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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着布满老年斑的手背，皮肤薄得几乎透明，上面的青筋像蚯蚓般蜿蜒。
－－他已经到了90岁的高龄。
“爸，你看，太爷爷怎么哭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启缓缓抬头，看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拉着身旁青年男人的衣角，手指却指向了他。
男人转过头，随即蹲下身，轻声对小女孩说：“太爷爷生病了，记性不太好，有时候会像小孩子一样难过。”
旁边一位头发发白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拿着纸巾轻轻擦拭林启脸上的泪痕，关切地说；“爸，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启看着他，那瘦弱的面孔，隐约有自己年少时的轮廓，但那双眼睛却一模一样。
林启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妞妞，你去哄哄太爷爷好不好？”
中年男人扭头柔声对小女孩说。
小女孩点点头，跑到玩具堆里翻找了一会儿，然后捧起一个布偶兔子，跑到了林启身边，塞进了他的怀里。
“太爷爷，你不要哭了好吗？”
她歪斜着头，鼻尖上还挂着小小的鼻涕泡，“我把最喜欢的玩具送你。”
林启举起颤巍巍的手，手掌轻轻抚上女孩的脑袋，触感温暖而真实。
“谢.....谢。”
他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嘴角努力扯出一个微笑。
小女孩眼睛一亮，转头对着中年男人说：“爷爷，太爷爷能听懂我说话了。”
她的眼睛弯成了熟悉的月牙，小女孩咯咯地笑起来，转身跑开，继续和兄弟姐妹们玩闹。
林启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喃喃道：“清月.......”中年男人愣了一下，随即温和地回答：“妈已经走了十年了，您又想她了？”
林启闭上了眼睛，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紧。
他再次睁眼缓缓扫过客厅，一张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在聊着天，有的被电视节目逗笑，有的则低头刷着手机，孩子们则依旧在打闹。
更远一点的餐桌旁，几个年轻人包着饺子，面粉沾了一脸，相互打趣着。
——这些人，都是他的子孙。
——而他，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但他的血脉，还会一直延续下去。
电视里，新年的倒计时响起，“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窗外的烟花准时升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