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特有的软糯。
她身体羸弱,三天两头不是咳嗽就是畏寒,看人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怯生生的依赖,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琉璃。
我曾无数次,在不经意的角落,看到沈修竹望向苏凝雪的眼神。
那眼神里,有我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的温柔,有关切,有痛惜,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
那眼神,像是一把淬了冰的钝刀,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凌迟着我的心。
他会在苏凝雪轻轻咳嗽时,下意识地蹙紧眉头,即使那时他正在与我说话,注意力也会瞬间飘走;他会在天冷时,不动声色地将自己身边的暖炉移到更靠近苏凝雪的位置,全然不顾我冰凉的手;他书房里那些千金难求的珍贵药材,人参、灵芝、燕窝,十有八九最终都送去了凝雪居住的那个小小的、偏僻的揽月轩。
而对我,他永远是那个彬彬有礼、客气周到的沈大人。
他会记得我的生辰,送上符合我身份的礼物,却从不问我喜欢什么;他会称赞我打理家事得宜,却从未在我看账本看得眼花时,递上一杯热茶;他会在人前维护我的体面,却从未在私下里,与我说过一句贴心的话。
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心。
我不明白,论家世、论容貌、论才学,我哪一点比不上那个病恹恹的苏凝雪?
为什么他眼中只有她?
怨恨让我失去了理智,我甚至暗地里做过一些不光彩的小动作,比如故意克扣揽月轩的用度,比如在母亲面前暗示凝雪身体不好恐难长寿,想要将她赶走,或者让她知难而退。
可每次,当我看到沈修竹因为凝雪病情反复而紧锁的眉头,看到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和焦灼,看到他为了寻访名医而不眠不休,我的所有不甘和怨怼,最终都只能化作苦涩的自我嘲讽和无力的退缩。
我怎么争得过呢?
苏凝雪是他心尖上那颗殷红的朱砂痣,是他少年时许下诺言要守护一生的人(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是他愿意倾尽所有去呵护的那朵易碎的娇花。
而我,林婉,不过是相府为了笼络他这个潜力无限的寒门才俊,强加给他的责任和枷锁,是他锦绣前程上一个不得不接受的、体面却无趣的摆设。
为了维持这段婚姻表面的平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