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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遇敌

发表时间: 2023-01-13

五天后,刘登一行即将抵达曲阳县,这一路上,他犹如一个散财童子般,每遇一处流民聚,都会散发米粮、钱财或是草药,广施仁义,无论是逃难的百姓,还是贫苦的士民,都知道镇东将军刘备有一个仁义的好儿子。

他似乎并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正在逃亡的俘虏,仿佛是春游般沿河而下,奇的是这几天里居然从未见到一个吕布的追兵,难的是经过大量施舍,以及沿途招徕青壮等,导致他们的粮草已经入不敷出。

“公子,再往前面就是曲阳县,我等可以拿剩下的钱在县里买些米粮,等出了曲阳县界,我等就算是到海西了。”陈到按时来到刘登的船上,抱拳说道。

刘登此时正在搅和盆子里掺了酒的麦麸、他这几天无事可做,便捡起了前世的兴趣,每天都在休息的时候站船头打窝钓鱼,这时代深水里的大鱼还不少,他每天都能钓好十几二十斤,这时听了陈到的话,他手上动作一顿,疑惑的问道:“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在曲阳县里还能有粮买么?”

“应当是有的,徐州饥荒不是天灾,而是兵祸,此地本就富庶丰饶,豪强大族都有余粮,商贾贩粮者也有,只是比平常时候要贵上不少。”陈到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有一事正要禀报,属下所乘的前船已经人满,再无落脚之处,如果后面还遇到人,恐怕安置不了。”

“粮米还够吃么?”刘登点点头,忽然问起后船的苏非。

“已经不够了。”苏非摇了摇头,说道:“最后几斛米,属下准备留给公子和夫人,还有公子身边的护卫。其余的人只能渔猎果腹,或是饿上一阵好了,总不过两天,到了海西县,主公闻讯,势必会派人来接应的。”

“谁会来接应?”刘登突然问道。

苏非愣了一下,怀疑是自己刚才没有说清楚,不确定的又说了一遍:“属下说的是……主公会派人来接应。”

“最好是啦。”刘登拌好了鱼饵,将它们揉成一团,拍了拍手,不经意的说道:“好事临近,希望那时会有人提醒他。”

众人默然,这几天苏非和陈到也知道主公刘备将要娶麋氏女的消息。

虽然主公与徐州豪强麋氏联姻对于他们而言是件好事,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陈到十分为苏氏与刘登鸣不平,尤其是苏非,他知道消息的那天甚至暴跳如雷,骂刘备忘恩负义,好在苏夫人及时喝止了他,这才没有把事情闹大。

如今想到这里,众人一时对刘备是否会在大喜的日子里派人来接正室和嫡子的可能性都有些不确信了起来。

“靠谁也不如靠自己,先别指望明天了……接着。”刘登将弄好鱼饵的两根鱼竿递给苏非、陈到二人:“趁还没吃腻,多钓几条鱼上来吃。”

刘登将鱼饵远远地扔进河湾里,看着鱼饵在水中散开、沉落,他那颗有些躁动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去。

钓鱼佬的快乐是很简单的,空军的无聊也是很简单的。

三人无心钓鱼,很快在船头说起了话。

陈到等人不敢再提起刘备是否会接应的事,反正信使已经乘马派出去了,剩下的他们也不再想,只是聊起了这几天始终疑惑的一个事。

“按理说,我等出逃,吕布必然暴怒,更会派出追兵截杀我等。可这几天却未曾见到追兵的踪迹,实在有些反常。”苏非有些纳闷,他时刻提心吊胆,准备应敌,可都快到海西了,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难不成吕布对他们就这样无动于衷么?

“我军连日来收拢青壮,已有五百余人,可为战兵者也扩充至三百六十人,吕布未必能料到我等出逃竟能收拢如此军势,派出的追兵必然不多,纵使追上了,我等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陈到身上的伤已养好,信心满满的说道。

但不论如何,他们很快就要到海西了,吕布的追兵来与不来,这两天就能见分晓。

“不到海西,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戒备。”刘登持竿而坐,慢条斯理的说:“更何况即便到了海西,事端也会接踵而至。”

众人不语。

几人静下心来钓了会鱼,忽然间,岸上传来一阵喊杀声。只见百来名手持刀剑的匪徒正在追杀一群衣不蔽体的流民,那些流民中间多是老弱妇孺,只有零星十几名青壮,所有人仓皇而逃,跑得慢的就落在后面被人一刀砍杀。

这些流民像是被有意识驱赶的鸡鸭,虽然乱叫乱跑,但逃跑的方向却是直直的朝船只停靠的岸边跑来。

“让岸上的人喊话,不许他们靠近!让这些流民往两边跑,胆敢冲阵的一律射杀!”刘登甩开鱼竿站了起来,脑中心念急转,瞬间明白这些匪徒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显是冲他们来的:“叔至,你即刻带人登岸,驱逐贼寇,解救百姓。”

“末将领命!”陈到立即奉命,这几日他们的关系已十分亲密,刘登与他的年纪差不了几岁,便以表字相称。

很快陈到便招呼前船的五十余人泅水登岸,与岸上放风、戒备的百余名从前船下来的士卒们接应在一起。

刘登向陈到交代完,又对身边跃跃欲试的苏非说道:“你也不用待在这了,到后船去。”

“后船?”苏非一愣,虽然他眼馋陈到有了杀贼寇立功的机会,但也没想到怎么还有自己的事啊,一百五十人打一百人,己方的士气、体力都不差,难道刘登还担心打不过?

“这些流民既无钱财,又无米粮,更无青壮,贼寇追杀他们做什么?何况见了我等在此,竟然不退反进……”刘登的目光眺过即将短兵相接的战场,望向岸上,在这个伸向河水的凸岸,只有右边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必定是有备而来,恐怕林中还有后手,你现在带齐人马到右边的林子里去。若是遇见贼寇,则自行出击,若是没有遇见,便静待岸上局势变化,待双方胶着时,伺机杀出,攻敌侧翼……记住,要把领头的留下,我要亲自问话!”

“末将遵命!”苏非瞬间明白了刘登的意思,这些贼寇恐怕是有人背后指使,目标就是他们!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方来的可能并不止这一百来人……他当即抱拳,可又犹豫道:“这样一来,前后船上皆只剩妇孺,公子的安危……”

“我身边还有六十人护卫,有十人甲胄齐全,十五人善于弓箭,离岸甚远,不足为虑。何况有你们在岸上杀敌,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刘登摆了摆手,吩咐苏非立即行动。

苏非也不多言,很快回到后船上,趁着岸上混乱,悄悄带着一百多人下船泅渡至旁边的林中待命。

“不许靠近!都往两边退,敢冲撞者死!”陈到对前面惊慌失措的流民怒吼道,见他们浑然不听,便开始下令放箭。

熟练的弓箭手十分难得,百五十人中只有少数人能拉弓射箭,其中大半还是当过猎户的青壮,这些青壮为了口饱饭才参军不久,哪里敢杀眼前这些活生生的、自己前几天还和他们一样可怜哀叫的妇人小孩?

见身边人不敢动手,军心有些动摇,陈到又急又怒,抢过弓箭,稍一瞄准,立即将跑到最前面的一个人射死了。

慈不掌兵,陈到虽也是于心不忍,但更是知道自己若任由这些流民冲击军阵,那他们就会被冲散,立即溃不成军,从而被后面的贼寇扑上歼灭。

身后就是公子刘登的座船,他自己这条命就是刘登所救,陈到说什么也不能让贼寇威胁到刘登。

“给我放箭!”陈到一声怒吼,将人惊回了神,军中的弓箭手立即开始放箭,随后便是那些犹豫的猎户。

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流民近在眼前,陈到走到第一排,命人拔刀架盾,做出一副拼杀的姿态,很是唬住了不少流民。

“往旁边走!”有个个子高大的青年带头叫道,开始带着人转向往两边跑。

但还有些愚笨的被陈到下令杀平民的动作吓到,竟跪在地上苦苦求饶,他们竟还想不到广施仁义的公子刘登的麾下为什么还会对他们动手。

结果没等他们想明白,就很快被贼寇追上砍死。

最后还有些刹不住脚的、反应迟钝的仍一头冲了过来,被陈到毫不留情的带人斩杀。

站在船头观战的刘登微微皱起了眉,他这几天早已明白一个道理,自己能力有限,做不到救下所有人,而且往往为了救下更多人,他也必须要选择牺牲少部分人。

这时后面的贼寇开始与陈到正式接阵,贼寇中有的高大强壮、有的短小精悍,但人人手上都持有刀剑,脸上都是残忍嗜杀的神情,凶悍无比。

陈到抖擞了一下精神,与众人列阵,抬枪平举,几次整齐的捅刺下来,立即收割了十数条人命。

等到贼寇近身,他便下令手持长矛的士兵退后伺机捅杀,自己则咬紧牙关,带人冲进了那贼寇之中,利用刘登赐给他的甲胄,几乎是所向披靡,将身边没有防护的贼寇杀得不敢近前。

这时一个大汉手持大刀带人围了过来,陈到灵活的往旁一躲,手中长枪横扫,立刻便有几个贼寇被划破了喉咙,鲜血喷涌而出,还来不及叫喊一声,便倒地身亡,同时给他留了一个空隙,让他得以跳出了包围。

“砰!”

就在陈到跳回去的一瞬间,一柄大刀狠狠地砍在了自己刚才所站立的地上,持刀之人浓眉大眼,身体壮实,正是这些贼寇的领头人!

“好险!”陈到心中暗暗地叫了一声,还来不及松口气,便感到背后生风,他急忙弯下身子,堪堪躲过一阵凛冽的寒风。

他双手将长枪高举,竟然抡了起来,霎时间他仿佛背着一只高速旋转的车轮,这边缘闪烁着银光的‘车轮’一会在陈到头顶,一会在陈到背后,一会在陈到身前,仿佛同时刺出了无数枪,枪法凌厉,所到之处,宛如横扫千军,身边包围他的贼寇竟没有一合之敌,皆倒地不起。

“给我死!”那大汉被陈到一枪抽翻在地后怒吼一声,居然还能纵身跳起,举着大刀当空劈来。

陈到急忙用枪挡住那柄大刀,‘当’的一声后,他只觉双手虎口被震的微微发麻,刚才他一举荡平身边的贼寇,又立即吃了这一击,顿时感到吃力:“你不是寻常贼寇,到底是何人!”

那人刀头突然平削,企图削掉陈到的脑袋,大叫道:“我乃毛晖!你这样的小卒可曾识得!”

陈到急忙用枪挡住,同时身体连连后退几步,既是对对方的武勇颇为吃惊,更是吃惊对方的身份,毛晖的名字他恍然记得,好像是来自兖州的叛将,没想到此刻他竟出现在这里。

这时的林中突然发出一阵厮杀声,毛晖脸色顿时一喜,以为他安排在林中的伏兵就要动手了,谁知道林中的厮杀声愈演愈烈,却没有半点出来响应的意思。

紧接着他就明白了,原来自己的计划早已被对方看破,已经安排了人手在林中阻击。

“我家公子深谙兵家法度,你这些伎俩骗他不得!”陈到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冷笑道。

毛晖脸色一变,旋即恢复正常,说:“你家公子未必是孙武转世?我却是不信。”

就在这时,只见那些绕到两边去的流民中突然跑出来十几名青壮,从地上捡起掉落的兵器,喊叫着从侧方插入贼寇当中。

当中一个青年身形矫健,身体颀长,一把大刀挥舞如风,杀得贼寇惨叫连连。

贼寇们猝不及防,顿时乱成一片,眼见军阵就要溃散,林中突然冲出了几名骑着战马的士兵,他们手持长枪,见人便刺,丝毫不受身后林中喊杀声的影响。

“怎么可能……”毛晖惊骇的看着这一切,刘登他们有船就算了,怎么还个个都士气高涨、有的还全副甲胄,甚至连骑兵都有!他们到底是不是逃出来的?

原来这几匹马是陈登所赠,配备在刘登的座船上的,但由于沿途招徕的青壮越来越多,马匹每日排泄又臭,所以刘登便将仅有的几名骑兵和辎重安置在了后船,结果正好在此时派上用场。

只见那几名骑兵犹如虎出山林,气势汹汹,只一次冲杀,便将那林边数十名贼寇冲散。

贼寇不敢当其锋锐,他们半天没能冲破陈到的军阵,又受此一击,瞬间开始溃退。

“快撤,快撤!”毛晖不敢再战,急忙叫道。

陈到精神一震,鼓起士卒,大喊了一声:“杀!随我冲过去,斩杀贼首!”

一声令下,骑兵们便迅速追了过去,一路上刀光翻舞,从背后砍死贼寇无数。

陈到则是往前追了数十步后,立即带人钻进林中,却是绕到林中贼寇的后方,与苏非一同开始夹击。