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对着镜子涂口红时,手突然抖了一下。
豆沙色的唇釉在下巴划出歪扭的红痕,像条丑陋的蜈蚣。
我盯着浴室镜里的自己,后颈的碎发被汗水粘成一缕缕,锁骨处还留着昨晚周延掐出来的红印。
“宝宝怎么涂得这么乱呀?”
周延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三分笑意。
他倚在浴室门口,手里转着那台黑色手机,屏幕蓝光在他脸上晃出细碎的光斑。
我慌忙拿纸巾擦拭,余光瞥见他手机屏幕——界面不是他说的球赛直播,而是个陌生的 APP。
屏幕里有个穿着白色睡裙的女孩,正对着镜子笨拙地补妆。
她发尾翘起的弧度,和我今早起床时一模一样。
“看什么呢?”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仍扯出个笑,“不是说今天有英超联赛吗?”
周延走过来帮我擦干净下巴,指尖沾了点唇釉,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临时换了个直播,比球赛有意思多了。”
他低头亲了亲我额头,手机屏幕恰好对着浴室镜子,我清楚看见直播间弹幕正在刷屏——“姐姐侧脸好乖想知道她睡衣什么牌子哥哥什么时候亲亲她呀?”
我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耳朵里嗡嗡作响。
那些弹幕像无数只细小的蚂蚁,顺着耳道往脑子里钻。
周延的手指还搭在我肩膀上,带着温热的触感,却让我想起实验室里解剖青蛙的镊子——冰冷、精准,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小满?”
他晃了晃手,“发什么呆呢?
快换衣服,不是说要去看电影吗?”
我机械性地转身打开衣柜,目光扫过周延坚持要装的全身镜。
镜子右下角有个极小的黑点,上周他说是“装饰贴纸”,此刻却像只瞳孔,正无声地吞噬着我的倒影。
客厅传来路由器的嗡鸣,我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周延兴高采烈地抱回一堆智能家居设备。
他说要给我“科技感满满的生活”,于是扫地机器人、智能音箱、带摄像头的台灯次第住进我们的出租屋。
我当时还笑他“小题大做”,现在才明白,那些亮晶晶的摄像头,都是他撒向我的网。
02电影院的冷气打得很足,我缩在周延怀里,盯着屏幕上晃动的光影,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的手搭在我腰间,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