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叶静姝说的这般,倘若她就这样回去,定是会被瞧见议论。
这里离芙蕖居又远,在这里等绿云回去拿外袍过来,这一来一回的,少说也要两刻钟的时间。
秋日微凉,她身子本就柔弱,要是再穿着这身又湿又重的衣服等上两刻钟,免不了要生一场重病。
眼下再没有更合适的办法了,姜容接过叶静姝的披风轻轻道了一声谢,“姜容谢过叶姑娘。”
姜容走后,谢如遥又是生气又是疑惑,“叶姐姐为什么要帮姜容这个贱女人?你那件紫罗兰披风那么名贵,借给她穿都是糟蹋了。”
连一贯不作声的谢如芝也道,“就是,你帮了她,或许她也不一定会记得你的好。”
叶静姝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不忍见姜姑娘如此,便发了善心。”
身后的楚若盈面色僵住,随即又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叶姑娘还真是个大善人呢。”
叶静姝没再说什么,徐徐福身离开了。
在这之前她就接到下人的消息,说是谢明翊已经回来了,老夫人特地遣人来告知她一声。
瞧着老夫人对她这样重视,她的心中对侯府夫人的位置又多了几分把握。
一直低头踩着小石子路的紫苏忍不住抬起头来问道,“姑娘明明就不喜欢那姜姑娘,干嘛还把披风给她,让她出一出丑不好吗?”
“这你便不懂了。”叶静姝勾起嘴角,笑盈盈道,“上次我们来时不是撞见侯爷的下属去给姜容送东西吗?”
“是啊,姑娘当时就是为着这事生气呢。”
叶静姝继续道,“谢明翊是什么人?京中多传他是个不近女色的,就连我这样的贵女他见了都无动于衷,怎么可能看上姜容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给她送东西必然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像她们说的可怜她罢了。”
紫苏点点头,“姑娘说的倒是,侯爷征战沙场又心系百姓,这些年每年都会给贫苦的百姓设粥棚布施,他这样的人对自己身边的人肯定也是很好的。”
“正是如此。”叶静姝扬了扬眉头,“凭她一个无依无靠在侯府里借住为生的姜容又怎么能跟我相比呢?侯爷心地善良,定是也喜欢心善有怜爱心之人,我这才将披风给了姜容,便是想要在他面前博得好感,让他觉得我和他性情很投缘。”
这时紫苏才恍然大悟,她家姑娘看似是帮姜姑娘,实则是为自己拉好感。
两人快步踏入泠雪院,叶静姝一抬头,就看到了一袭墨绿长袍的谢明翊。
“侯爷安好。”
谢明翊身姿欣长挺拔立于院中,眼中带着一层薄薄的疏离感,听到这声音,顿了一下,“叶姑娘好。”
谢明翊本就对叶静姝无感,但是祖母先前有言,他又不愿让她老人家太过难堪。
“今日在醉溪亭和府里的所有姑娘们都见了一遍,我和她们聊得很是投机。可惜阿姝家中姊妹少,大姐姐已经出嫁了,现在只有一个庶出的妹妹相伴,不像侯府里这么热闹。”
谢明翊淡淡道,“叶姑娘如果喜欢就常来。”
叶静姝见他没什么反应,又继续说:
“侯爷不知道,方才在那边池子看鱼的时候,姜姑娘一不小心被人碰了下去,从水中上来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我见她身穿浅色衣裳容易被有心之人议论,便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给了她让她快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