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像被打翻的墨水般漫进窗户。
最后一缕阳光穿过Q排书架，精准地照亮47页的玫瑰花瓣。
这片本该干燥的枯瓣今天反常地泛着水光，边缘处有个清晰的指纹状水痕——小满突然想起上周闭馆时，看见张砚站在洗手台前长久地冲洗双手，水流冲过他腕间胎记的样子，像雨水漫过真正的山茶花瓣。
此刻那片湿痕在夕照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仿佛有人特意为这个冬至日，给逝去的思念捎去一滴新鲜的眼泪。
她的铅笔突然在笔记上划出长长的线。
在“读者行为观察“栏目的空白处，无意识地写满了“周三“两个字，最后一个“三“的横笔拖出颤抖的尾巴，像极了张砚平安绳上那颗山茶珠晃动的轨迹。
远处传来旧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小满抬头看见张砚正将书放回Q排第三格，他的食指在书脊末端轻轻一顶——那是她上周才发现的秘密：只有在这个角度推入，书脊上的烫金山茶才会与窗外冬至的落日完全重合。
第二节：移动花瓣的仪式闭馆铃声在暮色中缓缓漾开，像一滴墨落入水中的尾韵。
小满故意将彩色铅笔一支支地排列在桌面上，让它们在收进笔帘前再经历一次光谱的检阅——茜红、橘橙、藤黄、石绿、群青、靛蓝、紫罗兰，最后是那支金色马克笔，笔帽上的细皮筋在暮光中泛着柔和的暖色。
她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让每支铅笔落入笔帘时的声响都清晰可闻，仿佛在演奏某种只有特定听众才能解读的密码。
身后的书页翻动声突然停顿了一瞬。
小满的耳尖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节奏——张砚移动花瓣时总会先轻轻摩挲书页边缘，像是给纸张一个温柔的预警。
今天的沙沙声比往常更靠近扉页，她不用回头也知道，那片玫瑰花瓣此刻正躺在“张芳女士惠存“的烫金字下方。
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折痕，是张砚母亲生前最常翻阅的位置，经年累月的触碰让烫金文字边缘微微发亮。
“我母亲生前最爱坐这个位置。
“张砚的声音从书架后方传来，比平时低沉，像是穿过厚重的时光帷幕。
他的指尖正抚过橡木桌面上的一道浅痕——那是二十年前某个雨天，年幼的他用钢笔尖无意划出的细线，如今已被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