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柔心生不解,姜枕月的样貌,和狐媚不沾边。
又一想,八成是靖安长公主看不上她,故意羞辱。
老太妃这一辈子经历的事太多,少时在家帮母亲对抗得宠的姨娘。后来嫁给端亲王,内宅龌龊的事也不少。再后来帮着太后和皇上,稳定朝局,与内外命妇勾心斗角。
经历的事多了,便知道眼见还不一定为实,何况是道听途说。
“里面的人真是月儿?确定么?那男的又是谁?”
也可能因为那是白栀的孩子,老太妃心里上总是偏爱些,并不相信里面真是姜枕月。
或者就算是姜枕月,也可能是被人算计了,亦或是有什么隐情。
这京里的水太深,因为一己私欲算计人名节的事,她这辈子见的多了。
靖安长公主被问的一愣,随即回道:“我罚她跪佛堂,不是她还能有谁?”
“至于那野男人是谁,靖安就不知道了。不过不管是谁,皇伯母都不能饶了她。秽乱佛堂,扰了皇伯母的寿宴,罪该万死。”
李初柔站在姜老夫人身后,面露得意。
她就知道,把这事透露给靖安长公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其他人听靖安长公主这么说,也都在一边附和。
有骂姜枕月不知廉耻的,有说姜枕月不配做白栀女儿的。
还有人说,姜枕月是不是嫌弃镇国公身子不好,早早就攀上了别人。
在场脸色最不好的,要数姜老夫人和崔老夫人。
两人一个在心里骂姜枕月不知羞耻,一个不信屋内的人是姜枕月。
崔老夫人忍不住说道:“到底没看见人,此时下定论是不是有污蔑人的嫌疑?若里面的人不是姜家大小姐,你们又当如何自处?”
看似是在说各位开口的夫人,实则隐隐有质问靖安长公主的意思。
对崔老夫人,靖安长公主到底有几分忌惮,准确的说是忌惮崔景川。
所以开口语气还算和气,“污蔑?若真污蔑了她,本宫自会去奉先殿跪着,向列祖列宗请罪。”
姜枕月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谁还敢真让靖安长公主去奉先殿跪着么?她这话说的,真是可笑。”
皇权面前,讲不出道理。
崔景川看向她,刚刚还因为靖安长公主而冷戾下来的神色,此时已经舒缓。
幽声说道:“靖安长公主说出的话,怎么能不作数呢?这奉先殿,她是跪定了。”
他不知是不是站累了,刚刚只是挨着墙,此时半个身子都倚了上去。
姜枕月知道,心疾的人忌讳受累。以他的身体状况,今日这寿宴,都不该来。
她下意识扶住他的手臂,说道:“国公爷不必为我出头,跪那一会儿,也不解决问题。”
跪完了,靖安长公主依旧权势滔天。
而她最要做的,是让自己强大起来。
强大到靖安长公主算计她,都要有所忌惮的程度。
到那时,才会有公理和正义在她这边。
崔景川知道她什么意思,无非是怕他惹上麻烦。
可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他必须得让靖安知道,他的人不是她能动的。
崔景川正要再安慰姜枕月两句,就听屋内忽然传出崔煜的污言秽语。
“给爷大点声,让人知道你是爷的人。”
“四叔病歪歪的能做什么,我才能让你舒坦。”
姜枕月知道,是李初柔预备的东西太狠,以至于崔煜失去了神智。
此时的崔煜,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也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