大师兄吕朝歌俏皮一笑。从小到大,大师兄从来见不得自己吃一点苦头。

等陆江月扭过头去,吕朝歌的目光顺势掠过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圆润紧翘的臀儿和纤细紧绷的长腿,不禁露出一丝惋惜。

像是辛辛苦苦耕种一年的老农要把即将成熟的麦子拱手让人。但自古成大事者岂能顾忌儿女情长?

这江湖上的事跟做买卖一个道理,管他什么仁义道德、恩情仇怨,无非都是扔到秤上称一称斤两!价格合适岂有不卖的?

难道自小被陆天铭收养、教授武艺,就要对他感恩戴德?难道与陆江月青梅竹马就要对她爱慕得死去活来?

江湖,无非是取舍二字罢了。从被父母卖到人贩子手里那一天,吕朝歌就明白了这个刻骨铭心、真金白银的道理。

突然,陆天铭勒住缰绳,看向前方停马而立的一对青年男女。

男子穿一身朴素白衣,腰间悬一柄寻常铁剑,却依旧难掩倜傥风流。

女子穿单调灰衣,眉清目秀,飒爽英姿竟然比陆江月都要出众。

陆天铭下意识摸向身旁配剑,脸上却笑意盈盈道:“在下苍羽派掌门陆天铭,两位有何指教?”

李羡渔拱手,眯起好看的丹凤眼:“晚辈京都人士李渔,游历至此,听闻铸剑山庄广邀江湖英雄煮酒论剑,想去见见世面,但无奈没有请帖,所以斗胆恳请前辈带我们进去,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蒹葭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足有十两。

陆江月秀眉微蹙,每逢江湖盛会,不乏有世家公子想方设法挤破脑袋地凑热闹,这不足为奇,若是寻常时候,做个顺水人情又赚一份便宜银子,那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但此次论剑大会非比寻常,稍有差池都将影响苍羽派在凉州的存亡,容不得丝毫变数。

且这两人仪表不凡,看不出底细斤两,还是莫要招惹的好。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果然,陆天铭微微苦笑正要说话,吕朝歌朝陆天铭递了个眼色,呵呵笑道:“师傅,五湖四海皆兄弟,不妨捎带这两位少侠一程吧!”

陆江月下意识瞥了吕朝歌一眼,大师兄今日怎么突然转性了?

陆天铭心中也略感意外,但面色平静如古井不波。

大弟子吕朝歌向来心思深沉细腻,既然他如此说了,那必然是有些道理的。

陆天铭稍作思量,旋即笑着点头:“也好,银两权且收回,交个朋友便好。”

李羡渔:“多谢前辈,恭敬不如从命。”

陆天铭等人继续前行,李羡渔和蒹葭拍马跟上。

前方,陆江月扭头看向吕朝歌,露出疑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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