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地板很干净,没有杂物,但墙角那张垫脚凳歪了。
她蹲下来看了一眼,没动它。
然后她站起来,伸手推开了吧台后的小门。
门开得很慢。
里面传来一点风,是空气流动过身体的那种冷。
她看了一眼。
她站住。
她没喊,也没发出声音。
三号房的男人站在楼上,看着她的背影。
她退了一步,把门带上了。
门没关紧。
她没有重新关好,只是转身,一只手扶着柜台边缘。
她的呼吸变得重了,但没出声。
十一点十八。
三号房的男人慢慢走下楼。
脚步声被地毯吸掉了大半。
他走到她身后,看着她握着柜角的手。
“怎么了?”
他低声说。
她没有回头。
她只是把手从柜台上松开,手指抖了一下,像是滑了一下。
“她在里面。”
她说。
“什么?”
“你去看吧。”
她走开了一步,让开门口。
男人推开门。
光从他身后照进去。
吧台间很小,里面有一张椅子,一张桌子,一个电水壶,还有一具身体。
她坐在椅子上,头垂下来,像是睡着了。
脸是侧着的,头发盖住半边。
身体略向左倾,靠着椅背,手垂着,指尖碰到膝盖。
她的眼没闭,但也没睁全。
房间没有血。
也没有异响。
只有一种味道,像是湿木头烧焦之后留下的灰。
那是老板娘。
她已经不动了。
十一点二十二。
她站在柜台一侧,双手垂在身体两侧,肩膀没有耸动,像是刚刚被什么按住过。
他站在小门前,门是开着的,光从走廊照进屋子,落在老板娘的额头上,露出一道浅浅的凹痕。
她的眼还是半睁的,但眼底没有反光。
脸颊上有一道被头发压出的印,像是她低头的姿势持续了很久。
男人没有进屋。
他只是站着,看了一眼就退了半步。
“你确定她没有动过?”
他问。
“我没碰她。”
“你来之前,有人从楼下走过?”
“我不知道。
我下来的时候,只看到灯亮了。”
两人没说话。
她回头看了一眼挂钥匙的柜子,钥匙依然在原位,四号房的钥匙晃了一下,是刚才她路过时不小心碰到的。
铜环转了半圈,然后慢慢停住。
她走过去,把那串钥匙从钩子上取下来。
“你做什么?”
他问。
“确认门。”
“你怀疑谁?”
“我没说话。”
她去了四号房。
门关着,没人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