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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善就会有恶,自然也就有邪。冤情可以饶恕,然作恶断不能饶。世间也有魑魅魍魉作怪,他天上仙人转世之身,为求功德圆满,下山入世,驱邪抓鬼!(无敌文!出山即人间巅峰!)
主角:张洋,青衣 更新:2023-01-03 12: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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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洋,青衣的其他类型小说《道门天师走人间》,由网络作家“怀巷忆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有善就会有恶,自然也就有邪。冤情可以饶恕,然作恶断不能饶。世间也有魑魅魍魉作怪,他天上仙人转世之身,为求功德圆满,下山入世,驱邪抓鬼!(无敌文!出山即人间巅峰!)
农历,七月十五。
山林中,一间破败的道观。
“师父,真要走吗?”
“徒儿,你天资聪慧,十年间将为师的本领学了个精细,我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悟道九日,便得大道,你已人间巅峰!”老道士倒骑毛驴,哈哈大笑。
“我日后去哪里寻师父?”
“你功德未满,除尽天下妖邪,便可见到为师!”毛驴渐渐远去,身形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老道士走远,嘴角微笑,嘀咕了一句:“张天师历劫转世重修,果然不俗啊。老君我也完成任务了!”
··· ···
张洋跪在地上,向着老道士所去的地方磕了三个头。起身进了道观收拾行装。
一件道袍,一个帆布包,一些符纸,一柄短小的桃木剑。这些就是张洋的行装。
收拾完毕,给高挂在墙壁上的三清祖师爷画像上了炷香,对着画像咧嘴一笑:“祖师爷保佑啊!”
张洋转身出了道观,头也不回的往山外走去。说是山,其实也不是什么深山老林,随着羊肠小道,不一会就下到了山脚下。
这山离城里不远,也就十来公里。张洋站在路边上掏出手机打了个车,原本没人接单,在双倍价钱的诱惑下,有司机接单了。
‘想除尽天下妖邪,这挺有难度啊!不过道爷我如今实力大涨,未尝不可学我师父那般云游天,斩妖除魔,那多帅啊!就是这钱是个问题,一路吃喝拉撒。我还有爸妈呢,再者说,偏偏这还高考完了,让天府那边的大学录取上了。这如何云游天下啊!’张洋站在路边想了一堆事,还都是麻烦事。
最终叹了口气:“管他呢,一切顺其自然吧。”
上了车,随口跟司机聊了两句,张洋便不再说话,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到了地方,张洋给钱走人,那司机乐呵呵的,嘴都合不拢。
进了家门,就见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录取通知书,应该是这几天自己不在家,爸妈帮收的快递。拆开看了看,见开学时间还早,还有三个多月,便就没去管它,随手扔在一边。
张洋只是思索着这几个月要不要去哪里耍会,顺带抓两个阿飘练练手。
吃过晚饭,百无聊赖的张洋正趴在床上刷手机。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洋子,在干嘛呢,出来喝点啊,好久不见你小子了。”打电话的是张洋的高中舍友李焕,两人关系特别好。
想到也好久没跟他耍了,张洋当即回道:“行啊,报地点,喝不死你小子!”对面哈哈大笑,立马就把地点发了过来,平阳烧烤一条街。
随手摸了几张符装在兜里,张洋就出门了。临行前张家茂还发了三百块钱的红包过来,让张洋玩开心一点,注意安全别太晚就行。
出门后,张洋照样打了张车就往烧烤摊而去。
城西,平阳烧烤街。各种烧烤摊挤在一堆,烟雾缭绕,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烧烤特有的味道。街边的小桌边坐满了人,划拳喝酒,谈笑风生,一个劲的撸串。很有烟火气息。
较为靠边的一张桌子旁,李焕已经到了,桌子上放着几瓶啤酒和一叠花生米。不多时,张洋也到了。李焕眼尖,一眼就瞅见刚下车的张洋,当即站起来喊了一嗓子。
张洋走过去笑道:“你小子,妥妥社牛啊!”李焕嘿嘿一笑,拉着张洋坐下,指着桌上说:“今晚随便吃,哥请客!”
随便喝了两口,李焕想起什么,就问道:“哎,张洋,你录取通知书到了没啊,家里对你那个录取是咋说的?”
张洋吃了颗花生米,随口回道:“小事,我爸妈说了,这事随我,我家开明。”
很快菜都上的差不多了,两人也都喝了不少,渐渐的开了话匣子。李焕喝着喝着那张笑脸就垮了下来,一连灌了三杯酒下肚,这才哭诉道:“洋子,哥最近倒霉啊!好不容易谈了个女朋友,还跟人跑了。”
张洋一听,嘴角一扯。果然,好兄弟无缘无故找你喝酒,多半是分手了。当即也是安慰了李焕一阵:“跑了就跑了,下一个更好。别伤心了。”
说着,张洋随意看了看李焕的面相,想看看他最近桃花如何。然而这一看,张洋发现不对劲。眼神一凝,望向李焕的额头。
只见其印堂处隐隐有些发黑,而且有一股阴气缠绕在上面,仔细查看之下,发现李焕精气亏损严重。张洋面色一下子就不好看起来,这明显是遇到阿飘了啊。刚刚光顾着喝酒了,一下子没注意到。
“李焕,你老实告诉我,最近是不是遇见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张洋一把拉住李焕,看着他面色严肃的问道。
“不好的事?”李焕眯着眼想了一想,摇摇头道:“没有!”
“你确定?”张洋再次反问了一句,看着李焕的眼睛幽幽的开口:“你知道的,我是道士。”
听张洋这么一说,李焕打了个激灵,酒也醒了大半。一把拉住张洋的手,面色有些惨白,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我撞鬼了!”一句话说完,李焕有些激动,死死拉住张洋“哥,你救救我!”
“先说说怎么回事。”张洋思索了一下说道。
“那是两天前的一个晚上···”
那天晚上,李焕照样半夜出去喝酒,回来的时候遇见一个美女,那美女让李焕去她家玩,一个劲的勾引他。
李焕借着酒性,也是色心大起。当即跟着那美女去了她家,剩下的自不用说,一晚上翻云覆雨。
结果第二日早晨醒来,直接把李焕吓傻了。只见他哪里睡在柔软宽大的床上,明明是硬邦邦的石灰地。而原本富丽堂皇的房屋也变成了破败无比的房间。
李焕吓傻了,一骨碌爬起来头也不回就跑。从那天以后,他晚上经常梦见和那个美女云云。
“啊这···”听完李焕的描述,张洋惊呆了。好家伙,别人都是玩女人,你小子倒好,曰鬼!六啊!
当然了,好笑归好笑。这女鬼看起来也有几分道行,在再这样下去,怕是不知道多少人糟了毒手,吸干精气而亡!
“李焕!别喝了。结账走人。”当即,张洋决定今晚便去收了这女鬼。
“去哪啊!”李焕结了账跟在张洋的后面,现在也只有张洋能救他了。
“抓鬼!”
城西本就远离市中心,只是有几个大型的购物商城和出名的烧烤摊,以此勉强撑起一点点人气。
李焕在前带路,那地方只有他知道。张洋跟在后面,右手伸进衣兜里摸着那几张黄符,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没一会,两人走到一段马路边,四周光秃秃的,没什么路灯,显得有些阴暗。马路往南,是一条小道,通往一个城边村。
虽是夏天,但一股风刮来,不觉得凉快,倒有几分冷意。李焕打了个哆嗦:“咋有点冷啊!”
“正常,你一个普通人,本就精气亏损。不像我,有道行在身。”张洋咧嘴一笑说道。
看了看时间,也快到午夜子时了。这个时候天地阴阳交汇,阴气是最为浓重。也是这些山精鬼怪出来害人的最佳时机。地府阴差出来勾魂也是在这个时候。
“一会这女鬼出来,你躲一旁,我来杀她!”张洋开口对李焕说道。随即像无事人一般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坐下。
李焕见张洋如此,虽说心中焦急万分,但也没什么办法,只得听从张洋的指挥。
十二点过一刻,突兀的,一阵阴风呼啸而起,吹的路旁的树叶沙沙作响。张洋睁开眼来,他知道,那东西来了。
只见一团白雾从路边飘了出来,在离张洋一丈之外的地方停下。然后慢慢散去。露出一具身躯,一半完好,一半白骨。
那东西咧开嘴,似乎是在笑。任何往前一步步的走来,每走一步身上的气息就凝实几分,身形样貌也在不断变化。到最后竟是变成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美女。
张洋瞧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只坐在那一动不动。那女鬼刚化完型就见到路边坐着一个小哥,看着挺不错,对于这送上门的她自然高兴,便上来要将其拐走吸食精气。
那女鬼来到张洋面前一阵搔首弄姿的勾引,张洋笑呵呵的站起身一把搂住,色眯眯的笑道:“走走走!美人相邀,岂能不从!”于是就这么跟在这女鬼身后越走越远。
李焕躲在远处的一堆灌木丛丛中看的是一脸懵逼,不是说要杀鬼吗?咋还跟鬼跑了?
就在他准备冲上前去解救兄弟于鬼手之中时,突然见到他面前的水泥地上有一排小字,定睛一瞧,上写着:不用管我,回家睡觉,醒来一切安好!
想明白是张洋的手段之后,李焕大呼高人啊!随即不再停留,转身往回走,只想着赶紧回家,躲进被窝。
··· ···
另一头,这女鬼带着张洋来到了一处烂尾楼,表面富丽堂皇,但张洋瞧在眼中确是破破烂烂。
见时机差不多,张洋也不装了。随口问道:“吃了几个人啊?小鬼!”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把女鬼吓了一跳。面色一变,惊道:“你是什么人?”
张洋咧嘴一笑:“你猜啊!”
“你···”女鬼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说道:“你耍我!”
“就耍你了,咋滴!”张洋笑了,一时间玩心大起。
这女鬼顿时气急,对着张洋吼道:“你在找死,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一时间,女鬼身上阴气更盛,四周狂风大作。
张洋冷哼一声,喝到:“你个吸精鬼,死后不归地府也就罢了,还不好好修炼积攒阴德,反而出来为祸人间!”
说白了,这女鬼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鬼,虽然修炼有成,但也只有区区几年的道行罢了,还是吸人精魄来增长修为。魅惑一些普通人没什么问题,可惜她遇到了张洋。
人死后三魂七魄离体,七魄消散。而三魂中,天魂归天,地魂归地,命魂则暂留在人间。地魂一旦归地,地府便会收到消息,然后派出阴差前来勾魂。
只是不知为何,这女鬼没有跟随阴差下了地府,反而留在阳间作恶。
那女鬼听后哈哈大笑:“我以为是谁不怕死呢,原来是个臭道士!听说这道士精血比凡人更胜一筹,今日我倒是要尝一尝!”
张洋不屑一笑:“也罢,今日是你死期,看道爷我斩你!”
那女鬼突然面目狰狞,速度奇快,朝着张洋扑了过来。两只手臂上阴气缠绕,只见双手之上,长出尖锐锋利的指甲,向着张洋抓来。
张洋脚下一动,身子迅速往后一闪,躲过了攻击。让着女鬼扑了个空。紧接着再次一绕,就闪到了这女鬼的身后。
女鬼一击未中,嘴里发出一声尖啸,只见其飘了起来,双脚离地悬浮在半空,转身再次扑杀过来。
只是还未等她转身,黑夜中,只见张洋从衣兜里摸出一张黄符,随即震声念咒:“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斩妖缚邪,杀鬼万千。按行五岳,八海知闻。凶秽消散,道炁长存。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手中黄符一掷,直冲女鬼而去。
那女鬼闪避不急,顿时被黄符打了个正着,‘轰’的一声,金光大作。女鬼惨叫一声,倒飞出去,砸在背后的墙壁之上。
只见其身躯明显暗淡下来,感觉下一刻就要消散一般。只是一击,便把女鬼打成重伤。
这一刻,她明白过来,眼前这个道士不好惹,搞不好今日得命丧于此。
一时之间,眼中露出惊恐神色,连连喊道;“道爷饶命,别···别杀我!”
她趴在地上,口中不停喊叫。只见其一个翻身,连滚带爬就往外面逃去。张洋见状,大喝一声:“妖孽!哪里逃!”紧接着一个箭步追了上来。
张洋手中不断掐决,手印变换间,一道天罡印打出,化作金光追上女鬼,打在其身上。
那女鬼身子刚跑出去没几步,顿时被天罡印打中,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顿时,她整个躯体开始在地上挣扎扭曲起来,哀嚎连连。
不消片刻,女鬼身形越来越淡,直接消散在原地,被张洋打的魂飞魄散。
张洋见此一幕,撇了撇嘴角,笑道:“就这啊?我还以为多厉害呢!”拍了拍手,朝着烂尾楼外走去,这时已经很晚了,得赶紧回家睡觉才对。
再次花了双倍的车钱打车回家,毕竟离家有些距离。开车的是个中年大叔,跟张洋一路唠嗑,最后下车之时叮嘱张洋以后早点回家,太晚不安全。
进了家门已经是夜里两点多,父母都睡了。张洋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得一笑:‘没想到啊,下山第一天就杀了个鬼,至少有个开端。’
以后就半夜出门,杀鬼玩!
这多刺激!
你说是吧。
入夜,微凉。
阴转晴,小雨刚停。
子时刚过,街道上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常年跑出租的郑师傅开车在街上转悠,期待能拉到几位客人,毕竟夜里价钱也比较高一些。
这时,郑师傅注意到路边一位老太太正在招手拦车,当即大喜。
一脚刹车停在老太的身边,放下车窗问道:“阿婆,这么晚了,去哪啊?”
“东山那边。”
老太回了一声,也不管郑师傅答不答应,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郑师傅皱了皱眉,说道:“这东山已经出城了,过去可不近啊···再说这一去一回,也得要两个来小时时间···”
要是在白天,跑上一趟也没什么,有人去这远地方,长途单子,他还高兴呢。
可这深更半夜的,往山里跑,还这么远,郑师傅有些犹豫。
老太有些抱歉的开口道:“师傅,不好意思啊。我家在东山附近的村子里,出来的晚了,等了半天只有你这一辆车···麻烦跑一趟吧,我多给些钱就是了··· ···”
“行吧!”
郑师傅点了点头,看在能多挣些钱,跑上一趟也可以。当即一踩油门,车子飞驰,向着城外而去。
一路上,夜色幽静。
郑师傅不经意间注意到,这老太穿着一件有些厚实的棉袄,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隐约之间,瞧见棉袄里还有一件衣服,领口似乎有些花纹。
这时,正值夏季,天气炎热。虽说白日里下过一场小雨,但也不至于这么冷。这天穿棉袄,舒适有些怪异。
但是郑师傅就当是老年人身体不好,受不得寒,又没有多想,专心开车。
过了一刻钟左右,车子驶出城区,转道向着荒山中的山道驶去。两旁的路灯越来越少,灯光逐渐暗淡,到最后漆黑一片。
老太从棉袄衣兜里掏出一盒东西,打开盖子用手指沾了两下,借着月光,往自己的脸上抹去。
郑师傅见状,倒是有些奇怪。开口问道:“阿婆,你这往脸上抹的是什么啊?”
“呵呵,一点胭脂水粉··· ··· ”
老太一边涂抹,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郑师傅微微一愣,显然有些惊奇,这八旬老太这还爱化妆。况且这大半夜的,弄得郑师傅心中有几分寒意。
眼角朝老太瞅了一眼,只见淡淡的月光下,老太一张脸显得惨白,而刚刚涂抹的位置出现了两团红晕。
就好像那棺材铺里的纸人一样,浑身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
这一看,把郑师傅吓了一大跳,手上一抖,车子歪了一下,压到一个泥坑,一阵猛烈晃动。好在郑师傅经验充足,稳住了车子。
“呵呵,师傅好好开车,还没到地方呢,老太婆我还吓到你啦。”老太开口说道。
老太婆一开口,郑师傅更加惊怕,额头有些冒冷汗。只想着赶快把这老太婆送到地方,当即加了一把油门。
“我与你讲个故事吧”老太坐在副驾驶,幽幽开口。
哦哦,行···”郑师傅点头回应了一句,算是为了化解目前车上的诡异气氛。
“这大山里,有个传说。老一辈人说,很久以前,这村子里,有一户人家,十分有钱。这家人有个小姐,爱上了同村的一个小伙。两人心心相印,十分恩爱。可惜啊,就在这大婚之日,这小伙子得了怪病,暴毙而亡··· ···”
老太说着,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这··· ···然后呢?”
郑师傅皱了皱眉,听着这个故事,有些瘆人,开局就死人,这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后来啊,这小姐得知后,伤心欲绝。在自家房屋中连夜上吊而亡。而这小姐的阴魂却是一直不散,在山中飘飘荡荡,不得转世投胎。”说到这里,老太神色幽幽,叹了口气。
这时,车厢内的温度突然降低了好多。
郑师傅只感觉浑身一哆嗦,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连忙伸手把车内的空调调高了一些。
老太继续说道:“后来啊,这小姐一直在寻找自己的郎君,心心念念等了几百年··· ···你说,他们是不是苦命人啊?”
老太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珠向郑师傅望去。
此时,郑师傅一脚刹车,将车子停了下来。颤颤巍巍的说道:“老太,这东山只能到这了,剩余的路,车子进不去··· ···该下车了。
“不急!等我孙女来接我!”
老太并没有着急下车,而是从衣兜里摸出一大叠百元大钞,放在了一旁。
车子外面,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人影。月色朦胧,仿若洒下一片银纱,笼罩在这片山林。
突然,一阵轻笑声在耳边响起,似是少女的声音。
郑师傅浑身一震,因为透过车子中央的内饰镜,他看到车子的后座上,居然坐着一位女人。
一袭大红色的婚袍,上面绣着许多花纹,描龙赐凤。只是,这女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郑师傅,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只听女人开口了,轻笑道:“好个俏郎君!”
一瞬间,一股莫名的寒意袭来,郑师傅只觉得自己如同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冷到脚。他惊恐无比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郑师傅吓得半死,想要打开车门逃跑。可这门却死活打不开。
坐在副驾驶的老太动了,脱掉了外面的棉袄,里面赫然是一件死人穿的寿衣。如同纸人一般,脑袋一转,对着郑师傅露一笑容。那张嘴,一直咧到了耳后根,笑容诡异狰狞。
她缓缓伸出一只瘦的如骨节一般的手臂,向郑师傅抓去。指间喷出一股白色的烟雾,一时间,郑师傅昏头转向,失去了知觉。
远处的山林之中,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乐曲。
隐约间,似有一队人马,朝着这一头走来。乐声悠扬,回荡在山林间。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笼罩在这片林间。
“打道回府。”
黑夜之中,有人大喊一声,打破了凝静。
顿时,乐师奏乐,唢呐声响起,无比刺耳。二胡一拉,声音抑扬顿挫,悠扬婉转,萦绕在山林之间。
一顶花轿,在队伍中一晃一晃的,渐渐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之中。
阴风卷起,车内的百元大钞化作了一堆冥币,飘飘洒洒。
半山腰上的山道上,缓缓走来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身着道袍,目光炯炯有神。
望着队伍消失的地方,张洋咧嘴一笑:“来活了!”
随即大步跟了上去··· ···
深山之中。
一顶花轿在夜色之下晃晃悠悠,进了一个村子。
那村子从头至尾,每家每户都挂满了大红灯笼,里面人声嘈杂,显得十分喜庆。都在为了这场婚礼而忙碌。
迷雾之下,月光阴翳,照耀着这个诡异阴森的村庄。
花轿在一处大宅子门前停了下来,这宅子很大,进门有个内院。此时院子中张灯结彩,不少村民忙忙碌碌,脸上洋溢着笑容。
花轿落地,轿子里头,郑师傅从迷迷糊糊的昏睡中醒来。一眼就瞧见了站在轿子边的寿衣老太和那个一身婚袍的女子。
“你··· ···你们要··· ···要干什么?”
郑师傅哆哆嗦嗦的开口,低头一看,突然间大吃一惊。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换上了一套新郎装。
“与我拜堂成亲。”女子轻笑一声。
“我··· ···我不要!你放我走!”一听这话,郑师傅连忙说着,很是惊恐。
他打量着周围,见着人群聚集,热闹非凡。但是细看之下,只觉得后脊背发凉,一股寒意袭来。
这场中人虽多,看着与常人无异。但是这些人双脚离地,漂浮在空中,而且在月光下没有任何的影子。
这几百村民,没有一个活人,全是死鬼!
“奶奶的,倒八辈子血霉!拉趟活拉人鬼窝里来了!”郑师傅在心里吐槽着,但他却不敢反抗。
“到了这,可就出不去了,乖乖听话。”女子一张鬼脸笑嘻嘻的,盯着郑师傅说道。
女子一步上前,将郑师傅拉住,往大宅子里而去。郑师傅自然是不敢反抗,万一惹怒了可就不好玩了。
院子之中,已经坐满了宾客。此时一位那位寿衣老太手捧着一个托盘来到两人面前。
盘子中,有一张婚书契约,还有笔墨。契约之上,写着一段婚书,落款处写了一个名字:孙玉香。
郑师傅微微一怔,看向了旁边的女子,原来这鬼新娘是叫这名字。郑师傅被这寿衣老太看的浑身冰凉,只得拿起笔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郑源。
名字一签,老太笑着离去。孙玉香拉着郑源往内屋而去。厅堂之内,点着一排蜡烛,烛光昏暗。只见得主位之上,竟然是两个纸人。
大红的嘴唇,两腮通红,面白如纸。在昏暗的烛光下,阴森诡异,一股死气沉沉。
寿衣老太来到两人身边高喊:“一拜天地!”
两人跪地,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孙玉香跪下,朝着两个纸人拜去。郑源看着那纸人,无可奈何,只得跪下。
此刻,音乐响起,乐师奏乐。宾客万分喜庆。
“夫妻对拜!”
孙玉香转过身来,看着郑源冷冷发笑。郑源只得再次硬着头皮准备弯腰下拜。突然间,一只手伸了过来,将他一把拉住。
“这一拜要是真拜了,你也就彻底死了!”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众鬼见状,纷纷大惊。只见郑源的身边站着一人,身穿道袍。这一看,满场鬼魂只觉得大吃一惊。
他们居然不知道何时,混进了一个活人。
孙玉香朝着那人看去,面色诧异,冷声问道:“臭道士,你要干什么?”
张洋微微一笑:“杀你!”
孙玉香顿时勃然大怒,面露狰狞,吼道:“给我杀了他!”
一时之间,整个大堂乱作一团。百鬼鬼面丑陋,身上散发出沉沉死气,向着张洋扑了上来。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三界侍卫,五帝司迎。鬼妖丧胆,精怪亡形。金光速现,覆护吾身。急急如律令。”
咒语突然响起,声大如洪钟。
张洋身上金光四射,最先扑过来的鬼一处之下,立马魂飞魄散。紧接着,张洋窜了出去,手中不断掐诀,力战百鬼。
这些鬼怪都是些冤魂,其中有不少厉鬼。但金光神咒一出,威力无比。不消片刻,半数以上的鬼便都被张洋直接打的灰飞烟灭。
见此情景,孙玉香面露厉色,这些鬼魂都是她多年召集过来的。就这么被张洋轻松打死,怒骂一声:“臭道士,坏我好事!”
一转头,见到躲在桌案后面瑟瑟发抖的郑源,当即朝他扑了过去,“我先杀了你!”利爪快如闪电,朝着郑源脖子一抓。
令她意外的是,鬼爪刚一触碰到郑源的衣服。突然间,郑源身上金光一闪,一道符咒飞出,孙玉香来不及躲闪,被符咒打在其身上。
骤然之间,惨叫一声,身形飞速后退。只见其被符咒打中的地方,如同被腐蚀一般,冒起阵阵黑烟。
在其被符咒打的愣神之际,张洋却摆脱那些厉鬼的纠缠,闪身来到了孙玉香的身旁。擒贼先擒王,这孙玉香一看就是这些鬼物的头目,先把她干趴下再说。
手中动作不慢,张洋往随身的挎包之中掏出一柄桃木剑,口中再次念咒:“雷声动,霹雳震。雷火发,鬼神死。邪精亡,妖怪没。雷公电母,上不通风,下不度水。急急如律令。”
话语落罢,张洋手成剑指,顺着剑身一抹,只见桃木剑上泛起一阵雷光,随即顺手将桃木剑掷出。
“嗖”
木剑呼啸而来,如同刺破黑暗,直冲孙玉香而去。
那孙玉香知道这东西的威力,连忙闪避。但却赶不及木剑的速度,刚闪出几步,顿时被木剑刺中后肩,发出凄惨的叫声。
被五雷法打中,孙玉香如同被灼烧一般,冒出一阵阵的白烟。整个魂体黯淡下来,似要消散一般。面上露出了痛苦难耐的神色。
眼睛死死的盯着张洋,身上戾气更甚。只是几招之内,被张洋打的没有还手之力,连连受伤,还伤的不轻。
就在大厅内打斗不停之时,突然之间,一阵大风席卷而来。一股阴冷冷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村内起了一股浓雾,将这鬼宅覆盖。
突然的变化,让在场的众鬼傻了眼,纷纷顿住身形。莫说他们,就连孙玉香也愣住了,到底是谁来了这鬼地方。
宅子门口,两名男子显出身形,面色冰冷。身上散发着寒意,朝院内缓缓而来。而在其身后,出现了一队人马,整齐排列。
这两名男子身着长袍,一黑一白,头顶高帽。黑袍男子目光阴冷,口中震声念到:“地府办事,活人退避!”
手一挥,身后窜出一队阴兵,向着院内的鬼物杀去。
张洋见此,不由得笑了:“下面来人了。”
在场的冤魂厉鬼,顿时浑身颤抖,面露畏惧之色。对上阴兵,根本毫无抵抗之力,纷纷被勾魂锁锁死,跪地哀嚎。
孙玉香吓了一大跳,这么把这两位爷给招来了。当即不顾身上的伤势,转身欲逃。
无常哪能让其如愿,骤然出手。一道黑光打出,化作一串串的锁链孙玉香激射而去。跑出不过几丈之远的孙玉香被这锁链追上,团团包围。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孙玉香栽倒在地,身子被几条锁链穿了个透,魂体暗淡。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露出痛苦无比的神色。
只可惜那寿衣老太,为了掩护孙玉香逃跑,被张洋一个照面打死,原来是个纸扎人。被覆了阴魂,修得几分道行,便受孙玉香指派,去勾引活人。
黑白无常走上前来,对着张洋施礼,面露恭敬之色:“见过天师!”
郑源瞧见这一幕,眼珠子都要惊掉下来了。
张洋回了个礼,说道:“多谢相助,要不是你们来了,我还得稍微费点劲啊。”
白无常笑了笑:“这鬼物在此修炼近百年,有些道行。我们也派遣阴差前来缉拿过,都死于其手。这才亲自上来,不想却与天师巧遇在此。”
黑无常上前来道:“多谢天师相助,我们也该带这些鬼物回去了,他们为祸人间,少不了要在地狱走一遭。我们有缘再见。”
张洋哈哈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好,不耽误你们。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
张洋摆了摆手,朝着郑源走去,口中说道:“郑师傅,载我一程可好?”
“哦哦,好,好··· ···”
郑源一个激灵,缓过神来。对着张洋就要跪下,高呼仙人。张洋笑了笑:“都是些山野小术,不值一提。天晚了,回家吧。”
两人向着村外走去,身形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清晨,阳光明媚。
张洋早起,在房中打坐修行。忽然间心念一动,手中掐算,起了一卦。
卦象上显示,东南方位,有邪祟之事。
张洋目光幽幽,透过阳台窗户,向东南方看去。这一瞬间,似是洞穿虚空一般,目光越过重重高楼大厦,视野在城中飞跃。
城中一切景物,化作一连串的虚影,飞速后退。
没一会,目光停在了一片崇山峻岭之中,只见一股幽幽的黑气,笼罩在那片大山之上。山中虽然树木葱绿,但却透露着一片沉沉死气。
“这地方有古怪,搞不好有厉害的东西在作祟。”
张洋收回目光,自言自语,看来接下来有事情忙了。
··· ···
大山深处,西岗村。
此处地理位置偏僻,深处大山之中,好像与外界隔绝。村民外出的道路是一条蜿蜒的盘山小道,崎岖陡峭,极难行走。
村中众人,大多有几亩农田,自力更生。过着传统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只是这白日里,村中却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那叫声让人毛骨悚然。时不时还有女人的哭声和男子的叫骂声传来。
这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按理来说,如此凄惨的叫声,应当惹得村中众人围观才对。
但是这村中人家,似是对这种声音见怪不怪。不少村民,只能暗地里摇头叹息,然后再次叮嘱自家的孩子不要乱跑。
村子南面,一户人家之中,吵闹声不断。这叫声,就是从这传出来的。
“儿子··· ···你再忍忍,一会就好了啊,忍忍··· ···”
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满脸泪痕,脸色惨白的半趴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男孩,约莫十一,二岁。
那男孩浑身颤抖,嘴唇发紫干涩,痛苦不堪。男孩时不时发出惨叫哀嚎,就好像五脏六腑被刀割一般。
“你这死婆娘,说了那山有鬼怪,你偏不听,非得去。你!··· ···”一个中年男子从里屋走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手上端着一碗汤药。
中年妇女也自知这事是自己造成的,不敢说什么,接过男子手中的汤药,颤颤巍巍的舀上一勺,想要给孩子喂下去。
可是这孩子浑身疼的厉害,怎么可能喝的下药?
一勺药喂进嘴中,男孩死咬牙关,硬是不开口。药液随着孩子身体的颤抖,从嘴角流了下来。
孩子不吃药,做娘的眼看着心疼,一时没了办法,抱着孩子嚎啕大哭起来。
男子见此情况,满面愁容,一屁股坐在地下,低着头唉声叹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院内,架着一个火炉,两名男子蹲在一边正熬着中药。这中药味刺鼻难闻,苦闷无比。
两男子一边熬药,听着前院传来的动静。叹了口气,摇摇头,小声嘀咕着,聊起天来。
“依我看啊,这孩子治不好。太可怜了,这么小。”
“唉!谁说不是,城里大夫也瞧了。偏方也试了不少,病情却不见好转。要我说啊,怕是中邪了··· ···“
另外一人附和了一句。
要说这事啊,村子里谁不知道。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村里那些流言蜚语,死人都能给你说活了。
中年妇女姓王,男的是他丈夫,两人有个儿子。原本靠着那一亩三分地,日子倒也过得滋润。
可这段时间以来,天干物燥。地里收成不好,也没赚到多少钱。于是王氏便想起了村里的传说。
村子后山上,有个庙,传闻里面埋有宝藏。以前倒是有人去寻宝,可惜都一去不回。
渐渐的这后山就成了禁地,这庙也成了鬼庙,会吃人。
半月前,趁其丈夫下田劳作之时,王氏偷偷进山,去寻那宝藏。
庙倒是让她找见了,里面也确有宝物,一些古董。王氏大喜,随便拿了几样,便马上离开。
只是跑到了半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摔了一跤。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从庙里拿的东西也离奇失踪,王氏大惊。知道遇上了鬼怪,头也不回的逃离后山。回来之后被丈夫发现,两人吵闹一顿。见王氏没什么事情,平安回来。也是松了口气。
原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万万没有想到,那一晚,王氏家中就出了事。
半夜子时,王氏的儿子突然惊起,嗷嗷直叫。就感觉浑身疼的厉害,一股冷气直往身子里钻。
王氏和丈夫只道是孩子病了,惊慌失措,连夜抱着去了村里的赤脚医生那。
这村中的赤脚医生的确有些本事,平日里村民有个皮毛小病,看得很准,就是大病也治好了几个。
但是遇上这王氏的孩子,却是一头雾水。针灸,塌渍,草药都用了一遍,就是不见起效。
无奈之下,王氏一家只得带着孩子下山,来回回跑了不知道多少地方,乡里的卫生院,镇上的医务所,都看了个便,就是不见好。
这孩子白日里叫唤,夜里也叫,就没有停下来过。一连半月都是如此,村里慢慢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院里的两个男子,是隔壁家的村民,以前在村医那做过学徒,平日里过来帮忙熬一些中药。
“我记得村里的林老爷给孩子看过,怎么样啊?”
这林老爷会点风水阴阳,村里人办丧事都是找他来主持。
“嘘,小声点!”一听这话,另一个男子脸色一变。往内屋瞅了瞅,确定夫妻俩没听见他们谈话,这才往同伴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说道:“这林老爷看过孩子一面,脸当即就白了。说是··· ···”
“说了什么?”
“说这孩子,让妖怪盯上了,救不回来了!”
“什么!”同伴瞬间提高了嗓子,吓得另一个男的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时间飞快,转眼天就黑了。
夜色里,山中寂静无声。
唯有一声声的惨叫回荡在空中,显得诡异无比。
“咚咚咚”
突然间,一阵敲门声响起。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后院的两个村民吓了一激灵。连忙起身往前院走去。
“你说这大半夜的,大家都睡觉了,而且这王氏家里的事,村里人都知道,唯恐避之不急。谁会吃饱了没事干,跑他们家来?”
吱呀一声,院子大门被打开。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男子,约摸二十上下,极为年轻。看上去很面生,不是村子里的人。
“小后生,你是?”
王氏丈夫看着面前的男子,有些疑惑。
男子微微一笑,说道:“你好,我是这山里路过的,因为走错了路,误了时间。这天色太晚,路过贵村,想借宿一宿。”
“借宿?”
王氏丈夫有些惊讶,转头看了看院内,。屋子之中,时不时传来一声声惨叫声,听着有些吓人。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年轻人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借宿。
“这位小兄弟,实不相瞒,家中虽然还有间空余的客房。但我这家里,出了些事情,实在是招待不了你啊。”
王氏丈夫面露为难之色,上前一步解释道。
张洋望着内院,神色有些凝重。朝着灯光微暗的里屋瞅了一眼,说道:“发生什么事了?听这叫声,莫不是有孩子生病了?我曾经跟随师傅倒是学过一些救人之术,说不好能帮上忙。”
这时,后院里的一个村民在了解情况之后走上前来,对张洋说道:“小兄弟,你要不还是换个地方吧,这里面,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 ”
张洋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不可察觉的光,看着里屋说道:“看来来对地方了。”
他这一开口,村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来找麻烦的?
别的人遇见这种事,躲都躲不及,这小兄弟倒好,还往上撞的。
张洋见两人疑惑不已的眼神,笑了笑开口解释道:“我是个道士,下山云游,路过附近,发现有邪祟的踪迹,这才一路追随而来。”
“这这这,原来是道长!”
村民闻言大喜,可把他高兴坏了。道士上门,太赶巧了,犹如天降喜事,那孩子说不定有救了。
村民一把拉住张洋,王氏丈夫也上前来引路,说道:“刚刚多有冒犯,道长勿怪,快里面请。”
“这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洋边走边问,目光朝里屋打量着。
王氏丈夫也没瞒着,当即把自家儿子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张洋听着听着,神色有些凝重起来。缓了片刻,这才说道:“先进屋看看再说。”
说罢,往屋内走去,两人跟在后面。
王氏丈夫一进屋,就朝着王氏喊道:“孩他娘,有救了,孩子有救了!”
王氏抱着孩子,哭了半日,眼泪都哭干了。见三人进来,有些不解,迷茫的望着。
“刚刚来了个借宿的小兄弟,没想到是个道士。咱儿子若真如林老爷所说,惹上不干净的东西,兴许这道长有办法。”
王氏丈夫连忙开口解释。
王氏一听儿子有救,顿时激动不已。对着张洋说道:“道长···· ···道长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快帮忙看看··· ···”
“你别着急,我先看看。”张洋说着,连忙走上前来。
小男孩还是老样子,浑身疼痛不已,不时惨叫上一声。整个人迷迷糊糊,脸色越发的惨白。
张洋伸手去翻了翻小男孩的眼皮,只见眼球之上,遍布黑丝。显得杂乱无章,如同蜘蛛网般。
在张洋的感应之下,这小孩体内似乎有一股奇特的能量,不似阴魂,有些难缠。
“道长,孩子··· ···孩子还有救吗?”身旁,王氏面色忧愁的看着张洋问道。
张洋一笑,说道:“ 问题不大,能救。不过需要准备点东西。”
“好好,道长你说,我去准备。”王氏丈夫有几分激动的答应道。
“我身上带了些符纸,可惜没有笔墨。劳烦帮我寻些朱砂,笔墨,还有一碗清水来。”张洋想了想开口说道。
“朱砂?,这···”
笔墨清水倒是好弄,就是这朱砂有些难办啊。不过下一刻,王氏丈夫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好!我马上去村里借。”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只要能救儿子的命,哪怕给人磕头也值了。
没一会,王氏丈夫就将张洋所需要的东西取了回来,又在院子之中放了一张桌子以供张洋做法事所用。
张洋来到桌前,从布兜里摸出几张黄纸,放在桌上摊平。提笔在朱砂墨中一蘸,口中震声念咒:“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气沉丹田,凝神聚气,落笔画符。犹如笔走龙蛇,力透黄纸,入木三分。
他整个人身上,忽有一股气势升腾而起,在场众人似是被张洋这股气势所影响,都不敢说话。
四周,鸦雀无声。
符咒画成,张洋两指夹住,微微一晃。符纸噌的一下无火自燃,而后将其放入那碗清水之中。
带火的符纸遇水不灭,直至烧成灰烬,没入清水之中。
张洋端着这碗水,走到小男孩身边。一手端碗,另一手掐住男孩下颌轻轻一捏。男孩嘴巴张开,乘这时,眼疾手快,将符水灌入男孩嘴中。
一碗符水灌进去,男孩立即停止了叫喊。猛然之间,怒目圆睁,嘴中发出一道不似人的嘶哑声音:“臭道士!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说罢,双手挣脱开束缚,从地上跳了起来。
见这一幕,王氏等人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好你个魔物,有些本事。居然不怕这符水,但你遇上我,算你倒霉!”张洋冷哼一声,手在砚台之中一蘸,对着男孩眉心处点去。
小男孩眼中露出胆怯之色,转身想要攻击他人,却被张洋一个箭步上来,死死按住手臂。接着一指点在眉心处。
男孩一声惨叫传来,被这一指击伤。顿时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一股乌黑的的气体从男孩头顶窜出,在半空中一转,往外逃去,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不见了踪迹。
周围再次恢复了平静。
王氏丈夫走上前来,颤巍巍的问道:“道长,这妖物没有抓住?”
张洋点点头,哈哈一笑道:“放心吧,逃不了。”
张洋看着那魔物离去的方向冷笑一声。一个区区几年道行的阴魂,居然能抵御住杀鬼符的威力。
而且其身上还有一丝魔气,普通阴魂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说明这东西背后,有条大鱼在帮它!
王氏丈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王氏则是连忙去看自家儿子。
“道长,我家孩子,没事吧?”
“没事了,他体内的魔物被驱逐出来,只要休息几日就恢复了。”张洋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而后,张洋看着王氏说道:“去后山寻宝的是你,原本该被魔物入体的也是你。只不过,你身上有个护身符,那魔物侵犯不了你,这才转到你儿子身上。”
他这一番话,让王氏浑身一怔,呆呆的望着张洋看了几秒。然后伸手将衣领往下拉了一些。
那王氏的胸口处,系了一块吊坠,看样子是个菩萨样。
张洋哈哈一笑:“天色不早啦,这睡觉处在哪啊?”
站在不远处的王氏丈夫听见这话,当即快步上前,带着张洋往客房走去,口中道谢不断。
夜,幽静。
天色微变,有风雨之象。
山中天气多变,夜里下了场雨。
一早起床,张洋就决定今日进山,去那鬼庙一探究竟。
一听张洋要进山,王氏等人纷纷劝阻 。王氏丈夫说道:“道长,我知道你是高人,有些本事。但是那后山,很是邪乎,听说人会在里面转圈圈,走不出来。那鬼庙更是可怕,你这一去··· ···”
张洋却是一乐,这才有意思嘛,越刺激越好玩不是。王氏丈夫所说的人在山中转圈圈,怕是遇上了鬼打墙。
“这样,村子里林老爷不是会点风水秘术嘛,让林老爷跟道长一起去更妥一些。”见张洋执意要进山,王氏想起了村中的阴阳先生林老爷。
王氏丈夫看了一眼自家儿媳妇,转身匆匆离去。
这林老爷,叫做林老爷,但是却不老,是个五十多岁的人。年轻时出村打工,学了点手段,就一直在村中待了下来。
不多时,院内走来两人,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跟在王氏丈夫身后。面色严厉,瞧着不怒自威。
在得知有人要进山之后,林老爷大惊,急忙跟了过来。此时面色有些难看,看了看站在院内的张洋,说道:“这位小道士,是你要进山找那鬼庙?”
张洋点了点头。
林老爷面色发怒,震声说道:“你这小道士,这么年轻。就怕没什么本事,学艺不精来此卖弄。若是去那鬼庙惹出事来,整个村子都要被你害死!”
整个村子中,就他懂一些风水阴阳,当初他也曾进过后山,去找那鬼物算账。却拼了老命才逃出来,可见那后山的可怕。
林老爷也是为了村子着想,若是寻常小鬼,他倒是可以驱逐,但遇上了这等怪物。他也没办法,只得提醒村民不得去后山。
张洋听后却是哈哈一笑,看了看这林老爷,说道:“你的确有点东西,但不多。”
“你··· ···!”
林老爷正要发作,被一旁的王氏丈夫拦了下来。
张洋微微一笑,对着他们说道:“村子里这事,贫道管定了。后山里的东西,我会帮你们摆平。”
这话一出,林老爷他们都是一怔。
这口气有些太大了。
那鬼庙从老一辈传说起,至少在这几百年了。原先是个山神庙,村里人都去朝拜,可后来不知为何,去朝拜的人回来后都莫名其妙的横死。
一时间闹的人心惶惶,再有去朝拜的人,都一去不回。只留下一个传说,庙中有不少宝物,吸引着那些贪婪又不怕死的人前去寻宝。
庙里的鬼物,怕已不是寻常邪祟,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道士能够对付得了的。
林老爷深吸一口气,说道:“好,好。你有胆量,说话要负责任。我就跟你走一趟,倒要看看你这么摆平这事。说罢,冷哼一声,在一旁袖手旁观。
晌午时分,天地间阳气最重之时。
张洋和林老爷在村头碰面,林老爷在前带路,张洋跟在后面。
两人不多时就出了西岗村,往后山而去。
昨夜下过雨,山中不免有些湿冷。但空气却很清新,有一股泥土的清香味。
此时,虽说是大白天,但往深山里走的道路却崎岖难行。道路有些泥泞湿滑。
通往鬼庙的路,多年无人行走,早已遍布杂草,将原先的道路覆盖,只依稀留下个印子。
走了没一会,林老爷似是想起什么,转过头向张洋问道:“小道长,你昨夜驱邪用的什么法门啊?这么快就将那邪祟赶出了孩子的身体?”
张洋在后面笑笑,说道:“一些山野小术罢了,上不得台面。”
林老爷见问不出什么,又闭口不言,只管在前方带路。
没走一会,林老爷再次忧心忡忡的问了一句:“我说小道长啊,这一趟你可有做好万全准备啊,万一要是不敌那鬼物,这··· ···”
张洋有些无奈的冲他一笑:“放心吧,包你没事。”
张洋心中冷笑,师父说过,他已经人间巅峰,在这世间,还没什么东西是他的对手。
区区一个小庙里的邪祟,自然不在话下。
山路难行,两人在山林中穿行,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
只瞧着这张洋是越走越快,在山路上如履平地。而一旁的林老爷却走的喘气连连,额头上冒出不少汗来。
林老爷心中暗自吃惊,按理说他家里也有几亩地,平日里有把子力气,应当是比外人更能走这山路的。
初见张洋时,只瞧着年岁不大,跟城里的大学生似的。长得细皮嫩肉,只怕是常年在道观之中清修。却没想到这走起山路来,竟然这么厉害。
“林老爷,走这半天了,还有多远啊?”张洋注意到了林老爷的状态不太好,于是放慢速度问道。
“快了,前面那个林子过去,对面的小山头就是。”
张洋闻言点了点头。
走了这么一会,两人才真正的进了深山。只见古树参天,又高又大 。枝繁叶茂,遮天蔽日。
虽然是大中午,但这片林子却是显得有些阴暗,阳光没法照在林间,透过树枝间的缝隙撒进一些细碎的光影。
进入林子没走一会,突然间天变了一下。林间黑乎乎一片,顿时阴暗无比。
“咦?天这么变了?难道又要下雨?”走在前面的林老爷惊咦一声,面色变了变。抬头看了看天。
张洋却是嘴角一笑,没说什么,继续跟在他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
两人又走了十几分钟,林老爷突然在一棵树前停了下来。望着这棵树愣了一会,忽然脸色一变,惊道:“不对!这地方走过。好像··· ···遇到鬼打墙了。”
张洋笑道:“你看出来啦?”
方才变天,张洋就觉不对劲。只是看林老爷没有发现,便不想开口提醒。想在关键时刻再说。
因为小鬼作祟,害不了人。
这林子不大,按理说五分钟左右就能走出去,要不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出去,是有小鬼拦路,在原地转圈罢了。
“这··· ···这大白天,怎么可能遇上鬼打墙!”
林老爷一脸震惊,这种情况他可从没有遇见过。
一般来说,鬼物作祟都会出现在夜里,那时天地阴气最盛。而这大白天,阳气旺盛,鬼物一般不敢随意出来作祟。这样会让自己被太阳灼伤,搞不好就魂飞魄散了。
当然,那种修炼到鬼王,鬼仙级别的阴魂,实力强横,白日阳光起不到太大的威慑作用。
“哈哈,你看这地方,常年不见阳光,阴冷潮湿。妥妥的阴地。鬼物最喜欢这种地方了。”张洋笑着解释道。
此刻,山林之中,越来越阴暗。一股风吹来,显得阴冷无比,浑身泛起一股寒意。
林老爷打了个寒战,看向一旁的张洋。
只听张洋笑道:“小鬼拦路,杀了就是!”
深山老林之中,阴气较为沉重,又寒冷潮湿。
人在进山之后,长时间跋山涉水,精力难免有所损耗。这个时候,一些山精鬼怪就会出来作乱,施展一些障眼法来迷惑人,从而出现鬼打墙的情况。
林老爷一笑,对着张洋说道:“既然是小鬼,那就不劳烦道长出手了,交给我来吧。”
张洋见状,点点头站到了一边。
林老爷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龟甲,然后找了一块较为干净的地方,跪了下来。对着东南方手捧龟甲拜了三拜。
口中念念有词,不断摇晃的手中的龟甲。不多时,手里一晃,龟甲中掉落三枚铜钱。
紧接着,林老爷对着三枚铜钱开始排课。然后神色一震,说道:“卦象显示,生门在南方,朝着南方走,能出去。”
张洋哈哈一笑,说道:“你倒还是有些本事啊,算卦求生路,有那么点意思。”
林老爷闻言有点小骄傲,收起龟甲,往南面那片树林走去。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有点出人意料。
只见林老爷来到一棵树前,再次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玻璃瓶。把瓶塞往外一扒,一股难闻的尿骚味顿时弥漫在空气中。
一瓶子尿倒下去,瞬间刮起一阵冷风,然后顿时云开雾散,阳光又撒了下来。
这鬼打墙其实是很好破解的,一泡童子尿下去,杀伤力太大。哪个小鬼能遭得住这一下子。而且年份越久的童子尿,威力越大。
当然了,没有童子尿,舌尖血也是很好的祛邪之物。血中含了一个人的精气神在里面,至阳至刚,也是对付鬼打墙的好东西。
“果然还是这童子尿管用啊!”林老爷看着四周熟悉的山路,哈哈大笑起来。
但是这刚笑完,又忧伤的看着手中的玻璃瓶,喃喃自语:“可惜咯,我保存了五年的童子尿啊。”
张洋在一旁看着这林老爷一会笑一会哭,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说道:“林老爷莫不是让小鬼吓得失心疯了?”
林老爷讪讪一笑,小心翼翼的将玻璃瓶装好,这才笑道:“道长哪里话。这里那鬼庙不远了,道长快随我来。”
说罢,继续转身在前面带路。
经此一事,两人也有几分熟络起来,边走边聊。
不多时,穿过这片树林子,上了小土坡。远远的就能望见对面山坡上的一座庙宇,规模不大,但有几分气派。
张洋眯着眼,眉头皱了皱。在他眼里,这庙透露着几分邪气,隐隐约约还有一丝魔气的影子,很是诡异。
两人不觉加快了步伐,约摸十几分钟的功夫,就来到了这鬼庙的外头。
一眼望去,整个庙宇破败不堪,庙前荒草遍地,十分杂乱。
庙宇的门头上,有几个大字,只是年代久远的缘故,字迹模糊,只能依稀辨认出来,山神庙。
此刻,虽是白昼,但整座山神庙在阳光的照耀下却显得阴沉沉的,透露着一股阴冷阴冷的气息。
张洋心中疑惑不已,此地的山神去了哪里,为何自己的庙宇还能让人给霸占了去。
要知道这山神可是天道认可,受上天册封的人间正神。虽说实力不高,但也是神啊。
林老爷的脸色很差,变得凝重起来。看着眼前的山神庙,深吸一口气,说道:“道长,就是这了... ...”
张洋一笑,淡淡说道:“好,跟我进去吧!”
说完,径直朝那庙中走去。
林老爷心中一惊,问了一句:“道长,需要准备什么吗?”
“用不着。”
林老爷听着这话,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也跟了上来。
... ...
山神庙破败不堪,蜘蛛网结的到处都是,阴暗潮湿。
张洋一把推开庙门,‘嘎吱’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此地长久的寂静。
一股恶臭顿时铺面而来,跟在后面的林老爷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一眼看去,庙宇的正中央,供奉着一个山神塑像。但这山神像一点都不慈眉善目,反而怒目圆瞪,手中持有一柄宝剑,显得极其怪异。
“邪神?”张洋自语了一句。
神像面前,有一张供桌。上面没有任何的贡品,反而放着一些瓶瓶罐罐,花盆瓷碗。细看之下,竟然还有几个金器。
张洋将其中几样拿在手中仔细看了起来,没一会发出一声惊呼:“卧槽!这些东西老值钱了,看着像唐代的玩意。距今一千多年啊!”
看来村里的传说是真的,难怪这王氏会跑来这种地方寻宝。这种好东西,拿到外面不得卖几百万。
庙里随处可见,散落着不少白骨,时间太长,分辨不出是人还是野兽。这整个庙宇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看着这一幕,林老爷虽说早就做了心理准备,但依旧有些恐惧。看着这满地白骨,只感觉浑身汗毛战栗,两股战战。
张洋面色淡然,仿佛没有被庙中的一切所影响。在庙里四处走动查看起来,林老爷紧紧跟随在其身边。
可令人奇怪的是,两人在庙内转了好半天,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庙内安静的可怕,只有一声声脚踩碎地上白骨时传来的咔嚓声。
张洋来到那诡异的山神像前,斜着眼,不屑的瞅了一眼,冷笑一声:“既然你不出来,那我就引你出来。”
说完,走到面前的供桌边,伸手拿了好几个瓶瓶罐罐,随后招呼上林老爷,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一股妖风从外面吹了进来,两人面前的庙门突然‘啪’的一声顺势关了起来。
这么一下,把在林老爷吓了一大跳,身子一个哆嗦,双腿有些难以站稳。竟然一下子跪了下去,对着那神像连连磕头,口中不断念叨:“鬼爷爷饶命... ...鬼爷爷别杀我... ...”
一股气息慢慢的在庙内散发出来。整个庙宇都在门关上的之后,变得阴沉下来。
幽暗的光线中,那神像的脑袋似是动了动。那双眼睛里闪烁着黑光,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这两个闯入庙中的外来人。
只听得一道声音在庙中响起,悠悠荡荡,若有若无。
“拿了我的东西,就乖乖留下来吧,与我做个玩伴... ...”
那声音飘荡在庙宇之内,久久不息。
张洋转过身去,目光死死盯着神像的眼睛,怒声骂道:“好个妖孽,占了山神庙宇,在此作恶。今日贫道饶你不得!”
他的声音如雷贯耳,回荡在山神庙之中,将刚才那鬼音压了下去。
然后,庙中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
庙宇内沉寂无声。
林老爷起身哆哆嗦嗦的站在一旁,他只是一个会看点风水的小术士,论本事,真没有张洋这种正规道士强。
这庙里的东西瞧着实力不小,他恐怕不是对手。
见这鬼不说话,张洋再次开口说道:“躲躲藏藏的,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话说完,从布兜里一摸,拿出一纸黄符,就要准备动手。
这一下,庙里终于有了动静,一股阴冷冷的寒风不知从哪里刮来,呼呼作响。
从庙的西南角出来一道黑影,慢慢靠近张洋,阴恻恻的开口道:“臭道士,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这鬼影,就是那在王氏儿子体内作祟,被张洋驱除出来的东西。
听着这话,张洋哈哈大笑起来:“朋友相见,吃我一符!”话音落罢,手中黄符一晃,噌的一下燃起火来,接着往那黑影一掷。
黄符速度极快,鬼影似是没有料到张洋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愣神间被黄符打了个正着。
猛然间浑身上下冒起大火,鬼影惨叫连连,使出浑身解数却没有办法将身上的火扑灭。
不消片刻,鬼影砰的一声炸开,化作一团黑雾,彻底消散在这天地间。
那晚杀鬼符没有对这鬼物起到作用,回房间之后,张洋思索片刻,就又画了一张符,聚集精气神三物,三昧火符。
这火符威力强大,如今用在这鬼物之上,显现出了作用。
这一切来的太快,可以说是在一瞬之间发生。看的林老爷目瞪口呆。
这样一个鬼物就没了?这也太快了吧!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林老爷走上前来,对张洋说道:“道长,这就完了?”
张洋闻言,摇了摇头,转身看着那座神像,说道:“还有他。”
幽暗的庙宇内,凶神恶煞的神像,手持宝剑,双目突然瞪大,死死盯着张洋,一道洪大的声音在庙内响起。
“好个牛鼻子!杀我圣教门徒,不把本尊放在眼里,还敢耀武扬威!”
“圣教?”
张洋愣住了,这个教派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世间有几大教派,道教,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等等。还有许多小的教派。
但是唯独没有听过这个圣教。
看着眼前这尊神像,魔气冲天,根本不是寻常的鬼物。张洋暗自思索,很有可能是新兴的教派,但是看这样式,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张洋愣在原地,神像开口哈哈大笑起来。
张洋倒也不怕,笑道:“可否与我详细说一说这圣教?”
那神像沉没片刻,开口讲述。
两百多年前,我只是个游魂,为了修炼得到实力,投靠了一个鬼仙门下。可惜那鬼仙不杀生,只是自己修炼,修为增长缓慢,我因此憎恨于她。后来外出,巧遇一个道士,给我一部修炼法门,修行速度奇快。但是有一个要求,必须加入他的教派,不然就打死我。
我回到鬼仙身边,修炼的时候让她发现我在练魔功,我两因此大战一场,我叛逃出来。因为修练这种魔功,需要活人精血命魂,所以来到此地,抢了山神的庙宇,吃了不少人。
这神像所讲信息量很大,张洋暗自记下,想好了下一步要去哪里。然后抬头看着这神像,咧嘴一笑:“故事很不错,你可以去死了!”
神像顿时大怒:“你什么意思?”
“你本来有机会修得正果,可惜一念之差,误入邪道,杀了人而不自悔改,当斩!”
他的确是入了邪道,按照他所讲,给他功法的道士自创圣教,只怕是一个妖道。
被那鬼仙发现之后非但不悔过,反而来到此地杀人夺命。
“我何罪之有,那些人是他们贪婪无比,自己要送上门来找死。我只是顺便取点精血用来修炼而已。”神像大怒无比,大声怒吼说道。
张洋淡淡的说道:“我给你一个机会,念在你入魔道时间不长,若是能自毁修为,然后拜在三清祖师爷门下,可以修得正果。”
那神像冷哼一声:“我才不会修你们那法门,什么狗屁三清,本尊不屑。”
张洋一听这话,大骂道:“敢辱我祖师爷,今日必定斩你,让你身死道消。”
“口出狂言!”
神像怒喝一声,刹那之间,骤然出手。
那巨大的神像动了起来,掉落一丝丝尘土。
只见其手中那把银色宝剑,迎空挥舞,朝着张洋脑袋上劈了下来。
这一下,把旁边的林老爷吓得惊慌失措,跌跌撞撞跑到一边的墙角,回头看着眼前这一幕。
张洋速度不慢,在地上一个打滚,往左一闪就避开了劈来的宝剑。又退后几步,与神像拉开距离。
‘哐’的一声巨响,宝剑劈在了地上,砸出一条缝隙来,不少碎石到处飞溅。
张洋起身,一摸布兜,掏出数张黄符,不要钱一般扔出。
那神像太过高大,行动缓慢,被黄符打中,一阵劈里啪啦的响声传来,神像被打的浑身冒烟。
张开大嘴嘶吼了两声,再次提起宝剑,朝张洋杀来。
几张黄符扔出,张洋面朝神像,身上突然之间腾起一股气势,双手掐诀,手印不断变换,快的令人眼花缭乱。
“五方五老,日月泰生。辉光交耀,分立乾坤。妙用八海,水帝溪真。三才四象,阴阳合形。诸天隐韵,五帝监生。十福太乙,罡运乾坤。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道震响念咒之声,在庙中响起。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天而起。
只见张洋身上爆发出一股威势,铺天盖地般向神像席卷而去。
这一刻,那神像完全呆住了。
莫说他,就连一旁的林老爷也完全吓傻了。
这太恐怖了... ...
这股巨大的威能,化作一条虚线,从天而降,劈了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那神像被一道虚线划过,一瞬间,从头到脚被劈成了两半。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从神像里面传出,只见一个黑影从神像里面闪了出来。穿着一件古式衣物,浑身上下冒着魔气,双目猩红。
正是那入了邪道的邪灵,只见他有几分畏惧的看了张洋一眼,紧接着掉头就跑,仓皇逃离。
“他要跑!”见此一幕,林老爷顿时开口大喊道。
那邪灵又惊又怕,方才只是短暂交手,一个照面的功夫,自己有所依仗的神像就被劈成两半,自己也受伤不轻。
双方实力差距太大,这打个屁。
“妖孽哪里跑?”
张洋大喝一声,往布兜里掏出桃木剑,手成剑指一抹剑身,反手掷了出去。
那邪灵虽说逃跑速度不慢,但这桃木剑更快。一闪而过,追上了刚跑到庙前空地上的邪灵。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木剑刺穿了邪灵的身躯,片刻之后散做一团光点,被打的魂飞魄散。
林老爷瘫坐在地上,吓的呆若木鸡。
他缓缓回过神来,揉揉眼睛看着四周的一切,感觉很虚幻,有很真实。
面前,张洋负手而立,站于庙中,一股高人风范。
这庙里的邪祟被除了个干净。
整片山林都似乎清明了许多,不再像以前一般,灰蒙蒙的。
张洋转过身去,看着还摊在地上一脸迷糊的林老爷,笑道:“这地方可不好玩,我打算走了,你不走吗?”
“哦哦,走... ... 走!”林老爷一个激灵,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跟在张洋身后,一脸崇拜的模样。
他看着眼前这年轻人,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瞧着年纪不大,但是这手段却没得说。这一回啊,他是彻底信服了。
两人走出不远,来到一片树林间。张洋望着身后不远的山神庙微微沉思,皱了皱眉头。
随后伸手往布兜里一掏,变戏法似的从里面拿出三炷清香。接着微微一晃,噌的一下,清香无火自燃。
张洋手持清香,往东南方拜了三拜。口中 喃喃念道:“吾奉天尊之令,请山神土地,四方神灵。急急如律令。”
念完,把手里的三炷清香插在了面前的一棵树下。
不多时,山林中飘起一股白烟,弥漫在这片山林中。烟雾之中,缓缓走来一位男子。
“此方土地,见过天师。不知天师所召,有何要事?”
男子面带微笑,朝着张洋行了一礼。
张洋见他是个土地,便问道:“怎么只有你来,此方山神呢?”
男子面色微变,回答道:“山神早在百年前便不幸遭了祸害,被杀了。”
闻言,张洋一惊。杀山神?这可是大事啊。
虽说这些山神土地只是个地仙级别,但好歹也是有功德在身的神仙,岂能如此轻易被害。
张洋想了想,又问道:“那之后呢,就没有其他的山神调任过来吗?”
“这我不知道了,其中缘由,恐怕牵扯极大。我调任此方也不过三十来年,之前一直在大邱任职。”土地回答道。
一般来说,这山神土地也跟人间做官一样。哪里缺人手,就会从其他地方调任一个过来。
这山神土地的传说,很早以前就有了。虽然在天界看来,山神土地都是些最基层,官阶最卑微的神祇。但是在传统习俗之中,也是需要虔诚祭祀,不容半点马虎的。
直到现今的农村,总能见着一些独立的小庙。偶尔还会有人前去祭拜,以求风调雨顺,保佑平安。
张洋点点头,再次问道:“那你可知此地有邪灵作怪?”
那土地爷一听,面色不自然起来,说道:“知道... ...知道。”
张洋面色严厉,震声问道:“你在此地任职,那邪灵在此害人,你为何不管?”
“这这这... ...这没法管啊!”土地爷身子微颤,无奈的说道。
土地爷叹了口气,面色忧愁的说:“自打我调任此方任职以来,就知道这邪灵在此害人。我虽为土地,但是这平日也就管管村民安康。那邪灵不知从哪得来的魔修功法,实力着实强横,我实在事斗他不过啊!”
说道这里,土地爷显得很无奈。
他官职卑微,修为不高。手底下也没个帮手,偏偏这山神还不知为何迟迟调任不来。这山里,妖魔鬼怪太多,他一个人哪里能管得过来。
张洋闻言点了点头,这土地说的倒也在理。回想了一下那邪灵所说的话,又问了问土地:“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鬼仙,未曾杀生,只是专心修炼。”
这一问,倒是问对人了,土地爷终于眉开眼笑,说道:“知道,早年间在大邱任职时听说过一些事迹,那鬼仙成名已久,实力强大,一般的鬼魂还真不敢去招惹她。”
“那鬼仙似乎修行久远,有上千年。几百年前就是鬼仙,如今怕是快要鬼王了。”
土地爷把他所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张洋听的乐呵呵的。心中算计着得把这鬼仙骗到手,做个帮手也不错。
自己一个人到处驱邪属实是有些无聊了,有个帮手一起倒也有些乐子。
于是问道:“可知这鬼仙在何处?”
“西南方的横断大山之中,有一处墓穴,那鬼仙就在里面。”
张洋哈哈一笑,看了眼土地爷,淡淡的说道:“此间事了,邪灵我已经除去,我们先行离开了。”
“恭送天师。”
土地爷朝着张洋弯腰行礼,面露恭敬之色。目送张洋和林老爷离开此地。随后化作一阵白烟,缓缓消散在原地。
张洋跟随林老爷回了村子,邪灵成功消灭的消息也随之传开。
在村民们激动的欢呼和挽留声中,张洋盛情难却,留在村中吃了便饭方才离去。
回到家中,张洋在房间里找来张纸,开始写写画画。这一趟收获颇多,其中的信息量也很大。
首先是那神秘的圣教,根本没有寻到半点踪迹,只能说隐藏的太好了。这样一个邪恶的教派存在世间,简直就是巨大的毒瘤,必须将其清除。
接着就是那妖道,不知是哪座山的道士。也不知为何会踏入邪道。只怕他手上掌握了不少害人的法门,目前还不知道他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建立圣教是为了什么。
那鬼仙就好说了,妥妥的顶尖打手啊,这要是骗过来,能轻松不少。虽说实力只有鬼仙级别,张洋要是遇上一个一巴掌也能呼死。
但重点是,那是善鬼,不曾害过人命。
这杀鬼也不是什么鬼都杀的,像这样的善鬼就可以不管。
心中打定注意,张洋打开高德地图查看横断的位置,那是一片绵延千里的大山,想在里面找到墓穴,得有几分本事啊。
找墓穴这事,不是摸金校尉的活嘛,咋跑我头上来了。张洋有些纳闷,虽说他风水看的不错,但这找墓的确是个技术活。
想了一会,张洋嘿嘿一笑:“管他呢,到了地方找不到,抓个土地问问呗。”
张洋出门去了趟棺材铺,买了不少黄纸回来,就在屋子里画了小半日的黄符。
这出远门,还是得有所准备的。比较万无一失嘛。
就在张洋准备睡觉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李焕那小子。
电话接通,一阵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有些结巴。
“洋子,救... ... 救我,我撞鬼了!”
张洋直接愣住了,问道:“我上回不是给你一张辟邪符了嘛,怎么又撞鬼了?”
“不,不管用啊!”
不管用?
张洋一怔,随即大喜,喃喃自语道:“看来是个大家伙啊,嘿嘿,功德来了!”
随即,张洋从刚画的符纸里抓了几张装进衣兜。
又问了李焕的位置,接着关上房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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