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的表情已经变得微妙。
我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忽然想起沈知夏手机里那张床照——拍摄日期是三月十四日,地点在半岛酒店。
“可能需要做个B超。”
发小摘下眼镜擦了擦,“有些数据……不太对。”
沈知夏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猛地转头看我,却在这时,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她心率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先稳定情绪。”
我按住她乱挥的手,闻到她头发里混着的男士洗发水味,“你不是最怕打针吗?
乖,先休息。”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按在小腹上,那里平坦如初,没有半分隆起。
“阿砚,你还记得吗?”
她的声音忽然温柔起来,像回到我们刚恋爱时,“你说等有了孩子,要在阳台种满向日葵,说那样宝宝每天醒来都能看见太阳……”她的拇指摩挲着我虎口的伤疤,那是为她打架留下的勋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抽回手时,她腕间的银镯滑落——是我去年送的生日礼物,刻着“永结同心”。
镯子内侧卡着片黑色碎屑,我认出那是男人的染发膏。
走廊传来争吵声,是那男人在和保安对峙,他腕间的万国表在日光下晃出冷光。
“周先生,”发小忽然叫我,手里拿着张化验单,“能借一步说话吗?”
沈知夏的指尖在空中抓了个空。
我跟着发小走到楼梯间,他递来的纸页上,HCG值那栏写着“未检测到”。
窗外忽然下起暴雨,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极了婚礼当天的场景。
“她可能……”发小欲言又止,“长期服用激素类药物,导致内分泌紊乱。
还有……”他指了指自己后颈,“那些纹身贴下面,有旧疤痕。”
我想起视频里她后颈光洁的皮肤,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枚朱砂痣会“消失”。
楼梯间的声控灯忽明忽暗,照出我扭曲的倒影——原来七年来,我爱上的只是个精心编织的谎言。
回到病房时,沈知夏正在翻我的公文包。
她慌忙把什么塞进枕头下时,我已经看清那是张验孕试纸——两条杠都是用口红画的。
“阿砚,你去哪了?”
她笑着对我伸手,眼里却闪过戒备,“我刚才梦见宝宝了,他叫你爸爸时的声音好甜……”我按住她想要抱我的手,触到她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