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烧红的烙铁。
暴雨砸在花房玻璃上时,我正用保鲜膜裹住那株樱花树的根部。
温控系统显示室温 38℃,这是樱花最恐惧的高温。
手机屏幕映出我苍白的脸,右耳助听器的电量条只剩一格,像根即将燃尽的蜡烛。
“需要帮忙吗?”
小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雨衣,头发滴着水。
我盯着她雨衣帽子边缘的樱花刺绣,想起监控里那个戴黑手套的身影。
“江医生说你离不开人。”
她伸手想碰樱花枝,被我猛地拍开。
“离我的花远点。”
我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陌生的尖锐。
助听器发出电流杂音,混着暴雨的轰鸣,像有人在耳边敲碎玻璃。
小宁后退半步,雨衣口袋里掉出个小瓶,标签上写着“樱花花粉提取液”,生产厂家正是我上周过敏检测的医院。
与此同时,江澈的电话打了进来。
“樱樱,小宁家水管爆了,我得去修一下。”
他的声音里有水流声,身后传来小宁的声音:“江医生小心!”
我望着花房角落的监控摄像头,突然想起员工说过的话:“林姐,您装的那个夜视摄像头,连睫毛都能拍清楚。”
“好,你忙。”
我挂掉电话,点开监控回放。
凌晨两点零七分,穿白大褂的身影走进花房,袖口的樱花手链在月光下反光。
那人举起喷雾瓶时,我看见白大褂左襟别着的工作牌——“江澈”两个字被樱花花粉遮住一半,像道正在溃烂的伤口。
助听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音,电量彻底耗尽了。
世界陷入死寂,只有暴雨击打玻璃的震动感从脚底蔓延到心脏。
我摸出备用电池,金属触点在掌心泛着冷光,突然想起江澈说过的话:“电池都有保质期,感情也一样。”
小宁的雨衣蹭到樱花树,几片花瓣落在她脚边。
我看着她弯腰捡拾的动作,突然笑了——她和我一样,对樱花过敏到休克,却偏要戴着樱花手链,穿着樱花刺绣的雨衣。
就像江澈,明明知道我会被樱花杀死,却偏要在结婚纪念日带别的女人去听樱花主题的音乐会。
花房的温控系统突然跳闸,黑暗中我摸到那瓶樱花花粉。
瓶盖上有新鲜的指纹,和江澈公文包上的油渍形状吻合。
右耳传来闷闷的痛,这次不是幻听,而是真实的血液在耳道里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