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打碎的声音,她衣服都没穿好就冲了出去。
一边下楼,一边给舅舅打电话。
“喂,小冬,妈不见了!”
11 记忆迷途我们和舅舅会面,然后一起在老宅周围的每个街道寻找。
冬天的街一片漆黑,尤其是老街,连路灯都没。
我听到母亲几乎是在绝望的呼喊。
我从没见过她这样疯狂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意。
赤手空拳的走在黑暗里,像个在迷失中寻找妈妈的小孩。
一遍一遍的呼唤。
舅舅也被吓坏,他开车的时候始终红着眼眶。
因为极度的惊吓他话都说不出口,整个人都很慌张。
就这么寻觅了大半夜,终于,我们在一个旧厂房前找到了外婆。
她独自一个人站在厂房大门前,手里捧着一个保温杯,两颗鸡蛋。
她把两颗鸡蛋紧紧的捂在怀里,站在寒风的风口,朝里面张望。
是舅舅最先看见,他带着我冲过去,一把抓住外婆的胳膊。
他还没察觉外婆的不对劲,气喘吁吁,瞪大眼睛问:“妈,你在这儿干什么?
为什么不回家?
你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外婆很认真的回应:“我在等萍萍下班。”
听到这一句,正往这边跑的母亲停下了脚步。
她恍然发现,这个厂房,就是以前她工作过的地方。
那是她十八岁第一份工作,在一家电子厂,赚很多钱。
但是那个厂子的人鱼龙混杂,外婆怕她有危险,就每天来接。
每天带着一个保温杯,里面泡着妈妈最爱的橘子水。
带两颗热鸡蛋。
妈妈顿在那,看着外婆手里的保温杯和鸡蛋,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就好像一个记忆被封印的人,在那一刻突然打开了记忆的门。
她回想了起来,回想起了自己遥远的童年,仍旧是一个女儿的岁月。
那些岁月里,外婆从来没喊过累,喊过疼。
把她当做一个宝贝,捧在手心。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些东西,她就都忘了。
她的生命里出现了更重要的人。
每个人都在教她现实、教她清醒、教她算计,不能吃亏。
于是逐渐的,那些母亲捧着一腔热爱站在外面等她的岁月。
就都消失不见。
只剩下:你们家给林小冬出了一百万,而没有给你。
12 遗忘之痛第二天,我们带着外婆去了医院。
经过诊断,她被确诊为阿尔兹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