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记得一个周末的上午,我上完最后一节课便拿着教科书走出教室,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位男子洪亮的声音:“李老师下课啦!”我不由地扭回头去,只见一位年龄相仿的男士正朝我走来。他面带笑容,手拿一本书,很谦和的边走边说:“李老师,我是西院的小学教师——汪青,听老师们说你讲的数学课太好啦!你若不介意的话,我想向你学习、学习!”听他这么一说,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出于礼貌回道:“好什么呀,只不过和同学们对这方面知识探讨的多罢了——你若不怕浪费时间,抽空我们一起探讨、探讨。”他听我回答的这样干脆,便做了个恭维的礼节,满脸微笑地说道:“好,好!虚心请教、请教!” 一天上午,教学铃声响了,我信步跨入教室,为同学们讲起课来。起初,我并没有留意和以往有什么不同。过了一会,我竟发现有一种别样的眼神直视着我。我心怦然一振,紧张起来,片刻过后,我们的目光再次相向时,我这才看清那个人:宽宽的脸庞,黝黑的短发,炯炯有神的眼睛,略显读书人的风姿。再看时,发现他一边仔细地听,一边谨慎地画;紧皱的眉头时松时紧,看上去是那样的专注、用神。 下课了,他紧走几步来到我身旁激动地说:“李老师,你讲的知识实在是清楚、明白,能对问题探出好几步,我怎么就考虑不到呢?”我说:“让你这么一夸,我真有点不好意思。”我压了压声音接着说,“不过话说回来,作为一名老师若对知识探讨不深,是会误导学生的,那——那可绝对不行!”“你说得对,”他说,“以后,我有难以解答的问题一定要让你指点、指点。”我们客套了一会便各自离开了。 我回到办公室,将班上以及刚才的事闪烁其词地向老师们说了一通。可老师们对他的情况或多或少像是都有些了解,其中的张老师对大伙讲:“秀玲老师说的是汪青呀,我和他是同学,也是一位民办教师,对他我是太了解不过的——哎!这人,小日子过得够难的:上有两位老人,下有两个孩子,儿子刚会跑,女儿就来到世上。”他停顿一会接着说,“还不止如此,他妻子腿有点残疾,对家事所做甚微——噢,对了!他怪不得这么用心学习,听说他明年可报考师范院校了!”唔,我顿时明白了,对他我自然而然的就增添了几分可敬之情。 忙碌了一周的教学工作,老师们像是疲倦了些。周六中午的饭没等吃,老师们便陆续离开了学校,最后就剩我一个人了。我站在办公室门口,捋了捋长发,舒展舒展一下筋骨,放松一下情绪准备离校回家,就在我推车要离开之时,一抬头发现大门口汪青正朝我漫步走来。我推车向前走了几步问道:“汪老师,你有事吗?”他温和地说:“噢,没,没什么事——你这是要回家呀!”“是啊,老师们忙了这一周实在太辛苦啦,这不他们都走了,就剩我最后一个人了;若再走晚一点,到家就赶不上饭碗啦!”我对视着他,有趣地回答着。 他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我与他擦肩而过,准备骑车离开时,我好像听到他在给谁说话。我回头看了看,发现他正目送着我,脸红红的,又像是什么也没有说。 人,就是这样,往往一时的感触会麻痹自己的神经,扰乱自己的思维方式。尤其是像我这样的笨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