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白皙小手搭在小孩头上,阿芜皱眉,感到十分困惑:“怎么还没好?”
黑子一脸黑线,翻着大白眼,凶巴巴道:“菜鸟,他是受伤,不是发烧。”
看到小孩和白阳一副石瘫脸,阿芜不禁嘴角抽了抽,轻咳一声,一脸理直气壮嚷嚷:“我当然知道,但我要知道他除了受伤还有没有发烧。”
“……”
这也说得过去,黑子挠着头一阵无语。
白阳适时打圆场,拿起小几上的药碗,道:“好了,阿芜姑娘也是累了,还是等我来照顾他吧。”
阿芜也顺着台阶下,将位置让给白阳,自己到木桌前拉了张椅子坐下,顺便倒了杯水。
一只手伸了过来,在阿芜之前就拿起茶杯,咕噜噜地一口气喝完。
望了眼空空如也的杯子,阿芜抄起茶壶就要朝黑子扔去。
“想喝是吧,我让你一次喝个够。”
黑子斜斜侧身避开,一手捉住阿芜拿茶壶的手腕,用脚勾了张椅子,慢条斯理坐下来的同时,再用力捉住阿芜手腕往空杯上一按,茶水稳稳当当落入杯子。
黑子拿起盛满茶水的杯子,抿了一口,心情甚好道:“还是你倒的茶好喝。”
阿芜:“……”
这货一如既往的讨厌,刚才那些人怎么不把他打死?
整张脸黑得不能再黑,阿芜就要抱起桌子砸死这臭猫,白阳好巧不巧啊了一声,吸引了阿芜的注意力,她放下桌子问:“怎么了?”
白阳拿着帕子给小孩拭擦着嘴角,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洒了点。”
“他也喝完了,要不阿芜姑娘过来陪陪孩子吧。”
说完,他不着痕迹拍了拍小孩肩膀,拿着空碗走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三人,黑子半眯着眼打盹,有一下没一下听着一大一小两孩子的对话。
原来那小孩是个孤儿,好不容易乞讨的碎银,本想着终于能吃顿饱饭,却被这条街的恶霸看到,硬是要抢走他的钱。
啧啧,听着也是怪可怜。
黑子问:“小鬼,你知道南枫山吗?”
听到有人问他,小孩转头望着黑子,眼珠子转了转,点点头应道:“嗯。”
黑子一下来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坐到阿芜身边,中气十足道:“那你说说。”
或许黑子以为自己是个好相处的。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吓人,凌厉霸气,尖尖的虎牙还泛着精光,小孩看着那副凶神恶煞的容颜瞬间吓懵,结结巴巴道:“我,我我…”
我什么我,真是的,连句话都说不清。
黑子不耐烦地作势就要抓住小孩肩膀,好好问一问。
阿芜一手肘撞过去,黑子用臂挡住,凶道:“干什么?”
“你这样吓到他了。”
阿芜气不过,又要跟黑子打起来。
一抹白色影子带着凌厉之风掠过,堪堪分开两人对上的手掌,力度恰到好处化解了二人掌力,又不至于让人受伤。
白阳将手掌伸至两人中间,掌心内摊着一把葵瓜子。
他笑咪咪地问:“要嗑吗?”
阿芜愣了愣,拿起一颗嗑了起来。
瞌着瞌着,那些瓜子就被她一个人嗑完。
此时,她心头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据白阳这两天观察,这小妮子的气性来得快去得快,吃好了,就什么都不记得。
看着那张红嘟嘟的小嘴不停蠕动跟只小兔子啃萝卜似的,白阳很是顺手又递过来一杯茶。
吃饱喝足后,阿芜喟叹一声:“还是白阳会照顾人。”说完,她故意望了黑子一眼。
白阳:“……”
明明已渐熄的战火,为何还要再次点燃?
白阳无奈:他们俩果真是天生的狗咬狗骨,碰上了就能大战一场。
只是,能不能别波及无辜?
感受到来自黑子不友善的眸光,白阳如坐针毯般坐在床边,要不是他定性高,问出来的话估计都带着颤音。
“能告诉哥哥,关于南枫山的事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同样的话不同人问,感觉就是不一样。
比起之前的黑脸哥哥,银发哥哥就温柔多了,不但温柔还要长得好看的紧。
就连他这个小孩子看到,都要脸红心跳。
小孩不想被人发现他脸红,将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了缩,只留下两个圆溜溜的眼睛在外面,两只小手捏着被子一角,低声道:“就是沿着这条街往南而去,出了城南大门,大概再走三四里就到了。”
阿芜在一旁顺口追问了句:“长生寺是在南枫山上吗?”
“长生寺?”小孩的表情一脸愕然,他想了想,才道:“曾听起一些老人家提过,南枫山上是有一座寺㾄,但好似荒废了,或许姐姐你们可以到南枫山半山上的十方客栈问问。”
荒废了?那为何爷爷会说经书藏于寺内?
看来只有到十方客栈才能知道真相了。
阿芜跟黑子对视一眼,继而拢了下小孩乱了的发鬓,道:“你也累了,哥哥姐姐就先出去,一会吃饭再送来。”
三人甚是默契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