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组织怎么还不回我?”
另一边季临焦急地看着手机,却忽然接到那条信息:“你把前雇佣兵夏弥带过来,我们就让你掌管整个街区。”
这条信息,显然就是沙漠组织里的林弦发给他的。
季临满心欢喜,“太好了,小冉。
我只要把夏弥脊椎打断,给他们送过去就行了。”
“他们答应我让我掌管整个街区。”
他轻声说着,“那样,我们就有钱在豪华大厅举办婚礼了。”
“不好吧,现在沙漠组织里全是夏弥当雇佣兵时,擒拿过的人。”
江冉说着,“你把瘫痪的她送过去,不肯定会被那帮豺狼折磨到死?”
“没事,她皮糙肉厚死不了。”
季临轻声说。
他捧起她的脸,真诚地看着,“三年前,你把我从枪口下救出来。”
他看着她的眼睛,“我很惭愧,直到今天才能娶回你报答你。”
他摩挲着她大腿上的玫瑰纹身。
寻过万千路人,他就是凭这个,认出了江冉是他的救命恩人。
听着他们亲密的对话,我低下头,呕吐出大片黑血。
那是癌症晚期快死的征兆。
三年前的回忆升起,那时,作为“雨林之花”雇佣兵的我,还行走在黄沙之中。
偶然见碰到一个被枪顶住脑袋的男人后,我冒着危险把他救了下来。
那天风沙太大男人没看清我的脸,只是后来一直找我。
“季临,你确定对外放出消息,诬告夏弥,说她偷偷举报沙漠组织吗?”
窗外,我又听到他们说。
“当然,只有让沙漠组织知道她是个叛徒,他们才会越恨她。”
季临说,“那样我把她带过去后,他们才会越感谢我,说不定会让管更大的街区。”
我虚弱地躺在轮椅上,握着那一大把脱落的头发。
大门敞开,无数记者走进来,扛着长枪短炮不断拍着。
“前知名雇佣兵,夏弥,参与捣毁一大群沙漠组织成员,立下大功。”
“她有次刺杀沙漠组织首领,自爆手雷炸掉了两条腿。”
“她又勾引了沙漠组织的首要人物,借此一举铲除了整个组织。”
那些记者不断拍着,又在江冉的暗示下不断添油加醋,“但是后来她成了叛徒,暗自偷偷联系沙漠组织想回去,却被人挖去一只眼睛。”
“如今,她仍然活跃在对抗沙漠组织中。”
无数闪光灯不断拍着我满脸的伤疤、断了的两条腿。
那些我的丑陋照片被一张张放大,不断曝光。
“她是勾引沙漠组织老大,被人家妻子发现打断了腿吧。”
无数流言蜚语满天飞,我感到心脏被一刀刀刺穿。
我之前作为雇佣兵“雨林之花”的所有荣誉,也被剥夺。
我从此被钉在耻辱柱上。
不光如此,我身边朋友以及父母的照片被挂出来,时刻遭到威胁和骚扰。
“现在所有沙漠组织都恨她。”
看着那些消息,另一边的季临无比激动,“现在我再把她脊骨打碎送过去,他们可得感谢我了。”
听着他和江冉说的一句句话,我感到浑身如坠冰窟。
阳光照下来,照着那张我和季临结婚的照片。
看着上面昔日他笑意的脸,我只感到一切好不真实。
“小冉,我们去跑步。”
他转过身,轻柔地牵起江冉的手。
他们一起走进靶场射击,一起在阳光的山路上奔跑。
无数个日夜,我看到他拿起手帕,轻柔地擦拭她额头上的汗水。
“诸位,之前驰骋沙场的雇佣兵,‘雨林之花’,正式江冉。
她曾立下无数功劳。”
在季家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将江冉介绍给他们。
那一桩桩我曾经的荣誉证书、所有勋章都加到了她身上。
她在镜头下接受鲜花和掌声,光鲜亮丽而我双腿残废,躺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喘息,接受着一条条威胁和残害。
他明知道,雇佣兵的荣誉都是我曾经无比珍视的。
那一个个勋章,都是我用汗水和血换回来的。
可如今,他要抹去我存在的所有痕迹,把我所有的荣誉都加到江冉身上。
然后,他就要打断我的脊骨,把我送去那地狱般的沙漠组织里。
然后,用我换来的东西,去带江冉看大海。
我闭上眼,手机发疯地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