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夏弥她爱我,她不会这么干的。”
他摇着头,不敢相信,“她之前那么爱我,怎么可能要杀了我。”
“是啊。”
林弦讽刺到,“她爱你,爱到挖去双眼不愿见你。
爱到要我们杀了你。”
季临跪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
他呆呆地望着那一张我们昔日的合影,视线恍惚。
我恨他,要杀了他?
我怎么会恨他?
当初三年前我被退婚,被他娶回家时,我可是感动地抱着他哭了一夜又一夜。
当初我分明说,要和他幸福过一辈子。
那是恨他吗?
他送我的玉佩,我一直戴了三年,连洗澡也不曾摘下。
我怎么会恨他?
结婚三年来,我一笔笔在日历上记录着和他的幸福日常。
即使我只剩一只眼睛,也在台灯下给他缝补衣物。
可他怎么对我的?
他把江冉接到家里,找人折磨我、划烂我的脸。
又在江冉的撺掇下,害我差点坠下山谷、打断我的脊椎。
到最后...甚至差点把我注射致死。
都是他那一件件恶毒行为,把我对他的爱意耗尽,滋生成极致的恨意。
这恨意让我自愿挖去双眼,也要他死。
“小弥,我该死啊。
我对不起你啊。”
他跪倒在地。
泪水流下,嚎啕大哭。
旁边沙漠组织的成员一个个围了过来,把他和江冉围在中间。
他先是被一铁棍打倒,栽进灌木里。
无数双脚又踩上来,把他的脸踩到荆棘刺里,不断来回磨蹭。
他被扎破眼皮、满脸是血,疼到极致却也一声不吭。
他体会到了,原来当初我被折磨的感觉,是这么痛苦。
他抬起血葫芦般的脸看向江冉。
她已经被那些人撕烂衣服,吊在树上,来回抽打。
“夏弥,她现在还活着吗?”
他嗓子里卡着血痰,含糊不清地看向林弦。
“挖了双眼失血过多,死了。”
林弦冷笑着说,“就算活着,她也不可能见你的。”
就在他和江冉要被这一群人打死时,远处季老爷子带着手下赶来。
沙漠组织的成员退了回去。
“你个畜牲,所有人都知道你打断夏弥的脊骨,要把她送给沙漠组织了。”
老爷子看着浑身是血的他,“她那么贤惠的姑娘,你这样对她?”
季临倒在地上,满脸血泪横流。
想哭也哭不出来。
他划开手机。
无数记者在报道他和江冉偷情的事。
“季临与江冉偷情,恶意残害其前雇佣兵妻子,夏弥。”
“他们把夏弥卖给了沙漠组织,使她被挖去双眼,折磨致死,畜牲不如。”
“他偷偷打断了妻子夏弥的脊椎,又把她的所有荣誉给了江冉。”
无数条消息在网上滚动着,一时间无数人都明白了这件事。
“季先生。
据我所知,三年前夏弥曾救过你的命,你就这样报答她?”
无论白天黑夜,都有愤怒的记者砸碎他的窗户,拿着刀要冲进来捅他。
沙漠组织看到这一连串报道后,又酝酿着把他拖回去折磨。
“夏弥,你还活着吗?
你在哪?”
他一条条给我发消息,却没得到任何回复。
但冥冥中他有种感觉,我没死。
无意间瞥见我写给林弦的一封信后,他忽然明白了。
“小弥她在你那是吧,让我见见她。”
他给林弦打去视频电话。
一遍遍地打。
无数次拨打后,林弦终于接了。
“她不想见你。”
他轻声说,“你是不是没被打死亏了,想过来被打死?”
“让我见她。”
他满身是血地乞求,“江冉已经被我卖去黑酒吧了,她被无数人折磨。
她对夏弥做的恶事,我一件件让她偿还。”
他又捧起一只黑袋子,“我把出卖夏弥换来的所有财产都拿出来了,都在这。
我想补偿她。”
“不需要。”
终于,我冷冷说到。
听到我的声音,季临双眼亮起来。
他下意识想爬过来,可又顿在原地。
“小弥,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他谨慎小心地说,“原谅我好不好,我把所有都给你。”
我看着他,有些好笑。
“你能给我什么?
我的眼、脊椎都被你弄没了,这些你能偿还吗?”
我冷冷说到,他被噎住了。
“我知道你恨我,小弥。”
他流着泪,“可你确诊癌症晚期,怎么不告诉我啊。
我一定拿所有钱救你。”
“那时候你在忙着照顾你的江冉。”
我轻声说,“我不需要你偿还,你走吧。”
我转身和林弦拥抱在一起。
他轻柔地抚摸我的小腹。
“忘了告诉你,我和林弦要结婚了。”
听到这话,季临一时间僵住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