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时间过得让人感觉是那样漫长、难捱,我每天想象着丈夫身体好转应该有的样子。原本十多天方能出院的丈夫,可不知为什么四五天竟离开医院回了家,也许是太挂念我和孩子。当我看到他被抬到自家床上嘴角还在微笑时,我哭了,复杂的心情难以表达:是责怪、是怜悯;是着急、是高兴,自己也说不清。只是一味地用手一遍遍地触摸着她的脸,眼泪啪嗒啪嗒的直掉。他勉强抬起头来,对我说:“秀玲,哭什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我在医院里这样的躺着,还不如回到家躺着;再说,家里还舒服!”此时此景,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疼爱的亲吻着他的脸颊,心中暗想一定要照顾好我的丈夫,让他身体尽快地康复过来! 时间不会因谁有磨难而停止,生活仍得继续。 孩子长得越来越可爱,丈夫的伤情渐渐好了起来,只是他的脾气有点变化,时不时有点焦躁,爱耍小性子。婆婆比以前更细心的多了,常常将自己舍不得吃的东西送到我面前,这使我对她老人家越发的心存感激。 “年轻人要以事业为重。”这是爸爸常给我们夫妻俩说的话。我依然从事教学工作,只是比以往更努力了。李亮伤好以后,就埋头干起了养猪生意。真是人若顺心,好事就连连。我家的养猪场当年就带来了非常可观的家庭收入,这让全家兴奋不已,为此,到了年底家中就添置了很多电器设备,着实在村中映耀了一番,这样一来可不要紧,致使原本就心动的年轻人又泛起了涟漪。他们时不时地来我家说是庆贺一番,而其实呢:一方面是学习饲养技术,另一方面是让多年的老户出出“血”。即便这样,我们夫妻俩个都不用提有多么的开心啦!一家人的生活过的更加地充实了。 按理说家中日子富裕了,丈夫该轻松快乐了。可谁知,他表面光鲜内心幽暗,像是有什么事避讳似的,常常让我十分压抑。他有时夜里唉声叹气,有时梦中大叫,这让我“迷”上加“迷”,夫妻生活随之出现了隔阂,也不是那么和谐。我想:也许是家中诸事繁多、劳心过度的缘故吧! 时间仓促地到了新的一年。学校的教学工作可谓是紧上加紧,白天工作还不行,晚上还要为毕业班的同学加两节自习课。我们学校是乡下一处规模较小的中学,初一至初三的学生人数大概在一百人左右。教学条件很有限,校舍极其简陋,教师有十四五人。每到放学,院中只有一名老伙夫守候,他边给教师做饭,边看着学校的东西。说起这位看校师傅可有意思啦:五十来岁的人,瘦瘦的,中等身材,头发天生自来卷,浅眉毛,小眼睛;话不说便罢,只要开口就眉飞色舞,滔滔不绝;走起路来轻巧、疾快,如同一阵风;别看他年龄偏大,可半点不服年轻人;骑起自行车来更来劲了,双手离把,腰板挺直,没有别人围观便罢,若有他人在场,他那精气神更是不得了:张开的双臂如同飞燕的翅膀,双脚飞快地踏着脚板,疾驶而过,是人见人爱的“无忧爷”。不知什么原因,他只身一人,从未成家。但他知道的事情往往是我们不知道的,譬如:村中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的事情;谁家婆媳天天争吵、好吃懒做的事啦等等,他都会绘声绘色的讲个不停。有些事是事实存在的,有些事是无中生有给人逗乐的,为此,这不免会让人对这个“无忧爷”有些反感。不过,在生活方面他可给了我很多的帮助。 初三班级的校舍紧靠院子的西墙,墙的另一面是村修建的一处小学,每天早上两处学校都会传出书声琅琅,欢歌笑语的声音。在八九十年代,教师大多是民办教师,这些老师们都有一种强烈的愿望——考取师范院校继续深造。因此,我们老师们每天除了干好本职工作外,还要抽出时间,专心致志地去学习有关书籍来迎接报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