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忽然想起楚逸尘在太学讲课时的模样,想起他说“读书不是为了做官,是为了明心”。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忽然意识到,这场针对楚逸尘的阴谋,早已超出了后宫争斗的范畴,而是一场对“人心”的围剿。
丑时三刻,乾清宫的铜漏滴答作响,与窗外的雨声交织成一曲哀歌。
皇帝盯着案上的《河西汉简》,竹简上“民为贵,社稷次之”的字迹让他烦躁地揉皱了宣纸。
“陛下,”贴身太监小心翼翼地开口,“淑妃娘娘在掖庭......闭嘴!”
皇帝挥手打翻茶盏,青瓷碎片溅在《贞观政要》上,露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批注。
他忽然想起苏瑶抄经时的模样,想起她腕间玉镯轻撞案几的声响,心中竟涌起一丝愧疚。
“传旨,”他忽然开口,“让淑妃......搬回长春宫。”
“陛下!”
太监惊道,“皇后娘娘那边......朕说搬回!”
皇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恼羞成怒,“明日一早,让御膳房送碗燕窝粥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把宁王府送来的西域葡萄也一并送去。”
太监领旨退下,脚步声消失在雨幕中。
皇帝起身走向窗前,望着长春宫方向的灯火,忽然想起楚逸尘出征前的奏折:“愿以百战之身,换陛下十年太平。”
他握紧窗框的手渐渐发白,指甲几乎掐进檀木里——太平?
这天下何时真正太平过?
卯时正,长春宫的宫门上的铜锁被悄然打开。
小桃扶着苏瑶跨过门槛,看见檐下挂着的鹦鹉笼子——那是皇帝昨日让人送来的,笼子里还放着粒她最爱吃的糖蒸酥酪。
“娘娘,您看。”
小桃指着案上的鎏金香炉,“是您喜欢的龙脑香。”
苏瑶望着熟悉的陈设,却只觉陌生。
她想起被带走时,皇后的侍卫打翻了香炉,香灰洒在她的茜色裙摆上,宛如一地碎心。
“把香撤了吧,”她轻声说,“闻多了头晕。”
忽有宫女捧着礼盒进来,盒盖掀开,露出里面的霞帔凤冠。
“陛下说,”宫女福了福身,“明日是端阳节,要带娘娘去太液池看龙舟。”
苏瑶指尖触到凤冠上的珍珠,冰凉刺骨。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的端阳,楚逸尘在太液池边给她编花环,用的是她最爱的素心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