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看着程贺意还是这么好整以暇,只好伸手接过水杯。
手里颤巍巍的水杯,透明的液体几欲洒出来。
好在程贺意长臂伸过来,托住了陶今的手。
他拉了张椅子过来,倾身十指握着杯身,让陶今对准杯沿慢慢地喝水。
可她干哑得要命,一下饮了许多水。
液体呛到陶今的喉咙,直呛出脸颊绯红,眼泪直冒。
程贺意又扯了纸巾,“泪失禁体质?”
呛出来的生理眼泪被他擦掉,陶今视线清明几分,却觉得他问得莫名:“我不是。”
“刚才你昏迷时也哭了,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不过没听清。”
不难听出他声调里的探究和恶劣并存。
陶今眨着那双隐去闪闪泪光的眼,喝过水润嗓后连说话都变得明快。
她当然没有自以为是到这是为自己争风吃醋,只说:“那真的挺遗憾,我明明喊得是……”
有意隐去程贺意三个字的音节,唇畔微张,做无声的宣告。
又是这些小把戏,他也弯弯唇玩味道:“是该念着我点,不然白守你几个小时了。”
程贺意确实撂下那场交响乐来找她,还好心地给她找了医院。
陶今内心愧疚,没由来冒出句:“那之前的几个小时,我给你算时薪?”
程贺意像是听到笑话:“你当我是护工?”
谁敢来拿程贺意当护工,陶今心虚地低声道:“我只是想到之前失约,而且你还真的从剧院跑过来找我了。”
他拨开她凌乱的头发,额角的红肿依然未消,“那种情况下向我求救,总不能见死不救。”
“那,你好人做到底——”
外头夜色浓重,陶今这下顿了顿,“你能今晚能不能留下来,我可以付你……”
“你买我一夜?”他已经懒散地从椅子上直起身。
对于今天在清吧的事心有余悸,她像是找安全感。
“是,”不顾他语意里的狎昵,较真地试探道:“大概多少钱?”
程贺意的手机震动,他倾身弹了弹她的脑袋,微微疼痛感让她皱眉,也让她清醒。
他敛去几分浮浪,“别留任何男人陪你过夜,今天的教训还不够么?”
程贺意离开前,招来了ALex过来待命。
随后,一个西装革履的平头男人敲门过来。
自称程贺意的助理Alex,晚上住在隔壁的房间,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最后似是记得老板的交代,还补充了句自己曾经是格斗冠军。
言外之意,是如果真的有人找麻烦,他能立即出手解决。
已经将至十一点,陶今当然无事,只受宠若惊地和人打了招呼。
AIex随后便撤到隔壁的房间,期间,还有护士来查房。
她下午那点心有余悸的担忧才慢慢散去。
身边的手机震动,付思瑶于此时才回了电话,说剧组那边租了个游艇拍了大夜,海风吹得她冻成狗。
边说着还打了个喷嚏。
陶今让她多贴几个暖宝宝,付思瑶又问:“下午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她简明扼要地说了来龙去脉。
付思瑶听得都要气炸:“这些地方鱼龙混杂,确实有人会下迷药想捡尸,但你说的那清吧不算太乱,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陶今这下也挺认真分析:“除了之前交的几个男朋友,平时我作风也算五好青年。”
“你还说呢,那几个男朋友嫌疑挺大。”
付思瑶的语气并不是在开玩笑,反而定性为蓄意报复。
之后又让她留意近期有没有人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