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近在咫尺的压迫感，没有使少年惊慌失措，依旧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少年拍掉黑子那只撑在他耳侧的手，笑眯眯道：“你这个姿势会让人误会，换一个吧。”
黑子：“……”
黑子悻悻收回手，改成双手环胸，一副“快说，少废话”的表情，看着少年不紧不慢伸手至腰间一扯，将令牌摘了递过来。
黑子认得。
那是陌离天尊的令牌。
他狐疑地看了少年一眼，冷声道：“你跟天尊有什么关系？”
少年眉眼一弯，笑道：“正是家师。”
天尊的徒弟？
黑子记得陌离天尊一共有8名弟子，每个弟子他都见过。
可，没有这个人。
黑子皮笑肉不笑，声音冷得不能再冷：“我劝你说真话，天尊的弟子我都见过。”
少年收好令牌，单手以肘抵着墙面，手掌托着脸庞，笑得慵懒邪魅斜瞟着黑子：
“我说的就是真话。”
真话，这是哪门子的真话？
既然不想说，那就杀了吧。
想到做到，黑子毫不犹豫捏诀，指尖已化出绿光，杀意一目了然。
少年仿佛看不懂般，抬手覆盖上他指尖，就这样徒手按息了光团。
他笑笑：“有话好说。”
黑子收回手，伫在一旁树下，依旧警告意思明显的看向少年，大有“你敢说假话，我就打爆你狗头”的架势。
少年没有看他，双手枕在脑后，抬头望着头顶的树萌，姿势十分慵懒随意，似是在回忆往事。
直到有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点点光斑轻轻摇曳倒映在他眸中扑朔迷离，他才幽幽道：“我本是不知名的狼妖，曾在一次打斗中差点丢了命，是家师经过相救并助我入正途。”
这就说完了？
怎么听起来有点像茶楼说书人说的桥段，可又找不出哪里不对。
黑子狐疑地望了少年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
“白阳。”
白阳？
还真的没听过。
别说天尊徒弟没提过，就连天尊本人都没提过这号人物。
他是哪门子的徒弟？
眼看黑子就要失去耐心，白阳从怀中取出一信物交予黑子，黑子打开一看，是天尊写给老祖的信。
意思就是天尊决定派白阳来辅助黑子二人前去罗刹门，寻回补天石。
字是天尊的字迹，印也是天尊的印，只是这些都不足以证明眼前的人就真的是天尊派来的弟子。
黑子将信揣在怀里，语气仍旧不善：“哼，天尊有8名弟子，且本领高强，为何要派你一个不知名的弟子前来相助？”
“只因我曾去过罗刹门。”说完，他扯掉一只护腕，将袖口微微拉高，运真气至脉搏处。
只见那里呈现出一条闪着红光的脉络，强而有力，那是体内有仙气的人才会发的光。
那样子看，他是仙咯。
面色缓和两分，心里还是有点不爽，黑子踢着地面的一粒碎石，闷闷道：“你靠近菜鸟是什么意思？”
白阳想不到黑子会问他这个，默了默，道：“谁人不知阿芜姑娘是云莱老祖的宝贝孙女，家师命我定要好好护她周全，以还老祖在三万年前的相助之情。”
这事，黑子是知道的，当年天尊危在旦夕，是老祖不惜将自己的仙气渡给他才得以帮他续命，帮助他渡过一劫。
这小子知道天尊私事，说不定说的是真的。
再说，以天尊重情义的脾性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合乎黑子对他的了解，只是看到菜鸟望着那小子的样子，黑子心里有说不出的不舒服。
既然如此，那就留下他先观察一段时间，万一他真的是天尊派来的，自己这样赶走人，最后难做的肯定是师父。
黑子闭上眼沉默了会，没再说什么，遂转身出了巷子。
望着黑子离开的背影，白阳并没心急跟着走，继续靠在墙上，将手伸向左耳耳垂。
那处挂着一只黑色小环，圆环他在指尖触摸下愈加发亮，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摩擦之中经指尖传回他身上。
不多时，有种愉悦的表情在俊美无双的脸上慢慢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