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了?”
两人异口同声,不可置信地望着老祖。
“恩,许是当年哪个孙子借走后弄坏吧。”
老祖十分淡定的撒着谎,但他并不知道被撕走这页的事还有黑子知道。
当年老祖跟一名大仙下棋酌酒,兴致正高时还让黑子去弄了碟花生米来,黑子端上来就看到老祖随手从一本书上撕了张纸用来盛果皮杂物。
他放下花生米同时瞄了眼那书,正是这本《妖界记事录》。
只是现在拆穿老祖,吃亏的还不是他,还不如低头装着在冥想来得安全靠谱些。
“那他儿子又叫什么?”阿芜问。
“幂燚。”
黑子记得他曾听别的仙家提到过此妖,他是仙妖结合生下的孩子,妖术比幂罡更胜一筹,听闻幂燚一妖敌众仙易如反掌,所以妖界唯他独尊,仙界闻之色变。
怪不得他能盗走补天石。
只是,他不是一直封在凉山,谁放他出来?
黑子将想到的问了出来。
老祖叹了口气,“他确是封在那里,究竟是何人将他放出,无从查起。”
这,又是一个问题,此人如此做怕不是想将三界搞个天翻地覆。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更值得黑子关心,这种大事怎么看都不像跟菜鸟有关系,师父断不会无端叫她坐在这,究竟还有什么是他猜不到的?
黑子狐疑地望了阿芜一眼。
只见那傻鸟茅塞顿开的样子,难道她知道?
此刻,阿芜激动得清凌凌的大眼盈满喜悦的光。
原来爷爷今天让她坐在这里,是想告诉她即将要离开云清谷很长一段时间。
到时候,云清谷不就是她一个人的天下么。
思及此,阿芜恨不得当场跳舞。
只是,面上功夫还是要做足。
她压下心头激动,换上依依不舍的表情,睫毛轻颤,双眼泛起泪光,“听起来,他确实很厉害,这次任务爷爷你们可要小心点,我会乖乖在家等你们。”
老祖摇摇头,瞥了阿芜一眼,“不,是你跟黑子要小心,此次任务是由你俩前去完成。”
她,黑子?
去完成?
阿芜挠挠头。
确定自己没睡,而且爷爷现在喝的是茶,不是酒,怎么醉成这样?
但凡是个有脑的,都不会叫她这种修为只有800年的小仙去完成这种任务,这不是送人头是什么。
阿芜掏了掏耳朵问:“什么?再说一次。”
老祖又准确无误重新说了一遍,好似一道惊雷砸得阿芜体无完肤。
良久,她终于反应过来跳到老祖怀里,两手拉起他的脸又搓又捏,哭得楚楚可怜。
每次她一闹,老祖准会心软。
不过,这次阿芜失算了。
任她哭得声嘶力竭,把鼻涕眼泪擦在他仙袍上,老祖依然不为所动。
等阿芜哭累了,老祖抚着她的后脑勺,温声道:“阿芜乖,今次的考验你必须要通过。”
“可那里很危险。”
阿芜吸了吸鼻子。
“放心,爷爷已经安排好了,不会让你有事的。”
“什么安排?”
“看。”
老祖又从广袖里取出一份羊皮地图。
这是东灵国的地图,要去的地方都做了红色标注。
老祖手指在地图上面点着,“你只要去这些地方分别去取得圣凌乾坤心经、鄂海龙珠、天山雪莲、紫清玉骨笛这四样宝物,即使你跟幂燚遇上,他也未必能把你弄死。”
阿芜捕捉此话重点。
就算未必能弄死,但还是可以弄死呀。
那她更不能去了,宁愿每天在云清谷发霉发臭都坚决不做送人头的事,细思极恐下,阿芜后背起了层冷汗,又开始打滚耍泼。
云莱老祖又怎会让自己的计划失败,当即改变战斗策略。
“唉……”
一声沧桑的长叹成功吸引了阿芜的目光。
老祖垂着头一样样收拾好刚才拿出来的物件,花白的胡子微微颤抖,小眼睛的神采也黯然失色,眼角还隐隐可见一滴晶莹的泪光,他嚅喏道:“既然如此,那就让爷爷去吧。想不到我一把年纪还要……”
情之真,意之切,老人迟暮的沧桑与悲痛,老祖拿捏得十分到位。
连他自己都感动了一把,更何况阿芜。
“爷爷……”
阿芜从地上起来眨巴着眼睛望向老祖。
老祖拖着干瘪的身躯正准备往二楼去,他背向阿芜苦涩道:“爷爷现在就去收拾包袱,以后云清谷的事就由你处理了,咳咳……”
“爷爷,我去就是……”阿芜一把抱住老祖动容道。
看吧,鱼儿上钩了。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
老祖转身回抱阿芜,信誓旦旦保证:“乖孙,爷爷已派最得力的弟子保护你,就算你打不赢幂燚,但以你的聪明劲,拿回补天石不是难事。”
“真的?”
“真的。”
为了加强阿芜要去的决心,老祖又补了句:“如若你能成功回来,到时候修为比黑子还高,说不定还可以得天帝授予封号。”
得天帝授封号,对于她这种小仙来说,就是最高荣誉了。不过重点是她比黑子强,到时还怕打不赢黑子吗?
只要能打赢,一切都好说,阿芜笑得两眼满天星辰,“那成,我去收拾包袱。”
看着阿芜变成彩鸟飞回二楼房间,一直在旁看戏的黑子,一脸黑线。
还是师父厉害呀,拿捏得阿芜死死的。
当他也准备离开时,老祖的声音又再响起。
“她命中注定有此劫,替为师保护好她。”
黑子愣了愣,遂垂下头恭敬作揖。
“徒儿谨遵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