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后的跑着。
“公才,几点到啊,典礼十点开始啊”。
“嗯,现在就走,估摸着九点就能到”。
“嗯,先生已经到了,唠叨你好几回了”。
“嗯嗯,马上到”。
他嘴里的先生,名字叫陈之宾。
一个乡镇,不一个村。
已经六十多了。
身材瘦小,头发花白,戴着金边眼镜。
教了一辈子小学语文。
退休了七八年,好歹混了个副校长待遇。
老伴去隔壁市看孙子,他整天没事,喜欢研究点历史。
捣腾了几年,啥成果也没出。
不过,他是我这一堆跟我父亲年纪差不多的哥哥们眼中的文化人。
村里有点红白喜事,都喜欢找他主持一下,文绉绉的。
论辈分,叫我们这辈叔,不过跟我们这一支脉几乎没什么血缘了。
公连哥觉得他年纪都大,而且有文化,直接称呼人名或者什么侄子不尊重人家,就叫他先生。
一来二去,先生就成了他的专用词。
不过,我觉得这个称呼让不知道的,以为是看风水的。
他挺喜欢我,有两点:一是,喜欢之乎者也的吹牛,很对他脾气;二是喜欢下象棋,臭棋篓子一枚,我这菜鸟水平三把,能赢他两把。
他还乐此不彼的跟我下。
所以人前人后,我称呼他大老侄、他叫我小老叔。
见面后,不免寒暄一番。
大半年不见,大老侄先生的头发又白了些,几乎全白了。
回头问了一下,今年居然正好七十。
不过精神很好,身子骨也很硬朗。
象棋自然是下不成了。
一会儿功夫,四服以内的十几个堂哥都到齐了,连同我父亲和几个大伯父,把屋子占的满满当当。
外面小一辈的十几个孩子,在打闹,倒是十分的祥和。
九点五十,大老侄指挥着把祖宗牌位请到大街上。
这个牌位值得一讲。
通体黄杨木精心雕琢的,双龙飞檐、松柏花联;阳花阴文、文皆描金。
正面一个大大的繁体隶书“陈”字。
下面有两行十个字,分别是:克、凤、懋、福、公、之、同、庆、汝、维。
正是第十六世至第二十五世的辈字。
下面的基座上,有个小小的祭台,放着我们家的族谱。
整个牌位放在一个长宽高都是一米、榆木制成的方桌案上,桌案上摆着祭品和香炉。
安置妥当,一切显得肃穆起来。
十点钟,祭礼开始。
祖宗牌位坐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