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指尖抚过画像上的刀疤脸——正是儿时常给她做木偶的陈家阿叔。
未时的西郊打铁巷火星四溅。
陈大勇抡起铁锤砸向砧板,铛啷震落房梁积灰:“那帮畜生逼我们扮流寇,不从的就地格杀!”
他扯开汗湿的短褂,心口蛇形烙伤狰狞可怖,“你爹为护着我们突围,背后中了三箭......”地窖铁箱里堆满断箭残甲,萧衍随手抓起半片护心镜。
背面小字清晰如新:“端州军械监制,庆元三年二月。”
林音音翻出箱底的供货单,朱红官印旁附着端王手令:“匈奴左贤王亲收。”
申时的端王府朱门被攻城槌轰然撞开。
端王持剑立于照壁前,翡翠扳指映着血色残阳:“本王有太后手谕,尔等安敢造次!”
林音音扬手抛出密函,绢帛上的凤印刺目惊心:“端王罪证确凿,杀无赦。”
她抬脚碾碎端王摔落的扳指,三块翡翠碎片里嵌着半截密信,匈奴王印赫然在目。
萧衍张弓搭箭,箭矢穿透端王右腕钉上廊柱:“这一箭,替林叔还你。”
士兵一拥而上捆人时,从端王贴身暗袋搜出金钥匙——正是开启军械库的凭证。
戌时刑部告示墙前火把通明。
林音音仰头望着墨迹未干的判词:“端王斩立决、家产充公、林家追封忠勇侯......”她将虎符按进萧衍掌心,“仇既已报,此物当归还朝廷。”
萧衍却掰下半块塞给她:“你爹临终前拽着我说,若音音愿意,虎符便是聘礼。”
他指着判词最末行小字,“明日刑场监斩后,我带你去西域——你七岁时不是说,要看大漠孤烟直?”
打更人的梆子声荡过长街,惊起告示墙顶栖着的夜枭。
那鸟儿扑棱棱掠过兵部门口的石狮,爪子上还沾着端王府地牢的稻草屑。
7 月下叩心戌时的客栈天井浮着桂花香,林音音倚着水井石栏,看萧衍用匕首削竹哨。
刀刃过处,细碎的木屑落进井台青苔里,像撒了层黄雪。
“今日监斩时,端王说宋敬书死前求他留你全尸。”
萧衍突然开口,竹哨尾端刻的芍药花瓣颤了颤,“你...可还怨他?”
林音音掬水的动作一滞,井面倒影碎成乱银。
她盯着掌心蜿蜒的水痕,想起宋敬书咽气时滚落的泪——那滴泪坠在她鞋尖,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