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若隐若现,像道讽刺的印记。
“没事,吃坏东西了。”
我扯下浴巾裹住伤痕累累的手臂,听见江澈走回卧室的脚步声。
镜台上摆着他的剃须刀,刀片上沾着几根金色短发——小宁新染的发色。
我摸出吹风机调到最热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吹热风,直到皮肤烫得发红,直到右耳的痛感盖过心脏的撕裂。
凌晨三点,我站在卧室门口,听见江澈均匀的呼吸声。
月光透过纱窗落在他枕边,那里躺着小宁的口红,外壳上印着樱花图案。
我摸出藏在枕头下的病历本,翻到最新那页,“建议立即住院治疗”的字迹被泪水晕开,和三年前车祸诊断书的油墨混在一起。
“江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我对着黑暗轻声说,“明明对樱花过敏到会死,却还要做花艺师,明明知道你在骗我,却还要给你做樱花蛋糕。”
窗外的樱花树被风吹得沙沙响,有片花瓣从纱窗缝里钻进来,落在我手臂的伤口上,像一记温柔的耳光。
过敏休克来得毫无征兆。
我感觉喉咙被无形的手攥紧,氧气从指缝间溜走,助听器不知何时掉在地上,发出微弱的电流声。
江澈被我摔倒的声音惊醒,他扑过来时,我看见他睡衣第二颗纽扣没扣好,露出的锁骨上有块淡红色的印记,形状像片樱花。
“坚持住!”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指尖在我手机屏幕上慌乱滑动。
我望着他扭曲的脸,突然觉得很可笑——这个说要当我耳朵的男人,此刻连我急促的喘息声都听不见。
右耳的剧痛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就像我们逐渐沉默的婚姻。
“江医生,急救电话打不通!”
小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穿着江澈的白大褂,下摆拖在地上。
我盯着她袖口露出的樱花手链,突然想起今天在蛋糕店看见的新闻:“本市惊现稀有双色樱花,花瓣正反颜色不同”。
就像我们的婚姻,表面是纯白的浪漫,背面是腐烂的灰。
“用我的手机!”
江澈的声音像绷到极致的琴弦。
我感觉他把我抱起来,路过镜子时,我看见我们三人的倒影——他穿着睡衣,小宁穿着他的白大褂,而我,裹着染血的浴巾,手臂上的樱花状伤痕正在蔓延。
原来最致命的过敏原,从来不是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